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主题: 【1e扩展】《黄金铸日》(暂译)第一章:异星太阳的珍宝  (阅读 3851 次)

副标题: 陨落世界的贸易

离线 ACID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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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星太阳的珍宝
大沉默正在消退,天空再次向来自异星太阳的陌生人开放。曾在被持续几个世纪之久的腐朽掩盖的太空港,再次感受到了崭新引擎的火舌和银色飞船的着陆。旧的孤立正在结束。
结束孤立的人便是远距行商。有着狂野的勇气和不计后果的贪婪的男女,他们敢于冒者未知空间和野化世界的风险,从遥远的天穹兑得财富。他们带来了外交官、冒险家、商人,以及为他们失散已久的相邻世界带来了混乱局面。他们带来了新的光明,是新时代的催化剂。
和所有催化剂一样,热量也会随之产生。曾经在安宁的贫穷中度过无数代人的世界,现在眼前是超越他们最疯狂梦想的财富前景,有了能让垂死者重获活力,并净化不友好世界那狂怒的生物圈的装置。田地里的农具、工厂里的机器、大沉默之后就再无法获得的资源……都是这些陌生人带来的。为控制这些礼物而进行斗争不可避免。
实际上,对于远距行商来说,带来货物算是容易的部分。克服海盗、外星人掠夺者、星际障碍物和钻穿空间的混乱是他们任务中相对简单的一块。对大多数远距行商来说,真正的危险来自于他们的客户。

从被遗忘港口来的船只
最早的星际贸易是第一次星际殖民浪潮早期的产物。这些货物运输几乎不符合“贸易”的判别标准,因为它们几乎都是由有意供应星际殖民地的地球政府支持和资助的。尖刺引擎星际飞船有限的载货空间确保了只能运送最重要的补给,而何为“重要”由殖民地的地球主人决定。
并非每个殖民地都满足于其赞助人的选择。地球公司或其他殖民世界委托的私人货船很快促成了运送非必需品和被忽视的必需品的活跃贸易。并不是每个地球政府都对这种贸易感到高兴,他们担心外来渗透者以及非法贸易“窃取”殖民地世界的产品,但这些新形成的殖民世界太脆弱了,无法拒绝有助于维持生存的任何外部帮助。有几个这样的世界是被私营贸易商的努力拯救的,而另一些则因严格执行贸易垄断导致的致命短缺而衰亡。到第一次殖民潮结束时,这些“远距行商”已经成为殖民地生活的一项现实。
贸易量从来都不大。要为整个世界提供必需品,尖刺引擎船根本无法运送足够的货物。一船货物或许足够支持小型殖民地,但在第一次浪潮之后,第二次浪潮殖民者的大型货运船并不能带去殖民地所需的一切。
相反,远距行商带去的是一个世界生产自身必需品所需的工具和重要部件。他们带来的是种子而不是熟制品,机床而不是整台发动机,稀有材料而不是铁棒或桶装硫酸。他们还带来了那些必须从外界获得的东西:天外的旅客、其他星球的艺术和娱乐以及遥远世界的新闻。
大多数船都采纳了一种松散的邮递协议,形成了一套速度缓慢、不可预测但价格低廉的通信方式,供分散在不同星球的人使用。即使一个男人或女人永远不可能有希望离开出生的星球,他们也可以看到遥远的星空,与远去其他星球的朋友或亲戚交谈。与地统委不同,远距行商对审查或信息控制不感兴趣,因此他们为原本会被地统委官僚机构孤立的世界,提供了一个宝贵的星际沟通的“后门”通道。
那个时代远距行商是无所畏惧之人,是旧地球商人中胆子最大、最敢于冒险的那些。到了第二次殖民潮的顶峰,一艘尖刺引擎船的价格已经便宜到连一家小企业都能拥有的地步,无数的小型货船从一个世界跳到另一个世界,交换货物和新闻。一些商人在宇宙中建立了商业帝国,为几十个世界进行贸易,为无数的行星企业提供关键原料。其他商人则被漫游所吸引,放弃了小而容易的利润,选择了发现未知世界和处女地市场的刺激。
« 上次编辑: 2022-09-27, 周二 19:21:59 由 ACID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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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结的需求
人类殖民的第一波浪潮很大程度上是由地球上的政府和大公司支持的,这些组织大到足以从当地的生产和购买中为他们的殖民地提供所需。殖民地间的贸易规模很小,起初仅限于远距行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越来越小的群体发现群星对他们的成员开放。
到第二次浪潮开始时,这种安排的局限性已经很明显了。许多新的殖民地是由分裂主义团体和分裂的组织建立的,它们根本没有地统委的支持,而其他世界发现它们的母国政府或公司对它们的继续生存不感兴趣。如果他们想要生存下去,就需要许多商人为他们提供重要的零部件,但这种贸易受到货币兑换和合同执行问题的阻碍。如果没有一个更大的组织来保证贸易,每个远距行商每次都要冒着生命危险登陆一个完全有可能杀死他并偷走他的船的世界。
早期的殖民地,由政府支持,由地球统治委员会的规范管理,这种边境海盗活动是有限的。而新的殖民地经常居住着地球罪犯、不满者和极端分子,他们对待远距行商并不总是那么可靠。甚至当一名行商被抢劫或谋杀时,他的同事往往也无法得知此事,不足以避免同样的命运。
不能指望地统委能保证远距行商的安全。舰队自认为他们比海盗强不了多少,而地球的官僚们则认为他们只是边境上又一个具有破坏性和危险性的因素。即使是那些友好和值得信赖的边疆世界也不能指望他们为外国商人而战。那些敢于与遥远世界进行贸易的人,不得不自己注意安全。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繁荣佛教派别“光之汇兑”给出了答案,这个组织诞生于一场星际悲剧之后。他们理性的哲学成为了外部世界新贸易惯例的模式,他们的例子甚至感动了那些只通过谣言和远方商人的故事来了解他们的星系。

