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主题: 龙杂志188期:The Wizards Three(新年快乐)  (阅读 1991 次)

副标题: 三法师系列第二篇,克莱恩的达拉马加入了伊尔明斯特与魔邓肯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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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杂志188期:The Wizards Three(新年快乐)
« 于: 2024-02-11, 周日 23:11:52 »
以前翻译了绝大部分,这几天把最后一点完成了。

The Wizards Three——Sorcery from three worlds: Dalamar the Dark joins Elminster and Mordenkainen!
by Ed Greenwood
Artwork by Dan Bur

        当伊尔明斯特帮我进入到盔甲内时,我甚至比上次更加激动。如果今晚一切顺利的话,我就能见到黑袍法师会的头领(the Head of the Order of Black Robes),整个克莱恩最强大的施法者之一——堕落者,黑袍达拉马。(the Fell One, Dalamar the Dark)
        我按捺住恐惧,最后一次问道:“你确定我应该——我是指,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伊尔明斯特平静地看着我。“胆不大,活不成(He who dares not, lives not),”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头盔放下来盖到我脑袋上,然后坐下来抽着烟斗,平静地补充道:“想想你那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至少在三个世界里,有许多法师愿意付出很多来听你接下来会听到的那些。”
        烟雾在他的脑袋周围缭绕。“现在系好带子,”他补充道,语气辛辣:“到点了。”
        的确如此(And it was)。不一会儿,噼啪作响的火光变成了咆哮的烈焰,吐出了八个小火球。它们在半空中组成了一个直立的圆圈,快速旋转了一瞬,随后再次沉入火焰中。当火焰回到原本的慵懒和阴燃的状态时,魔邓肯,灰鹰的法师之王(Lord Mage of Greyhawk),出现在他以往的坐位上,正对着阴影谷的伊尔明斯特(Elminster of Shadowdale)。
        魔邓肯紧皱眉头比以往更像一只猎鹰,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出击。从他阴沉的表情上看,某种极其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在黑暗中我咽了口唾沫。
        伊尔明斯特点点头,仿佛无事发生。一个大酒杯(a large drinking-jack)飘到了魔邓肯身边。他一言不发地拿起它闻了一下,又喝了一口——接着一口闷完,然后叹了口气,任由杯子掉在地上。
        杯子在离桌面有一英尺的地方停住。“再来一杯?”伊尔明斯特咕哝道。魔邓肯用力地点点头。当杯子在我旁边飘过时,我闻到了韭菜和鸡汤的香味。(hot leek and chicken soup)
        魔邓肯盯着桌子对面。“你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一个陈述,而非疑问。
        伊尔明斯特点点头。“八叶在未来会重组吗?”(Will the Circle form again, in years to come?)
        魔邓肯耸耸肩,表情冷峻:“我听说他们事先都准备了克隆。他们很明智,基本不向他人透露什么秘密,虽然可能对会我多透露些。我想你还是以后再问我吧。”
        “维克那(Vecna)彻底无了?”
        魔邓肯叹了口气——灌满了汤的杯子又温暖了他的手,他又感激地叹了口气。“我相信是这样。但即使我用了我所有的魔法,我也没法完全确定……但不管那个巫妖领主(lich-lord)有没有彻底消失,代价都是巨大的!”
