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主题: 【LOG】静默余烬  (阅读 13552 次)

副标题: 某PC:“这根本就是找两个人看你写文嘛”

离线 音无筱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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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10 于: 2020-09-04, 周五 17:06:11 »
PART 11

你们来到了第十七部队的办公室。引你们来到这里的是一位修女,她穿着深黑色的修道服,头巾之下的脸孔肤色苍白,戴着一只纯黑色的皮质眼罩,眼罩四角有四枚亮闪闪的钢钉,似乎是就这么硬生生地用钉子钉在了脸上一样。她的嘴唇上涂着黑色的唇彩,修道服的领子遮住她的脖颈,但是在走动之际,你们可以隐约看到那领口里透出一点金属的寒光,而她的双脚踏在瓷砖铺就的地板上时,也发出金属敲击的脆响。

很快,你们就坐在了队长办公室里。这是一间拥挤的房屋,一排排文件柜和四处堆放的书本、文献与卷宗挤占了房间中本来就不太宽敞的空间,你们只能小心地绕过一摞摞文件,让脚落在稍显干净一点的地砖上。

修女示意你们在招待客人用的椅子上坐下,并且搬走了堆在上面的一些杂乱资料。在你们落座之后,对面那张办公桌后的少女才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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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M>那是一个看起来大概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女孩,穿着一身整洁的黑色男式西装,胸前口袋里露出一截怀表的链子。她的眼睛大而亮,总是不知疲倦地圆瞪着,就像夜间寻找猎物的猫头鹰。她注视并且打量着你们,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你们发现,很难用漂亮或者丑陋之类的形容词来描述这个女孩,因为任何看到她脸庞的人,视线都一定会被吸在那双一眨不眨,闪闪发亮的金色眼睛上——而那双眼睛就像熔化的金球,不含一丁点凡人的感情色彩。于是你们便知道,面前这一位,就是巡骑营第十七部队的队长,“教父”希格莉特(Secret)。
<可可娜兹>“下午好,教父小姐。”这个奇怪的称谓组合搞得可可的嘴唇有点发干,不过经过了隔壁毒舌的洗礼,在巡骑营里还有些什么怪人大概也不足为奇,还是尽快公事公办吧,她想。
“塔格娜她,呃塔格娜小姐她应该已经有介绍过我们了吧,我是可可娜兹,这边是墨丘莉,我们想要请你派一个会死者交谈的施法者来让那个红蜈蚣的小头目开口,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空闲的人手?”

<墨丘莉>见可可已经把来意交代得很清楚了,墨丘莉也没多嘴,专心观察着面前的怪人。很难想象一位这么年轻的女性是巡骑营部队队长,但对方无论是身份还是种族通通成谜,自己也不好随意揣测些什么。她难道不会眨眼睛吗?墨丘莉想到,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有关地下帮派的事,应该总是拜托巡骑营的人好些。”她补充了一句。

<DM>希格莉特平静地审视着你们,“原来如此。不想让神殿区的牧师得知有关消息,所以才来这里搬救兵吗。”她的声音也没什么起伏,像一把沿着血肉肌理平快顺畅地切过去的钢刀。她转动着指间的钢笔,“既然话都这么说了,那我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就当是巡骑营各个小队间的援助申请好了。”
说着,她从身边的文件堆里抽出一张纸,刷刷地写了些什么,然后推倒桌前。修女走上前去,将那张文件和一根钢笔放到你们面前。那是一张援助申请书,援助内容是对红蜈蚣小头目雷蒙德施展死者交谈,而下方的申请发起人一方则是空的,应该是在等着你们签字。
“麻烦两位在外部相关人员那一栏上面签字。”希格莉特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平静地说。

<墨丘莉>见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件事,墨丘莉对她点点头。她拿起笔,简单扫视了一下申请书的内容,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对于最近静默症的事,”她停顿了片刻,把笔交给身边的可可,“您这边知道些什么情况吗?”

<可可娜兹>可可接过墨丘莉递来的笔将自己的名字签上,又扫了一眼这个“教父”。怎么好像也没有毒舌说的那么吓人,不如说还挺正经的,该不会是那孩子害怕些幽灵鬼怪什么的所以连带着觉得教父也很恐怖?无论如何,毒舌在可可心中那个小女孩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DM>“从红蜈蚣组织内部流出的魔法病症,仅此而已。”希格莉特面色不变,你们看不出来这个女孩究竟说了几分真话,几分假话,“我没有负责接手这个案子,就连它与红蜈蚣有关也是刚刚才知道。按理来说,你们手中的情报应该比我更多才对。”
她手中的钢笔轻敲桌面,“希丝塔(Sister)修女,麻烦你和这两位侦探走一趟吧。”一直侍立在她身边的修女点了点头,来到了你们座位旁边,而希格莉特就再次低下头,开始埋首于桌上的文件,看起来是没有再和你们交谈的打算。

<可可娜兹>“那事不宜迟?”见希格莉特伏案工作起来,可可也知道现在不是在这里多嘴的时候,作出了直接出门的姿势。虽然之前有警告过坎贝尔那小老头,她可还是不放心让他跟尸体单独多待几个小时会不会发生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墨丘莉>“那么,”她也摆手道别,跟着可可离开这间办公室,“希望我们不要作为静默症患者样本被送回来。出发吧。”
<DM>希格莉特没有对你们说再见。于是你们与那位名叫修女(Sister)的修女离开了第十七部队的驻地大楼,前往坎贝尔诊所。即使在充满怪人的灰城的街道上,你们发现这位修女也属于最怪的那一类人。从她走路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她的靴子沉甸甸的,鞋跟或者鞋尖很可能装了沉重的铁块,在她伸出手去抓住门把手时,你们看到她的手从袖子里露出来——那只手的每一个指关节上都打着有利刺的钢钉,就像是把带刺的指虎嵌进了拳头里面一样。
<可可娜兹>“呜哇……”可可一不留神从唇间漏出了惊叹声,这种打扮就算是在灰城这种鬼地方可也不多见。她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朝身边的修女发问:“请问这是什么惩,嗯……苦修吗?”可可艰难地选择着措辞。
<DM>修女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拳面上的钉刺,这时你们才发现,她的双手骨节粗大,皮肤粗糙,上面布满了似乎是搏斗所留下的伤痕,而她的指甲里也有一层月牙状的,奇怪的暗红色痕迹。这一看就是一双搏击专家的手,你们的经验如此告诉你们,而且说不定还是亲手扼断过他人喉咙的手——指甲里发黑的暗红色痕迹说不定就是洗不掉的血液残留物。
“这只是我的兴趣爱好。”修女微笑道,那个笑容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墨丘莉>“我们见到的知道教父的巡骑营骑士,基本上都很……我认为不只是尊敬,他们似乎都有些畏惧这位教父。这是为什么?”
她明智地没有追问下去,悄悄对可可摇了摇头。

<可可娜兹>可可撇了撇嘴,似乎对墨丘莉刻意避开之前的话题有些不满,不过体贴地没有出声追问,转而盯着那些钢钉观察起来。
<DM>“你知道第十七部队里都是些什么人吗?”修女活动着手指,你们听到她的骨节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他们是这座城市里最危险的疯子,罪犯,恶棍,是巡骑营的骑士们想逮捕而无法逮捕,想杀死又没法杀死的人,其中有一些还不是人。教父,就是站在这支部队的顶点,束缚我们,统御我们,操纵我们的人。你们来到第十七部队驻地大楼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小个子的人类女人?她曾经一个人血洗过一个帮派;如果你们有幸看到过一个不爱穿衣服的风元素裔,那么你们应当知道她是仅凭一己之力吹翻一整条街道的人,而至于我……”
她再次笑了笑,指节上的钢钉闪闪发光,“我喜欢用双手殴打和撕裂血肉的感触,为了能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那种绝妙的触感中去,我戴上了这个。”她指了指自己用钢钉钉在脸上的眼罩,“我喜欢把手穿过忏悔室的小窗,随便抓住对面那个人的什么部位,然后把他通过小窗扯过来,当然,如果房屋是金属制的就更好了,木制的可能会塌……在那之后用双手一点点辨认,他挤过那个小窗口后变成了什么形状……”
她双手合拢,做出揉捏和搓动的姿势。

<墨丘莉>“在这种地方工作一定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她意味深长地撇了撇嘴角,“灰城的清洁工总是非常辛苦。”
<DM>“之前我还会烦恼一下怎么处理尸体。”修女开朗地笑了起来,“但现在,虽然没法像以前那样想什么时候过一把手瘾都可以,但是至少在干完活之后,会有人高兴地收下我捏出的肉馅儿。”
<墨丘莉>大概是十七部队里还有什么人喜欢食用以人类为原材料制作的肉泥吧。不过,如果这位修女的怪异程度在十七部队里只是平均水平,那教父确实是一位相当可怕的领袖。
“修女,有关我们的任务——”她把话题转了回来,“这一次要对尸体使用死者交谈,一般来说,你有把握让尸体回答几个问题?”

<DM>“五个左右吧,我想。”修女回答。
<可可娜兹>“这样大概是什么程度啊?”可可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术士,悄悄问道。
<墨丘莉>“打我们大概也能打五组吧。”墨丘莉面无表情地说,“好消息是,我们有更多的选择了……你有什么主意吗?”
<可可娜兹>“嗯……不管怎么说先问问看他们总部在什么位置吧,像之前塔格娜说的那样,总是端掉一两个小窝点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痛不痒,我想重要的证据也会随身摆在身边严加看管。你呢?”
<墨丘莉>“我也觉得问出总部是好主意,不过这还有四个……我们好像要到了,先进去看看吧。说不定尸体的下巴已经被那个诊所的医师弄下来了。”
<DM>就这样,你们来到了位于炼金区的坎贝尔诊所,好消息是,尸体依然完好无损;坏消息是,那个侏儒小老头一见到你们就痛哭流涕地扑了上来哭诉浓汤罐头到底有多难喝。你们把这个老头打发走之后,修女来到了停尸房里的那具尸体面前。她张开手掌——你们差点就以为她要把手指头插进尸体的脑壳里去——放在尸体的额头上,轻声念诵咒语。如果不是脸上那个带钢钉的眼罩和手指关节上的钉子,她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真的在为死者祷告的修女。
在法术完成之后,这具半兽人的尸体猛然抖动了起来,它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声音,像是呕吐声混合气体排放的声音。最后,它直勾勾地坐了起来,无神的眼球瞪着对面的墙壁,嘴巴开始一张一合,发出迟缓含混的说话声,“啊……吧……啊……吧……”
“你们想问些什么?”修女收回手掌,转过头朝向你们问道。

<墨丘莉>“我们要怎么去红蜈蚣的总部?”
她立刻问道,就算对方不知道,至少还有四个其他的选择。

<DM>修女复述了你的问题。尸体开始用缓慢而走音的声音回答,“炼金区谋杀小径的尽头……真正的入口在一扇后面是墙壁的门里……”
<墨丘莉>“‘寻天者’的人和你谈了些什么?”
<DM>“他们……给我们……药,新……药。卖出去……分,成。有……钱拿。”
<墨丘莉>“消失的静默症病人去了哪儿?”
<DM>“不……知道。我们……没动过……什么……病人。”
“还有两个问题。”修女提醒你们。

<墨丘莉>“怎样才能找到寻天者?”
<DM>“他们会定期……在熔炉区……黄铜兄弟会……和我们碰头。他们……在那里……定制东西。”
<可可娜兹>听到了未曾想象过的单词,可可寒毛倒竖,连斗篷都似乎撑大了几分。
<墨丘莉>冥裔默默地和可可交换了一个视线。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这三个月在黑湖和迷雾荒野做了些什么?”

<DM>“运……货。”尸体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修女耸了耸肩,“提问结束了。”她说,“希望你们得到了想要的情报。”
<墨丘莉>“相当足够了,即使审问活人,我也没法肯定自己能知道这么多重要的事。”冥裔对修女点头,顺便看了一眼诊所一楼,“希望那个诊师没有蠢到偷听我们的对话。”
<可可娜兹>他们可能只是在那边为了掩人耳目,可可这样安慰自己,仅仅是碰头的地点而已,这并不能够证明什么,一切都要亲眼见到,把证据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她在斗篷下攥了攥拳头,平复了一下呼吸:“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到你的吗修女?还是你打算就直接回巡骑营?”

<DM>“我接下来没有任务。”修女轻松地说,“你们不必管我。”
<墨丘莉>“那么,祝一切顺利。”冥裔说,“我们也要离开这里了,我和她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讨论一下计划。”
<DM>修女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于是你们告诉坎贝尔老头随便处理尸体之后,就也回到了墨丘莉的公寓之中。从雷蒙德的尸体中得到的信息量之丰富远超你们想象,你们还需要进一步的思考与讨论,来确定下一步如何行动。
<墨丘莉>像往常一样换上衣服,打扫好阳台,冥裔对着储藏柜思考片刻,将里面剩下的食物全部取了出来。她简单处理了一下食材,把它们挨个推到从来没被这么多盘子压过的木桌上。当着大概还没反应过来可可的面,冥裔把一罐麦酒推到她面前。
“吃吧,”她耸耸肩,“我想起这几天你说不定吃得太少了。”

<可可娜兹>“我又不是黑湖里的鱼,不管什么时候往里面扔什么都会一口吞下去。”话音未落,可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冲,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接什么,只好瞪着眼前的麦酒,比比谁先眨眼。
过了好一会儿,她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之后呢,要直接去那帮混混的老巢吗?还是去……去瞧瞧寻天者到底是些什么家伙?”
她还是盯着麦酒,没有和往常一样看向墨丘莉的眼睛。

<墨丘莉>“那可就有点为难了,我不知道其他类人生物的食量,说不定当晚就把你撑死咯。”她挑了挑眉毛,但没有马上回答可可的第二个问题,似乎也在考虑着这件事。
“去黄铜兄弟会,”她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这个地名,“总部要放在最后。可可……”
难得的,冥裔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弄得对方都觉得有些奇怪了。她很无奈地笑了笑:“抱歉,我没法理解你现在的感情。不过,我知道就这样去调查是不行的。”

<可可娜兹>“嗯……我清楚……明天一早就去吗?可以的话我想先回家一趟。”
<墨丘莉>“可以,他们是定期拜访,我们着急也没有用。不过既然是那个讨厌冥裔的地方,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她似乎对可可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很感兴趣,没有拿起面前的餐具。

<可可娜兹>“你放心,只要跟在我后面就没人会来为难你。”可可顿了顿,重新抬头盯着墨丘莉:
“把我们该做的事情做好就对了。”
最后那句话似乎也是在对她自己说。

<墨丘莉>“……”重新看到对方的眼睛后,冥裔笑了笑,反而移开了视线,“那就吃完吧,然后万事明天再说。”
<DM>你们美美地享用完了墨丘莉家所有的存粮。在决定好下一步的打算之后,你们洗漱换衣,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卧室之中,再次分享同一片狭窄的空间。前进的道路已经被确定,接下来需要做的就只是休息,并且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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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11 于: 2020-09-04, 周五 17:07:08 »
PART 12

亡者吐出了比预料之中更多的情报。而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一个地方,熔炉区,黄铜兄弟会。那里是灰城最大的工厂聚集地,也是矮人们的领地,更是可可娜兹的家。虽然事情尚且不太明朗,你们尚且无从得知寻天者教派在那里究竟做了什么,而黄铜兄弟会是否也牵扯进了这次的事件之中,但可可娜兹依然无法抑制地陷入了焦虑之中。

这么看来,下一个目的地已经确定了。你们要亲自去黄铜兄弟会走一遭,调查一下那些佩戴着云团圣徽的神秘人究竟在那里都做了些什么。
——————————————————————————————————————————
<DM>钟摆区的灰城大钟鸣响七次,将你们从睡梦中唤醒。今天是开始调查的第四天,你们身处墨丘莉的公寓之中。昨夜的“宴会”吃光了墨丘莉家所有的存粮,你们不得不面临早餐时桌上空无一物的窘境。
<墨丘莉>“路上随便吃点什么吧,”她用斗篷罩住自己瘦小的身体,也没看身后的可可,“我当然是不吃也没关系。还有,我们这趟去黄铜兄弟会,你是打算……”
<可可娜兹>“那还用说吗,直接和伯伯他们问清楚。”可可看上去完全没有享用悠闲早餐的心情,眉头拧成好几个结,“我相信他们至少不会是故意要做什么,把事情摊开来说清楚的话就一定会得到他们的支持。”
她把自己的装备行头都整理妥当,老练地拉开墨丘莉家的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墨丘莉>“真是个好孩子,”她抿起自己薄薄的嘴角,不知为何,从她那苍白的脸上难得的能看出愉快来,“有人替我做了我想要做的事……好,那我们就去正面问个明白。”
她锁上家门,让可可领着自己前往黄铜兄弟会。

<DM>你们在路边小摊随便买了些熏鱼和面包,算是解决了这一天的早饭。随后,你们沿着洁净之路进入了熔炉区,在那铺满煤灰,到处都透着熔炉热度的小路上“跋涉”了半晌,你们就看到了那座在一间间工厂之中拔地而起的高大建筑,黄铜的管道在砖石砌成的墙体上纵横来去,就像肌肉表面隆起的青筋。穿着背带裤,戴着宽檐帽的工人们来来去去地忙碌着。
黄铜兄弟会大门上铭刻着锻造之神的圣徽,两个看门的矮人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数自己的胡子玩儿。当他们看到迎面走来的墨丘莉和可可娜兹时,眼睛顿时亮了。
“哟,猫丫头,这几天都没见着你啊!”一个矮人朝可可娜兹挥了挥手,“听说你被那帮条子叫走协助查案去了,是真的吗?”

<可可娜兹>“就是去帮他们一点小忙而已。老爹呢,还在老地方?”之前还满面愁容的可可一踏进兄弟会的大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换上一张笑嘻嘻的面孔,“我跟朋友过来有点事要找他聊一下,别出去乱说哦,不然我就去告状你们不老实站岗!”
<DM>“哎哟,夺笋哪你这丫头。”矮人说,往身后挥了挥手,“进去吧进去吧,你个小猫崽子肚子里怎么这么多坏水儿,你说你是不是羊肚布丁变的啊……”
在矮人的唠叨声中,你们穿过了守卫,可可带着墨丘莉在人来人往的大楼里穿梭,在黄铜兄弟会的议事大厅门口,隔着木门,你们就听到了矮人拍桌子咆哮的声音。
“我告诉你们!这事儿我必须得彻查!”那个把木门震得直抖的粗犷声音怒吼着,“我会带人翻遍你们工厂车间的每一个角落!”

