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敦物語】卡萝·弗莱舍 序章·Αχέρων（完）

[Lomias]

公元1891年，3月12日，上午。

地淵（Unterzee），聖瑪格麗特號，甲板。

“噢，統治冥府的神靈，
人子終將向你報到，
你是收帳的債主，
是萬物的歸宿，
我們在世間逗留片刻，
便永遠永遠屬於你。＂

你獨自坐在遊輪左舷的看台，看偽星（False Star）在天穹閃爍，看海浪與無邊的黑暗融為一體，看遊輪駛過這靜謐的無光之海。這時，不知從何處看到的詩句便在你腦海中浮現。

不過這里可不是分隔陰陽的冥府。這里是Neath，一個廣闊而黑暗的地底世界。僅此而已。

你搖了搖頭，驅散了無聊的聯想，也許你只是需要些時間來習慣沒有陽光和月亮的黑夜－－雖然這會是個漫漫長夜。

你突然有些想家，準確點說，是想你的父親，弗莱舍爵士。算算時間，他應該在三天前便已抵達淪敦了。

不知道當你們在淪敦相遇時，他會有什麼表情。他會高興嗎？還是會生氣？又或者像當初他發現你偷偷參加深水釣魚協會的考試時，那副吹胡子瞪眼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想到這里，你不由得微笑起來。你幾乎等不及要給爸爸一個驚喜了。

這不是你第一次違背爸爸的話，很可能也不是最後一次，你只是想在他面前證明自己。早在父親出門前，你便決定要追隨他的腳步。你好不容易才說服管家史密夫先生幫忙隱瞞。托管家的福，你才能坐上西敏遊輪公司通往淪敦的最新航班。要知道，聖瑪格麗特號的船票早在一個半月前便已賣完了，真不知道史密夫先生是怎麼幫你搞到船票的。

今天是你旅程的最後一天。如無意外，下午你便能踏上英國人失落了三十年的土地：淪敦。

你聽說過許多關於這座城市的事：那些醇厚的蘑菇酒、醉人的囚徒蜜（Prisoner's Honey）、神秘的Masters、長角的魔鬼以及其他奇奇怪怪的地底居民。它們是真的嗎？

就在此時，一陣拍翼聲和吱叫聲由遠而至，打斷了你的思緒。你看看四周，發現不遠處有個推著手推車的服務生，以及好些和你一樣好奇的遊人。他們都看著天空，好像在尋找些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你抬頭仰望，花了些眼神，然後發現－－

一大群蝙蝠正在黑夜中展翼飛翔！出奇的是，它們似乎在聯手抬著些東西。更出奇的是，它們的頭領是隻巨型蝙蝠。它完全展開的雙翼至少有六呎長，這讓它看起來比成年的黃牛還要大。你聽到周圍的人群傳出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等到蝙蝠群在甲板上緩緩降落，你看到服務生上前解下它們的包裹，並放到手推車上。你定睛一看，原來那是一疊一疊的報紙。服務生隨後捧出一盤飼料，恭敬地等待蝙蝠群用餐，最後目送它們遠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蝙蝠群離開的時候，你感覺到那隻巨型蝙蝠略帶好奇地看了你一眼－－那是充滿人性的視線。

[卡萝·弗莱舍]

圣玛格丽特号的设计者或许不曾想到，将来会有乘客预定了豪华套间，但没带仆人上船。

孤身一人的卡萝觉得洛可可式的房间浮华的令人生厌，又隐约让人感到寂寞。在读完夹带在行李里的所有诗集之后，少女决定把时间消磨在船内探险上。

在五天的旅程中，卡萝两次成功溜进大厨房偷吃掉米拉马尔草莓箱上的白糖饰品，又在第三次尝试这样做的时候被主厨抓了个正着；手臂像棕熊一样粗的主厨不知为何没有生气，还把自己收藏的一瓶新大陆出产8盎司装黑麦威士忌送给了卡萝；这瓶酒又被转赠给舱底锅炉房的轮机长，心情大好的老水手允许女孩随意参观锅炉设施。

像个淑女一样，卡萝拜访了船长和大副，彬彬有礼地赞美了玛格丽特号；卡萝也跟水手长和侍者领班打过招呼，在称赞之余递上了恰如其分的小费；卡萝还记下了每一个交谈过的侍者和水手的名字，并在他们讲一些不适合淑女的笑话时回敬同样粗鲁（如果不是少女的矜持不允许讲出更粗鲁的笑话的话）的一个。

