作者 主题: 【VAV】负创之王片段(序章,高潮)  (阅读 22787 次)

副标题: 搬点以前翻过的东西,因为最近要顾虑上课和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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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V】负创之王片段(序章,高潮)
« 于: 2021-04-18, 周日 22:57:56 »
权威离弃将死王,
遗愿眼前竟难偿。

——阿尔弗雷德·丁尼生勋爵,《亚瑟王之死》

        之前到了哪里

    自母亲可疑地死去之后,瑞吉娜·布雷克实在没法遵从父亲的意愿——不去追究妻子的死。在迷人的维多利亚·艾什——自称的她母亲的朋友——的帮助下,瑞吉娜开始层层剥开艾玛·布雷克女士家世——都切斯基家族的秘密。伦敦的暗淡接踵而至,她怀疑艾玛·布雷克之死有假,进而掀起了整个夜之领主,夜之女士秘密集会的神秘面纱。社交忙季结束之前,瑞吉娜发掘出了痛苦的真相:她的母亲,还有维多利亚正身处这种充斥着不死者的密会之中。

    布雷克女士和那个重塑了她的人——名为安东·魏利希的血术士——逃往欧陆,瑞吉娜不能让她离开,而转向了维多利亚,她的宗主,她的爱人的陪伴。她们一起跟着布雷克女士的踪迹前往巴黎,但却被维多利亚初生的光之城,其中的古老义务所拖延。在那里,他们遭受了安纳托尔神父,某个保守宗派的吸血鬼疯子布道人的扭曲启示。

    同时,瑞吉娜的父亲,布雷克勋爵,还有她自己的未婚夫,马尔科姆·西沃德有自己的目的,决意追回执拗的女孩。他们发现了真相的蛛丝马迹,伙同某个新成立的猎巫人密会——利奥波德会的乌合之众。西沃德到了巴黎,他和他的猎巫人把瑞吉娜和维多利亚从安纳托尔神父的魔爪之中拯救出来。不愉快的重逢之中,瑞吉娜向马尔科姆揭示了这点,他现在正深入不死者掌控之下的世界——金牛兄弟会的伪装之下——而这个士兵集会正要将他纳入自己的血翼之下。

    把马尔科姆丢在后面,瑞吉娜和维多利亚终于得知了魏利希和布雷克女士正往维也纳赶去。(而她们对布雷克勋爵正在跟在她们身后这点毫不知情。)她们登上东方快车,维多利亚告知了瑞吉娜一件事实——在瑞吉娜知道了不死者的真相之后,她必须被奴役,或者被重塑为其中的一员。在巴黎的逃脱之中,维多利亚欠了瑞吉娜一个人情,没法奴役自己的小徒,只得将其诅咒为了不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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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VAV】负创之王片段(序章,高潮)
« 回帖 #1 于: 2021-04-18, 周日 22:59:21 »
序幕
                                                帕萨*,阿契美尼德波斯,
                                                        前四世纪

               在这里,两位沉沦的神明得能在彼此之间找寻到慰藉,一时的慰藉。

    阿塔薛西斯三世皇帝十七年,他最近的一次征服运动期间,赛特之女刻茉媞里来到了帕萨。帝国春都正设在扎格罗斯的群山之中,萨卡尔提亚班布尔到巴比伦大道的北面,幼发拉底注入叙利亚的径流沿岸,其南面直对尼罗河三角洲。贡赋来自各个省份:阿(雅)利安人和阿拉恰西亚人的皮革,粟特人的马与剑,印度黄金,叙利亚的瓮与战车,埃塞俄比亚人的象牙,亚美尼亚人和阿拉伯人的织物。各处的关税无不用银塔兰特,最优质的奴隶来支付,各位总督与和蔼官员之间的通信之中,他们无不向皇帝表示崇敬。

    就在两年前,阿塔薛西斯的大军沿尼罗河航行了三个月,毁灭了奈科坦尼布二世法老诸座城市的高墙,把整个下埃及变成了极度富庶的波斯行省。皇帝陛下亲自宰杀了孟斐斯城的阿匹斯神牛,毁灭了埃及的宗教力量,它的独立能力。

    刻茉媞里来到帕萨不是为了抗击征服,也不是作为新行省的贡赋来的。渐老的阿塔薛西斯并不是她此行的方向。自己坐着华美的马车,带着满群的奴隶和兵士,她来到这座山城是为了见一位神明。帕萨不仅是亘古以来最为大观的都城,可更是阿胡拉·马兹达,战士与誓言之神,他最为青睐的造物们的故土。
    大殿之下正是密特拉的领地。