<墨丘莉>“真是个有精神的老爹,”墨丘莉揉了揉兜帽下被震得发疼的耳朵,“羊肚布丁,我们就这样进去吗?”
<可可娜兹>“或者我可以帮你在这里找两个软木塞?”她用两根食指按了按耳孔的位置,无视了墨丘莉打趣的学舌,一把推开眼前的木门。
<DM>木门一开,原本被兜在里面的声浪顿时喷了出来,吹得可可的耳朵都往后倒了下去。人类粗野的叫喊声,矮人愤怒的咆哮声,皮鞋在地上啪啪踩的声音,拍桌子,拍管子,拍巴掌的声音此起彼伏,然后在这一串嗡嗡的噪音里猛地飙出一道格外响亮的炸音来,你们透过人群,看到一个矮人正站在桌子上俯视着面前的人类,指着他的鼻子,胡子下面的嘴巴一张一合,那乌黑油亮的大胡子几乎吹成了风箱形。你们只能勉强听到这个矮人说着什么“只要让我抓到你们非法雇佣童工的证据”“你们根本没有遵守安全标准”之类的话。最后,争吵终于结束了,那个被指着鼻子痛骂的人类满脸晦气地抹掉脸上的口水,带着一帮手下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没好气地把你们挤到了一边。
然后那个矮人总算看到了你们。
“可可!”这个矮人形状的爆竹再次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哈哈笑着朝你们走了过来,“铸炉在上,我好些天没见着你啦!那帮条子没把你怎么样吧?”

<可可娜兹>“没事儿,都是点小问题。”可可打了个手势让墨丘莉站进来点,又探出头瞧了瞧走廊里的动静,然后轻轻地把门合上。“今天过来是要问一件事,最近兄弟会里都接到过些什么样的订单?有没有些和平常不太一样的玩意儿?”
<墨丘莉>好像并不是很乐意被拉到特别近的地方,但她还是耸了耸肩站在可可身旁,兜帽依旧把脸罩在阴影中。
<DM>“这个嘛。”老爹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有几个人来订了一批怪里怪气的金属桩子。既不是机器零件,也不是路灯灯柱,总之就是……”
他比划了一下,“那种底下削尖的铁桩。”

<可可娜兹>“来订货的人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征?”她想了想之前那条大蜈蚣回答过的问题,“来订货的时候有没有人在兄弟会附近闹事?”
<DM>“这个倒是没有。至于那些家伙嘛,穿着大黑袍子,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征。”老爹回答。
<可可娜兹>“墨丘莉,那个图案在你那边吗?”可可翻了翻自己的腰包,想起之前好像把画着徽记的纸给墨丘莉收起来了。
<墨丘莉>冥裔抖了抖自己的袍子,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画着寻天者圣徽的纸条,她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它,递给面前的矮人:
“这个符号是一个组织的标记,如果他们有这样的特征的话……”

<DM>“我倒是没太注意他们身上有没有这个玩意儿。”老爹皱起眉头,“不过你们要不要看一眼那帮人下的订单?”
<可可娜兹>“嗯……看看总没什么坏处。倒是还没交货吗?刚做完的?”
<DM>“刚打完,正要装车给他们送去。”老爹说着,带着你们来到了档案室里,在一堆订单纸堆里找了半晌,抽出一张递给你们。这份订单上明确地描述了铁桩的长度、直径以及其他的种种数据,并且在最后要求送到北港港口去。
<墨丘莉>“我有个既大胆又有趣的想法,”她忽然说,用手指碰着订单上的黑色墨水,“如果真的可以肯定这帮人就是……的话,我们可以伪装成两个铁桩之类的东西。”
<可可娜兹>“你疯——”脱口而出的音节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儿,咽回到可可的肚子里,她抱着手臂思索着同伴提案的可行性。眼下如果没有其他方法来锁定这群在灰烬云里东躲西藏的神秘宗教狂,特洛伊木马倒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老爹,有办法把我们两个一起塞进去吗?”

<DM>矮人吃惊地看着你们。“怎么,这帮人和你们要查的案子有关系?”
他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倒是可以把你们塞进箱子夹层里面去。丫头,你真要这么干?”

<可可娜兹>“嗯,非得把这群活泥鳅揪出来不可!”影猫瞧了瞧一旁的提案者,“你不会说自己不上这辆黑车吧?抓紧时间我们还来得及在箱子里拗一个不那么僵硬的造型。”
<墨丘莉>“我还以为你要说‘抓紧时间还能赶上晚饭’呢,”冥裔抿了抿嘴,“我今天有点想吃鱼以外的东西。总之,现在就赶紧上车吧。”
<DM>在商议完毕后,老爹找来了一个底下有夹层的箱子,让你们藏了进去。这个长条木箱的长度足够塞下两个墨丘莉,而宽度也足以容纳两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并排躺在里面。夹层在木箱侧面有一个带锁的暗门,只要有钥匙,从内侧也可以打开。你们钻了进去之后,矮人们把木箱搬走,开始往里面装箱,每一根铁桩放入,你们面前的木板都发出“砰”的一声,老实说还有点吓人。
在装箱完毕之后,你们感觉箱子被抬了起来放到马车上,开始慢慢地移动了起来。
过了半晌,马车停下了。似乎是抵达了目的地。箱子被从车上搬下来,然后盖子打开,似乎是在验货。
交货的过程沉默无声,没有交谈。那些神秘人似乎默默地付了钱,检查完货物之后,你们感觉箱子又被搬了起来,从触感来看,似乎是被放在了船上。船只开始划动,这时,你们才听到那些神秘人的声音。
“这些矮人手脚真麻利。”你们听到一个声音说,“本来我还以为来不及呢。”
“这回能赶得上献祭了。”另一个声音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我们又将奉上新的祭品,得到新的梦境……”
先前那个声音迟疑着,唯唯诺诺地应和着。后者开始喃喃地念叨起什么来,像是祷告。你们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沉入水底”,“下即是上”,“梦境中的城市”一类的话。但念诵的声音只有一个,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并没有加入祷告,似乎信仰并没有后者虔诚。

<可可娜兹>“喂,你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可可压低了嗓子问道。
<墨丘莉>她轻轻摇头,暗红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反而还明亮了一些。墨丘莉似笑非笑地看了同行者一眼,似乎想说“魔法可不是那么方便的东西”。她把耳朵贴在木板上,仔细倾听着。
“我们应该在黑湖上,”她的声音低的近乎耳语,“他们会把静默症患者插在柱子上沉入湖底吗?我也算是半个尸体,也许我可以让他们给我打个折,插半根就好。”

<可可娜兹>“那太麻烦了,我还得搞清楚法师塔的方向在哪里,好把你的脖子往那边拧过去定型。”说完,可可也把耳朵紧紧贴住木板,想要从纷繁的杂音里听出能够决定她俩将要去往何方的线索。
<DM>你们只能听到模糊的水声,黑湖的波浪轻轻拍打着船舷,也摇晃着木箱。在之后的一路上,都只有船上那个人喃喃地祷告声。终于,随着一阵剧烈晃动,船只似乎靠岸了。两个神秘人结束了祷告,将你们藏身的箱子扛下了船,这时,你们隐约能够听到周围传来人的说话声,但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似乎也是在祷告。
“东西送来了?”你们听到了一个虚无缥缈,柔软好听的女声。
“送来了,觉醒者大人。”一个人恭恭敬敬地回答。
“没被跟踪吧?”那个女声问。
“我们确认过了,没有被跟踪。”那人回答。
“好,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献祭马上就要开始了。”女声说完便消失了。你们藏身的箱子再次被抬动,过了一会儿后砰地一声重重地被放在地上,木板磕在你们的额头上,虽然不至于受伤,但仍然是眼冒金星。
然后是箱子被打开的声音。你们面前木板上的重量陡然变轻,似乎是里面放着的铁桩被人搬走了。你们听到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周围渐渐没了声息。

<可可娜兹>可可又谨慎地听了一会儿附近的动静,扭头对上了墨丘莉的红色眸子。她比了个“出去?”的手势,摸索着事先留好的暗门,轻手轻脚地将上面的锁头打开,探出半个脑袋四下张望起来。
<墨丘莉>见听觉比较敏锐的同伴已经探头,她也小心地在暗格里挪动了下身体,凑到可可的身后。
“怎么样?”她问,“他们走了?”

<DM>可可娜兹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小木屋的后面,地面上生长着发白的枯草,放眼放去,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点缀着稀稀落落的枯树。很显然,这里是黑湖外围的迷雾荒野,灰城的边界之地。这里一般坐落着一些由灰城人经营的迷雾驿站,为跨界而来的商人们提供歇脚之处。
这间小木屋后面堆放着一些其他杂物,你们藏身的箱子显然是被当成垃圾丢在了这里。可可听到木屋对面传来一些人声,但这周围丝毫不见人影。

<可可娜兹>“嗯。”她点点头,简短地回应了一声,然后翻出木箱,轻巧地落在久违的大地上,又看向还躺在暗格里的墨丘莉:“要拉你一把吗?听说睡了太久的尸体都没法自己一个人爬出棺材。”
<墨丘莉>“不是,还有能自己一个人爬出棺材的尸体吗?我回头就让塔格娜多管管下层区的死灵法师。”
她轻巧地从里面爬了出来,看样子外面的环境出乎她意料地空旷。冥裔重新戴上兜帽,打量着面前的驿站。
“……你说他们是现在就在里面,还是搬着那不知道多少磅的铁柱走了?也许我们还得想办法跟踪呢。”

<DM>你们看到地上有两行清晰的脚印,应该是那两个扛着铁桩的人留下的。这两行脚印一直绕过木屋向前延伸。你们悄悄绕到木屋侧面,借助旁边放置的木桶等杂物作为掩护望去,只见前方湖岸边围了一小撮人,大约有六七个左右,正围着那根铁桩,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铁桩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绑了一个人影。而透过窗户往里望去,可以看到木屋内空无一人。
<可可娜兹>“瞧那里。”可可扒着小木屋的墙边,只露出眼睛,侦查起对面湖岸边的动向。
“人数有点多,不绕到背后去偷袭的话有点难办……要再看看情况,等他们分散开吗?到那时候铁桩子上绑着的那个人大概就遭殃了。”

<墨丘莉>“以我的角度来说,我当然是认为他们站在一起比较好对付,嗯……无论如何,想办法接近弄清楚状况再说吧。”
她打开腰间的卷轴匣,从里面摸出了一张什么。随着咒语完毕,冥裔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失了,只有地面上两个浅浅的痕迹证明她还在这里。

<DM>你们仔细观察那个被绑在铁桩上的人,发现那就只是个一般灰城人。他被堵上了嘴,满脸恐惧地挣扎着。围在他身边的人开始跪拜祷告,并且点燃了一些什么香料之类的东西,烟雾袅袅地冒了起来。最后,这个人连同铁桩被绑在了一个滑轮机械上,然后被扑通一声抛入湖底。那些人看着这个铁桩沉下去,然后开始跳舞庆贺。
你们能看出来,在那些人里,有三个黑袍人被拱卫在最中间,似乎地位最高。而其他人则恭恭敬敬地站在他们身边。
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些人就是那群散播静默症,将药物交给红蜈蚣的神秘密教组织寻天者了。你们悄悄地在驿站旁堆着的杂物,以及迷雾荒野的枯树掩护下向他们靠近。看来一场战斗势必难免,而先手能让你们在这场战斗中取得最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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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12 于: 2020-09-04, 周五 17:11:08 »
PART 13

你们悄悄地接近那些邪教徒。在短暂的跳舞庆贺后,他们跪在原地,开始了安静的祈祷。

那些小喽啰拱卫着的三个黑衣人,看体态应该是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性的身材异常高大,身材壮实,似乎是半兽人之类的种族。他的手边,也就是那部滑轮机器旁的地面上插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大斧。

在这些邪教徒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蜡烛、破碎的木箱、碎玻璃器皿,还有一些骨头等垃圾。你们远远望去,隐隐觉得那些骨头像是类人生物的骨头。

———————————————————————————————————
<DM>墨丘莉隐去了身形,慢慢前进。而可可娜兹则借助荒野上的矮树与灌木进行躲藏。但问题在于,离那些邪教徒举行仪式的空地越近,能够藏身的掩体也就越少。在离他们100尺远的地方开始,就只有满地的垃圾和废弃物,并没有可以遮蔽身形的东西。
<墨丘莉>冥裔没有马上往前,而是伸手拉了拉身边可可的衣服,示意对方自己在她身边。
“没掩体了,”她低声说,“隐形术的卷轴我只有一张,你自己有什么靠过去的办法吗?”

<可可娜兹>“你要是给我一根那么长的竹竿,”她夸张地比了比手势,“没准我可以从这儿直接跳到他们头顶上给他们来两下子。”眼前的滩涂上满地都是垃圾,大喇喇地走过去连瞎子都能瞧见你过去,虽然之前嘴上讲着要偷袭,这种环境对于不懂得魔法的人来说还是太过困难了些。
<墨丘莉>“好主意。”
她说,随后可可身边那团透明的空气里传来翻找东西的沙沙声。随后响起的是冥裔的咒语声,卷轴的光立刻跳入了可可的身体里。
<墨丘莉>“飞行术卷轴,不便宜。”她笑了一声,想也知道墨丘莉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我想住在灰城的人也不会没事看天上,快去吧。”
<可可娜兹>“哦?既然不便宜,那不如再添点零头来一套护甲吧~”想起之前突袭小窝点时自己身上被砍出来的伤口,可可不但没有对墨丘莉有这种卷轴感到诧异,反倒是得寸进尺起来,“万一我冲进去回不来可不行。”
<墨丘莉>“那是两码事,我给你卷轴是公事公办,向施法者要法术得算交易。”墨丘莉说,但还是把手放在了可可的身上,“怎么样?开个我可能会满意的价?”
<可可娜兹>“什么,我以为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你居然忍心夺走一个可怜孤儿身上3/4的财产吗?”她故意缩了缩身子,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朝着墨丘莉搭在自己身上的方向说道,“这样下去岂不是只能肉偿了?”
<墨丘莉>“你怎么像个幽灵猫啊?”她居然笑了出来,“好啊,那就……吸一次血换一次法师护甲。”
没等对方说话,咒语的声音转瞬即逝,一层无形的护甲附着在了可可的身上。

<可可娜兹>“那你之后得看着我点,说不定我就突然赖账,跑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做猫。”感受到法师护甲的力量,可可轻轻离地升空,“我先到他们头顶上等着,等你出手之后我再下去。”随后她便继续向着高处飘去,灰蒙蒙的斗篷隐没在灰城灰蒙蒙的空中,变得难以分辨。
<墨丘莉>看着影猫漂浮到空气中,墨丘莉默默将那把银匕首拿在手上,压低身子慢慢接近远处的几个人,尽量不让自己踩到什么杂物,发出被他们听见的声音。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潜行):1d20+2=14+2=16
 <DM> 投骰(聆听):
1d20+5=12+5=17
1d20+5=3+5=8

<DM>墨丘莉慢慢地走了过去,尽量压抑住了脚步声。但仍然有一个黑袍人察觉到了她的脚步,站了起来左顾右盼。
“你们有没有听到脚步声?”在一片静默的默祷中,他说。这时,墨丘莉看到了他兜帽下的面容。那是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人类。
另外两个黑袍人也站了起来,墨丘莉同样看清楚了他们的相貌。其中一个人是高大的半兽人,而另一个人则是纤瘦的女性,有着白色的长发,和淡蓝色的眼睛。
“我什么都没听到啊?”那个女人说,“你是不是还没完全习惯这具身体,有了幻听?”说着,她抬起了头,看到了飞在天空中的可可娜兹。
“那是什么人!”她厉声尖叫,于是三个人都发现了空中的猫人少女,那个半兽人不声不响地拔出了滑轮机械旁的巨斧。

<墨丘莉>墨丘莉轻轻一捏自己的匕首,一道蓝光闪过,装在匕首里的英勇迅捷魔杖如常生效了。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先攻):1d20+2+5=12+2+5=19
 <DM> 投骰(女性黑袍人先攻):1d20+2=15+2=17
 <DM> 投骰(半兽人先攻):1d20+5=14+5=19
 <DM> 投骰(莫西干先攻):1d20+6=9+6=15
<可可娜兹>投骰(先攻):1d20+4=1+4=5
 <DM>第一轮-先攻顺序:墨丘莉/半兽人/女黑袍/莫西干/可可
<墨丘莉>随着第一个咒语开始咏唱,墨丘莉的身形逐渐显现在迷雾荒野上,她轻轻一转银匕首,一团紫色的厚重烟雾就出现在了黑袍女性和梳着莫西干头的人类之间,将他们盖在了里面。
(标准动作,臭云术)

 <DM>风见幽华 投骰(强韧):
1d20+1=16+1=17
1d20+1=19+1=20

 <DM>那个女性黑袍人大声咳嗽着,而男性莫西干头则痛苦地倒在地上开始打滚。而极其违反你们刻板印象地,那个半兽人居然冷静地远离了臭云,然后从黑袍底下掏出一把单手十字弓来对着墨丘莉就是一箭。
 <DM>投骰(轻弩):1d20+5=11+5=16
投骰(轻弩伤害):1d8=8

 <DM>轻弩的弩箭直接射中了墨丘莉的肩膀,鲜血泉涌。
“你们愣着干什么!包围她们!拿弓箭射下来那个天上的!”半兽人扭头吼叫着,那些信徒连忙朝墨丘莉包抄过去,有的则拿起十字弩朝可可娜兹射击,但并没有命中。

 <DM>而那个女性黑袍人则轻飘飘地撤出了臭云的笼罩范围,如同一阵清风一样敏捷。她念诵了几句咒语,抬手弹出一片亮晶晶的粉末。下一个瞬间,一蓬闪烁着刺目光芒的金色粉尘从墨丘莉头顶出现,把她淋了个遍。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意志豁免):1d20+4=15+4=19
 <DM>虽然强光刺目,但墨丘莉仍然抵抗住了这光芒的侵袭,尽管身上沾满光粉,变成了一个显眼的光人,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
 <DM>而那个莫西干头的男人则是痛苦地爬出了臭云之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反胃2轮)。
投骰(反胃):1d4+1=1+1=2

<可可娜兹>可可在高空俯视着战况,瞧见了白发女子施法的全过程,眼珠一转便向下直冲施法者而去。和施法者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这群人的可怕,越早解决掉总是没有坏处。
投骰(冲锋攻击):1d20+14=7+14=21
投骰(冲锋伤害):3d6+10={3,4,3}+10=20

 <DM>可可飞速俯冲而下,借助重力的加速度直接把那个白发女子一刀捅倒在地,短剑深深刺入她的腹部,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她面如金纸,眼看着是受了重伤。
<可可娜兹>双脚落地之后,可可警戒着在臭云这一侧的兽人,摆出了戒备的姿态,时刻提防来自他的攻击。(宣言闪避)
 <DM>第二轮-先攻顺序:墨丘莉/半兽人/女黑袍/莫西干/可可
<墨丘莉>她迅速向前走出几步,把自己和半兽人之间的距离拉进到了法术可以触及的范围内。冥裔用手指微微一弹匕首,看不见的法术立刻锁定了半兽人。
(迅捷动作,法术误导攻击)