        他心不在焉地盯着远处的墙,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道:“他们是我最老的,最亲密的朋友,伊尔。魔法界的伙伴——我可以信任的法师同道(comrade-mages),你知道他们有多么稀少。”魔邓肯喝了一大口,然后几乎有些责备地抬起眼睛:“一碗汤做不了什么。
        伊尔明斯特摊手,轻声说道:“你看起来需要它。”
        魔邓肯阴沉地盯着他片刻,然后点头。“是吗?”他慢慢地说道:“是的。多谢。恐怕我今晚不是显得那么易于相处。”
        伊尔明斯特点点头。“是啊,你一定很伤心(Ye must grieve, aye),”他说道:“然而,当到了一个合适的时间,你必须把它抛在脑后,否则就会永远被这感情扭曲。现在还不是就此放手的时候,就像你说的,八叶可能会再次出现……但是你能否暂时将它搁置;这样对你会有好处的。再说——今晚,那个年轻人已经答应来了。”
        魔邓肯再次叹气:“我只希望那些年轻气盛的半吊子法师(young, ambitious magelings)里有更多的人能认识到死亡离他们有多近,多年积累的知识,研究以及优秀的成果(good works)是如何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我已经厌倦了他们的喋喋不休和装模作样。”
        隔着扩散的烟圈,伊尔明斯特点点头:“他们这么说这么做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高高在上,遥不可及。(they think none can touch them.)至于那些品格优秀的人,当他们年轻时,仍在为拯救世界激动不已,等到后来他们就会发现,这是件日复一日的枯燥,而且每一步都要做对,没有可以犯错的空间。”
        魔邓肯再次点头,似乎想起了某些痛苦的回忆。他活动了下身子,接着说道:“是的,我们的导师也是这么说的,他们的导师在他们之前,以及在我们出生前,却独自施展了我们最初的法术。行了,今晚我不会多谈这些。我还活着。世界仍像往常一样运转。跟我说点轻松的事情然后——”
        他突然陷入沉默。伊尔明斯特平静地用烟斗柄指着他们之间的那张空椅子。黑暗在上方汇聚,其中一处阴影的颜色正迅速且稳定地加深。这是一团正在聆听的黑暗,上面长了一双眼睛。
        那棕色的眼睛深邃活跃,充满智慧。突然,它们的主人现身了。克莱恩的达拉马(Dalamar of Krynn)在我的书房中,轻松地坐在桌旁。他身穿一件简单朴素的黑色袍子。火焰在他的身后舞动,映照着他的头发,尖耳朵和薄嘴唇。他看上去很孤傲冷漠,也很危险。
        “各位好啊,”他以一种柔和的语调说道:“应你们的呼唤,我来了。有什么新闻吗?”
        伊尔明斯特微微笑了笑:“除了你在刚刚精心展示的首秀前就已经听到的那些?”
        达拉马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注意点,老头。我不是一个可以嘲笑的对象。”
        “多谢提醒,年轻的精灵,我已经有很多要注意的事了。”伊尔明斯特温和地答道:“如果你不会笑,也不会从奥法技艺(Art)中获得快乐,那你为什么要用它呢?”
        达拉马瞪大双眼:“你说为什么?”他反问道,显然是被逗乐了:“为了力量,这显而易见。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阴影谷的法师(Mage of Shadowdale)?你的为人可能和我听到的传闻差不多,但我怀疑‘幼稚(simple)’也是其中之一.”
        魔邓肯再次叹气,一脸不爽地移开视线。“力量。不出所料。这么多年下来,我不知道多少次,从不知道多少学徒中,听过这个答案了。”他挥了挥手,手中的空杯子便飞向厨房。
        伊尔明斯特一根手指晃了一下。一个我以前在书房里从来没见到过的高脚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停在达拉马面前。
        精灵如临大敌地看着它,好像它是一条盘成一团的蛇。“你俩显然觉得我很幼稚——从你们的言辞,和给我饮料这两点来看。如果我真的信了你们碰了这玩意,那我也太蠢了。”
        魔邓肯气得脸都红了,他慢慢转身盯着这个新来的:“如果你觉得冒犯你遇到的每个人能让你在有魔法的世界活得更久的话,那你就是个幼稚的家伙。”
        “不仅如此,如果你无法学会相信他人,”伊尔明斯特温和地补充道:“你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蠢货。”
        达拉马咆哮着站了起来。我在盔甲里瑟瑟发抖。“从这种自以为拥有真正伟力的人嘴里蹦出来的聪明话,我完全可以去别的地方听!”
        伊尔明斯特扬起眉毛,眼神锐利。“你觉得,”他对魔邓肯说道:“我们的客人是事先准备的这些刻薄言辞,还是即兴发挥?”
        魔邓肯感激地抓住了飞回来的杯子,然后喝了起来。“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动机,恐怕我没有足够的心情(humor)来听这些话”他简短地说道。
        达拉马哼了一声。“心情不好,因为那帮寄了的弱者吗?所以大名鼎鼎的八叶无了,又能有什么损失呢?”
