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环,拉奥科空间站
“最后舞者”,是拉奥科出港广场上的一家酒吧,深受租船船长和船员们的欢迎
5016U,标准时间D10/M3,22:17
在这阴暗的小酒吧下,透明嵌板可清晰见到重型星际货轮在拉奥科(RÀO CỎ,越南语)空间站港口,由港口领航员和雇佣护航舰护送下来回穿梭。他们都将前往黎明线海岸,下一个伟大的边疆。
你决定在空间站边缘地区等待你的船队列号被呼叫。可能还要几个小时;RÀO CỎ是座巨型霎间跳跃站,是往“长环世界”前的最后一站,你的飞船需要大量的整修——修补微小的陨石坑,补充饮用水、保存品,还有易腐物品、染料周转、弹药充能,等等。这家酒吧,最后舞者,是一些码头工人极力推荐而来,但现在,你的耳朵正被一位伤痕累累的寰宇公民牌照官员喋喋不休。
你的酒友有一些关于环世界的想法。既然还没轮到你出航,你有的是世界,于是请他喝了一杯。你自称“指挥官”(CO),作了番调查。那太空人抿了口酒,清了清嗓子——颇为老道,也颇为真诚。
“对那些生活在长环之外世界的文明人来说,这里压根就当不存在,”他说道,“对他们来说,这里就是一处通道——他们无视这里的一切:闭上眼睛,给你的船点把火,然后在绕过去的时候好好睡一觉。”他摇了摇头,“远不止这些。你还有时间听听?那好,坐好了,把你的标签打开来。这些都是你需要了解的……”
长环世界
在猎户座旋臂近端,远离人类的摇篮和首都天体,有一块没有被正式命名的太空。这条“空虚”的运输通道被称为“长环”。环世界是地图上并不存在的区域——银河系星图上的一个空白太空——并非是因为缺乏交通,而是因为缺乏可居住的天体。从理论上讲,这是一片贫瘠的无人区,充斥着太空垃圾,到处都是开采矿石后的岩石和旧战争的遗迹——这是个人类残骸聚集之地,无论是通过重力竞争的复杂芭蕾舞,还是通过深思熟虑的趋向。
实际情况下,长环是舰船来往的主要通道,往来于拉奥科空间站这座距离银河中核区最远的霎闸,以及是竞争激烈的边境地带黎明线海岸。在银河系的宏大叙事中,长环常被忽略,但它已成为已知太空中最大、最繁忙的支航线之一,源源不断地运送着数十亿吨的食品、医疗用品、建筑设备、电子产品、殖民者院和物资。
但环世界并非大多数人所认为的那样仅过渡的阈限空间。这里有数百个栖息地家园,其中第一座是最早的殖民者和勘探者在几个世纪前开往黎明线海岸,出于需要而建造。环世界是极度艰苦,监管却及其宽松的地方,这里远离联盟的三大支柱,以至于对它们一无所知。这种距离——无论字面还是文化上——使它既为危险之地,也是机遇之地。在环世界中,以稀货为王,在空间站酒吧里讲述的故事并非是联盟再部署到天体上寻求帮助的故事,而是赚到的钱,赢得的名声,以及获得至关重要的淡水供应的故事。
朝圣者和流浪者,土地猎人和难民,三流佣兵和租船船长,地平线联合和荷鲁斯追随者——在联盟社会边缘的众人在长环世界找到了危险但有利可图的家园。这是蛮荒之地,充满暴力,没有中央集权的控制。无论环世界的居民在多大程度上能够达成共识,他们都不介意中央权力的缺失。是的,生命那么迅捷而廉价,但它至少是自由的。没有了联盟庞杂的官僚机构,无论谁都可以消失的无影无踪:从联盟霸权中脱身,去创造传奇。
当然,只有那些幸存下来的才有机会讲述他们的故事。去问问那些在太空中漂浮的残躯,问问他们对环世界有什么看法;去问问那些飞船被拒在每个港口之外的人们,问问他们有多少财富待价而沽;去问问那些人,那些在说话前紧张地瞟一眼酒吧阴影深处的肌肉仔,问问他们自由是什么感觉。
在环世界,在繁荣与希望之间的“空虚”边界上,联盟的乌托邦似乎非常遥远。这是一个人们需要依靠环世界的诱人承诺来拯救自己的地方——如果他们可以这样承认的话。
活在虚空在环世界没有适宜居住的天体;如果你出生于此,你要么生活在一座自由漂浮的空间站上,要么生活在一颗人造小行星栖息地上。家园的边界以墙体的厚度来划定,这里的人们显然意识到他们生活的压力。
总的来说,在环世界的生活并不稳定。可呼吸空气被回收、加工、提取、过滤,然后由制氧工输送进来,或者由氧气师卖给精英。阳光和饮用水由坐在成堆的吗哪和当地钞票上的公用事业大亨们分配给当地居民。地主拥有空间站的所有权,从被困在那里的平民身上榨取租金。有限的绿色空间只存在于温室站,脆弱的中立地带,由意识到新鲜食物是多么重要的地方权力机构监管。