 <DM> 投骰(意志豁免):1d20+3=14+3=17
<墨丘莉>无论自己的干扰有没有对他起效,墨丘莉胸前的吊坠开始发出明亮的光来,连刚刚被撒在身上的光尘都有些黯然失色。银色的匕首划出一道灼热的轨迹,两道火光又一次点亮了灰色的荒原。
(标准动作,强极效灼热射线)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灼热射线):
1d20+5=11+5=16
1d20+5=4+5=9
<墨丘莉> 伤害 36+1=37
 <DM>两道炽热的光线从墨丘莉的匕首尖端射出,但是其中一道被半兽人灵巧地躲过,而另一道则准确地贯穿了他的腹部。你们闻到了皮肉烧焦的滋滋声,他的腹部被开了一个烧得焦黑的血洞,但依然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
 <DM>那个白发女人拖着身体谨慎地往后移出了可可的攻击范围,然后张开手指,念诵咒语,从手掌中喷出一道七彩斑斓的光线,将可可罩在其中。
<可可娜兹>投骰(意志):1d20+2=9+2=11
 <DM>可可被这七彩光芒一照,只觉脑袋里轰然一响,身体僵直,手里的武器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DM>而那个半兽人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丢下轻弩,迅速把战斧换成两手持握,横跨两步朝着可可劈了下去。斧刃深深楔入她娇小的身体,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浸透了衣衫。
 <DM>而那个莫西干头男人依旧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干呕着。在短短的几秒间,就已经有三个人受了重伤,而从天而降的可可娜兹和墨丘莉手中射出的火焰射线把那群教徒吓呆了,他们唯唯诺诺地在战场外围包围着你们,但谁也不敢真地攻上前来。
 <DM>第三轮-先攻顺序:墨丘莉/半兽人/女黑袍/莫西干/可可
<墨丘莉>远远看见可可手中的刀刃光芒一闪落在地上,认出那个法术的墨丘莉知道此时已经不能犹豫,她高举匕首,一个灼热的光点出现在刀尖——
“可可,小心!”
她喊道,高举着刀刃的手向下劈开灼热的空气,那一小团火光飞射而出,落在看似远远无法触及到包围着可可的两人身后的远处。
(标准动作,火球术,落点黑袍女性左下角格点向下三格)

 <DM> 投骰(黑袍女反射):1d20+3=19+3=22
投骰(半兽人反射):1d20+2=8+2=10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半兽人):6d6+1={4,2,2,6,2,5}+1=22
墨丘莉 投骰(黑袍女性):3d6+1={5,4,4}+1=14

 <DM>那点小小的火光触地即爆,转瞬间化作冲天烈焰将黑袍女性和半兽人包裹在其中,火焰擦着浑身僵直的可可娜兹身边燎过,只烧焦了她几根头发。墨丘莉看到那半兽人几乎是被火焰直击,而黑袍女性则如同一阵清风一般,身体飘忽地一闪,但仍然没有完全躲避掉火焰的轰击。烈火来得快去得也快,除了将地面上的枯草全部烧光之外,并未留下持续燃烧的火苗。而那黑袍女性和半兽人在烈焰炙烤下则化作了两具焦黑的尸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DM>而直到这时,那个莫西干头的男性人类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见到两个同伴都化为焦炭倒在地上,大喊一声,念出咒语,指尖迸出一道火光奔着冥裔射去,是和她一样的灼热射线法术。
<墨丘莉>一阵狂风把她身边的枯草压倒在地,两只仅有骨架的半透明龙类翅膀猛得张开,将矮小削瘦的术士保护在其中。她放下银匕首,看见灼热射线的红光已经消散在空气里。
(直觉动作庇护之翼)

<DM>见到法术没有打中,莫西干慌不择路地朝湖边跑去。
<可可娜兹>从震慑中清醒过来的可可只是稍微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两具焦尸便匆匆捡起自己方才掉落在地上的两把宝贝匕首,接着施展起还未失效的飞行术,越过臭云全速朝莫西干头追去。
<DM>第四轮-先攻顺序:墨丘莉/莫西干/可可
<墨丘莉>不知道是疲累还是被刚刚的火光点燃了什么,冥裔平复自己混乱的呼吸,用出了现在能使用的最好的法术——随着刀尖一挑,又是数条生锈的沉重铁条凭空窜出,试图把想要逃跑的人类拉倒在地。
<DM>投骰(反射):1d20+3=20+3=23
<DM>那个莫西干头奇迹般地就地滚翻,虽然以脸抢地,但却幸运地躲开了被铁条捆住全身的厄运,只是被绑住了双腿。他干脆坐在地上,犹豫片刻就对墨丘莉张开手指,开始念诵咒语,但铁条限制了他的行动,让他没能成功完成法术。
<可可娜兹>“我劝你现在就放下武器投降,这样我们还能饶你一命!”看到同伴成功地阻拦了最后一个人的行动,可可大喝着劝降台词,笔直地冲向莫西干头,试图用剑柄将他制服。
投骰(冲锋非致命):1d20+10=10+10=20
投骰(冲锋非致命伤害):3d6+10={5,5,6}+10=26

<DM>莫西干头被剑柄重重砸中后脑勺,一道蓝紫色的魔法电流在他身上闪过,他浑身一阵乱颤,然后痉挛着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DM>——战斗结束——
<DM>见三个教团内的主要人物被杀的被杀,被制服的被制服,那些教徒们顿时发一声喊,四散奔逃,还有一个踩在满地的垃圾堆上重重摔倒,划破了脚,血流了一裤子。他看着你们走来,不停地在地上双手并用全力后退,到最后居然一翻白眼,被吓晕了。考虑到伤势问题,你们没有去追那些逃跑的教徒,而是将这两个昏迷过去的家伙捆好,开始对自己身上的伤口进行处理。
<DM>虽然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成果也是丰硕的。你们在这个莫西干头的身上找到了两张飞行术卷轴,一张镜影术卷轴,两张识破隐形卷轴,又在那个女性施法者焦黑的尸体身上找到了一根魔法飞弹魔杖,经过墨丘莉的测试,里面的能量还有投骰:1d20+10=18+10=28发。至于其他东西,则几乎都被火球术烧光,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物件留存。
载你们前来这里的船只仍然停靠在湖边,而那个被绑在铁桩上的倒霉鬼也已经沉底有一段时间,就算还没有淹死,以你们的体力和伤势也难以拉动那架滑轮机器把沉重的铁桩拉上来,虽然很可惜,但也只能说是爱莫能助。
<DM>就这样,对寻天者教派的突袭作战,在付出了一些鲜血作为代价后,获得了成功。

« 上次编辑: 2020-09-04, 周五 17:13:02 由 音无筱幽 »

离线 音无筱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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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13 于: 2020-09-04, 周五 17:14:15 »
PART 14

战斗结束了。

虽然过程可以说得上是险象环生,但你们最终还是获得了胜利。

其他的黑袍教徒们已经作鸟兽散,而现场的只有一地狼藉,两具尸体,和两个昏迷的人。在简单搜索了一下战场,拿走了所有能够拿走的战利品,并且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后,你们觉得,是时候“关照”一下两位俘虏了。

——————————————————————————————————————
<DM>由于头部受到了重击,那个黑袍人依旧没有苏醒。而那个只是在地上滑了一跤,吓晕过去,明显心理素质不太好的小教徒倒是悠悠醒转,在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被绳索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之后,他用含着泪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瞪着你们,一张脸也扭成了苦兮兮的一团。
<可可娜兹>“可算了吧,现在知道卖可怜了?我先送你进黑湖里问问刚刚被你们扔下去的人答不答应!”可可作势就要把这小喽啰踹下水去,一脚狠狠地踩在他身侧的地面上:“想活命的话就把你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都招了,听明白没有?”
虽然语气神情都是一副凶神再世的模样,影猫的尾巴倒是藏在身后摇来摇去,出卖了主人心情正好的事实。

<墨丘莉>冥裔在小教徒面前半蹲下来,稍微施力拽掉这个教徒嘴里的破布。她认真打量了片刻对方的样子,转头对可可说:
“我看我们问问那个黑色袍子的莫西干头就好了,还是直接扔下去吧。”

<DM>“饶命啊!”墨丘莉刚刚拽掉他嘴里的布,惨叫声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窜了出来,这个教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道:“我、我知道的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别把我扔下去!求你们了,别把我扔下去!”
<墨丘莉>“那就先说说看吧,如果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我就考虑考虑。”
<DM>这个教徒张大着嘴,用茫然的表情瞪着你,就像是在说“我怎么知道你们都知道些什么”。不过很快,他就结结巴巴地喊了起来,“我、我知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他们是怎么做药的了!我、我还知道他们——他们是怎、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他拼命抬起头,用下巴指向躺在不远处的莫西干头,“这、这几个人刚到这里来的时候,都、都像是尸体一样!一动也不动,但、但是过了几天就、就醒了、变成那样了!”
<可可娜兹>影猫侧眼瞄了瞄墨丘莉的脸色,把右脚蹬在喽啰的腹部:“这我们已经知道了,说说你们刚才在这里搞什么鬼仪式吧!”
<DM>“别!”他更大声地惨叫起来,蠕动着像一条虫子一样挣扎,“我、我们是在这儿做、做药!就是那种药,吃了会让人看到天空的药!”
<墨丘莉>“这儿?你们用教徒的头盖骨做坩埚吗?”冥裔歪着头打量着这个教徒的脑袋,似乎真的在考虑那个形状是否能用来煮药,“怎么做的?”
<DM>“就、就、就是——”他说到一半,脸色变得煞白,大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然后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呕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在干呕了一阵后,他痛哭流涕地继续开口,声音打着颤,“先、先把、那种病人……没有得到神、神启的病、病人,或、或者,吃过那种、那种药的人,吊起来,绑、绑在铁桩上……”
他努力地用下巴示意你们那架机器,以及早在战斗开始之前就被沉下去的铁桩。
“让、让他们沉到湖里……因、因为上即是下、下即是上……他们说,深渊什么什么的底部、与、与天、天顶之上本、本是一体什么的……”他颤声道,嘴里流出白沫,“然、然后再把他们拽上来,开、开、开开开开开……”
他结巴半天,就是吐不出最后一个词。这个可怜虫用饱含恐惧的眼神扭头看了一眼地上那把斧子——就是那个黑袍半兽人用过的斧子,他在开战之前从机器旁边拔起来的斧子——翻着白眼,从嘴角吐出一个泡泡,哽咽着说出了那个词。
“开颅。”

<墨丘莉>“我猜得还挺准,是吧?”
她笑了笑——只有嘴角在动。冥裔暂时没有继续追问这个吓得不轻的教徒,显然在整理目前的线索。
“让我想想……也许我们可以把沉到水里那家伙捞出来,打开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

<可可娜兹>“那这家伙怎么办,我可不想在忙活的时候有人在我背后打些小算盘。”她的绿眼珠转了转,“看你刚才那样子是瘾头犯了吧,这么说你也磕过那种药咯?不如把你也沉下去看看好了,万一捞出来的家伙没什么动静我们还可以多一份保险。”可可笑吟吟地说道。
<DM>“不要啊——”那个人在地上扭动着,沾满鼻涕眼泪的脸在地上滚了一圈,糊满了灰尘和泥土,他嘴里含着土渣,含糊不清地求饶,“我、我只碰过一点儿啊!真的,真的只有一点儿啊!两位,你们就饶了我的小命吧,你们就把我捆在这,好不好?我保证乖乖的,一点小动作都不搞!”
<墨丘莉>“有关你们教会的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DM>见你们重新开始询问问题,暂时不会对他做什么,这个人定了定神,开始结结巴巴地讲述起来。从他断断续续,有时候还前言不搭后语的描述里,你们大概整理出了一些关于寻天者教派的情报。
关于这个教派最初是何时出现的,由谁建立的,他并不知道。在入教之前,他只是一个在纺织厂上班的工人,但是由于工厂倒闭,他也没了工作。这个时候,偶然地,他找到一份看护病人的工作,而毫无疑问,他所看护的病人就是那些静默症患者,而雇佣他的人就是寻天者教派。这些人假借诊所的名义聚集了一批因为有药瘾而被送进来的家伙,走投无路来做试药人换取酬劳的家伙,以及负责照看那些病人的护工。就这样,在教派的诊所待了一阵之后,他也半推半就地被强塞了一点那种叫做“天空之泥”的药物,并且染上了轻微的药瘾。
在这之后,教派就本性毕露,半是强迫,半是洗脑地吸纳他们成为了教徒,并且用药物的供给威胁他们,在收集够了一些静默症患者,以及天空之泥的瘾君子之后,他们烧光了那个诊所,秘密来到了这里建立据点,开始了下一步的“神启”。
据教派的管理人说,这些药物能够加强服用者与“神灵”之间的联系,而那些静默症患者就是“化成了蝶蛹,只要接受神启就能获得升华”。这个教徒目睹了几个静默症患者受到“神启”,性情大变,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也目睹了没有成功得到神启,或者被药瘾弄坏了脑子的人硬生生成为了做药的材料,先被沉湖,然后开颅。
关于寻天者教派的教义,明确一下的话可以归结成下列几点:
“深渊之底”——即黑湖湖底——和天空之上,即灰烬云之上,是共通的。这片领域都属于他们的“神”。
这片灰烬云阻碍了“真神”的降临,因此他们要找到破开云层的方法,迎接他们的神。

<可可娜兹>“故事还蛮有趣的,要不是你们搞出这么多不该有的动静,我还挺想瞧瞧那层灰烬云上面有些什么玩意儿呢。总之辛苦你了,我听得耳朵都酸了,不活动一下筋骨可不行。”可可站起身活络了一下全身关节,然后一个高抬腿踢在喽啰的天灵盖上,估计够他睡好一阵的了。
<墨丘莉>墨丘莉也站起身来,略微伸展了一下四肢。她走到那个黑袍人面前,把他的身体拽正。
“真奇怪,”冥裔说,没有立刻就动手叫醒这个莫西干头,“你看,他们说着要破开灰烬云,正在做的事——你肯定也看出他们做了什么了——却好像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难道他们只是打着解放真神的幌子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可可娜兹>“能是什么欲望呢,我也没看出来这种仪式给他们带来了啥好处,不如说脑筋正常的人只会想方设法趁早离开灰城这个鬼地方才对吧,能留在这里做出这种迟早要被法师疯子盯上的勾当,我宁愿相信他们也是同一水平的宗教疯子。”可可耸了耸肩,“现在就叫醒他吗,要温柔点的还是粗暴点的?”
<墨丘莉>“离开灰城?”这个词让冥裔愣了一下,但没有深究下去,“哦……好啊,现在就叫他起床吧。最好是那种让人不会低血压的叫法。”
<可可娜兹>可可摸出之前从塔格娜那儿收来的瓶子灌了点黑湖水,一股脑泼在这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莫西干头脸上:“嗨嗨嗨,起床了起床了!”完了还没忘记给他补上一巴掌。
<DM>那个莫西干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紧接着全身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他的眼睛不断地向上翻着,最后眼珠猛然翻到了眼眶外,出现在眼白里的却是一堆诡异的灰色物质,里面布满了暗蓝色的泡状物,看上去就像某种可怖的昆虫复眼,在他的眼眶里不断跳动着,一滴粘稠的灰色液体从他的眼角滴落,然后他张开嘴,忽然发出一连串不成人声的尖利嚎叫,同时身体呈弓形向上拱起,不住地痉挛。
当他恢复平静之后,脑袋一扭,忽然转了一个完整的90度,那一双被灰色物质填充的眼眶直勾勾地瞪着你们。

<墨丘莉>冥裔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脸。
“还听得见吗?”

<DM>他“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声音因为声嘶力竭的尖叫而显得有些沙哑,“听?我听得很清楚。”说着,你们看到他的耳孔里溢出一点灰色的物质,他发出咯咯的笑声,身体再次神经质地抖动,“说……你们说……我会听……我会听!”
<墨丘莉>她一脚踩在这个已经没什么人样的东西身上,用那把银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冥裔的眼睛一眨不眨,在几十厘米不到的距离凝视着对方身上流出的东西。
“炼金术师的身体好用吗?”她低声问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DM>“不太好用。”这个“怪物”——姑且就用怪物来称呼寄居在炼金术师身体里的生物吧——抖动着笑了起来,任由银匕首的刀尖在他脖子上划出一个个伤口,“他是个无趣的人。对这座城市一无所知,没有金钱和权力,也没有力量。肚肠里也满是药的臭味。”
<墨丘莉>“你好像很了解他,”冥裔压低了声音,这让她的话里带上了毒蛇一般的嘶嘶声,“讲讲你是怎么得到这具身体的。”
<DM>“他在城市里奔跑。”怪物咧开嘴,一条发灰的舌头从他嘴里耷拉出来,“我们找到了他,抢夺他,然后撕碎他。我得到的份量最多,嘿嘿,就是这么回事。”
<墨丘莉>“你刚刚和我们战斗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刚刚在战斗的人是谁?”
<DM>“就是我。”他说,那些灰色物质迅速钻回了他的眼眶内部,黑色的眼球翻了下来,炼金术师赫尔凯特那张轻佻的脸又出现在你们面前。
<墨丘莉>“演得很像。千面会喜欢你的。”
冥裔放开了抵在他脖子上的银匕首,重新抬起头。她看向可可,示意影猫自己需要先思考一下。

<DM>那怪物眼眶中的灰色物质又流了出来,占满他的眼睛。“渡鸦,嘿嘿嘿,渡鸦,嘿嘿嘿,她张开羽翼,把我们缝了起来,把我们的城市缝了起来,嘿嘿,她才是该被遗忘的那个!”他突然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嗓子扯破,发出充满撕裂意味的尖锐声音,“你们休想摆脱我们!我们无处不在!我们在你们的梦里,在镜子里,在湖水中,渡鸦不能永远将我们缝在里面!总有一天你们也要被拉入帷幕的那一侧!”
<墨丘莉>“渡鸦?那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阴影之神吗?”对方对自己随口提到的神明有了反应,冥裔立刻抓住了怪物的衣服,“千面做了什么?你们被她缝进了哪里?快说清楚!”
<可可娜兹>倒是从来没见过墨丘莉这么情绪化过,可可歪了歪脑袋,未置一词。
<DM>“在梦里……”他歪着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声音轻柔得异常,“在梦里,嘿嘿,我们在梦里,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每一条阶梯下面,每一个拐角后面,渡鸦会不断修补这座城市,但是她的针脚却会不断绽开!每一道伤口都是一道门,我们就在门后的囊泡里,就在门后的囊泡里,在你们的梦中,嘿嘿,嘿嘿……”
他一边呓语着,口鼻里一边流出大量粘稠的灰色物质,其中的暗蓝色气泡不断变换着形状,它们流淌到他的胸口上,像是有生命的软体动物一样蠕动着。最后,这些物质慢慢地散开,变成毫无生机的一滩,而墨丘莉手中这具赫尔凯特的躯体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沉沉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气息。

