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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六周,NO.1
尽管我的队友们都对“经营”这件事很不热衷,但我仍然顽强地支援了奇雅一些资金,再找了几个失业的提夫林贫民,成功地在“魔鬼温床”附近开起了小酒吧,黛丝娜女神在上,我选择了她的圣徽作为酒吧名字,以表达我对众星之间的无上敬意。
奇雅觉得酒吧选这么个名字非常地奇怪……但考虑到金塔格其他商铺的名字,很显然就不那么奇怪了。
我们的蛾子酒吧营业时间从中午12点到晚上9点——理论上——而实际来说,在9点以后,只要把大门关上,留个小门就可以实现通宵的消遣了,很明显,不是每一条巴基莱的狗都那么听话,其中很一部分也只是给点钱就能打发的。
尤其是在“魔鬼温床”这么一片三不管区域,既然卫队不在乎这里的居民被拔牙被杀害,他们自然也不大理会穷苦人仅剩的最后一点消遣。
不过我还是要说,我是不支持赌博的,玩牌应当适可而止,熬夜时间太久不仅对身体不好,也是对梦境的不尊敬。
奇雅简明扼要地反驳了我……“那你为什么要开酒吧?”
……好吧,其实我的兴趣主要是“开酒吧”而不是“开酒吧”。
在试营业阶段,我们很明显地发现,最受欢迎的是“秘制烤肉串”,配上掺了水的一大杯麦酒,只要半个银币就可以消遣几个小时。至于这些肉类的来源……我们的客人也不怎么在乎。
感谢巴基莱第一和第三法令,我们有了价格便宜量又足的货源。
其次受欢迎的则是一个银币的杂烩粥套餐,这份掺杂了金塔格特产小蛤蜊和碎饼干的美味一般是在上午就被熬制好,然后装进大桶里,半埋进灶坑保温。
除了杂烩粥之外,还有黑面包和小香肠做的煎热狗作为搭配,我觉得我的烹饪天赋真是太棒了。
但是炖鹰嘴豆的味道让我很不满意,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在修道院吃到的炖鹰嘴豆是加了孜然的,亚纳尔嬷嬷到底为什么就这道菜舍得放香料?这是个谜。但对我来说,想把它做得好吃就不可避免的要加香料,加香料就增加成本,这真是个死循环。
算了,还是把孜然放进进货列表里吧,只要我那几个队友们多莽一把,一年的香料就都赚出来了……
一些自设的NPC:
“长嘴”:鸟人姐妹之一,勤劳勇敢又聪明,但是嗅觉和正常人有点不太一样;
唐娜夫人:黑市商人萨博的妻子,非常称职的家庭主妇,和大家一起在“幸运骨头”生活,平时还负责激流骑士团的三餐;
小安迪:萨博的独生子,起这个名字可以看出我们对他的谜之期望;
裁缝米罗:被舰长释放的半身人奴隶,爱慕拉莉亚所以加入了我们;
哈蒙克:秘法小队的学徒,实际身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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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六周,NO.2
黛丝娜女神是具有包容性的,她的信徒们也应当如此。
但我是真的念不出我们的天狗姐妹们的名字……鸟类的舌头和人类的舌头区别这么大吗?为什么她们的发音是如此的……呃,一言难尽呢?
我发誓我没有歧视我的姐妹们的意思,尤其我还在努力地劝说她们皈依梦境女神的教导,但我仍然念不出她们的名字。
所以今天来到“蛾子”的这个天狗姑娘,我想我还是顺从内心的召唤,叫她“长嘴”好了。
作为自食其力的第一步,长嘴希望来酒吧打工,她非常明智,知道自己的外貌即使在提夫林区里也有点儿显眼,所以她提出想在后厨帮忙。
“我们天狗是不怕吃苦的种族。”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祈求地看着我,“我可以帮忙给那些老鼠,鸽子,还有野狗拔毛褪皮,我干活特别的利落!”
好像我没什么理由拒绝她,于是约定了学徒期间的薪水后,她开心地走了。
希望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我这样地祈祷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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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六周,NO.3
非常讨厌的一天!
理论上来说,凡是能用语言交流的种族,不管居住在什么地方,都应当视为智慧种族,而我们总该平等地对待他们,即使是敌人,也应予以他们敌人的尊严。
但是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吃烤鱼!!
和队友们互相搀扶着回来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烤鱼,蒸鱼,还有很久远以前,我还住在绿荫区时,在白银市场某个餐厅里吃到的鱼汤,啊真是美味……
黛丝娜在上,您虔诚的仆人请求您的恩宠,让您的信徒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获得胜利吧,她将会不负您的荣光,把那条什么魔鱼扛回来煲鱼头汤作为祭礼的!
里面会加大把的丁香和蕃红花!
我这样祈祷着,然后在吃过晚饭,恢复了不少精神之后,决定出外走走。
美丽的瑟托娜女士建议我去“牙和指甲”酒馆坐坐,我猜还可以陪她聊聊她英勇的兄弟今天的表现。
罪恶的巴基莱,让一个姐控和一个弟控分离。
干得好啊巴基莱!
但出于私心……我还是婉拒了她,决定去我的小产业那里巡视一下。
说是“产业”可能有些勉强,即使塔内森家最落魄的时候也有一座看得过去的农庄,但这里属于我自己,我喜欢那些廉价而温暖的麦酒,土豆汤,还有肉串传出来的气……
…………………………
奇雅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但她仍然保持镇静,站在她旁边的是可怜兮兮的长嘴。
“我真的觉得这锅汤很好喝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瞬间明白了从酒馆里传出来的这股腐臭味是怎么回事,半分钟以前我产生了错觉以为我站在那什么“幸运骨头”的门口,现在我理解了。
“不怪你,乖,是我们不太了解天狗和人类的嗅觉有很大差别。有人喝了吗?没有?很好,要是有的话,就记下来,我会和队友们去打扁他——不不不,不是杀人灭口,我就是高度怀疑那人是厄加图娅的信徒而已。”
我该怎么写今天的经营日志?黛丝娜在上,要是您卑微的仆人能成功让长嘴皈依您的教诲,请您赐下恩典,给她换个正常点儿的鸟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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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六周,NO.4
我的队友们基本都不是什么很好相处的人,这点我觉得可以理解,毕竟除了我等无畏的女神信徒之外,很少会有心平气和的人来从事这份光荣但颇有点儿不要命的工作。
但就今天而言,我的队友们相当的安分,可能是昨天那一仗把他们打得有点措手不及。然而被打得最狠的马格纳斯教授出了点儿问题,他原本是个骄傲得有些刻薄……但极为聪明,极为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但在遭遇了那两个浑身上下长满贝壳的怪物之后,教授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还是骄傲,聪明,并刻薄着,但他不察言观色了,他肆无忌惮地挑剔着咖啡馆内一切他看不惯的人和事和烤得不够火候和烤得过了火候的馅饼,以及放的时间略长了些,风味变差的咖啡。
咖啡不都是那个味道吗?又不是红茶,为什么要挑剔它呢?
看在他的感知受损的份儿上,拉莉亚大发慈悲,没有用扫帚把他扫出门。
直到我用次级复原术治疗他的时候,教授终于安静了一些,但他的眼神表明这位伤员的脑内世界仍然高速运行,半刻也不肯歇一歇。
黛丝娜在上,他可千万别开口了。
“阿格莱亚小姐,”他的眼神瞟到了我的头顶,“昨天那场战斗好像把您的头发削掉了一块。”
“哦,是吗?”我不为所动的继续准备着下一个次级复原术。
“不过好在我们的伙伴都是一群粗心的家伙,”他非常自然地说,“所以秃几天也没什么的。”
…………………………………………
女神啊!让他晚上继续梦到那些贝壳怪物吧!
七个次级复原术结束之后,马格纳斯教授终于恢复了正常,他的态度平和,甚至称得上有些和蔼可亲。
我试探性地问他关于我的发型的问题,他面不改色地赞美了一通。
算了,我还是先去找拉莉亚修修头发,然后再出门好了。
咳,毕竟衣冠不整地出门拜访盟友是件失礼的事情,对不对?
话说回来奥克塔维团长在城外的水先知圣地里这么长时间,谁给他理的发呢?
奇雅不太理解为什么我要从码头订这么多水产品来,但是酒吧的菜谱里多了烤鱼,炸鱼,还有海鲜杂烩,大家还是很欣慰的。
长嘴被禁止在营业时间靠近灶台,但我答应她在营业时间结束后,可以把剩下的一些鱼简单烹饪后带回咖啡馆分给她的姐妹们。
“我还是先做些简单的好,阿格莱亚小姐,”她眼睛闪闪亮地说,“我只要几条小鱼,用盐腌一下塞到面饼里一起烤出来,我想就很好吃了。”
我一点也不觉得这么做会好吃,但这总算在人类的菜谱范围内了?赞美女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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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六周,NO.5
很早以前,我还在那栋宅子里生活的时候,我以为伯爵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再后来,我去了修道院,我觉得亚纳尔嬷嬷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但是今天,我终于见到了什么叫做“把·天·聊·死”……
我有点不甘心,所以我硬是花了15分钟时间祈祷,准备了一个观命术。
我面不改色地唬骗他说这个法术是为了检查一下那些水产品有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危害,他一脸莫名地同意了。
结果让我觉得很惆怅。
奥克塔维奥·萨比努斯团长并不是构造体,他是一个活生生的姐控,他真的单纯就是想把天聊死……
女神啊!快把我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出去吧!您虔诚的仆人向您祈祷啦!
时隔数年,金塔格城外的风景还是没变,我遥遥地看到了那所修道院的影子,我知道爱丽安娜沉眠的地方离那里不远,要翻过一座山,就在溪流附近。
我猜那里应该会开满温柔的橙色小花,那代表了不朽的梦境女神的恩宠,而我的姐姐在她的庇护下安静沉睡,直到我成长为一个真正强大的圣职者以前,她都会耐心地等待我,等待我亲手拽住她的命运之线,将她纯洁而善良的活泼灵魂从群星中接引回这个世界。
我在盐市买了一大包的黛丝娜之星,但在我回到酒吧之后,奇雅严肃地拒绝了我。
“我觉得卡里斯翠的信徒也不会比你更多变了,但是阿格莱亚小姐,咱们真的不能开业一个星期就把牌匾改成‘蛾子’茶馆,说什么也不行。”
一番争论之后,我惆怅地带着一方便背包的草药回咖啡馆了。
休假中的长嘴非常开心的收下了不少,并且建议我可以分给队友们。
希望他们能喜欢,虽然我对提夫林的口味其实不抱什么太大的期望……
还不如天狗呢!
一些阿格莱亚和团长的对话LOG
奥克塔维
(你发现那里虽然简陋,只是个地铺,但是确实收拾的很好。还有许多生活物品,有一些很明显是从牙与指甲拿过来的。)“阿格莱亚小姐有心了。谢谢。只可惜这里没有能配得上小姐身价的茶点,让小姐看到了骑士窘迫的一面。也请见谅。”
阿格莱亚
“如果是住在城堡里的团长大人的话,可能我就完全不会有打交道的想法啦。”阿格莱亚摇了摇头,“而且一个黛丝娜牧师的身价什么的……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奥克塔维
“我了解了。那阿格莱亚女士,欢迎。不知女士这次出城,是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吗?”
阿格莱亚
“我说了是过来表达谢意的,当然你也可以看成是女粉丝过来探个班而已,虽然阵营有点不太搭,但这不算是什么问题吧。”阿格莱亚随口开了个玩笑,“如果严肃的团长大人希望说点正经事的话,过几天我们还要去解救海精灵的村庄,我想大概免不了水下战斗,就这几次战斗而言……你觉得我们还应该注意些什么吗?”
奥克塔维
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略带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那都是年轻女士们无聊时开的玩笑而已,您不要听了些传闻就当真了。总之,还是非常的感谢您的好意。”
“其实上次已经做得很好了,尤其是阿格莱亚小姐,法术道具的准备都很周全。没能保护好小姐其实更多是我的责任。这个我要检讨。真的要说什么,可能也就是需要一套更好的盔甲而已。狡猾的鱼魔人,还有底栖魔鱼,发现了弱点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阿格莱亚
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我也这样想……”她盯着奥克塔维的铠甲又认真想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作怪的表情,“但是我的队友们不太信任我的游泳技术,在自如游泳这种宝贵的法术优先提供给战斗人员的前提下,他们觉得如果我穿上一套比较厚重的……呃……”她指了指团长的全身甲,“比如这样的,就会‘咚’的一下一沉到底了。”
她迟疑着,“不管侍奉哪位神祇吧……我觉得您的骑士团内的牧师应该挺了不起的。”
“哦当然,上次的事情不能怪你……我们毕竟是一群旱鸭子,请你不用觉得抱歉。”
奥克塔维
"罗素可是我最信赖的副手。"(充满了自豪)
阿格莱亚
面对团长自豪的表情呆滞了一会儿,然后使劲抿着嘴,“总之,一定程度上,这些可以靠卷轴和药水来弥补,我想……下一次共同战斗时,说不定星辰女神会更照顾一点儿我们。”
于是起来告辞,临走时忽然想起来点什么事,“团长大人……我前两天看到一篇小说,主角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年轻人,他想在城市里找工作,但他的生活费花光了也没找到,只能挨饿,所以他趁着夜里,偷了一户商铺的几个金币……但在他得手出门后,他发现路边的河里有个意外落水的姑娘,当时天很冷,他水性也不是很好,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下水救人……一天后,他被捕了,如果在金塔格,他会怎么样呢?”
奥克塔维
"他会因为偷窃而被关押,或者罚款。如果他救的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也会因为他的英勇行为而收到褒奖。当然如果被救的姑娘家不会太穷,作为回礼给的钱也应该足够支付罚款的。"
"为什么这样问? 另外那么远过来,马上就走了?不到海边走走?这里的海景还算能看。"
阿格莱亚
“如果姑娘也是一个平民,穷苦人,或者是从修道院逃出来的修女之类的身份呢?”
“哇。”阿格莱亚噗嗤一下笑了,“非常荣幸,那我一定得接受团长大人的挽留,即使回到城里之后有一大票的姑娘会想杀了我。”
奥克塔维
(尴尬地笑了)
奥克塔维
"边走边说吧,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阿格莱亚
“只是想起来随便问问……”阿格莱亚跟团长一边散步一边说,“大概是因为上次战斗让我觉得,女神的眷顾是非常莫测的?你知道,我所侍奉的女神掌管机运,但很多人生来总缺少了一点儿运气,于是也就免不了要遇到些很容易犯错的事,而地狱骑士们……最具盛名,也引以为傲的宗旨,难道不是‘无慈悲的公正’吗?”
奥克塔维
这倒是不错的
阿格莱亚
“那么地狱骑士们会怎样对待一个因饥饿和贫穷犯了罪,却仍保留一颗善良仁义之心的穷光蛋呢?”
奥克塔维
如果他确实无法支付罚款,那么他必须接受监禁。
奥克塔维
毕竟善行和恶行是不能抵消的。
阿格莱亚
“如果有个国家的法律是允许善行和轻微的恶行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你觉得合理吗?”
奥克塔维
当然他出狱后也会因为英勇行为得到褒奖。
阿格莱亚
“就比如说,为了他的英勇行为,而减一等刑罚,像是去清扫街道之类的?”
奥克塔维
如果城市议会通过了这种法律,那么我会执行。
阿格莱亚
“仅以你个人而言呢?”阿格莱亚笑眯眯地问,“如果你手里也有一张选票,你会投给哪种法律?”
奥克塔维
你这倒问住我了,我之前从没想过这种问题。随口回答可是一种冒犯。
奥克塔维
阿格莱亚小姐自己怎么看这个问题?
阿格莱亚
“这种问题偶尔想想会让人更有干劲儿。”阿格莱亚很自然地说,“我肯定会选择后一种,你知道的,黛丝娜的信徒不见得喜欢破坏法律,但我们更希望每个勤劳而善良的人都能活得幸福,法律不应该为此服务吗?”
奥克塔维
"但是人可是复杂的,一个地方表现出良知和另一个地方无恶不作的人也是有的。
奥克塔维
真的有那么单纯的好人吗?我非常怀疑。
奥克塔维
恶人也一样。
阿格莱亚
“如果会因为对象不同而选择伤害对方,那就称不上是善良的人。一个对亲友温情脉脉,但残酷压榨农奴的贵族是邪恶的吗?我想是的。反之一个被迫做了错事但仍然会救人的穷人是善良的吗?诸神也会知道的呀。”
奥克塔维
可能我不是神吧。莎纶莱也没跟我说过。
奥克塔维
你们能听到神的声音倒是轻松多了。
阿格莱亚
“但是现在这条路也不错?如果团长大人成为牧师……岂不是要严肃十倍?”
奥克塔维
不清楚。但我是地狱骑士,意味着我守护的是俗世的秩序,而不是神的旨意。
阿格莱亚
“如果维持原有秩序,只是驱逐巴基莱的话,毫不意外的是特鲁恩家族会派来下一位市长,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奥克塔维
只要我们的城市议会再次运作,选举出我们自己的市长
奥克塔维
特鲁恩也没法插手
阿格莱亚
但特鲁恩在法理上仍有机会,就如这次一样
奥克塔维
是有机会
阿格莱亚
我们要等到那时再奋起反抗一次吗
奥克塔维
但至少更加困难了
阿格莱亚
如果这是金塔格人民所希望的
奥克塔维
而且下一个市长也会更尊重我们的法令
阿格莱亚
阿格莱亚表示,我是希望能够用更为激烈,但更彻底的方式解决掉这个“机会”,但如果金塔格的人民都希望维持现有法律的话,那么当然以人民的意志为准
阿格莱亚
“毕竟黛丝娜的牧师只是过客,我们永远在路上。”
奥克塔维
如果我们选举了市长,他们要先在法律上说明我们选举的市长有问题
奥克塔维
当然我们要推翻巴基莱的统治,也必须找到他就任中的不合法的环节
奥克塔维
然而我很怀疑吉莉亚市长其实是被巴基莱囚禁了。只可惜我们没法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阿格莱亚
我们会有机会的
阿格莱亚
如果能找到吉莉亚市长的话,很大程度上也就等于找到了巴基莱违法的证据
奥克塔维
恩
奥克塔维
毕竟他的上位的合法性来源是吉莉亚潜逃
阿格莱亚
可惜切利亚斯的权贵们都擅长防护阻挡预言系法术
奥克塔维
这没办法
奥克塔维
如果能找到证据把灰烬之夜的事情和巴基莱联系起来就更好了
阿格莱亚
我们会找到机会的
奥克塔维
但是这个老狐狸干的是很干净
阿格莱亚
哪怕是你们这些查案当老本行的高手也没查到什么信息?
奥克塔维
是的
奥克塔维
至少明面里
奥克塔维
我们内部也只是猜测
阿格莱亚
对银鸦来说算是相当有难度的任务了
奥克塔维
巴基莱似乎还没有精力管我们
奥克塔维
我们的压力给大一点,他一定会露出马脚
奥克塔维
等到他不得不处理我们了,事情也一定不会做的那么周密了。
阿格莱亚
是的,否则半个金塔格都知道银鸦的位置,并且告诉另外半个金塔格了
阿格莱亚
他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呢
奥克塔维
他肯定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阿格莱亚
等驱逐了他,你的骑士们就可以回来了,你姐姐也不必一直担心了
奥克塔维
是的
奥克塔维
我迫不及待地看到那一天
阿格莱亚
笑了笑,“我们都在为此努力”
奥克塔维
感谢你们能在我们骑士团最危险的时候提供帮助。
阿格莱亚
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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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六周,NO.6.1
我梦到了一片浓重而黑暗的雾,它遮挡了我的视线。
我试探性地伸出手,却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然后我醒了。
今天的任务是继续清理“幸运骨头”。
我的队友们起的也很早,然后他们什么也不做地坐等吃饭。
在某次我试探性地建议我的队友们自食其力,吃完晚餐简单收拾一下刀叉和餐盘的时候,那个带了一把很聒噪的黑刃的德梅西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
“憨呆,男人不洗碗的!”
他的黑刃像应声虫一样也重复了一遍,“对!男人不洗碗的!”
只有马格努斯教授自给自足的去煮了咖啡,但他占了那个炉子,原本我想煮茶来着,可恶。
雷克萨斯拒绝了我的草药茶,他也选择成为一名咖啡党,可恶。
我们在清晨嘈杂肮脏,却活泼泼地透着生机的街道中穿行,时间还很早,卫队和密探们还没起床,应该还没起床。
拉莉亚在替我易容的时候一直在打着哈欠,我不太确定她今天的作品什么质量……我猜楼上她的卧室里仍在沉睡的小伙子昨晚估计太有热情了。
总之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事,谢天谢地。
一丝不苟的团长早早地等在了“幸运骨头”的门口,他今天看起来也特别的一丝不苟,总之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但是我注意到,在我带领全队人向黛丝娜女神祈祷,以获得分享我“机运”与“解放”的神授之力时,团长总是有意地会跳过一句两句,我仔细地留意了一下,发现关于“好运”的部分,他很虔诚地祈祷了,关于“自由”的部分,他通通跳过了。
女神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
今天的团长运气真是特别的难以言喻,尤其在我的神授之力加持下……
我想找个地方静静。
队伍回到长路咖啡馆修整完毕,留下精明的月城计算我们那笔庞大的财宝,我可是要休息一下了。
我来到了我可爱的小酒馆,准备运用股东的权力点些什么私房菜的时候,长嘴开心地跑了过来,“今天有海鲜拼盘,要不要?”
要要要,我需要点什么美食来弥补我…………………………
他妈的!不,抱歉,高洁的星辰女神,请宽恕您的仆人无心的口出恶言的行为吧,我全心全意地忏悔……但是……这不是我们打死的那条下水道大章鱼吗?!谁他妈把它运出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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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六周,NO.6.2
我感觉如果团长看到这一幕肯定会瞠目结舌,所以我万分庆幸这是发生在银鸦内部,只有几个人知道的事。
仿佛是晚餐时看到了下水道章鱼还不够奇葩,在我掐着宵禁的钟点回到咖啡馆时,我看到了我那群队友们正在为一把的确非常精致的匕首争论不休。
我企图讲些冷笑话来打岔,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存在感非常弱的德梅西斯和平时极为冷静的教授为了一把匕首吵得天狗姐妹们齐齐地堵住了耳朵躲在一边。
因为我今天真的很累晚餐也没有吃所以我真的不想记下来他们都吵了些什么。
我企图转移话题,于是我提醒他们还有一艘橡皮船没有卖,我们可以卖那个。
话题被我成功转移了,四个小伙子很肯定地告诉我那艘船不能卖,接下来他们讨论的重点变成了该怎么用这艘船(教授还特别提醒了我即使作为女士也不能免除划船义务),以及起个什么名字。
当然是黛丝娜之……………………
我看到除打架外其他时间看不到人影也找不到任何存在感的神秘秘学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拿了一管黑漆在橡皮船上写了“蟑螂号”。
女神啊,让我忘记这一天吧,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千万不要让我回忆起今天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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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六周,NO.7.1
早上起来还是有点惆怅,黛丝娜的牧师是不喜欢起早的。
秘法小队有个学徒哈蒙克感冒了,作为牧师,我过去查看了一下,感冒并不严重,他已经自行吃过药喝过浓糖水然后在被子里躺平,正在要求同伴们给他搜集可疑的小画报(就是封面是少女们扑来扑去的那种)解闷。
德梅西斯和教授今天要同萨博先生一起去黑市,卖掉我们在幸运骨头里缴获的那一堆散发霉味的战利品,我得拜托他们帮我订一件精制的全身甲。
全身甲应该烧成墨蓝色,上面布满了星辰与蝴蝶的花纹,然后还要去找工匠做一个储法附魔……我这么想着,敲了敲德梅西斯卧室的门。
里面忽然传来了极其慌乱的声音,“等等!我不方便!”
好像是在收拾什么东西……他在搬运战利品时藏私了?这可不行,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我们理应齐心协力,不能有任何人做出任何可能损害到团队利益的事,我得劝阻他。
我不太客气地又拍了拍门,“德梅西斯!急事!”
啊,听到什么东西散落一地的声音。
门打开了,我看到了一个恼羞成怒的提夫林,他那绛红色的皮肤仿佛又刷了一层番茄酱似的,还透着可疑的热气。
咦,身后还有一地漂亮的小发卡……以及敏锐的我,注意到他那颇为艺术的,乱蓬蓬一片的黑发间闪耀着什么光芒。
一个头上别着小花发卡的提夫林……说实话这一幕我受到了冲击,但我不会表现出来的,我要尊重同伴们的小……小癖好。
“你头上那个鸢尾花的发卡不错。”我企图缓解尴尬气氛,于是主动开了口,“其实没有什么急事,今天你们不是要去黑市——”
啊哦,我吃了闭门羹。
“去找马格纳斯!讨厌啊你!!!”
我听到他声嘶力竭地冲我叫嚷,然后用力地把门关上,同巨大的关门声一起传过来的,还有那把黑刃几乎发狂的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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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六周,NO.7.2
出门的时候觉得好像风有些凉了。
即使是海滨城市,冬季的脚步也不会真正停歇。
雷克萨斯出发去修理“幸运骨头”的地下排水系统了,临出发前我给他施放了一个“忍受环境”。
希望他不要像哈蒙克那样感冒了,现在的水温可是很难熬的。
在“日落进口”买了些新运来的水果,然后听了一耳朵的八卦。
包括但不限于“激流骑士团其实是诺格巴的信徒!”“吉莉亚市长是个吸血鬼!”“巴基莱大人真是拯救我们的救星!”。
好像看到海杰尔了……
该死。
希望他没看到我,我丢下了两个金币,连零钱都不要,抱着纸袋跑路了。
十年没见,他的容貌变化不大,就那身剪裁精良的服饰看来,似乎还变成了家族内颇有地位的人。
他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工人从船上把一箱箱的珍稀矿石搬运下来,那幅面孔看起来熟悉又陌生。
他曾经是我的哥哥吗?我不知道。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来到了城外的水先知圣地,小安迪和地狱骑士团的扈从们热烈地欢迎了我……带来的新鲜水果。
奥克塔维团长还是一样的面瘫脸,小安迪说他不仅自己面不改色地啃干粮,而且还要求扈从们也跟着他一起面不改色地啃干粮。
真是神人啊。
不管怎么样,如果让我们宝贵的财务人员知道他老婆孩子在这里愁眉苦脸地跟着一群地狱骑士每天啃麦饼和肉干,我们会发生财政危机的。
啊哦,我只是随口说说,黛丝娜女神在上,千万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
回到城里后,我决定先去我的小酒吧看看。
然后我看到了一脸萧瑟的德梅西斯,这位高傲的魔战士坐在了小角落里,正抱着一大杯麦芽酒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我仔细地看了一下他的头发,上面什么也没有。
“我真傻,真的。”他苦着脸说,“我光知道那是件骸骨法袍,我不知道它原来还是个伪装成骸骨法袍的无力法袍……”
“……哈?”
“我的破敌绶带没影了……老琼斯明明说了会替我找一条来着,结果他今天就翻脸了。”
我的提夫林同伴沮丧地自言自语之后,终于“咚”地一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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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六周,NO.7.3
雷克萨斯回来了,尽管有“忍受环境”的保护,但在冰冷的海水里泡过几个小时的他看上去仍然不怎么好。
作为一个小少爷,他坚强地叙述了一下修复工程的进度,然后就匆匆地去换洗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拉莉亚有些低气场,我想准备热茶这样的小事我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
我好心地给雷克萨斯煮了一壶“黛丝娜之星”,以为在他整理完毕回到休息室时会很高兴于同伴们的关心,但……
“谢谢你,阿格莱亚小姐,”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他的表情很明显有些欲言又止,我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他的下文——“但其实我不太喝红茶的,咖啡可以吗?”
哦是的……我忘记了。可恶。
总之最后我当然是煮了咖啡给他,我怀疑银鸦没有红茶党?
说起来以前好像也给雷克萨斯拿过红茶……那时候还不太熟,似乎他是根本不表达意见?
“其实我觉得雷克萨斯也不一定可靠,阿格莱亚你可不要被他那幅老实的样子骗了!”
在我路过拉莉亚面前的时候,她忽然冷不丁跳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向她,可爱的咖啡店店主正在剪什么东西……好像是漂亮的小手帕?早上那位留下来的?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忿忿地嚷了一句,把旁边正在吃蛋糕的两个小情侣吓得一哆嗦。
好吧,我知道拉莉亚今天的低气场是怎么来的了。
和雷克萨斯的一些对话LOG——
阿格莱亚把地下城发生的事讲给雷克萨斯,她想了解关于海精灵的一些事情,“我们暂时把她们安置在那里,但是毕竟那里除了浑浊的下水道之外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想给她们送些生活用品和食物,你有空陪我去买些东西送过去吗?“
雷克萨斯
(看了看书)"好吧,既然是阿格莱亚小姐亲自邀请的话。什么时候去呢?“
阿格莱亚
“如果你有空的话?”阿格莱亚看看窗外,“天气不错的前提下,总不能每天都闷在屋子里?”
雷克萨斯
(窗外天气不错)”也行,饼干带上?“
阿格莱亚
“好,我再带一盒红茶吧。”
于是出发?阿格莱亚回忆一下海精灵们暂住的地方是不是什么生活用品都没有?如果是的话……在雷克萨斯的印象里,他们可能需要些什么吗?还是只要有吃的就什么都无所谓?
雷克萨斯
“海精灵一般都更喜欢待在水里,话说我们怎么安顿他们来着?”
阿格莱亚
“就直接……把他们留在了水下大厅”阿格莱亚回忆了一下,“请他们暂时留在那里,等我们这边整顿完毕再和他们一起出发去拯救村庄,嗯。”
雷克萨斯
那应该就没什么,给他们一些吃的,还有一些衣服就好了。
雷克萨斯
毕竟他们挺注重衣着的
阿格莱亚
“听起来真是非常随和……”阿格莱亚迟疑了一下,“什么质地的布料都好吗?”
雷克萨斯
(没空查,就假设某种就好了)
阿格莱亚
“那么我们出发吧。”阿格莱亚拿走了小队的方便背包,拽着雷克萨斯去平民的成衣店挑了些样式看起来朴素大方又得体的衣服,然后再去买些新鲜的水果和食物,这期间雷克萨斯有什么顺便要买的或者是要逛的或者是要发表的意见吗?
雷克萨斯
(你发现雷克萨斯确实非常地闷...虽然事情办得确实周全...你感觉如果你不挑起话桩,他完全可能一言不发。)
阿格莱亚
“怎么感觉我们的法师先生越来越稳重了?”阿格莱亚开了一句玩笑,“有什么心事吗?”