    将近午夜,她走上通向宏大的东方大殿的前陛,是为两个世纪前的大流士大帝修建的大厅,用以接待人山人海的客人。火炬,火盆将整个皇宫沐浴在赤金掩映的光线之下。两名卫士——传说中的长生军,希腊人口中的Athanatoi不死军——站在陛前,毫无疑问两人皆蒙受神明之血。

    当她走到楼梯顶,两名士兵枪矛相交,一声巨响,堵住了她的去路。无人言语。

    “让我进去,”她说,声音如同大漠中的一缕清风。枪矛拿起,她走了进去。

    三十六根圆柱,每根都有十人长短,和其他柱廊共同擎起整个几近飞翔的实木穹顶。她凉鞋打出的点点轻声在砖石地板的伟力下回响。她直向南接见厅走去,直向皇家华屋。她在一股强烈,普照着的威仪,一阵风暴之前,停下脚步。

    “那些卫兵在发觉自己失职之后将会自裁。”这股声音镇静而冷酷,让屋里充满了一股气息,绝无疑惑,绝无恐惧。神明之音。

    “自杀对不死之兵毫无意义,”她说。“好比汪洋暂止一阵波涛,大漠遗弃某颗沙砾。”

    “唯有军团其身方为不死。每位兵士必死依旧,然后自有他人取代。”

    “我明白你的意思。”在暗夜中她搜寻着能说出这般生物的完美身形,但宫中的阴影将他隐藏到金色双眼之外的天地。“比起你赋予他们的长生,可还是有点毫无意义。”

    一声轻笑,如同磨光的沙砾溜下滑槽一般,流入她的耳中。她想,那是南面传来的。她走进最左方的两扇门内,发现了一系列的窄道。另一名不死军站在一个节点那里,他的长矛指向南方,示意她应走向此处。他会为自己的神明而献身吗?她觉得他们最后都会如此。

    小道引向一个小院,得能鸟瞰南部蜿蜒的都城。她的左边正立着为大流士兴建的冬宫,就是刚才建大殿的那位大流士。前面,可更为大观——更为崭新——薛西斯的雕像,大流士波斯王位的继承者。这个女人因为埃及系对这里设计的影响而展露笑容。不去征服尼罗河的人就是因为恐怕自己为其征服。

    她走过庭院,进入第一座大堂,向里面肯定存在的接待厅走去。堆积成山的贡品,都只是来自同一春天,已经在墙边摆好,无声地代表着帝国的蔓延。她并不留意。

    “波斯的富有不能令你心动,”声音传来。她还是找不到源头。

    “引起回忆的物什并不会引起注意。”她走进接待厅,南宫之外的天地。

    一副轮廓从高耸,君临着的王座上站了起来。“那什么可以呢,陌生人?”

    “同等之人的存在。”她说。

"""
    波斯之天牛密特拉和赛特之女刻茉媞里在十七个盛夏里一直都如胶似漆。对行走过数个世纪的生物来说这不过就是眨眼之间,这段时光对战士与胜利之神来说依然神圣非常,有理解他的刻茉媞里在身旁。就像他曾经还只是个凡人,他在被重塑为神明之后仍旧畏惧烈阳。

    漫长的冬夜里,密特拉以久远的故事,他还在以自己之名受万众称颂的火焰之盘下行走的日子的趣闻,取悦着刻茉媞里。“我曾是个将军,”他对她说,“和一群受术士和所谓的诸神所支持的野蛮人作战。我们每推进一里格,我就失去了一百号人,但我每失去一人,敌人折损两人。最后,我们推到他们的据点跟前。他们的巫师召唤天穹之火,但我们绝不退缩。我们将插着敌人首级的尖桩摆满一道。”

    “他们的酋长回避我们,”他接着说。“我们安营扎寨扫掠他们的物资,享用他们的女人,然后等待着。我知道他会回来直面我。当他来了,他没有携带怒火而来,而是花冠。‘我是梵达卡,’他说,‘别人活着跟不到的地方,你能跟下来。因此我赐予你永恒。’然后他将我重塑为神。”

    刻茉媞里也讲了一个很相似的故事,关于一个昔日的女祭司,怎样受选成为神明。她被派去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在长期的游荡之后到了密特拉的身旁。胜利之王不能没有王后,她说,他也同意。

    就在刻茉媞里到来的那个夜晚,有个孩子在帕萨降生了。两位神明认为这正是吉兆,准备将其作为一项宏大工程,将其命名为诺沙德,意为喜庆的降生。两位都没有像自己尊长重塑自己一样重塑别人,他们认为诺沙德堪称完美。他会在宫城里长大成人,在他不死的父母的注视之下,重塑为万神殿的下一位成员。有朝一日全波斯都将向诺沙德,密特拉之子俯首。