环世界居民——无论是本地居民还是外来移民——都机敏精明,并且都拥有一种为最坏情况做准备的文化推动力。在松动的螺栓或漏水可能会导致你、你的家人和你的邻居死亡的环境中,人们往往会倾向于严格而警觉,并反复检查他们的密封、工具和自我。与星际媒体通常描述的不同,环世界的人们通常会互相合作;在深黑之中,除了你和你的船上、空间站中或飞艇中的人,别无他人。人们一起活着总比孤独地死去要好。
环世界人口稠密,但分布不均。永久居民的数量被限制在少数几个大型空间站,随着拉奥科空间站和黎明线海岸之间的交通量持续增加,永久居民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在环世界的所有空间站中,有不到一半的站点是永久性的,数百年来,当地居民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环世界地区任意既定时间的其余人口都是流动人口——移民,或那些因工作或离开而经过此地的人。
某些空间站甚至不过是由加固线管连接在一起的货轮,维系在一起并以相同的速度移动;另一些则是嵌入或跨越巨型小行星的城市,有时是数十万灵魂的家园。大多数空间站介于两者之间:简陋或隐蔽,有足够的新鲜空气,充足的食物,有成百上千的常住人口。在功能上,这些空间站从系统性和/或有机燃料点,到交易市场,造船厂,走私港,兵营,以及无数其他服务于需要通过的飞船或生活在环世界的人们。
在实际事务中,大多数空间站都完全不受联盟或公司法律的约束。如果某空间站有组织或管理机构,则它属于该机构自己的审判法制系统。通用经验法则是,空间站越大,当地法律就越规矩——尽管这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取决于个人偏好。
介于人工重力技术之不够稳定,尚未用于民用,永久性栖息地必须通过自旋产生重力。那些通过货轮舰队捆绑在一起的空间站可以启动反向推进器来产生这种自旋重力。大型专用空间站通常有固定在中央脊柱或终点站的环或桶。这些环高速自旋,可以它们内表面任何位置产生0.8~1.0G重力。有些旋转得更快或更慢,创造出的重力也相对较高或较低。这些自旋栖息地的内部是人们生活和工作的地方;越靠近空间站中心,引力就越小,直到它基本上为零。
一些更令人印象深刻的空间站有直径几十公里的桶状或环状结构。这些空间站由巨大的太阳能网支撑,它可以产生人造阳光,让作物得以生长,近似陆地生命。这些主要枢纽代表着工程上令人难以置信的壮举,并且通常是由公司,联盟部门,或大量富有的寰宇公民捐助者在时间和资源上大量投资的产物。
外世界的网络由于缺乏直接的联盟存在,大多数环世界——本质上除了主要空间站的所有——并未接入万物网。拉奥科空间站和黎明线海岸附近的一些空间站已经发起了接受识别活动,但要建立全面复盖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当地居民将霎间称为“死区”,在那里,即使使用远程万物天线,也完全无法彻底接入万物网——这在理论上是一种不可能的现象。对这一现象的解释只能停留在谣言和猜测的领域:从昂星人的渗透到单点实体的存在,埃格里高利或瓦莱多勒人鬼魂的出没,等等。联盟和公司的非因果律学者们都被派去跟进这些理论,但环世界有限的现实使得为多种传说寻找具体答案变得困难而危险。
由于缺乏可靠的万物网接入,银河中核区的天体(甚至黎明线海岸的殖民地天体)所享有的许多奢侈——全域通信、打印和其他依赖霎间的技术——都变得极其不稳定,而且容易出错。空间站的位置基于霎间复盖,它们由实际空间的考虑决定。
海盗与企业协议在无法无天的太空当海盗是件异事;你的受害者通常是那些大多数国家——如果有任何国家愿意尝试将他们的法律扩展到环世界——也会称他们为海盗的人。小规模的掠袭、抢劫和盗窃在常住人口和流动人口中都很常见。“大宗”货运——掠夺运输途中的殖民地飞船或被指派的公司飞船——相对来说比较少见,但在环世界比其他任何太空都更要常见。在黎明线海岸霎闸完成之前,穿越环的现实空间运输仍为必要,因此私人、国家和企业将立足环世界的海盗视为一种威胁(或仅仅是做生意的成本)。