光之汇兑
安德森星是少有的有两颗完全适宜居住的行星围绕其主恒星运行的恒星体之一。一个叫盘古大陆的世界被一个泛民族派别的环保主义者所定居,他们渴望与他们的新家园建立精神上的关系。邻近的Irn星球被繁荣佛教的劳工占领,他们被运来开采在其风雨交加表面形成的宝贵晶体。
两个殖民地之间的误解发展成争吵,争吵又发展成小冲突。事件发生的确切顺序现在已经不清楚了,但在十年内,泛大陆遭受了质量加速器制造的轨道打击风暴的摧残,而伊恩岛几乎因一场致命的生物工程瘟疫而人口减少。相互毁灭吓坏了幸存者,那些没有在战斗中丧生的人联合起来,发誓要让其他世界免遭毁灭他们家园的那种冲突。
和谐交流协会是在两个世界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这两个群体在派遣使者到其他世界的过程中逐渐融合在一起,他们仔细研究了各自的社会,了解了贯穿他们所有人的紧张关系的裂缝。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被称为“光之汇兑”的组织成为了边疆上一个重要的文化运动。
他们作为翻译、当地专家、向导和仲裁者的服务报酬并不高,但交易所的使命除了船只和观察的灵魂外,几乎不需要什么。几个世纪以来,汇兑所以谨慎中立和细心观察而闻名。有些世界对他们在某些明显的不公正面前的无动于衷表示不满,但交易所更愿意在敌对各方之间寻找相互合作的点,而不是寻求某种抽象的正义。坏的和平好过好的战争,这是汇兑所的铁原则。
汇兑所成为了远距行商银行和通信网络的骨干。只有最野蛮或最排外的星球才禁止汇兑所成员的存在,而这些成员可以充当监督代理人和远距行商的本地向导。政治上的紧张局势或文化上的禁忌可以在被意外触碰之前被学习,远距行商可以得到当地法律和合同可靠性的准确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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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兑的不偏不倚也保证了本地人能够获得关于远距行商的同样精确的信息,而且能够以严格的无信用原则对待不可靠的那些。
撕毁由汇兑所担保的合同从来不是一件代价低微的事情。贸易受限的后果足以让大多数落后星球的暴君和“敬爱的领袖”不敢欺诈行商,而行商活动的信息会被仔细报告给其他世界足以鼓励他们保持一丝诚信。
这种信任使得汇兑所甚至可以作为恒星际银行财团行动,为遥远世界的贸易以自己的资源为担保提供资助。数量繁多的深空宝库建造了起来,存放委托的货物,保护汇兑所的许多商业利益。在大寂静的混乱中,许多宝库的位置与访问密码遗失了,如今想要搜刮它们的家伙,必须想办法克服宝库已经亡故的建造者布下的最尖端安保系统。
汇兑所自身提倡外交和谐与经济发展是信仰的证明,在它派驻领事馆的各个世界,参与各类能够增加这个世界财富的项目。汇兑的地区总部总是位于重要的边疆星区,单独的行星大多独立管理。星区领事(Sector Consul)对于他的行星“下属”只有有限的影响力,不过他协调其他更配合的汇兑所领事馆的能力意味着造反是个代价高昂的行动。
行星领事馆由首席领事管理,这个职务又由领事馆的成员民主选举产生。他或她设定领事馆的政策,并为下级成员指派任务。拒绝任务的成员可以退出,但直到首席领事认为应该原谅他们的背弃之前,他们不会从领事馆得到任何帮助。
领事馆的普通职员被称为“联络员”,人类文化分析以及操纵人类文化导向受益的专家。联络员的训练让他们能鉴别出一个世界中的关键部分,穿透传统与预期的迷障,直击力量与权威的真正源头。大多数是当地法律和风俗的专家,甚至能在粗略的研究之后毫不费力地融入当地社会。
大寂静严重地伤害了汇兑所。每个星球的领事馆都被切断了与其他星球的同道的联系,手头仅有当地成员的资源。曾经他们解决世界之间的争端,现在他们发现自己试图在崩溃的社会和绝望的当地人的混乱中缔造和平。许多人都失败了,他们的领事馆被周围的势力摧毁了。尽管如此,面对这种绝望,一些领事馆还是设法维持了和平,常常成为一个世界事实上的司法和外交团体。
汇兑所幸存成员的中立也受到了大寂静的考验。如今,争斗的派别不再是争论教条或意识形态,而是在争夺急需的资源或前科技产物。许多世界的野蛮是在寂静之前的和平时代所无法想象的,一些汇兑成员说,现在是时候在野蛮人和渴望文明的人之间做出选择了。大多数首席领事不会放过这种异端邪说,但不是每个联络员都公开讨论他们的计划。
幸存的汇兑成员几乎以不惜一切代价的和平主义而闻名,但关于他们的某些谣言也同样纷至沓来。众所周知,伤害一个联络员会带来厄运。事件似乎以惊人的规律性向罪魁祸首不利;朋友开始对他们紧闭大门,敌人似乎知道他们的每一个计划。即使领事馆不再构成一个社会的司法机构,针对领事馆的暴力也很少不受惩罚。
围绕着汇兑所最耸人听闻的谣言是可怕的“文化背景刺客”;受训利用社会习俗和法律来对付目标的男男女女。据说,大多数受害者甚至都不知道刺客的存在——他们只是发现自己被置于别无选择的境地,只能打破致命的禁忌或犯下死罪。事件被操纵,让他们因犯下了无法言说的罪行而听任愤怒的同胞摆布,而他们其实别无选择,只能犯下这些罪行。
然而,汇兑所活跃的世界仍然很少,它不再是一个能够将分散的边疆纳入其网络的组织。在没有汇兑所或类似机构的情况下,远方的商人们就不得不回到他们古老的贸易状态中去,那是每次发现一个新世界时随之而来的致命危险和神秘。