        魔邓肯猛吸了一口气,抱着杯子的手蓦地攥紧。金属在他的手指间像纸一样皱成一团,发出刺耳的抗议声。过了一会儿,魔邓肯松开了手,冷冷地、沉默地盯着它的残骸。
        伊尔明斯特抬头看着天花板,用柔和的、深思熟虑的声音说道:“在任何一个世界上,我们很少有人能拥有那么多真正的朋友,多到能接受一次性失去几个而不计任何代价。”
        他突然低头看向达拉马的眼睛。我敢保证,我看到伊尔明斯特的眼睛在燃烧(flamed)。“而比这更少的是,”他用柔和、平静的语调补充道:“允许人家骑在自己头上的大法师——在任何时代都是如此。目前看来,平等相待是更好的相处之道。”
        两人对视,良久,精灵点点头。“那么,我们便平等相待。”达拉马说道。他看向魔邓肯,他的面部已经平静了下来:“我很抱歉。我……看法和你不同,也不习惯在秘密评议会(Conclave)上说温和的话。”
        魔邓肯一动不动地坐着,许久后,他才缓缓转过头看向黑袍的达拉马。他的声音传了过来,平静,但有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深沉:“我会原谅你——就像那些学徒会因他们一两次的无知而被原谅一样。就让这事,拜托(please),只发生一次吧,就这一次。”
        达拉马棕色的眸子闪了闪。“不要作出一副照顾我的样子。再怎么说,我在我的世界里是最强的法师。我束缚(bound)巫妖为我服务,领导克莱恩的黑袍法师们(the Black Robes of Krynn)。
        “是的,我知道。”魔邓肯表示同意,声音听起来疲倦而老态。“啊,这么说吧,我可能不是奥斯世界的最强法师,很可能不是——但如果你我之间来场魔法切磋(a test of magic),我知道谁会获胜。”他停顿了下,补充道:“如果你摒弃你的傲慢,并花上足够长的时间想想,你也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达拉马怒目而视,我也屏住了呼吸。过了许久,仿佛永恒一般,达拉马点头——就一下,但他没有把目光移开。我不由得好奇他眼中的赢家是谁。
        伊尔明斯特调侃道:“年轻人,如果你口不渴的话,我就要喝光你的酒杯了。或者你想吃点东西?”
        达拉马细长的手指麻利地握住了酒杯。“你们的消息里,”他平静地说道:“承诺说要谈论魔法。我会吃点喝点什么,但你们得说说:你们为什么邀请我?”
        魔邓肯在椅子里挪了挪,然后开口,好像之前没说过那些狠话一般:“伊尔明斯特和我一致认为,分享我们支配各自魔法的学识,以及在我们不同的世界中使用魔法之人的所作所为,对我们来说有着共同的益处——甚至共同的乐趣。在经历了八叶的变故后,我看到了对前者的更多需要,同时感到当下对后者的强烈需要。”
        达拉马身子前倾,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礼仪。“还有吗?”
        魔邓肯看向伊尔明斯特。老法师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那些规则,”魔邓肯说道:“就像这样:我们轮流交换魔法,阴谋,以及在世界间旅行的存在的消息。我们可以对那些我们认为应该保密的东西有所保留。我们谈论光明和伟大的事物,当我们有所触动的时候。”
        达拉马点头:“那就开始吧。我就在这里,轮到我的时候,我会给你俩讲讲我拥有的知识。”
        魔邓肯低头说道:“好吧,在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欠伊尔明斯特的消息比他欠我的多。所以我先开始吧。”
        他看着他的酒杯随着金属的吱吱声慢慢打开,重新伸展到原来的形状,然后向伊尔明斯特点头表示感谢。我看到达拉马举起了手,只举了一会儿,但他什么也没说就把手放下来了。
        灰鹰的法师清了清喉咙。“有这么一个法师,在我还是个学徒的时候,他就掌握了在世界间来往的道路,以及变形的技艺。奥斯和托瑞尔都有他的足迹,说不定克莱恩也有。近来他用着道恩斯库尔(Daunskul)这个名字,不过我很久以前知道他的时候还是御火者伊利法尔(Iliphar Firemaster),更早以前用的是泰夫拉姆的伊利加尔(Ilighar of Teflamm)。他是一个”——法师迟疑了片刻,瞥了一眼达拉马——“毫无底线的人。”
        “而我会把它称之为‘黑袍风格’?”达拉马的声音谨慎地保持中立。“或者他只是……精神不正常?”