    他在生父的教派里养大,诺沙德在十一岁开始节节高升。他戴着渡鸦之面,后来是新郎的罩衣,密特拉崇拜者的传统服饰。十五岁时,他先成为了战士,然后是教派中的雄狮,满怀着骄傲,戴着猫面,看向他的非人父母。密特拉和刻茉媞里满心欢喜地看着他。他们很快就能将他擢升为永恒的神明。

    那一年,一位名为蒂娃的美人找到他的门前。肤色苍白,才思敏捷的蒂娃,背负恐怖的群魔之名*,但述说着灵魂的救赎。她说她自己的名字是为铭记她在谛听先知琐罗亚斯德——查拉图斯特拉的真言之前,当过恶毒的女巫。诺沙德当然知道先知其人,以及他的教诲,因为强大的波斯列王,皇帝都号称遵从他的教诲,因此他接受了来人的友谊。

    多少年过去了,那个男孩——现在是男人——将蒂娃当作了自己的爱人,她站在帕萨最具威力的男人身边。她是个忠实的伙伴,取悦她的男人,让他安心地处理白天的事务。但诺沙德知道她身上正笼罩着一股哀伤。“怎么了,亲爱的?”他一遍又一遍地问道,但好多个月过去了,她一直都不说。

    终于,在他们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蒂娃终于回应了。“关于你的父亲,”她说。“我不相信他。”

    王子深感震惊。“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他可是密特拉,阿胡拉·马兹达的青睐之物,誓约之王,不败将军,太阳之主。密特拉无所不能。”

    “我的双眼告诉我如此,但我的内心并没有,”她答道。“当我祈祷的时候,我看到了别的。”

    “吾爱,你看到了什么?”诺沙德问道。

    “先知教导我们正义与邪恶的大战存在,吾爱,阿胡拉·马兹达与阿里曼。诸位神明,诸位神祗不过是创始神与灭世神之间大战的残影。”

    “但密特拉是阿胡拉·马兹达的将军,”诺沙德惊觉道。“他引导正义对抗邪恶!”

    “真希望我也能相信如此,”她说,“但我惊惧你的父亲站在战争的另一边。”王子极力反对,但她接着说。“先知告诉我们远离死者,但你父亲的肌肤如同坟场。他告诉我们不要在洁净自身之外的情况下急躁,但你的父亲——最纯洁的生命——拒绝一切吃喝。密特拉是太阳之王,但你只能在黑夜里见到父亲。”

    诺沙德滔滔不绝地背出自己很久以前就知道的解释。他的父亲在夜里现身,是因为在白天他自西向东划过天际。他的血肉冰冷,正是因为他从日光的闪耀之下得以歇息。他能从苍穹的赠予,以及信徒上贡的血液中进食,绝不索取其他的。但对着自己爱人疑惑的眼神,他的言语对自己都是如此苍白无力。

    最后,他们向未来数个夜晚祷告完毕。当他准备完毕之时,王子走向上下波斯的皇帝。

    某晚,密特拉从至圣所中醒来,眼见火焰布满天空,士兵与祭司们群聚于庭院。皇帝,那位意志孱弱的(阿塔薛西斯四世)阿尔塞斯也在,叫嚣着“伪神”快滚。密特拉笑出声来,准备把这个放肆的君王碎尸万段,可这时他看见了自己的儿子也在。诺沙德衣着简朴,放弃了十八年来所有的冗杂华衣。

    “离开罢,”昔日的王子吼道。“以正义与光明之神之名,我将你逐出这片土地,暗夜生者。伪神退散!伪父退散!”

    密特拉做梦都在想儿子在身边辅佐自己,但这一梦境的破碎有如砸在身上的战锤。一想到自己的整个帝国都被窃取,愤怒涌上了冰冷的心头。他闻到自己的祭司倒在剑下的血味,他自己走上前去准备向拒绝他的人发起报复。

    这一步非常痛苦。诺沙德指着他,大叫。“快滚。以阿胡拉·马兹达和先知琐罗亚斯德之名,快滚!”

    这股力量有如不屈的热火一般。密特拉永远离开了他的儿子。在他离开波西亚之前,他决意向那个往自己儿子脑海里种下毒草的女人复仇:蒂娃。

    他发现她站在道边,好像在等着自己。

    “你!”他暴怒道。“我要灭了你!”