寂静与陨落
当灵能尖啸最终打碎了人类的黄金时代,远距行商几乎被消灭了。突然之间,曾经因过时被废弃的尖刺引擎飞船变成了银河系中最有价值的东西。行星政府查封了每一艘可能离开大气层的飞船,惊慌失措的精英们逃往更温和的世界,而其他人则绝望地向同样陷入诅咒的邻居们寻求帮助。
在核心地带,原本就几乎没有远距行商了。跳跃门将商业的重心转移到了巨大的慢船和政府控制的交通工具上。这种对食物和其他必需品进口的依赖导致了核心世界的毁灭,当地精英偷走了那些仍在流通的少数尖刺引擎飞船,徒劳地试图逃脱灭亡。
在边疆,这些船只被扣押是为了“行星的重要利益”,无论是通过“合法的国有化”,还是简单的、基本上无法区分的盗窃。不出所料的是,大部分这些船只在缺少合法船主的专业知识和当地市场上无法买到的备件的情况下很快就无法操作了。长距离贸易在几周内就停止了,因为少数还有船的商人知道,一旦他们登陆一个星球,他们就会失去自己的船。
在经历了几十年炽热的战争和社会崩溃之后,人类饱受摧残的残余开始慢慢地向星际接触迈进。对于某些星球来说,这一旅程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因为它们缺乏建造星际飞船所需的重要矿物和元素。其他星球至少理论上可以建造这样的飞船,但缺乏必要的人口来支撑建造造船厂所需的基础设施所需的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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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少数几个星球拥有必要的人口、资源和社会焦点来恢复他们的航天工业。即使是在这些幸运的世界里,他们将花了几个世纪的时间来调整当地的资源以适应古代蓝图的要求。
这些世界形成了接触圈的核,它们的飞船使久别重逢的邻居重新与更大的宇宙接触,接触圈逐渐扩大。古老的邮件协议,幸存的汇兑所领事馆,以及远距行商家族继承的专业知识,逐渐推动了技术复兴,现在正在打破沉默。
随着贸易的复兴,所有旧的挑战也都复活了。汇兑被破坏了,它的领事馆因几个世纪的孤立而被摧毁或扼杀。甚至连地统委可疑的法律保护也不再存在。每次他们冒险离开自己星球的天空时,他们把自己和他们的船员托付给了外国网工和外国势力的可疑法则。除了自己结交的朋友,他们没有别的朋友;除了自己狡猾的计谋,他们也没有任何庇护。外国世界在早晨还把他们奉为救世主,到了傍晚就会把他们作为帝国主义掠夺者围攻。世界之间不再有法律。
这个新时代的远距离行商是一种八百年来未曾见过的品种。他们是极其坚韧、狡猾、无情的男人和女人,有着被茫茫太空锤炼的铁石心肠和对主要商业机会的眼光。他们与那些与他们进行贸易时就会杀死他们的星球和势力打交道,而他们这样做没有任何支持,只有自己的能言善辩和腰带上的激光枪。
许多人死了,他们的船被偷,货物被没收,尸体被当作外来的污物丢弃。然而,每一个坚持下来的商人,都在世界之间编织着另一根连接的线,并带来了另一个机会恢复一个文明消失已久的繁荣。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荣耀,为了刺激,为了将遥远太阳们的财富紧握在他们手中。谁又能说他们没有赢得力所能及的每一个信用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