<墨丘莉>有些神色阴沉地放开这具尸体,开始漫无目的地踱步,她不时转过头看向炼金术师的身体,很难想象刚刚还有怪物在里面活动。
“真有意思,”冥裔忽然说,“也许我们已经弄清楚该去哪里找回那个议员的倒霉儿子了。”

<可可娜兹>“时间还来得及吗,希望那位公子哥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之外是个意志坚定的好青年。”她用自嘲的口吻说着,“你该不会想着要自己尝一口那什么天空之泥吧?”
<墨丘莉>“不是,你听——可可,阴影之神是司掌秘密的女神,那怪物说女神把他们所在的地方缝在了灰城的表皮下。即使女神不断地修补,还是经常有针脚开裂,秘密泄露——你没有联想到什么吗?塔格娜才对我们说过,灰城里经常会发生错位,经常会有小巷和建筑莫名其妙的消失。在灰城的表面下还有另一个地方,‘他在城市里奔跑,我们找到了他’就是在说这件事,炼金术师因为那种药,从梦境里前往了那个地方。但除了梦,我们也可以从那些消失的街巷里亲自前往那里救回议员的儿子……或者最少得到些进一步的线索……”
<可可娜兹>“就凭我们俩?巡骑营都不敢乱闯的夹缝,我们两个只是个小小的添头罢了。”
<墨丘莉>“我们把这件事告诉议员,他会比我们更急。”
<可可娜兹>“哎……”可可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没错,说不定议员先生听了我们的报告大手一挥,把整个儿巡骑营都丢进夹缝里帮他找宝贝儿子呢,然后我们两个就领上工钱在外面静候佳音,那可真是可喜可贺的完美结局。”她一脚把地上已经和一滩烂泥没什么两样的尸体旁的石子踢进湖水里。
“回去了,一会儿叫骑士他们过来这边收尸。”可可背对墨丘莉大步离开湖滩,语气里掩不住的烦躁。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焦虑些什么玩意儿,只想赶紧从这破地方离开,少吸一秒的空气也好。

<墨丘莉>“好了,往好处想吧。”她难得说出这种话,两三步跟上了快步离开这里的可可,“至少我们完成了委托,不会被议员串在一根竹签上了。报告就交给我来写吧。”
<可可娜兹>“那你呢,你别跟我说你把那个‘可以献祭在门前的秘密’给忘了!”
<墨丘莉>“可可,那是我为自己打的赌,也很乐意自己去付出代价。”冥裔没料到可可会这样对自己发火,声音稍微软化了些许,“没错,我会继续深入这件事去调查……这件事已经和阴影之神扯上关系了,无论如何,秘密肯定等在前面。而且……我觉得我必须要去,不是因为赌约被迫去,而是我自己得去看看这件事的真相。”
<可可娜兹>“真相,真相有那么重要吗!比命还重要?!”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可可就意识到自己的矛盾:夹缝里不知道有什么鬼东西张着血口等着她们自投罗网,背后还有个幽灵花静悄悄地跟着,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然是个死局,而且是她们两个自己一步步把拴在脖子上的绳套收紧,伴随着腐朽木架的吱呀响声,双脚慢慢地离开地面,悬在半空中晃荡。
沉默了半晌,影猫终于再度开口:“老话说的好,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之后的法师护甲你全包了,我要是死里面了就全是坏账,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欠债的才是大爷。”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冲着回去的方向狂奔,完全不给墨丘莉一丝反驳的余地。

<墨丘莉>这次,冥裔没有追着影猫跑上去——说实话,对方如果不想让她追上,自己还真的没什么好办法。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一个人像这样对自己大发脾气,被可可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不说,墨丘莉甚至还觉得这种感觉有些新鲜。不知为何,有些事开始渐渐变得没那么讨厌了。
“……”
她用手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嘴角,默默注视着那个黑色的身影跑向远处。

<DM>就这样,你们结束了这次调查。阴影女神,渡鸦,灰城的表皮之下,以及这座城市里隐藏着的秘密,全都汇聚到了一起。在简单搜索了一下这片场地,确认没有遗留下什么之后,你们划着当初教徒们的那艘小船回到了灰城,准备在稍事休整一下之后,向议员提交报告。
<DM>黑湖如同深渊般的水面上没有倒映出你们的影子,小船平静地向前行驶,能听到的只有船桨的划水声,以及不远处那座庞大黑暗的城市里传来的轰鸣声。在这一路上,你们谁都没有说话。事件的面貌已经开始悄然改变,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它,将你们引导向一处更加神秘的所在;但产生改变的,同时还有你们各自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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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14 于: 2020-09-04, 周五 17:15:51 »
PART 15

你们回到灰城市区内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下午时分了。至此,静默症的真相已经被揭开大半,在这魔法疾病之后潜藏着的是梦境中那些疯狂的灵魂。而那些可怜的患者,他们早已在梦中前往了灰城表皮之下的另一处所在。但更多的秘密也随之而来:灰城的表皮,阴影女神,云上的城市……太多未知包围着你们,推挤着你们,让你们身不由己地蹒跚前行。

——————————————————————————————————————
<DM>船只在黑湖平静的水面上航行。不久之后,你们就抵达了灰城下层区的北港,再次踏上了这座城市坚实的土地。
<墨丘莉>她很快离开了船只,转身对好像还在闹脾气的影猫伸出了手。
“快走吧,我们还有事要做呢,”她只是笑笑,“还是说你打算在船上筑巢?”

<可可娜兹>哪怕是有玩笑话垫场,可可自觉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有些尴尬,推着墨丘莉的手臂把她转了个个儿,试图避开红色眸子的视线,然后从船上轻巧地跳下,没有接她的话茬:“直奔议员吗?”
<墨丘莉>“我们得先去巡骑营,让他们把黑湖边的尸体和那个昏过去的教徒清理干净。至于议员,也可以等到了巡骑营再说。”
她放任影猫推着自己离开船只,接着停顿了一下:“也许我们还是应该把活着的那个直接带回来……算了,在城里这样走怪显眼的。”

<可可娜兹>“脏活儿还是交给骑士们吧,估计那家伙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走吧,也不能拖太久。”可可理了理斗篷,把小船简单地用绳子扎好,朝着巡骑营的方向走去。
<DM>在路上避过了两辆险些翻倒的公共马车之后,你们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巡骑营驻地。第六大队队长的办公室里,塔格娜正在一脸愁容地坐在厚厚的资料堆后面翻找批阅着什么。当她看到你们,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理直气壮地把手头的资料一把推开。
“是你们啊。”她说,“有什么发现吗?”

<墨丘莉>“从北港坐船往黑湖走,直接上岸,有个柱子的位置。”冥裔开门见山地说,也不打算照顾一下塔格娜给她个反应时间,“躺着几个搞静默症的幕后教会的教徒,都死了,还有一个还活着,你们恐怕得去收拾下现场。”
她想了想,又说:“抱歉不是什么轻松活咯。”

<可可娜兹>“对了,水底还泡着一个,照那几个教徒的说法他们是用这种方式来做药的,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捞上来瞧瞧。”可可补充道。
<DM>“等等,你们让我捋一下。”塔格娜伸出一只手,然后晃了晃脑袋,“首先,你们找到了静默症的幕后黑手?然后还有一个活着的俘虏?然后水底下还泡着一个?”她深吸了一口气,按了一下桌边的铃铛,之前引你们两个进来的半精灵少女走了进来,塔格娜吩咐完她带一队人去你们所提的地方调查之后,重新回到了桌边。
“能不能具体点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皱起眉头,“还有‘做药’的方式。”

<可可娜兹>“说是靠磕这药来获得什么神启,没受到他们所谓的天空之神眷顾的人就得拿去当药引,总之是把那些不符合标准的静默病人往黑湖里沉,再捞上来开颅做药,之后……继续吸?反正那种到底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别问我,那几个嗑药的没一个说话利索的,能问出这些不错了。”可可顿了顿,试图把快要打结了的舌头捋直:“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静默病人都扛回去了不是?这么说来小少爷那边没出什么事吧,他还在毒蛇医师那边躺着睡大觉?”
<DM>“根据蝮蛇诊所传来的消息……”塔格娜说,“小少爷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无非就是歪着头然后呼呼大睡,就这样。”她伸出舌头,把脖子朝旁边一扭。“那么除此之外呢?具体这个教派叫什么名字?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比如残党余孽之类?”
<墨丘莉>“‘寻天者’,他们借了一个接受静默着患者的诊所的名义招员工,然后把他们带进教会,具体的事你可以问问那个还活着的教徒,我看他神智还比较清醒。”墨丘莉看了看门的方向,“当然,我们刚刚说的是‘没受到神启’的人,至于受到神启的,他们被某种怪物占据了身体,扮演着人类生活下去,从那边的尸体里,你可以找到三个曾经是最初一批静默症患者的人。当然,我们如果动作不快点的话,议员的儿子要么睡死过去,要么也会被一样的怪物占据身体,我想议员肯定不乐意和那玩意儿对话的。”
<DM>“那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塔格娜抓了抓头,“路上再说其他的。总之现在先去蝮蛇诊所看看小少爷的状况,然后再作打算。你们知不知道那些怪物的其他情报?比如,是从哪儿来的,有什么特征?什么样的都行。”
<墨丘莉>“……”她看了看身边的影猫,和她交换完视线后说,“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嘴里、眼睛里和各种乱七八糟的地方都在流出灰色的物质,像是脑子里都是那样的东西。至于是从哪里来的……它自称那里是‘被缝在城市表皮下的另一个城市’,似乎和你告诉我们的那些街角巷子里经常出现的‘另一个地方’有关。”
<可可娜兹>“而且听起来好像跟阴影女神有仇。”
<DM>塔格娜皱起了眉头。“被缝在城市表皮下的另一个城市?我可没听说过这种东西。但那些经常无缘无故消失的房子什么的我倒是知道一些,可是那些都是悬案,要查也根本无从下手,而且和这种狗日的,莫名其妙的事情有关的案件,我们都是直接移交给第十七部队的。”
“和阴影女神有仇?”塔格娜的脸色变得有点精彩,她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好吧,我必须得说我对神啊信仰啊这类的东西不是很熟悉。到现在为止我都对神是否存在这种事抱有怀疑……既然如此的话,我们或许还得找个阴影女神的祭司问一问。”

<墨丘莉>“那还挺让人期待的。”她面无表情地说,“他们该不会坐在神殿区的咖啡厅里,打个招呼就会上来对我们说‘想听听阴影女神的教诲吗?’之类的话吧。”
<可可娜兹>“最好是这样,没准还能早点解决去喝个下午茶。”她没好气地嘟囔了两句。
<DM>“要找阴影女神的祭司,恐怕还得去盗贼工会之类的地方。”塔格娜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从旁边的衣帽架上摘下大衣和帽子,“这位女神是唯一没有公开教会的神明,她的祭司都是一群狂热的躲猫猫爱好者……”
说着,她带上了自己的佩剑,略微思考了一下,叫了两个灰烬守卫,和你们一起离开了巡骑营驻地,前往炼金区的蝮蛇诊所。而当你们到达的时候,灰城第四天的“傍晚”也降临了。诊所外面依旧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保镖,他们看到你们之后,微微哼了一声就让开通行的道路。诊所内的布置一如往常,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在楼上的病房里,你们看到了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奥勒,和坐在他身边的蒂贝雅。

<墨丘莉>“看样子小少爷还挺能跑,”她呼出一口气,看了看这间诊所还有没有可能让人从其他地方进来的通道,“现在应该也很有精神地在那个城市里和怪物们躲猫猫吧。”
<可可娜兹>听到墨丘莉的话,可可想到了个古怪的问题:在梦里能躺下去再做梦吗?也不知道待在里面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DM>墨丘莉巡视了一圈,确认了诊所的出口就只有外面正门一个,尽管窗户也可以通向外面,但大多数病房的窗户都是锁死的,包括奥勒这一间。
“什么和怪物躲猫猫?你在说什么?”蒂贝雅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你们两个,又看了看塔格娜,“请务必告诉我你们有什么新发现。最好是好消息。这几天楼下那几个傻大个儿一直守着门口,我连出去都不让。你们行行好,让我早点摆脱这个睡着了还要给别人添麻烦的小少爷吧。”

<墨丘莉>“好消息是他可能可以醒过来,坏消息是醒过来的玩意儿可能会做点坏事。”墨丘莉耸了耸肩,“现在还是随时有可能有人来劫走他,只能这样看着了。”
<可可娜兹>“反正你待在这里也不用特别做什么,就当是放个假,也算是个好消息嘛!”影猫抓了抓背后有些痒痒的地方,“这边没发生什么事吧?”
<DM>“暂时没有。”蒂贝雅回答,狐疑地看了墨丘莉一眼,“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他可以醒过来?你们找到了治疗静默症的办法?但……醒过来的玩意儿会做点坏事又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告诉我他醒过来之后就会变成疯子。”
<墨丘莉>“不知道,但我们至少知道了原理。他的意识正在另一个地方,如果那意识被怪物吃了,控制他身体的就是一种别的什么东西了。说实话——”
她转头看向塔格娜。
“我们是不是得和议员报告一声?就算要调查,光我们也没多大用处。”

<DM>塔格娜点点头。她吩咐手下去让门外的保镖向议员通报,就说是静默症的调查有了新的进展。在那个灰烬守卫离去之后,她叹了口气,“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议员最早可能也得明天才能到这里来。你们可别以为他是什么为了儿子能在夜半时光着脚从中层区跑到下层区的好父亲。”
而听了墨丘莉的话之后,蒂贝雅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立刻站起身来坐到离奥勒比较远的地方,“幸好这几天他都一直安安分分地躺着。”蛇裔翻了个白眼,“真是感谢他没有突然坐起来一口把我咬死什么的。”
塔格娜看了看蒂贝雅,又看了看奥勒。“所以我们没办法阻止他的意识被那什么……怪物……吃掉吗?我们在这里还有什么可做的?”

<墨丘莉>“……直接去那个地方找他咯。”冥裔好半天才说道,“先审问一下那个活着的教徒吧。”
<可可娜兹>“你也可以试着把他捆起来,如果这能让你感觉好一些的话。至于绳子勒出来的淤痕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看起来这边暂时也没有什么自己能做的事了,接下来似乎只能等议员那边有什么指示再作打算,可可摸出自己的两把短剑,拿布头擦拭起剑刃之前沾上的污渍。
<DM>“所以要怎么去那个他的意识所在的地方?”塔格娜越发地摸不着头脑了,“你们不会也要嗑那个药吧?”
<墨丘莉>“其中一个思路是去找那些消失的小巷,还有一个嘛,我想他们的教派里可能会知道比较安全的办法,这点就只能交给你们了。”
<DM>塔格娜点了点头,“你们放心,我们审问完那个活口后就会通知你们的。那么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在这里等着明天议员过来还是?”
<墨丘莉>“……也不能就在这里住下,我们回家吧,明天一早就来。”
<DM>“你们要回去?”蒂贝雅跳了起来,她开始在病床底下找起了东西,咕哝道,“那我要先把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捆起来,免得他到时候真的被怪物附体了……等等,你们曾经和那种怪物战斗过吧?它大概是什么样子的?被手铐铐住的话还动得了吗?”说着,她站起身来,在你们面前亮出两副精钢手铐,比划了一下。
<可可娜兹>“倒也还是人形,看上去只是借用了身体而已,没有什么古怪的触手也不会像水里的鱼那样多长出几个眼睛。”可可认真地回忆了一下之前的情境,“就是有可能会滴出点脏兮兮的液体,你可能得勤快点拖地。”
<墨丘莉>“就是不知道流出来的那玩意儿能不能对你做点什么了。”她贴心地补充了一句。
<DM>“……”蒂贝雅沉默半晌,走出病房。当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堆东西。你们看着她动作麻利地用布团和棉花把奥勒的嘴巴耳朵全部堵住,又给他戴上了眼罩和头套,只留出两个鼻孔的位置留作呼吸之用。做完这一切后,她又用手铐把他铐在了病床上。
“身上其他的孔不需要堵吧?”她凝视着奥勒屁股的位置,小心地问了你们一句。

<墨丘莉>“大概吧,我和那东西不熟,”她笑着说,“好了,你要是真担心我们可以留在这儿帮忙看着,毕竟我们没必要特意回家一趟。而且无论如何,要是议员来得比我们早,到时候总是有点麻烦。”
<DM>“我觉得你们确实应该留下来。”蒂贝雅毫不客气地点点头,“毕竟事情涉及到怪物和魔法什么的。而且我还可以招待你们吃点东西。虽然我算是被软禁在这儿,但至少可以支使那些傻大个儿出去买点什么。当然,钱由他们来出。”说着,她再次走出病房。而塔格娜则忍住笑,看了看病床上被绑了个严实的奥勒,对你们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会把审讯报告带过来。”。
在塔格娜和她的灰烬守卫也离开之后,这儿就暂时只剩下了你们两个。

<可可娜兹>失去了可以肆意捉弄的对象之后,可可又一次陷入了坐立难安的境地,干脆找了扇窗户站在前面,拿自己的背和斗篷冲着房间里的另一个活人——不算奥勒小少爷的话。
沉默许久,她还是别扭地挤出了勉强能让人听到又听不太清的声音:“我为之前发火的事情感到抱歉,墨丘莉。”

<墨丘莉>“你在这种气氛里这么叫我的名字,我反而还不习惯呢。”她倒也没走上前去,只是找了张桌子,坐在那边笑着看着影猫的背,“我没生气,不如说,你生气了我有点惊讶,甚至还挺开心的。”
<可可娜兹>“啊?你是之前打架的时候被打傻了吗,还是你其实就是个……”她把最后的单词硬生生咽了回去,但谁都知道可可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墨丘莉>“跟幽灵花赌的人是我,不得不去看看静默症真相的也是我。只有真的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的人才会生气,还是说你真的开始关心我了?”
<可可娜兹>“你!谁要关心你啊!”可可气得转过身来想要指着背后的冥裔大喊,不料直接和笑吟吟的墨丘莉四目相对,又猛地转了回去抱起手臂:“我是想要是你那么快就挂了谁来用魔法支援我,我可是要好好活着回来,攒够钱离开灰城去旅行的,你要是拖后腿的话我可太伤脑筋了!”
<墨丘莉>“离开灰城啊……”
这个词好像又让冥裔陷入了思考。不如说,在这个时候提到它,她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啊,我会尽心尽力的。”她难得伸了个懒腰,抖抖长袍后把兜帽放了下来,露出那头苍白的头发,“其实我一直觉得灰城不适合你,要真能那样也不错。我困了,可可,我们休息吧。”

