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美蘋果園

跑團活動區 => 巴利亚特 => 網團活動區 => 月球表面 => 主题作者是: 高阶清音 于 2017-10-25, 周三 11:18:04

主题: 【GOT】【坑属性】“冰冢”
作者: 高阶清音2017-10-25, 周三 11:18:04
【楔子】

她今天要完蛋了,这是很可能的事,所以,那封升职文书很可能也要变成一纸空文。

这可真是让人恼火的事,当然,比她更恼火的是赛提斯大人,明明在这一仗结束后,他就要把副执书官的位置让给她,然后调回切利亚斯,他可是个以自己血脉为傲的大贵族之子,当然不会在骑士团里 浪费太多时间,尤其界门骑士团的骑士们总要被迫在森林,废墟,地下城中穿行,哦,她上一次吃大餐是在什么时候?

她想念寇兰廷的家,想念她的剪子,想念布料在指间摩擦发出的细碎响声,想念总部那浩瀚如海的书库,无数古旧而晦涩的书卷即使受到完全修复术的照顾,也难免要散发出发霉腐臭的气息,她在那种 气味里浸泡了二十年,她特别地熟悉。

这样那样的念头在一瞬间,充斥进她的脑海里,然而她的动作却并未受到一丝影响。

巨大的阿巴拉克萨斯雕像张开双手,蛇信长鞭如同一个圈套,不详地套在神殿入口的位置,那只扭曲而利齿丛生的鸟头正微微低下来,昼明术的光亮也不能抵消它所带来的可怖的压力,这位恶魔领主目 光狰狞,似乎正注视着来者是否臣服。

这座空旷黑暗的神殿中央,邪教徒与蒙蒂维远征军的尸体交错叠在一起,腥臭黏腻的鲜血将它们之间所有差异抹消,只余法阵的光芒仍在烁烁流淌,流转不息。

维尔金森·赛提斯,界门骑士团的副执书官带领持节士们冲进神殿时,法阵正好吸净了最后一滴血。

在魔法的黑暗中,在魔法的光明中,巨鸟的双眼正慢慢睁开。

魔法与隐秘知识之领主,丑恶的终极魔咒之王,即将从裂隙中爬出,无尽的献祭给了它力量,镇守在世界之伤的守护石将再也奈何不了它了。

只是短短数秒的时间,低沉的咒语声在神殿中铺散开来,每一名持节士都是中级以上的施法者,他们懂得如何解消法阵,封印恶魔,他们已经解决了无数的恶魔,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菲利斯在上一秒如此确信,而在下一秒,她清晰的看到,魔咒之王的眼睛里,升起了暴戾的深渊风暴,无可抵挡。

维尔金森·赛提斯手中的艾奥梅黛圣徽之光,正在渐渐暗淡,他的唇齿艰难抖动,却无法将律言咒语念完。

阿巴拉克萨斯的领域内,一切咒语尽皆飞灰湮灭,只有它的声音,即将响彻于这个世界。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勉强举起左手,指向了它。

不需要准备法术,不需要念动咒语,那是与生俱来的女巫之力。

她的巫术似乎成功了,又似乎并未成功,在深渊风暴吞没她的一瞬同时响起的,是律言术咒语与恶魔领主的怒吼声。

菲利斯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主题: 【第一章】
作者: 高阶清音2017-11-15, 周三 09:41:43
艾莉亚的缝衣针又歪了。

但她并不会太在意,她的姐姐珊莎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绣出来的花纹工整而秀丽,正如她本人那样,端端正正,面带羞涩地听着周围女伴的交口称赞。但那花纹取悦不了她们的新任女红老师,最多只能取悦一下茉丹修女,艾莉亚心中非常清楚这一点。

“珊莎的滚针非常出色,”她们的女红老师走过来仔细查看后,也点了点头,“你现在还不是很能控制力道,当然,你的年龄还小,所以不适合长时间的刺绣,但是论起技艺,我想你的母亲和茉丹修女绝不会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了。”

“当然,比萨尔提亚小姐。”茉丹修女消瘦的脸庞上展开了微笑,“国王的队伍下个月就到了,珊莎为此一直在刻苦练习,她是多么稳重,有自制力的小姐,我相信即使是尊贵的皇后陛下,也不能挑剔这样精致的绣工。”

这样的对话简直无聊死了,艾莉亚心中不满地想着,不过下一刻,女红老师就宣布今天的刺绣课程结束,这总算是拯救了她。

就为了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国王,好吧还有王后和王子,整个临冬城就要忙得跳起来吗?这是完全没道理的事!

