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街20號?沒聽說過。"你接連問了好幾個車夫,但沒人知道這個地方。果然沒那麼簡單,你想。你鍥而不捨地詢問,最終從一個老車夫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你很幸運,老先生,自從倫敦陷落,Masters改了街名以後,以前的地名慢慢就沒人叫了,也就是我們這些老家伙還記得它們本來的名字了。來,上車吧。"
馬車帶你穿過鐘錶匠之丘(Watchmaker's Hill)偏遠的街道,最終停在一座荒涼的墓園前。你向車夫道了聲謝,然後踏出車門,踩在鬆軟的泥地上,打量這個渺無人煙的地方。這里是淪敦的近郊,來自巴仕比沼澤(Bugsby's Marshes)的霧氣在這一帶凝而不散,令稍遠處的景物都顯得一片迷濛。在你的前方,一座孤零零的小屋和生鏽的鐵柵欄象徵式地守衛著墓地的入口。小屋的窗內透出些許亮光,但當你上前叩門時,里面卻只有一盞昏黃的煤油燈。
好吧,看來就連守衛也不願意呆在這個鬼地方。你為守衛的失職找了個理由,然後借走了他的煤油燈,你打算在守衛回來前到周圍看看。你在墓碑林立的泥地上信步而行,沒過多久便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這里的墓碑未免太多了,有部分墓碑亂哄哄地擠在一團,也許是因為它們的主人討厭一個人睡覺?你還發現這些墓碑的新舊程度有所不同,大多數墳頭都上了年紀,野草和青苔在它們頭上雜亂地滋生;也有一小部份墳頭是近年才下葬的,雨水還沒來得及在它們的身上留下多少印記;還有些墳頭似乎被人挖走了,本來應該是墓碑的位置只餘下一層被翻開的泥土,看樣子挖得不深。
大部份墓碑上都沒有留字,有者大多也被風化所毀,你只能勉強辨認出幾個墓碑上的留字。有一個刻著「死亡,一個永恆的解脫--阿爾豐斯在此長睡」。另一個刻著「我在地獄的沙場征戰,百死不休;我在天堂的門前哀號,無人垂憐;我在塵世的狹縫沉淪,不得安眠」。這個墓碑上沒有任何名字。
你摸了摸胡子,回到守衛的小屋前繼續等待。不久,一個提著酒瓶的老頭步履蹣跚地出現在你面前,他頭髮稀疏,鼻子通紅,左腳一瘸一拐,從他噴出的酒氣判斷,他喝得還不少。“我看到了什麼?一個客人?呃--抱歉,沒想到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里。呃--這個鬼地方,再幹幾年老肯特估計就得、就得躺里面了。"看守肯特打開小屋的門,把你迎進去。“看你兩手空空,應該不是來拜祭的吧。呃--難不成是來買墓碑的?不過我們、我們只賣兩種墓碑,一種大的,要10回聲(淪敦通用的貨幣,和英鎊的購買力差不多),呃--另一種是小的,要、要100回聲。客人你要哪種?"
老肯特雙眼渾濁,說話含糊不清,看上去只是個糟老頭子。不過有一點你相當肯定,他身上有種你熟悉的氣息--腐朽和衰敗的氣息。
和失魂者彼得相同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