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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务管理 => 跑團歷史區 => 歷史區 => 明天 => 主题作者是: life 于 2007-09-10, 周一 19:4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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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數步的距離，但時間卻像是數天般漫長。
在肖恩的思索之下，行動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教堂。這過程無疑只是一個為自己的正確推論找出殘酷真相背後證據的行為。
微笑
慈悲的救世者神像在微笑。
仍然沾?M著溫熱血液的雙眼，帶著一個石像的冰冷微笑，立於?壁的高端，見證著一眾信者重回神國的殺戮煉獄。
被浸泡著露出微黃泡泡的教義，上方隨意地被一堆不知名的褐黃與粉紅交織的軟體壓著。
用以朝拜的跪枕，以斷裂的方式?囊粋腹部穿出，斜倒在半邊小孩的身軀之上。斷裂處露出?淼陌啄痉植妫瑤е暗紅，勾結著粉紅色的肉絲與慘白的根鍵。
放眼四望，每一處不是被嘶咬吞噬的斷屍與缺肢。那種散發著的紅霧與和暖，正正呼應著肖恩那充?M著飽和感的胃部。
順著?M是爪痕的?壁向上望，天花上那居住在奧林匹克山的眾神，仍然帶著歡呼，在暢飲那代表著生命的「葡萄酒」，在咀嚼那滴出了鮮血的水果……
血，由宙斯的手上，滴到了肖恩雪白的髮絲尖處。
立在教壇處的，是一個一動不動的白衣人。雙手?堥_，手腕處仍帶著了一絲腥紅，有如保護著整個教壇的範圍，白衣純白如紙，教壇純??似聖。
教堂之內，石像的救世者、頂畫的宙斯、教壇的白衣人、還有沾上了一滴鮮血的肖恩。
(麻煩秒找出那個李昂的甚麼數值...扣10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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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食指跟中指的引导下，血滴经由发梢滑落到指端…………
…………眯起的冰蓝色双眸漠然凝视…………
…………拇指，按压上来，捻搓过后，一切痕迹亦淡去…………
…………
…散落在地面四处的残尸，脚下一路匀速直线走来黏腻的血肉，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的物什，墙壁上数条深浅不一的抓痕…………肖恩的视线在这些情景之间掠过。
仅只是掠过……淡淡的，伴随波澜不惊的神态。
然而…这种感觉太过于平淡了……太过了…就不禁有种骤雨前的宁静。
…………只是错觉吗？
他抬起头来，露出那笑容。
不含丝毫感情的，没有笑意的笑容。
这笑容背后所携带的寒冷，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周遭所有的一切…包括依然缓缓流淌的，和早已干涸的鲜血。
“我似乎错过了一场盛宴。”
面向教坛前的白衣人…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中回荡。
说话间，他整个人松弛了一下，好像为了感觉对身体的掌控，只是自顾自的活动起手脚，并且向前观察，接着踱步过去。
两人间的距离又缩短了。
肖恩再次停下来，是从脚边横躺着的几具尸体间找到了自己的衣物……衬衣已经浸染了他人的血迹，裤子和外套也没有幸免，穿在身上大有一种伤痕累累的感觉——从某种意义上讲，倒也贴切…
“竟然弄成这样。”睫毛低垂下去，他一边调整着领子和袖口，一边淡淡的开口，“是我高估了你，还是低估了李昂？”
唇角再次上扬。
仿佛有数根极细又极其锋利的钢线，随着这笑容锁住对方的咽喉甚至周身的每一个空隙，散发出危险致命的寒意。
“ＴＨＥ ＮＩＮＴＨ…ＦＩＸＥＲ……ＯＲＤＥＲ……也许还有更多……”他一一历数，就像在盘算某些数字，“你呢？”他抬眼望过去，“代表他们中的一个，还是代表你自己？”
神情微微一凝。
“另外重要的一点…”他盯着那白衣人，“你做这些的意图，只是一个试探……还是在考验我的耐性？”
杀气…在那双冰蓝色瞳仁的眼底，不动声色的泛起……
“回答的谨慎些，这关系到我的乐趣。”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提问的方式，传达给对方的指意又像是两种选择。到得最后，他微笑着提醒。
［善恶值：０／－１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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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保護……要保護聖嬰………」