雷克萨斯
(被你逗笑了)”没有了,只是以前这种事情都是仆人干的,后面也有拉莉亚帮忙。自己亲自来买这种,平民的衣服还真是不习惯。“
阿格莱亚
“偶尔也转换一下心情和位置嘛,你看平民们过得多自在。”阿格莱亚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在长路咖啡馆住得还习惯吗?”
雷克萨斯
(注,出门用了易容术)
雷克萨斯
“不习惯可不行,毕竟我也不希望把自己束缚在过去之中....“
雷克萨斯
”习惯并且享受高人一等的地位,明明知道众生生而平等,这是不是很讽刺..“
阿格莱亚
“那是过去给予我们的包袱,有用的就留下,没用的就丢掉吧。”她抬头看看天空,“依靠聪明的头脑也可以成为一个高人一等的施法者呀。这世界永远不可能众生平等,但让人分出高低的不应是血统和身份,而应该是才学与美德,对不对?”
雷克萨斯
”确实...”
阿格莱亚
“我们的法师先生就是善解人意呀。”阿格莱亚略带一点夸张的做了个手势。
于是我们到达地下城,阿格莱亚施放了水下呼吸和水下游泳之后,去找那些海精灵,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雷克萨斯
(休息中 面色好了不少)
阿格莱亚
阿格莱亚给雷克萨斯和海精灵们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然后把各种食物和衣服从方便背包里拿出来交给他们。
“这里的环境有点艰苦,但看到你们的状态还好就放心了,不太清楚你们的口味,不知道我买的东西对不对?”
雷克萨斯
”阿格莱亚小姐客气啦。你们愿意帮忙我们就感激不尽了。“(爱扎 为首的女性精灵,队长 另一个女精灵看着衣服 眼睛发亮 )(他们身上都是破烂的囚服
阿格莱亚
“只是互相帮忙啦,说不定以后就是邻居了。”
阿格莱亚过个简单的察言观色看看精灵们还需要什么或者想说什么吗,雷克萨斯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都没有的话就打个招呼离开好啦,方便人家换衣服。
雷克萨斯
(精灵们迫切地想换衣服 雷克萨斯点了点头,示意退下)
阿格莱亚
于是撤退吧,出来溜达半天雷克萨斯的情绪好一点了吗?
雷克萨斯 15:07:50
(情绪不错)
-
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1.1
尽管修复地下码头还需要两天时间,我们的法师雷克萨斯先生已经对“幸运骨头”的地下城做出了相当令人欣慰的评估。
他建议我们可以开始准备,在近期内陆续搬进这座由防护魔法笼罩的反预言地下建筑里。
我去订做了一些黛丝娜的护符,准备清理掉罪恶的暗杀之神的痕迹。
奇雅找到的这位杂货店老板很和气,尽管他长得不是那么的符合人类审美,但这位提夫林店主不仅给了我一个颇为优惠的价格,还赠送了几个铜风铃。
不过先搬进去的并不是我们这些咖啡馆钉子户,而是水先知圣地里的小安迪母子,以及激流骑士团的奥克塔维团长和他的扈从们,他们更迫切地需要宽敞的住所。
瑟托娜女士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很明显既开心又关切,并且立刻决定暂时将“牙和指甲”托给其他人照看两天,自己则去帮忙打理弟弟的新住处,我毫不怀疑这位优雅的女士会尽其所能地将激流骑士团所在的区域打理得整洁而舒适。
至于我个人……很奇怪。
实际上,写下这些字是在……我看了一下时间,大概是五点钟。
我又一次梦到了冰冷而黑暗的雾气,我伸出手去,碰触到的是无数条不同分支的未来。
我看到了同伴的离开,盟友的背叛,看到了无数的鲜血,炼狱中召唤而出的魔鬼,我的故乡的未来。
离乱的梦境如荆棘一般,阻挡了我确知的前路。
当我从梦中醒过来,我知道那是女神温柔而严厉的警告。
残月西斜,淡薄的天幕上仍有星光闪烁,寒雾与金塔格的黎明一同透过窗缝浸入了房间里。
我默默地祈祷天桥座的升起,我想我很快就会看到它了。
-
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1.2
我是怎么觉得团长特别男神的?
我现在深深地怀疑瑟托娜女士这么多年是怎么控制住不把团长打死的……
哦也不对……我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觉得客观地说,团长还是个吃苦耐劳的好青年的,虽然贵族出身,但一点也不介意环境的艰苦。
但完全不准备改变生活环境,地下城什么样他都能凑合着住,这就很奇葩了吧!这是自虐吧!团长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路来接受这一切的!
诺格巴信徒们没有在地下城里设计浴室这点非常的……让人头疼。
所以我们花了一小笔开支来改造它,除了贴新墙纸,加上卫生间和浴桶以外,瑟托娜女士还非常贴心地改造了一层大厅的壁炉,隔离出了一小块烹饪区域,唐娜夫人似乎和这群地狱骑士们相处得不错,她自告奋勇地承担下了做饭的工作,而我们则让萨博先生秘密地领取一小笔补贴作为他妻子辛苦的酬劳。
神像区是改造的重点,在马格努斯教授的建议下,我们把所有邪神有关的东西都扔了出去,然后换上了七位善良领域的神祇神龛。当然黛丝娜的雕像是放在中间位置的!这是不可动摇的!
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奥克塔维团长很明显地对莎伦莱的神龛表现出了关切,我确认了他的信仰。
神坛旁边的冥想室被我不客气地占据了。
我还没想好用来干点啥……但我先把买来的星图都铺了上去,所有能铺到的位置!
我的伙伴们在改造地下城的事务上基本都表现得非常……乏善可陈。
这群创造力想象力行动力都几乎为零的家伙。
雷克萨斯提出了一点要求,他需要一个书房,当然这不是问题。
我试探性地问他需不需要一些额外的东西来提升生活质量,比如较为舒适的坐椅,比如厚实柔软的毯子,又比如单独使用的,涂好漆料的浴桶……他默认了。
“如果方便的话,阿格莱亚小姐,请帮我再加上一套煮咖啡的工具吧。”他思考了一下,“白门市场进门右手边第三家的玻璃器皿店是我最常去的,好怀念啊……还有可以在他家隔壁帮我买一些羽毛笔吗?我喜欢寇兰庭的羽毛笔。”
………………没问题。
哦对了,银鸦也面临着“谁来做饭”的问题,鸟人姐妹们自告奋勇地接下这份重担,但被我婉拒了。
我想也许由我们的财务小队来做这件事更好一点,他们至少知道精细地规划管理食物,不至于放坏了再拿来炖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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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1.3
写下这篇日志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无比纠结的……
我想想该怎么整理我的思绪,黛丝娜女神在上,我可从来没想过塔内森家族还能出现第二个女战士。
总之这一天的开始时,马格纳斯教授穿着睡袍在咖啡馆里晃来晃去,拉莉亚情绪仍然很不好,但她干活还是特别地利落,而我在一边煮茶,一边向雷克萨斯先生宣传喝茶的好处。
然后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所有动作。
一位海军制服的年轻女性闯进来告诉我们,卡西乌斯·萨格塔——切利亚斯海军,恶魔之灾号的舰长,正想和我们见一见。
…………是不是全金塔格都知道“银鸦”在长路咖啡馆?
看起来我们是真的该赶紧搬走了。
我觉得这个场面真的是非常尴尬了,但我没有想到尴尬的事情在后面。
“请你们替我去塔内森邸,将这封信送给谢琳娜·塔内森小姐。”一位看上去非常奢靡,非常不可靠,但是我得承认足够英俊的海军军官傲慢地说,“我这里有塔内森家的地图,以及谢琳娜小姐闺房的位置。”
……………………
我觉得我当时肯定是震惊得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在几秒之后,我才发现马格纳斯教授在偷偷地看我。
我对谢琳娜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那时她只有五六岁,穿着淡蓝色的纱裙,鬓边一束风信子样式的蓝水晶发卡。
她的笑容甜美,声音清越,我知道她长大后一定会是个出众的美人。
…………但我没想到我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她的名字。
所以我对这位舰长的感观一下子就坏掉了。
总而言之,他希望我们把这封不看也能知道是什么内容的信带给我的小堂妹。
我们在塔内森邸的后门瞄了瞄,商量了半天,最终选择了晚上过来,由我们的法师先生施放隐形术和飞行术,敲窗送信。
感觉很奇怪……
我曾经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熟悉伯爵从容不迫,透着高傲的脚步声,熟悉年轻的卢奎莎夫人在宅邸里点燃的熏香的气味,熟悉厨娘菲尔的红菜汤,还有后门拴着的那条凶猛得让我从来不敢靠近的藏獒。
但现在不是这样的,那头被剥去了外皮,膨胀而丑陋的凶恶生物,不再为我所熟悉。
而雷克萨斯先生带出来的,是一位十八九岁,面容憔悴,但仍具有惊人美丽的贵族少女。
我认识她吗?也许?我熟悉她吗?为何我会觉得有些恍惚呢?
她看到我,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会儿,叫出了我的名字,然后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抬起头,天桥座已经升上来了吗?在金塔格的冬夜,我又一次见到了我的亲人。
这个故事挺简单的,伯爵视自己唯一的女儿为至宝,但并不想为她选择她心仪的男士,而是珍而重之地准备献给巴基莱。
而我的堂妹已经爱上了那位萨格塔舰长……
嗯…………回去之后,我简单地为她进行了治疗,而她则兴奋地问来问去。
“爱丽安娜姐姐呢?”她在四周看来看去,“我记得她!我记得她为我做过一个布娃娃,可是好可惜,被我弄丢了……”
“她去世了,很早以前,在修道院。”
我是用怎么样的语气来回答她的?
我的小堂妹机敏,善良,富有学识和眼光,上流社会给予她的完整教育令她像一块宝石一样璀璨发光。
她的模样有几分像爱丽安娜,因为拥有相近的血脉,以及相近的年龄。
她轻声安慰我,我将她抱进怀里。
在这冰冷如同寒夜的高贵家谱中……女性的命运就是这样讽刺。
我们讲了很多,关于塔内森家内部的事,关于我的兄长,关于金塔格的现状,关于她的另一个身份……她竟然就是“笔有毒”……
一直讲到我都有些困倦了,她仍然兴奋至极。
太阳再度升起的时候,我们会送她去战舰上,那里有她心爱的情人,她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想她今晚一定睡不着了。
“你爱他吗?”我想我是在微笑的,“我们银鸦这里也有很多不错的小伙子。”
她也微笑了起来,她眼中的星光明亮,比她的美貌还要耀眼。
多么幸福的姑娘……我伸手去卷了一绺谢琳娜的棕色长发,柔软的发丝如同流水一般在手指间滑过去。
我想今晚睡不着的人很多……还没开始恋爱就已经失恋的小伙子们呀。
可是我要睡觉了,我想我会再次梦见爱丽安娜的——在无尽的星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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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2.1
我们起得很早,似乎大部分人都睡得不太好。
拉莉亚打着哈欠给谢琳娜化了个妆,遮不住少女年轻的魅力,但让她一瞬间看上去就……朴实了不少。
我们穿过了大半座金塔格城区,谢琳娜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我看到她好几次停下来偷偷地揉腿,然后抿着嘴重新跟上我们的脚步。
这一切的辛苦在打开舰长室都得到了回报。
我看到了挂着两个黑眼圈儿的舰长,在看到我身边的女孩时,他激动地站了起来,那把尊贵的椅子倒在地毯上,发出了不尊贵的巨大响声。
我对他的意见好像没有那么大了。
谢琳娜扑了过去,这一对情侣开始旁若无人地拥抱亲吻。
我要是个爱拉斯蒂尔的牧师,我大概现在就会简单准备一下然后催促他们结婚了。
我们获得了舰长许诺的……呃,人情。
我个人更希望能获得一个名分上更加……明确的……姻亲。
我知道这不太符合女神的教义,她并不在乎婚姻,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焦虑。
不管怎么样,我很高兴这件事以这样的结局告一段落。
至于塔内森家族失去了唯一能够联姻的年轻女性,这就不是我所关心的了。
谢琳娜告诉我说我还有个脾气不大好的小堂弟,我想也许伯爵会把他收拾收拾送过去,万一巴基莱喜欢脾气差的熊孩子呢?
-
第一封
S:
不知道你搬到船上之后住得舒不舒服呢?萨格塔舰长看起来是个颇为重视生活质量的贵族,我似乎不需要太担心你在生活上受委屈。
不过如果你不喜欢住在舰船上,又或者是和你的舰长闹了什么别扭,都可以来“牙和指甲”酒馆,我这样说有点不太见外?但是如果让你穿过两三个街区去长路咖啡馆无疑是非常冒险的事,而“牙和指甲”酒馆也是我们所信赖的一位朋友——瑟托娜女士的产业,你可以通过她找到我们,这样既安全又方便。
在你离开之后,塔内森家也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伯爵大人是个绝不肯让人看笑话的脾气,我想这点你也是晓得的,所以我们都尽可不必担心他跑出来大张旗鼓找女儿所给大家带来的麻烦,至于他要怎样再变出一个“女儿”,这事谁也不关心了。
在知道了我们有幸接触过“这笔有毒”之后,银鸦的不少追随者们颇有点儿兴奋,虽然他们不清楚这位传奇作家的真实身份,但不妨碍大家希望看到你更多的作品。尤其是我们也考虑过建立起属于银鸦的一个小小的宣传组织,如果能得到你的指点,无疑会是重要的帮助——毕竟虽然我喜爱传教,但并非每个人都会走上黛丝娜所指引的道路。
说起来,你对奴隶制有什么看法呢?
如果能得到你~或者是你的舰长~的看法,我想会是我们非常宝贵的素材。
祝,一切安好。
你的 堂姐 A
回信
A:
我一切都很好,虽然海浪的颠簸偶尔令我有些轻度失眠,但呼吸着自由而湿润的海潮气息对我的精神一定是有益的,堂姐的担心大可不必。
至于你说的这个议题,我大概要稍微沮丧一下,因为很明显堂姐并不怎么喜欢看“笔有毒”的文章,而我早就阐述过我的观点。
完全控制另一个人的生命,无论对主人还是奴隶,都是有害的。受人指使的一生并不会给奴隶本人带来任何美德。而奴役行为会是主人沾染暴君的恶习,让他易怒,目空一切而且傲慢待人,拥有放纵而可恨的爱好,更使他变得暴戾……然而对既成事实,适当的慎重是必要的。因为长期的奴役会使人丧失独立生存的能力,已经养成的恶习也不会因为失去奴隶而被改变。对奴隶的解放,从社会制度以及保证现有人民的自由的角度,会更为可取。暴力行为带来的伤害可能远大于自由本身的价值。"
摘自:《金塔格不需要奴隶》 by 毒笔
至于卡西乌斯的观点,我写到这里,抬头询问了他,他感到惊讶,并且告诉我,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件事,他原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虐待是可耻的行为,但仅是蓄奴的话,他从来没思考过其中的对错。
在他沉思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也许堂姐并不是没有看过我的文章,而是有些其他的含义在里面?因为我记得,收留了我一晚的那位咖啡店店主拉莉亚女士,是位很可爱的半身人女性,而卡西乌斯有好几个半身人奴隶,我猜这是“银鸦”的弦外之音?
我告诉了卡西乌斯这件事,他犹豫了很长时间,然后告诉我,他一直保持着主人的尊严与体面,从来不会为难这些奴隶,但他无意去剥夺任何人的自由,哪怕名义上只是些会动会说话的财产,如果这些半身人奴隶中有人经过深思熟虑,认为自己可以适应这个陌生而没有庇护的世界,从而请求他赐予自由的话,他想他会放这个奴隶离开的。
所以如果“银鸦”能够保证这些半身人奴隶在获得自由之后,能够合法而得体的生活下去,我想我是有把握说服卡西乌斯的。
祝,一切安好。
你的 堂妹 S
第二封
S:
耍这样的小手段是不对的,我该为这件事向你道歉。不过,我确实也没什么把握能说服一位对“银鸦”来说全然陌生,尤其还是一位地道的切利亚斯贵族的舰长,所以才用了这样的方法。
我一点也不想掩饰我对半身人这个种族的好感,这不仅是因为他们大多数与我有同样的信仰,也不仅因为拉莉亚是我们宝贵而勇敢的盟友,在我离开修道院后的几年旅途里,这些友善的半身人朋友给予了我许多帮助,而我没有在看到他们被奴役的第一时间站出来为他们说话,这是足以令我羞愧的事。
因为萨格塔舰长是“银鸦”需要珍而重之的盟友,亦或者因为他未来很可能是我的姻亲,又或者是因为那些半身人奴隶看起来的确生活得比许多平民要好,但这些都不是能让我说服我自己的理由。
我相信,如果有希望获得自由的半身人奴隶离开“恶魔之灾号”,我们是有把握帮助他们适应这个城市的,尤其是拉莉亚小姐,她对此非常肯定。
我绝不会赞同纯粹的暴力,但没什么比自由更值得付出一切,哪怕为此而战。所以如果舰长已经首肯了的话,请你帮我问询那些半身人朋友吧。
期盼你的回复,祝,安好。
你的 A
回信
A:
你的信笺给我的卡西乌斯带来了一个略有纠结的难题,除了自幼就来到萨格塔家族服侍他的贾米尔坚定地拒绝了下船的提议外,他的小提琴手和裁缝都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对自由的向往,而他们俩的才艺对于卡西乌斯而言也是十分宝贵的。
所以在一番恳切的长谈后,卡西乌斯得以用“雇佣自由人”的条件保留住他的小提琴手,而他的裁缝米罗,可是绝不为薪金所动,他对于我们谈论时提到的那位拉莉亚小姐既崇敬,又有几分向往,他希望能加入你们,成为一个可以同拉莉亚平等交流的勇敢的人。
那么按照约定,送这封信的半身人小伙子,请你们予以接收吧,并且在此,也祝福星辰女神能够眷顾他,赐予他一个美好的未来。
祝,好。
你的堂妹 S
-
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2.2
没什么比黑着眼圈儿搬家更为受苦的,好在我们有方便背包,有长路咖啡馆下面的码头。
这中间的折腾实在不想多说,总而言之,我们搬到了“幸运骨头”里,这里从此成了我们新的据点。
拉莉亚感到非常不舍,她是个温柔善良,勇敢热情的姑娘,我不理解女神为什么仍然没有眷顾她,给她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伴侣。
好吧,我们这儿总有些好小伙子,我想来日方长。
在所有的生活物品和资料都安置妥当之后,我来到收拾一新的神殿里,满意地看着我的辛苦劳动果实。
黛丝娜是宽容而友好的,所以我也应当保持这间神殿里其他神祇的神龛摆设清洁。
唔……好像晨花的神龛上面落了点什么东西?我抬头看看,发现天花板上新涂的涂料似乎有点厚了,落下了一小块。
我拿了块布,踮起脚去小心地擦……
身后响起脚步声,我没来得及回头,就看到手上的湿布被人拿走了,啊哦,是奥克塔维团长。
“谢谢。”
他有点惊讶的看我一眼,然后我才想起来他是晨花的信徒。
“不客气。”
一些阿格莱亚和团长的对话LOG
于是阿格莱亚提出了她一直很好奇的那个疑问,“和银鸦们一起行动什么感觉?”
奥克塔维:
(沉默了一下) “总的而言还行。虽然有些人的行为过于随意,组织也有点松散。姑且还是确实能办成事情的。”
奥克塔维: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种事?”
阿格莱亚:
“就是觉得很……有意思。”阿格莱亚忍了一下笑,“嗯,因为黛丝娜女神从来不限制她的信徒们的行动轨迹,我们只要保证以一颗善良的心去决定行动,那么人生百态都是可以自由尝试的。”
“但是地狱骑士似乎就特别的……要给自己加一些规矩限制。”
奥克塔维: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是吗?”(微笑)
阿格莱亚:
“可是我们既不方也不圆呀~总有无数条路等着我们去尝试,有一些我们决定去走,还有一些我们可能暂时不去考虑……但也未必是错的?”
阿格莱亚:
“总感觉团长大人是从很小的时候就接受了非常严格的教育……”
奥克塔维:
(笑了一下)
“于是你为什么要决定走对抗特鲁恩政府这条路呢?不是出于规则,也不像是出于荣誉。阿格莱亚小姐虽然在家族中被冷落,但是以小姐的出身,小姐受过的教育,我觉得可以拥有更加和平的生活。”
阿格莱亚:
“团长大人生而为男性的幸运是不容易察觉的。”阿格莱亚笑了一下,“所以你理解不了一位表面出身良好的年轻女性没有任何的……”她停了一下,“如果没有任何的能力,也没有真正关心她,爱护她的人,那么等待她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而这是被金塔格的法律所允许的,甚至于——这是被切利亚斯,不,或许除了伊利森之外,这是被这片大陆上任何国家都允许的。”
奥克塔维:
“但是阿格莱亚小姐的能力我可是切身了解过的,可能离罗素还有点差距,但是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牧师了。如果不是因为小姐的信仰,我是真希望阿格莱亚小姐以后能够加入我们。”
“阿格莱亚小姐可不是什么 没有任何能力的人。“
阿格莱亚:
“所以这就是个悖论了,如果不是黛丝娜女神的目光,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一个有能力的女牧师,而是一个……”她停了一下,“一个心如枯槁的阿斯摩蒂斯修女。”
那样的话你还会觉得她值得加入吗?”阿格莱亚摇了摇头,“这么说真是绕弯了,说得直白点吧,团长大人,要是你的家人要求你必须娶一个你根本不喜欢的女孩子,你会怎么样?”
奥克塔维:
“我也只能服从,毕竟身为贵族,就要服从贵族的规矩。我相信这种婚姻一定是为我们家族的利益。唉,只可惜现在我也顾不上沙比努斯家族了......”
阿格莱亚:
“………………”怀疑地看了看团长,“真这么想吗?我记得我还有个小堂妹……如果未来有机会的话,需要我帮你介绍一下吗?”
奥克塔维:
“这个再说吧。”(冷淡)
“我们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阿格莱亚:
有点狐疑地继续瞟一下他的表情。
奥克塔维:
(略带愧疚)
阿格莱亚:
“总之……我没有这样‘高尚’的牺牲感,我很愉快也很干脆地放弃了家族给予我的义务。”她摆了摆手,“在你眼里大概属于逃兵了。”
奥克塔维:
”不得不说,我确实不太赞许这种行为。但是不是你的家人先冷落你的吗?”
阿格莱亚:
“准确地说,我没有被‘冷落’的资格。”她耸了耸肩,“只是在‘与暴发户结亲’和‘荣耀地侍奉黑暗王子终生’之间,我的父亲替我和我姐姐选择了后者。”
奥克塔维:
“信仰可是没法强迫的,不然我们的工作就轻松多了。”
奥克塔维:
”看起来戴思娜确实给你带来了好运。”
阿格莱亚:
“我们的皇室不在乎这个,我的院长也不在乎这个。”她叹了口气,“你能想象整天被刁难的滋味吗?虽然顶着一个所谓的高贵姓氏,周围也都一样……但是饥饿,劳累,瘟疫,如果信仰能强迫的话,我想死亡还更轻松些。”
奥克塔维:
“这点,非常愚蠢。”
阿格莱亚:
笑了笑,“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对抗我们的王室的原因,女神的目光注视着我,我将会为此战斗,只有金塔格的人民获得了真正的自由,摆脱了这种禁锢,我才能安心地重新踏上旅程。”
奥克塔维:
“自由?自由都是相对的,为了共同生活,大家都要出让自己的权利。所以自由的形式也有很多。那么不知小姐所期望的又是哪一种自由呢?”
阿格莱亚:
“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公开自己的信仰,以及批评别人的信仰——尤其是那些邪神——”她停了一下,“女孩子能自由地成长,魔裔也不会被歧视,无论什么样出身的人都可以通过良好的行为来获得人们尊敬,以至议员的位置,嗯……到那时我还要拆了那座修道院。”
她笑嘻嘻地说,“我从十二岁时就这么想,我相信那天不会很久了。”
奥克塔维:
“阿格莱亚小姐的愿望很美好,我衷心希望我们之后可以发现能够实现这个愿望的方法,对应的律法。但是,这不会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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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2.3
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一群财务做饭。
我不知道这种把所有食材切碎了一锅炖是哪个国家的风格,炖也就炖了,竟然还是酸甜口味的!黛丝娜在上,我在大篷车上都没吃过这么可怕的饭菜。他们和西红柿有仇吗?需要切这么多西红柿放进去吗?
——仅次于修道院伙食!
我的伙伴们对这样的晚餐表现出了不同的态度,不出意料的是雷克萨斯推开盘子跑了,出乎意料的是同样挑剔的马格纳斯教授竟然吃得很淡定。
我看向他,他有点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你要理解,绅士们对晚餐总是很随意的。”
但我们的出纳和会计都是切利亚斯人呀!
我带着狐疑吃完了晚餐,然后去找萨博先生询问。
“哦,是马格纳斯教授教我们这么做的呀。”他很自然地说,“你不知道乌斯塔拉夫人喜欢这种口味吗?”
“我只是给了他们一点建议,建议,”面对我的质问时,马格纳斯教授镇定地说,“不过话说回来,阿格莱亚小姐,你真的认为让一群每天习惯回家吃现成的男人们做饭是个合理的决定吗?”
“我知道怎么回事,”长嘴跑过来,圆眼睛闪闪亮,“听说是有艘北上的货船停在港口补给时,船长溜下来喝酒被抓到了!所以一船西红柿就地贱卖!全城西红柿都大减价了!奇雅小姐也买了不少!阿格莱亚小姐想喝西红柿海鲜汤吗?咱们的小酒馆天天在卖这个!”
…………一点都不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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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2.4
我去探望了我们的另一群特殊的朋友——在地下三层的码头附近暂住的海精灵们。
她们一直对眼之君王给村落带来的破坏感到忧心忡忡,哪怕是我送过来的可怕的晚餐也没有令她们的注意力有所转移。
“如果是底栖魔鱼的话,那真的是很可怕。”为首的美女严肃认真地又向我重复了一遍。
……我到底还是没有办法想象一条鱼能有多可怕。
决定去问问我们博学的法师先生。
敲开门的时候,雷克萨斯的表情有点微妙,现在也就晚上7点多,他在屋子里干啥呢?
哦……在吃小灶。
我看着书桌上吃了一半的水果乳酪蛋糕和旁边的黑咖啡,感觉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
雷克萨斯友善地把另外一块用法术冰镇起来的存粮递给了我,被我谢绝了。
我向他讲明了来意,他感觉有点惊讶。
“我没想到阿格莱亚小姐身为牧师居然还这么好学。”他停了一下,然后脸色明显红了一个色号,“我不是说你们神职人员都头脑简单,我的意思是……”
你不用解释了……我在心里想着。
为了转移话题,我赶紧请他简单讲讲底栖魔鱼的特性,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认真地向我讲解起来。
简单说,这不仅是一条鱼,这是一条非常聪明的鱼。
(他暗示我这条鱼可能比我聪明多了)
除了聪明之外,它们拥有如何如何的文化,如何如何的城市,如何如何多的奴隶,如何如何的社会构造。
在他开始讲解的三分钟过去后,我有点想咬指甲;
五分钟时,我没有控制住,开始咬起了指甲,爱丽安娜,请你原谅我,你纠正了你妹妹这么多年她还是有这个坏习惯;
我已经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雷克萨斯还在很认真地讲底栖魔鱼们有什么样的历史,但我开始啃我手指头上的皮了。
黛丝娜在上……救救我吧!
PS:
咬手指甲这段非原创,是借鉴了达达尼昂听阿拉密失恋期间和另外两个神父胡诌八扯的那段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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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3.1
回长路咖啡馆拿点东西,意外地碰到了瑟托娜女士。
尽管论美貌,我的堂妹不在她之下,但我并未见过堂妹精心打扮的模样,所以瑟托娜女士此时的装束在我看来,大概仅次于……印象中的卢奎莎夫人。
她的双手洁白,脖颈修长,看不出化了妆,眉眼却温柔又精致,浅灰色的长袍朴素而优雅,正坐在吧台旁和拉莉亚聊天。
很明显,这是一位非常懂得聊天的女士,从拉莉亚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但当我走近了几步,听到她们俩的对话时,我对她的感观一下子变了。
“没错,阿格莱亚小姐并不管这些呢,所以如果没有马格纳斯教授的话,”拉莉亚睁大眼睛,“我都想不出来我的银鸦朋友们会搞出多大的事!”
“教授真的很靠得住啊,紧要关头教授都能站出来把握方向,银鸦能有教授这种人才可真是幸运。 ”她笑容甜美地说,“我认识几位白石学院的朋友,提起他时也非常赞赏呢,我想他将来会定居在金塔格吧?”
“我也这样希望!”拉莉亚一边擦着杯子,一边活泼地扭了扭头。
“听说现在的地价可以抄底,好房子早挑早选总是不过分的,拉莉亚要不帮我问问看?”瑟托娜女士用涂了豆蔻的手指拎起咖啡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他们之中有人有这个打算吗?”
我在外面绕了一圈,买了些水果,等我再回来时,她已经离开了。
拉莉亚开心地冲我招了招手,然后不出所料地,问起我将来的打算。
我们的半身人姑娘善良,诚挚,而且对朋友鲜有戒心,所以我也不想提醒她那些会令她陷入不快的事。
“我是侍奉黛丝娜的牧师,”我回答了她的问题,“梦境女神的牧师永远在路上,所以金塔格重获自由的那天,我会重新上路。”
“阿格莱亚要离开吗……”那张善良又热情的脸上浮现出了不舍的神情。
我点了点头,心想听到姐姐转述的这个答案后,激流骑士团的执棒官大人应当可以放下五分之一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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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3.2
好像有点纠结……
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总之似乎是误会了团长,并且表现得很没有礼貌,我好像最近的性格有点奇怪了……
但是团长的态度意外的温和,当然我不是说我原本以为他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一长戟给我戳个对穿什么的……
奇雅说以前在金塔格总会有年轻的女孩子给激流骑士团送水果,如果我不是在修道院的话说不定
忘掉忘掉!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像好几天没有去酒馆看过了,并且现在还有了新的小问题。我们得找个靠谱的厨师,至少今天的饭应当……
我发誓我是一名不惧战斗的黛丝娜牧师,即使不像银鸦里其他伙伴们那样精通对决,至少我从来不曾在敌人面前畏惧过。
但我刚刚真的吓得笔都掉了。
因为餐厅那边传来的惨叫和巨大响声。
当我以为外敌来袭,匆匆跑过去查看的时候,还撞上了几个同样一脸震惊的激流骑士团扈从。
而惨叫和各种响声……来自我们的魔战士德梅西斯·月城。
在空旷的餐厅里,这个面向本来就颇为不善的提夫林支起了一口大锅,里面泛着光泽的浓稠液体毫无疑问是热油,然后……
一只看起来颇为肥壮凶狠的公鸡正努力从油锅里往外扑腾,月城手中的“月之刃”正在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被主人不断的戳向那只可怜的公鸡。
“…………你犯什么病了吗!住手!不要虐待那只鸡!”