尽管邮轮很大，卡萝还是迅速觉得可以开发的乐趣越来越少，进入地底世界的新鲜感也渐渐淡去，当被告知还有半天就要抵达沦敦时，少女高兴地几乎跳了起来。就在雀跃的感觉还没褪去时，新的惊喜又降落在甲板上。虽然卡萝听说过很多地下世界的故事，但亲眼看到黄牛大小的蝙蝠毕竟有着完全不同的冲击力。卡萝毫不胆怯地与蝙蝠对视了一阵，不出意料地发现对方应该也在观察自己——真是个奇妙的世界啊。

面前的侍者，卡萝回忆了一下，名字叫做马杰里·邓肯。
“邓肯先生，这些——”卡萝走到侍者身边，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彩，用手指了指那叠报纸，“这些是沦敦的报纸吗？我可不可以拿走一份？还有，地下所有的蝙蝠都长得这么巨大吗？”

[Lomias]

看到你靠近，馬傑里熱情地對你打招呼，“日安，弗莱舍小姐！＂，這位服務生曾經帶你參觀過船上的鑒賞家俱樂部，顯然他對你的麗色（可能還有小費）印象深刻。

“對，這是今天的淪敦日報。＂馬傑里把報紙遞到你手上，“你當然可以拿一份。事實上，我正準備把它們送到咖啡廳和圖書館里。＂

“至於這里的蝙蝠，＂服務生似乎聽說過你在船上探險的事跡，他對你旺盛的好奇心見怪不怪，“像剛才那麼大的其實很罕見，有些學者曾經想研究它為什麼長這麼大，但是沒有人能找到它的巢穴。還有人說它會聽人話。哈，也許它不僅僅會聽。＂他聳了聳肩。“但是誰知道呢？＂

“其實就算它會說人話，我也不會驚訝，畢竟Neath是片神奇的土地，而蝙蝠在這里地位特殊。它們有點像吉祥物，沒人會傷害或者得罪它們，我想這背後總有什麼原因。＂馬傑里把報紙派給上前索取的遊人，接著對你說，“啊，對了。以前人們說倫敦是被蝙蝠盜走的，你聽說過嗎？＂

“不過我們現在通常用它們送信，或者送點別的，如你所見。＂他指了指手推車上的報紙，“這大概是地底的習俗吧。要知道，鴿子在黑暗中可找不到路。＂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祝你有愉快的一天。＂服務生說完，向你揮了揮手，推著車子走了。

馬傑里的話讓你浮想聯翩。每了解多一點Neath，你便產生更多的疑問。看著這個被黑暗籠罩的國度，你不禁想，這里到底蘊藏了多少秘密？你又能否解開這些神秘的謎團？

你在看台又坐了一陣子，直到你想起手上還拿著份淪敦日報。有什麼比看報紙更能了解淪敦的新鮮事呢？你走進上層船艙的咖啡廳，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悠然地看起報紙來。

今天的頭條是：「過失博物館（Museum of Mistakes）昨晚遭竊！治安官對失竊物守口如瓶」“據報博物館在昨夜十一點左右被賊人入侵，不願透露姓名的馬丁先生表示他被警報器的噪音驚醒，並看到博物館右翼建築冒出火光和濃煙。治安官發言人喬治先生表示趕到現場的督察曾經和疑似February的手下駁火，警方因此推斷竊案應是革命黨所為，喬治先生重申執法者絕不會姑息這種暴力挑釁行為，並請各位市民舉報昨夜在博物館附近看到的可疑人士。然而當本報記者問及失竊物時，喬治先生卻閉口不提。賊人到底偷走了什麼？本報記者為此訪問了班德學院的羅賓教授，他大膽猜測失竊物也許是████，還有可能是███的████。（注：應公眾風化局（Ministry of Public Decency）要求在此刪去）各位市民，你們又怎麼看呢？＂

政治版：「靈魂走私案日益俱增，教會促請Masters和治安官加強執法」“眾所周之，淪敦一直有向地獄出口靈魂，然而不法分子總是試圖繞過Bazaar的關稅，直接與魔鬼交易並謀取暴利。據悉這些個案最近有上升的趨勢，教會對此深表關注。肯恩主教因此再次就靈魂出口一事向Masters提出抗議，他同時促請治安官加強執法，將那些引誘他人售賣靈魂的Spirifer繩之以法。＂