在肖恩的刺激下，白衣人的全身一震。口中就開始了那不斷重覆著的說話。
「要保護……要保護聖嬰……………」
肖恩步近之時才發現，白衣人的眼睛是完全的空洞。在那瞳孔之中看到的，映照出的，就只有肖恩的冷笑。
喃喃的聲語，低沉而沒有起伏。
站在這個教堂具最大迴聲位置之上的白衣人，傳出?淼穆曇簦瑓s是如此的死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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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算是你的回答…”————— ——— —
双眉稍稍一扬，他的视线依然紧逼着对方…
在那双潜藏在素裹白衣下的空洞瞳仁中…他只看到自己。
— ——— ——————“…还真是不尽人意呢。”
“保护者吗？…保护谁？”
他的声音反问，连同扬起的唇角，挂上一丝富含讽刺感的狞笑。
“…作为一个“发声娃娃”（暗指受到操纵的傀儡）？……亦或者…”他用冰冷犀利的眼神左右示意…围绕在两人周身的半径范围内，蒸腾的红色血雾，浓郁的咸腥味道，离世者因恐惧而扭曲的狰狞面容…这一切，在神的面前，勾勒出一副近乎完美的炼狱图景……“…作为“死神”？”
脚下开始挪动起来，肖恩静静的前行两步。
他们之间的直线距离，左右只剩下两三排的木椅。
肖恩的左手，轻轻的搭上一侧的椅背。
……红檀实木的椅子，表面虽有些因年代而产生的木质剥落，却依然带着结实沉重的质感……
“所以我能趋向以为…你选择了最后一点吗？”
最后一个字母的发音未落，冰蓝色的双眸眯起来，肖恩的神情一凝。
…手上突然发力一紧！攥着红木椅背的五指猛的扣了下去。宽度足以并排坐下两人的椅子竟然轻而易举的被他单手从地面拔起！手臂预备性的迅速向后一撤，紧接着便只见到分外随意的抛离动作，就好象站在水边的人为了消遣而向水面丢下一颗石子……
……………………
喀嚓…轰！！！————哗啦————！！！
……………………
数片木屑四散飞溅，受重点的位置爆起一阵烟尘！…木椅带着掀动空气的呼哨正正的坠落在白衣人身前咫尺之间…在施加的作用力和地面的反作用力推挤下，瞬间碎裂的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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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屑在白衣人的面前飛過，斷塊打在了白衣人的身上，更甚者看到還有碎屑夾雜著塵土撲向了白衣內的真?臉孔……
只是，白衣者依然兩手?堥_，有如?上那染血的聖像般立於肖恩的眼前。
二人之間，剩下的就只是?M地的血腥與那椅子。
「要保護……」
「嘻……」
就在此時，肖恩竟然在這空洞的教堂內聽到了一把稚氣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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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漫无头绪的目的……不，小叶此时记起了来教堂的目的，暂时抛开了杂念，也踏入了教堂的大门。
“这声音是……”
眼前的一切都显得血腥与诡异，直到这貌似微弱而稚气的笑声，却压倒了其他的震惊，让小叶回过神来，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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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椅残留下纷纷扬扬的粉屑，在透过天空悄然散开的云层，穿越顶棚舷窗挥洒而入的光线中…犹似缓缓下落的金尘……
…而待那金色的尘埃渐显稀薄，肖恩已不知何时，带着一种危险的压迫感出现在白衣人的面前……
两人之间，惟相隔一地木椅残骸。
「嘻……」
…指端的细微变化在没有展开之前突然停住，一系列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态走向都暂时趋向静止…
肖恩凝神，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或者说，他大致以为的发出声音的方向。
空旷的教堂，将细小的笑声无端的扩张起来，投射到不同的角落，发散出深深浅浅的回响，一时间很难断定，这笑声的出处究竟在哪里。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这声音是……”
肖恩闻声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走进教堂的小叶。
“…谁在那儿？”顿了顿，他开口，问话里带着意料之中的平静。
…当然，这问题并不是对叶说的…
肖恩回转身。