主要势力如极星船运、哈里逊兵工厂和卡拉金贸易男爵国派遣的官方使团和探险队通常不会受到环世界海盗和虚空匪徒的干扰。即便如此,这些主要势力还是建议他们的人员在数量充足,安全保障措施完备,有良好信誉的向导或掮客陪同,将飞行计划发送到事先协商好的保护合同下各个空间站后,再穿越环世界。这套完整的运输程序非常昂贵,大多数非国家或公司国的企业开往海岸或中核区只能负担这四种必需品中的一到两种。这些团体——私人企业、特许殖民群体、小型公司的货运等等——是环世界地区海盗活动的主要受害者。
海盗生活与流行元素中把海盗描绘成嗜血掠夺者的万物网剧本相反,大多数环世界的掠袭都是由兼职的“海盗”为了特定冒险活动而一起进行,而非永久性组织或长期性船员。这些独一的冒险活动包括家庭联合起来袭击一艘经过的飞船获取补给,空间站边缘帮派向停靠在港口的货船勒索赎金,以及心怀不满的租船船长对空间站长官的私人游艇发动袭击。
在环世界地区存在的少数永久海盗冒险者是有组织的专业武装团体,由当地官员和“长环企业”(Enterprises of the Long Rim)支持:本质上,环世界地区的海盗是没有牌照的雇佣军公司,根据长期或单一的任务合同行事。总体而言,环世界地区的专业海盗团伙被用来征收企业“税款”(从当地居民和所有通过环世界地区的货物或吗哪中收取一定比例的税款),平息怨恨,并充当受雇打手。尽管这些“税”可能过高——而且常常以暴力收场——但它们最终为那些以环世界地区为家园的民众之生存提供了资金。当然,战利品只是涓滴而下,且它们的分配远非平均。
更恶毒的海盗行为——劫持、贩卖、大规模抢劫和转卖被劫持飞船——并非闻所未闻;即使是“专业”海盗也愿意不择手段来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然而,总的来说,职业海盗团体和雇佣他们的企业都试图避免太多的野蛮行为,以免引起银河中一个(或多个)主要势力的注意。
企业协议除非他们拥有相当罕见的独立财富,否则专业海盗团体都在“长环企业”的合同下运作——这是环世界拥有的最接近国家权力的东西。在本文档的后面,你会找到更多关于长环的标准企业的信息,但现在,大致如下:无论是商业,宗教还是犯罪,这些财团都被组织成以扩大共同使命为导向的行政机构,以及最重要的——财富的积累。长环企业主要依靠对环世界地区必需品和奢侈品以及服务的指挥和控制来获得资金,他们从当地人身上榨取的税收、租金和债务,以及他们管辖范围内的海盗集团从雇佣军行动中获得的战利品。
长环企业有着达尔文式的残忍,甚至其中“真善美”者也会将自私、物质主义典范与军阀冲动相结合,企图在自己的统治范围内完全控制空间站。他们与邻站保持的外交关系完全是事务性的,他们总是想要超越对手,进行商品、服务、劳动力和通过海盗获得奖励的贸易。这种对权力的争夺和操纵确保了没有一家企业能够大到足以占据主导地位——尽管威胁仍然存在,其中一家企业可能会爬到顶端。
企业的存在被长环地区人民公认为是压迫的体现——比他们雇佣的海盗更残忍,相反,海盗更接近人民,而且往往源自人民,对人民更为仁慈。然而,与企业的力量相比,普通人几乎无能为力。在环世界中,生存是最重要的事务;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屈服,选择与当地企业合作,而不是与之对抗。
和平与持久性尽管曾有过许多小规模的介入行动试图稳固环世界,但该地区仍难以控制,除了成本、时间和危险之外,原因有二。
首先,在残骸和小行星带中有大量未经编目,不受法律管辖的站点,这些空间站为海盗集团提供了现成的藏身处,避难所和杂院。长环带的规模、拥挤的空间站、流动的人口,以及该地区缺乏现成的外部情报,使得那些想要隐藏的人很容易消失。
第二个问题是,几乎所有小规模海盗活动都是由当地绝望的居民作为主要生存手段来进行。外人通常很难区分海盗和任何特定地区的普通民众:有些人可能会花大量的时间种植水培蔬菜,与此同时,当有消息称该地区有一艘易受攻击的货船,并集结了一批船员准备突袭时,你要随时准备好自愿承担一定比例的收益。过于严厉、残忍或无知的执法可能导致数十个甚至数百个家庭在未经登记的空间站等待救生线返回时死亡。
虽然规模较大的企业可能会被及时解散,但如果疏忽大意,狭隘地使用国家武力“根除”环世界地区的海盗活动,可能会导致数百种独特文化和人口的灭绝。从长远来看,我们需要更温和的手段——或者,完全无视人道主义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