“我还是挺同意你想法的。”比萨尔提亚小姐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块甜饼,啊,上面竟然有葡萄干!

这位女老师在艾莉亚的眼里一直是个谜,她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段纤瘦,皮肤透出一种比象牙更加苍白的光泽,这给她那略显平凡的五官加了不少南国气质。比萨尔提亚小姐并不是北地人,她是在一个下雪的晚上,被人送来临冬城的,那时她昏迷不醒,但凭着穿戴还是能够确定绝非平民,所以在醒来后,尽管她仍然讲不清楚自己究竟出身何处——即使是立志要做一位贵夫人,贵族家谱背得极好的珊莎,也不清楚比萨尔提亚(Bisaltia)这个姓氏出自何地,切利亚斯又是什么地方——但还是被艾莉亚的妈妈决定暂时收留下来。

当然,自从这位女士展露了她的女红手艺后,她便被确定留在了临冬城,成为了史塔克家族的裁缝和少女们的女红老师了。毕竟按照大人们所说,一位女性拥有这样得体的举止和精湛的刺绣手艺,完全够格成为君临城的宫廷女官。

所以关于她的传闻,在临冬城里隐秘而又悄然的流传着,比如……她或许是一位逃离父兄的寡妇?又或者是哪个家族准备送去修道院的不幸女人?无论怎么样,在青草地,一个女人通常需要有一串后缀来介绍她,比如她是谁的女儿,谁的妻子,或者哪个家族的老祖母,所以这位女士在临冬城居住下来后,史塔克夫人也曾经询问几次,史塔克家有许多封臣,其中又有几个年龄不算很老的丧偶骑士——毕竟这位女士来历不明,年轻的贵族家次子也绝不会考虑娶她为妻,不过每次都被这位女士无比坚决的谢绝了,久而久之,最流行的一种说法是,比萨尔提亚小姐一定经历过一场惨不忍睹的婚姻……

不过,艾莉亚并不在意那些八卦,毕竟,只有这位老师从不多言,也不会嘲笑自己。

“我为什么知道你的想法吗?”比萨尔提亚小姐的嘴角翘起,微微笑了起来,“因为我在你的年龄,也像你一样。”

“然后呢?”艾莉亚很感兴趣的问道,“然后您经历了什么?他们说您看起来像一位贤淑的女性……”

“比萨尔提亚小姐?”敲门声响起,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夫人请您去正厅一趟,有一块贵重的挂毯需要修补,咱们的女工试过几次,怕是不行。”

这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士从那把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椅子里站起身,修剪得短而圆润的指尖轻轻刮过艾莉亚的脸蛋,“艾莉亚小姐,等我回来之后,再给你讲然后的故事吧。”

然后的故事?

菲利斯·比萨尔提亚觉得讲自己的经历是一件非常傻的事,这让她想起西冠城旧城区里那些只会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妈妈,她们的牙齿已经掉光,头发也几乎脱落殆尽,除了回忆自己的过去,她们一无所有。

而她可不是这样,她是界门骑士团的持节士副官,只要她找到回去的路……或者是她的同袍们找到了她,阿巴拉克萨斯一战过后,副执书官确定无疑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所以,她为什么还在这里?刺绣是用来制作高阶防护法袍的,她为什么在那场战斗过去近半年的时间后,还在这里,绣着一块残破得几乎不能辨认出昔日花纹的挂毯?

界门骑士团的女巫挑了挑眉,面前这块大概是绣着冬季景色的挂毯毁损得特别彻底……维斯特洛大陆上的季节捉摸不定,史塔克家族更是选择了“凛冬将至”作为自己家族族语,大概因此他们才有如此多的,关于冬季的故事和传说?