娛樂版：「微笑傑克（Jack-of-Smiles）結伴大鬧婚禮？到底孰真孰假？」“殺人狂微笑傑克為了謀殺淪敦人一直不遺餘力。幸運的是，每次都有能打的市民把他幹掉。遺憾的是，過幾個星期後他又會再次出現。這些我們都知道，不過兩個傑克同時在同一地方出現還是頭一次。根據可靠消息，昨日下午，兩個傑克在面紗庭園（Veilgarden）的婚禮上幾乎同時出現。第一個傑克在新人切蛋糕時拿起餐刀把新郎捅了個透心涼，就在上一秒他還是致辭的伴郎，古羅馬人想必要為此負上全責^注。在一片嘩然聲中，第二個傑克隨即在賓客席中現身，但是沒有人留意到他－－直到他在身體原主人的配偶和女兒臉上劃出那個標誌性的血腥微笑。兩個傑克很快被制服，目前已身處牢房，而三位包紮好的死者正在前往墓園殖民地的船上，治安官表示已展開調查。詭秘的是，有小道消息說伴郎是新娘的前男友，而行兇的賓客之前曾與夫人口角。這到底是陰謀還是巧合？本報記者特此訪問了負責此案的瓊斯督察，這是他的原話，「很遺憾，現在我們不能排除有假傑克的可能性。」＂

名人版：「女公爵強烈譴責近日的虐貓行為，她重申貓應與蝙蝠享有同等地位」“捕捉流浪貓和贈送裝著貓的盒子似乎成為了淪敦的新潮流，盡管很少有人愚蠢到傷害貓兒，但女公爵（當然，還有其他愛貓之人）不可能對此視若無睹。塞特佩妮夫人為此發佈了懸賞，通緝好幾個在公眾場合虐待貓兒的「犯人」，她重申貓兒神聖而不可侵犯。我們不知道女公爵會怎樣對付那些敢於觸怒她的蠢材，可能是貓爪地獄，又或者做成貓糧？無論如何，有人要小心了。＂

儘管你有好些地方沒有看懂，你還是被淪敦的逸聞迷住了。你看得如此入神，就連白絲手套被油墨染黑了也差點沒發覺。等你回過神來，已是午飯時間了。儘管頭等艙有二十四小時的送餐服務，不過你已經在早上享用過送來的甜莓派和熱牛奶了，也許是時候嚐嚐那間看上去就很辣的東南亞餐廳了？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回房間一趟，換上備用的手套。在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優雅，這是弗莱舍的家訓。

你放下報紙，趁沒人注意，小小伸了個懶腰，然後踩著優雅的步伐回到頭等艙的17號套房。

讓你意外的是，你好像有客人了：兩位頭戴高頂帽，身著灰黑色制服，腳踏鐵靴的督察正在房門外等著你。為首的先生看了看手上的名單，然後客氣地問：“請問你是17號套房的弗莱舍小姐嗎？我是威爾斯，她是我的同事莉莎。＂他們同時向你出示警章，“我們有些公務想你配合調查，可以麻煩你讓我們進房檢查一下嗎？＂

“只是例行檢查，別擔心。＂雖然如此，他的表情卻沒有說的那麼輕鬆。船上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卡萝·弗莱舍]

“当然，先生，以及女士。”卡萝露出优雅的微笑，毫不迟疑地作答，“配合公务是一个守法公民应尽的义务。”
卡萝打开房门，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顾自地走进房间，从壁橱上取下一套骨瓷茶具。两个督查跟在卡萝身后走了进来，娴熟地开始检查。
大概是检查过许多同样结构的房间，他们的动作十分娴熟，甚至于有些机械。

“两位要检查船上所有房间吗？似乎很辛苦。发生什么事件了吗？”
卡萝一边把锡兰红茶装进银质泡茶器，一边冷眼观察着两个督查的行动。
“虽然说都是公务，在工作之余稍稍休息一下也没有什么所谓吧。”
热水透过泡茶器注入茶杯，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茶香。透过腾起的水雾，卡萝的声音也变得更加轻柔悦耳。
“这里有上等的锡兰红茶，两位要加牛奶、方糖还是柠檬？”

