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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铃声响起时,世界的一切也随之变得不同。
最开始的改变在于空气——要说的话,那一定就是所谓的“气氛”一类的东西吧。若有若无地从他人口中发出的呼叹。似是从冬眠中刚刚苏醒的某种生物的呓语。谁人不耐烦地用指尖敲打课桌的鼓点。似乎一切都在催促这个空间之中,类似支配权一般的东西的转移。
像是屈服于这压力一般,浮现在讲台上的虚拟教师闪烁了一秒,随后宣布了课程的结束。于是,欢呼着,嘈杂的活力一瞬间填充了这一整间教室。
——大概,是到了结束的时间了吧。
百无聊赖地整理好书包。你——德闻,准备从这个地方离去了。
似乎有几个人向你搭话吧,又似乎并没有。你并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一一回应他们的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单肩挎着书包,从后门走出了教室。
四周是欢笑的海洋。朝气蓬勃的、相互说笑打骂着的学生。混迹在拥挤的走廊中,你的身影看起来似乎并不那么显眼。
然而没有人和你并肩前进。
感官似乎被包覆上了一层薄膜。自己好像化作为虚体的幽灵……并非是行走,而是漂浮在这人潮之中。
一切,一切都一如往常。
自从……
自从多久以前开始呢?
也许你也有过那样的时候吧。与亲密的友人一同打闹。不分彼此地交谈。讨论着各自喜欢的游戏,倾吐各自心中的秘密……
——然而,那也已经是成为过去了。
那一天台风正好登陆这座城市,狂啸的风声震动着门户,骤雨如同石雹一般接连倾打在玻璃窗上。就算是室内全息投影再努力地掩饰着这一切,也遮不住从远方传来的隆隆雷鸣。
他就在那个时候拜访了你的家。你开门的时候看见他的衣衫透湿,脸色惨白好似一匹野鬼。
你也许永远都没办法忘了他脸上惊惧的表情。即使在与你对话的中途,他也时不时地、惊魂未定地回头张望……似乎,在自己的身后真的黏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那家伙一直要跟着我……?……”
像这样,哆哆嗦嗦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
你邀他进来你家。为他沏茶、准备热水和毛巾。然而就在你离开房间的这五分钟内他不见了。仅仅只有洞开的窗户无声地向你倾诉他离去的方式,磅礴的雨点将室内的地板拍打得一片泥泞。
……从那一天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再也未曾寻到过他的下落。
你的心中也因此缺失了一角。再也未曾有人能够接近你。你对“友人”这两字的印象,永远只停留在那个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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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这般无所谓地想着心事,你的前进方向渐渐与主流队伍错开。数分钟后你踏上了一条空旷无人的僻静小巷。
并非是上下学的必由之路。选这里单单只是你个人的趣味而已。
身为群居动物的人类,在独处时或多或少都会感觉到不安吧,作为铭刻在基因之中的生物本能。然而……这里的气氛却未曾让你觉得过不舒服。不如说,有种周围见不到人影时才能放松下来的感觉。
空旷,寂静。
就好像是自己被隔绝在世界外一样。你细细地数着跨过的石板的缝隙。那一成不变的纹路和数量让你感到踏实。
……像是这样的人生,渐渐也……
“————”
然而,就在你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孤独时,从风中忽然传来了疾厉的呼声。
……简直要穿透耳膜的哀嚎。那太超脱于现实,以至于一瞬间让你觉得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
怎么回事?
心跳开始加速。血的热流传过肌肤之下的导管。那让你觉得在发烫。似乎连胸腔也开始一齐燃烧了起来。
稍稍地,你环顾了一下四方。
于是下一瞬间,又有一声惨叫传来。这一次你好好用自己的双耳捕捉到了。
所以,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