“别告诉我你是那“圣婴”…”他冷冷一笑，“…我可从来都不是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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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
笑聲彷若靜湖中的?i漪，在若大的教堂之中回盪擴散。充?M在二人眼中的那點聲絲，被?壁不停的反?椗c折射。
二人在細聽之下，隱約看到了聲絲的交集點，就是那白衣人所站的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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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肖恩低头微微一笑，冰冷的笑容随即冻结在唇角。
“…你打算停止故弄玄虚，自己走出来？”
……提问的一个小小停顿，冰蓝色的双眸倏的抬起，身体微妙的向前一倾，右手难察觉的向后浅退……
手臂……猛然间递了出去！！？这攻势的速度快的让人眼前一花！几秒钟之前因为笑声而暂缓的一切动态都在这瞬间毫无预警的爆发出来！五指张开！五指收拢！！死死的锁住面前白衣人的咽喉！拇指…还生生的抵住对方的气管，让那些持续播放的喃声自语权化作嘶嘶的挣扎……
同一时间垂下的左手，沸腾的血液流经掌心至指端一阵翻涌……异常的变化和生长…指甲一瞬变的蜷曲而锋利！（注意，他并没有变身，变化只发生在局部…）
……那是属于野兽的…潜藏在表层下的利器……
循势待发。
“…还是等我弄坏你的“娃娃”，再丢还给你？”
他注视那个笑声融合的方向，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般，淡淡的，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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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葉還未反應之時，肖恩已然抓住了白衣人的咽喉。
仍然沒有動作的白衣人，只能?谋粔浩鹊暮韲蛋l出了那破碎的音符，根本，連一個正常的字音也不能?哪潜恍ざ魑站o的氣管中發出。
「嘻……哈哈！這兒……真好笑！」
?淼搅税滓氯松砼缘男ざ鳎在沒有了教堂的迴響影響之下，這時的他才真正地聽到了那如幻的聲音真?的一面。
原?砺曇羰怯砂滓氯税着郾谎谏w的腳下發出的，一把稚氣未脫的小孩子聲音。
一把曾經在何處聽過的熟悉聲音……他內心深處被這把聲音勾起了一個想法︰
如果是李昂，他一定知道那是誰……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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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的神色，居然明显的一沉……
不觉间，钳制着白衣人的手攥的更紧了一些…
他低下头来，视线慢慢的，落到对方素色白袍的脚下。
……那张面孔，仿佛突然沾染了些微复杂的情绪……
诚然，只维持了出离短暂的一瞬……
随即……
…………
“哼……”冷淡的轻笑重新袭上他的嘴角，“……如果我没猜错……那才当真好笑……”
…………
手中的躯体开始因为空气的急剧缺失而颤抖起来，喉间嘶嘶的不住抽动……
眉间浅浅一皱。
肖恩的右臂骤然间绷紧，发力向上一抬！白衣人的整个身躯失重般的被提起！紧接着，随手臂甩开的弧线方向，猛然而急速的遭远远抛离，重重的撞上一侧的墙壁！
而他的视线……依然紧盯着那个对方曾站立的位置…
一刻，也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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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闭上了眼睛，即使屏住了呼吸，即使停止了思考……
那深入灵魂的血腥却仿佛牢牢的固定在心灵深处，化作梦魇侵扰。
木呆呆的看着李昂的行动，小叶暂时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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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白衣人的腦袋立時就撞上了?壁之上。用作裝飾之用的燭台因為肖恩的力量而隱沒入白衣人的脖頸之間，露出了半點神聖的金色。
身上沒有一處傷痕的人，此刻，只是全身抽搐掙扎著，還未立即死去的他，兩手在項領前方，虛無地?y抓著。十指有如勾魂的利爪，不停地往自己的頸子拉上一道道的血痕。
每一次的抓動，就是十條的血痕。
每次的抖動，甚至連聲音也不能發出，只聽到由咽喉處發出了「嘶嘶」的漏氣聲。