[Lomias]

“打擾了。＂威爾斯督察告了聲罪，然後和同伴一起在你的套房轉了好幾圈。他們首先檢查了幾個比較隱蔽的角落，接著是浮雕衣櫃和柚木壁橱，最後是你的行李。當然，負責檢查私人物品的是莉莎督察，那時威爾斯先生自覺地走到了門外。到了最後，檢查的結果也沒有讓你意外－－一切正常。

然而，過人的觀察力讓你留意到：除了動作機械，兩位督察在檢查時並不算巨細無遺，他們甚至沒有打算搜你的身。可能因為這只是例行檢查，也可能因為這里是頭等艙。不管怎樣，你推測督察正在尋找的東西應該不是項鍊或者戒指之類的細小物件。

“感謝弗莱舍小姐你的配合，還有你的紅茶。＂威爾斯輕輕舉杯致意，似乎對你親自泡茶有些受寵若驚。“不，我們不打算檢查所有房間。＂他對你苦笑。“以我們的人手，那樣做大概要花上三天三夜，而留給我們的時間僅有三個小時。＂你知道他在說什麼，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警方不可能在遊輪靠岸後扣查船上的乘客。原來這就是他總是皺著眉頭的原因，你想。

“船上確實發生了些事，＂督察先生斟酌了一下，繼續說。“是些不怎麼愉快的事。今天早上八點左右，頭等艙29號套房的夫婦發現他們丟失了些貴重財物。嗯，非常貴重。＂說這話時他的眉皺得更厲害了，“房間的牆上還被人用櫻桃果醬畫上了鮮紅的大寫「C」，我們暫時還不知道它指的是什麼。而在更早些的時候，負責保管頭等艙所有備用鎖匙的二副失蹤了，我們在他的房間里發現了殘留著麻藥的酒瓶。恐怕這兩件事有所關聯。＂

“抱歉讓你聽到這些，畢竟我們的職責是讓乘客安全而愉快地渡過這段旅程，而不是讓他們擔心。＂威爾斯將杯里的紅茶一飲而盡，“真是好茶。＂他站起身來，向莉莎點點頭，準備離開。“希望沒有打擾到你的好心情。＂看來督察的例行檢查還沒有結束。

“對了，弗莱舍小姐孤身出遊，可別忘了注意安全啊。＂這是威爾斯督察臨走前的忠告。

[卡萝·弗莱舍]

“船上確實發生了些事，＂督察先生斟酌了一下，繼續說。“是些不怎麼愉快的事。今天早上八點左右，頭等艙29號套房的夫婦發現他們丟失了些貴重財物。嗯，非常貴重。＂說這話時他的眉皺得更厲害了，“房間的牆上還被人用櫻桃果醬畫上了鮮紅的大寫「C」，我們暫時還不知道它指的是什麼。而在更早些的時候，負責保管頭等艙所有備用鎖匙的二副失蹤了，我們在他的房間里發現了殘留著麻藥的酒瓶。恐怕這兩件事有所關聯。＂

卡萝饶有兴趣地听督查讲述着事件的背景，脸上做出惊讶的表情，“上帝保佑……29号房的夫妇没事吧。如果那人只是想偷点财物就太好了。对了，那对夫妇被你们保护起来了吗？如果可以的话，作为同船的客人，我想去慰问他们一下。”

威尔斯起身告辞，卡萝也礼貌地送到门口，“祝你们好运，希望犯人能赶快落网。”又在门口站了几秒，目送两位督查走远，这才转身关上房门。
随着门锁咔嗒锁上，卡萝脸上礼貌的笑容也随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看到美味点心一般、发自内心的微笑。
“太有趣了，这才是旅行该有的趣味啊……”

卡萝确认了一下藏在裙内的手枪，然后又在行李里翻出了预先准备好的备用品。少女小心地把一小袋面粉洒在玄关处，然后出门，趁四下无人的时候，掂起脚尖在上方的门缝处黏上一根发丝。
做好准备之后，卡萝满意地看看自己的成果，转身往失踪的二副曾住过的房间走去。

[Lomias]

“弗莱舍小姐認識溫斯頓夫婦嗎？不用擔心，他們沒事，我們的人正在保護他們。＂聽到你要去慰問，督察給了你一個「大小姐沒事就別來給我們添亂」的眼神。“我想慰問就不必了。自從發現失竊以後，溫斯頓夫人的心情一直沒有好過，我的同事可是吃了她不少數落。小姐你還是別來湊這個熱鬧為好。＂