    他直接揪住了她纤细的喉咙,把她抓离了地面。他正准备把她扔到鹅卵石路上,但奇迹发生了。蒂娃的面目变化起来,显露了自己的真身。刻茉媞里正朝自己十年以来的爱人微笑着。

    密特拉逃入了黑夜。

*Daeva:意为伪神,受拒之神。
Parsa:古波斯语帕萨,希腊人称之为波斯波利斯,毁于未来亚历山大长征。
« 上次编辑: 2021-04-19, 周一 18:53:30 由 ObSolitai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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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VAV】负创之王片段(序章,高潮)
« 回帖 #2 于: 2021-04-18, 周日 23:00:11 »
        第一部分
        维也纳的九月,1888

        在这里,母亲和女儿同时发现自身竟变化了如此之多。

        第一章
    这位女士的悲苦将自狂怒的极点而起。她昔日精致而美妙的小口,现在不过是尖牙和污言秽语充斥的巨喉。很快沦陷于语无伦次的尖叫。她的双手撕裂自己的衣服,肌肤,向着不存在的假想敌抽去。她像一头野兽一样冲来冲去,她所经之兽径,啊,愿上帝垂怜不幸的路人。她突然跳起,突然转身,疾冲向来时的路。
    疯女人转身时不到三步之外的地方,两个男子毫无旁人应有的畏惧和微缩。几位绅士还是对混盐画出的细线能够圈住女人有绝对的信心。和众多在神秘学和神智学里浅尝辄止的菜鸟不同,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秘术技艺完全可靠。
    因为两人早就放弃了生命来让自己充盈着关乎神秘的洞见,这些东西一直都这么好用。
    第一个人,两人里的高个,名为亚丹·雷恩。衣着简朴:羊毛裤子跟无领包浆白衬衫,他独树一帜的红褐发以及平淡的面容让他显得像晚上一位中层人士正在更衣。他的伙伴,矮一点,圆润一点的那位穿得比较正式一点,叫爱德华·班布里奇博士,自伦敦而来(而且,站在防护圆环里的女士实际也是那边来的。)若是有位或多或少得以进入这里的观察者,在这个地下密室——维也纳私人图书馆,名曰“进步”的学院之下——他若看到这里,若还能无视那个正在尖叫的“女妖”*,不理那批依秘术画出的盐迹,(七支蜡烛,每支都由一只木乃伊工序腌渍好的死人手擎着)很可能会觉得班布里奇是另两人的上司。他的衣着,他的姿态,甚至他的谈吐都显露出更优良的教育,有条不紊,拿捏有度。
    我们那位假想的观察者朋友可就错了。
    “我感觉我极有必要为我伙伴的孩子的无礼向您致歉,雷恩先生。”
    “不用这样,博士先-生(德语Herr,以下的中文文本的Herr暂且先用先-生表示),”雷恩说道,他的英语只有一小点口音。“如果进步学院连我们一位暂时沉溺于兽欲的孩子都没法容纳,那可就太遗憾了。毕竟,这座大院正是我们密会的核心。”
    “先生,您真好,”班布里奇说。“我更习惯于只用伦敦城相对受限的资源干活。”
    在拘束圆环内的女人发出又一声咆哮,疯狂地注视着步步紧逼-内缩着的圆环。两个男人看着,波澜不惊,继续谈话。
    “确实,”雷恩说道。“我猜这几年想在你们那地方使用奇术可不容易。你们的亲王密特拉从来都不欢迎我们的东西,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是如此。”
    “实际上,伦敦是片沃土,哪怕只算上活人所有的奥秘和神秘知识,那也是相当喜人呢。秘密的兄弟会和神智学圈应有尽有,某些圈子对秘艺进行了非常可靠的研究,能与我等平齐。”
    “嗯,我想是的,不过我想了解更多关于我们亲族的状况。”
    班布里奇微微一躬,表示认同。“亲王和他的近臣们毫不掩饰对我等的鄙夷,我承认。而我们在密特拉的摄政,瓦列利乌斯领主手下的境遇则更为顺畅。不管怎样,只要审慎一点点,我们还能施展我们的技艺。”
    “您的伙伴魏利希先-生似乎对这种安排感到不忿。”
    班布里奇笑道。“小点声。我确定他已经跟议会中的大员们谈过了,如果密特拉亲王真要回归他这个世纪去了那么多次的天方,事情会变得更为轻松。”