<可可娜兹>墨丘莉老实的回应把可可说得一愣一愣的,不晓得到底要如何回击,或者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回击?时间从她和自己的思绪纠缠的缝隙中悄悄溜走化为倦意,不论如何今天都经历了一场恶战,即便是用魔法治愈了的伤口此刻也开始有些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该早些休息了。可可不情不愿地把打算直接趴在桌上休息的墨丘莉拽去隔壁房间,把她按到了床上。
“要是没睡好第二天起来打瞌睡犯困拿你是问!”随后她哼哼唧唧地爬到了隔壁的床上躺下,不再言语。

<DM>过了一会儿,你们听到蒂贝雅来到二楼的脚步声,随即就是一些罐子、杯子和盘子被放在桌上的声音。你们知道这是她带着食物回来了,但都懒洋洋地不想动弹。而蒂贝雅也没有叫醒你们,于是你们安全而平静地进入了梦乡。但好景不长,在你们睡得正香甜的时候,却感觉到一丝丝凉意慢慢爬上了皮肤。在灰城摸爬滚打磨练出的警惕性让你们立刻睁开了双眼,但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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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15 于: 2020-09-04, 周五 17:19:09 »
PART 16

你们睁开了眼睛,面前是一片漆黑。

由于天生能在黑暗中视物,因此墨丘莉仍然可以看到周遭事物的轮廓。她仍旧身处蝮蛇诊所的病房之中,但不知道为什么,放在各个房间之中的炼金灯都昏暗无光,灯罩内的冷火膏已经熄灭,而四周更是寂静无声。一丝丝阴冷爬上她的皮肤,但这绝对不是炼金霜产生的寒意。

在对面的床铺上,可可也已经醒来,但猫人并不像冥裔一样能够看穿黑暗,因此她暂时无法如同墨丘莉一般自由视物。你们听不到其他病房里传来的声音,蒂贝雅像是睡着了,而在之前能偶尔听到的、墙壁中的蛇道里发出的沙沙声也消失无踪。寒意像冷水一样蔓延开来,你们感到指尖已经有些僵硬,一丝阴冷的风吹起你们的发丝——这风绝不正常。

————————————————————————————————————
<DM>整个房间中的寒冷之意越来越甚,墨丘莉甚至发现床下的地板上已经腾起了丝丝白雾。忽然,病房的窗户轻轻抖动了一下,咔哒咔哒的碰撞声在这一片寂静中显得如此响亮刺耳。紧接着,房间中的其他物件——盒子、抽屉、门轴……也都发出了一片片密集的轻响,如同它们本身就在颤抖一般。
<墨丘莉>默不作声地从床上爬下来,抬手为自己和可可释放了法师护甲。冥裔谨慎地打量着房间内的景象,试图寻找什么东西引起了目前的异变。
“醒了吗?”她低声问道。

<可可娜兹>“嗯。”
知道周围的动静肯定不同寻常,可可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双手摸索着握住自己的腰带,确认防身用的武器和道具都在它们原本的位置上。还得想个办法解决视线的问题,和看不见的敌人以命互搏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墨丘莉>冥裔摸出自己的银匕首,用刀尖轻敲地面。很快,四团昏暗的光球漂浮在房间中,略微驱散了黑暗。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侦查):1d20-1=2-1=1
<可可娜兹>投骰(侦查):1d20+9=4+9=13
<DM>可可娜兹借着舞光术的光芒,看到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道不太寻常的影子。她看到墙面上浮现出一道黑漆漆的东西,简直就像……就像是影子穿透了墙壁,钻出来了一样。
<可可娜兹>投骰(先攻):1d20+4=19+4=23
<DM>投骰:1d20+7=17+7=24
<DM>————战斗开始————
<DM>灰城之影24→可可娜兹23→墨丘莉(被突袭)
<DM>房间角落里的影子猛地从藏身的墙壁中跨出,几乎是一瞬间就来到了可可的面前。在短暂的一瞥中,她看到那个影子宛如一个披着兜帽大衣的瘦长人形,腰身部分细得几乎只比可可的大腿稍微粗一点,它的下半部分如同一束展开的裙子一样,飘忽不定的黑色触手代替了它的双脚。黑影一闪,它的“大衣”猛然翻开,一道如弯刀般的影刃朝可可递了过来。
<DM>投骰(近战接触):1d20+6=3+6=9
<DM>但可可灵活地闪过了这次攻击,那影子的边缘擦着她的身体掠过,如同被浸满冷水的鞭子抽了一记一般,虽然没有切实地受到伤害,但那冷飕飕的痛楚依旧穿透衣服,烙印在了皮肤上。
<可可娜兹>投骰(神秘):1d20+6=2+6=8
眼前怪异的生物超出了可可生平之所见,但伴随于它身边的危险气息让她全身的汗毛炸裂开来。至少要先挡在墨丘莉身前为她施法赢得时间,想是这么想,可可对搭档是否真的有能够针对这怪物的法术心里也没个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小碎步挪动到怪物与墨丘莉之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冲着大衣怪的方向喊道:
“你上当了!我们早就料到你会过来了,小的们你们还在等什么,都给我上!”随后扬起自己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短剑朝鬼影招呼了上去。

<DM>那瘦长鬼影听可可这么一喊,忽然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头部的位置短暂地如水波般涣散了一秒——你们觉得那个动作就是它的“转头”——但在战斗中,这一秒的松懈已经足够。
<可可娜兹>投骰(双武器攻击):
1d20+10=7+10=17
1d20+10=9+10=19
投骰(双武器伤害):4d6+16={1,1,6,2}+16=26

<DM>可可的短剑准确地刺入了瘦长黑影的躯体内,尽管完全没有斩切到实体的触感,但在两把魔法短剑的连续攻击之下,这个黑影如同散了架一般化为一簇四散的黑色触须消失无踪。不过很快,在房间的阴暗角落里,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黑影凝形而出。
<DM>先攻顺序:可可23→墨丘莉16→灰城之影14→灰城之影9
<墨丘莉> 在可可迅速动手解决一只敌人之后,墨丘莉也反应了过来,她习惯性地一捏匕首,一道蓝光窜入了她的身体。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先攻):1d20+2+5=9+2+5=16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神秘知识):1d20+11=15+11=26
<DM>墨丘莉曾经听说过灰城中的某些怪谈——数个静谧无声的夜半时,数个不似人形的黑影,以及数个不幸失踪的居民。如果这些故事是真实的,那么看来致人失踪的元凶就是这些如同幽影一般的生物。尽管它们看起来如同名为阴影的不死生物,但实际上应该是灰城内部某种力量的延伸和显现,无论如何,这种力量对人绝不友善。这些生物是无从捉摸的虚影,而且在诸多怪谈中都提及了一点:不能直视其兜帽之下。
<DM>第一轮:可可23→墨丘莉16→灰城之影14→灰城之影9
<墨丘莉>“眼真尖,”墨丘莉说道,做好了施法的准备,“干得漂亮。但它们恐怕是虚体生物——能砍,但可能砍不到。还有,别看兜帽下面的东西。”
<可可娜兹>“我还以为很强呢,没想到这就解决一个了,你们两个谁先来?”嘴上这么说着,可可也朝另外两个影子摆出了挑衅的姿势,心里并没有一分松懈,暗暗留神着其中那只看上去更活跃的怪物,随时准备应对它的攻势。(对14先攻的那只宣言额外闪避)
“你们不来我可来了啊!”见那两个怪物似乎仍在犹疑,可可决定还是先下手为强,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对面的床边上:“我说你是真的不走运,我们手头上唯一一个针对你们的陷阱就装在你头顶上,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说完又是一刀。
投骰(疑神疑鬼):1d20+2=17+2=19

<DM>投骰(察言观色):1d20+6=11+6=17
<DM>其中一个鬼影波动了一下,你们看到它的脑袋向上弯曲出了一个弧度。
<可可娜兹>投骰(短剑攻击):1d20+12=10+12=22
<DM>投骰(失手率):1d2=2
<DM>可可的短剑轻飘飘地穿过了鬼影的身体,就像刺中了空气一样。
<可可娜兹>“啧,卑鄙。”没有收到像之前那只一样的成效,可可低低骂了一句,“墨丘莉,想想办法!”
<墨丘莉>“换了把普通的刀连摸都摸不到,你就知足吧。”她一抬左手,手套上白光一闪,随后数枚凝聚成实体的飞弹在空中划过弧线,精准地命中了可可所攻击的那只鬼影。
(迅捷动作启动奥术师手套,标准动作魔法飞弹)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4d4+4+4={1,4,2,3}+4+4=18
<DM>墨丘莉的魔法飞弹将一个鬼影打得剧烈波动起来,甚至连肉眼都清晰可见,组成它身躯的黑色阴影都变薄了几分。
<DM>被可可攻击的鬼影忽然从那黑色“大衣”之下翻腾出了一道弯刀般的影子,就如同之前一样打向了可可。但这次攻击依然无功而返,没有起到任何成效。而另外一个鬼影则转过头去,直勾勾地看向了她,兜帽下一阵波动,却是显露出了一张如同黑色漩涡般的脸庞,隐约可见其中有无数细小的阴影触须狂乱舞动。
<DM>投骰(近战接触):1d20+6=10+6=16
<可可娜兹>投骰(强韧):1d20+5=15+5=20
<DM>可可竭尽全力压制下了从骨髓深处泛起的寒冷与麻木,没有受到这鬼影的凝视攻击影响。
<DM>第二轮:可可23→墨丘莉16→灰城之影14→灰城之影9
<可可娜兹>“你很有胆量嘛,都看到之前的同伴是怎么死的了还不快跑,那只好如你所愿,送你去另一个世界陪它了!”手中两把短剑呼呼地冲着大衣怪刺去,气势如虹。
投骰(双武器攻击):
1d20+8=6+8=14
1d20+8=19+8=27

<DM>投骰(失手率):1d2=2
<DM>可可势在必得的攻击只穿过了黑影之间的缝隙。那些鬼影擦过她的身边,无数个混乱而细小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掠过。
“献祭……”“渡鸦……”“道路……”“七道门扉,跟随我们吧,前往那被埋藏在全然不存在处的城市……”
混沌的呓语一闪而逝,可可回过神来时,发现身上早已淌满了冷汗。

<墨丘莉>身为施法者的墨丘莉非常清楚虚体有多么难缠,她毫不犹豫地再次抬起左手,让强化过的魔法飞弹全数射向那只受过伤的影子,希望让敌人先减少一个。
(迅捷动作启动奥术师手套,标准动作魔法飞弹)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4d4+4+4={1,2,3,2}+4+4=16
<DM>墨丘莉的魔法飞弹贯穿了幽影的身躯,你们看到它几乎已经维持不住自己的存在,透过稀薄的影子,甚至可以看到它身后的事物。这个影子从可可身边掠过,一道弯弯曲曲的影刃悄无声息地袭来。
<DM>投骰(近战接触):1d20+6=14+6=20
<DM>而这一次,可可没能避开。她感到一道森寒的凉意穿透了自己的小腹,然后抽出。但随之而去的似乎还有她全身的力气,就连手中原本轻盈的匕首也变得沉重了几分。
<DM>而另外一只鬼影则轻飘飘地飞向墨丘莉,影刃一闪而至。但是法师护甲所形成的无形屏障挡住了它的攻击,只在墨丘莉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无力的冰冷痕迹。
<DM>第三轮:可可23→墨丘莉16→灰城之影14→灰城之影9
<可可娜兹>“瞪大眼睛好好看看你同伴的死状,你就是下一个!”瞧见被墨丘莉的魔法飞弹打得分崩离析的影怪,胜利的喜悦在可可心中又强烈了几分,她从墙角翻身落到最后一只虚体怪物的身后,使出自己精巧的一击,直取它的后心,尽管它们并没有什么要害。
投骰(短剑攻击):1d20+12=15+12=27

<DM>投骰(失手率):1d2=1
<可可娜兹>投骰(短剑伤害):2d6+8={6,2}+8=16
<DM>可可的攻击带走了幽影身上的一部分,闪烁着魔法光芒的短剑切下了它的触须,它们在空气中化作飘散的黑色粉尘。
<墨丘莉>她捏了捏自己的左手,意识到那必中的魔法自己现在是用不出来了。冥裔轻轻吸气,后退一步离开了影子的身边,随着她脖颈上的护符再次亮起,耀眼的火光再次出现在了她的刀尖上。
(五尺快步向左上离开威胁范围,启动强效法力碎片,标准动作强效灼热射线)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1d20+3+2=20+3+2=25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1d20+3+2=3+3+2=8
<DM>投骰(失手率):1d2=1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伤害):6d6+1={6,4,3,6,2,5}+1=27
<DM>墨丘莉从匕首尖端迸射而出的赤色光线准确地击穿了幽影的头部,也顺带着在病房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熔融的孔洞。你们看到那幽影如同被浇上热水的雪人一般挣扎着,从创口开始伴随着红色的光芒不断熔化。最终,它和它的两个同伴一样,化为了飘散在空气中的粉尘。
<DM>——战斗结束——
<可可娜兹>“呼……还挺难缠,跟空气似的一点手感都没有,鬼才知道有没有打中啊!”见最后一只影子也消弭于空气中,神经紧绷的可可松开了一直悬在嗓子眼的那口气,随后猛地想到了些什么:“不好,忘了蒂贝雅和小少爷!快过去看看情况!”顾不上打扫战场,拽起墨丘莉就朝对面的房间奔去。
<墨丘莉>刚想要讨论一下这麻烦的家伙是哪来的,冥裔还没来得及交代自己现在魔力快要油尽灯枯的状况,就被影猫拉上跑向了诊师的房间。如果对方也遇到了袭击,恐怕问题就有些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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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16 于: 2020-09-04, 周五 17:21:40 »
PART 17

你们匆匆来到了对面的病房。此时,笼罩一切的黑影已经散去,如同从异世界回归到了现实一般,你们看到的是被炼金灯照亮的房间。刚一推开门,你们就听到一声尖叫,一把匕首擦着可可的耳旁挥了过去,影猫侧身躲过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反手将袭击者的武器打落。随着一声闷哼,那人朝后退开两步,却是一脸惊恐的蒂贝雅。她看到你们之后,就像紧绷的神经突然断开了一般,瞪大眼睛,靠着病床瘫倒在地,呼呼地喘着气。

——————————————————————————————————

<DM>“谢天谢地,是你们……”蒂贝雅喃喃地说,然后撑着床沿站了起来。“刚才房间突然黑了下来,点灯也点不起来……你们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会是……”
说着,她看了一眼病床上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奥勒,“不会是他搞的鬼吧?”

<墨丘莉>“不知道,我们还以为这里也被袭击了,看来没事。”
冥裔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心想如果再有袭击,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她两三步走到奥勒面前,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什么异状。

<DM>在全套绳索和手铐的捆绑之下,奥勒依然毫无反应。他平稳地呼吸着,一点儿也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可可娜兹>“灯能点亮的话,大概是说明那些玩意儿彻底被打退了吧,别太紧张了蒂贝雅小姐。”话虽如此,可可还是朝走廊里张望了几下,确认没有那些令人感到强烈不适的黑影存在。
<DM>走廊里的炼金灯如以往一样地散发着冰冷的白色光芒。之前曾经盘桓在整个空间中的阴冷气息如今已经消散不见,只有窗玻璃上正在缓缓消融的霜痕证明了它们曾经的存在。
<DM>“袭击?被什么袭击?”蒂贝雅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她大概是想要确认楼下那些保镖的状况,但随后意识到这恐怕不是单凭凡人就能拦下的袭击,于是叹了口气,看了看病床上的奥勒,“这家伙看来还没醒,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墨丘莉>“说实话,如果袭击再来的话我们也觉得有些麻烦了。诊师小姐,麻烦你去看看下面保镖的情况,如果没事——或者说就算有事——联络一下巡骑营吧,我们需要增援。要选一个人陪你下楼吗?”
<DM>“我……我先自己下去看看吧。”蒂贝雅勉强露出了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慢慢走出房间。过了一会儿,你们看到她一脸木然地走了回来。
“那群草包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她说,“我已经打发他们去巡骑营叫人了。”说着,她看了看桌上摆放的沙漏,此刻离夜半时结束还有大约三个小时的时间,“议员阁下大概要昼半时9点钟左右才能来,我们还有好一会儿要等。”

<可可娜兹>“嗯?”影猫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你们和下面的保镖都没事,难道说是冲着我们俩来的?”她瞧了瞧一旁的墨丘莉,隔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个词:“报复?”
<墨丘莉>“就算说是报复,又是谁派来的?寻天者甚至并不知道我们做了……那件事。影子死了之后什么都没留下来,就算要找线索也……可可,你和它们纠缠的时候有注意到什么吗?”
<可可娜兹>可可猛然想起之前和鬼影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仿佛直达脑脊深处的低语:“献祭……渡鸦……道路……”她喃喃自语,像是出了神。
<墨丘莉>“……你没事吗?”墨丘莉伸手捏住了影猫的脸,“清醒点咯?还是说你被它看——”
<可可娜兹>一瞬之间墨丘莉的手似乎还比自己的脸要温暖一些,可可有些不自觉地摸着墨丘莉的手背:“它们好像还提到了七道门扉,还有埋藏在不存在之处的城市……等下,你的手在干什么!”她反应过来冥裔的动作,轻轻地把墨丘莉的手拍开,扭过头去。
“大概就是这些,没想到还有什么别了的。”

<墨丘莉>“怕你变成疯疯癫癫的教徒咯。”冥裔无辜地说,“你的意思是,它们提了一些奇怪的词……渡鸦,这是第二次听见渡鸦这个词了,也许在它们的口中这个词代表着阴影女神……道路和献祭也听幽灵花提到过……但这也解释不了它们为什么要来袭击我们。”
反而它们像是来“催促”两人似的,这个奇怪的直觉让冥裔陷入了沉思。不过情报还是太少了……
“看来我们还是没办法搞清楚它们的意思……先等议员他们来吧,如果真有什么意思,等我们走下一步的时候也该明白了。”