“我受够银鸦的伙食了!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香香鸡!”红皮魔战亢奋地冲我大叫,然后还没忘记向旁边被我忽略掉的可怜虫,“不想吃鸡了吗?!想就继续唱!”
“你个傻【哗——】!老子不是干这个的!”
在月之刃精神崩溃的骂声中,旁边一个间谍小队的成员扯起破锣嗓子继续制造可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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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chicken go!”
“Go chicken go!”
“Now go, now fly!”
“You own the sky!”
我实在没办法形容这场景,我已经看出来,很明显月城在用什么见鬼的魔战战技去烹饪(准确说是虐待)那只可怜的公鸡,我也根本想象不出这么干能做出什么美食。
激流骑士团的几个小伙子还在兴致勃勃地围观,直到团长走过来把他们领走。
我羞愧地赶紧跑了……
“老子要让你们知道!法术打击做出来的香香鸡才是月城家的正宗!”
身后传来了破锣嗓子的可怕歌声和提夫林彻底放弃形象的和声。
其实今天晚餐确实还挺好吃的,炸鸡,水果沙拉,西红柿汤,但我想,我还是宁可去吃会计们做的炖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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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3.3
一些被阿格莱亚悄悄存起来的LOG :em013基本都是个人线
在女牧师清扫神殿的时候,日常走过来祷告的奥克塔维和她打了声招呼,并没有获得意向中的回应。
奥克塔维:“在现在的金塔格,黛丝娜还不是合法的信仰,但将来我们可以为此努力,阿格莱亚小姐考虑过吗?”
阿格莱亚:“我觉得现在革命尚未成功,您可以不必想那么远,等将来金塔格光复了,说不定银鸦也就不劳骑士团动手,自行烟消云散了。”
奥克塔维:(笑了一下)“阿格莱亚小姐是不是误解了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阿格莱亚:“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误解,但可能是我没有充分的理解……”(看向了奥克塔维)“您对我们未来的关心,是出于盟友的友善,还是出于地狱骑士团执棒官对一群潜在的……会破坏切利亚斯秩序的动乱分子的戒备呢?”
奥克塔维:(笑容消失,神情和姿势都变得严肃,语气也变得正式,谨慎)“阿格莱亚小姐,敬语就不必了。我们可是盟友,当然要互相了解。我相信你们希望金塔格能够摆脱巴基莱的掌控,希望金塔格能够成为一座更好的城市。但是大家的经历不同,想法和做法上当然也可能有差别。一方面,为了更好地对抗巴基莱,我们需要同心协力,不互相理解可不行。另一方面,大家的认识有差异,也都有自己正确的和错误的地方,都说清楚,不是更有利与我们一起总结出更好建设金塔格的方法吗?
阿格莱亚:(察言观色一下,觉得团长说的都是真的)“您是真的这样想吗?大部分情况下,我相信只要有一颗善良的心,人与人总是能沟通的。但我不那么确定地狱骑士团的人也会这么想……将我们暂时联系在一起的是对抗巴基莱这个目标,之后呢?”
“我一直不相信地狱骑士团里有心性善良的人,您是例外,但这对于那些冰冷的条例来说有多大的作用呢?”(犹豫着,思考了一下)“坦白地说,我因为……因为一点事,忽然不确定了,如果说银鸦的努力能让你看到金塔格的人民想要走另外一条路,与曾经的金塔格不同,但是人民认为会更加美好的路,激流骑士团会努力去理解这条新的道路,还是会为了切利亚斯冰冷而绝对的秩序挡在我们面前,成为新的巴基莱呢?”
奥克塔维:“我们当然会努力理解。毕竟,我们的遭遇已经证明了,现有的秩序......并不都那么正确。当然我们也希望你们可以尝试理解我们的观点。你要相信我们对金塔格的忠诚并不比你们少一分,而且我们也已经照看这座城市几十年了,总结出来的都是经验之谈,而不是未经实践的空想。人民,尤其是大众,总会被一些美好的展望蒙蔽了双眼,我们作为有能力的人,有义务在合适的时候提醒他们。”
阿格莱亚:“那么,如果银鸦和金塔格的人民有能力去实现他们美好的展望,你们不会仅仅因为‘秩序’而出手阻拦吧?”
奥克塔维:(苦笑)秩序不能是一成不变的东西。秩序的正当性正是来自他能够反应相关人员的利益。如果有的秩序确实被证明不再合适,于是被新的秩序取代。我们也就没有维护它的意义了,过时的秩序可不是秩序。
阿格莱亚:“这么说的话……”(眼睛开始瞟到一边去,尽量不看团长,声音低了八度)“是我误会你们了……刚刚的语气很失礼,抱歉了呢。”
(叹了口气)“因为和激流骑士团并不熟悉……而且,团长大人也是非常威严的性格,所以有些时候,我只能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然后自己猜测拼凑,也许是因此才会产生误解。”
奥克塔维:(有一丝慌乱)"没..关系的。误会能够被化解就好。说起来,阿格莱亚小姐是怎么加入银鸦的?”
阿格莱亚:“在我还跟随着大篷车队四处游历的时候,收到了……一些宣传小册子,然后我开始按照那个地址写信,和银鸦的人联系,直到我决定回来看看,才发现和我联系的人竟然是雷克萨斯,也把他吓了一跳——”
路过的大白猫:“阿格莱——?我是不是当电灯泡了?哦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那什么,我就是说,咱们考不考虑买个集体用的幸运马蹄铁,这样的话你也有理由——”
(鸟兽散,阿格莱亚抄起扫帚追打大白猫,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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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3.4
晚餐时间结束后是银鸦难得的放松时间,我的同伴们大部分会选择在休息室里消遣,包括但不限于大白猫在纸上比比划划构建他“更高”“更快”“更强”的狂想,德西梅斯和他的月刃忽而小声嘀咕忽而高声谩骂,毫无存在感的别克咬笔杆给家人写信又或者找哈蒙克要什么R17的小画报来看,以及雷克萨斯和马格纳斯教授交流什么乱七八糟的听起来行走在道德边缘的科学技术。
而我在一边喝薄荷茶,一边吃苹果干,一边看谢琳娜的信。可能我嚼苹果干的声音稍微有点大,教授还在交流途中走过来要了小半袋过去和雷克萨斯一起分享。
“虽然巴基莱是个混蛋,但我觉得他的第七法令是很有道理的。”他嫌弃地瞟了我的茶一眼。
“连薄荷茶都不喝,还说自己是反叛军。”我不理他,友好地对雷克萨斯招招手,“雷克萨斯,你要在咖啡里加点薄荷叶吗?”
雷克萨斯的目光从苹果片转移到我的脸上,再转移到我手中的茶杯上,然后他把目光光速转移回自己的咖啡上了。
我听到他的小声嘀咕了,牧师的感知总是很厉害的。
“我真不理解阿格莱亚小姐的口味……”
休息室的门被敲了敲,转过看过去,在随从身后闪出了一只娇小的拉莉亚,她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
拉莉亚的身后还有个躲起来只探了个脑袋的……米罗。
这是闹哪样?
拉莉亚抱着一大束玫瑰跑到别克的面前,把这开得鲜艳欲滴的花束塞到他怀里。
“我记得你好像结婚了啊!兄弟你这算犯错吧!”
“闭嘴!”
“不是!不是!”她嚷嚷,“你们这些榆木脑袋!”
玫瑰中间藏着一封信,这浪漫的手笔很显然……是密拉妮信徒们的小花样。
简单说来,金塔格玫瑰的负责人很想和我们这些毫无秘密可言的人,见一面,聊一聊。
“我觉得我们已经变成万事屋了。”德西梅斯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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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4.1
自从离开了长路咖啡馆,我们就失去了易容师。
当然身为催眠师的教授也是很精通此道的,但是……肯定还是会有点别扭。
所以在出门去旧墓地附近那个安全屋会见金塔格玫瑰的负责人时,我决定不易容,而是像奥斯里昂女人那样用头巾简单地包起来。
爬上地面的一瞬间,清晨的寒风激得整个人一哆嗦。
如果无视了切利亚斯女性爱美不怕冷的天性,这打扮还是很应季的。
另外几个同伴都戴上了非常奇葩的面具,我知道他们认为这样做会起到易容的作用,但我总觉得这样更显眼了。
在没有点起炉子,四处漏风的破屋子里,我把自己团成一团,然后偷偷祷告,给自己拍了个“忍受环境”。
感觉好多了……
“他来了!”瞄着窗外的马格纳斯教授说,“虽然包得跟古奥斯里昂那些尊贵的千层糕似的,但应该就是金塔格玫瑰的人。”
“你怎么确定是他……说不定是个妹子呢。”
“这身板要是位女性的话,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女壮士了。”
你来我往的几句废话之后,教授就出门去接那个人了,不过一小会儿,估计是暗号对完。
这位裹得颇为严实的大哥跟着走进了屋子,然后开始一层层像剥洋葱一样卸下自己的包装。
——真是好一位硬汉啊,看那头上的犄角,看那绛红色的皮肤,看那铜铃般的大眼睛,呃,怎么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是奇雅告诉我你们的讯息的。”
金塔格玫瑰的负责人,“蛾子”小酒馆的常客,皮货商人兼密拉妮牧师,海特曼先生,站在屋子的中央扫视了一圈人,把目光定在了同样露出两只小犄角的德梅西斯的身上片刻后,这么用洪亮的嗓音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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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4.2
我们确实变成万事屋了。
这种很尴尬的想法在海特曼先生说出了他的请求时加深了。
在会面之前,我们想过或许会被邀请参加什么危险,暴力,但充满了自由与解放精神的行动。
大白猫和德西梅斯还为此争论过。
但海特曼先生此刻站在我们面前的原因是:旧城区有个杀人狂模仿百年前经典杀人狂“曼格胡尼教授”的行为四处作恶,而此次的目标成了金塔格玫瑰麾下一位新入教的牧师。
“老子不是好惹的!老子一定会为兄弟复仇啊!”
讲到同教兄弟是如何被杀后还被捅了几十刀时,提夫林牧师一边含泪大吼,一边把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睁得更大。
我试探性地举起了一只手,“听到这样不幸的消息真是……遗憾而又气愤,您是需要我们帮您为那位先生的尸体施放神术方便沟通吗?”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似乎有点不对,或者,不礼貌。
但海特曼先生很明显心胸开阔,他用力地摇了摇头,“不,我也可以使用死者交谈与他沟通。”
“那您……?”
“可是我不知道该和他讲点什么。”他的目光重新又汇聚到德西梅斯身上,“我想让你们帮我和他说话,找出真凶。”
我忽然微妙地怀疑起这位提夫林牧师的性取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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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4.3
我需要回去拿点熏香。
这是马格纳斯教授的提议,作为我们当中歪脑筋动的最快的人,他在听完海特曼先生的请求后,立刻表示我们不应该鲁莽地浪费掉三个问题,而应该提前用占卜术先试探一下我们的问题是否值得成为一个“问题”。
旧墓地离幸运骨头很近,我只要快去快……咦,我把熏香放哪里了?
我在卧室里翻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托巴基莱法令的福,前两天有艘运杂货的过路船又因为违反禁令被扣了,所以这一箱子的打折货都在神殿的冥想室里。
……当我打开冥想室的门时,我发现奥克塔维团长在里面,他看起来什么也没做,就是坐在椅子上,想什么事情。
一点声音都不出,于是他把我吓了一跳,当然他也一样。
“阿格莱亚小姐?”
“呃,你们地狱骑士团也有冥想的功课吗?我就是来找点熏香。”我一边蹲下翻东西,一边回答他,“金塔格玫瑰的密拉妮牧师找我们有点事。”
他没说话。我忙碌中回过头看一眼,发现那张颇为严肃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神情。
“……激流骑士团和他们有梁子?”
“我们和一切律法的敌人都有梁子。”他平静地看着我,“尤其是这些对律法没有最基本尊重的人,权力机构对他们应该重点监视,防止他们的暴力倾向给城市带来灾难。然而很明显,做得不够。”
我暂停了翻找箱子的活计,我觉得我有点吃惊,不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暂时没有想到该说点什么,所以我眨了眨眼睛表示我听到了。
于是平时非常惜字如金的执棒官忽然地,就开启了交流模式。
显而易见,他对于银鸦和金塔格玫瑰的来往是关切的,尽管他认为非常时期也需要这些密拉妮信徒的帮助,但需要特别谨慎对待。
尽管我对海特曼先生还完全不熟悉,但我觉得有必要为他说句话。
“他们只是遇到了变态杀人狂,需要我们的帮忙而已。”
他点了点头,但是我感觉到我的话语对他没产生什么影响。
奥克塔维就是不喜欢金塔格有密拉妮信徒的存在,我觉得也许在他心里这些善良但莽撞的底层人民……也就比巴基莱好那么一丁点儿?
我抱着一堆熏香站起来时,团长颇为绅士的伸手扶了我一把,我狐疑地盯着他那张坦然的脸,觉得又根本看不出刚刚批评密拉妮信徒的冷酷劲儿了。
我们的盟友,奥克塔维奥·萨比努斯团长无疑是位勇敢而高尚的骑士,然而即使这场磨难有那么一丁点儿动摇了他对切利亚斯律法的坚定意志,也完全没有动摇他身为贵族的骄傲和……责任感。
黛丝娜在上,我希望我们的某些盟友永远不会有碰面的机会。
至少面前这一位,在一段时间内大概是很难学会换位思考的,我还是暂时不要惹恼他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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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4.4
非常颓丧,非常非常颓丧。
这是一起恶性案件没错,但我们又不是治安官。
在我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的占卜各种傻问题时,我脑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即使是找激流骑士团的人来破案估计也比我们有效率。
但我们毕竟是传说中很有能力的银鸦,所以这种话……不能说出口!
好在三个问题里终于有一个是有用的,这位可怜的受害者用各种模糊的词汇勾勒出了一个钟表匠的轮廓。
下一步就是……找到这个钟表匠了。
我实在不想说这个过程是怎么样的,可能我需要一些什么法术来帮助我忘记雷克萨斯的表情——
“你们确定要让我去……呃,偷窥一个,老头儿?”
“不,是嫌疑犯,这位布朗先生有很大的杀人嫌疑,相信我们。”马格纳斯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递过去记录了鹰眼术的法术书。
我们的法师表情狐疑地抄写完毕后就开始施放法术,然后他全神贯注地看了许久。
直到梳理得柔顺又精心的卷发随着他的脑袋开始小幅度向下地……一点,一点。
我又一次看到了这个修道院女学生背经书时常见的状态。
“雷克萨斯?”
“啊?”他冷不丁地挺直了上半身,然后茫然地看着我们,“哦,是的,是的,我会继续盯着他,不过……我还要继续当多久的偷窥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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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5.1
我们抓到干掉了杀人犯,并不是钟表大师布朗先生,而是另一个居住在贫民区里的瓦瑞西安瘸子。
我再也不想看到德西梅斯的那把黑刃了,带着电光和火光扎进杀人犯胸膛,然后一瞬间人体爆裂开的景象真是……恶心死我了。
我得找点事做,忘掉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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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5.2
和奥克塔维爆发了一场小小的争执,原因还是在金塔格玫瑰。
我们的地狱骑士团执棒官大人极其,极其,极其的不喜欢他们。
原本我只是想虚心听听关于破案的建议的……
我运用了一些我能想到的交涉技能来企图说服他,但是最后的结果也只不过让他勉强同意“保留意见,再作观察”。
顺带我还发现了一件颇为……的事。
拉莉亚的忠告还是有道理的,我决定认真地考虑一部分。
不管怎么说,先去看看奇雅好了。
在“曼格胡尼教授杀人狂”这桩恶性案件里,她受到了袭击,但幸运地活下来,并且给了我们不少宝贵的信息。
奇雅恢复得不错,黛丝娜牧师的医术还是没得挑剔的。
她并不如我所想的在床上躺着喝热可可,而是已经恢复工作了。
我慰问了她一下,然后又埋怨她把我们的信息透露给海特曼牧师。
提到海特曼牧师的时候,奇雅的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
然后她很迅速地把那一丝异常给掩饰过去了。
……但是这瞒不住我!
我回忆了一下,身形高大,声音豪迈,性取向可疑的海特曼牧师……
实在想不到他的吸引力在哪里。
冬天来了,鸟人姐妹们建议我在酒水单上加入热蜜酒,并且向我保证一定会卖得好。
这几天忙着抓杀人狂,把这件事忘了。
回“蛾子”坐了一会儿,长嘴很开心地给我倒了一杯特色蜜酒。
“西米乌姆平原出产的玫瑰蜜所调制成的蜜酒!美容养颜补气凝神!”
“第一,西米乌姆平原没有大片的玫瑰园;第二,玫瑰园也没办法产出玫瑰蜜,因为这花就基本上没有蜜。”
长嘴愣愣的看着我,我看着她,感觉她好像想说什么,张了张鸟喙,又合上了。
“呃,你想问我什么吗?”
“第三呢?”她从善如流地问道。
她居然有这个强迫症!
“…………第三,我最近不想看到和‘玫瑰’有关的东西,”我把蜜酒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所以好姑娘,给我换一壶黛丝娜之星吧。”
一些阿格莱亚和团长的对话LOG
奥克塔维:
“先排除最简单的可能,再考虑复杂的情况。”
“第一步当然是确认被害人有没有见到凶手。你们最开始居然完全排除了这种最简单的情况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突入倒是干的很漂亮。”
阿格莱亚:
“因为当时是小巷的深夜啊……”
奥克塔维:
“这就是你们的盲点”
“只是居然没有安排人放哨,所幸对方没有警觉。”
“不然就真的危险了。”
阿格莱亚:
“因为当时我们都比较……自信吧……”
奥克塔维:
“你这可是擅闯民宅,凶手且不论,万一惹来卫兵,你们一样麻烦。”
阿格莱亚:
“那种破落的公寓区域如果能很快引来卫兵的话……金塔格的治安也相当令人欣慰了。”
奥克塔维:
“什么叫做意外。这些都叫做意外,让计划失败的也都是意外。”
“最后,我可以理解目前我们身份敏感,不便和当局合作。但是在凶手抓获之后,不告知警卫,也是大大的欠妥。”
阿格莱亚:
“之前连续几次杀人案卫队也根本没有关心过……而且,如果能活捉的话,这可能也算是一个选项。”阿格莱亚捂脸,“但是德西梅斯那一刀真的把凶手炸得很碎了……”
“至于那把凶刃,我是真不信任卫队会妥善处理它。”
奥克塔维:
“失手打死这个可以理解。但是最后能定罪的还是卫兵。”
“凶刃的话交给玫瑰也算是妥当。”
阿格莱亚:
“总之……可能是因为我们不太想和卫兵打交道吧。”
“在巴基莱下台前,他们暂时都不太值得信任,平民的安全得到保护的前提下……其实有没有卫队发个小红花也不那么重要了,事急从权嘛~”
奥克塔维:
“对法律,要有基本的尊重,解决了事件通报卫兵很难吗?以我们现在的网络?”(不满脸)
阿格莱亚:
“法律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尽力给了人民一个最好的答案,不是吗?”
奥克塔维:
(直视双眼,恳求)“阿格莱亚,离米拉妮他们远点吧。他们的思想非常危险,别被他们毒害了啊。”
阿格莱亚:
(脸一下子红了然后又很想笑)“说真的,这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但是我真觉得……如果海特曼先生和你碰面的话,虽然你们俩都是善良的人,但那个画面估计会很让人印象深刻。”
奥克塔维:
(严肃)“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我再次声明,我不主张和他们合作。”
阿格莱亚:
(企图过交涉)(语气尽量委婉点儿)“我明白的,金塔格玫瑰里有一些人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目前也没有完整,详细的,能令金塔格政局稳定的纲领,如果令他们势力扩大,很可能会成为城市里另一种不安定的因素。但我们现在首要的敌人是巴基莱,我们要推翻他的邪恶统治,还要查清楚市长大人的下落,对不对?而且,你对银鸦一点信心都没有吗?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影响他们,让他们不仅拥有勇敢和自由的心灵,同时也变得成熟,懂得为人民负责?”
奥克塔维:
"所以我目前保留意见。但是就我过往的经验,要改变信仰可是非常困难的。阿格莱亚,你自己也是神职人员,应该很好理解吧。"
阿格莱亚:
“我一直相信,一个人如果有一颗仁慈高尚的心灵,会损害自己的利益而去拯救他人,那么他就决不会是不可理喻的人。金塔格玫瑰相信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民,而我们要做的,是使金塔格变成一个不同阶层都能安定生活的城市。我相信这能够说服他们,改变他们,毕竟密拉妮并非古拉姆,她的信徒们崇尚自由,可并不崇尚战争,如果金塔格没有受压迫的奴隶,底层人民也能够安居乐业,退一步说即使有激进的密拉妮信徒,他们又能有多大作为呢?”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再柔和些,“想想看,奥克塔维,普通的平民所思所想,不过是能够养活妻儿,有个温饱平静的生活,哪有那么多天生就是战士,乐意抛家舍业,刀口舔血的人呢?”
奥克塔维:
"人的欲望无穷无尽。我难以信任人的本性 尤其是那些没经过教育的人。"
阿格莱亚:
“可是,你曾经说过,教导平民,指引平民,是贵族的义务,难道你的内心对于他们其实是不抱希望的吗?”
奥克塔维:
"对民众当然如此。我不相信人性,无论是哪个阶层,但我相信律法。只要建立起对律法的尊重,再下等的心性都可以被引导。但是对米拉妮的信徒,就我的经验而言,这点太困难了。"
阿格莱亚:
“他们生于民众间,长于民众间,他们的人生轨迹大多与普通民众并无不同。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争论过‘义贼’的话题吗?让不公平不正义的土壤消失,义贼也好,密拉妮信徒也好,都不会再为城市的罪恶与腐败感到激愤,而民众也不会再赞同他们偏激的行为,这难道不是最彻底的引导吗?律法应当代表公平与正义,否则就辜负了人们的信任,难道巴基莱的律法能够引导人民吗?”阿格莱亚提醒他,“不要忽略掉密拉妮的教义里关于和平的部分啊。”
(交涉结果:d20+15=12+15=27)
奥克塔维:
"我保留意见,再作观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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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5.3
曼格胡尼马格努斯教授墨迹了一下午,终于把那把极其不祥的凶刃“记录”完毕,送去了金塔格玫瑰那里销毁。
期间我们还努力的阻止了财迷心窍的德西梅斯一次又一次丧心病狂的企图——他是真心的想把凶刃藏起来,卖个好价钱。
“夭寿仔!你有命赚也要看有无命花!”
除他外的所有人加一把黑刃全票通过了镇压德西梅斯的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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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5.4
晚饭后,“幸运骨头”里的银鸦和盟友们凑到一起开了个会。
讨论重点分别是:
1.鉴于我们真的名声在外,安全起见,拉莉亚是不是应该从长路咖啡馆暂时撤出,转移到这里来;
2.关于“眼之君王”和尸鬼入侵的准备事宜,包括我们该走水路还是陆路;
3.对未来的打算;
我很认真地听了半天关于第一个话题的讨论,然后在“那么该换谁去咖啡馆”的问题上,投了米罗一票。
拉莉亚有点犹豫,但是米罗很高兴。这个小伙子从小到大一直作为裁缝学徒和裁缝这两种身份生活在萨格塔家,未知的危险与光荣还是第一次降临在他的生命里。
嗯,还有爱情,我觉得除我之外的其他人应该也能感觉到了。
德西梅斯认为自己比米罗更适合,“我会做香香鸡,他会做什么!”
“我可以学!”半身人小伙子激动地说,“我很机灵!我能学会裁剪衣服也能学会做蛋糕的!”
“而且白石学院的学生不想看到学院门口少了一个谈情说爱的咖啡馆,多出一个鸡毛乱飞的炸鸡铺子。”
在马格努斯教授的打击下,我们的提夫林魔战士怏怏地重新吃起了他不知道在哪里买的香香鸡。
“其实蛋糕很容易做的。”拉莉亚鼓励道,“你跟着我学,不用一个星期,只要你做的蛋糕能让雷克萨斯面不改色的吃完,长路咖啡馆的生意就肯定不会受到影响了。”
我们的法师震惊了。
“……我有那么挑剔吗?”
“不。”拉莉亚笑靥如花地使用了唬骗技能,“我在夸你品味好,是位美食家。”
团长听不下去了,简短地作了总结之后,示意我们应该考虑下一个议题。
他用非常精确专业的术语开始分析比较了两条路线的利弊,德西梅斯第一个听不下去,找了借口跑路了;
拉莉亚第二个听不下去,也找了借口跑路了;
我看到雷克萨斯和马格努斯还在认真倾听并时不时发问,而毫无存在感的别克……
他在低头写什么呢?
大概是给他妻子的信。
大白猫从第一个话题就没开始听,所以现在也依旧坐得住,毫不意外地还在那里构思他的……《如何多快好省地把敌人打成渣渣》;
我偷偷从桌子下面拿起了我的毛线针,我……
刚打了一行就被马格努斯叫住了。
“阿格莱亚,你的意见呢?”
……啥?
他表情严肃地看着我,“你也不想划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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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7.1
http://music.163.com/style/swf/widget.swf?sid=407677767&type=2&auto=0&width=320&height=66
我们谁都不想划船,最后雷克萨斯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把那群被大白猫剁得稀碎的咸鱼人用了一些魔法改造,变成了一群骷髅水手。
说实话坐在船上,看周围一群骷髅水手摇摇摆摆,沉默地走来走去的感觉挺差劲的。
比这更差劲的是……
我的队友们都好好地坐在船舱里打扑克,喝咖啡,吃甜点(我很想不点名批评某位法师的奢侈行为),唯二较有团队精神的是奥克塔维团长和别克,他们俩好歹时不时出来晃悠一圈,查看一下风向,水流,周遭动态。
而我,在指挥这群骷髅水手,外加掌舵。
理论上来说我成了临时船长……这一点都不好笑。
当那个会议几乎快到最后,我这一团毛线都快打完的时候,一个新的问题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咱们当中有人会开船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奥克塔维团长,后者在一众目光中愕然地反问,“为什么你们觉得我会开船?”
……………………………………
我想起了跟着商队在河域诸国游历时的那点经验,犹犹豫豫地举起了手。
然后现在,太阳在头顶晒着,我在船尾站着,一边无聊地掌舵,一边认命地感受着带有新鲜咸味的海风在我的脸皮上刮来刮去的感觉。
两天之后我都不知道我的脸会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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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七周,NO.7.2
我觉得不管怎么算,守夜这工作都轮不到我来。
好歹我也是一施法者,外加还是位女士,最后,黛丝娜的信徒是最讨厌熬夜的!
然后雷克萨斯举起双手,“隐形仆役和守夜术,你要哪个?”
…………还是守夜术吧。
我想念拉莉亚,想念奇雅,想念鸟人姐妹们。
夜晚的海面静得没有几丝波浪,像洒满了月色的缎子一样光滑,在浩瀚的星海中,时间仿佛停止一般。
我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开始了虔诚的祈祷。
…………不,我并没有祈祷这个。
在我重新睁开眼之后,我看到了……呃,团长。那身地狱骑士铠甲在星月下泛着冰冷流畅,如锋刃一般的光泽。
他的表情倒是特别的淡定,“金塔格附近的航道并不算安全,在这种情况下卸甲睡眠确实是有风险的事。”
“……所以雷克萨斯也给了你一个守夜术?”
“对。”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雷克萨斯这么,这么的,物尽其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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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八周,NO.1.1
德西梅斯钓上了一条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鱼,长得颇为凶残,具有自然知识的雷克萨斯过来看了一下,说是条海鲶鱼,肉质也就那么回事儿,但无毒,算是附近渔民颇为家常的一道菜。
“什么叫‘就那么回事儿’!”德西梅斯不高兴地嚷道,“叫你们看我的法打香香鱼!”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天气寒冷,除我之外谁也不想在甲板上和骷髅水手们多相处,因而煮茶煮咖啡的小炉子是放在船舱里的。
我只知道德西梅斯提着这条还在拼命扑腾的水产生物进了船舱不一会儿,随着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就又被赶了出来。
“我好想念马格纳斯。”他拎着那条鱼,垂头丧气地对我说,“他就不像大白猫这么凶残。”
“你可以生吃。”我不在意地给他提了个建议。
他一脸难以名状地同那条下巴上有四条须须的玩意儿对视了一会儿,一挥手就将它重新扔进了海里。
“还是算了吧……总感觉那些须须很恶心。”他嘟囔一句,“一会儿最好来个大个儿的替我报了仇。”
…………我希望我们的魔战士没有“言灵”这种天赋。
否则我就要诅咒他也变成一条泡在水里上不来的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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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八周,NO.1.2
我们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了海精灵的村庄。
从下船到进村中间的这些事我不想回忆了。
我的队友们好像都忘记了我穿的到底是什么……从外观来讲,这的确是条切利亚斯爆款女式长袍,只要稍微提一下裙摆,似乎登山也就不算太麻烦的事。
但它实际上是个全身甲,而我并不擅长穿这种玩意……
雷克萨斯满脸憔悴地拄着登山杖在我身边嘟囔着什么,我没有心思去听,山风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学院”“下午茶”“飞行术”之类的字眼,我确定这个只背了方便背包,连皮甲都没有穿的公子哥儿是在发牢骚了。
这段艰苦的路程在攀至一处悬崖时戛然而止。
我们的海精灵向导妹子指着悬崖,略带兴奋地对我们说,“下去就是我们的村庄了!”
…………………………麻蛋,这怎么——哦,转过一个角度,悬崖边上还有条小路,隐藏得简直和诺格巴刺客一样好,或者与其说是条小路,不如说是哪个闲出病的有翅膀的家伙无聊练臂力的产物。
它就那么隐蔽,浅窄,又惊险地藏在悬崖背阴处,青苔与爬山虎悠然地将它遮住了七七八八,向下则是数百尺的山风,任何人都能想象出脚一滑的后果。
然后我的队友们,就开始,泰然自若地,井然有序地,踩着那条小路一路向下。
我伸出了我的右脚,袍子下面是一只绣了银线的羊皮靴子,看起来像这么回事。
但我清楚地感觉到,包裹住这只脚的钢铁的分量。
…………女神在上,我一点都不想挑战我的运气!