        魔邓肯耸耸肩。“他是个邪恶之徒,只要他的魔法允许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我不清楚他会不会接受你在克莱恩的那套秩序观念。最好把他当成一个叛逆的巫师。”
        达拉马举起一只带着许多戒指的手。一个瓶子从附近的架子上升起,在他的注视下飘了片刻,然后来到魔邓肯的破旧杯子旁并倾倒。灰鹰的法师之王向他点头致谢,接着继续讲述。
        “不管这个道恩斯库尔的人品如何,总之他最近这段日子开始称自己为至高死灵师(Lord High Necromancer)。他掌握了费伦绝大多数与亡灵相关,更加实用且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法术——‘亡灵注法(imbue undead with spell ability)’,以及制作伪巫妖(make false liches)——我最近听说他想出了一些你可能会觉得有趣的妙招(wrinkles)。”
        伊尔明斯特和达拉马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魔邓肯用一根手指沿着酒杯的一处金属裂缝划过,然后满意地看着它再次熔为一体。“其中之一是操纵一种骷髅,比常见的那种会走路的骨头多了点东西。”
        “像那些诅咒卫士(baneguards)?”伊尔明斯特和达拉马异口同声道——接着彼此间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然后更年长的法师笑了起来,年轻的法师也慢慢跟着笑了。
        “在魔法力量上没那么显著。”魔邓肯答道:“我确信他管它们叫冠军(champions)。它们会反射所有对它们施展的法术,且一旦被摧毁,在一段时间内就会重新站起并重组以继续战斗。”
        “对平民和头脑简单的武夫而言极不友好。”伊尔明斯特道。
        魔邓肯点点头:“不仅如此。他发明了一种叫做’翻倍术(double spell)’的东西,可以用你刚刚打倒的一个僵尸的尸体创造出两个僵尸。”
        伊尔明斯特点头:“老把戏了;散塔林会的人仍然时不时地用这招。我从未听过它能生效于比初级法师制造的骷髅和僵尸更强的不死生物。我很惊讶这个法术还有人在用。”
        达拉马看起来若有所思。“虽然是小把戏(small magic),不过我能预见到它在哪里会很有用,虽然它们很快会被一些……更有效的魔法抛弃。在适当的时候它可能会显得有趣。”
        老法师继续说道:“到我了——我要说的是更鸡毛蒜皮的奥法技艺。源头嘛,散塔林会(Zhentarim),又是他们。”
        魔邓肯咧嘴:“显而易见。”
        伊尔明斯特放下玻璃杯,抓住飘浮在鼻子旁的烟斗。“在脑海中描绘出一个仓库,”他语气轻快:“或者一个坚固的地窖,或一座低矮巫师塔的前厅。一个僵尸作为守卫站在那里。”
        达拉马点点头,伊尔明斯特的话激发了他的兴趣。“我见过这种情况。”
        魔邓肯也点头问道:“一个陷阱?”