小葉遠遠望去，那全身都被白衣所掩蓋的人，在這一刻，已經變成了日本的「晴雨娃」，雙手抓剮著，詭譎地吊在了燭台之上。
早前因為肖恩的握力，大量的血液早已積聚於咽喉處無處通行。在鬆開手的那刻，直至咽喉被洞穿的一瞬。?M載著生命的液體，有如找到了逃生出口的災民，一下子?某隹谔巼姙⒍出。
這間，鮮紅的噴泉，把代表著純??粹白的衣服染上點點斑斕的色彩……
(小葉1d6)
毫不在意此事的肖恩看到了在白衣人的腳下，露出了一道木門，還有一個傳出了小孩子笑聲的通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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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简短一刻的沉默，左手指端的利爪，悄然退回了体内…
…之后，肖恩注视那扇平地现身的木门，单膝落地，俯身下去。
他凝神静听……笑声，确是从木门旁细小的通风口内传出的…
食指，沿着门边的轮廓游走……便能感觉到潮湿的凉风，隐隐透过边缘的缝隙溢出地面…
掌心停留在木门表面内嵌的拉环位置。
黄铜色的拉环，在长久岁月的水蚀、氧化作用下，泛着沉闷的乌青色……然而表面并没有附着多少尘土，即是有人开启进入过的证明……
他试探的向上掀动了一下。
不知是因为地气太潮使得木头涨的有些发紧…还是有人从内里加了栓，这门显然并不欢迎陌生的访客。
………………
…白衣人悬挂在烛台上的身躯此时早已停止了抽动……生者的活力终于彻底背离了肉体，剩余的血液无力的从颈项间垂挂下来，白色的袍子上就像无端的添加了色彩的重量……最后这重量虚虚实实的考验了一下烛台木框接合处的承受力，“喀嚓”的一声脆响后，整整一栏便轰然垮落了下来……长长短短的蜡烛带着熄灭的和即将熄灭的火焰翻倒在地。
………………
…其中一只蜡烛，一路滚动着停留在肖恩的身边，棉信上还残留着似隐似现的烛火……
………………
或许当真是完全不在意…肖恩始终没有向那个方向看上一眼。
………………
……不过在打开那扇门之前……他却回头看了看小叶……
………………
吱………………咯咯咯————————咔！！！！
随着木质纹理相互压迫扭动发出的呀吱声…加上超越受力极限而不得不崩裂出去的合叶……木门在他的手中，被无从抵抗的掀扯开来，弃置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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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在木門有如白衣人般，被肖恩隨手便破壞掉它的生存意義後，撞擊在地面那血屑之上，發出了最後的一聲。
隨著木門破壞，在肖恩的眼前露出了一條裝著了白光燈，照得通亮的通道。舒適的冷氣撲面而?恚讓肖恩?M身半乾的血塊腥氣也飄到了小葉的鼻子之中。
向下不斷沿伸的階級一步一步地伸入地底之中。
看到此時，肖恩自己卻無?碛傻馗械搅艘魂嚤焕擾著的血腥恐懼，侵撓不斷，就連那看到最後一級階級的地面之時，卻有一刻的錯覺自己是走進一個怪物的大口之中，無數的亡靈就在那裡等待著自己。
下一刻，白光燈的亮點又照進了那冷藍的瞳孔之中。
「哈哈！」
小孩子的笑聲，更覺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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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肖恩，从那洞开的入口内，也切身感受到的寒意…非外在的冷气作用于体表，而是直接侵袭内里，再透过内里的波动，链接身体每一处细小的脉络……
这让他不禁抬头，遥望弧型的穹顶。弥漫素色光雾的半圆孔洞之外，风中哗哗作响的叶脉，掩盖着时隐时现的，遭人遗忘多时的都市楼群。
现代气息的呼应，很容易从感官上将人拉回现实之中。
于是城郭林立间的肃穆教堂，晦暗光线下的巴洛克廊柱，烛火摇曳暗影憧憧的传道台，木质地板上神秘暗门中的清冷阶梯和日光灯……一切中的一切都稍稍减弱了诡异的气氛。
冰蓝色的眼睛向延伸入地下的通道内凝视。
稚气的笑声带着回响远远的从深处传来。
……亡灵吗……哼……若是在神灵面前打开的地狱之门，想必在下面定会遇到很多熟悉的面孔……
……说是个没有遮蔽物的陷阱，还更令人信服一些。
肖恩站起来，依然冷冷的向下看着。
随后，他没有多做犹豫，便顺着那阶梯一步步的走了下去。
只是当地面的高度大致要没过他的胸口时，他略作了停留…
……那根倒在地上的蜡烛就在身边，倾斜的微弱火光将蜡烛的形状舔舐的已有些走形…
肖恩无言的伸手扶起，烛焰晃动着，滋滋响着，最后明亮起来，透明的烛泪滑下去，为它固定了根基。
他这才抬眼…看了看白衣人失去生气躺卧在墙边的身体。
那已经不再圣洁的白衣周围，点点烁烁的闪动着一片烛火。
……就当作一个谢礼。为了覆你并未邀请过的宴席。你的灵魂可以真正尽到应有的神职，去聆听逝者的忏悔，引导他们步入天国，顺便赎清你的罪孽……
…………
肖恩的身影，如此便消失在通道下面。