<可可娜兹>“嗯……也只有这样了。”可可找了个角落坐下来靠着,战斗带来的余波渐渐消退,倦意重新涌现,在议员来之前应该还有时间休息一下才对。“以防万一,我们也就等在这边吧。”
<墨丘莉>“那我就借着这里的桌子睡会儿吧,晚安。”
<DM>你们慢慢地陷入了沉睡。在黑暗降临之后,不多时,你们在恍惚之间就感到自己似乎在一片无限的空间中下坠。无数个飘忽的实体在你们身边飞舞,时不时用它们没有形体的触须抚过你们的脸颊,就像是一道道寒凉的呼吸吹在皮肤上。你们想要醒来,但却像是被梦魇所捕缚,难以脱身。你们只能在无限的黑暗中下沉,再下沉,然后直到——
<DM>你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条昏暗的走廊。周遭墙壁皆为冰冷粗糙的岩石所制,蒙着厚重的灰尘、蛛网和一处处斑驳的霜痕。难以言喻的冰冷充斥着整个空间,你们隐约能够听到有奇异的搏动声穿梭在厚重的石墙后,宛如血液在皮肤下的血管中奔流。但奇异的是,你们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形的视点在空中逡巡。
<墨丘莉>她不止一次做过噩梦,但感觉如此真实还是第一次。冥裔试图张口说话或者碰触身边的事物,并尝试移动自己的“身体”。
<DM>墨丘莉感觉自己在虚空之中滑行,但这速度超乎她的想象,她一下子滑入身边的石壁,就像一个没有形体的幽灵。她的视界一下子被黑暗所填满,有潺潺的流水声穿透了不存在的鼓膜,伴随着虚无的呓语,她听不清那些声音在说什么,或许只是毫无意义的呻吟,也或许是那流水掩盖了它们的音调。随即视界再度被微光所点亮,她似乎穿过了墙壁,来到了它的另一侧。这里仍然是一条岩石筑就的走廊,只不过黑暗中浮起了点点微光。就着这些如同凝固的萤火般散落在空气中的光点,墨丘莉看到墙壁、地板与天花板上似乎隐约有条纹浮现,那是弯弯曲曲如同蠕虫一般深深铭刻在岩石表面上的纹路,它让这石壁显得凹凸不平,像极了被切割成条形的大脑表面。但这扭曲而混沌的纹路只持续了数秒便缓缓隐没入石壁表面,它恢复了原本的粗糙与厚重。
<可可娜兹>“墨丘莉?”可可压低声音确认起是不是只有自己在这诡异的空间中,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也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她试图挪动自己仅有的视角,这种受限的感觉令人感到恐怖,并不存在的肺部似乎也更收紧了几分。她忆起之前和墨丘莉二人挤在狭小的暗格里,借此稍稍平复一下心情。
<墨丘莉>她不知道这种情况何时才会结束,环顾四周后,墨丘莉让自己沿着走廊悠然向前飘去——在她的想象中,自己也许像是墓区里的一团鬼火。
<DM>可可的声音没有得到回应——毋宁说她的这一念头根本没能转化为实际的行动。而墨丘莉则沿着散落在空气中凝固不动的光粉前进,而越是向前,这些光粉的数量就越多,到最后甚至在半空中凝结成了一团人形似的,她忽然发现,它们似乎在描绘一个类人生物轮廓的前进轨迹,但她无法辨认那身影的细节,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轮廓。而最终,你们都觉得这条走廊似乎开始发生变形和扭曲,它的尽头弯曲了,就像一条被弯折起来的纸袋,墙壁的接线变得模糊不清,最终混为一体,向下不断延伸,地面倾斜,你们亦随之下落,然后——
<DM>然后滴落在脸上的冰凉将你们唤醒。来自炼金灯的光线不讲道理地穿透你们的眼皮,将你们拉扯回了蒂贝雅的诊室。你们看到蛇裔女性拿着一条湿毛巾,正在往你们脸上弹水珠。
“醒醒吧,两位。”她说,指了指沙漏,“议员大人快要到了。”

<墨丘莉>冥裔睁开一只眼睛,趴在桌上注视着叫醒自己的诊师。她又花了几分钟才从睡眠和刚刚怪异的梦境中苏醒过来,一种奇怪的直觉告诉她,刚刚的梦似乎不大寻常……
墨丘莉捏了捏自己的手,因为睡眠不足,施法能力似乎恢复得不是很好。

<DM>“我觉得你们该吃点东西。”蒂贝雅说,她揉了揉眼睛,看起来也没睡好的样子。她将两个盛满热水的洗脸盆放在旁边的桌上,然后开始准备一些简便的早餐。很快,面包、冷切肉和一些水果就摆在了你们的面前。
<可可娜兹>“比在你家里吃得要好多了。”可可瞧了瞧蒂贝雅准备的吃食,揶揄了下自己在墨丘莉家里不长的寄宿生活,借用一旁的洗脸盆清理起自己的面部。
<墨丘莉>“下次可以你来做饭,我吃什么都行。”冥裔心不在焉地回答,对蒂贝雅点点头后吃起面前的东西。她思索着要不要把刚刚的梦境说出来,餐刀不小心在叉子上一滑,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她叹了口气,说道,“我总觉得和静默症有关。”

<可可娜兹>可可闻言不自然地撞到了桌子腿,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故作镇定:“奇、奇怪的梦?”
<墨丘莉>“我在梦里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但却可以到处飘浮……那是一条奇怪的走廊,我沿着走廊往前漂浮,看见奇怪的光粉在空中聚集成人形,可我辨认不出那到底是谁。除了没有身体外,一切的感觉都很真实,这有点像寻天者和那个怪物说的‘在梦境里前往另一个城市’是吗?”
<可可娜兹>“你也……?”可可捂住嘴没有继续说下去,拉来椅子坐到墨丘莉的身边,“这么说来我们做了同一个梦?怎么做到的,难道之前有没注意到的伤口还是法术什么的?”她有些紧张地四下检查起自己的身上有没有异状,露出大片的肌肤,毫不在意周围人的观感。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神秘知识):1d20+12=12+12=24
<DM>墨丘莉想到了在灰城下层区流传许久的一个传闻。曾经有一个狂人大声喊叫着跑过灰城街道,他的口中满是亵渎的言词,尽管他最终被出现在半空的法师摄走,从此不知所踪,但自此之后,一种宛如疫病的梦境就在这座城市蔓延开来。有的人梦到自己身处一个他从未去过之处,还有的人梦到过更加难以言说的景象,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最后的下场,即使是在市井闲谈中,人们对此大多也都以“他们啊,大概疯了吧”,“谁知道呢?没准也被法师抓走了”之类的话语作为结尾。尽管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墨丘莉认为自己和可可所做的梦境可能与这则传说有相合之处。
<墨丘莉>“我觉得我们没有被别人做什么,”冥裔伸手按住了可可想要弄开自己衣服的手,“如果真的有,要么已经被我们看见,要么我也注意到某种魔法了。但我听过一些传闻,听说灰城的人们偶尔会梦见‘另一个世界’……天呐,这个传说是不是又和静默症的事很像?你知道吗,这件事最让人不安的地方在于,那些你知道是谁的人不乐意这件事流传开来。”
<可可娜兹>“哼……”听到墨丘莉的解释,可可只是发出了些不屑的声音,停下自己的动作整理起衣物。又是这群人搞出来的鬼?待在这样的城市里究竟何时会有宁日?她对着面前的食物用刀叉发泄怨气,戳得千疮百孔,最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所以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议员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要就这样在炮灰的路上一直走到黑了?”

 <墨丘莉>“那可不行,”她拉了拉可可的衣服,让对方略微低下头,能让自己凑到耳边,“听好了,解决这些的唯一办法就是利用议员,让他动用些巡骑营的力量为我们开路。他马上就要来了,做好准备吧。”
<DM>这时,可可忽然感觉刀叉碰到了异物,在她刚刚乱戳一通的一颗腌渍樱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按理来说那应该是樱桃核,但是她却在翻开的果肉里看到了一丝白色。
——樱桃核是白色的吗?
她用刀叉拨开果肉,露出了里面包着的东西。
那是一颗沾着果汁的、根部还带着些微红色的、人类的牙齿。

<可可娜兹>可可手里的餐刀跌落到桌上,接着又滚下桌子,发出了恼人的巨响。明知不可能是自己的牙齿,她还是下意识地用舌头一颗一颗舔过去来确认它们还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面对其他人不明所以的视线,她愣了好半天才想起两个单词,将它们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表达眼前发生的一切:
“里面,牙齿。”

<DM>“什么牙齿?”蒂贝雅捡起可可掉在地上的餐刀,凑过头来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脸色惨白的影猫,满脸疑惑,“哪里有牙齿?”
<可可娜兹>“就在这里啊!这颗樱桃里面!你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她拿手上还有的叉子颤抖着朝果肉又扒拉几下,试图把那颗白色的牙齿彻底挖出来。
<墨丘莉>冥裔谨慎地按住可可的手,用她握着的叉子剥开樱桃。她仔细打量着果核所在的地方,最后说道:
“这确实只是普通的果核而已,可可。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在你的眼里它是一颗牙齿?”

<DM>“你是不是看到幻觉了?”蒂贝雅有些诧异地看着可可,将信将疑地伸出手去碰她的额头,“我是个外科医师,对精神问题可不在行……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个这方面的专家吗?”
<可可娜兹>“你们……!”可可用空出来的那只手使劲砸了一下桌面,也不与两人争辩,不信邪地把其他尚且完好的食物都扒了开来,想要找到证明自己没有看错的证据。
<墨丘莉>“冷静点,可可。无论是你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我们出了什么问题,再继续做这些事都是没有帮助的——除了那个牙齿,你还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她后退一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希望用侦测魔法看看可可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DM>在墨丘莉的视野中,可可身上只有魔法物品散发出来的灵光。除此之外,一切正常。而在可可眼中,桌上其他的事物一切如常,但是在她一阵乱扒之后,那颗牙齿也不知去向——或许是它消失了,或许是它变回了“果核”,总之,她再也没有看到它。
<可可娜兹>失去了目标的可可连同刚才的气势一道消散,瘫倒在椅子靠背上,脑袋里满是先前看到的人类牙齿的图像。她摇摇头,像是在回答墨丘莉的提问,也像是在否定自己曾经目睹的事物。冷静下来想想,不是药物,没有毒素,再排除法术的影响,没有任何理由会发生这种事,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累出现了幻觉?因为那个梦?
<墨丘莉>“没有法术。”
冥裔简单地说,但排除了那些可能性之后,她很快就想到了刚刚的梦境:“那个传言说做了这种梦的人们会开始看见幻觉……也许我之后也会看到类似的东西。如果我们看见的东西不一样,你得提醒我。”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两人面对的情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恶化,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得像传说中那些人一样变成疯子……

<DM>就在你们相顾无言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蒂贝雅站起身来,“看来是议员阁下到了。”她说。
首先来到二楼病房的是塔格娜和两个巡骑营队员,可可和墨丘莉庆幸地看到她的面色如常,没有任何怪异或者说可疑的地方。但在她们之后进来的那个“东西”就让墨丘莉倒吸一口冷气。或许是因为先前可可看到了诡异的幻象,于是这次那梦境的遗留就降临在了她的身上——跟在塔格娜等人进来之后的那人,穿着一身整洁而笔挺的衣服,但领口以上的部分却是一团呈现出锈红色的诡异肉块,一颗颗如同昆虫复眼般有着无数横切面的眼珠镶嵌在这肉块之中,墨丘莉甚至能看到那些眼窝旁边的睫毛似的纤毛在空气中微微扭动。
“两位。”肉块用雷多议员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地说,“我认为你们一定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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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17 于: 2020-09-04, 周五 17:23:24 »
PART 18

“你们一定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对吧?”

墨丘莉面前的肉块用雷多议员的声音说。

塔格娜,两个巡骑营成员,以及蒂贝雅,甚至是可可,都对此熟视无睹,她们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而结合方前可可不知道把什么东西看成了牙齿的事情,墨丘莉完全有理由——而且很确凿——相信雷多议员衣领子里冒出来的肉块,也是某种难以言说的可怕幻觉。她眨了眨眼,稍微定了定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雷多议员那张令人生厌的,政治家的脸孔。

只要她忽略掉议员脸颊皮肤下时不时划过的一根隆起——那就像是光线照射在皮肤上投下的阴影,一瞬即逝,如果不是墨丘莉几秒钟之前才看到过那些肉块以及上面的纤毛,根本不会在意到如此细微的变化。她不能确定那究竟是幻觉,还是雷多议员的皮肤下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或许,发生变化的不止是议员。

————————————————————————————————————
<DM>空气中一时间陷入了一阵令人尴尬的静默。议员坐在为他准备好的椅子上,平静地看着你们,等待着回应。自从他进入房间以来,仅有一次将视线掠过病床上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奥勒,但却没有任何表示,似乎对诊师用对待狂躁症患者的方式对待他的儿子毫无异议。但你们从他的视线中看不到担忧,也看不到别的什么感情波动。
无论如何,他还在等着你们的回答。

<墨丘莉>“……也可以说是好消息。”
冥裔有些心神不宁,但还是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议员的脸上。她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直到计划中的报告跳到自己眼中,才终于回忆起了自己该如何开口:
“简单地说,我们弄清楚了静默症蔓延的原因,找到了促生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并且抓住了一个——现在就在巡骑营——但问题到了解决静默症这点上,我们判断必须无法由我们两人来完成。如果议员不介意的话,现在我就开始简单的报告。”

<可可娜兹>注意到墨丘莉与平常稍有不同,有些慌乱的模样,可可不免多看了她两眼,但那些异样很快就从墨丘莉的脸上滑落,恢复成往日那张冷淡的脸,她也只好顺势抖了抖身上的关节,装作是为了整理衣物的样子,静静地听着同伴的报告。
<DM>议员平静地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墨丘莉>“静默症源自一个被称作‘寻天者’的秘密教派,他们认为灰城的灰烬云上存在真神,并希望驱散灰烬云或一睹真神尊容。因此他们调配了一种魔药,这种魔药会让受害者的身体发生异化——也就是感染静默症。在调查中,我们发现寻天者会将静默症患者回收,并利用患者的体液制造更多的魔药,借此传染给更多的灰城居民。在下层区,要扩散一种炼金药物是很容易的。”
冥裔说道,将笔记本翻到下一页。
“但还有特殊的情况,无论寻天者信仰的是什么,他们确实找到了某些东西。在灰城下层区,还有一个更加隐秘的地方——我们相信寻天者教派的总部就在这里。在这个地方到处行走着不知名的怪物,静默症患者有一定可能被这些怪物吞噬,并且被它们占据身体——事实上,我们认为静默症患者的精神已经来到了这个隐秘的地方。我刚刚所说这些并非无稽之谈,在巡骑营有我们的调查记录和证据,而就在刚刚,我们、诊师小姐和您的孩子也确实遭到了袭击。还有——
“如果不早点干预这一教派,事情会扩大的更加严重,您的孩子会被怪物占据身体自不必说,那种不知名的怪物恐怕也会开始袭击灰城居民,导致严重的政治风险。我们判断事态紧急,因此向你做了这个阶段性报告,当然,我们两人也曾与寻天者的教徒战斗过,显然他们现在的战斗力还是处于可控范围内的,如果再继续的话,事情就会变得麻烦了。据我们所知,巡骑营有一定的调查这个‘隐秘地点’的经验——因此当下我们的建议是,在寻天者教派继续扩充力量或引起更大的混乱前,尽快解决这起事件。以上,报告完毕。”
冥裔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平静地看着议员:“你的委托我们也完成了大半,当然,也可以按照议员的计划和判断继续下去,这由议员你决定。”

<DM>议员听完了墨丘莉的报告,点了点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灰城下层区的隐秘地点。”他说,“我对这种地方似乎有些印象。尊敬的塔格娜小姐——”他拖长声音道,而塔格娜则显而易见地翻了个白眼。
“我记得巡骑营似乎有一支专门处理这种隐秘事件的部队?”议员问。
“第十九部队,议员阁下。”塔格娜回答。
“啊,我知道了。”议员再次点了点头,他的手指敲打着椅子的扶手,直到现在,你们才看到这个男人的脸上第一次产生了表情变化——他皱起了眉头。
“对于这件事的追查应当继续。”他似乎是斟酌了一番词句,“巡骑营,”——他没有说“我”——“会根据两位提供的宝贵情报对那处隐秘地点进行更进一步的调查。那么让我们来谈谈我更为关心的部分,两位,你们有没有找到治疗这种疾病的方法?无论什么样的情报都好,即使仅仅是可能性也好,请告诉我。”

<墨丘莉>“目前为止,最可靠的办法是去那个隐匿地点将受害者‘带回来’,以目前的迹象来看,除此之外恐怕是别无他法。另外……”
冥裔露出了一副显然正在思考的表情,她说得很慢,似乎在边说边斟酌词句。
“……我们在调查中听说,在这个隐匿地点能获得一些‘秘密’,这些秘密对静默症可能是有效的,甚至对静默症以外的很多问题也会有效。”

<DM>“秘密,啊……多么甜美诱人的词语。”议员轻声呢喃,“但两位小姐,我们现在对这个隐匿地点并不知道多少,例如说,该怎么去那里,那里究竟有什么样的危险,所以我们需要与第十九部队沟通协商。而第十九部队——”他说到一半,张了张嘴,似乎不太愿意说出接下来的话。
“第十九部队是独立的,只受总指挥官雀鹰阁下的调遣。”塔格娜幸灾乐祸地替他补完了这句话,似乎她非常、极其、特别乐意指出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不受议员阁下的权力管辖的事物。
议员轻轻吁了口气,并未对塔格娜的话有过多反应,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所以我认为有将这起事件上报给法师协会的必要性。”
“综上所述,关于这起事件的后续,要经过雀鹰阁下,以及……嗯,或许可能还要经过秘闻司的审议才能得出最后的结论。”他做了个“到此为止”的手势,“关于事件的下一步进展,我会及时通知两位。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论一下两位的报酬……”

<可可娜兹>哼……希望能足够及时,赶得上让你们两父子团聚。可可腹诽了两句,将疑惑的表情挂上:“报酬?难道议员先生计划有变?我记得当初我们都已经谈妥了才是……”
<墨丘莉>“如果有变的话,”冥裔不失时机的说,“那封推荐信也许能换成其他报酬。我不需要它。”
<DM>“啊,这正是可以商量的部分。”议员说,“在今天午时,报酬的百分之五十……也就是一万五千金币会转到两位的账户上。当然,每个人一万五千金币。然后……墨丘莉小姐,您希望将推荐信换成别的什么呢?”
<墨丘莉>“当然——”
她早就计划好了这点,墨丘莉想要在灰城通行无阻,想要自由地进入更多的机构,无论是下层区的巡骑营、中层区的教会或——但话都到了嘴边,冥裔忽然将它咽了回去。她愣住了,仿佛听见有个细小的声音说“你以后未必会需要它”。
怎么可能呢?她嘲笑自己,但却很自然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等墨丘莉说出口后,发现今天自己已经来不及反悔了:“也许是更多的报酬或魔法道具?我没有想到议员这么快就会提到这件事,反正我们还需要共事一段时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推荐信部分的报酬可以先扣押在那边,决定之后我们再提。相比高层区的推荐信,其他的财物应该没那么贵重吧?”