雷克萨斯在最后时刻拯救了我,准确说我自己拯救了我自己。
在“要么两个人一起摔死”要么“想想办法”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虽然我们的法师看上去非常……不情愿。
总之,我要把这段划掉,划掉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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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八周,NO.1.3
这里应当曾经是处世外桃源。
海水清澈见底,沙子洁白柔软,缱绻的海草和珊瑚为这些优雅住客的水下建筑勾勒出饶有风情的味道。
然而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一群被折磨得憔悴不堪的海精灵。
不会有什么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期望着村庄能准备个欢迎仪式。
但当我们看到村庄的卫队长,一个半精灵青年,用利爪来迎接我们时……
我差点以为是我们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
总之,这位青年的敌意太过明显,以至于有些条件反射般的不自然,在侦测法术下,他身上的控惑系魔法灵光亮了起来。
尽管我们救了他,但我猜他不会想再看见我们了。
毕竟这位十分有自尊心的队长仓皇逃跑被捉回来,押在地上让大德鲁伊解除法术时的画面实在是……黑历史。
在他的描述下,我们确定了深海里那群尸鬼的真正主人,的确是一条底栖魔鱼。
我们婉拒了大德鲁伊为我们安排晚餐和住所的好意,回到船上休息。
月光柔和的洒满海面,如果不是大海深处若隐若现的森冷寒意,谁能想象到这个村庄竟然在遭受这样的苦难呢?
我虔诚地开始祈祷,不仅为了我们自己,也不仅为了这些海精灵。
女神教义素来宽容温柔,只有一种存在,不仅是她的仇敌,也是我等信徒的大敌。
为了黛丝娜的荣耀与光辉,在太阳再次升起时,我们将会出发去清除掉那头邪恶的异怪。
绝无慈悲,绝无宽恕。
漫天的星空没有半分瑕疵,这让我知道明天会有个好天气。
一如我知道女神将会因我们献上的胜利而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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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八周,NO.2.1
朝阳带着温暖的力量,轻柔地唤醒了海边的居民们。
在早餐,祷告,以及准备法术之后,我们又一次要扬帆起航,而这次的目的地是那条底栖魔鱼的老巢。
大德鲁伊起得很早,这位温柔的老人尽管身体孱弱,但仍然准备了许多持续性的增强法术,来为我们助力。
在她和雷克萨斯,以及我的几轮法术之下,我感觉如果现在谁用个侦测魔法来照照船上的这几位……眼睛恐怕要被刺瞎了。
她叮嘱我们万事小心,注意保护自己。
我看得出来她想说但未说的另一句话。
【如果有可能的话,请把我们的孩子们带回来。】
我希望我们可以办到,毕竟雷克萨斯说,底栖魔鱼虽然邪恶,但它们更倾向于奴役其他海中的种——
“扑通!”
呃,这段路真是太短了。
以及等回去之后我要抗议,在别人思考事情的时候把折叠船收起来绝对不是什么得体的行为!
总之,这片宁静得出奇的海域,带着海水深处涌出的冷意向我们张开了饕餮巨口。
我们不熟练地下沉,下沉,下沉。
海水并不浑浊,但活物少得出奇,阳光渐渐变弱,这片大海变得更加寂静。
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你们等着看我的法打香香鱼!”
“夭寿仔!看你像条咸鱼!”
德西梅斯和他的黑刃所发出的聒噪声打破了可怕的寂静。
我想,如果能游过来一条鱼,我一定会和它打个招呼……
………………不是这条。
腐烂见骨,眼眶位置只剩下两团红光的家伙,不能称之为鲨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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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八周,NO.2.2
我当然知道黑暗视觉是宝贵的天赋,尤其现在我能得到这种临时的天赋,是用雷克萨斯的法术位换来的结果。
但我真的觉得,无论是火光,烛光,日光杖,还是光亮术,都比这个要温暖些。
尤其是在幽深黑暗的海底。
我们慢慢地探索,直到眼前出现了一艘龙骨断裂的沉船。
“我好像见过这艘船……几年前……”
身前传来了奥克塔维团长的声音。
在这充斥着负能量的地方,唯有他的身边能让人感觉适应些……说真的,我都快要动了私心,想把那个“反邪恶法阵”放给我自己。
“呃,这些你也见过吗?”
别克的声音里透露着奇怪的意味,我努力地探出头去,然后看到了……一群衣衫已近褴褛的骷髅船员,从船舱后钻出来,同我们对视。
……看起来他们不是适合打招呼的对象,他们也这么想的。
第一个船员将森白色的指骨探向腰间,拔出了水手细剑,它的动作仿佛唤醒了其他的骷髅船员,它们的动作从缓慢到自如,行动一致地纷纷拔出了武器。
我想他们在海上奔波的时候,一定也是训练有素的骄傲水手,或许停靠在金塔格的时候,也会下船跑来喝一杯。
以酒神的名义也好,以海盗女王的名义也好,那样的夜晚才是属于他们的。
而现在,这些被邪恶的力量操控着的骷髅船员,狰狞着扑了过来。
他们的亲人是否知道他们已经埋骨于此,却无法获得最后的安宁?
又或者是否有人仍在等待他们的归来呢?
我不知道,而此时也不适合多想。
我举起了黛丝娜的圣徽,蝴蝶双翼爆发出了夺目的光芒,短暂地将数十尺的范围内照亮。
在正能量的引导下,他们腐朽的身躯开始一寸寸地化为污浊的海水。
我想,这也是它们希望获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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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八周,NO.2.3
我们大获全胜。
以一场艰苦但彻底的胜利,粉碎了这个肮脏的邪恶异怪的阴谋,并且彻底的摧毁了它。
女神会看到这一切。
但我不确定是否会取悦她。
在大白猫一刀剁掉了那条魔鱼半个鱼头后,我们简单修整一下,就开始探寻它的老巢。
我想那些海精灵儿童也许被它绑起来正准备洗脑,也许有些不走运的已经被洗脑,无论怎么样,我们可以把这些熊孩子绑起来拎回去给爹妈打一顿,估计就清醒许多了。
但在穿过了幻象后,在它的巢穴深处,只有散落的儿童遗骨。
胜利一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这个疯子不在乎奴隶,更不在乎生命,它只想要那些孩子的血来作为墨汁和献祭材料,用以召唤更为邪恶的存在。
雷克萨斯忙着研读洞穴墙壁上的符文,好确定如何摧毁那条魔鱼构筑了一半的邪恶法阵。
德西梅斯在奋力地鞭尸。
“德西梅斯,”我喊了一声。
“三小?”
“替我在它身上再多戳几个洞。”
毫无疑问,这他妈绝对是正义得不能更正义的举动。
法阵被彻底破坏的一瞬间,我们清晰地感觉到这里的负能量开始缓缓退去。
但这里是漆黑冰冷的海底,所以我们仍然要将那些遗骨带回去。
那些孩子们的父母还在抱着渺茫的期望,期望他们的儿女能同我们一起回来。
在海边迎接我们的大德鲁伊眼里,我看到了欣慰,失望,以及悲伤。
村庄得救了,她庄重地感谢了我们,并且许诺会成为银鸦最坚定的盟友,只要是她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助我们。
雷克萨斯沉默地从背包里拿出了孩子们的遗骨,交还给了海精灵们。
傍晚时分,火光照亮了天际。
除了孩子们的遗骨,柴堆上还堆满了许多小玩意,玩具,绘本,只有金塔格才有卖的水果和糖块,那些最受孩子欢迎的小礼物,以及父母不朽的爱,将陪伴着他们纯洁的灵魂,穿过墓土女士冰冷的骨园,去向更为高洁,明亮的地方。
没有什么能够抹平死别的伤痛,除了时间。
以及无尽的梦境。
我默默地向火光上空的黯淡天幕祈祷——如果这些海精灵们必定要遭受这样的痛楚,请至少,在今夜赐予他们一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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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八周,NO.3
解决了底栖魔鱼,但我们没有立刻回返金塔格。
失踪的斥候们还没有找到,大德鲁伊希望我们能帮她这个忙,顺便也可以让我们和金塔格周边海岸线上的精灵村落建立一下友谊。
于是我们又出发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尽管仍有寒冷的海风吹拂,但褪去了负能量的海水已经开始吸收阳光的温暖。
PS:我又一次被团长招募了。
心情复杂。
“目前的你可丝毫不逊色啊。结束后不考虑加入我们吗?我们也许还缺一个牧师。”
我想象了一下自己穿上一身地狱骑士铠甲的样子,然后打了个寒战。
奥克塔维:
想不到黛丝娜混乱的神力居然也能跟我融洽相处。这次多亏你了。
阿格莱亚:
“都是全身甲带来的好处……你们的牧师也穿全身甲在水下活动吗?”
奥克塔维:
"这倒是真的,因为我们都会使用法术帮助我们活动。”
阿格莱亚:
“我们也一样,只是法术位太宝贵了,总有些捉襟见肘的感觉而已,”阿格莱亚笑了笑,“我还怕你每次战斗后都格外想念你的战友们呢……”
奥克塔维:
“目前的你可丝毫不逊色啊。结束后不考虑加入我们吗?我们也许还缺一个牧师。”
阿格莱亚:
“地狱骑士团会接收一个不那么敬畏法律和秩序的人当战友吗?”
奥克塔维:
"偶尔了解一下别的观点也不是坏事不是?"
阿格莱亚:
明显吃惊得说不出话,上上下下的盯着他看
奥克塔维:
“毕竟我们沦落至此,也说明我们之前的理念有问题了。”
奥克塔维:
“而且在阿格莱亚身上我得承认我看到了一些我以前没看到的东西。虽然具体是什么我也不能明确地说出来。”
阿格莱亚:
“你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地狱骑士了!”打趣道,“等将来一切都结束了,我猜你们的沃尔堡会被妹子们的水果堆满的”
奥克塔维:
“我们还是要先把巴基来还有刑架的人请出来。”
阿格莱亚:
“提起刑架还是觉得有点想笑……”
奥克塔维:
“怎么?”
阿格莱亚:
“大概他们更符合大家心中的地狱骑士团的形象吧。冰冷,残暴,替暴君卖命之类的?”
阿格莱亚:
“你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呢?”
奥克塔维:
“刚开始只是为了我的姓氏,希望能够有一定的地位出人头地,但是后面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的工作对金塔格人民的贡献,我也逐步认同了这种观念。现在这已经是我生活的意义了。”
阿格莱亚:
“你的亲友肯定为你感到骄傲。”
奥克塔维:
"这可不敢奢望,瑟托娜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但我们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
阿格莱亚:
“瑟托娜女士是位兼具勇气和正义感的女性,金塔格有她是件幸运的事情,嗯,还有激流骑士团~”
奥克塔维:
“金塔格能有一位黛丝娜的代言人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我得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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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八周,NO.4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结束了为期两天的短暂旅途,又回到了海精灵的村落。
我觉得很疲惫,由此我越发佩服雷克萨斯和团长了。
尤其是雷克萨斯,一点风浪就能让他吐得七荤八素,从我们离开金塔格的第二天开始,我不得不使用黛丝娜牧师特有的某个小法术来帮助他睡眠和补充营养。
即使如此,大多数时间里,他还是两眼无神,依靠喝咖啡来补充意志力,然后再把那些拉莉亚辛苦珍藏的咖啡豆制成的产物回馈给大海……
就这么一个娇气的公子哥儿,能在每次靠岸时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然后精神抖擞地和那些陌生的海精灵们交涉,真是不得了的一件事。
……我猜那些海精灵女性的美貌与清凉的打扮也是他意志力的一大来源。
当然这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大白猫好几次表露出“我不想回去了,我能留在这里吗?那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行吗?”的意思。
甚至连面瘫脸团长都难得地和她们多说了几句话。
嗯,我可能是整艘船上那些骷髅水手之外,唯一眼观鼻鼻观心的。
回到大德鲁伊的村落时,暮色已经染上了海天之间的交际线。
我疲惫的队友们吃过晚饭就匆匆睡觉了。
只剩下两个可怜的重甲……我觉得是只剩下一个,团长又恢复了面瘫脸,我猜他对重甲已经毫无感觉了。
我搬出了香炉,香料,按照祭祀占卜的流程,一丝不苟地准备着。
“又要占卜吗?”
“嗯,黛丝娜女神将会告诉我们回家之路是否平安顺遂。”
在我占卜的时候,以守序闻名的地狱骑士就站在我身侧,好奇地旁观。
我有些担心,希望不会影响到女神的心情。
……很好,我看到了一帆风顺,碧海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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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八周,NO.5.1
………………神谕欺骗了我。
不对。
肯定是因为团长旁观,影响了女神的心情!
总之,我们回去的路途根本不是一帆风顺的!
在小白猫徒劳无益地坐在船舷边上钓鱼,雷克萨斯躺在船舱里懒洋洋地哼唧,团长继续一丝不苟地站在甲板上瞭望,而我,还是认命地抓着船舵无所事事的时候。
“…………三小?”
小白猫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呃,又钓上什么猎奇的…………………………
一道巨大的黑影忽然破碎而出,这巨大声响并没有一瞬即逝,而是接二连三。
四头长着蜥蜴脑袋,水蛇尾巴,以及龙的翅膀的生物扑闪着双翼,悬在半空中盯着我们。
金塔格附近的海域还有这玩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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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八周,NO.5.2
我们干掉了两头哗哗,剩下的两头哗哗一见不对劲,就迅速跑路了。
之所以称它们为哗哗,是因为我没听清楚雷克萨斯称呼它们为什么。
我的头疼得很,我不知道已经几天没正经睡过觉了,守夜术虽然可以代替睡眠,但它不能实质性地让人休息……更别提这身重甲已经穿了七八天了……还是十来天了?
我觉得好像已经穿了一年了!
现在是抛锚时间,满月升起,海面静得不起波澜,月色美得仿佛黛丝娜赐予的最美的梦。
我伸出手去,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如梦似幻的景色。
不对,这不……
我还没想明白这种怪异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船舱里的大白猫忽然“嗷!”的一声,蹿了出来。
紧接着其他几个穿着单薄的小伙子也跳上了甲板,寒冬的空气一瞬间笼罩在了他们身上,我清楚地看到雷克萨斯打了个寒战。
有点解恨……
呃这不是重点。
一条不断变幻颜色光芒的生物从空气中浮现出来。
它仿佛有智力一般的扫视了我们一圈,然后扭动了一下身姿便消失了。
同一瞬间,别克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微妙而又猎奇的神情。
“小心!他被控制了!”
奥克塔维喊了一声,一长戟就戳了上去,企图卸掉他手中的火枪。
我想制止,我觉得他这么做也许会引起其他人的不………………………………
………………………………………………………………
下一刻,大白猫和小白猫就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战锤和黑刃,冲了上去。
对象是别克。
没打淤伤,我看到了。
只是一个回合的时间,我们的火枪手就吐着血倒下了。
“我的!人头是我的!”小白猫兴奋地喊道,“这人头是我收的!”
……………………………………………………
接下来的战斗走向毫无悬念,那头完全懵逼脸的生物从别克体内飞出来后,被大家一顿暴打回了它原应在的位面。
而别克,在我包扎急救和几个治疗法术之后,睁开了眼睛。
“发生了什么?”他愣愣地问。
我四处看看,那几个小伙子已经迅速地爬回了船舱。
只有同样穿着睡衣睡裤的别克仰面朝天,鼻青脸肿地躺在这里。
甲板上的夜风的确是很冷的,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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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八周,NO.6
啊,我可爱的故乡,我又一次回到了我可爱的故乡。
我记得有一首小调其中两句大概是这么唱的,但后面的歌词我忘记了。
好像是什么酸酒和姑娘……
我们愉悦地把船开进了隐藏得非常好的地下码头,我能看出来,即使是面瘫的团长,也在回到“幸运骨头”的一刻露出了疲倦和轻松的神情。
但是!他的表情马上又变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在码头上冲我们招手的拉莉亚,瑟托娜。
……以及海特曼。
………………………………
我们回来的时机很好,按照拉莉亚的话说,“明天就是我们挫败那个恋狗癖阴谋的日子!”
我偷偷看了一眼我们的盟友们。
海特曼大叔表现得斗志昂扬,瑟托娜女士含笑不语,团长则又一次恢复了面瘫脸。
一直在“牙与指甲”喝酒撩妹搜集情报的马格纳斯教授精神抖擞地主持了会议,详细地告诉了我们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围绕着巴基莱的阴谋制定了如何如何如何的计划。
我耐心地听了一小会儿,然后就举手投降了。
我要去睡觉,哪怕阿斯莫蒂斯本人就站在幸运骨头的门口,我也要先洗个澡,然后好好地睡十个小时再说。
在表达了“身体不适,先撤一步”的意向后,我离开了会议室。
大家都表现得非常宽容,准确说,他们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我这儿,都放在了马格纳斯和海特曼的计划上,并且时不时地提出意见。
然后从意见发展成了争论。
我关上门的时候,听到了里面传出了冷哼声。
有点像是团长的声音。
不过我没听他哼过……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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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八周,NO.7.1
今天很冷。
即使是巴基莱,也不可能用政令让旧城区的街道变得焕然一新。所以我们清晨出发的时候,扑脸的就不仅仅是金塔格的寒风,还有枯朽的树叶,带有油腻痕迹的纸袋,以及这几天的报纸——其中很一部分并非正规出版物。尽管这几个月以来,金塔格的娱乐业和出版业遭到了几乎称得上“灭顶之灾”的打击,但八卦而刻薄的金塔格人民绝对不会轻易屈服。只要用余光瞟一下飞扬在早点摊,水果店,以及面包坊附近的报纸上的内容,想象力再贫瘠的人也会脑补出一段你来我往的谍战大戏。
别克捡起一张,断断续续地念着上面的字迹,“‘内部人士猜测……伟大的巴基莱市长,将向……旧公墓内的住户……长眠税……每月……两个银币……’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已经浅显得让我不忍心解读了。”
“那这个呢?”我们好脾气的火枪手并没有被马格纳斯教授的刻薄话所影响,他又捡起一张,一边走一边读,“‘神殿区……贵客……向市长大人表示感谢……称……替他们……改善了光照条件’?”
“………………你听说过那个很俗的民间传说理论吗?”
“什么?”
“就是说,那些什么至高天神使之类的家伙是住在‘上面’的,而我们尊贵的皇室的盟友们,是住在‘下面’的。”
“所以?”
“……………………”教授又瞥了他一眼,指了指那颗黑蓝色的脑袋,“用脑子,用脑子。”
之所以说是“黑蓝色”,是因为我们现在都差不多这个模样。
我们要出席巴基莱的表彰仪式,但我们要小心谨慎,决不能让那群斯戎家的走狗知道我们的真实信息,雷克萨斯在出发前千叮咛万嘱咐,并且举了一百多种“如何追踪你的敌人”的例子。
所以德西梅斯就兴奋地自告奋勇了,“我早就想试试给人化妆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嗯……然后他拎来了不知从哪里搞到的一大桶靛蓝颜料,抱歉,是两桶,身后还跟着海特曼牧师,他也拎了一桶,然后用极为洪亮的嗓音冲着我们大声科普。
“月城兄弟的主意真是好咧!这种靛贝是咱们金塔格特产之一了,算是最方便的颜料!清洁无毒纯天然,染在布上都不掉色的!”
“那染在脸上呢?”我赶紧打断了他。
“当然也不掉色啦!”他挺了挺宽阔的胸膛,“放心吧阿格莱亚小姐!你们就算进水里泡上三五个钟头,都不会被人看出本来面目的!”
在我瞠目结舌,想要打断他的时候,我看到德西梅斯已经兴奋地拿起刷子蘸了蘸兑好的颜料,对着大白猫那张脸上去就是一刷子。
大白猫硬生生地忍住没有动,于是那张本来就颇为凶恶的脸顷刻被刷上了一大片的靛蓝色。
他看上去更凶恶了,简直像什么民间童话里的反派角色。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种颜色……这么可怕呢?
此情此景,真是人间惨剧。
有了大白猫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别克也不再犹豫地拿起了备用的另一把刷子,伸向了颜料桶。
我不忍心地别开脸,然后看到了马格纳斯教授脸上的震惊和恐惧……
……………………
我拿起了一把刷子,弯下腰,把它伸进颜料桶里,反复地蘸满那种稠得有些刺眼的颜料汁液。
“教授,我帮你吧?”我尽量用最温柔的声调说道,“不用客气的,我们是战友呀。”
总之,我们知道这样的一张脸是不能上街的,所以在这张脸之外,又裹了好几层的头巾和围脖,暖和到了金塔格的寒风也不能奈何我们半分的地步。
所以当我们到达目的地,教授告知守卫“我们是银鸦”的时候,守卫是愣了好一会儿的,他当然不是第一个吃惊的人。
当我们走上领奖台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以及台上那些被叫来当布景板的贵族们,也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唯一一个神情平淡的人,就是今天的主角,巴基莱·斯戎伯爵。
这是我们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这个男人身材高大,脸上的几道疤痕让他显得有些残暴,否则那张脸也勉强算得上五官端正,一身阿斯莫蒂斯审判官的铠甲在日光下闪着冰冷而带有恶意的光泽,为他增添了不少威严,我猜如果用“侦测邪恶”扫一扫,这位身上的红光估计能刺瞎台下观众的双眼。
他看到了我们,然后点了点头,开口开始讲话。
意料之外,他的表现非常地平和,虽然声调中听不出什么诚恳,但他的确是感谢了我们这群“银鸦”对金塔格的贡献,言辞带了几分亲切,如果这稿子不是他写的,我猜他的秘书每个月的薪水应该不低……总之,他说了一大堆的废话,然后……
“能不能让我们的市民们看到你们的真容呢?我相信他们非常想知道英雄的容貌。”
我看了看教授,他认命地把头巾解了下来。
巴基莱那完美无缺的神情在一瞬间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痕。
我的队友们当然也一一解下了头巾,我犹豫了一会儿,稍微的将头巾解下一圈。
市长大人大概看到了头巾下的靛蓝肤色,所以他只是瞥了我一眼,就重新将目光转移回了台下。
“我明白了,既然我们的银鸦英雄们不愿意以真面目见人,那么我们该继续尊重他们的选择。”
他挥了挥手,侍卫们端着一盒又一盒的腰带,饰品,还有各种冒险者都得用尽意志力才能不让眼珠掉进去的装备,上台了。
“为了表示我对银鸦的谢意,为了表达金塔格政府对银鸦的嘉奖,”他咳嗽了一声,“这些是我的善意的证明,请收下它们吧,英雄们,让它们为你们正义的事业增光添彩。”
我看到身侧出现了一双爪子。
大白猫的眼睛有些发直,双手就像那个笑话一样,“我控几不住我寄己!”地伸向了某条银光闪闪的腰带。
然后德西梅斯和别克迅速地一左一右按住了他。
“不,感谢您的好意,请把它们变卖成金钱吧!”教授故作慷慨地说道,“用它们换作金塔格人民的过桥费吧!”
“什——!”
我迅速地捂了德西梅斯的嘴。
接下来的流程被加速了,我们需要控制的队友从大白猫变成了大白猫和小白猫,总之,我们三个人架着他们两个,感谢了巴基莱之后,就迅速地溜下了台。
人民对我们慷慨无私的高尚行为致以热烈掌声,但我完全没有感到骄傲。
在经历一番曲折,回到幸运骨头后,我使用了一下占卜术。
黛丝娜告诉我,金塔格会掀起一阵靛蓝面妆的流行风的。
这听起来是市民们最大程度地对我们表达的敬意,但我现在只想知道,该怎么把脸上的颜料去掉。
………………
刚刚有人敲门了。
是奥克塔维团长,他希望知道关于表彰会的更多的细节。
我非常理解,毕竟巴基莱是激流骑士团的死敌。
但我客气地请他去问别人,我现在想静静……
啊,那瓶古法威士忌被我放到哪里了?拉莉亚说过用它蘸棉花卸妆很好用来着?
-
金塔格革命第十八周,NO.7.2
拉莉亚提醒我带回来的那一大包海产品该找阴凉通风的地方保存时,我才想起来这是我给盟友们带的……伴手礼。
我赶紧打开袋子把早就给她准备好的那份递给她。
我们娇小的半身人后勤姑娘对鱿鱼条之类的零食兴趣不大,但仍然很高兴地收下了她的那份。
她尤其喜欢的是具有海精灵风格的各种饰品,比如其中的一串贝壳项链,还有一支精巧又美丽的珍珠发卡。
制作它的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把几颗并不规整,卖不上价的小珍珠拼成了蝴蝶双翼。
奇雅也很喜欢这支发卡,但她挑来挑去,挑中的是一支并不算完美的,砗磲碎片制成的玫瑰胸针。
昭然若揭!
在我指出这一点时,她镇静地岔开了话题。
“这一包是什么?”
“唔……好像是免费赠送的白砗磲粉。”我拿起了那包粉末状的东西,“海精灵们说这东西是做什么用来着……”
“上了年纪的人可以吃它!”她指着我手里那包东西,“海思先生肯定很喜欢这个!”
“我看他年龄不是很大啊……”
“我是说他爸爸!”
“……………………”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奇雅已经从那一大包里挑出了一大堆东西,装进了一个袋子里,然后递给我。
呃,其实我想说我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她那丰富的表情,我还是默默地闭上了嘴。
尽管我确实想过应该给我们的新盟友多准备一点伴手礼,但我没想带这么多……
除了玫瑰胸针之外,奇雅什么都没留,而是把她那份也装进了这个袋子,让我一起带去海特曼的店里。
前门没开。
可能是上午的事情还没忙完?
我等了一会儿,正准备先离开时,意外地,店门开了。
红皮肤的犄角牧师先生看到我站在门口,吓了一跳,然后又非常警觉地四周看了看,才把我让进店里。
这间皮货店打理得……怎么说呢,魔裔还是挺能干的!
我简单讲了一下来意,然后发现我们的盟友当中,只有这一位的情绪是挂在脸上的。
他很开心,尤其喜欢那包白砗磲粉,然后带我上了楼,为我介绍了一下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老海思先生,是一位看起来非常温厚善良的老人,但是很明显,身体不太好。
卧室收拾得非常干净舒适,小火盆里装着少烟的上好木炭,床边的小圆桌上摆着一盆不知道从哪来的柚子,映着冬日的阳光,散发着温暖而甜美的香气。
在木床旁边伸手可及的位置,立了一张折叠床,我猜那应该是海特曼的床位。
不需要推断就可以知道,我们这位信奉密拉妮的盟友是个很孝顺的儿子。
但当我问起老人的身体状况,想看看能不能用神术协助海特曼先生,一起为老人治疗一下时,父子俩都沉默了一下。
呃……?
我又坐了一会儿,准备离开时,海特曼先生客气地送我出来,并且简单地给我讲了他家充满恩怨情仇的……来龙去脉。
我听呆了。
我甚至忘记告诉他我这次拜访的另一个目的。
算了……希望明天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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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 NO.1.1
天啊!
我做了一个很差劲的梦。
我梦到银鸦的盟友们凑到一起开会,大家讲着讲着就吵了起来,海特曼先生掀翻桌子,然后从腰间拔出钉头锤高呼密拉妮的口号,正准备冲着对面施放混乱之锤时,被奥克塔维一个破乱斩就砍翻了。
梦的结尾是周围的人打成了一团,团长一边冷静地擦拭长戟上的血迹,一边关切地看着我,“不要被他们带坏了啊,阿格莱亚。”
我吓醒了。
女神在警告我,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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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 NO.1.2
醒来之后的我可能精神有点差。
帮助我准备会议的拉莉亚问了我好几次,在我说出梦的内容后,给出了非常拉莉亚风格的建议。
“多准备一些点心!饮品!让他们总有分散注意力的东西!”
“……但是你相信两个大男人会因为甜点而转移注意力吗!”
“……就算不能吧,扔蛋糕总比扔那什么锤子要好吧!”
在我瞠目结舌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咳嗽,我转过身,看到马格纳斯教授。
他用隐藏得很好的语调温和地建议我在安排那两位的座位时,错开是首要的,其次让他们身边坐几个关系不错,能拉住他们的人,然后,记得及时掐住不好的苗头。
“用脑子,用脑子。”
他摇摇头,那个熟悉的神情一般来说是“唉,为什么我的队友们都这么笨蛋,为何只有我一个聪明人”的意思。
然后他走了。
拉莉亚翻了个白眼,然后耸了耸肩,“基佬也不会比这家伙更自恋了!”
…………为着队友的情谊,我忍住了点头赞同的冲动。
…………………………………………
我和拉莉亚准备了葡萄,金桔,以及樱桃这种在金塔格冬天极少能看到的奢侈品,还有煮好的,只需要在炉子上稍微热热就好的奶茶,咖啡,蜂蜜酒,最后是一大篮各式夹心的三明治。
“我感觉像是去野餐。”
我努力地提着篮子往船上放,后面伸过来一只手。
这手没有帮我分担篮子的重量,不对,它分担了。
妈的!这大白猫直接抓走了两块炸鸡三明治!
我感到了愤怒。
至于座位,反正我要躲得远一些。
我对会议的兴趣一点都不大,只要打不起来,我觉得就算成功。
所以我想我应该……
“阿格莱亚?”
我看到了梦中一长戟给海特曼戳了个对穿的团长在和气地冲我打招呼。
…………………………
他好像又说了些什么,我没注意听,直到他眼中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我才反应过来,他是说让我坐他旁边。
我认命地坐下了。
“你好像没睡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暂时还没有。”我惆怅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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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 NO.1.3
天气很好,再挑剔的人也不能要求金塔格的冬季有比今天更暖和的气温了。
我们的盟友们看起来气色都不错,顺带一提,瑟托娜带来的一个……一个随从,气色尤其不错。
她穿着朴素,但给人的感觉与她的阶级并不相符。
…………又或者这是女人的直觉?这位女随从的年龄有迷惑性,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她的面妆浅淡而精致,掩盖住了岁月流逝的痕迹。
那双手白皙修长,指甲干净圆润,只若隐若现几个薄茧,我猜这个女随从每天的劳动量不一定比我多。
我这么又瞟了两眼,瑟托娜笑吟吟地看向了我,“对了,我还要向你们介绍我的一位朋友,多可尔女士,她是多可尔女子高校的校长,我相信这对你们双方都有益处。”
……果然!我就知道!会用昂贵的护肤品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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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 NO.1.4
雷克萨斯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他精心拟好的会议纲要,其他人予以补充。
1.与维尔结盟;
2.与配扎克结盟;
3.破坏矮人碉堡;
4.与贵族联系;
5.注意天洲来的不明女性
简单说大概是这几项,我觉得问题一定会出现在第四项上,当然我提前和奇雅说了。
然后她一个没拉住,海特曼还是跳起来了!