原來失竊的是溫斯頓夫婦，你想。你在四天前的晚宴中與他們有一面之緣。溫斯頓先生是個典型的成功商人，他的公司在歐洲多處都有業務。他還很有野心，你聽說他最近在涉足軍火生意。你對溫斯頓夫人的印象比較深刻，不是因為她舉止有多優雅或者談吐有多得體，而是因為掛在她胸前的藍寶石吊墜。那顆精美絕倫的「海洋之心」讓她成為了全場的焦點。據說它至少價值十萬英鎊，也許它就是被賊人盜走的貴重財物？當然，這只是你在晚宴上的所見所聞，你不清楚當中有多少真假。

做好安全措施後，你向著二副的房間走去。沒過多久，你便要到達目的地了。然而就在此時，你突然感到背後有些涼意－－有人在暗中監視你嗎？

劇透 -   :

特技見微知著上線，請骰調查，4D3-8+技能等級VS難度等級2

[一心求死]

卡萝脖颈的汗毛像受惊的猫一样耸立起来——这可不是好现象。少女用全力克制住自己，保持脚步的平缓，若无其事地走过头等舱通往舰桥的楼梯，邮轮的结构图自然浮现在少女脑海中：楼梯上方有两条暴露在外的管道，管道是铜质的，侍者每天都把它们擦的锃亮，只要瞥一眼铜管凸面上的倒影……
卡萝蹬蹬蹬地走完楼梯，维持着端正的礼仪，不露痕迹地优雅仰头，看向镜子一样的铜管——
投掷: 4d3-8+4 = (3,1,2,1)-8+4 = 3调查检定

[Lomias]

光滑如鏡的銅管上清晰地倒映出你身後的事物－－在某道半掩的門後，有道目光透過門縫監察著周圍的一切。在你遠離以後，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一對灰色的長靴從門後的黑暗中踏出，那是個穿著棕色皮大衣，頭戴小圓帽的男人。由於角度問題，他上半邊臉都被壓低的帽沿遮住，銅管的凸面扭曲了他的表情。他在笑嗎？你不知道，你甚至看不出他的年紀。唯一沒有疑問的是，他就是那個讓你不寒而慄的偷窺者－－剛才走廊上只有你一個人。

這人是誰？你有些不安，也許是二副的失蹤和那個鮮紅的「C」引起了你不好的聯想。這種陰譎難測的作風讓你想起了你的老對手，盡管你在16歲那年挫敗了他們試圖誘拐未成年少女的陰謀，但這些邪教徒總是在你身邊陰魂不散。難道這次的事件也和他們有關嗎？就在你胡思亂想的時候，偷窺者已經離開了現場，他的步伐很快，腳步卻放得很輕，他不時警戒著周圍，就像隻叼著雞逃跑的黃鼠狼。你沒有跟蹤時不被他發現的把握，只能讓他就此離去。

不過你的線索還沒斷。你走到男人藏身的門前，門上刻著「機房重地，閒人免進」幾個字，往日緊鎖的鐵門如今毫不設防地開著。門後是一片漆黑，里面隱約傳出機器運轉的低鳴聲。你看了看周圍，走廊上仍是空無一人。你要怎麼辦？

[一心求死]

卡萝把耳朵凑近机房铁门，但蒸汽机的轰鸣声淹没了一切讯息——不过这样也不错，没人能捕捉到自己的脚步声。
想到这里，卡萝把眼凑近门缝，迅速地向里窥了一眼——漆黑一团无法看清——然后用双手扳住铁门，轻轻地让门缝稍微扩大一点，足以容自己侧身溜过去。
少女轻轻提起裙摆，免得被铁门挂住，身子轻轻一缩，像仔猫一样滑进了机房里。没有停下来适应黑暗，卡萝立刻伏低身子，朝最近处的一根立柱后面靠过去。
找好藏身之处，卡萝这才缓缓让眼睛适应环境，不光是眼睛，卡萝还用力扩张自己其他的感官：竖起耳朵，努力排除杂音，抽抽鼻子，忍住呛鼻的煤烟，用心搜索一切可能的线索。
“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可别想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