    “议会和裁判所是群保守的孽畜,博士。不论结果如何美妙,他们都不大能认可没法保证百分百成功的积极行动。”
"""
    “请告诉我,魏利希先-生,您想什么时候通知祖院关于您实验的事情?”克拉斯·德舍尔,卓米尔家族的贤者祭司问道,他那种幸灾乐祸的神情遮住了原来面沉似水的德国脸。他戴手套的手指敲着议会的橡木桌,指节发出砰砰的古怪闷响。安东·魏利希很肯定德舍尔只是向另两位评审的术士故作姿态,而不是向自己严肃地发问。
    魏利希想到,会议厅跟整座建筑真是很衬。进步学院,卓米尔家族的首席教堂,伫立在维也纳的宏伟环路,俯视着三十年前某个匈牙利疯子刺杀弗兰茨-约瑟夫皇帝的现场。它是座宏伟的巴洛克建筑。有传言说这边要建起教堂,但还没有过任何实际行动。取而代之的是,这座学院,伴生建筑拔地而起。人尽皆知这座私人图书馆是由哈布斯堡资助——半真半假的传说。卓米尔家族的术士学者搜集知识的时间可比哈布斯堡的历史还长的多,虎踞了祖院三层之广的大图书馆,贮藏着异端与亵渎本性充斥的手作,即使在只能在暗夜之间行走,在生死之间徘徊的受诅咒者之间,也没几个人胆敢借鉴它们。
    而这,魏利希想,正是卓米尔跟世界上其他吸血鬼卓尔不群的地方。其他血族恐惧的地方,卓米尔们鼓足勇气。
    不过,如此胆量与令人恼火的死板架构共存双生。那些在中世纪的至暗之夜里唾弃死神的人可对沾花惹草的新人没多少耐性。金字塔正是力量与智慧的有力象征,但对那些金字塔底层的人来说,那真是苦不堪言了。安东·魏利希自从玫瑰战争之后就已经成为了达勒姆郡狮之绿野祷堂的摄政,自此很好地实现了自己远离上级的目的。他上次去维也纳的时候,大概二十五年前,彼时这边对他算是极其友好了,他觉得是这样。
    “魏利希先-生?”讲话的人是位头发跟稻草一样一样的男人,自称安纳斯塔茨,那位远远强大的术士-克拉斯·德舍尔的学生和助手。这个小斯洛文尼亚人不算什么威胁,但他的师父可不是个能随随便便应付过去的妖术师。“您会回应德舍尔的问题吗?”
    “会,那是自然。我从来都将自己选择子嗣的事情开诚布公。我相信,正是同样的偏好为我赢来进入这间屋子的请柬。”
    具体的说,不是这间屋子。他在心里说道。在遥远的长夜以前,他自己正是个行走的异端,密会依旧在匈牙利的群山之中作为根据地。不管安纳斯塔茨这种青年身上颤动着恐惧,维也纳对卓米尔族来说依然是新天地。
    “我们很感谢您没有用陈词滥调打发我们,魏利希摄政,”坐在德舍尔左边的黑发美人说道。“给您的宠物们杂交跟达成您声称的终局可是有所不同的。”
    “很是如此,”爱拍马屁的安纳斯塔茨说道。似乎他在暗夜之中只会盲目地给自己觉得官职最大的人溜须。
    不幸的是,这次他选的人可真对了。发出评词的这位美人是某位近乎无可匹敌的贤者。她正是在理查德王治下建立起狮之绿野的女巫,数个世纪以来一直引领着安东·魏利希研究血之奥秘。
    “我恭敬地反对您,米尔琳达女士,”他说道,那个斯洛文尼亚小孩满意地吸了口气。“我会说小艾米莉娅娜正是我在之前几个世纪对都切斯基家系所作工作的巅峰之作。我一直在制作完美的血液容器,在艾米莉娅娜身上我成功了。”
    “怎么,”德舍尔继续敲着桌子问道,“这跟伦敦亲王的现状有何关系?”
    “我想我肯定不用重复密特拉对我们密会抱有什么样的恶意吧?”魏利希知道德舍尔和米尔琳达都在英格兰呆过一阵子。他们都知道亲王的偏见造成的伤害。
    “不用了,”米尔琳达女士说道,“我们很熟悉现在那边的风向。”
    “然后你们也会理解我为什么会觉得行动是很有必要的,”魏利希说道。“密特拉内含古代之血,要想让他倒台得需要一件特殊的器皿。艾米莉娅娜正是这件器皿。”
    他停顿了一下,为的是更好的效果,注意到在座的德舍尔和他的马屁精都微微前倾了一点。米尔琳达向他几乎注意不到地点了点头,他接着说。“运用亲王的血制成某种合剂,将艾米莉娅娜作为其容器,我能让她成为为古老暴君而酿的美妙鸩酒。”
    “从密特拉那种古人身上采血您说得倒是蛮轻巧,”德舍尔说道。“您怎样完成这样一项壮举?”
    “通过对我们密会所教知识的合理运用,先生:毅力,胆量还有明智的研究。就是说再困难的任务也不会难倒真正的贤者。”
    德舍尔对此不屑一顾,准备开始驳斥,可又噎回了自己原本的回应。他超然镇静的假面再度完好如初,这位德国术士,密会的贤者祭司接着说道。“那么,要是密特拉吸干了您的这位子嗣……”