“贵族们都是敲骨吸髓的恶棍!他们只知道践踏我们,剥削我们!和他们结盟能得到什么好处!我们不仅应该推翻巴基莱的统治,还有这群贵族,我们也要——!”
我感觉到了身边的杀气!
团长的目光一下子冷下来了!
我跳了起来!截住了话题,然后开始充分发挥被热茶滋润过的嗓音,把话题绕个大圈,直到扯到共同对抗巴基莱身上。
我甚至开始隐隐感激巴基莱了。
因为提到他,目光中显现不满的雷克萨斯,瑟托娜,多可尔女士,以及目光中不仅有不满还有掀桌倾向的团长,都重新被吸引了注意力。
“同仇敌忾”真是个美好的词。
顺带一提,我们的贵族盟友们基本只尝了一点水果,大白猫倒是一直在使劲地吃吃喝喝,但就他自己怎么也吃不掉这么多的点心。我们把那些昂贵的水果都装了起来,送给了海特曼先生。
他倒是很喜欢,但他在会议上除了喝了两口水之外,根本什么都没碰。
我猜他是带回去给他父亲的。
在这个会议圆满结束后,我对巴基莱的感激更深了,直到回到“幸运骨头”,看到了跑来报信的米罗。
“有个叫海杰尔·塔内森的人来到了长路咖啡馆,说想见一见银鸦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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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 NO.2
今天是……
今天是奇怪的一天。
和海杰尔见面了,然后吵了一架。
然后…………
女神在上,今天其实挺开心的,再多的烦心事,都等到明天再说好了~
个人线——
阿格莱亚:
(愁得不行,缩到神殿角落里喝闷酒。)
奥克塔维:
路过看到,奇怪的走了过来,“今天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太好?”
阿格莱亚:
“特别不好,所以来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一般来说,父亲的命令,女儿是不是应该听从?比如安排了一门亲事之类的?”
奥克塔维:
“umm,这个有点复杂。原则上作为家庭成员来说女儿是有义务的,但是父亲的命令本身也有一个度。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阿格莱亚:
“嗯……我的伯父想把他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妹嫁给巴基莱,我说的是你也认识的那个巴基莱·斯戎,从门第来说这也许是门好亲事?所以帮助堂妹逃跑的我……今天似乎成了塔内森家族的叛徒。”阿格莱亚烦闷地说,“虽然我很难说除了这个姓氏之外他们还给了我什么,但我的哥哥的确是这么指责我的。”
奥克塔维:
"不,从门第来说当然不是好亲事。我们都知道巴基莱是怎样的人。跟这种人建立关系,只会让塔内森家族陷得更深而已。就算巴基莱代表了斯戎家族,他在这里的所作所为也只是给斯戎家族抹黑,等一切平定之后巴基莱毫无以为会成为斯戎的弃子。跟弃子建立关系并不会为家族带来什么好处。塔内森这时候也应该慎重行事,明确地倒向巴基莱,很愚蠢。这件事你做的没错,无论从你堂妹的角度,还是塔内森的角度。”
阿格莱亚:
“但是按照贵族的逻辑,伯爵的决定不应当被质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反正就是荣耀和耻辱都由他承担?”阿格莱亚烦闷的又灌一口酒,“我只是觉得烦扰。我既憎恶他们,又不能完全割舍掉这些血亲……可能回到家乡的决定并不那么明智?女神允许并鼓励她的信徒们体验世间种种滋味,而我在金塔格只尝到苦涩的味道。”
奥克塔维:
"毕竟你也没有办法跟伯爵交流和沟通这事,你已经尽量做得很好了。唉,苦涩的味道,我又何尝不了解呢?酒分我点?”
阿格莱亚:
“这样看起来真是太没有贵族风度啦!”把酒瓶递过去,“但是蛮真实的,嗯,可惜小堂妹和她的意中人私奔啦,记得吗?我还说过要是把她介绍给你来着。”
阿格莱亚嘟囔了一会儿忽然又郁闷起来,不说话了。
奥克塔维:
(接过酒瓶,喝了一口)“总是讲究风度也会累的....这几个月一堆麻烦事,什么市长失踪了,巴基莱空降了,我们居然成为非法组织了。哈哈。现在能和阿格莱亚小姐在这里喝酒,我感觉已经很满足了,不愿意再想别的事情了。”
阿格莱亚:
“前几个月最难熬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嗯……我想想,第一次在水先知圣地看到你的时候,好像还是这个表情。”阿格莱亚盯了一下他的脸,“那个时候觉得奥克塔维团长真是个面瘫脸啊……你那时真的还是很气定神闲吗?”
奥克塔维:
“怎么可能。这些年为之奋斗的一切在一夜之间都被夺走了,怎么可能冷静下来啊。我都有一种直接杀进大剧院,用戟架在巴基莱脖子上让他撤回命令的冲动。”
阿格莱亚:
“所以情绪隐藏得太好啦……换我的话,会可能会控制不住……至少会大哭大闹,情绪低落很久。”阿格莱亚伸手去拍他的肩膀,然后被全身甲扎了一下,又缩回手,“威严的团长大人不觉得很辛苦吗?”
奥克塔维:
”没扎到你吧?抱歉之前这样穿习惯了,每天办公不穿这身浑身不自在。”
阿格莱亚:
明显喝高了的阿格莱亚摇摇头,然后用手指在他的铠甲上戳了戳,“没事~没事~要是扎伤了的话,这也是荣耀的伤疤……嗯,没冒红光……第一次听说激流的团长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浑身闪着邪恶灵光的凶残大汉来着?”
奥克塔维:
(用手小心地握住阿格莱亚的手,放下 让阿格莱亚没法戳戳戳)”怎么可能,最多只是对那些捣乱的人严厉一点罢了。讽刺的是现在我们对于政府来说也是捣乱的了。
(苦笑,又喝了一口)
阿格莱亚:
“对于巴基莱来说,整个金塔格都在捣乱,他很快会晓得谁才是真正来捣乱的啦。”阿格莱亚眨眨眼,努力地想让眼睛聚焦,“不过现在的团长大人一点都不严厉哈哈哈哈!这是太缺牧师了,对想招募的目标的区别对待么!”
奥克塔维:
(微醉)“嗯,应该是对喜欢的人区别对待吧。”
(又喝了一口 认真地注视着阿格莱亚)“当注意到你的活泼,你的体贴,你的细致,你的聪颖的时候,我发现我再也没法让目光离开你了。幸好有你在,所以我在这苦涩的几个月中,能尝到一丝甜蜜。阿格莱亚,我爱你。“
阿格莱亚:
“……………………”被惊吓得半天说不出话,瞪了对方好一会儿以后,抿着嘴思考了一下,然后突然凑了过去,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啊……我找到了留在金塔格的理由,奥克塔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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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更新的时间表——
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 NO.3
出海,去维尔。
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 NO.4
到达维尔,找了个龙龟当盟友,认识了苹果女士,把地契给了她,与她成为了盟友。
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NO.5
同维尔的女王曼缇斯·卡利基建立了盟友关系,马格纳斯留下来过夜,巩固关系。
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NO.6
马格纳斯回来了,心灵和肉体都得到了升华。返程。
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NO.7
回到金塔格
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 NO.3
海浪,海浪,海浪。
我们又一次出发了,天气越来越冷,全员忍受环境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又加了一件斗篷。
但那也没有什么用。
我的队友们仍然在船舱里窝着,现在甲板上只剩下我和趴在船舷边捞鱼的德西梅斯了。
海盗城市维尔不是个好目标,我们查阅了一些隐秘的文件,怀疑灰蜘蛛的某个头目就藏身在那里。
多方权衡后,我们决定让奥克塔维留下,然后重新把“牙与指甲”里泡得骨头都快酥掉的教授捞了出来。
他看上去非常地不满,但他克制住了。
不得不说,整理干净之后的马格纳斯教授看上去,还是颇有风度的,堪称银鸦的脸面。
如果他的表情能不那么萎靡就更好了。
跟雷克萨斯凑做一堆儿,在船舱里铺好的皮草上面懒洋洋地喝咖啡,发牢骚,然后再在偶尔一个海浪来临时,把咖啡又吐了个稀里哗啦。
除了控制那些骨头棒子之外,我想他总能有点别的用途吧?
黛丝娜在上,我这样衷心地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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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 NO.4
途中又一次遭遇了敌人。
我已经懒得写战斗过程了……
结局是那头据说被我们侵入了领地的——雷克萨斯解释说,它的地盘儿真的很大,大到几十平方公里——大家伙,双眼含泪地感谢了我们的不杀之恩,然后笨拙地重新窜回了水里。
为了和它建立良好关系,马格纳斯教授还额外提出要包养它,每个月拿出200GP来买吞拿鱼龟粮,呃,还是龙粮?我不清楚这东西该如何定义,总之我看到了站在教授身后拼命翻白眼的小白猫。
很好,不是我一个人觉得这剧情有点奇葩……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整天跟骨头棒子打交道的死灵催眠师,他对什么东西起了“兴趣”,我都不会嘲笑他的。
黛丝娜的信徒永远是具有开明和包容精神的。
然后我们有惊无险地到达了维尔。
这是座一点都不气派,但颇为繁华的海岛城市。
街边的建筑富有海滨风情,而在屋檐下的装饰上,你又能看到格拉里昂大陆上几乎每一个国家的风格痕迹。
比如安多安的雄鹰纹饰,又比如奥斯里昂沧桑的文字挂饰。
在这里,不允许打听任何人的过去,那是极其失礼的事情。
但看啊,他们仍然不会真的抛开回忆,以至于在衣着,举止,还有这些杂乱而又俗气的街道旁,有意无意地彰显出来。
我们一路打听,获得了“苹果女士”的好心帮助,不仅安排下住所,还指点了我们应当找谁才有益完成我们的任务。
“取得那位‘女王’的好感对你们而言至关重要。”她严肃地说,“所以无论是衣着,举止,谈吐,还是些……别的什么……你们都要努力做到完美,才能让她对你们产生信任感。”
我没理解“别的什么”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看雷克萨斯,这个宅男还没从两天的海上行程中缓过神来,根本没理解苹果女士说了什么。
只能指望我们的催眠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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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 NO.5
啊我喜欢这个城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咳……我得收敛一下我的情绪,嗯。
为了参加晚上举行的,女王的晚宴,我们在白天出发去了市场,这里的市场真是太繁华了。
我们一路上遇到了四五个企图对我们钱包下手的小贼,以及六七个想把各种拙劣的玩意儿推销给我们的奸商,最后终于买齐了所有需要的东西。
除了给女王的礼物,以及参加晚宴时的衣物之外,马上就是“苍白之夜”了,金塔格的市场一片凋零,现在绝对是个好机会。
因为女王的“喜好”,这里有相当不错的蜂蜜酒,琥珀制品,以及各种……呃,蜘蛛形状的工艺品。
我给银鸦的女性盟友们各选了一瓶糖分非常足的蜂蜜酒,酒庄的老板请我尝了一下,我想这绝对符合女士的口味。用金箔纸包住的瓶身,再用彩色缎带封住瓶口,整瓶酒看上去金灿灿的,非常美丽。
男士们则是古法威士忌,雷克萨斯的是海王葡萄酒,我猜他是喝不惯威士忌的。
海特曼先生的礼物比其他人多了一样,是一盒号称苏比亚地区出产的灵药,盒子上甚至还刻了太阳兰的图案。
我觉得这根本就是噱头,但里面的药材的确具有魔法力量,雷克萨斯看了一下,分辨出有几种对于抵抗魔鬼的诅咒很有效果的草药,这应当会是海特曼先生喜欢的礼物。
嗯……以及一个带有魔法伎俩的小项圈,这个看上去像银质的小东西会不断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我们的精灵龙会喜欢这玩意的。
在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我们盛装打扮,然后坐车去了女王的庄园。
接下来的一些事情我应当不多叙述……
比如说活鱼汤,人头南瓜,隐形怪馅饼,以及蜘蛛甜点,这一顿饭我似乎吃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吃。
但我们非常欣慰,这位女王长得很美,尽管她是个提夫林,但她身材窈窕,肌肤光润,极具异域风情的美艳妆容与华服和珠宝相得益彰。
咳,我的意思是,这位女王绝对配得上我们的催眠师。
没错,在晚餐的最后,其他宾客都离开后,女王浅浅地同我们谈了几句关于银鸦和维尔结盟的事务,然后她的注意力就转移开了。
那只白皙修长的,涂满丹蔻的手,轻松而优雅地伸向了马格纳斯教授。
后者向我们投来一个求救的眼神。
“重要的事情,总要双方深入了解之后,才能做出最好的决定。”
柔媚的嗓音响起同时,女王瞟了我们一眼,那个眼神蕴含的意思,简直是傻子都明白。
我们狠下了心,抛弃了队友。一个接一个的告辞并退出了房间。
“来吧,我那里有一瓶珍藏的乌斯塔拉夫果酒,你不想试试吗?”
在退出门前的最后一瞥,我看到马格纳斯教授认命地挽起了女王的胳膊,被她带进了后面幽暗而散发着暧昧光线的长廊中。
“真的没问题吗?”
良久的沉默后,大白猫第一个开口。
我感到了一丝感动和羞愧,没想到最担心队友的,是————
“这货的体质能行吗?”他愤愤不平地说,“我就肯定没问题!为什么不让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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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 NO.6
马格纳斯回来了。
他的状态非常的微妙……
有点像一只吃得撑到走不动的松鼠,总之就是非常疲惫,但脸上还带着那种莫可名状的微笑的状态。
作为队友见死不救的愧疚感被我完全抛到脑后了。
他带回来的不仅有维尔与银鸦的军事同盟,还有……一些商业盟约,比如说我们的商队可以在维尔获得一些特权。
前提是必须由他带队。
也就是说他未来会经常来维尔,同女王交流感情了。
咳,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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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封
S:
我亲爱的小堂妹这一个月以来过得怎么样?附上这封信的包裹里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鉴于你在船上很可能没有女仆照顾,你的舰长恐怕也不一定能想得到,所以我就很可能多此一举地准备了这些东西让水手连同信笺一起给你带过去。
米罗在这里生活的不错,尽管他所爱慕的拉莉亚女士和他之间有一道“术业有专攻”的代沟,但他在努力跨越它,我们可爱的半身人小伙子已经很快适应了他的新生活。
昨天的事情很可能跟这封信一起传到了你那边,关于我们“可敬”的新任市长大人所搞出的那些政策,我就不在信里赘述了,重点是,我们都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不管是什么样的阴谋,你都不必担心。
所以,有空的时候,在回信上告诉我你的近况吧,伯父在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希望带你回去,当他派人打听到我这里的时候,当然被我回绝了。但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要记得你还有亲人可以依靠——我可不是在说伯父。
祝,一切安好。
你的 A
回信A:
关于金塔格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也传到了船上,我很担心你们的安危,你的信笺非常及时,打消了我下船去看望你的念头。尽管那个家族的名声从来没有与“美德”“荣耀”有过丝毫的联系,但作为古老的贵族家族成员之一,巴基莱伯爵疯狂敛财的举止也称得上是给他的姓氏抹黑了。
传言让我觉得很有一点自豪,在“表彰大会”上为金塔格做出了牺牲,以高贵品行打动了人民的神秘英雄之一是我非常亲近的亲人,这让我为你们感到骄傲,请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位伯爵恐怕接下来不会罢手,他还会有各种针对你们的阴谋,所以一定要万事谨慎。
至于我最近的生活,请你不用担心,为了证明这点,我还要向你坦白,我是不想让卡西乌斯看到这封信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所以被他看到信笺里的内容完全是意外。卡西乌斯要我代他在信里提出小小的抗议,他认为这是一种不信任的态度,而且质疑了他对我的爱,这是非常严肃的指控呢。
不开玩笑了,请你放心,在这里生活的一个多月是我有生以来最愉快充实的一段时光,每天醒来时能看到他的微笑,不必考虑家族,荣耀,以及诸如此类,总会让我的内心蒙上阴影的“责任”,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能令我感到幸福。我想要用我的笔触将这份喜悦分享给你,我亲爱的堂姐,但没有什么词汇能将恋人的心情形容恰当,除非你自己也体验到呢。
所以那些岁月在我看来是一段宝贵,但不需再去留恋的回忆,我放弃了我的珠宝和华服(卡西乌斯也送了我许多,当然,我要承认,它们在贵族传承方面是不及我那些“嫁妆”的),我的身份地位,以此来剪断通往不幸婚姻的命运之线,这是我人生中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仅以我自己而言,我也不会考虑回头的选择,更不用提如果这么做,对于卡西乌斯的影响了。
当然,尽管我抛弃了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但是你的包裹仍然帮了我的大忙,卡西乌斯向我道了歉,他说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些事……
库松纳月的海风是最让人感到难熬的,我知道你们都是精神和身体颇为坚韧的人,但也要注意添加衣物,照顾好自己。
祝,一切安好。
你的堂妹 S
第四封S:
收到你的回信时,我们这里确实又有几个小伙子感冒了,每天喷嚏声一片,海滨城市的冬天又湿又冷,尽管这是大家早就习惯的事情,但也确实会觉得难以忍受啊。
知道你在那边一切都好,我就很放心了。既然这样,我们可以暂时地放下一些重任,在一年中最后几天稍微休息一下,我是说,我们准备要举办一场“苍白之夜”的宴会,我想要占用你的日程表,邀请你和你的舰长来参加,你们觉得怎么样呢?
如果有兴趣的话请回复我,并且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酒?我想准备些糖分充足的蜂蜜酒应该不会错吧?
顺便,市井上开始流传一些关于多可儿女子高校的事情,大家对于封校的事情众说纷纭,但我听说多可儿女士是一位优雅且睿智的女性,所以封校应该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这些事情呢?
祝,一切安好。
你的 A
回信A:
亲爱的堂姐,得到你的邀请我非常开心,卡西乌斯也同意出席,但他提醒说,安保方面一定要注意,毕竟巴基莱的探子里什么奇怪的生物都有,大概幽灵也会惧怕他们。
我很喜欢蜂蜜酒,加热之后就更加的适合冬夜的气氛,而且对感冒有奇效,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女子高校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不知道市井传言现在是什么样子,但封校以前我就被接回家去,所以里面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我曾经问过卡西乌斯,但他的眼线也对此了解甚少。
至于多可尔女士,她的确是一位品行高贵的女性,这是毋庸置疑的,我在她的身边接受了许多宝贵的教育,并且为此一直心存敬意与感谢,如果你知道关于她的消息,请一定告诉我。
祝,一切安好。
你的堂妹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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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十九周 NO.7
我真是太明智了。
我就早知道大白猫在船上无聊的时候会去偷偷摸摸地翻找我采购的节日礼物包裹。
所以我在维尔额外地多买了一些糕点。
但是差点没够这些家伙瓜分。
有个大家伙帮忙拉船+开道是很好的,但如果你考虑到它的胃口的话,就会认同“一切都有代价”的谚语了。
啊,当我在码头上看到系着围裙,很明显刚刚从烤炉旁跑过来,向我们挥手的拉莉亚时,我的内心是充满了欣慰的。
“幸运骨头”前不久才刚刚被翻修过,所以现在还不需要大清扫,我们只要采购各种蔬菜,面包,肉类,海鲜,再布置好节日装饰,就可以等着明天的来临,在门上挂好牛角面包和小小的盐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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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周 NO.1.1 (苍白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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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建议非常奏效。
在用一大盘的三明治和番茄汤把队友们喂饱之后,他们终于可以不帮倒忙了。
门上的牛角面包只丢了两个而已,拉莉亚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准备了一筐面包。
还好他们对盐没什么兴趣。
海特曼先生是第一个到场的,他不仅作为客人出席,而且也想要帮些忙。
从拉莉亚的笑容上可以看出,他们相处起来是比较融洽的。
“永绽之花的追随者永远能在长路咖啡馆获得一席栖身之地。”拉莉亚曾经这么说过。
所以米罗敏感地将他从拉莉亚身边隔离开了。
奇雅小声地跟我嘀咕,“他是不是想多了,这个身高也不太搭吧。”
我觉得奇雅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一转身,我看到拉莉亚轻车熟路地把米罗打发去收拾海鲜,然后和海特曼先生聊得火热的时候,我又觉得奇雅太小看我们的半身人小姐了。
我得想点办法,让我的盟友们不至于打起来。
……没错,今天不谈政治,所以我觉得奥克塔维和海特曼先生是不会摩擦出什么火花的。
但是我想得还是不够多。
啊,瑟托娜女士到了,真好。
拉莉亚撇开海特曼,去招呼她,我赶紧请求他和表情有点不太对劲的奇雅帮我看看番茄汤,我看到马格纳斯教授在那锅汤旁边转了好几圈了。
我绝不信任乌斯塔拉夫人的口味!
海特曼先生笑呵呵地,毫无察觉地去帮忙了。
他根本没发现他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圈。
瑟托娜女士很体贴地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表示了感谢。
她笑得非常温柔,“请不用客气呀,我知道我弟弟和他的小伙子们都帮不上忙的。”
…………说的还真对。
在苍白之夜的准备工作里,激流骑士团的小伙子们连基本的打打下手的工作都做得很……我不愿意回忆起有人能把土豆削成那个样子。
他们拿削皮刀的姿势,就好像是在握一柄长剑。
但那只是个土豆,并不是巴基莱!
奥克塔维的理由是:我们是地狱骑士。
这真是个万能的理由,土豆大概也觉得自己见到了地狱。
啊!我的小堂妹!
萨格塔舰长的目光从守门的骑士到楼梯两边,再到大厅里的我们身上,他看起来很惊奇,不过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把情绪收拾得很好了。
但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些东西,类似“卧槽这群人还真的能搞事”之类的。
他亲切的和我们打了招呼,而他身边的谢琳娜,则是迫不及待地扑过来拥抱了我。
一个多月没见面,她看起来气色很好,雪白狐皮兜帽下面是一条花边精致的青色丝绸礼服,脖颈上的宝石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烁烁生辉。
虽然我已经不太记得我的出身,但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由衷地觉得,这才是年轻小姐参加晚宴应有的美丽模样。
宾客们都到齐了,最后一个坐在桌边的是雷克萨斯,别克在对着他咬耳朵,两个人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晚宴上。
拉莉亚准备的晚宴非常丰盛,牡蛎,番茄汤,海鲜拼盘,小牛排,蔬菜沙拉和土豆沙拉,然后是焦糖布丁和红茶。
好吧,在教授的抗议下,换成了咖啡。
吃到小牛排的时候,德西梅斯的两只犄角耷拉下来了,“真的没有香香鸡吗?”
我的小牛排好像少了一块。
“我们少了一块牛排。”帮忙上菜的长嘴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在文达尔弗科的窝里找到了,其他菜都能匀一匀,就这个没办法。”
“下回他再偷吃的,”我也小声地说,“你去扣德西梅斯那份好了。”
……………………
席间的气氛真好,我们真没想到,萨格塔舰长在乐意聊天的时候,谈吐是非常风趣的,他讲起各个国家的游历见闻,用词生动而吸引人,连海特曼都露出了赞叹向往的神色。
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我的妹妹有些过于颜控了。
席间还讲了讲一些无伤大雅的传言,比如金塔格剧院的一些闹鬼传闻,再比如奥拉玛家的小姐们的各种绯闻,其中萨格塔舰长提起了奥拉玛女爵某位妹妹的事,刚说了两句就被雷克萨斯打断了。
然后我们发现雷克萨斯可能是葡萄酒喝多了,他的脸开始发红。
海特曼先生开始从善如流地讲起了一个关于面包坊的笑话,讲了一半又被奇雅制止了。
拉莉亚认为我们带回来的酒是好酒,就是度数有点高。
米罗居然还会弹乐器,真是多才多艺!
我听到了奇怪的歌声!鬼气森森的,合着米罗的拍子,丝丝缕缕,从角落里冒了出来。
唉我去!牛角面包和盐失效了吗?!
宾客们也被吓了一跳,但毕竟都是有历练的人物,所以没有惊慌失措。
奥克塔维站起身,习惯性地……我知道他准备拿长戟了……不是,他今天出来吃饭也带长戟的?
哦,他拔出了秘银长剑。
雷克萨斯站了起来,然后冲着,冲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念念有词。
一阵炫目的闪光尘之后,满身闪光粉,一脸沮丧的仙灵龙被大白猫捉在手里。
大白猫也满身的闪光粉,他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怎么回事啊!”他生气地说,“布丁不能吃了啊!我刚吃了一半啊!”
……………………
在夕阳慢慢下沉的时候,这场宴会到了尾声。
今天的夜晚是属于鬼魂们的,生者应当尽早返程,回到盐和面包所保护的温暖的家中。
我拿出了为宾客们准备的礼物,大家非常开心。
“真是太高兴了!明年也要在这里举办宴会!”
“不,我希望我们明年能换个地方待着。”
“………………”
明年会是什么样呢?我也不知道,但我想,黛丝娜会给我预告的。
我微笑着和宾客们道别,然后一个没察觉,奥克塔维走到了我的身后。
他的情绪很不错,看起来想和我说点什么。
“阿格莱亚?”
呃,打断了即将开始的对话的,是别克……他的肩上扛的是啥?
为啥这个时间,他又把火枪扛上了??
“啊,没告诉你吗?”他惊奇地说,“今天夜里不是满街的鬼魂嘛?马格纳斯教授准备出去转转,抓两只幽灵来研究研究,你的全身甲穿上了吗?没穿也不要紧,穿了也没用,咱们走吧。”
………………………………走你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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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周 NO.1.2 (真·苍白之夜!)
在今天,大晚上满街晃悠的,果然只有我们。
雷克萨斯喝多了,奥克塔维用一种……的目光看着我们。
所以出来晃悠的就只有我们,外加一只将功折罪的仙灵龙。
按照马格纳斯教授打听来的情报,还有一群阿斯莫蒂斯的牧师也会出来巡街。
“太好了!”大白猫兴奋地说,“碰到哪个我们都把它打爆!”
总之就是,今天除了死鬼之外就只有变态会出门了!
我被这群变态包围了,无可奈何地给自己拍了个忍受环境,然后顶着冷风向着旧公墓出发。
没错,即使今天不是苍白之夜,金塔格这潮湿阴冷的寒风也够人受的。它钻隙迂回地向着衣服缝隙里前进,不遗余力地把宝贵的温度带走。
马格纳斯教授安慰我,“晚餐吃了不少好东西,现在正好消化消化,你不是很在意身材吗?”
“……………………”
“真的,这对身体很有好处的。”他诚恳地说,“你知道——卧槽!出来了!”
一个晃晃悠悠,飘飘渺渺的影子,向着我们的方向而来。
这是……这是……这人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
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想起了他是谁,“你的仇我们报了啊!都是小魔鬼干的!”
没错……这位可怜的战友就是在长路咖啡馆时,被小魔鬼偷偷把墙推倒压死的……对不起,我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
“无能!无能!”他尖叫着说,“早你怎么没发现呢!”
……你也没发现啊,兄弟。
小白猫已经拔出了他的那把黑刃,一边拔一边亮出两颗獠牙,我是说,虎牙,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
我们这位倒霉的战友兄弟忽然不动了,他那张扭曲的幽魂鬼脸上浮现出一种痴呆的神情。
“妥了,妥了,我就说今天出门肯定有收获啊。”马格纳斯教授从我们身后钻了出来,兴奋地搓着手,“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女神在上,我觉得说自己的队友是变态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我真的想不出其他词汇来形容他了。
一击得手,他带着这个大幽魂,以及我们,继续在寒风中溜达,从幸运骨头溜达到旧公墓,再从旧公墓溜达回幸运骨头。
途中还真远远地遇到了一群大佬牧师。
“就看你的了。”别克小声地吓唬仙灵龙,“你要是没办法把他们引开,我保证你的窝里一个铜币都不剩,你就睡垃圾堆去吧!”
我看到那可怜的小玩意扑闪着翅膀,消失在黑夜里,然后远远地就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如果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银渡鸦将会成为新的金塔格恐怖怪谈了。
我这样绝望的想着,然后……
我们被幸运骨头门口的一大群幽魂包围了。
“谋杀者!谋杀者!”
“教授?”
他那张正直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了理所当然的神情,“我已经把我的试验品拿到手了啊,现在看你们的了!”
看你妹呀!!这货到底哪里好!!维尔女王到底看上他什么呀!!!
我认命地举起了圣徽,开始念念有词。
不知道门内的骑士小伙子们会不会把我也当成变态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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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周 NO.1.3
个人线
心好累,感觉不……
拉莉亚带着天狗姐妹们已经把餐厅打扫干净了,她们几个在一边吃布丁一边笑嘻嘻地聊天。
现在终于到了休息时间了!
我凑过去,向着桌上那盘布丁伸出手时——
“阿格莱亚?”
呃…………
我被奥克塔维喊走了。
跟着走的路上,我认真地思考半天,觉得“激流和玫瑰你们银鸦只能二选一”的FLAG我应该已经避免了,所以大概不会有什么……有什么问题了吧?
我被拉进了他的临时办公室里。
收拾得非常干净,整齐,极其强迫症风范。
我有点不安地等着,他开口了。
“谢谢你的礼物。”他微笑着说,“我的礼物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这条护符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嗯……你猜猜看?”
他似乎不太适应这种对话,微微皱起眉头。
那张刚毅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还真是挺少见的。
“不告诉你,但是一定要随身戴着,不能取下来。”
如果告诉他那是条生命之息护符的话会怎么样?
感觉那张万年面瘫脸会“咔嚓!”一声裂开的……
啊这个画面好可怕!
不过细想想还挺带感的 :em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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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周 NO.2.1
新年新……黛丝娜在上,我要沉住气,但是,但是……
谁煮的红豆饭?!!!我保证不打死他!!!