        “啊是的。僵尸会发动攻击,放置的位置又阻碍了前进的道路——必须战斗并击败它。因为它无法离开,所以被局限在此处无法被驱赶。然而,如果它受到一定伤害,或者被一位神力的牧师驱散时,陷阱就被触发:僵尸的躯干发生爆炸,里面有一满桶的钉子会飞得到处都是。”
        达拉马试图忍住黑暗的笑容:“毫无疑问,当幸存者通过它守卫的门,或进入下一个区域时,他们会看到另一个僵尸……”
伊尔明斯特回以笑容,点头道:“然后不管有没有被这陷阱困住,都会让他们三思而行。懒棍儿和偷偷摸摸的毛贼通常在这会儿就开润去找更好拿的赃物了。”
        达拉马若有所思道:“我曾在那样的路上看过某些东西,许多黑袍法师操纵着骷髅手(skeletal hands)——在诸国度是叫爬行爪(crawling claws)——来保护箱子或保险库(vault)。”他拿起高脚杯喝了一小口,赞许地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小口:“有位克莱恩的法师甚至能让他的骷髅手四处飞舞,像带刺的昆虫一般成群结队地进行攻击。”
        他打住了;伊尔明斯特和魔邓肯都在点头。“不是新闻了?”他的语气流露出一丝惊讶。
        魔邓肯指着伊尔明斯特低笑道:“你面前就是这样一位法师。”
        伊尔明斯特朝着房间远处的角落里弯了弯手指。一只拖鞋——这是我的拖鞋!——回应了他的动作,它轻轻地挪动了一下,接着被半掩在下面的某个瘦骨嶙峋的爬行物体载到地板的另一边。一会儿后它离地滑翔,在一把椅子后面消失了。
“那是我拥有的其中一个,”阴影谷的老法师说道:“我把它送给住在这里的年轻人——当然了,是作为宠物。我事先移除了它的大部分力量,以免造成令他难堪的意外。”
        啥?宠物?我在黑暗的盔甲里听得直冒汗,我现在只想知道伊尔明斯特精心准备了哪些别的惊喜给我——那些我到现在还没发现的!
        魔邓肯接过话头。“一个怀有强烈敌意的法师在波玛吉(Pomarj)建造了他的法师塔——这是他最大的错误;当然它现在已经没了——他能让他的爪子们向入侵者发射‘魔法飞弹(magic missiles)’。他称它们为‘飞行手指(Flying fingers)’,我在费伦的深水城也听过这个叫法;我确信我无意中听到了那些法师在谈论它们在地脉迷城(Undermountain)的出现。”
        达拉马抬起头:“那你们会把一个赋予了‘寒颤之触(chill touch)’法术的爪子叫‘霜冻手指(frost fingers)’吗?”
        伊尔明斯特皱起眉头作痛苦状;魔邓肯叹气表示无语。“这跟法术无关,”灰鹰的法师之王说道:“我倒想知道‘死亡一指(finger of death)’到底能不能加在爪子上?”
        达拉马听了这话,表情没有变化,虽然他的内心似乎有些窘迫。“我听说,”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有些法师会往爪子的指骨里倒点接触性的毒药?然后把它们作为守卫封存在箱子或坟墓里,让它们远离空气。”
        伊尔明斯特咕哝了一声。“很简单,虽然很少有人想过。既然我们谈及拥有各种魔法效果的手,我听说曼松(Manshoon)——或者一个现已脱离他管束的学徒——公布了他几年前发明的一个法术的诀窍。如今被许多散塔林会的人使用。法术会产生像索尔石怪的爪子一样的手,在你踩在相应的石头地板上时,这些手会从地板上冒出来抓你,打你个措手不及。”
        “曼松,”达拉马思索着说道:“他绝不是像我听过的某些故事里表现得那么蠢,否则他必不可能一直掌控散塔林会。不过,如果散提尔堡(Zhentil Keep)有一半蠢货都能用的话,那搞到这个法术也许不难。”他挑衅地抬起眼睛:“如果我到托瑞尔找这个法术,你不会拦着我吧?”
        伊尔明斯特耸耸肩:“没必要。我会给你,你今晚临走前就能拿到。”
        达拉马瞪大眼睛:“你会——”他正想说下去,但声音渐渐消失了。
        “如此信任你?”伊尔明斯特平静地说道:“没错,这就是这次会面的意义,不是吗?”