    “他将造就自己的毁灭,”魏利希或多或少骄傲了起来。“对她鲜血的饥渴无可抗拒。”
    德舍尔笑道。“那么密特拉毁灭了?”
    “他会的。”
    “在‘会的’与‘了’之间可有挺大差距,魏利希先-生。难道您的仪式是那种慢反应?”
    现在是魏利希起来咬钩了。“不是!我的仪式很完美。要是密特拉喝够了量,他现在就是一团灰烬了。”
    “可他没喝够量。”米尔琳达的声音掺杂着点点失望的冷酷。
    相比之下德舍尔则相当开心。“是什么打断了您完成仪式,魏利希摄政?”
    “某个当地人的阻挠。不过,密特拉日渐衰弱。他不久便会化为灰烬。”   
    “既然您这么说了,”德舍尔说道。“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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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帖 #3 于: 2021-04-18, 周日 23:00:30 »
不再犹豫,魏利希用他的长指甲捉住艾玛·布雷克的手腕,划出一道黑血。然后他将她的手腕放到密特拉的嘴唇上。亲王开始贪婪地舔舐着。
    “对,”魏利希说道,“一当他全吸完了,他的血也就更好吸了。想想看,在这里我们只用了没几个世纪的繁育就找到了正确的容器。”
    “不可以!”瑞吉娜看着母亲的脸色愈发惨白,自己莽莽撞撞地奔向她,没有注意到飞舞着的第一层图案——直到自己跨过它们。当她越过第一层圆圈,火焰一般的感觉立即在全身神经和血管之中燃起。踉踉跄跄,感到血汗正从眉毛流下,瑞吉娜成功冲到第二层符咒圆圈,但没法再向前了。当她的双足踏上圈内一寸附近的地砖上,双腿倒下,她瘫倒在地。她感觉到烧红的棘刺正扎向全身每一处关节。
    “非常勇敢,”魏利希说道,“但我现在要让你停在这里了。至少在我升华为神之前。”
    “在获取神性之后,你会成为什么呢?”梅里特女士自从他们到狮之绿野之后头一次开口说话。现在,她的声音响彻进行仪式的房间,同掩饰自己娇小的身形的力量一起回响。“一当你到了密特拉的地步,你会成为比他还真实的神明吗?”
    魏利希从祭坛看下去,还在把艾玛的手腕放在亲王饥渴的唇上。“神不分真假,亲爱的女士,神明就是神明。”
    “我想有不同的,”她走向前,朝向第一层圆环。
    “我觉得你会发现你不会比可怜的瑞吉娜女士更成功的,”魏利希说道。“至少她是在艾玛的子宫里诞生的,因而圆环对她有些亲和。你不是都切斯基家的,女士,所以我怕再走进一步只会让你受到更多痛苦。”
    奥菲丽娅·梅里特根本不答话。而是说出一串瑞吉娜所不知道的语言的词语。这些词语在某种意义上有些古老,不过,好像它并没有被几代人说过。
    “什么?”魏利希看着,一阵恐慌浮现在脸上。“这是给密特拉大帝的爱情颂歌!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可是她写的,”贝克特说道。
    第一层束缚圆环对梅里特女士毫无阻拦。楔形文字和血书细线只是在她脚下模糊。神秘图画衰退了但还在持续。瑞吉娜看向梅里特女士再到房间中央,看到密特拉看了过来,嘴上松开了艾玛·布雷克的手腕。
    “你说什么?”魏利希尖叫道。“这些文字能追溯到两千年前。”
    “正是如此。”贝克特说道。
    梅里特女士走到第二层圆环,站在被保护咒压得起不来的瑞吉娜身旁。然而梅里特女士几乎没有停下来。继续唱着古老的情诗,踏过闪耀着力量的第二层圆圈,随即模糊而碎裂。
    瑞吉娜能看见其他小型保护符咒在梅里特女士的行进中灰飞烟灭。高高在上的那边,传来一声呼呼声,一位倒霉的都切斯基族祭品燃起了橙黄色的火焰。遍布屋内火盆中的一尊同时打翻在地,吐出一堆烧着绿火的焦炭。
    当梅里特女士击碎第三层圆环后,她的身形如同海市蜃楼一般闪耀,身穿精致礼服的金发英国美人变为一位披散黑色长发的褐肤女人,还有蓝宝石一样的双眼。她在此种身形下赤身裸体,而在某种程度上看上去更加尊贵了。
    “刻茉媞里,”密特拉说道,声若雷霆。
    “是谁?”魏利希说着,拼命地看来看去。“她是谁?”
    “上古之人,”贝克特喊了出来。“赛特的千面之女。”