这次他没有再看的，是身后一言不发的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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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我记得，在国外影片里，信徒的习俗中经常有这样的情景－－为逝者点燃一支蜡烛，替他们的灵魂告解。电影《毁灭之路》中，被称为“死亡天使”的杀手迈克－奥沙利华，每每在杀人后，都会在当地的教堂为死者，点一盏烛火。当然我并不了解基督教的教义，肖恩也不是基督徒。只是借这样一个片段来传达一个连我本人亦在猜测中的信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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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很好啊！
每一步，赤裸的腳掌都在??淨的階梯上留下了一個血腳印。那沉?厚重的腳步聲，有如一個細小的錘子敲擊著地牢的空氣。
?淼降孛嫣帲恩只是看到了一個現代小孩子的房間。
藍色的?紙上，?M是帶著微笑的星星和月亮。森林為背景的床單與被子上，小熊維尼正與它的朋友一齊開心地偷食著蜜糖。
那殘留在維尼嘴邊的痕跡，仍然是那麼的澄黃澄黃，甚至聞到了其中傳?淼拿巯恪
寧靜的房間一角，一個小孩子的背項正對著了肖恩。戴著耳筒的他，肩膀和頭部不停地跟隨著電視中那人?的主角左閃右避，殘殺著遊戲當中的不死狼人。
「哈哈……嘻！打死你！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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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之下的这番情境，却是出乎肖恩的意料之外…
通道里的清冷光线所营造出的那一瞬的恐惧，仿佛不过是种渐渐远去的错觉……眼前的温和色调，无处不在透射出平和单纯的生活气息。
与之相比，地表之上教堂之中的残酷景象，反而不真实了起来。
…………
他站在那里，默然的审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视线停留在兀自晃动着身体，沈浸在游戏中的孩子身上。
由于对方背对着自己，见不到面孔也就难以确定他的身份。
耳机，有效的保持了整个空间的宁静，也隔离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可想，那孩子应该并没有察觉肖恩的到来吧……
电视画面上，倒是传达了唯一与现实之中发生的事情相呼应的部分……飞溅的鲜血跟残忍的杀戮……
……现在的游戏内容在年龄分级上，还当真是含糊其辞……
肖恩微微侧头，看到顺着墙壁的位置，电视机黑色的电源线延伸过来，连接在右手边的插座里。
目光，再次回到孩子身上。
手臂抬起，拇指将电源线压向食指指侧。
轻描淡写的一扯！
电视屏幕随即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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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小孩呆了片刻，下意识的四周张望……
“是李昂哥哥……”
但那散发着煞气的身体却让他欲言又止，嘴巴微微张开，好像话到了嘴边却又被无形的存在挡住。
李昂身后，小叶也进来了，没有去处，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也没有了可有的依靠，只是习惯性的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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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昂哥哥……”
孩子看到的，自然是一张跟李昂完全相同的面孔…然而，从银白色的头发，寒冷目光下的冰蓝色双眸以及那张面孔上陌生的表情来看，又象是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而肖恩此时看到的孩子的面孔…则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辗转而上的记忆中的清晨，三个笑闹着扑进“极昼”店门的小小身影…………“这里是钱！”…………中间的那个细心的数着钱币，仰起头来脆生生的说话，踮着脚尖把钱放在柜台上……………接过面包来的每次，都会被自己的哥哥弟弟们抢走，再跟在后面委屈的哇哇叫着追赶…………靠在橱窗前的李昂，便用温和的目光和恒久不变的笑容目送他们离去…………
这是李昂的记忆。
这记忆给了他答案。
……………“如果可以……嗯，如果允许，我也不会让你知道这次任务的目标，但我不能…”……