(这一页被划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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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周 NO.2.2(新年,1月1日)
隐藏的行程表:
1日:出发去炸碉堡,海上ing;
2日:晚间到达陆地,在岸边的旅馆休息;
3日:向碉堡进发
我……我讨厌继续出海。
尤其是在看到两头一本正经打劫的龙兽。
而马格努斯拿出了一盒火柴,一本正经地忽悠他们的样子,我觉得更加的……
尽管他们叒一次被我们锤爆了——顺便一说,别克差一点被抓走,他架着火枪准备给龙兽来一发然而被龙兽抓住火枪,整个人都震惊着向上升起(差点被叼走)的样子,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我感觉我一直在走神。
出发前奥克塔维站在码头跟我们送别。
我以为他能说点什么温柔点的话,然而他严肃地说:“不要把卢锡安当做草包,除了替巴基莱交际,刺探情报以外,他同样也是一位战术高明的军官,尤其是碉堡的地理位置,你们一定要……”
后面的我没记住。
好想坐下来喝杯茶啊,我恨船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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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周 NO.3(新年,1月2日)
我的队友们也在漫长而疲劳的行程中,不断地人设崩塌了。
在薄暮降临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了上岸的位置,说实话那个码头残破得让人感觉有点无法置信……
这里叫什么码头来着,尽管我没有记住,但这里的人和我一样无精打采,直到我们走进旅馆的时候,老板正整个人蜷在壁炉前,他抬起头看到我们的时候,还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而后他终于跳了起来,感激涕零地表示他会给我们准备最高级别的晚餐,一定让我们体验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一刻钟后,我看着我的队友们对着精金般坚硬的肉干,散发厄伽图娅信徒气味的鱼汤,以及……好吧,这黑面包没什么问题,只是酸了点儿……大快朵颐的样子,我觉得真的什么都吃不下。
大白猫很显然是饿了,临行前拉莉亚给我们装了一篮子的食物,那里面有一堆牛角面包,几根熏肉香肠,以及两只肚子里装着颤颤巍巍的肉冻的肥嫩子鸡。
我是不是忘记把那块碎牛肉馅饼写进去了,它是真的好吃。
然而在龙兽打劫的时候,大白猫忘记他为了独吞而把那篮子食物抱到甲板上来的事……
总之,我希望哥兹莱喜欢拉莉亚的手艺,她应该比我的队友们更有美食品位一点。
“老板,你们这里,有……有……”别克啃着那只伤痕累累的木杯,含糊地问,“有那种在酒馆做生意的年轻女子吗?”
………………………………………………
我决定提前暂时告别我的队友们,饿着肚子去睡觉。
…………这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进门铺面就是一阵灰,伙计满脸抱歉的想拿袖子给我擦擦脸。
被我拒绝了。
“自从斯戎来了之后,这里就变得萧条了……”
“其实我们这里以前不仅有漂亮的女人,连那种,嗯,小姐您一看就会喜欢的诗人也有。”
…………停下来!
好在是冬天,这里冷得连只老鼠都没有了。
我给我自己拍了一个忍受环境,然后开始进行睡前祷告。
女神在上,我希望接下来的旅途不会比这两天更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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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周 NO.4.1(新年,1月3日)
雷克萨斯真是太可靠了!
太太太太太可靠了!
今天是心力交瘁的一天,蚊叮虫咬的一天,被队友抛弃的一天。
我再也不想看到德西梅斯那聒噪的家伙了,我永远也不能忘记他看到一大群蚊子从树丛飞出来时,尖叫着一溜烟逃走的样子。
到了晚上,在距离碉堡两公里左右的荒野里,雷克萨斯鼓捣了一会儿,然后一栋魔法房屋就这样慢慢地出现在大家眼前。
旅途几天,我又一次重新摸到了清洁而温暖的床榻,我简直感动得要哭了。
“和我住过的不太一样……”
马格纳斯教授在小屋里溜达一圈,然后嘟囔了一句。
“我加了一些施法材料。”雷克萨斯轻松地摆了摆手,“来吧,我们来动手做饭吃吧。”
昨天的旅馆老板虽然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招待客人,但他还有两只正等着寿终内寝的老母鸡,被大白猫看中之后,一只在十五分钟内就进了他的肚子,另一只被别克抢救了下来。
“这东西对你还有用么?”雷克萨斯含糊地问他,“厉害啊兄弟……”
“不……不是!”别克那张古铜色的脸上可疑地红了一下,“你在想什么啊!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干粮不够了,明后天也要吃饭啊!”
总之,现在这只母鸡也经过了放血,拔毛,在新的一锅沸水里安静地咕嘟着,散发着它诱人的香气。
“凭我吃鸡的经验来说,这么瘦的老母鸡根本不可能好吃。”德西梅斯在锅旁边转来转去,“但是看到大白猫吃鸡的样子,我又不确定了。”
十五分钟后,我们都确定了。
它是真的很难吃。
就这么难吃的东西,大白猫还是一点都没剩地把这一锅炖鸡都干掉了。
我草草地吃了点精灵饼干,简单洗漱清洁了一下,然后就脱下全身甲,躺在床上,准备进入梦乡。
黛丝娜的信徒们懂得运用梦境的力量,去窥看现实隐秘的一面。
只要不碰到动物,以及熊孩子,我们的法术完美无缺,无懈可击。
我这样相信着,祈祷着,然后缓缓地开始默念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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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周 NO.4.2(新年,1月3日)
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我恨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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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周 NO.5.1 (新年,1月4日)
当我们悄无声息地飞临这座碉堡上方,突袭杀死了那头傻乎乎的飞龙时,我还没有战斗的感觉。
但是悄悄推开门,大白猫和那个……指挥官,四目对视的时候,我忽然觉得……
不,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更加荒谬了好吗!
这位高大的,英俊的,在贵妇人当中非常有人气,并且傲慢自大,目中无人的指挥官,卢锡安·斯戎,他推开椅子,扯开嗓门,大叫起来。
他肯定是在大叫的,但是我们的沉默术已经精准地把他笼罩了进去,所以他惊恐的,张开嘴在那里叫喊些什么的静默画面,就加倍的产生了黑色幽默的效果。
大白猫当然不会放过他,而在追逐途中,德西梅斯顺路砍翻了一个原本坐在离卢锡安不远处的,纤细可爱的少女。
这位具有风流多情名声的指挥官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
男人啊,就是这样的无情呢。
他一边拔剑,一边无声尖叫,一边一鼓作气地把德西梅斯撞了个跟头,然后刚刚跑进走廊,就倒在了身后别克的连环追命火枪下。
当然,我们是很想活捉这位指挥官的,这似乎成为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我还没来得及感慨这个奇怪的场面,甚至于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黑压压一片的卫兵就冲了上来。
其中有几个人一看就是处在休息中,他们只穿了亚麻衬衫,甚至有一个是光着脚跑过来的……但他们的神情里丝毫没有畏惧,在旁边一个牧师的指挥下,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前赴后继的,“拯救指挥官行动”。
一个言情小说的男主角就这样刚打了一个照面,就像死狗一样被卫兵们拖走了。
然后我们陷入了混战,一边拼命地从乌压压的卫兵中间穿越过去,企图追逐死狗般的指挥官,一边被追上来的弩手和施法者围追堵截……
这群卫兵真的是非常忠心,忠心到什么程度呢?我猜盖布的亡灵仆役们也不会比他们做得更好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挡在大白猫面前的勇气的。
他们甚至还推过来了那门弩炮!他们就不怕毁了那间布置得清洁又美观的书房吗?
总之,从这时开始,这场战争才算开始。
我们一路追击,一路在后路上布置各种障碍延缓那群忠心耿耿的死脑筋弩手的步伐,当我们追着卢锡安冲到一楼大厅时,他终于恢复了精神。
一身火红铠甲,高大英挺,眉眼间满是杀气的年轻指挥官,把手里的最后一个瓶子扔在了地上,抹了抹嘴,然后拔出了带着火焰光辉的重剑。
顺便一说,他脚边还有三四个空瓶子,就是那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用上好的触感细腻的皮革包裹住,里面铮亮的光泽提醒你这绝对是分量十足的银子的那种瓶子……
哦我是不是忘记写了,这个小瓶子是雕成狐狸头的样子,看上去真可爱。
我感到了心痛。
我还来不及计算这小白脸儿喝掉了多少本该属于我们的战利品,大白猫已经被激怒了,他怒吼了一声就冲……冲进了敌人之中。
他的面前有三四个长矛枪兵,两三个盾手,两只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火焰大蟑螂——满身的硫磺味儿,以及一只很美貌的,长着灰黑色翅膀的生物。
对LOOT流逝的愤怒让他和这一大群家伙立刻滚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团不知道什么颜色的旋风。
“德西梅斯!上!上!你被强化了——你特么干嘛呢——!”
在大白猫冲进去一骑当千的时刻,准备好了一个传送法术,准备把小白猫也丢进战团中的教授回过头,满脸见鬼的表情。
我低下头——嗯,安全起见,我想我还是蹲在德西梅斯的上方比较稳妥,反正“凌空而行”不能白放对不对——我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画圈圈的德西梅斯,“我的护盾术是不是快到时间了,我是不是应该再上一个护盾术,我的护盾术,我的护盾术哪去了,冷静一点,我的护盾术呢……”
总之,在他最终勉强地向教授伸出一只爪子的时候,已经濒临愤怒边缘的教授用尽全身力气,拽住他就是猛力地一丢。
理论上来说,传送法术当然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但我总觉得教授那个表情,好似他很想把德西梅斯丢在墙上……
德西梅斯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大厅。
连卢锡安拿重剑的手都哆嗦了一下。
两只大小白猫就这样在战团里杀进杀出,在一边看着的教授似乎有些着急了,他向着战场踏入了一步。
我企图阻止他,至少我绝对不想去面对那规模庞大的阿斯莫蒂斯战团的……但是我的阻止失败了,于是我还是尽职尽责地给他上了一个圣域术。
马格纳斯教授毅然决然地站在战场门口放了几个法术,然后,我听到了脑子里的一声清响。
附在他铠甲上的“亡魂铠甲”法术生效了。
……………………………………………………
教授的胸口插着几只寒光四射的箭,光看这魔法光辉就知道肯定价值不……
等等!我是不是今天一直不在状态!
别克果断地接住了裹在铠甲中,晃晃悠悠走回走廊内的“教授”,然后一只手拔出箭矢,另一只手在他的胸前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套在他手上的,我们从维尔黑市里精心淘来的“急救手套”上的宝石魔法光芒立刻就黯淡了下去!
两千多金币就这样没了啊!
这样的状态支撑着我打完了整场战斗。
中途我还是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一眼的,大白猫在和一群长矛兵打得人头滚滚,德西梅斯则是念念有词,然后……黑刃快如电光地连续几刀砍上了——
砍上了——卢锡安身边的盾兵。
那个长得非常糙,非常路人脸的汉子大吼一声,“安安!长官!小心!”
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进了这一片交织的剑影之中。
他的胸前爆开了血花,甚至来不及多吐出一个字,就倒在了德西梅斯的黑刃之下。
话说,他不是只是一个盾兵吗……他为什么能挡得这么精准,我觉得我就算有心扑过去都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力。
然后我脑补了很多。
比如说,一个淳朴,憨厚的乡下汉子,一点儿没有切利亚斯城里人装腔作势那股劲儿的纯种好人,加入了斯戎卫队,他的战斗天赋可能不错,但是口音可真是让人笑话了,然后在某一次被同袍们嘲笑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位英俊而又骄傲,美丽的光辉仿佛能照亮黑夜的指挥官。
指挥官是不会有意为他解围的,那大概只是一个美丽的小误会,一件非常无心的,甚至无法放进指挥官记忆中的小事。
而他从此无法忘怀。
他们俩的身份天差地别,所以籍籍无名的战士只能用日以继夜的训练和警戒来默默地守卫着他。
他的身边总有各种各样的美人,有出身高贵的贵妇,也有活泼可爱的诗人姑娘,还有一位美艳冷酷,箭术超群的堕天使——OOC:我有没有提到过就是丫把我们教授射成刺猬的? :em008——不仅是副指挥官,而且也是生活上最完美的伴侣。
或许在荒凉的夜晚里,除了四周漫无边际的草虫声之外,他也会渴望有一位朋友能坐在他身边,一起喝一杯酒,聊一聊离开堡垒之后的生活。
而他是做不到的。
只有在换岗时,指挥官会下来巡视时,他才能看到他。
他的站姿那么严肃,那么挺拔,几个小时也不会稍微放松,而他只会微微的点一下头。
他只是一个盾兵,永远不可能有机会坐在他身边,微笑着与他闲聊。
只有今天,只有现在,只有此刻。
再也不必理会什么身份地位的差别了,在法莱斯玛的骨园里,他们应当是平等的,而他也应当是有机会的。
可是,他眼中骄傲又美丽的指挥官,那么年轻,那么明亮,他怎么能忍心看到他带着满腹的伤心与遗憾,走进骨园呢?
所以还是只要他一个人就够了。
小心啊……指挥官……
因为版权原因此处无法加上BGM,请自行脑补《没那种命》…… :em001
然后我用最快的速度,抛下队友和俘虏们,跑到了大厅角落里,把瑟瑟发抖的熊孩子从笼子里揪出来,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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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周 NO.5.2 (新年,1月4日)
你相信吗?
谁能相信吗?
我们在这位傲慢自大,天潢贵胄的指挥官身上掏出了足足一打的各种小玩意儿。
它们五花八门,精致小巧,不是金的就是银的要么就是镶满宝石的,每一样都跟这位指挥官同样傲慢,我凑过去看了一下,包括但不限于什么银边眼镜,什么猫眼石手镯,什么黑色孔雀毛的斗篷装饰,甚至还有一把刻着色情画的小剪子。
……顺带一提,这位指挥官的卧室里我们发现了更多令人发指的情趣用品,我真不理解他到底来这座鸟不拉屎的碉堡是干嘛的,要说是跑这里来玩这些花样的吧,我们突袭时他可是穿得整整齐齐。
要说他努力工作吧,哪个努力工作的奋斗青年会随身带这么些东西啊!
这些没眼看的东西又一次刷新了我对这位指挥官的认知。
在我们愉快地“清理”这座碉堡时,我还顺便地发现了一些奥克塔维的装备,当然啰,它们被我不客气地收到了背包里。
尽管这些装备到了卢锡安身上的时候已经被磨掉了不少激流的徽记,但还好,至少骚包指挥官没有往上面刻什么下流色情画。
我们在充分地搜刮——顺带还和两只守卫碉堡自毁装置的亚空天使打了个招呼,它们是真的不知道这座碉堡被一群邪恶的魔鬼占据了吗?我很怀疑——之后,剩下的就只有研究怎么处置这群俘虏了。
半身人奴隶一家子很容易安排,为了方便起见我喊他们吉祥三宝,他们愉快地接受了跟随我们回到金塔格,成为拉莉亚伙伴/活计的命运,那几个弩手,长矛兵,以及倒霉的小法师则是被我们捆了起来,堵住嘴丢上马车,也准备一并带回金塔格。
作为一名善神的牧师,我是决不会同意他们被处决的。
最后,最棘手的事情来了。
这位身上装备能闪瞎大家眼睛的骚包指挥官,在听到教授“有没有人给你交赎金啊?不会一个关心你的人都没有吧?”这样的问题时……
他哭了。
他……哭……了……
他被我们扒得只剩下一条裤子,光着上半身,坐在冰冷的大厅地板上,抱着胳膊一边哭一边说“不会有人给我交赎金的,你们杀了我吧”的样子……
教授被震慑了,我偷偷看了一下围观的队友们,他们也都被震慑了。
我真想把金塔格的贵妇们都拉过来围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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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周 NO.6 (新年,1月5日)
赶路是辛苦的,带着一群俘虏赶路就更辛苦了。
所以在荒原中遇到一群在开篝火晚会的旅行者,我的同伴们就非常自然地,脚步比脑子更快地蹭了过去。
这么说其实不太准确,大白猫,德西梅斯,还有一路都在嘟囔想找个特殊服务工作者轻松一下的别克,这三位是真·跑步过去的。
因为在篝火旁有位身姿曼妙,容貌艳丽的女人,她招手的动作也像是舞蹈一般,与她身上清凉又热辣的服饰相得益彰,所以我想不能怪别克一下子就变成了迷魂状态。
但就我个人而言,我是不会想在1月份穿着这种衣服出门的,哪怕身上有忍受环境的法术效果我也不想。
“如果在旅行的途中没有一场惊喜,一场篝火,舞蹈,与美食主宰的晚会,那么旅行者的命运也太过辛苦了!”她声音婉转而透着狂放的热情,“来跳舞吧!来唱歌吧!哪怕明天大家要天各一方,至少现在,我们可以尽情地享受这一刻,发自内心的亲吻是世上最美的美酒!”
其他滞留在这里的旅人们纷纷跟随她的脚步舞动起来,咳,在这样良莠不齐的群体舞蹈中间,我欣慰地看到我的那三个同伴的舞姿并没有丑得过分引人注目。
总之,他们跟着那位名为“苏鲁”的舞女手舞足蹈,我和雷克萨斯,马格纳斯教授,则是面瘫脸坐在一边,等待着舞会结束,或者是其他什么事情的发生。
毫无疑问,今晚的主角是别克,他第一个向苏鲁提出了邀约,然后被那位妩媚的女性笑盈盈地点头接受了,他们俩身体交缠着,摇晃着,再然后……我听到了身边的雷克萨斯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他一副面红耳赤,快要喘不过气的样子。
“我可能有点哮喘。”他讷讷地说。
“…………她就那么好看?”
我意识到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但已经晚了,因为刻薄话大师马格纳斯立刻用一种抑扬顿挫地语调抢答并发出了反问。
“当然,这是很正常的事吧,还用问吗?”
黛丝娜女神啊,您的仆人向您祈祷啦。
最好让这个妹子是个怪物,然后好好给这群蠢男人上上课。
在旁边围观的旅人们又笑又闹,打着节拍围观下,舞女已经用极其巧妙的手法把别克的上半身所有装备都剥下去丢在地上了。
火光中她那妖媚而艳丽的姿态……还确实是很好看。
别克自己在忙着解开腰带。
我在犹豫要不要撤退回到马车上去,我有预感这里马上就要变成一个非常淫…………
…………………………
散发着珊瑚光泽的双唇从别克的嘴边移开,火光之中的苏鲁露出了一个美到可怕的微笑。
她伸展着赤裸的双臂,白皙得发亮的肌肤引得两边的人迷魂一般向前几步。
染满丹蔻的指甲忽然暴涨,扎进了两个过路人的喉咙里!
我叹了口气,然后从腰间拔出了及远权杖,跟着两边已经跳了起来的同伴一起,开始准备战斗。
如果今天的日记要起个标题,大概就是:《别克君绮梦破碎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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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周 NO.7 (新年,1月6日)
我们的俘虏们总体来说是很听话的,他们并不都是邪恶的人,大部分所谓忠心耿耿的士兵也不过觉得跟着斯戎能多混一口饭吃。
当他们认命之后,就会很想得开了,甚至其中有一两个机灵的还会有意讨我们的欢心,希望我们能大发慈悲,放他早日回家,如果实在不能,或者我们要拿他们做什么罪恶的实验,也最好把他排到末尾去。
比起来最为死硬的应该就是在碉堡里人设全面崩塌的卢锡安。
他不吃不喝不说话,无论我们找他说点什么,他都坚持着要去死,如果能让他自己动手当然最好,但由我们代劳也不错。
我从马车里翻了条毯子给他裹住,他不吭气;
我拿了些干粮和红酒,他还是不吭气;
我把小木雕递给他,他接过来之后开始哭,“如果你们能把我和它一起下葬的话,就算是对我最大的慈悲了。”
关于这个小木雕是谁,在什么时候送他的,为什么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类似这样的问题终于让他开始说话。
简单地说,这并非什么定情信物,这位指挥官大人一生所爱是他的姨妈,一个关心过他的,听起来非常温柔,非常善良,非常优雅,非常闪闪亮的女性。
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关心他,所以她送给小卢锡安的礼物,就被他珍重地收藏起来,不仅走到哪里都会带着,甚至带给他相当程度的精神力量。
当我听懂之后,我终于理解了这位外表看起来骄傲自大爱吹牛皮的斯戎家族成员……实际上是个小孩子。
他的所有思维逻辑都和一个小孩子没有什么不同——害怕面对失败,害怕面对指责,渴望关心,假装自己已经长大独立。
顺着这个思路,我决定用修道院里年长修女哄新来小萝莉入睡的语气跟他聊天。
…………我真不想承认,但是似乎成功了。
当我反复地向他保证,这次失败不会毁灭他的人生,以及——按照教授的建议,向他推荐维尔有多棒之后——他的注意力渐渐地被吸引了过去。
那里谁也不认识他,他也不必再考虑之前失败带来的后果,可是他同样也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他被迫放弃了斯戎的头衔,以及那所代表的财富和仆从,那么他该怎样维生?
我递给他一个烤好的土豆,然后发现,这位指挥官大人,连给烤好的土豆剥皮的能力都不具备。
“………………”
他尴尬地盯着我,我尴尬地拿起另外一个,演示给他看。
“我认识一位朋友……你可以称呼她为五月果女士,等你坐上去维尔的船时,你会带着一封给她的信,我们会请她代为照顾你一段时间,直到你适应了维尔的生活为止。”
咳,我觉得,以这位指挥官大人的天赋而言,在维尔应该会生活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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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一周 NO.1 (新年,1月7日)
在送走卢锡安之前,我还得做另外一件……不太令人愉快的事。
我们得把他先“杀”了,解放从碉堡一路带出来的,可怜兮兮的小巨灵,那是不知道哪个贴心的亲戚送给童年卢锡安的礼物,让它跟着他一辈子,给他做饭吃。
不会是他姨妈吧?如果真是的话……只能说,也够斯戎特色了。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一直认命寻死的卢锡安开始紧张,他紧紧地抿着嘴,沉默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你们会复活我吧?”
……………………
骗人去死这种事,银鸦真的没干过。
但是确实有点肉疼,6000多金币的卷轴啊……
咳,不管怎么说,在他纠结的时候,大白猫已经走了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匕首在他喉咙上开了一道口子。
……………………唉我去,我真不想回忆那个画面和他的神情。
总之,当我念了十分钟的咒语,将他从法莱斯玛的骨园里拽回来时,卢锡安又一次大哭出声。
我抱了抱他,拍拍他的脑袋,然后尽量地屏蔽了他的嘟嘟囔囔,比如说被割喉的感受,又比如在这十分钟里见到的那些……我不想听到的场景……
小巨灵终于自由了,像一阵风一样地冲我们道了谢,然后表示它要仔细想想该送给我们什么礼物,然后就跑路了。
如果是隐形戒指就好了,我想。
我们给卢锡安换了一套朴素,但正常,体面的服装,以及一套行李,一把防身用的长剑。我想了想,又给他拿了一袋金币。
说起来挺尴尬的……其实从他那里抢的东西都几麻袋金币了,还他这几百金币只能说杯水车薪。
但是这位大少爷没有察觉到,带着这些新手礼包,加上给五月果女士的信,他跟着一艘去维尔的商船上路了,临行前还挺客气地对我们挥了挥手。
不管怎么说,有一个新的开始永远比死亡要好。
我可不是法莱斯玛信徒,所以在这种事上,我甚至能理解厄伽图娅信徒的想法。
因为死亡是永恒的,静谧的,黑暗的,残酷的。
所以活着才会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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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一周 NO.2.1 (新年,1月8日)
个人线:
阿格莱亚:
回到幸运骨头,把装备什么的给奥克塔维看一下,然后问他,“这些是你的装备吗?看起来有点像,不过卢锡安也说不清楚来历。”
奥克塔维:
(迷惑,然后面露喜色,然后抚摸着装备,露出怀念的神情) "啊,是的。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
阿格莱亚:
“回来了就好,虽然我们成功毁掉了蒙纳德碉堡,不过毕竟不可能完全地斩草除根啊,除了带回来的俘虏之外,也有一些士兵们四散逃走了,消息很快会传到金塔格的,恐怕巴基莱会越来越坐不住了,所以尽量地装备一下自己是必要的。”
奥克塔维:
"在哪里找到的?"
阿格莱亚:
“卢锡安身上呀……”捂了一下嘴,“嗯,你想象不出来我们扒……嗯……花了多长时间给他身上的装备全部解除下来的,还有一大堆没见过的金的银的小玩意儿,真壮观。”
奥克塔维:
"特鲁恩家的混蛋。我的装备居然给这种小白脸用,想想就不舒服。"
阿格莱亚:
“还是挺有战斗力的一位指挥官嘛,虽然花哨了一点。我们准备了斩首行动,从天台直接突袭进去,他还能坚持着一路跑到大厅和士兵们汇合之后组织一波反攻,要不是德西梅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有危险。不过要是论心理素质的话确实不能算合格的军人啦……反正我也没想过一个特鲁恩能哭成那个样子,审问俘虏的事情我不太陌生,哄俘虏吃饭大概是头一回,真是印象深刻。”
奥克塔维:
"哈……真是想不到……跟贵妇人嘴中的形象真的差很远。"(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真的不是看上你了然后借机抠油?"
阿格莱亚:
“…………怎么可能啊!”阿格莱亚吓一跳,“他那个时候就是被我们打得心理崩溃了,不想活了,嚷嚷着要自杀。按照他所说的,即使回到艾格利安也没有什么好下场,特鲁恩家族很可能会内部解决他。不管你怎么为贵族说话啦,反正我是真不觉得一个热衷于向自己族人下黑手的阶层有什么好,这可不是塔内森家族的专利。”
“话说回来……”思考了一下,“贵妇人们说得也不算完全错,只要不哭不闹,这位指挥官确实是很高大英俊啊——特鲁恩家在相貌这方面的遗传还是过关的。”
奥克塔维:
我知道你天性善良,但是也要小心点,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个小白脸之前可把全城的贵妇人迷的一愣一愣的。(关切地看着阿格莱亚)不过 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处置这个卢锡安特鲁恩?
阿格莱亚:
“…………”眼神飘了一下,“反正都已经解除武装了啊,就放掉呗……比如说去维尔。关起来也没任何用途吧,这位指挥官大人连剥土豆的能力都没有,留着他只会有麻烦。”
奥克塔维:
"也好,他已经被家族抛弃了。放出去也没法成事。"
阿格莱亚:
“所以嘛,就不用介意卢锡安了。”阿格莱亚忽然想起什么事,“对了,现在你自己的装备都回来的话,我不太懂你们战士是怎么搭配的,苍白之夜时送你的礼物是次级生命之息护符……你自己选择比较适合的佩戴好啦。”
奥克塔维:
“你给的自然是最宝贵的,怎么可能离身呢?那个护符?”
(同时握住了阿格莱亚的手)
阿格莱亚:
感到惊讶并且脸红,“天啊,去了一趟碉堡,回来感觉都不像记忆里的你了,我还记得当初在水先知圣地碰面的时候,我说十句你回一句的尴尬场面来着。”
奥克塔维:
(移开了眼睛)”咳,说真的,我都有点后悔当时没有坚持一同去攻打碉堡。你在哪里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阿格莱亚:
“我还好……教授受的伤比较重,准确说是,我们用了一个生命之息把他救回来的,谁能想到他们召唤了那么多炼狱生物呢?”阿格莱亚想了想,“中间其实有一段……确实很危险,德西梅斯回来笑话了我一路,说我是被攻城弩背刺过的人了。所以奥克塔维没去碉堡我觉得很好……否则我可能就会分心了!”
奥克塔维:
”听起来确实是场硬仗。幸好你们还是赢了。没事就好..(叹了口气)“
阿格莱亚:
“你最近怎么样呢?”
奥克塔维:
"训练新兵啊。那几个家伙越来越像话了。记得刚来的时候毛头小子们连剑都握不好,只有一身蛮力,现在也是有模有样了。”
阿格莱亚:
戳了戳胸甲,“但还是削不好土豆。”
奥克塔维:
“咳,削土豆的话可能还是要阿格莱亚去教教...”
阿格莱亚:
“我教的话可能会夹带私货,比如告诉他们解放与幸运的信仰是最强的,这次碉堡斩首行动又一次证明了这个论点!到时团长大人怎么办呢?”
奥克塔维:
“信念的正确与否跟神的祝福可没有关系。它源于我们的良知,以及对世界的认识。更何况他们目前也没法获得黛丝娜的神力祝福,不是吗?”
阿格莱亚:
“非常善良的一个地狱骑士!所以巴基莱看不惯你真是太正常啦。”阿格莱亚扑上去抱抱,“但是我很喜欢~”
-
待处理:
1月8日:开会,得知海特曼失踪,巴基莱准备召开假面舞会;√
1月9日:和贾维斯家族代表会面;√
1月10日:和奥拉玛家族代表会面;√
1月11日:和瓦什纳家族代表会面;√
1月12日:和哈特罗家族代表会面;√
1月13日:和塔内森家族代表会面;√
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一周 NO.2.2 (新年,1月8日)
咳咳,总之,我们回到了可爱的“幸运骨头”。
第一件事当然是吃点东西,洗个澡,换一身柔软的袍子。
全身甲是不可能舒服的,这辈子都不会让人觉得舒服!
然后在我洗漱完,到神殿里检查一下,准备简单清洁一下神龛的时候,奥克塔维又走过来跟我聊了半天。
可能是以前听他说教的次数有点多,现在切换成男友模式还有点不太习惯。
我问他最近发生了什么新鲜事没有,他和我讲了一下巴基莱的事情,贵族圈子里的事情,以及他手下的新兵小伙子们的事情。
但是直到拉莉亚路过,把我们叫走去开会!
我才知道,海特曼先生失踪了!
那么大一个提夫林壮汉失踪了!奇雅已经急得团团转了!奥克塔维竟然对此完全无视掉了!
我转过头狐疑地盯着他,他坦然地和我对视。
我又看了一眼队友们。
德西梅斯一如既往地没有同志爱,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他仍然在忙着从纸袋里抓炸鸡吃;
大白猫在企图抢他的炸鸡;
经历了狂女事件的别克还有点萎靡;
马格纳斯教授在对着一面小镜子调整他从卢锡安那里收缴到的银边眼镜的角度;
“说实话,在巴基莱眼里,他不应该是非常重要的目标……”雷克萨斯努力地把注意力从他面前那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以及旁边配套的饼干上转移开,“所以奇雅小姐不要太担心,总而言之,我们先用预言法术来尝试查找他的下落……查不到的话,咱们再来考虑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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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一周 NO.3.1 (新年,1月9日)
我们今天要干什么来着……
哦对,今天要跟贾维斯家族的人碰面。
在昨天的会议最后,我们敲定了“本周重点是拉拢贵族”的工作目标。
顺带着雷克萨斯用黑咖啡赐予他的注意力集中精神准备了一个探知,而我则祈祷了十五分钟获得了一个预言术。
探知术的结果是……啥也没有。
如果不是海特曼主动地规避了预言系法术的侦测,就是控制他的人让他被动地无法被侦测到。
而我的预言术得到的神谕是:欲速则不达。
我们只能安排银鸦的情报收集小分队出门四处打探一下情报,尽管人海茫茫想问一个提夫林小商人的去向真是非常高难度的事情……
而且在我眼里提夫林都长了一个模样……
瑟托娜女士拿来了多可尔女士的报告,给我们恶补了一下“银币华庭”的情况简介。
总之,今天我们要打交道的,是非常重视规矩,礼仪,传统的贾维斯家族。
于是我们这群视规矩礼仪传统为无物的银鸦,把激流骑士团的团长也带上了。
然后我万万没想到,贾维斯家族派来的使者是他们家的长子和……和小闺女。
小闺女还是奥克塔维的粉丝。
在其实也就半个小时的谈话时间里,这小妹子一双眼睛就差点钉在他身上了。
然后我感觉到我身边坐着的团长大人一直有点不自然地想躲闪。
我脑补了大概几千字的三流都市爱情喜剧小说,直到教授和别克终于讲完了,站起身,跟奥洛斯·贾维斯先生握了握手。
尽管奥洛斯·贾维斯先生是个面瘫,但谈话的内容和气氛都还是比较让双方满意的。
不过具体他们谈了啥我真的没注意……
回来的路上我感觉奥克塔维似乎想说什么。
不我不想听,我想去我可爱的“蛾子”小酒馆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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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一周 NO.3.2 (新年,1月9日)
前线的战争形势一片大好,艾奥梅黛远征军节节败退,切利亚斯政府乘胜追击,在这样的前提下,巴基莱即将解除宵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金塔格的市井街头。
不仅会解除宵禁,还有更加符合金塔格人民口味的活动——化妆舞会,届时会在金塔格大剧院开办。
一时之间舞会请柬千金难求,城里每一家制衣店和每一个稍微有点手艺的裁缝都突然身价暴涨,一同价格大幅上涨的还有各种首饰,那些光辉璀璨,手艺精巧的珠宝首饰,本来就是女性最好的朋友,现在简直就是最好的闺蜜了。
想想看到时会有多少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参加舞会,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把握住?