        魔邓肯默默点头——下一刻一个漆黑的大家伙从他的肩膀上飞过,他猛地抬头盯着这个东西。
        这是我放在厨房的饼干罐,我买这个大陶罐是因为它看上去有点像中世纪的闹鬼城堡。尽管它的双开门上有装饰成卷轴的使用说明,不过我没有在里面放饼干,因为它不能隔绝空气,所有的东西都会变质。就我所知里面什么都没有,最多积了点灰——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会让我再次感到吃惊。
        罐子停在桌子上向一边倾斜,它的盖子旋转着飞到空中,在房间里绕着圈。两卷羊皮纸滑了出来,把自己送到魔邓肯和达拉马面前。
        “关于刚刚的陶罐,请接受我的道歉。”简短表达歉意后,伊尔明斯特接着道:“我把它们藏到里面,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句谚语,讲的是坏男孩的手在饼干罐子里时经常被抓。”(译注:原文是get caught/found with your hand in the cookie jar,指的是“被抓现行”,伊尔明斯特说的是字面意思。)
        达拉马目光锐利地看着伊尔明斯特——然后轻松地笑了起来。接着魔邓肯低沉的笑声也加入了进来。
        突然,装着食物的瓶子、托盘和冰箱架子从四面八方飞向桌子。先是一阵短暂的、善意的、争夺制空权的争吵,接着是切奶酪、叉腌菜和开罐头的混乱,最后是三人满意的呼气声和咀嚼声组成的三重奏。
        过了一会儿,达拉马小声夸赞着我的芥末,然后说道:“到我了。我得到消息,就在几天前,一个女术士为克莱恩带来了一个咒语,她声称这是费伦的一个巫师给的,用来换一根魔杖。埃斯特尔·瑞格赫拉(Estel Raghara),这是她的名字。”他看向伊尔明斯特,但老法师摇了摇头。“她管这叫‘痛苦之鞭(whip of pain)’。”
        伊尔明斯特缓缓点头。“在诸国度中有这么一群祭司,他们崇拜痛苦少女劳薇塔(Loviatar, Maiden of Pain),有意思的是,我确信他们起源于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他们有这样的法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散塔林会一直试图设计一个类似的魔法。”(译注:Loviatar似乎是来自于芬兰的神话,跟提尔一样是个外来神。)
        “又是他们?”魔邓肯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一块和我前臂一样厚的奶酪火鸡三明治:“真是群大忙人。”
        达拉马看起来颇感兴趣。“你觉得他们搞定了,然后她从一个需要魔杖的散塔林那里换到了它。”
        “听起来的确如此。” 伊尔明斯特微笑着摇了摇头。“考虑到我们的背景,”他补充说,“魔法伦理这个话题也许以后聚会时会再讨论,那时我们的心情会轻松一些,大家都更自在一些。然而,考虑到那个兄弟会——因为他们这么自称,而且似乎很少有女性能在他们的行列中晋升得很高,尽管据我所知,女性晋升并没有正式的障碍——把它看作是诸国度中的一股势力,用公开和残暴的魔法武装自己。我认为这是个好例子,说明如果没有限制性规则的束缚和其他力量的制衡,那些真正掌握奥法技艺的人就会因为各自过于危险,而无法协调一致地去统治或行动。”
         “是的,”达拉马注视着天花板,“这个话题最好留到我们彼此更加了解之后再谈。不过我承认,我想更多地了解这群法师,哪怕只是为了了解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愚蠢,却仍然掌握着权力。”
        “简而言之,我认为,他们在热情以及无情的坚持上面有着天赋”魔邓肯说,“但我会听从伊尔明斯特的本地专业知识。”
        “我要告诉你们俩,在一定程度上,刚才的简短答案是正确的,还有我们最好把完全瓦解那些讨厌巫师的事情留到另一个晚上。”阴影谷的老法师挥了挥手。水顺从地流进了厨房,一排排脏盘子和空包装袋从桌子上浮了起来,退出了大厅。
        魔邓肯抬起头,嗅了嗅,突然喊道:"咖啡!"
        达拉马扬起眉毛。“那是饮料吗?听起来确实是个有趣的话题,但比散塔林人还有趣?说明他们一定是些无趣的家伙。”
        两位更年长的大法师都哈哈笑了起来——然后相继叹了口气。
         “看得出来,”伊尔明斯特评论道,三个热气腾腾的马克杯安静地穿过大厅,越过一排飘向另一边的脏盘子,“以后的这些个晚上不会再无聊了。”他看向达拉马。“我想你还没得到这个鞭子法术吧?”
        黑袍法师缓缓地哼了声。“没。我布置了计划打算把它弄到手——还有埃斯特尔身上其它值得注意的东西——但她,唉,还是技高一筹。”
        “我们都会遇到这种情况,小伙子,”魔邓肯瓮声瓮气地说道。“只要不是致命的经历,逃过一劫就是一件值得庆幸,而非遗憾的事。”
        一阵沉默。“你想念你的八叶,”达拉马轻声说道。魔邓肯停顿了一下,点了一下头,目光飘向远方。
        达拉马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他闻了闻咖啡,皱了皱眉头,然后低声说了一个词。水蒸气从杯子里升起时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杯子;现在他狭长的手指中举起的是一个结着冰霜的水晶酒杯。
        伊尔明斯特漫不经心地向后靠在椅子上。“你们要来点冰淇淋吗,作为最后压轴?”