<DM>“之后再提么……也不是不可以。”雷多议员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儿子身边,揭开他头上的皮质面罩,端详着这个年轻人熟睡的面孔,然后将面罩扣了回去。
“在秘闻司审议结果宣布之后,我会立刻通知两位的。”他说,“无论如何,在此次调查之中,两位毋庸置疑地居功甚伟。本人接下来还有一些要事处理,就先告辞了。”说罢,他向你们点了点头,带着那两个巡骑营成员离开了病房。塔格娜对你们耸了耸肩,也跟了出去。很快,病房里就剩下了你们两个,蒂贝雅,还有躺在床上的奥勒。

<可可娜兹>“哈哈,居功甚伟,搞政治的说话总是这么好听吗?”可可耸了耸肩,脸上完全没有笑意,“所以我们现在该不会是要和这位傻公子共度这段大人物们的茶会时间吧?”她看向墨丘莉,似乎是希望她能给出个什么答案。
<墨丘莉>“巡骑营的支援已经来了,至少现在应该不需要我们再守在这里了,”冥裔说,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我已经连续施法太久了,让我们回去休息休息吧。还有……在法师议会的决定下来之前,我们还有别的事可以做。”
<可可娜兹>“什么?”像是察觉到了些许可能性,影猫的声音稍有些紧绷。
<墨丘莉>“有了资金,可以再见见那位满是秘密的小姐了——我不是说巡骑营的那一位,是在说酒馆里的。我们的问题变得更多了,不是吗?”
<可可娜兹>可可露出了早就猜到了的无奈神情:“瞧瞧我们这几天的遭遇,我们大概在运气上天生有些欠缺,赌场绝不会是什么好主意。”她叹了口气,“但就算我这么说估计也拦不住你,没错吧?”
<墨丘莉>“总比呆在家里睡觉强嘛。而且,赌博有那一次就够了,”墨丘莉叹了口气,她仔细地把自己的长袍压平,重新穿在身上,“试过之后,我确实不是很喜欢。”
<可可娜兹>“你现在看起来确实急需睡眠就是了。”可可渐渐开始学会从墨丘莉的扑克脸上辨认出细小的,暗示着她精神状态的神色,“先回家吧,反正要去探亲现在时间也不对。”她也整理了一下外出用的斗篷,把要随身携带的物品作了番清点,“那么蒂贝雅小姐,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小公子已经能够下地长跑四千米了。”
<DM>你们在告别蒂贝雅后,离开了蝮蛇诊所,回到了位于洁净之道旁的,墨丘莉的公寓。此时已经是中午,你们在中层区的银行账户里应该已经被转入了一万五千金币。不过要去取的话,还得前往中层区的灰城银行办理相关手续。不管怎么说,你们终于到家了,虽然这个家一如既往地狭窄,而且也没有任何存粮。信封里有两封银行寄来的邮件,你们拆开看了看,果不其然是金币到账的通知邮件。
<DM>在一场尽情的睡眠之后,当你们睁开眼睛时——灰城的天空也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桌上的沙漏告诉你们,现在已经到了这一天的夜半时。但这并不能阻止你们前往幽灵酒吧的决心,有了上次的经验,你们很顺利地穿过炼金区曲折阴暗的小巷,找到了那座满溢着寒凉气氛的酒吧。那块写着红色字迹的墓碑仍然安安稳稳地戳在那里,你们走过它的身边,推门而入。相比你们上次来访,幽灵酒吧没有任何变化。小酒保露奈雅仍然站在吧台后,只不过这一次你们看到,她戴着的领带似乎换了一条。
<DM>“要来点什么?”她问你们。
<墨丘莉>“冰镇柠檬汁,多加点冰。”她也不等小酒保回她一句“无趣”就继续说,“我们是来找幽灵花的。”
<可可娜兹>一回生二回熟的老话似乎在酒吧里不怎么适用,可可依然像上次来那样跟了一句“和她一样”,然后撇开视线不去看那个毒舌小酒保,转过身子打量起上次没能仔细看清楚的酒吧内装。
<DM>幽灵酒吧内部布满了垂落下来的黑色帷幔,正好构建出了一条从正门到吧台的笔直走廊。帷幔之后似乎都是独立房间,看起来就像是专门供人秘密交易用的。在可可打量房间的时候,小酒保已经准备好了饮料。她从一个冰桶中捞出一大块冰——呈现出一个中空的圆柱型——放入杯子里(大小刚刚好,严丝合缝),然后将柠檬汁注入冰中间的空洞中。很快,两杯插着普通吸管的无趣饮料就摆在了吧台上。
<DM>当墨丘莉和可可娜兹喝了一口饮料后,小酒保才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你们身边的一道帷幕缓缓上升,露出一条通向酒吧内部的狭窄走廊。借着吧台上的光,你们看到这条走廊的两侧也是布制的帷幔,就好像这家就把的绝大部分空间都被笼罩在帷幔里一样。
“那个女人就在里面。”小酒保道,丝毫没有尊重一下自己的老板的意思,“别忘了带上你们的饮料。”

<墨丘莉>“哦,谢谢。”冥裔说,“还好这次她没去赌场。走吧,可可……”
<可可娜兹>听到不在赌场里,可可松了口气,目光从那些神秘的帷幕房间拽回来,小心地拿上两杯柠檬汁,跟在墨丘莉身后走向酒吧深处。
<DM>这条帷幕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木门,上面镂刻着花朵的纹样。虽然你们看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花,但整体轮廓看起来就像是幽灵花戴在头上的那种。这扇门就这么立在你们面前,它的两侧是柔软的布幔,没有墙壁,也没有门框。你们推门而入,里面昏暗而柔和的光线立刻“弥漫”了出来。门后是一间宽敞的女子闺房,首当其冲映入你们眼帘的是一张紫色大床,淡紫色的炼金灯悬挂在床幔两侧,而此地的主人——名为幽灵花的女术士就斜倚在床上,紫色的天鹅绒被子一直盖到她的胸前,她苍白的肩膀与修长的双臂都暴露在氤氲着淡淡熏香味道的空气中。从她几乎赤裸——只盖上了一条被子——的上半身来看,你们认为这个女人应该没穿衣服。
<DM>上一次见面是在鲜血横流的赌场,而这一次见面则是在暗香浮动的卧室。只裹了一条被子的幽灵花似乎对你们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惊讶。她微笑着打了个响指,两把天鹅绒椅子出现在你们面前。
“来,坐吧,我亲爱的小客人。你们为我带来我想要的秘密了吗?”
女术士的脸上露出些微期待的神情,她往前倾了倾身子,被子微微滑下些许,你们能看到那在布料遮掩下的莹白乳沟。面对着她的询问,你们的后颈上忽然掠过一丝不自然的寒意。但事已至此,幽灵花卧室的大门也已经消失。这一次,你们能从她的口中得到什么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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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18 于: 2020-09-04, 周五 17:25:24 »
PART 19

“来,坐吧,我亲爱的小客人。你们为我带来我想要的秘密了吗?”

在这浸满了寒凉香气的房间中,在你们面前,斜倚在床榻上微笑的,正是幽灵酒吧的主人,女术士幽灵花。你们注意到她床榻对面的衣柜柜门上镶嵌着一面等身的更衣镜,但镜子中并没有映出她的倒影,这女人倒真的便如幽灵一般。

她再度拍了拍手,一张矮桌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上面放了一瓶红酒并两个杯子。

“或者几杯好酒下肚之后,你们才愿意开口说话?”

——————————————————————————————————————

<DM>幽灵花笑吟吟地看着你们,那只红酒的瓶塞噗的一声从瓶口里弹开,紧接着这只瓶子悬浮到空中,自己为你们斟满了两杯酒。随后,一块块形状完美,被切割成钻石形状的冰块出现在酒杯中,互相碰撞时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墨丘莉>“我们……”
冥裔看到那杯红酒,似乎稍显犹豫后才接过了它。
“我们还没有带着秘密过来,但我们马上就要前往能拿到秘密的地方。在那之前,想要和你聊聊。”

<可可娜兹>可可闻了闻自己杯子里的红色液体,小脸皱成了一团。不会真的要喝这种东西吧,她这么想着,侧眼瞧了瞧墨丘莉的脸色。
<DM>幽灵花脸上的微笑毫无变化。她耸了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么,你们想要和我聊点什么?”
可可闻到杯子里的液体传来纯正的葡萄酒香味,闻起来——至少闻起来——就像一杯普通的红酒。

<墨丘莉>墨丘莉迟迟没有动,也不知道是不想喝,还是没有心情去喝:“城市的表皮下是什么?”
<DM>“你的皮肤下是什么?”幽灵花笑吟吟地反问道。
<墨丘莉>“血、肉和骨头?”冥裔说,“那城市的血肉到底是什么?”
<DM>幽灵花摇了摇头。她伸出一根手指,从自己胸前滑下,就像是想要把自己的胸膛剖开一样,“你错了,小姑娘。你的皮肤下还是你,正如皮肤和它下面的东西都是你的一部分。城市的表皮下也还是城市,它们是同一座城市,是同一个事物。”
<墨丘莉>“但我们看不见表皮下的东西,”墨丘莉指出这点,似乎想说明这才是关键所在,“这座城市——我们所看不见的东西,我们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它们。如果说它们是同一个事物,那里又是为什么才被藏起来了?”
<DM>“当你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回到家里之后,你的身体所分泌出的汗水,油渍,污垢,”幽灵花做了个手势,“会堆积在皮肤表面,对吧?但城市却刚好相反。时光在它的身上铭刻出的所有痕迹,最终都会从它的表面沉下去,然后一直下沉,堆积起来。这就是城市表皮之下隐藏的事物:它所有的过去,它被人遗忘的每一条街巷,被推平又重建的每一栋建筑,被掐灭在阴暗小巷里的每一声尖叫,千百年来,堆积成了城市之下的城市,表皮之下的广袤世界。而这样的空间里,最多的东西是什么呢?答案是秘密。这座城市不为人知的过去,就是它想要隐藏起来的东西。”
<墨丘莉>“我在这里生活这么些年,没有听过比‘灰城的过去’还要不祥的东西。”
冥裔默默地说,用嘴唇碰了碰杯中的红酒,等着它慢慢干涸。
“那些怪物说阴影女神把自己缝在灰城的表皮下……所以它们就是灰城的‘过去’?”

<DM>“有些是,有些不是。”幽灵花说,“它们中的一些是藏在灰城伤口里的蠕虫,从那些已经腐烂生疮的旧日时光中抬起头来。而另外一些……只不过是自以为是蠕虫的可怜虫罢了。确实,渡鸦将这些所有的、失去的事物都缝在了城市的表皮下面,可它们的天性就是渴望被铭记,渴望存在……”
说到这里,女术士发出一声满是讽刺意味的轻笑。
“或许在更久远的将来,我们也会落入灰城的表皮之下,成为这座不断下沉着的城市的底部污泥。到时候,我们也会向水面上方伸展着手臂,渴望抓住些什么。而会有新的存在俯视着我们,或许就坐在这里,就坐在你我的位置上,说,‘看啊,那些旧日时光的残滓,至今仍然在城市的下方渴慕着自由。’”

<墨丘莉>“你说‘渡鸦’,”墨丘莉说,“我也听到那些怪物这么称呼阴影女神……算了,这个话题不重要。我也不在乎自己‘最后’落到哪里……幽灵花小姐,你有听说过一件事吗?住在灰城里的居民,有时候会梦见另一个城市,这就是指那里吗?”
<DM>“在灰城,只有一座‘另一座城市’。所以我想,应该是的。灰城表皮之下的世界——旧灰城——它是一个可以被传染的梦境,也是一个不甘被遗忘的幽灵。它会接触人们的梦境,然后从一个梦境传播到相邻的另一个。不过渡鸦的羽翼在阻止它这么做,尽管那位善变的女神的羽翼上总有缝隙,而我认为,这些缝隙若不是另一位神明打开的,就是她故意留下的。当然,可能二者都是真相。”幽灵花道。
<墨丘莉>“它是一个可以被传染的梦境……?”
冥裔看了一眼身边的可可,知道这也许就和两个人做的怪梦有关。
“梦见旧灰城的人会发生什么?”

<DM>“什么都有可能。”幽灵花耸耸肩,“取决于她在旧灰城中走了多远,碰上些什么。你怎么不去问问女神?这些人可能疯掉,可能受到某种启迪,可能就只是单纯地被噩梦困扰,可能变成怪物。顺便一提,不要为旧灰城中的怪物吃惊,因为我方才说过,旧灰城与灰城本是同一个事物。既然在那里会产生怪物,那么这就意味着就算是在灰城表皮之上,也会产生怪物,无论是哪种意义上的——这座城市的本性如此,本质如此。”
<可可娜兹>原来人和人之间的交流可以这么吃力的吗!还是说你们冥裔之间就喜欢这种弯弯绕绕不知所云的调调?可可坐在一旁怒气冲冲,又担心会影响墨丘莉收集信息不好发作,只好和红酒里倒映出来的自己大眼瞪小眼,倒也不忘把两人说的每个字都记在心里。
<墨丘莉>“那,我们似乎就只有自己去旧灰城看看,‘往前走’了。”冥裔最后说,“说到底,我们要用怎样的方法去那个地方呢?”
<DM>“啊哈。”幽灵花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她打了个响指,“这就要拐到我的老本行上了,对吧?我给你们开个便宜价吧,只要三千个小太阳。”
你们知道,小太阳是下层区盗贼用来称呼金币的黑话。与之相对的是“月尖儿”,“月牙儿”和“月盘儿”——不同面额的银币。这是一件很怪的事情,在没有昼夜的灰城,这里的居民倒是对日月的概念接受得这么广泛。

<墨丘莉>“成交,让我仔细听听看吧。”冥裔看上去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意思,“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个词,让我感觉有点新鲜。”
<DM>“去隐修区的紫丁香书店,找那里的店主。对她说,要借一盏紫翡翠做成的灯,用来照亮前路。如果你们是知识女神的信徒就更好了,或许那位小姐会看在同是为羽毛笔添墨之人,多给你们几句忠告。”幽灵花微笑着摆摆手,“走之前你们真的不喝一口?还是说你们更中意你们手里那两杯无趣的饮料?”
<墨丘莉>“无趣的家伙就该喝无趣的饮料,谢谢你的招待。”冥裔说,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我把金币转到哪里?”
<可可娜兹>幽灵花的循循善诱与自己的好奇心最终战胜了对未知事物的怀疑,可可闭起双眼小小地啜了一口冰凉的液体,不得不承认的是葡萄香气确实浓郁,但……好吧,究竟是什么人发明了酒精这种该死的玩意儿,在她的口腔与咽喉处激起了火烧火燎的痛楚,可可听天由命般扬起脑袋,希望这种感觉能快点儿落到肚子里,再也不要想起。
<DM>幽灵花弹了弹手指,一张卡片从半空中出现,正好落在墨丘莉的杯沿上,卡在了上面。卡片上写着一个账户,但账户名义上的主人却不是幽灵花,而是酒吧的小酒保露奈雅。
<墨丘莉>“希望我能完好无损地把秘密带回来,幽灵花小姐。”
她拉了拉好像正在生闷气的影猫的衣角,示意她两人该离开了。
“走吧,”冥裔在她耳边低声说,“‘她’可比阴影女神好相处多了,至少不会让你觉得不耐烦。”

<可可娜兹>“是吗,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她小声回嘴,跟在墨丘莉身后退出了房间,一边还努力地尝试用口水来洗刷之前沾到了红酒的地方。
<DM>幽灵花卧室的大门再次出现在你们的背后。你们穿过这扇门,走过那帷幔的通道,离开了幽灵酒吧。在叫了一辆马车将你们送到隐修区之后,你们终于在这里可以说是整洁体面——相比下层区的其他地方来说——的街道上看到了那家书店。它的门脸很小,仅有一个窗户,木门上挂着一个招牌,上面写着“Lilac's Book”。
<可可娜兹>进去书店之前,可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你不觉得哪里不太对吗?从赌场那会儿到刚才的三千小太阳,怎么感觉净是我们两个给她付账,到头来我们好像什么也没拿着儿?”
<墨丘莉>“赌场那会儿我们也是真的换到了情报的吧?至于这次……也不知道这三千是真能救我们一命,还是会就这样打了水漂。但幽灵花的情报至少不会有错,我们试试看吧。”
冥裔举起手,用手指扣了扣木门。

<DM>“请进吧,门没关。”门里传来一个显得有些稚嫩的女孩声音,同时这扇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内明亮而温暖的橙色光线立刻宣泄而出。不同于选择炼金灯的书店,这家书房内还用着老式的火炉,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的清香与纸张油墨的味道,这里的墙壁也被改造成了书架,如同被书本包围着一般。在房间最右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也垒着厚厚的书籍。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书本后面走了出来。那是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小女孩,黑发紫瞳,看年纪大概只有十四五岁左右。
<墨丘莉>“请问你是这里的店主吗?”冥裔等可可也挤进书店后,侧身把门关上,“还是说店主在其他地方?”
<DM>“我就是店主。”女孩说,声音温和,“你们可以叫我紫丁香小姐。那么两位客人,你们来到这里是想寻求什么呢?书本?秘密?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墨丘莉>“我们要借一盏紫翡翠做成的灯,”冥裔照着幽灵花告诉自己的话回答,“‘用来照亮前路’。我想……我们是来找秘密的。”
<DM>紫丁香小姐听了墨丘莉的话,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道路,在何处?”她看着墨丘莉的眼睛,轻声询问。
<墨丘莉>“我们不知道道路在何处,相反,我们知道目标,却不知道如何前往那里——我们想要找到抵达旧灰城的道路。”
<DM>紫丁香小姐点了点头。“你们尚未翻开扉页,但却也是追寻渡鸦足迹之人。请在这里稍等我一下。”
说罢,她转过身去走入内室。过了一会儿,她的身影再度出现。这一回,她的手中拿着一柄匕首,这柄匕首的护手和刀柄部分是银质,而刀刃却是紫翡翠所做。你们看到在刀柄的部分上铭刻着一只眼睛形状的圣徽。
紫丁香小姐将这把匕首交给了墨丘莉,“门扉在最深暗处,你们需要前往城市最下层去寻找它。”

<可可娜兹>投骰(地方知识):1d20+8=10+8=18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地方知识):1d20+7=10+7=17
<DM>根据墨丘莉和可可娜兹的知识,灰城理论上的最下层是黑湖的湖底监狱。但实际上你们根本不可能抵达那里。所以在可以前往的范围之内,最低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位于炼金区地下的灰城水道之中。而灰城水道在炼金区恰巧有许多个入口——要不然那些变异老鼠,变异蠕虫,变异蟑螂和其他什么诡异玩意儿是从哪窜出来的——更恰巧的是,可可娜兹和墨丘莉刚好知道其中一个在哪里。
<墨丘莉>“……我想我知道我们该去哪里了,”冥裔叹了口气,“很适合我。”
<可可娜兹>“该不会我们想到的是同一个位置吧……”她觉察到墨丘莉语气中的无奈,“要不然再问问巡骑营那边有没有其他入口?”
<墨丘莉>“好啊,顺便问问决议怎么样了……不过说实话,我没报太大期望。紫丁香小姐,谢谢你的帮助,我们该走了。”
<DM>你们告别了紫丁香小姐,拿着那把“紫翡翠的灯盏”,离开了位于隐修区的书店,又乘坐马车回到了骑士区,巡骑营驻地所在的区域。门口的守卫似乎已经认识你们两个,没有多盘问就把你们放了进去。你们很快就来到了塔格娜的办公室里,她看到你们进来之后,发出“啊哈”的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把面前的棋盘碰了个底儿翻。她对面的半精灵少女恼怒地举着棋子,手指尴尬地停在空中。
“你们有什么事吗?”塔格娜轻快地说。