    魏利希目瞪口呆,直视着取代了之前梅里特女士的裸体美人。“你进不去,亲爱的夫人。这些防护是由密特拉和都切斯基家族的圣血所铸。你击破了外层,但内层会继续屹立不倒。”
    刻茉媞里在第四重圆环前停下来,的确不再过去了。她伸出手,看上去是在触碰面前的,由脚下楔形文字所缔造的无形壁障。“圣血以我之血而成,”她以一种饱满而陌生的语气说道,与她之前所用的梅里特女士之伪装,完全不同。她稍稍翘起头,再次化为了瑞吉娜之前认识的她。
    “女士?”艾玛在祭坛上弱弱地开口问道。
    这个古老的生物再次撕开自己的形态,这次又化为一位美人,但这次,一头奶白色长发,一身奶白色的肌肤以及冰雪一般的双眼。
    魏利希目睹了这一切……“这条母狗……”
    她再次进入褐肤的形态。“此上一切鲜血都承负我的印记。此上一切之人皆品尝过我的鲜血,皆自认为神。此上一切之人皆为虚妄。”她看向密特拉,刚才起头的远古爱情颂歌已然唱罢。
    魏利希转过身去,但一切都晚了。密特拉从祭坛之上起身,捉住了这个妖术师的喉咙,魏利希喉头破碎的声音好似马儿正在咀嚼苹果,酥脆而湿滑。密特拉把妖术师拎向自己,尖牙埋入了这个男人的肩膀。
    一分钟之内,安东·魏利希,被吸干了鲜血,精神,与意志,扑落于地,化为灰烬。他欠死神的债款终于得以追回。
    复杂精细的束缚符咒同它的缔造者一起崩溃,闪烁微光的血线与古代的楔形文字一齐模糊,然后像怪异的坏损机械发条一样崩解。两个金属火盆射出绿火,然后在已经扭曲的金属腿之上崩裂。之前一位都切斯基表亲的尸身,撕开了之前束缚着的绳线,啪嗒一声摔在石板上。
    瑞吉娜的血管趋于平静,站了起来。刻茉媞里已经到了屋子的中央,那里密特拉在等着她。瑞吉娜去接她已经因为失血而虚弱但还清醒的母亲。
    “你回来了,”密特拉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瑞吉娜才意识到自己听到的词语来自某种古老的语言里,和刻茉媞里之前吟唱情歌所用的是同一种。不过,她发现即使在语言障碍之下,自己还是能听懂两位上古者的交流。两位千年古人的意志之强使得他们的对话得以传遍瑞吉娜与其他众人的脑海之中。
    “对,亲爱的。”刻茉媞里回道。
    “诺沙德,”他说,言语之间夹杂一阵哀伤的波浪。“你让他忤逆我。你让我们的儿子背叛我。”
    “我们不是神明,”她简简单单回道,“不论我们怎样自我催眠。只有在真实的苦痛之中才能吸取这个教训。”
    刻茉媞里抚摸着密特拉的面,而瑞吉娜正感觉到这一轻抚之中传出的欢愉,能让人在数百余年一直乐不思蜀。伦敦亲王之前躺在符咒圆环之内的祭坛上的时候,看起来基本上就是肉体凡躯,但现在他和面前那远古的女人都开始回归自我的非人之面。瑞吉娜发现难以只用肉眼看着他们,他们的美丽不可直视。她想要在他们面前深鞠一躬,她感觉到自己的无谓——这一想法刺痛了自己。
    “无有神明,”刻茉媞里说道。“宇宙之心业已空虚。而你愿意与我穿越其中吗?”
    密特拉看进那对蓝宝石,瑞吉娜感受到不死亲王的渴望。如果说她和维多利亚对奥菲丽娅·梅里特的世界都算是热爱了,密特拉对刻茉媞里的欲望会是多么强烈?她能除去这位永恒将军,士兵,亲王与怪物的重负吗?
    突然,一声霹雳,表示肉体上的痛苦之声,从这对古老夫妇那边传来。肋骨旁边划过刀刃的回声在瑞吉娜的感官里传来之时,她退开了。当自己再次睁开双眼,她看到发生了什么:艾莉诺·都切斯基站在刻茉媞里身旁,将一柄象牙白的刀刃刺入了塞特的千面之女的后背。
    “我诅咒你!”艾莉诺大声呼喊道,“我是沙葛拉和拜洛博的小女儿,卡夫其斯基氏族的女祭司,我诅咒你。你是伊赫娃·卡夫其斯基的大妖妇,我家系的灭亡凶手。我要复仇!”
    刻茉媞里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同时变成魏利希的苍白身影,艾莉诺认了出来。“伪神的女祭司,我就是她。”
    “这柄剑,塑造者欧力克从你爱人的骨头里锻造出来的宝剑,证明你的虚妄!”
    瑞吉娜看到了,艾莉诺拿的剑是某种象牙制成的,雕刻着精美的异教图画。她同样看到了刻茉媞里苍白面容上真实恐惧的绽放。瑞吉娜确信在旧世界某种恐怖力量的加持下,艾莉诺可以复仇。