呃……当她将这块气味不怎么好闻的挂毯带回卧室,施放了一个修复术以后,她发现这上面所绣的,很难讲是什么景色。

皑皑无涯,漫长冰冷的冬夜黎明,无数衣衫褴褛的人群,与黑衣军团分别占据了画面的两边,中间是尸山血海堆砌起来的战场,握紧武器的黑衣人有的在怒吼咆哮,有的蓄势待发,他们的身后,一座初见端倪的雄伟建筑正在修建起来,透过疏朗的针叶林,能看到有极淡的橘色光亮,那是初升的太阳。

她的指尖在修复完毕后,仍然带着几百年气味的挂毯上游移,很快就停在了一个位置:画面上衣衫褴褛的人群中,有几个是身前明显中了箭的,然而他们的表情只有漠然,不见愤怒,或者说,画面左边的这些人群,他们都没有什么表情,也并未因受伤而行动迟缓,只有一双双阴冷的淡蓝眼睛,似乎因为绣工选择的丝线出了什么问题,那些眼睛显得模糊,潦草,只有莫名的森冷,从层层叠叠的布料中透了出来。

大概是冬季的化身吧,她不甚在意的思考了一下以后,将修复完的挂毯妥帖的铺开在墙角,然后从水罐里倒了些清水出来,洗了洗手,她今天剩下的任务都是修补这块挂毯,所以现在开始,她已经没什么事情好做了。

屋外挂着的篮子里,还有半只子鸡,里面满是冻胶,那是不知哪家小贵族,央求她帮忙修补一条作为女儿嫁妆的河间风格长裙时送过来的,这只篮子装得很满,除了两只子鸡以外,还有一大块培根,一罐醋泡圆葱,以及几只完全不像北地货色的梨子。

临冬城虽然是北境领主的城堡,但不代表会为一位以家庭教师身份留下来的女人提供最好的饮食,即使她的刺绣技术多么技惊四座。在北地,吃得最好的人大概有两种,一种是领主,一种是守夜人。所以她必须得自己想点办法,这个篮子已经吃了近半个月,上一只篮子里最后剩下的那点葡萄干也被她做了甜饼。界门骑士团的持节士看了看篮子里的东西,开始不太虔诚的向着旅行女神祈祷。

自己现在可是不折不扣的旅行者,女神应该会眷顾她,赐予她一篮熏得恰到好处的香肠吧?

很明显,黛丝娜对切利亚斯人总是苛刻的,对切利亚斯人中的地狱骑士则格外苛刻。所以
她打开门,只看到挂得很高的篮子,已经不见了,地面上则留下一串已经模糊不清的爪印儿。

……她最讨厌冰原狼了。菲利斯怏怏地回到屋里,很伤感的翻出最后几块甜饼,不过还没等吃几口,门又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有着典型的史塔克家的面貌,他披着漆黑皮毛的大氅,左手领着一个小男孩,右手拎着一只篮子,身后还跟着两头有点蔫的冰原狼崽子。

“比萨尔提亚小姐……”罗柏·史塔克有些尴尬的开口,“很抱歉我们的冰原狼叼走了您的食物篮子,这里是一点补偿。”

即使是万事不关心的女巫,也听说过这座城堡里如果有什么不太听史塔克家命令的,大概就只有瑞肯的“毛毛狗”,这头小狼现在正心不在焉的舔舔自己的爪子,再扒拉扒拉自己的嘴,然后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小主人,逗得他笑了起来,然后接收了哥哥严肃的目光一枚。

她伸手接过篮子,然后一瞬间就决定把这件事完全地抛之脑后。

这只篮子,非常有分量。

“咦?”

她转过头去,发现瑞肯的目光落在那副刺绣上,这也引来了罗柏的注意力:“我没想过,母亲会请您帮忙修复这幅挂毯。”

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奇怪的情绪,菲利斯不是个喜欢揣测别人的人,所以她直接地发问,“它有什么故事吗?”

“这是‘筑城者’布兰登的故事,”罗柏的目光收了回来,“传说当时有很多巨人帮助他,修建起了绝境长城。”

“英雄的故事。”她微笑着恭维了一句。

“是……”少年犹豫了一下,“但是这幅挂毯上的画面,总让我感觉……凛冬将至。”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不会承认自己对什么产生了畏惧,尤其是一幅挂毯。所以罗柏说完话,向面前的女士稍稍欠了欠身,然后就带着自己的幼弟和两头冰原狼离开了。

那些带着森然冷意,身中数箭仍能屹立不倒的敌人……是什么?

……她为什么要为这里的传说故事费心呢?打开篮子看一看,整块的熏鱼和一大包干贝,还有牡蛎饼,诸神在上,她接下来半个月的佐餐茶点又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