        “你是说,吃光食物。”魔邓肯责备地说,用他的马克杯暖手。“这儿还有很多要喝的。”
        “啊,当然。这个地方的人用巧克力糖果做的点心也是相当不错。”
        达拉马边小口喝酒,边放松下来。“我可以等甜点。我似乎欠你们俩一些情报。我还没告诉你们什么新鲜事呢。”
        另外两位法师一齐嗦着咖啡,两只手向他无声挥舞,示意他继续。
        “这事涉及到一件魔法物品,而不是法术。”达拉马说道。“它现在可能已经进入到诸国度(the Realms)中。莱拉玛·伊斯特兰恩(Ralamar Istrann)祭司,一位帕拉丁教会的长老(Elder of Paladine),就是使用它的人。比起我自己的世界,他更热衷于探索这之外的世界,尽管我不确定他的伙伴们是否理解他的爱好。目前克莱恩的几个信仰都在用这种武器,我怀疑诸神有时会将它们赐予虔诚的平民,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魔邓肯放下了咖啡。“这不会是一件会发出铃铛声的链枷吧?”
        “啊,它会的。”达拉马露出一个淡淡的、沮丧的微笑。
        “你知道的,好点子,到处传,”灰鹰的法师之王说道。“在真正的魔法事务中,它们还不足以安全地被忽略掉。”
        “说下去吧,达拉马。"伊尔明斯特插话道。“我从因布图(Impiltur)那里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但没有细节。继续说吧。”
        达拉马点了点头。“它在克莱恩被称为'灵动连枷'(fleeting flail)。它可以打四次,每打一次都会少一些魔法辅助,之后就显示不出魔法了,除非换个人来用它。”
        “在临时救急你的崇拜者时,它相当有用。”伊尔明斯特点点头,说道。
        “在它进行第一次,也是最好的魔法打击时,会听到四声钟声,”魔邓肯插话道。“然后是三声,接着是两声——标志着它对使用者攻击的帮助程度。”
        达拉马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补充道,“那想必你们都很熟悉可以让佩戴者读取周围人思想的戒指。”
“'ESP戒指'?”魔邓肯竖起一根手指,展示上面的浅色痕迹。“我自己也戴着一枚——除了与法师会面时,那种场合下可能会觉得我不礼貌。”
        达拉马挑了挑眉,但他的表情什么也没透露。伊尔明斯特低声笑了笑。
        “我有一个简单魔法小道具的信息要跟你们说,”老法师说。“这是件'医疗斗篷'(cloak of healing),费伦的许多信仰都在使用它——看着跟普通斗篷一样,但任何类型的哺乳动物一旦穿上它,受的伤就会被治愈。许多大型神庙和修道院都有一些。一件斗篷对每个使用者只起一次作用,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多次起作用。有那么一两次,我被看着像是商人为了换新的好肩布而丢弃的破烂披肩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很方便,”魔邓肯说。“给我一个。” 他的低笑声在中途变成了哈欠,然后他补充道,“请原谅我。这几天我经历了很多。”
“时间不早了,”达拉马低声说道,虽然他看上去一点也不累。“我很享受我们的谈话和共餐。感谢两位。”
        “我们感谢你冒着风险前来。”魔邓肯咕哝了一句,又打了个哈欠。“抱歉,”打完哈欠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伊尔明斯特也打了个哈欠。“恐怕是个会传染的习惯。”他警告的目光转向了我的方向,就在那一瞬间——我心里正在成形的哈欠便迅速而冰冷地死去了。
        达拉马往后一推椅子,似乎想站起来,但又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其余两人的右眉挑了挑,同步地像一个人。“这是诸国度的事情,”他继续道。“一个杂兵黑袍法师最近从地脉迷城(Undermountain)回来了,人没什么大碍,倒是吃一堑长一智了。我的同事在那里遇到了一个他认为是眼魔的东西。它没有使用任何魔法就向他的同伴们冲了过来。那个黑袍法师告诉我,最前面的战士吓得脸色煞白,但还是挥起刀刃。刀锋一触,那东西就像被切开的葡萄一样裂开了。一群会飞的小复制品冲了出来,扑向在场的所有人,像蚊蝠一样吸着血。他身上被吸出的伤口就是证明。你们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哦。” 伊尔明斯特看起来年长而睿智。“这是一个死吻之眼(death kiss),一种在费伦北部发现的生物,看起来像眼魔,但没有魔法。它的眼梗实际上是用于抽吸的触手。它喝血;那里的有些人甚至会称它‘放血者’(bleeder)。你的同事遇到了一个即将产卵的个体。我在某个地方有一篇论文,是由博物学家协会的一位杰出成员写的,关于死吻衍体(death kiss spawn)的;下次我带来给你。”