……………栩栩如生的绘制着三个小孩可爱头像的卡片……在逐渐握紧的掌中揉皱…………
这是肖恩形同亲见的画面。
这画面为答案做了认同…
…………
一秒钟的静默。
“约翰-斯坦利…”
从同一个口中叫出同一个名字。
……截然不同的语气……
“只有你自己？”
问话带着异常的平静。
……肖恩回头，缓缓看向跟随其后的小叶……
目光，犀利的一闪……
“有人提示过是三只…”
气氛…稍稍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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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昂哥哥~~~”
小约翰眼睛一亮，笑脸如同绽放的鲜花，扔掉了手中的游戏机，向李昂飞扑过来。
“终于又看见李昂哥哥了！”
脑袋埋进李昂的怀里，使劲蹭蹭，丝毫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异常。
但身后的小叶却没来由的心里一跳，虽然自己并未有愧于李昂的自信，却依然被那犀利的眼光刺得如芒在背，心里忐忑不安，沉默的看着欢聚的两人……
或许，还带着一丝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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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开心的呼唤着飞扑过来的那瞬，肖恩自小叶身上迅速回转的目光中，不经意间…透漏出一丝错愕…
小约翰的面庞深深埋进他的怀里，亲昵的磨蹭着，两只小手环抱他的腰，又紧紧攥住外套的后襟衣尾。
肖恩…好像有些意外。
被抱住的那刻，身体先是本能的一绷…接着，他低下头去，略显紧张的稍退了半步，垂在身侧的双臂微微张开……
……若以常人的视点来看，那分明就是一副无措的样子……
肖恩…静立了片刻。
“终于又看见李昂哥哥了！”
旋即，他仿佛回过神来，眉间一拧。
抬起的左手，不再犹豫的搭上小约翰的肩膀，一把推开他。
……这一推，却推的非常轻……
“是谁把你放在这里？另外两个呢？”
…他紧接着问道，冰蓝色的眼睛略望向一侧（刻意避开了小约翰的目光）。
从后面看，那整个人的氛围明显的在说话的同时猛地一沉……
语气…愈加的冰冷……
……没有寒意……只是单纯的，加重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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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约翰困惑的摇了摇头，闻着李昂身上血腥，仰起头看着李昂的脸……
“他不会知道的，这种问题……”
是小叶的声音……“我也不知，但可以庆幸我们可以安全的找回一个小孩，不是么？”
“才不是，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们，还有辛普森哥哥都会很快回来的，是一个白衣哥哥告诉我的。”
小约翰不服气的抬头说着，小叶怔了一瞬，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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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知道的，这种问题……”
是小叶的声音……“我也不知，但可以庆幸我们可以安全的找回一个小孩，不是么？”
……听到小叶的话，肖恩静静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我们？”
……两道冰锥一般的目光，盯着她…………他冷冷的开口……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之间，好像是“传讯者”跟“实施者”的关系。”
……他微微一侧头，带着一种审视……
““庆幸我们安全的找回一个小孩”，听上去…像是在说你的立场变了。”
……他的眼神淡淡一凝。
“对啊，我忘了，你已经不再是“毒草”的代言人了。我还在奇怪，他是不是真的过了大限之年，竟如此轻易的任由你脱离组织。”
……浅浅的冷笑袭上他的唇角……
“……或许我很快会接到一个新的目标。你猜…你值多少？”
……然而，针对叶的说话，在这里就全部终结了。伴随一瞬自他面孔上消失的一切情感……
“显然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了。任务宣告失败，问题出在买方。你不能再达成你的承诺，这就重新变成了我跟“毒草”之间的问题……”他顿了顿，“不，不仅仅是我跟毒草之间…现在情况还发生了变化。突然之间冒出了这许多组织，而“杀人者”…只有一个。”戾色…沸腾在冰蓝色的眸子里……“…看来有必要去拜访他们…”他抬眼望望，目光似乎穿透了地下室的天花板，刺入头顶的教堂之中，“……新的买家们，要连同那些额外的代价…一起付账。”