    不会变成那样的。确实,束缚符咒的崩溃使得密特拉和刻茉媞里之间的催眠术得以传递出去,那些与会者全都向那里奔去。瑞吉娜直冲向母亲,但还是维多利亚最先到了屋子中央。再次展示了她在维也纳和伦敦展示过的超然迅捷,维多利亚化为一道残影划过厅堂,在艾莉诺·都切斯基后面停下了。她捉住老妇人的手腕止住正滑下的刀刃,另一只胳膊也上上,更完全地制住艾莉诺。
    都切斯基家的老妪努力挣扎着但是徒劳无功。“不!她毁灭了我的族人,弑杀了我的神明!她会再次出手!必须阻止她!”瑞吉娜到了母亲身旁,而这里她也能够清晰地看见艾莉诺脸上由衷的恐惧。她也能看见维多利亚脸上冰冷的憎恨。
    “不,”瑞吉娜说道,声音干涩而淡漠。“不要。”
    “这是我为您的最后一次杀戮,梅里特女士,”维多利亚对刻茉媞里说道。“我和您已经两不相欠。”这时她血口大开,尖牙伸长到令人恐惧,钻进老妇人的后背,最后一句话在维多利亚那里像是呼吼。
    艾莉诺抽搐了两下,扔下了仪式匕首,死掉了。维多利亚心满意足地撇开尸体,一如丢掉烦人的空壳。瑞吉娜从身后某处能听到加雷斯·都切斯基的悲号。她则不再理会。
    刻茉媞里站起身来,某时做了个动作,变回了原来赤裸的褐色肌,最适合她的形态。她一只玉足踏在骨刀上,脚踝轻松一转,将其化为尘土。瑞吉娜看到了上古者背上恐怖的创口好像没出现过一样。只有地上黑色黏稠的鲜血提醒着众人刚才的伤是真真切切的。
    “来吧,丈夫,”她以同种古老的语言说道。“我们该离开这片土地了。”
    密特拉走到身旁。“是啊,我们该走了。”
    瑞吉娜伸进母亲上衣里,取回了她之前放在这里的一张折纸。她本希望能帮助母亲对抗安东·魏利希,现在她则希望能帮助自己。她转身看向这对古老的夫妇,直接说道。“不行,不能走。”
    瑞吉娜的声音如同骇浪中的一滴水珠,刻茉媞里和密特拉都没反应。“亲王在伦敦有自己的义务”她再次说道。“他一定得回去。”
    刻茉媞里看着她说,几乎要伤感了。“你在骗你自己啊,孩子。我丈夫回到了我身旁,我们彼此绝不分离。”
    “即便如此,”瑞吉娜说。“我发过誓要把他带回他的人民之中。”
    “向神许下的誓愿如同神自己一般虚妄,小孩儿。”
    “一切神明并非皆为伪神,”瑞吉娜说道,把那张折纸递给了刻茉媞里。
    古老的吸血鬼打开了这张纸,看到了三样不同的东西:首先是麦加大清真寺的十二粒沙,奥斯曼人阿尔-马斯利从马尔科姆·西沃德的衣服里找回来的;其次,写在羊皮纸上的古兰经某个片段的书法;第三件则是瑞吉娜还小的时候佩戴的耶稣受难像。“什么?”刻茉媞里问道,但在沙砾与其他一切碰到她的肌肤上时,她感受到其中的回响。
    “我听人讲,”瑞吉娜说道,“往事刻印在物件上面。这些沙砾被成千上万的人踩过,甚至数百万的伊斯兰信士去向神宣誓服从。这段文本,是由接受神之预示的圣人所书。而我脖子上这副十字架,在我为被你们同类荼毒的妈妈的健康而向主祷告的时候佩戴。我在这些物件里,看见了神的痕迹。难道你没有吗?”
    沙砾在刻茉媞里的皮肤上燃烧,发出了些微的烟味。可是,上古之人并未退缩。
    瑞吉娜闭上双眼,低唱着父亲最喜欢的赞美诗:“主啊,请清洁我的心,使我内里重新有正直之灵,不要丢弃我,使我离开你的面,不要从我这收回你的圣灵。”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刻茉媞里,赛特的千面之女,伪神戮者,已然离去。
    伦敦的密特拉亲王殿下,还在,一滴血泪正在这张完美的脸上纵横。
Θα ειμαι σαν το λιοντάρι, δεν σαν το αρνί.
(I shall be like the lion, not like the lamb.)

离线 所罗门之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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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VAV】负创之王片段(序章,高潮)
« 回帖 #4 于: 2021-04-21, 周三 10:33:33 »
是只配欺负小朋友在小娃娃面前装逼的屑,弱鸡密特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