不过也有另一种不和谐的声音隐隐传了出来。
“听说蒙纳德峡谷遭遇了袭击,碉堡被不明身份的游击队毁掉了!”
“传说卢锡安那个小白脸生死不知。”
“巴基莱市长决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看金塔格又要风声鹤唳了!”
不过这是男人们讨论的话题了,我猜贵妇人是不会对此感兴趣的,最多她们会为卢锡安落几滴眼泪。
我伸出勺子去搅搅碗里的汤。
同时感受着小酒馆里的一片嘈杂。
奇雅无心打理小酒馆的时期,只能指望长嘴了。
但是她……似乎恋爱了。
我用眼睛余光看到她在后厨里转来转去,不停地对着那面原本用来给员工们确保自己着装干净得体的镜子比划什么。
我忍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了。
长嘴——因为她的脸上全是黑色的鸟毛,所以我不清楚她是不是有点脸红——但她的声调里透着娇羞。
“富斯大姐说我们有可能会混到金塔格大剧院里面去打杂,万一我到时不小心,笨手笨脚地撞上了哪位英俊的伯爵……”
哎呦!男爵的话还凑合有一位,英俊的伯爵的话,我只能把我大伯介绍给她了!
但是我确定已经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的塔内森伯爵不会爱上我们的天狗妹妹的!
——等等,我好像忘记巴基莱也是伯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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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一周 NO.4 (新年,1月10日)
现在是恋爱的季节吗?
我产生了不确定性。
银鸦内部一般来说是不会出现什么虐狗画面的,大白猫只在看到海精灵美女的时候稍微表露出一点点向往,然后他对滥强的爱就压倒了一切。
最近他也都是在抱着从卢锡安那里抢来的+1炽焰重剑睡觉。
德西梅斯在算账算得掉了不少头发之后,跑去找他商量,“你都已经有那么多把缴获来的武器了,这把武器你没什么用啦能不能拿出来大家卖掉早日实现共产主义?”
大白猫的回答是:抱着它,我睡觉暖和。
……………………
我偶尔会不负责地猜测他是不是暗恋卢锡安。
别克似乎从低气压中逐渐走出来一点了,当我去慰问他的时候,他惆怅地说,“苏鲁真的很美啊,你们最后谁下的杀手啊那么狠心”
……………………
马格纳斯教授到底是不是在追求瑟托娜女士,这件事我和拉莉亚有不同的看法。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像长在“牙和指甲”了一样,不到天黑不回幸运骨头,所以也就谈不上虐狗了。
而我自己就更不用提了。
我已经摸索出奥克塔维的行动模式了,除非他在神殿刷新,否则其他时间都保持着完美的面瘫脸。
连“我真的不认识贾维斯小姐!”这种话都一定要在神殿说!
莎伦莱不会觉得眼睛痛吗!
总之,让我产生这样感慨的原因是,我们本来都以为一定会千年【哗哗】的雷克萨斯,他,似乎,陷入,恋爱了。
我们今天的交涉对象是奥拉玛家族的使者,当我们远远看到那位裹着兜帽的使者走过来时,我已经迅速判断了这一定是位年轻的小姐。
因为一看她的身姿就知道她的饮食一定控制得很辛苦。
摘下兜帽之后我发现她还肯定很注意运动!
总之,这是位一点都不会给奥拉玛家族丢脸的年轻女士,她身姿纤细,举止轻盈,浅金色长发在冬日阳光下如金子般闪闪发亮,紫色的眼睛带着宝石般剔透的光辉,并且有着贵族女性特有的象牙白色泽的肌肤。
她的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岁左右,我在心里暗暗比较她和谢琳娜的相貌,然后觉得小堂妹的长相更端庄秀雅一些,奥拉玛小姐则更为风流妩媚一些。
但当她冲我们——准确说是冲我们身后的人——微笑一下时,她眼睛里流露出的俏皮和狡诈又让她看起来是个十足纯洁的小姑娘了。
……等等,她冲谁笑呢?
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我们随行的还有一位执意要来的法师先生。
我转过头,看到雷克萨斯的脸上迅速红了一片,他在用一种羞赧而欣喜的表情和奥拉玛小姐打招呼。
……不知道为啥我觉得今天的谈判可能也会很……很……一言难尽……
艾当娜女男爵的独生女儿,克劳莉娅·奥拉玛小姐重新恢复了贵族小姐的客气,彬彬有礼,以及恰到好处的一点儿高傲。她告诉我们不管别人怎么想,在金塔格大剧院有着投资,股份,以及剧团的奥拉玛家族对于巴基莱这种一进金塔格就占住大剧院不肯出来的行为,深恶痛绝。
“那个基佬根本不看表演!我们的女演员们都快失业了!不对!说他是基佬太侮辱基佬了!我们那些英俊的男演员也要失业了!”
只要我们能把金塔格大剧院还给奥拉玛家族,一切都好谈。
愉快地结束会谈之后,克劳莉娅表示要跟雷克萨斯一起回金塔格,顺便散散步,叙叙旧。
我们当然不会拒绝啦。
不过那天到了晚饭时间还没看见雷克萨斯身影,我准备出门去“蛾子”小酒馆坐一会儿的时候,拉莉亚拽住我,忧心忡忡地问我要不要用预言法术寻找一下雷克萨斯。
“万一是被巴基莱截胡了呢!”
…………………………
还好正说着的时候,雷克萨斯就回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比较好。
我觉得他是“飘”回来的,就是那种情绪不错又不想跟别人说只能自己偷着乐特别得意的状态……
但是今天真的很冷啊,下午开始阴沉沉的,晚上还下雪了。
所以现在是恋爱的季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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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一周 NO.5.1 (新年,1月11日)
今天去探望了一下老海思先生。
在密拉妮教会通知我们海特曼先生失踪的事情之后,拉莉亚就第一时间从银鸦里抽调了两个年轻人去照顾海特曼先生的皮货铺子,以及老海思先生。
不过他们的照顾很显然不会像海特曼先生那么精心。
所以奇雅把小酒馆的生意丢给长嘴之后也去了。
我带了一兜子的食物敲门时,奇雅正在做午饭。
她看到了我,立刻激烈地抱怨起来。
“我刚刚把衣服都洗了一遍!就挂在壁炉那边晾干呢你快去看看我洗的干不干净,我都不敢相信,哈蒙克还是个法师呢,居然偷懒成那个样子!”
“……好,好的。”
我充满敬畏地凑过去看了一下,发现挂着的不仅有老海思先生的衣物,还有不少一看尺寸就知道是海特曼先生的衣物……
都失踪了还洗他的衣服作甚……
我转过来刚想发问,奇雅又一次挥舞着勺子抱怨起来,“海特曼先生的衣服就可以不洗了吗!过几天他回家的时候肯定会觉得很累啊不想干活啊这不是正常事嘛!这些衣服如果不洗出来的话到时候他怎么穿啊天气又变冷了感冒了怎么办!”
…………恕我直言我已经很久没听说过会生病的牧师了。
尤其我认识海特曼先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三环牧师了。
奇雅把汤熬好了,我看了一下她准备的午餐,分别是煎牡蛎,羊肉鹰嘴豆泥,蔬菜浓汤,以及烤得金黄酥脆,上面还细心地洒了一层砂糖的奶油白面包。
…………这个厨艺!我可从来没见过她在小酒馆下厨!
我也没见过她做这么奢侈的饭菜!
老海思先生的卧室还是收拾得很好,尽管天气越来越冷,但是火盆烧得很暖,而且几乎没有烟。
我仿佛看到了奇雅的钱袋水线在飞速下降……
老海思先生非常和蔼地和我打了招呼,尽管被照顾得很好,但我感觉比起上次过来时,他还是憔悴了不少。
我用黛丝娜的神谕安慰了他一下,老人谢了我,但我能在他眼中看到他并没被安慰到。
他仍然非常的焦虑,非常的担忧。
意料之中的,那些食物他吃得也非常艰难,在我和奇雅的注视下,老人不好意思把午餐推开,所以他用一种非常机械的速度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午饭,再尽量地咽下去。
我施放了几个小法术,让老人尽量地能入睡。
在吃过午饭不久,老人就因为法术的原因进入了睡眠。
“我听晚上过来的那个小伙子……叫什么名字来着?说,老海思先生已经几天都没有睡觉了。”奇雅叹了口气,“还是法术管用,你方便的话明天傍晚也过来一趟吧。”
我看着提夫林姑娘眼睛下面挂着的两个黑眼圈儿,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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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一周 NO.5.2 (新年,1月11日)
回到幸运骨头的时候听到了拉莉亚的激烈抱怨。
“不是说那位男爵特别帅气吗!为什么来的是个干瘦大叔!”
……………………
现在为止,贾维斯家族,奥拉玛家族,瓦什纳家族都对银鸦表示了有限度的支持。
前途似乎一片光明。
直到拉莉亚忽然神来之笔一样地冲我发问。
“阿格莱亚,你的化妆舞会的裙子开始做了吗?”
“啥啊?”
“那个恋狗癖不是要开办盛大的化妆舞会吗!你不准备晚礼服吗?”
“我不是有吗……”
“那是今年秋冬季的新款吗!”拉莉亚跳了过来激烈地指责我,“你不要把维尔那些蜘蛛控的审美照搬过来!这可是金塔格!你会把银鸦的脸面丢尽的!”
………………讲道理我这还有好几个队友呢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来丢脸吧!
“他们已经放弃治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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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一周 NO.6.1 (新年,1月12日)
“隐匿阵营”
“回避侦测”
“魔法灵光”
“侦测探知”
穿着睡袍的雷克萨斯在记笔记,手边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黑咖啡,以及吃了两片的烤面包。
我凑过去看了一下,“你在干吗?”
“在做舞会的准备。”
“…………我还以为你会提前订好舞会礼服去博取奥拉玛小姐的欢心呢。”
雷克萨斯停了笔,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被迷魂的神情。
“当然,当然,我已经给白门市场那边下了订单,我要一条高腰的黑色礼服,艾格利安据说今年冬天流行银色的花边,裁缝向我推荐了几条银丝缎带,我想如果加上晶石的袖扣一定会很像样子的,但我应该配什么样的皮靴?我还没有拿好主意。不过阿格莱亚你提醒了我,你认为我需不需要订购一件具有魔法的珠宝首饰送给奥拉玛小姐?我想那一定会让她在舞会上——”
我们的法师开始滔滔不绝。
我错了,真的,所以现在,我该怎么样不失礼貌地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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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一周 NO.6.2 (新年,1月12日)
我躲在神殿的冥想间里,第一次尝试使用了通神术。
黛丝娜女神会以什么面貌出现?星光围绕的少女?挥动双翼的蝴蝶?
我点燃了焚香,默默祈祷了十分钟。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了面前有一只……呃,扑棱蛾子……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它,总之,真的是很朴素的那种。
它落在了香炉前面,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我赶紧把脑内的小剧场都收拾一下,然后专心地发问。
…………对不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想开口问问海特曼是不是被巴基莱卫队抓走了,但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老海思先生和他媳妇那些狗血淋头的爱恨情仇。
第一个问题:海特曼先生是被他母亲带走了吗?
蛾子头顶的须须动了一下!
它点头了!
妈耶居然真的是家庭小说故事!!!
一个妖艳美丽的魅魔和一个温暖善良的人类男性之间喜闻乐见不得不说你又打听不到的种种这样那样在HE之后还在继续于是就BE了的故事……
作为这个故事的产物,海特曼先生,我猜他最近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密拉妮虽然不是什么古老的神祇,但是她的确足够强大。
总之我不信一位9级的密拉妮牧师会被区区一个魅魔吊起来打,除非他自愿被老妈教训【
不管怎么样……我们可以不用太关心这个问题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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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一周 NO.6.3 (新年,1月12日)
我的同伴们熟练地使用了唬骗和威吓,让哈特罗家至少表面上保持了中立。
当他们回来的时候,我把通神术获得的信息一股脑地告诉了他们。
德西梅斯第一个表示了吃惊:你竟然问了这么多八卦?!
……………………
打听拜尼鲁斯市长的下落怎么能算是八卦呢?
但是当奥克塔维听到他的市长姐姐变成了不死生物的消息时——
他真的表现得很忧伤。
在临睡前我去神殿例行做祷告的时候,我碰到了在那里发呆的团长。
他认真地看着我:我们能复活她吗?
……………………
很好,我们现在欠了神祇们四万金币——复活用。
包括爱丽安娜,雷克萨斯的父母,现在又加上一位白月光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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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一周 NO.7(新年,1月13日)
早餐时的教授听说了这桩餐具——他昨天结束谈判之后就跑去牙和指甲泡了很久很久——淡定地表示当个不死生物其实没有那么不好。
然后举了很多例子直到穿着睡袍戴着睡帽的雷克萨斯睡眼惺忪地从卧室里走下来。
今天的工作非常简单:
我的同伴们企图再抢救/挽救一下塔内森家。
我告诉他们,如果来的人是菲尔姆的话,也许有可能。
至于我可不想再和他们碰面了。
托舞会的福,金塔格的市场又开始短暂地繁荣了一下——我是说,价格全面上涨。
买到了些不错的木炭,以及各种驱寒的香料,药品。
拉莉亚额外地拿了两只子鸡让我带过去,啊她真是个好姑娘。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路上的守卫开始变多了。
我这么并不紧张地想着……然后……卧槽!
在鸽鸟宫的十字路口,几个穿着漆黑全身甲,戴着头盔的家伙正在那里检查行人。
有通过的,有被拉到一边盘查的,有个被盘查的还哭丧着脸被带走了。
我不需要什么知识也知道这群看起来就很邪恶的家伙肯定就是刑架骑士团的人。
回忆了一下,临出门时我给自己确实是拍了个“隐匿阵营”的。
轮到我的时候,打头的那个地狱骑士翻了翻我的篮子,然后又看了看我。
“你这是要去哪?”
“一位朋友那里。”我淡定地说。
“他家在什么地方?”
“红瓦区。”我指了指,“在魔鬼温床附近。”
他拿出了一块木炭,然后,捏碎了!
麻蛋好气!这是什么路数!但我要忍住!
他翻来翻去,时不时捏碎一块木炭,或者又捏碎一块香料,我忍住了气装面瘫,隔着头盔我也看不到他什么表情。
他又翻了翻篮子里的药品。
“红瓦区的人用这么好的东西?”
“我朋友的父亲生病了,上了年纪的老人需要照顾。”
他又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过去吧。”
我拎起篮子,淡定地走过路口,在心里悄悄地诅咒这个地狱骑士。
【等我们光复金塔格的时候,我就一定要看着你们灰溜溜地滚出去!】
……………………
敲了敲皮货铺子的门,开门的是哈蒙克。
他看起来有点惊慌失措。
我走进去,发现他在努力把一笼子半死不活的小白鼠藏起来。
…………他都在干什么。
当我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镇定。
“我最近在写关于电爪的论文。”他说,“讨论电爪是否能对受术对象产生一些心理方面的……影响。”
说到这里的时候,哈蒙克忽然爆发出了勇气似的,他的声音变大,语速也开始变快。
“如果我的猜想属实,那么就意味着塑能系法术和惑控系法术某种意义上是统一的,它们不再是对立的两个学派!考虑到塑能系法术的元素本质,这意味着我们可以从元素的角度解构惑控系法术生效的原理!阿格莱娅小姐,你知道这在奥术理论中意味着什么吗?!.....“
“意,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现行的八大学派并非对奥术本质的划分!进一步,我可以猜想其他学派也是元素以某种方式作用于这个世界的客观事物。这样我就可以把所有的晦涩奥术理论统一于一套奥术理论之下,恩 命名为原子论好了,再也没有对立学派一谈。于是,奥术的本质也会以一种更简洁更直觉的方法展示在我们面前。这会是奥术领域的革命!!!!”
我瞠目结舌地看了他一会儿,“这个世界难道不是被神明发明出来什么样,就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瘦高个儿年轻人用力地挥了挥手里的笔记本,“阿格莱亚小姐,等我完成理论后你就能感受到这一思想的美了。而且,这种规律难道不是创立奥术的神明神力的最好体现吗?现在在位的内西斯一定也会对有凡人发现这一事实感到无比欣慰——神,通过创造世界基本的规则,然后管理世界。这才有神明的风范!”
楼上的老海思先生开始咳嗽,我赶紧打断了他。
除了偶尔用魔法伎俩搞搞清洁之外,剩下的职责就是预防不测的哈蒙克看起来真的很……很无聊。
上楼之前我同情地看了看那一笼子小白鼠。
老海思先生今天的身体状况……还是那个样。
奇雅不怎么放心银鸦小伙子们的厨艺,所以她每次过来都会做好一天的大部分是粥和汤,只要热一下就可以吃,反正现在这个温度也不用担心食物变质的问题。
我翻了翻食物柜,很欣慰地看到我前两天带过来的香肠和咸肉都只剩下一小半了。
关于海特曼先生的去向,我要不要告诉老海思先生呢?
我得思考一下。
-
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二周 NO.1(AR4716,1月14日)
“开个会吧。”瑟托娜女士说,“离舞会还有一周,你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尽管我们有点不太理解“这样下去”是哪样,但我们还是从善如流地参加了这个会议。
海特曼仍然失踪状态,但是金塔格玫瑰的人员被拉莉亚和奇雅暂时地照顾起来,按照拉莉亚的话说,“海特曼不在也挺好,他如果参加舞会的话,决战一定会提前爆发的。”
在会议上,瑟托娜女士简明扼要地向我们介绍了假面舞会大致的流程,和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
“不管巴基莱有什么阴谋,这毕竟是一场面对金塔格各界开放的公开聚会,挫败巴基莱的阴谋不能只从战斗下手,你们做好什么准备了吗?”
当时大白猫在低着头努力地从德西梅斯的怀里抢刚刚买回来的炸鸡,别克搜集了一堆雷克萨斯给他从维尔带回来的……消音用炼金物品的广告单,正在一张张翻看,听到这里他举起了手里的广告单。
“放心吧。”别克诚恳地说,“这一次我绝对能一声不出地爆掉那个恋狗癖的脑袋。”
教授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明明很擅长察言观色来着。
瑟托娜女士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但她很快地又恢复了一贯的优雅表情,看向了拉莉亚。
“我尽力了。”拉莉亚摊了摊手,“你知道嘛,我刚告诉他们舞会消息的时候,德西梅斯的第一个反应是:‘海特曼给我们拎过来的那桶漆还有剩!’,他们现在好歹知道舞会要盛装了!”
“除了盛装之外,假面舞会上还有一些目标你们要注意,比如说……”
“那些魔鬼是吗?”大白猫很自然地说,“咱会把他们都打爆的,不如提前去吧?”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你能先把爪子从我的香香鸡上放开吗?或者你能给钱吗?”
“………………………………”
“这是舞会!舞会!”瑟托娜女士突然咆哮了一声!
我从来没见过她失态!
但是她立刻恢复得很好,她看了突然安静的会议室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自己弟弟身上,“奥克塔维,作为一名贵族出身的骑士,来,做个演示吧。”
团长错愕地站起来,“什么演示?”
“跳舞啊。”瑟托娜不客气地说,“你准备吃上三个小时的小蛋糕是吗?”
“我并不——”
瑟托娜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他闭嘴,然后微微欠身,做了一个潇洒又漂亮的邀舞姿势。
接下来团长那满脸犹豫,茫然,还带了一丝惊恐的表情我觉得我可能很久都不会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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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二周 NO.2.1(AR4716,1月15日)
昨天会议室发生了什么。
我有点不太记得了……
似乎就是……瑟托娜的脸色很不好看,大家为了安慰她,让她明白团长的跳舞水平并不算特别差劲,于是纷纷也比划了几下。
然后她就抱头跑了。
总之,在冷静了五分钟之后,她重新回到了会议室,并且告诉我们,从明天开始……也就是今天,大家都要每天拿出一点时间来练习交际,舞蹈。
“你们总要学着当个正常人吧!!!”
嗯,大概就是这样。
雷克萨斯表示他的主要任务仍然是侦查,准备法术,以及去维尔采购,所以他很容易摆脱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别克想了一下,表示他要去歌鸟宫找那些莎琳的牧师们学习跳舞,然后就兴冲冲地出门了;
虚心好学的教授举手表示希望能获得瑟托娜女士的指点;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泡在“牙和指甲”懒洋洋一动不动之外,他还获得了瑟托娜女士的一对一指导。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但我总怀疑教授其实是会跳舞的。
大白猫彻底放弃了,当然大家谁也不会感到意外的。
不过他信心十足,“我有办法!”
德西梅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表示要闭门修炼。
至于我……
不会跳舞的黛丝娜牧师很明显是异类吧?我并不是异类!
所以关于跳舞这件事我毫无压力,倒是准备通神术的材料真是麻烦……
于是就在我坐在神殿冥想室里,慢吞吞地倒腾各种香料,各种致幻草药,各种长相各异的小蜡烛时,门被敲响了。
我看到了奥克塔维。
他冲我微笑,“你在忙吗?”
“还好啦?”
我感觉他很想说点什么,而且他想说的事情一定是对我来说有点难度的。
因为他的眼神大概就是“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
在我已经等的有点不安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阿格莱亚,你来教我跳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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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二周 NO.2.2(AR4716,1月15日)
我在认真思考,为什么一个努力的人,一个自律的人,一个在战斗训练方面非常有经验的人……
会把舞跳成那个样子?
我在“幸运骨头”里是不穿全身甲的。
我的意思是说……
我的脚真的很疼。
好气哦但是还要保持微笑【
“我觉得比以前好很多。”我突然说,“以前每次和你聊天我都觉得你是在故意把天聊死。”
正在练习舞步的团长微微睁大眼睛,他好像觉得这个话题有点突兀。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我重复了一遍。
他大概觉得我单纯是在打趣他,于是又一次冲我微笑。
其实我没好意思把下句说出来。
【现在和你跳舞我觉得你是在故意把舞跳死。】
没错,一个能杀死莎琳的男人,他正在用钢铁一般的步伐跳着小步舞。
而我还要努力地在一旁一边指导,一边努力保持微笑。 :em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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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二周 NO.3(AR4716,1月16日)
早上起来煮茶的时候,米罗跑了进来。
他最近都一直在长路忙着一边打理咖啡馆,一边抽空帮我们裁剪舞会礼服,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歌鸟路20号送来别克的口信,让这边拿100个金币送过去。”
哈?
确实好像有一整天都没看到别克了。
那群莎琳牧师教跳舞还收费的?
“我去我去!”顶着一只小白猫睡帽的德西梅斯嚷道,“那群娘娘腔我看他们不爽很久了!他们那才不叫艺术!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音乐!”
然后一直到中午,德西梅斯和别克才回来。
“我的舞蹈训练结束了,不过我还要抽空巩固一下。”
别克的表情还是挺自然的,看不出什么。
但是德西梅斯很快乐,怎么说呢……就像是某种喜欢偷鸡的小动物忽然掉进鸡窝的那种表情。
我知道他肯定是藏不住的。
果然在晚餐前,歌鸟路20号其实是一群卡利斯翠女信徒聚集点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幸运骨头”。
“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没有笑喔,是黑刃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我心情有点惆怅地躲去了神殿。
奥克塔维叒一次路过。
“阿格莱亚?啊,正好。”
“哈?”今天不是日常杀死一次舞蹈了吗?还要杀?
激流骑士团团长的脸上叒一次露出那种很微妙的神情。
等了几秒,他说,“你们是不是应该重视一下团队思想建设了。”
“你看,我今天不得不责罚几个扈从,因为他们也准备跟着你们的人去歌鸟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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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二周 NO.4(AR4716,1月17日)
一个黛丝娜牧师该如何教育她的队友不要去偷偷找特殊服务工作者?
从哪方面讲起?
革命?形象?名声?节操?家庭责任?
似乎星辰女神真的对这些都很……很无所谓……
我苦恼了很久,最后我勉强地写了一篇文章,准备贴在“幸运骨头”进门大厅的地方。
教授围观了一下,然后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什么叫做‘就算找也尽量别找卡利斯翠信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把辛辛苦苦写好的东西撕了。
我要再一次的离家出走,去蛾子小酒馆冷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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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二周 NO.5(AR4716,1月18日)
去“蛾子”冷静两天的行程表并没有达成。
歌鸟路20号又送信来了。
这一次的消息让人非常不愉快。
那群卡利斯翠的女信徒们接待了好几个意志力薄弱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在温暖而柔软的怀抱里大概把他们脑子里有的没有的东西都倒出来了。
其中一个年轻人甚至把他准备将银鸦信息卖给巴基莱,讨一笔好赏钱的计划也说了出来。
为了那点儿……怎么讲,这群女信徒的首领表示,为了她们和“艾森先生”的友谊,所以她们决定把这个消息交给银鸦来处理。
具体怎么处理的我不得而知,反正大白猫扛着麻袋进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他已经“处理”完了……
不过他抖开麻袋,从里面倒出来的,竟然还是完整的一个类人生物——尽管鼻青脸肿了一点,我是认不出来这人原本什么模样。
他还能说话,当大白猫把什么东西从他嘴巴里挖出来时,呃,那是什么东西?
我还没有看仔细,别克就迅速地弯腰把那个长得像个彩蛋的东西捡起来拿走了。
总之这个年轻人愤怒地大喊起来。
“巴基莱伯爵已经赦免了这个城市!最难熬的日子就要过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叛乱!难道看到人民流血你们才满意吗!”
他被迅速地塞进了地下三层的地牢里,跟那些驻守碉堡的巴基莱亲兵们亲热地吃起了一碗饭,等待着他苦尽甘来被伯爵解救的好日子。
看起来我们真的应该重视一下团队思想建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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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二周 NO.6.1(AR4716,1月19日)
今天是办正事的日子。
我们的第二次通神术获得了一些成效。
这非常不容易。
我在神殿里焚香,抛洒圣水,拿着圣徽念念有词。
然后我的队友们,加上雷克萨斯,还有团长和他老姐,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围观。
当烟雾里钻出一只星光拼成的蝴蝶时,神殿里响起了几声惊叹,我感觉简直有点热泪盈眶。
女神还是眷顾我的,她没让我在队友们面前太丢脸。
但这只蝴蝶飞出来之后绕着神殿飞了一圈,然后就又钻回烟雾里了。
……………………………………
于是出来回答我问题的还是一只扑棱蛾子。
身后的队友们发出了失望的声音。
我把准备好的问题一股脑地抛了出来。
巴基莱会在大剧院里动手吗?巴基莱会找来异界盟友帮助他吗?刑架骑士团在舞会上担任任务吗?
它迅速地回答了我的问题,然后落到了我的头顶,拼命扑闪翅膀,洒了我满脸粉末,然后才重新飞进烟雾里。
……凭黛丝娜牧师的直觉,我觉得它今天心情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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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二周 NO.6.2(AR4716,1月19日)
老海思先生的情况仍然不太好。
我拿各种准备好的神术在他身上放了一遍,他的面色红润了很多,但精神还是一样的萎靡。
哈蒙克偷偷跑掉了。
据说白石学院要开讲座,尽管是已经倒向巴基莱的奥克西斯伯爵所开讲座,但还是吸引了不少学生去听讲。
不过这位年轻的阿宅还是有最后一点良心的,他把奇雅喊来替班。
天狗小队在忙侦查任务,奇雅又来照顾老海思先生,现在问题来了——我的小酒馆谁在照顾?
“好像是萨博先生。”奇雅头也不抬,继续在那里做着她的笔记,我凑过去看一眼,发现她好似在写什么论文,主题是如何有效率地把魅魔打成渣。
………………………………
“他们最近不是应该很忙的?”
“我也这么问过,但是萨博先生说,‘银鸦已经注定要破产了!这群败家子们已经不会再考虑经济之类的问题了!尤其是那个花了1500金币来召唤蛾子的女牧师!’”