说完这些，肖恩反过手去，扯过身后的小约翰，拉到身前，将他一把推进小叶的怀里。
“小羊交给你。”他回转身，走到维尼图案的床前，“记住，这不是信任，只是自信。”两手抓住床单的一角，吱啦一声撕下一大块布条，走回叶的面前，递给她，“把他眼睛蒙上，我们离开这。”
随后，他不容置疑的率先步入出口，踏上通向地面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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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这样的你，你也没有权利用命令来指使我……”
小叶的眼神与语气明显表现着自己的不满。
“如果不愿使用我们，你可以自己去做英雄，义务不存在于我们之间，而我，也有必须去做的事情。”
没有拒绝递来的布条，叶轻轻安抚着小约翰，蒙住了他的眼睛，是的，不能让他看到那样的情景，即使是这个讨厌的语气给予的建议，也没办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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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上阶梯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
肖恩……却没有回头。
“…“英雄”是个幼稚可笑的字眼，我没有兴趣做那种妄称高尚的事。我只需要拿到我应得的部分。像我之前说的……三只小羊已经是我的猎物。这个过程…其实并不包括你。难得脱离了组织，你完全可以自由的选择，却一直跟到这里…”
…冷冷的声音，在通道的狭小空间中撞击着墙壁……
“如此你最好把状况分清楚…我们之间当然没有义务，我也无意跟你合作，更不是在请求你的帮忙…”
话音未落，垂下的左臂突然一紧！加快流速的血液汇集到左手手指，蜷曲锋利的指甲异常而迅速的生长，自指端刺出！白炽灯温和清冷的光线下，依然映射出致命的寒意！
“要说“使用”，那只小羊就足够了…至于“命令”，你大可以自己衡量…”
抬起的手…轻描淡写的猛然划过一侧的墙壁……木屑与沙砾飞扬间，墙壁上豁然出现几道深深的裂隙！
“……在没人为你开价之前…你的死将一文不值。”
手臂再次垂下的瞬间，指端的变化如来时般迅速的退回体内。
“现在，带他上来，去教堂门口等我。之后只管消失，去做你必须做的事。”
他撂下话，脚下再次移动起来，很快便步出地面上的入口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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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背對著，?管那只是在肖恩眼中已再也毫無價值的生物，但是唯一，那唯一沒有被尖甲所?破，那唯一沒有被自己的腳步所?下的，就只有一份\罩著心頭?樣的不?M和?阑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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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小孩至教堂門前的小葉再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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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立于木门入口前的肖恩，亦一言不发的，任视线尾随二人的背影…直至他们依言迈出教堂的大门之外……
随后………眼廉一垂。
自那双蓝眸中迅速收回的目光，以扇形的弧线范围，居高临下的浮掠过教堂的整个内厅…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凌乱堆砌的尸骸，斑驳的血迹，满目疮痍的排椅墙壁……还真是叹为观止。
“居然把场面弄的这么大…”他自言自语…神情显现出一瞬的复杂，眯起眼睛…“想想是谁来收拾残局…”
……淡淡的低沉声音，却依然在空荡荡的教堂中四处回响……
……然一人灵魂的背后……另一人杳无声息……
余音落下……教堂重新划归一片死寂。
× × ×
肖恩沉默，后退两步背转身，沿着传道台北侧的阶梯走下去，左拐行至贴近西面墙壁的一扇角门前…
此前与白衣人就近接触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扇门。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教堂内为当值牧师设置的准备室。