        “那下次是——?”达拉马顺口问道。
        作为回应,伊尔明斯特的手指在空中画着圈,留下道道火焰痕迹。魔邓肯也加入了进来,达拉马一瞬间显得有些错愕,接着微微皱起眉头,然后划动自己的手指。在我看来,这三个大法师似乎正在进行一阵短暂的无声手势交流,看着反倒像是小孩子们在玩石头剪刀布。突然,他们一起点了点头。“那就下次吧。”达拉马说道。
        片刻之后,书房里空无一人——只剩下我被困在盔甲里,至少有两个粗壮的钩子把盔甲挂在了墙上,而我却够不着。几秒钟后,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已经筋疲力尽,感觉头晕目眩。汗水从我的鼻子上滴落。
        “伊尔明斯特。”我对着空荡荡的空气礼貌地说。“关于这套盔甲……”
        一个低笑声回应了我。“这是礼仪,亲爱的年轻人,”一个声音从附近的空气中传来。“你看,我们必须得一起离开才行。”
        当他摘下头盔时,我扬起了右眉,就像我见过的那样。他又笑了,然后问道,“饿了吗?”

对于你的战役而言 For your campaign
        对于奥斯的诸事件熟悉的读者会注意到,这个夜晚发生在WGA4模组Vecna Lives的事件之后不久,也是在克莱恩的长枪之战及随后的雷斯林失踪之后。
        像往常一样,我从伊尔明斯特那里获得了足够的信息,来呈现AD&D游戏规则,包括法师们的对话中提到的法术,魔法物品和怪物。
« 上次编辑: 2024-04-08, 周一 15:11:18 由 moonl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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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龙杂志188期:The Wizards Three(新年快乐)
« 回帖 #1 于: 2024-02-12, 周一 13:27:45 »
感谢大佬的翻译,这些很有趣!
Undermountain通常翻作地脉迷城,大佬加油!
新年快乐!
幻㬢紫嶙大佬在百度贴吧发的3R中文三宝书(pdf格式):中文3r玩家手册: http://pan.baidu.com/share/link?shareid=327265&uk=3087512646
中文3r城主指南: http://pan.baidu.com/share/link?shareid=327263&uk=3087512646
中文3r怪物图鉴:http://pan.baidu.com/share/link?shareid=327275&uk=3087512646

Alever3大佬整理的超全被遗忘国度书库(1E至5E皆有):V0.61果园主题贴:http://45.79.87.129/bbs/index.php?topic=124222.msg1120834#msg1120834

想了解被遗忘国度/托瑞尔/费伦/FR的新人,建议看3e的《被遗忘国度战役设定集FRCS》:https://pan.baidu.com/s/1UQbk8Hs384JoIIP9yz1i2Q
提取码:kt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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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龙杂志188期:The Wizards Three(新年快乐)
« 回帖 #2 于: 2024-04-08, 周一 15:02:29 »
感谢大佬的翻译,这些很有趣!
Undermountain通常翻作地脉迷城,大佬加油!
新年快乐!
我搜索Undermountain也有翻译成山底城的,地脉迷城更常用吗?我已经修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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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龙杂志188期:The Wizards Three(新年快乐)
« 回帖 #3 于: 2024-04-10, 周三 22:17: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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