<墨丘莉>“好像我们打扰你们了,”冥裔耸耸肩,“法师议会那边有消息吗?”
<DM>“那帮扫帚星儿哪有那么快。”塔格娜说,“不过我估计明天怎么着也该出来了吧。雷多这个老狐狸人不怎么样,但是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但老实说,我不太确定他们是否会让你们也参与到对……嗯,那个秘密所在的探索。”
<墨丘莉>“说句不好听的,我这几天总觉得那里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墨丘莉说这话的时候笑得有些古怪,“我们该去哪儿?怎么去?哦,左转巷子里右手第一间,好像另一座城市是间酒吧似的。你说得对,法师们说不定在我们出生前就知道那里,还早就……”
<DM>“这个嘛。只能说,那个地方在‘某个序列’之上的人的圈子里是个常识。”塔格娜说,“像我,只是知道它的存在而已,不过第十九部队那群人,从希格莉特到刚刚进去的小杀人犯,都知道这件事情。而且我有理由怀疑那里面百分之五十的人甚至进去转过两三圈。”
<可可娜兹>“那可不行,不让我们参加那三千……啊不,我们之前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让我们混……”说到一半,可可想起了房间里还有个之前没见过的半精灵小姐,猛地把想要混进第十九部队一起下去的话刹住车,用眼神向塔格娜努了努这位还捏着棋子不放的小姐,“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DM>“这个嘛……”塔格娜看了一眼半精灵小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便找了个理由把这位怒气冲冲的棋友支走,关上门,然后坐了回来。
“想要混进第十九部队恐怕是不可能的。”她说,“你们俩看上去太正常了……我的意思是,不像是会被弄到第十九部队里去的罪犯什么的。恐怕你们俩还没有因为高兴或者‘想看看人里边是什么样的’就随手找个人宰掉吧?那里有许多号这样的家伙,你们往里面一站就是小绵羊站在鬣狗群里,气质不一样的。”
“不过如果你们要是想加入第十九部队倒是有可能……希格莉特那家伙手里有雀鹰总长签发的灰烬骑士征召令,只要在那上面签了名,你们就算是被拉壮丁了……不过我之前说了些什么,你们也都听到了。如果你们执意要去,我倒是不拦着。”
“最后嘛……”塔格娜摸了摸下巴。
“我知道你们是想要去那个‘秘密之处’……嗨,我也不跟这扯哑谜了。你们要去旧灰城对吧?我遇到过不少像你们一样的人,所以倒是不会阻止你们。但我也没法给你们太多的指引和忠告,毕竟我也只知道旧灰城这个名儿而已。说吧,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可可娜兹>“或者,你知不知道点其他消息?比如一个不怎么为人所知的入口什么的?跟那群混混打交道那么久,知道一两个这样的窝点位置也不奇怪吧?”
<墨丘莉>“我们现在虽然知道一个,但说实话,那不是个……嗯……能让人轻松愉快地过去的地方。”
<DM>“通往那个鬼地方的入口,哪里有轻松愉快的?又不是去逛窑子。”塔格娜哼了一声,“不过,那种‘莫名其妙就会有人消失’的地方,我倒是知道几个,但我不能保证那是真正的入口,还是单纯的都市传说。”
<DM>随后,塔格娜告诉了你们几个地址——炼金区废弃的无人医院最深处,贫民窟下层一扇无人问津的门,某间公寓里一个永远无人租住的房间,一所怪异的慈善学校……这些地址都是长久以来神秘失踪或离奇死亡案件的发生地,尽管听起来都鬼气森森,但似乎都比下水道入口要干净一点儿。而接下来,你们可能就得踏足其中的一个,或者多个,来寻找通往更深暗处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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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19 于: 2020-09-04, 周五 17:26:33 »
PART 20

塔格娜告知你们,在巡骑营的调查和探访过程中,确实查明了几个非常诡异的地点,诸如炼金区废弃的无人医院最深处,贫民窟下层一扇无人问津的门,某间公寓里一个永远无人租住的房间,一所怪异的慈善学校……这些地方大多发生过诡异的失踪案件或者命案,而且这些案件至今为止还未被侦破。她说,这些神秘案件大多都会移交给巡骑营的法师顾问部和第十九部队去处理,而这两处地方的口风极严,直至今天,她也没听过它们的下文……

——————————————————————————————————————
<DM>“当然,更大的可能是,那群法师和第十九部队根本就没有去管那些案子。”她这么说道,“她们只是为了去查那个叫做……旧灰城的地方。”塔格娜说着,比了个手势。
“而已经被移交到那里的案子,我们又不能碰。所以……唉。可能这些案件对于那些家伙来说根本不重要吧。”她叹了口气,最后以一句警告作为结尾,“无论秘闻司允不允许你们参与调查,我给你们的忠告都是……不要去。”

<可可娜兹>“好——”可可边伸懒腰边回应着塔格娜,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墨丘莉>“感谢你的忠告,但你应该知道……哦,抱歉。可可,我们去做些准备吧,听起来那边不是什么友好的地方。”
<可可娜兹>“那,走吧?”她冲冥裔眨眨眼,示意至少不要在好心的塔格娜面前讨论这些。
<墨丘莉>“回见,塔格娜小姐,下次我们也许会带点别的饮料来见你。”
冥裔伸出没有戴手套的那只手,对塔格娜弯了弯苍白的指尖,和可可一起离开了巡骑营。

<DM>你们临走之前听到这位队长嘟哝了一句“要是你们能完好无损地回来,我宁愿喝白开水”。
<墨丘莉>冥裔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塔格娜所说的那几个地点,和队友简单讨论了一番,决定从炼金区深处的无人医院入手。
<DM>你们根据塔格娜提供的地址,在炼金区弯弯曲曲的小巷里穿梭。但令你们讶异的是,这条路通向的并不是你们意想当中的矮小诊所,而是一栋相当高大的建筑,占据了街区的很大一部分,它的外面有一个庭院,但如今已经理所当然地荒废了。可以看出来,这里曾经是一座被打理得相当不错的花园,但现在这里已经看不到一丝绿色,满地都是凌乱的砖瓦、碎石和其他垃圾,一顶顶帐篷像小蘑菇一样开放在那里,这些帐篷都是用碎布头糊成,你们可以看到大堆大堆的医疗垃圾散布在周围,烧杯翻倒在灰土之中,小药瓶被扔得满地都是。一块锈迹斑斑的白铁牌子挂在公园的大门上,而那扇铁栅栏门挂在围墙上,就像树袋熊身上挂着的小树袋熊。
你们勉强辨认出来,牌子上写着的字是“沃尔特精神病院”。

<可可娜兹>“看上去确实是个搞失踪的绝佳地点。”她嗅了嗅,确认空气中是否有那些想象中的古怪药味儿,“鬼知道里面会有些什么玩意儿,做好打架的准备吧。”说着,可可抽出了自己的短剑。
<墨丘莉>“考虑到这里是精神病院,也许我们两个未来会住进去,”冥裔说,捏了捏自己袍子下的银刀子,“往好处想,这里比我的家可大多了。我准备好了,出发吧。”
<可可娜兹>“噢,别忘了护甲。”可可绝口不提吸血的茬。
<DM>当你们踏入这间精神病院的大门后,才发现那些帐篷实际上都是流浪汉和拾荒者们搭建起来的临时居所。可可并没有在这里闻到意料当中的药品气味,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灰尘味儿,排泄物的臭味儿,劣质的烟草味儿和煤烟味。一些简易的小炉挂在一堆可燃物上面,只不过现在火已经熄灭了。“柴堆”由拆碎的桌椅、破旧的书本纸张和已经发黄的医生制服所组成,在离帐篷群远一点的位置上,你们还看到有人挖了个简易的露天粪坑,里面填埋着它应该填埋的东西。一些流浪汉躺在帐篷下面,但是看到你们两个人全神戒备——而且手里还拿着刀子——走了进来,他们立刻沉默着警觉了起来,有的人慢慢站起身来往后退,而有的人则拿出插着玻璃碎片的木棍之类的武器,紧张地盯着你们。
<墨丘莉>“来看看我们未来的病友,”墨丘莉玩笑般举起一只手——没拿着银刀子的那只,“别动手,我们也不会动手,就是来看看。”
<DM>“谁他妈是你们的病友?”这些流浪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个人往地上啐了一口,但终究还是没动手。“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说着,他下意识地瞅了瞅地上的小锡炉,往前走了两步,把它挡在自己身后,“这地方已经有主儿了,我警告你们。”
<可可娜兹>“了解了解——”可可也想像墨丘莉那样挥挥手,但想到自己不管哪只手都攥着武器,只好作罢,“我们自己进去瞧瞧,不用麻烦你们,就当我们不存在。”她指了指深处那栋应该曾是医院主体的小楼。
<DM>“进去?”那人回头看了看那栋阴森老旧的建筑——沃尔特精神病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妈的,哪儿来这么多好奇先生。”但说归说,他们还是让开了道路,看起来这群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没有要和你们发生冲突的意思,“里头什么也没有。”他补充道,“除非你们也想卷走点小破药瓶和针头什么的,哈哈!”
<墨丘莉>“那可不好说。”墨丘莉低声说,摸了摸紫丁香小姐交给两人的那盏“灯”。她确信这些流浪汉放弃了攻击两人的打算后,绕过地上的东西,向着那幢大楼走去。
<DM>大楼的正门早已经被拆下,你们能够看到墙上有粗暴的门轴拆卸痕迹。这两扇门板很显然已经成为了流浪汉们拿来生火的燃料。再往里是一条走廊,地面上铺就的瓷砖已经破碎不堪,满是垃圾和碎石,你们必须小心地跨过地上的玻璃碎片和带有钉子的木头,才能勉强前进。医院的大厅内一片昏暗,这里的窗户都是钉死的,没有任何外来光源照入,也自然不可能有灯光。你们检查了一楼的几间病房,发现这里早就被洗劫一空,没有任何值得调查的东西留下,房间里一团狼藉,桌椅等家什都被运了出去当做柴烧,床单和被子也早已成为了帐篷的一部分。
在调查的过程中,不知怎么,你们忽然感觉到,在大楼内部的气温比外面要明显低上一截,而似乎这里的空间本身就能够隔音一般,在外面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嘈杂声,对面街道上的叫卖声,马车的轮轴响声,车夫的吆喝声,都像是经过了一层滤网,传入你们的耳中时显得空洞而遥远。不过这些异象似乎仅仅只是异象,直到目前为止,你们都没有感受到更加强烈的异样。

<可可娜兹>“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是不是该拿出那盏灯照一照了,走到这里应该也不用再担心那些人临时起什么劫财劫色的心喽~”
<墨丘莉>“劫色?啊,不会真的有男性能对我发情吧……”
墨丘莉漫不经心地说,即使没有光源,她也能在黑暗中看得很清楚。这间医院的怪异之处她自然也感觉到了,只是就这样,好像也没有办法判断“旧灰城”的入口到底在哪里,又要怎么进去。听到同伴也提到了那个唯一的线索,墨丘莉取出了紫丁香小姐交给两人的匕首。
“这把匕首……或者说‘灯’,我们恐怕得猜猜看怎么用它。”

<DM>墨丘莉把玩着紫翡翠雕琢成的刀刃,紫丁香小姐那时说过什么?“门扉在最深暗处”……她回头看了一眼,入口处仍然传来些微光芒,这大厅虽然昏暗,但要称其为“最深暗处”,似乎并不恰当。或许她们还需要再往更深处前进,达到此地最“深”与最“暗”之处。
<墨丘莉>“……再往下走走看吧,路上千万小心点。我眼睛不尖,交给你了。”
<可可娜兹>“那可不行,一人一半。”可可走到墨丘莉身侧,一同握住“匕首灯”,“你看左边,我看右边,就这么定了。”
<墨丘莉>“是是,我尽力。”她的手指反射性地避开了可可的,但随后还是无奈地和对方一起握住匕首,“如果太暗了,就告诉我,我会照亮这里。”
<DM>你们穿过一片黑暗的走廊,脚下不时传来药瓶被踩碎,或碎石被踢开的声音。你们发现,越是往深处走,被掠夺和拆卸的痕迹就越少。在走过一条走廊后,那阴冷的气息已经完全将你们包围住,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而外界传来的声响也已经被这浓密黑暗阻挡在外,再也聆听不到了。
在墨丘莉的黑暗视野的帮助之下,你们两人顺利找到了通往地下的楼梯。这里的楼梯扶手早已生锈,手指刚一放上去就立刻发出了嘶哑难听的吱呀声,宛如一个重病的老人在呻吟叫唤。楼梯上堆着种种杂物,可可一脚踢到了什么东西,它发出扑扑的声音滚落下去,墨丘莉看得清楚,那是一套破破烂烂的拘束衣,似乎是专门用来捆绑精神病人的。
你们身边的墙砖上渗出潮湿的水汽,湿漉漉的霉味儿冲击着你们的鼻腔。地下一楼是一间宽敞的大厅,通向许许多多个病房。这些病房的门都是钢铁制成的,门锁已经锈死,轻易无法推开。那些流浪汉显然不敢下到这里,因此比起上面的杂乱,这里虽然同样荒废,但还算是完整,各种用品物什依旧留在原位上,就像这里的医护人员和病人一夜之间全部都人间蒸发了一样。
在一路踩碎了几个像是针管一样的东西之后,你们穿过被这声响搅扰的寂静黑暗,继续寻找着向下的路。地下二楼的楼梯通向一个更为寒冷的空间,这里阴冷得可可已经开始不停打战。这房间的四面墙壁都被改造成了一个个外拉式的铁柜,柜门被一扇扇方形铁门锁死。房间中放置着几个长条形的推车……不是用来运送尸体的,就是用来运送病人的。墨丘莉认为更可能是前者,因为她在这个房间的尽头发现了一架焚烧炉。它理所当然已经熄灭,炉门生锈结霜,无法打开。

<墨丘莉>墨丘莉用手碰了碰身边物品上结上的霜,看了看显然冻得不轻的可可。现在哪怕是个对魔法一窍不通的普通人,也该察觉到这里的问题所在了。冥裔试着敲敲焚烧炉的炉门,听着它的声音在这里回荡。
“你知道吗,”她说,“我有一种很不祥的直觉,似乎这个地方在叫我们把自己放在推车上,送进这个炉子里……我们也许可以试着打开它。”

<可可娜兹>“那、那就试试,别磨蹭了……”寒冷把可可的脾气也冻裂了,一个劲儿地在旁边跺脚,“这鬼地方怎么这么乐、冷!”
<墨丘莉>“可惜我不愿意用宝贵的魔法来生火。嗯……先试试这样,如果不行,我们就从最粗暴的手段开始。”
冥裔用那盏“灯”碰了碰炉门,希望那个从不言语的女神能给两人指指前路。

<DM>墨丘莉手上的匕首亮起了一点光。但这不像是它自己发出的光,倒像是从别的什么地方透入了一点点光芒,照在了它的刀刃上。但墨丘莉完全不知道光源从何而来。但匕首的反应仅止于此,无论她是用它敲击炉门,还是比划挥舞,都无济于事。
<墨丘莉>“嗯……至少它像是在说‘和这里有关’了?”
冥裔掂量了一下自己那可怜巴巴的身体能力,试着对炉门踢了一脚。

<DM>炉门被震掉了一蓬霜屑,但是依旧没有动静,像是在无声地嘲讽她。
<可可娜兹>“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工具……”对暴力破解完全没有期待的可可四下寻找着可供使用的撬门玩意儿。
<墨丘莉>冥裔转了转匕首,试着把它刺进炉门的门缝,像平时划开羊皮纸那样向下一划——她感受到自己越来越接近自己想要的那个猜测了,如果这个方法也没什么用的话……
<DM>紫翡翠的刀刃刺进炉门的门缝,墨丘莉用它向下一划——然后它就卡在了里面,她费了点力气才把它拔出来。
<墨丘莉>“唉……这还真是第一次,是吧。”
冥裔的语气里不由得带上了点干涩,她用手指抹去刀刃上的灰尘,随后在自己的手腕上轻轻一划。

<DM>刀刃划过墨丘莉的皮肤,就像钥匙插入锁孔,皮肉如同门扉般打开。她的鲜血沾染到刀锋之上,微微发亮。此时她惊讶地发现,她找到了那光芒的来源——细小的光线从她的伤口中射出,在刀刃上蔓延,令它如萤石般发亮,闪烁着明亮的淡紫色光芒。一滴发光的液体——或许是墨丘莉的血——滴落在炉门上,沿着它的缝隙游走,勾勒出一个发亮的方形轮廓。这个轮廓突破了炉门原本的限制,一直蔓延到结霜的地面上。墨丘莉伸手抓住炉门把手,轻易地打开了它,就像利刃划破皮肤。一个勉强能容纳一人矮身钻入的洞口出现在焚烧炉上,内里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方。
<墨丘莉>啪得一声,墨丘莉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炉门。
“现在我们知道怎么去那里了,”冥裔说,“离开这鬼地方去准备点魔法道具吧。”

<可可娜兹>“什么,你打开了?”在不远处摸索的可可听到同伴的话,转身靠了过来,“要准备些什么呢?忘带了重要的卷轴?”
<墨丘莉>“那把刀是仪式用具,我用它伤了自己,门就直接打开了。”墨丘莉看着炉门,现在它又怎么都不肯挪动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魔法卷轴,魔法药剂,比如对付寒冷的……哦,还有绷带。”
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暗红色的血液慢慢止住了。

<可可娜兹>“先这么对付一下吧。”可可捏着自己斗篷的下摆割下一些布条,简单地在墨丘莉的手腕处扎上一个结,“该怎么说呢,那个幽灵花就喜欢搞这些怪东西,叫人很难赞同她的品味。”她想了想两次与墨丘莉“亲戚”的会面,“走吧,既然还要准备东西,我们快去快回。”
<DM>你们草草处理了一下墨丘莉的伤口,然后迅速返回了地表。在离开这栋大楼的时候,那些流浪汉用讶异的眼神目送你们离去——很显然他们知道这栋建筑的邪门之处,只是不得不栖居在它的庭院中罢了。
此时时间已经将近入夜,钟摆区的大钟即将响起。你们回到了墨丘莉的公寓,在路上买了一些食物。在饱餐了一顿后,你们决定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祛除掉一直跟随你们回到公寓的,来自沃尔特精神病院的寒意。
接下来的行程十分简单,你们将在明天前往上层区的法师集市——灰城官方的魔法物品市场——在那里花掉一些议员给你们的报酬,来添购接下来的冒险要用的物资。而在这之后,当休整万全,你们就将再度开启那扇门,进入灰城表皮之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