打开门……不足二十坪的空间内，只有一扇紧闭的百叶窗和正对着房门的另外一扇门，大概通向后面的庭院。屋子正中摆放一张长凳，靠墙则并排立着三个铁皮置物柜。柜子没有锁，从第一间里，肖恩找到一套男式米灰色均码运动装和一双跟自己尺码差不太多的球鞋。
松垮的运动装有效的掩饰了内里染血的衣裤，有意或无意的，这样的穿着竟也吸纳包裹了肖恩本身所携带的煞气（如果不去看那双眼睛的话）……
他站在那扇窗前，最后整理了一下领口跟背后的兜帽。
……就在这时，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向外直视的目光中，似乎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倾身上前，食指和中指撑开叶扇。
映入眼帘的，是停在教堂后院空地上的一辆中型货车。或许是为了载人而做了改装，车厢用钢管支架和军绿色帆布搭起了拱形的棚子。
但肖恩注意到的并不是这些。
他在看着的，是左侧车厢下露天悬挂的油箱。
按照这辆车的载重，油箱的容积大约在４０升左右……
…两条油箱带，用螺栓拧的紧紧的，牢牢的将油箱固定在架子上……然而当走到近前的肖恩俯下身伸手过去，它们便随之发出两声断裂的脆响……
运气不错……油箱很沉。
× × ×
扯下的油箱锁被扔到一旁…教堂内率先燃起明亮火焰的，是被包围在一片烛光中的白衣人……
…………
墙壁……地板……尸骸……
…………
肖恩将木门边已燃掉大半的那柄白烛钳在指间，两手托住油箱，起落间，一切血腥尽数被汽油刺鼻的味道覆盖……很快，这味道又加速弥漫起来，充斥了教堂的每一个角落……
…………
…片刻后，他终于垂下手臂，任由清黄的液体跟随他前行的脚步，沿着箱口不住的淌成一条水线。
…………
……他站住，沉重的油箱从手中抛离出去，硬物相撞，铿锵作响。
…………
……他立在教堂的门前，面无表情的，最后凝视一眼讲台上兀自灼烧的白衣人和寂静无声的大厅，举起手中蜡烛摇曳的残火……
…………
……“尘归尘…”他说。“土归土…”
…………
……烛火自手中缓缓的落下，闪耀着明亮动人的光芒…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一袭火线迅速侵袭了肖恩刚刚走过的路线，紧接着引燃了两旁的空间，一切的一切，都被吞没在轰然窜起的橙黄色烈焰之中……
……烈焰……连空气也被燃的焦灼……
……扭曲的气雾中……肖恩头也不回的背影，消失在慢慢关闭的教堂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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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夂诘南鯚?娜人的背後涌向天際，把?u變暗黃的天空混成了墨藍。
街燈的亮起，斜照著三個不同高度的影子早被教堂的火焰所吞噬。
?琅的小葉，咬著發白的雙唇，抖震著雙肩，見識過肖恩能力的她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的反擊，站在了肖恩的身旁。
站在了小葉身旁的肖恩，卻在此時，突然由心底感到了一份?q?M屈?灥母杏X……氣息被注入了鉛華般，每一下都開始要用上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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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凝视了一眼天色……之后侧目，仿佛只是不经意的将视线投射到小叶的身上…
…那寒冷异常的目光…直视之下，即便近在咫尺的烈焰，扑面而来的温度也霎时锐减……
“……是你的情绪？”
…心底澎湃着难以抑制的恼怒，强度甚至还在不断的攀升…但肖恩开口，语气中却依然是淡漠的平静。
…不过他的眼睛里，还是带上了某种压抑……
“尽快处理一下。”他伸手…从叶的身边一把扯过小约翰。“把这情绪带给我，可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言罢…肖恩背转身，拉起上衣的兜帽，把帽檐压的很低，白色的发和面颊上残留的血污随即沉入阴影之中…接着他俯身单手提起小约翰，搭在自己肩上扛起。
冰蓝色的双眸，扫视周围的环境…
…这个时候，地处偏僻又掩藏在绿树间的教堂周围，还没有什么路人经过……（那个人也不见了……那个日间见过一面的人……）…刚刚蒸腾升起的黑烟，要被周围的居民发现，想必还能余出几分钟的时间……
“消失！”他突然对着身后依然站立不动的叶喝道，“不是有必须要做的事吗？…还是你有意呆在这里做替罪羊！”
话音未落，他毫不犹豫的迈步离开，直直沿来时的方向，走进一条狭窄的暗巷…
× × ×
……随着西斜的残阳逐渐跌落在地平线以下，天空，缓缓的黯淡起来…初时被浓烟遮蔽而呈现的墨蓝，开始映射出让人不安的橙红……
夜，本该透着宁静安逸…
夜，却开始躁动喧哗……
……然而对于那个隐入晦暗中的身影……夜色，是如此适宜他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