………………………………
原本在看望老海思先生之后,我应该去小酒馆看看,但我忽然感到了胆怯。
我一点也不想面对我们怒气冲天的会计,尽管我能拿出充分的理由来说明那三次通神术都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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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二周 NO.7.1(AR4716,1月20日)
后天就是假面舞会的日子了。
于是又一次例行开会。
在昨天的通神术中获得了“克劳狄娅小姐不会参加假面舞会”的消息后,雷克萨斯一夜之间恢复了他的本来打扮。
睡袍,睡帽,乱蓬蓬的脑袋,还有柔软的印着小熊图案的棉拖鞋。
现在他舒舒服服地坐在他那把特制的椅子里,我不知道他到底往那把坐椅里塞了多少棉花,反正他看起来就像是被裹成了一团的正在冬眠的什么小动物。
我也就不格外吐槽他坚持着把桌子搬到壁炉边上的娇气行为了。
总之现在他一边喝着黑咖啡,一边念念叨叨地告诉我们,根据这三次通神术,他都为我们制订了什么什么什么方案。
简单说,首先我们应当侦测一下金塔格大剧院的内部——这不是什么难事,我们有一群施法者;
其次,我们采购了多少多少的防护侦测和战斗用的魔法物品——萨博先生对此非常气愤,希望我们的战利品能弥补一下财政赤字;
最后,我们应当确定人员安排了。
在得知心上人确定不会出席舞会后,雷克萨斯一点都不想盛装打扮进去面对那个灭门仇人,我们商量了一下,认为他在外接应比较好;
萨格塔舰长因为政治立场问题,不适合在公开场合跟他的情敌打架,于是也被排除了;
海特曼仍然渺无音讯,可能还在被老妈吊起来打;
拉莉亚倒是觉得舞会肯定很有意思,但她代管了金塔格玫瑰的人脉,所以她也需要在外接应我们;
总之,最后我们敲定了,入场的话就我们五个加上团长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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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二周 NO.7.2(AR4716,1月20日)
金塔格又下雪了。
街上的行人们
可是下雪时才适合喝点酒。
我要稍微的奖励我自己一下。
在抄完一张反邪恶法阵之后,我让长嘴上了一大杯的玫瑰蜜酒。
顺带一提,天狗小队回来了。
她们渗透大剧院的努力失败了。
这让长嘴低气压了很长时间……
现在她一声不吭地坐在我对面,低着毛茸茸的脑袋,跟我一起听小酒馆里这一片快乐的嘈杂声。
市长先生的舞会一定会非常精彩,非常盛大,至少,会有非常丰盛的晚宴。
那可不是“蛾子”小酒馆这种一个银币一份的秘制肉串能比拟的。
雪白的桌布,笔直又明亮的蜡烛,金银制成的餐具,摆满了各种美味乳酪,烤土豆,肉汁洋葱,还有烤兔肉,烤野猪肉,烤羊腿,一眼望不到边的餐桌。
温暖的炉火,洋洋洒洒着各种精美装饰的天花板,盛装打扮的美丽舞伴。
我听到有人在大声地吹嘘,说自己要去参加舞会,要骗个怎样的漂亮姑娘回来当老婆。
我还听到有人举起酒杯,在高声歌颂即将到来的,解禁之后,重归自由的金塔格——伯爵大人领导的金塔格时代。
那些艾奥梅黛的叛军终于被英勇的切利亚斯军队逼到走头无路,都怪他们,让金塔格人民也跟着吃了这么多苦。
都怪他们,让蒙纳德峡谷短期内被封闭,金塔格物资价格上涨这种事,果然都是叛军的错。
现在终于又要获得平静的日子了,伯爵大人多么慷慨多么善良,未来多么美好,那些与巴基莱伯爵为敌,与女皇陛下为敌的坏蛋,都该被打进炼狱里去。
这样的提议被个别人嘲笑,又被个别人起哄,最后还是赢得了大多数酒客的认同。
“为金塔格的明天干一杯!”
“为伯爵大人干一杯!”
“为舞会干一杯!”
酒馆里的气氛越吵越热烈,长嘴还没来得及跟我吐苦水,就又跑开去给这些客人准备下一轮的麦酒了。
而我在忍不住想象,在寂静,冰冷的地下室里,度过不知多长时间的老银鸦们,知道这个城市是这样对待她们的吗?
黛丝娜信徒的内心是不应当有抑郁和仇恨的。
…………但是这杯蜜酒真的很苦,长嘴都往里加了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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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1(AR4716,1月21日)
早上起来,拉莉亚替我煮好了薄荷茶,她真贴心。
(后面的内容被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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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music.163.com/style/swf/widget.swf?sid=4279458&type=2&auto=1&width=320&height=66
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2.1(AR4716,1月22日)
昨天晚上下了很久的雪。
所以今天金塔格的天空像阿卡迪亚海洋一样澄澈干净,带着冷冽的海风与冰雪的气息。
教授很希望大家搞个格拉里昂众神Party,他在维尔订了一大堆的众神服装……
然而米罗把我订制的服装送来了。
不同于萨格塔舰长的华丽风格,这条海洋渐变颜色的长裙并没使用那么多眼花缭乱的贵重装饰,只在下摆和裙角处点缀了许多颗星星点点,水滴一般的水晶珠子。
还有一张与这条长裙风格一致的,用波涛和泡沫勾勒轮廓的面具。
它让我想起那些在透明海水下自由自在地游动,舞蹈的海精灵少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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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2.2 “假面舞会之夜·上”(AR4716,1月22日)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只稍微的吃了两片精灵饼干。
我不知道艾格利安的风气是怎么样的。
但是我想说米罗这个尺寸裁剪得真的很过分。
当然,挨饿是有回报的。
所以我加倍地对教授的易容技术有所怀疑。
教授回我以白眼。
一切都完成之后,对着穿衣镜照照,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从肩膀位置浅得仿佛透明的天蓝色薄纱开始,直到墨蓝如深海的裙角,点缀其中的水晶如同水珠,又如同深夜里的星光。
我仿佛看到星辰女神的微笑,以及身上闪个不停的魔法灵光。
今天应当会是个好日子。
马车碾压冰雪,发出了暗哑的声音,窗帘外的灯火不断变换强弱,从旧城区去金塔格大剧院并不需要太长时间,但路上的喧嚣让人仿佛一瞬穿越回了过去的金塔格。
没有宵禁,没有巴基莱卫队的那个自由,热闹的艺术之城。
车轮停止了转动,而窗帘外的灯火一下子也亮了起来。
大剧院门前的灯烛,火把,魔法灯盏,几乎要将半个金塔格的夜空照亮,门前的广场如同白昼一般,恨不得将每位来宾映得纤毫毕现。
下了车,分批行动的奥克塔维已经等在了门口。
他换上了无相全身甲,并且将它改成一套精美的深蓝典礼护甲模样,再挑剔的卫兵也决不会认为这一套有什么不妥。
他伸出了手,我顺从地搭了上去。
走进大厅之后,我毫不意外地看到……
一只装扮成古拉姆的大白猫,将一大块奶酪塞进了嘴里,然后用红酒将它顺下喉咙的画面。
他转过头看到了我,然后又伸手拿了几个肉汁烤土豆塞进了嘴里,再用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冲我打招呼。
“阿哗哗哗,要哗哗哗哗吗?”
…………………………
我猜他想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跳舞。
我正在不那么严肃地思考的时候,二楼的乐队开始了卖力的工作。
奥克塔维向我欠了欠身,摆出了一个颇为标准的邀舞姿势。
在大白猫和奥克塔维之间,我想了一小会儿,最终决定还是面前这位凑合一下吧。
…………………………
我的决定可能是错误的。
他跳得比前几天还差劲……
当然,我的队友们也不可能表现得有多好,不过他们更坦然一些。
我的意思是……他们放弃跳舞了。
别克一开场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我猜他应该是去探路;
德西梅斯在和自己的黑刃跳舞;
大白猫在邀舞失败之后,又把目标放在了新上桌的一盘烤羊腿上。
教授呢……?
哦他在专心撩妹。
………………话说他不是一直在隐晦地追求瑟托娜吗?
直到“诅咒之舞”开始时他才回来。
然后就向所有人展示了他技惊四座的舞蹈技巧。
再然后…………
不管怎么说,当巴基莱走出来,拿了那顶舞会王冠往我头顶上戴去的时候。
我感受到了下面无数少女们怨恨的目光。
没错,作为一名催眠师,教授的强韧真的比不过牧师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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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2.3 “假面舞会之夜·下”(AR4716,1月22日)
午夜时分到了。
水晶吊灯在魔法的作用下,洋洋洒洒地落下了无数雪花,散落到人群头顶的时候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甜美的水珠。
整个金塔格,不会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温暖了。
因为在一楼大厅里,聚集了几百位宾客,欢笑着,交口称赞着,这是多么完美的一场宴会?
我看到在这样的气氛下,巴基莱市长又一次出现,他应当宣布假面舞会结束,众人会摘下面具,再一次的欢呼。
他仍然穿着那一身铠甲,外罩代表黑暗王子威严的,红黑相间的审判官罩袍,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声音也从容不迫。
但这样的气氛让我感到了危险。
因为巴基莱的微笑并没有透入眼中,台上那个将灵魂完全交予炼狱的市长的眼中,只有冰冷的恶意。
所以在下一秒,我们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群“银鸦”,带着“爱塔天使”们,凭空出现,在人群中开始砍杀。
我曾问过黛丝娜的神使,如果巴基莱无法用预言法术在人群中找到银鸦,他会怎么样?
神使没有给我答案,但我听到了我心中的答案。
巴基莱不在意宾客们的死活,他会用污蔑银鸦的方式在剧院里展开大屠杀。
如果能重创银鸦的成员当然完美,即使不能,金塔格起义军的名声也会蒙上阴影。
所以在下一刻,飞翔在剧场上空,对着人群弯弓射箭的巴拉尼天使在解除魔法的光辉下,显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漆黑双翼的堕天使,九层炼狱中,与特鲁恩家族关系最为密切的魔鬼之一,欲魔。
我看到人群在惊呼,惨叫,拼命向着门口方向冲去。
巴基莱真是算无遗策,他已经将大门锁上了。
我们大概是有办法混出去的,只要我们放弃银鸦的名声,放弃这些被屠杀的人群。
革命总有挫折和低谷,对不对?
那些妆容精致,动用家里孩子奶粉钱来换一条舞会长裙的女士,又或者那些把得到请柬当做毕生最大运气,刚刚还在拼命往嘴里塞烤鱼的男士,他们在一刻钟前还在夸赞这场宴会的奢靡,夸赞特鲁恩家族的气派。
此刻他们血流满面,狼狈不堪,他们在绝望地哭喊,拼命地推攘,互相践踏,被巴基莱的爪牙砍杀时连反抗的勇气和力量也没有。
他们不会在义军陷入绝境时挺身而出,他们不会在特鲁恩的暴政下奋起回击。
所以他们是银鸦需要保护的人吗?
毫无疑问,他们是的。
这是我和我的队友们战斗的理由。
我的队友们陷入了苦战,之前的伪装通通变得不重要了。因为巴基莱迫使我们不得不站出来保护人群。
所以我举起了黛丝娜的圣徽。
我猜这一幕应该挺有美感的,毕竟我今天连全身甲都没穿,身上就只有一套米罗精心缝制的舞裙,嗯,头上还有巴基莱刚给我戴上的王冠。
但是下一刻我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我看到两只骨魔转向了我,举起了它们锋利的,如同镰刀一般的骨质前肢,以及在它们身后,奥克塔维惊慌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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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2.4 “假面舞会之夜·尾声”(AR4716,1月22日)
我到底是怎么写到这一页的……
我的意识不是很清醒。
因为在两只骨魔的围攻之下,伴随着身体被切割的剧痛,我毫不意外地眼前一黑。
在一片黑暗中,我看到了缀满星光的蝴蝶。
它闪动着双翅,带着穿过万千光年宇宙凛冽气息的夜风,将我裹在了这股夜风之中。
我很清楚要去向什么地方,而我无所畏惧。
那会是更为清澈,明亮,高洁的地方。
然后蝴蝶忽然停住了。
它开始慢慢消散,而我感到了恐惧。
我不希望自己一个人,在没有神使的引领下,独自穿过法莱斯玛的骨园。
我这样想着,然后被晃醒了。
整个人像是被切碎又重新拼起来一样的疼……当然,我猜本来也差不多就是这样。
然后我听到了周围传来的,遥远而缥缈的哭泣声,尖叫声,谩骂声。
再然后我发现我被裹在了斗篷里,然后似乎是装进了一个铁桶,这个铁桶还在剧烈地晃动。
最后我终于完全地恢复了意识,我不是在铁桶里,奥克塔维在抱着我,我们都在拉莉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架又破又旧,整个儿都要散架的马车里。
一堆空了的药水瓶子在地上随着颠簸而发出砰砰的声音。
我的全身甲这么坚硬的?我努力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然后发现……真的,全身都疼,尤其是喉咙,那两只怪物的最后一刀大概割得太深了吧。
看到我醒了,奥克塔维看起来很高兴,但我真想提醒他,他身上到处都是血,这幅模样真的不怎么好看。
我努力举起手想指向他,然后我发现,他身上的血,大半部分是从我身上的伤口中喷溅出来的。
两只骨魔一共割了我多少刀?
这并不是一个数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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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2.5 “假面舞会之夜·里番(?)”(AR4716,1月22日)
我被运回了幸运骨头。
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我的队友们回来时的样子也颇为狼狈,所以一进门就迅速地各自找珍藏药水去了。
反正我整个人被捅了七八刀之后,尽管治疗药水能保护住我的心脏仍在跳动,但很明显身体其他部分还是不那么的听话。
所以在我终于被放在我可爱的小床上之后,我的身体重新昏睡了过去。
但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这让我清楚地感知到外面的一切。
我听到天狗姐妹们准备帮我换下已经破烂的舞裙,但是被奥克塔维制止了。
他希望来个手脚更麻利的,医疗专业出身的护理人员。
但是今天晚上基本整个幸运骨头都在高速运转,包括但不限于去协调金塔格玫瑰的拉莉亚,负责善后工作的瑟托娜,以及街坊邻居也有倒霉的舞会一员于是忙得根本没空过来的奇雅……
总之除了天狗姐妹们之外,整个幸运骨头可能都没有女士了。
哦不对,还有唐娜夫人。
奥克塔维似乎希望把唐娜夫人换过来,看起来她在帮激流骑士团做饭的这些日子里刷了些好感度。
有机会我想把她调回来了……银鸦的伙食一直都只在忍受的边缘……
……长嘴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您放心吧,我想没有比我们这些平时惯会偷鸡摸狗的手脚更麻利的人了。”
然后我听到了剪刀的声音,再然后长嘴停下了。
“您真的不离开房间吗?我要剪掉她的衣服了。”
……我听到了奥克塔维离开房间的声音。
啊……真舒服,如果我能发出声音的话我会不吝赞美的。
天狗姐妹们用温热的水擦拭我的身体,我感觉刺鼻的血腥气慢慢从我周身淡了下去。
然后她们开始包扎。
这个手法就有点一般了……
如果换成我自己的话……
总之,有几次我差点疼得叫出声,但我没叫出来。
因为我喉咙上那道刀伤还在发作。
在包扎完毕之后,她们给我盖上了被子。
她们是不是忘记帮我洗洗头了?
长嘴真好,我要给她加薪。
我一边享受着洗头的待遇一边想。
“放心吧,”长嘴一边麻利地揉搓我的头发,一边语气轻快地对富斯大姐头说,“我搓洗那些死鸽子时练出的手艺,你知道的!它们很难洗的!一用力,那个小脑袋咕噜一下就掉了!阿格莱亚小姐的脑袋洗起来比它们简单多了!”
我不想给她加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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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3.1 (AR4716,1月23日)
“围剿银鸦”第一日
OOC:轻微虐狗剧情注意【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还有点不太清醒。
因为我发现床前围着大白猫和德西梅斯,我决不会认为他们俩是来探望伤员的,以及在他们旁边,我看到了脸色真的不怎么好看的奥克塔维。
我试图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刚一看到我醒过来,他们俩就立刻两眼放光地……
举起了手给我看。
“我被诅咒了,我没想到那里面有个重力石。”
“我也,这个护腕我摘不下来了。”
“你快点起来。”
“然后准备一下移除诅咒。”
“……你们够了!”
两只大小白猫在被团长推出门之前还在絮絮叨叨地讲述他们“只不过手快了一点点”造成的悲剧。
然后团长在床边坐下,满脸那啥地盯着我。
我想不出很好的形容词,总之他的表情非常复杂,非常非常复杂。
最后他开口了,“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想说点什么,但我发现我的喉咙仍然处在受损状态,于是我点点头,表示还不错。
我在想他下一句该问什么。
他忽然俯下身,我看着那张脸在我眼前迅速放大。
我又体验了一把被全身甲擒抱的感受,而且今天的全身甲不是我那套了……
这个,我真的不理解地狱骑士们为啥要把全身甲制造得这么有棱有角,那几片肩饰简直可以和昨天骨魔镰刀一般的前肢媲美了。
“抱歉,我明明说过要保护好你的……”
他的声音带了些颤抖。
我也没想到那个神秘的幕后黑手能精准地用高等解除魔法把我的凌空而行干掉啊……
我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哇毛茸茸的,手感还挺好。
“没有关系的,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吧。”我的声带还是不能用,只能声音很轻地尽量安慰他。
“不,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抬起头,认真地盯着我,“所以我能不能恳求你,以后尽量同拉莉亚一起待在基地,战斗方面交给海特曼来就好。”
“………………”
夭寿了,天要下红雨了,团长居然同意和海特曼并肩战斗了。
我产生了不可置信的想法,我伸出手去想掐一下他的脸看看是不是谁在搞恶作剧。
奥克塔维抓住了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他的目光里带着忧虑和关心,而我觉得脸开始发烫。
“放心吧,以后我会尽量注意保护我自己的。昨天情况也比较特殊,我的队友们都忙着解救民众去了,但如果不这么做,昨天的大剧院会有更多无辜死伤的。”
他的神情很明显表示不赞同,但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没有想到,巴基莱竟然这么丧心病狂,用屠杀民众的方式来污蔑银鸦,”他紧皱眉头,“他在金塔格市长职位上多待一天,都是对这座城市的侮辱。”
“咦,说起来,昨天最后怎么样了?”
提到这里,奥克塔维的表情又开始复杂了。
他跟我讲起了昨天晚上我昏迷期间发生的后续的一些事情。
比如说银鸦们把大剧院里三层外三层的打遍了,搜刮了不少东西;
比如说民众们成功逃出了不少;
又比如说……银鸦们在地下室除了打爆一群地狱犬之外,遭遇了前任市长,已经变成失去神智的吸血鬼吉莉亚·拜尼鲁斯。
双方都没怎么留情,于是吉莉亚市长被第二次打死了。
还好一贯贪财的大白猫把她也装进次元袋里背了回来。
我们都想象不到,吉莉亚女士在巴基莱的手里遭遇了什么,他的残忍和狠毒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
“这些事情具体会由雷克萨斯主持会议的时候详细讨论的,在此之前,你先安心休养吧。”
“放心吧,不需要好几天的。”
但我有预感,萨博先生又要飚血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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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3.2 (AR4716,1月23日)
“围剿银鸦”第一日
巴基莱向我们宣战,重新全城戒严并且派出了各种种类的特务来抓我们。
我们营救了海特曼,清溪,海特曼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是砸碎了他老妈的脑袋。
我们突袭了金塔格大剧院底部,得到了一堆LOOT。
蓝龙喷死了12个银鸦支持者。
我们对珊森解除了石化,并且复活了拜尼鲁斯市长。
米罗被抓走吊了起来,可能这就是自由的代价。
激流去解救他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五月果小姐赶来告诉我们黑风来了,还带了一群锯齿教徒准备夺回幸运骨头。
银鸦大家族越来越壮大,大家都很开心。
我应该写点啥。
但是我很累,又累,又饿。
我们几乎是用扒饭的一种姿势,把吉祥三宝送上来的晚餐吃完的。
说实话他们的厨艺有点一般,可能是穷惯了……不怎么舍得放香料。
今天,巴基莱向我们宣战,重新全城戒严,并且派出了金塔格卫队,特鲁恩亲卫队,刑架骑士团,哗哗魔鬼团,以及一头蓝龙来四处抓捕我们及我们的支持者。
蓝龙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把一栋公寓楼喷成了一片火海。
他们真的是守序的种族?我真的很怀疑了。
与此同时我们根据情报,冲进了“银色之星”,解救了正在被他妈妈折磨的海特曼。
我真是不愿意回忆有女人能邋遢成那个样子。
那位魅魔阿姨和她的闺蜜团们把银色之星糟蹋成了满是污秽的垃圾场。
当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她正在对着已经被亵渎的光明之泉里泡着的一具已经膨胀得很够场面的尸体念念有词。
真是没眼看。
海特曼先生的良好的卫生习惯大概传承自他爸爸。
我们迅速地打翻了那几位老闺蜜,并且把阿姨绑了起来,解救了满身伤痕的海特曼。
顺便我们还解救了一位金塔格的偶像,提夫林魔权抗议组织的清溪女士……
德西梅斯一头扎进她怀里那个画面是真的让人震惊。
身后的大白猫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我猜是介于“好讨厌!我的小伙伴被抢走了”和“我也想要一个什么东西来抱抱!”之间。
但最后他还是十分专业地伸出了爪子,“我们救了你。”
他说,“你得报答我们!”
…………………………
这句话他今天一共说了三遍。
第二遍是对解除石化的珊森说的,珊森当时有点懵,她看看自己,又看看我们,最后看看大白猫。
“你是希望我以身相许吗?”
第三遍是对复活的拜尼鲁斯市长说的,市长当时也有点懵,但她毕竟还是一位很冷静睿智的女士,所以她沉默地,有些迟疑地四处看看,一直等到了大家把大白猫拖走。
如果大白猫真的是那个意思,他现在可能已经走上人生赢家的道路了。
但我感觉真的好累啊……
在念念叨叨的复活术结束之后,大家正在庆祝银鸦大家庭越来越壮大的时候,拉莉亚惊慌失措地冲进来了。
“恋狗癖突袭了长路咖啡馆!米罗被抓走了!”她带着哭音喊道,“怎么办!我刚刚决定要把他放进男友考察名单!不我现在觉得考察期可以缩短了!总之你们救救他啊!”
在奥克塔维把拉莉亚拉走去开会,准备派激流骑士团去营救米罗的时候,幸运骨头又来了一位客人。
我们的五月果小姐跑进来了。
“卢锡安怎么啦?”
“你觉得他会怎么样啊!”她看起来也有点惊慌,“重点是,黑风——我说灰蜘蛛那个首领——带着锯齿教团要来复仇了!他们要夺回幸运骨头!我只知道这么多,现在敌人在暗处——”
我感觉我是蹭着去神殿的,我十分羡慕德西梅斯。
他在一天艰苦又十分拉风的战斗之后,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会议上睡觉,并且偷偷地把毛茸茸的脑袋靠在清溪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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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4.1 (AR4716,1月24日)
“围剿银鸦”第二日
我们已经确定了。
黑风和她的锯齿教团们缩在“霍曼的奇幻园”。
我们也非常地清楚那里的地形布置,尽管那群诺格巴的小跳蚤们肯定会搞一点陷阱之类的东西来吓吓我们。
但我们并不是被吓大的,哼哼。
早餐时五月果给我们讲了一些关于维尔的八卦。
比如女王很想念教授,比如托金塔格的福,维尔的商贸受到了影响,但黑市倒加倍繁荣了。
比如卢锡安在那边混得不错。
他身手不错,又开朗健谈,在酒馆帮了几天的工就隐隐有升级为“酒馆之花”的潜质了。
似乎哪天被微服私访的女王发现也说不定?
五月果表示她真的对九流言情小说不感兴趣,但除此之外卢锡安在那边确实一切都挺好。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们。
“黑风那小老太太真的很凶啊!”她担心地说,“她就是那种来你饭馆吃饭会百般挑剔不仅把你的厨艺卫生装潢都挑剔得一无是处,你要是敢反驳她还会坐在饭馆门口大骂三个小时让你根本没办法做生意的那种小老太太啊!”
………………………………这么一说真的很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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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4.2 (AR4716,1月24日)
“围剿银鸦”第二日
该如何评价这场战斗?
“鼠太太梦碎之日”
大概这样说比较好一点……
当我们传送进奇幻园的最底层时,一脸不可置信的鼠太太“黑风”迅速地配合她布置好的满地陷阱给我们来了个迎头一击。
她是一位诺格巴的高级牧师,尽管我鄙夷藏在阴影与黑暗中的刺杀之神,但我要承认她的确是一位经验极为丰富的高级牧师。
看到她手中握着的闪闪发光的寒刃,我是真的又感觉到喉咙有点疼……
不过在两三个极具攻击性的神术之后……
她萎了。
………………………………
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雷克萨斯攻其不备,一个闪电束把鼠太太变成了烤鼠肉之后,我们迅速抓住了一个还没来得及逃跑的锯齿信徒。
他给了我们解答。
“教主最近有点焦虑症,但是你们也理解的,上了年岁的女人都这样。但是她不肯吃点胡萝卜补充营养……我们谁劝也不听。”他哆哆嗦嗦地说,“所以她把大量的法术位都用来占卜了,你们去看看隔壁房间里她采购的那一大箱通神术材料就知道了……”
“她是真的按照一日三餐的频率来通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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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5.1 (AR4716,1月25日)
“围剿银鸦”第三日
按照我们的既定方针,今天要攻打档案馆,嗯。
在经过了昨天的休整之后,海特曼先生已经迅速地恢复了,他带着金塔格玫瑰的信徒们把银色之星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都没怎么需要我们喊来的莎伦莱和莎琳牧师们搭手。
尽管他被他老妈折磨了好几天,但他整个人现在都特别地有干劲儿,两只小犄角都闪着快乐的光芒。
“阿格莱亚,我们这里还有高级复原术卷轴吗?”在早会上他根本没在意其他人在讲些什么,跑过来星星眼地向我提出了这样一个……昂贵的问题。
奥克塔维咳嗽了一声。
如果按照平时的话海特曼先生会迅速地杠上去,用那种红瓦区暴脾气提夫林的飞快语速和各种匪夷所思的骂人话杠到奥克塔维拔出武器为止。但是今天他根本没理会,他还是在星星眼地提出诉求:
“没有了那个女人的法术禁锢,爸爸的身体也可以恢复了!只要一张高级复原术卷轴!他就可以恢复健康!和我一起照料铺子了!你知道吗!我爸做饭特别好吃!他最拿手的是¥@%#¥%#¥%@%……#&¥%……”
萨博先生和德西梅斯不约而同地投过来了一个绝望的眼神。
我充分地领会了他们俩的意思:银鸦的财政已经在“一日三餐的通神术!”压力下摇摇欲坠了,我们真的没有余力再买一张高级复原术卷轴了。
但我顶着渗人的目光,还是站起身带着海特曼先生去了神殿仓库,我翻了半天,最后把一个锁得很严实的小匣子抱出来。
里面一整匣的钻石尘,尽管远远达不到海特曼先生的要求,但是已经可以解一下燃眉之急了。
“这种是普通复原术可以用的1000金币的那种钻石尘。”我说,“老海思先生虽然不能立刻完全恢复,但是可以让他的身体有显著起色,只要三周,他就可以痊愈了。你知道,现在是战争时期……”
“谢谢你!阿格莱亚你真是个好人!”
海特曼先生抱着一匣子的施法材料快乐地跑了。
我迷茫地拿着一张好人卡站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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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5.2 (AR4716,1月25日)
“围剿银鸦”第三日
在我们传送进档案馆后,一切都非常地顺利。
我们像吃掉一张海鲜卷饼那样有条不紊地打懵了一群文员,打死了两只虽然看不到但非常美味的隐形怪怪,解决了一只浑身冒着地狱火焰,你根本不理解为什么会在到处都是纸张的档案馆里出现的地狱大猫,雷克萨斯还顺便电死了一个戴眼镜的,长得非常文雅的女士,在我提出抗议之后,他的反应是暴怒的。
“你知不知道她刚刚对我做了什么!对我做了什么!”他咆哮着,我吓得闭上了嘴。
光天化日之下,我们一群人都在这里,难道她还能做点儿什么吗?
尽管我们是刚从奥拉玛家里传送出来的,雷克萨斯也找到了比较充分的时间跟奥拉玛小姐依依惜别,我能理解雷克萨斯现在的脑子还在罗曼那一档的最高水准,但我还是……
跑题了,总之我还是没理解那个长得很像文员的女士到底干了什么。
“她对我放了一个弱智术啊!!!”
………………………………
雷克萨斯一边咆哮,一边指了指门口,“那里还有个准备跑出去报信儿的!”
我猜看到一位法师脸上露出这么狰狞的表情应该是需要过一个意志豁免的。
因为门口那个夹着个信号棒,正准备悄悄溜出去的小魔鬼吓傻了。
教授抗议了一句,“它是被我控制住了!不是被雷克萨斯吓傻的!”
总之,我们就这样很顺利地解放了档案馆。
我们把所有能搜刮走的东西都搜刮走,顺便给那群阿斯莫蒂斯神殿派过来的文员扒光了上半身,在胸前刷了“银鸦到此一游”的油漆之后放他们走了。
大白猫给他们扒得很干净,甚至连他们的眼镜都没给他们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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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6.1 (AR4716,1月26日)
“围剿银鸦”第四日
今天的日程表是大桥攻坚战
昨天我们回到档案馆的时候,除了拜尼鲁斯市长走上街头,进行了一番演讲,并且激励了民众们的勇气之外,我们还有了一个小小的意外收获。
“钉嘴”酒吧的老板找到了我们,我说怎么回到幸运骨头的时候发现仙灵龙躲了起来。
他不仅希望加入银鸦,而且还告诉我们,他跟大桥守卫队长——现在被降职了,变成了副队长——罗杰斯是非常铁的铁哥们。
如果能够找到他,说服他,把他拉拢到我们这一方,我们是有机会以较小的代价攻下大桥的。
我们带着市长跟他见了个面,然后毫不意外地,他加入了我们。
大白猫和德西梅斯在小声嘟囔。
“她根本不能打,为啥这么多人会听她的。”
这真是个典型的大白猫风格的问题。
不过在我们全副武装地走上大桥的时候,罗杰斯队长给我们一个“一切OK”的眼神时,大白猫又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她还真的是很有用啊。”
死心塌地投奔巴基莱的反派女队长崔特斯冲着我们拉满了长弓。
按照罗杰斯给我们的情报,这位女队长沉着冷静,战斗经验丰富,还是一位非常出众的,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现在她的脸上也是除了仇恨之外,只有果决与坚毅。
“攻击这群叛贼!弓箭齐射!”
………………这场战斗验证了别克的建议是真的很宝贵啊。
“神射手是啥啦?搞笑的吗?只要来个无相之风就好了!”
战斗结束后,我从崔特斯的脸上只看到了一种情绪——
死不瞑目 :em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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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6.2(AR4716,1月26日)
“围剿银鸦”第四日
吉莉亚市长视角番外
【1】
“幸运骨头”的下层其实气味相当不怎么样,就算日常有人清扫,但毕竟旁边就是下水道出口,所以也就总带着些下水道那种混乱肮脏的味儿。每每有人过来给下层监狱里那些特鲁恩亲兵们送饭时,总是捏着鼻子匆匆过来,匆匆离开。但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选址这里的诺格巴信徒们并不注重生活品味,而来这里消遣的人就更不注重了,他们要么是赌鬼,要么是烟鬼,要么两者皆有。
于是上层的房间又总带着些油腻味儿,在大清扫之后,那些烟火气消掉了不少,但住的时间长了,各种致幻药品冰冷甜腻的香气又浮了上来,闻得久了,就总让人有些恍惚。
拜尼鲁斯市长坐在船上,看着银鸦派来的水手稳稳地将小船划出码头,随着暗河的波纹荡漾,空气中温度悄悄降了几度,而随着下降的温度一同扑面而来的,是冰冷却澄澈的气息。
她闭了闭眼,不过几分钟,恍惚间便感受到了明亮的光芒照在眼皮上。
再睁开眼时,晨花的象征正冷冰冰地悬挂在头顶。它明亮,刺眼,尽管在冬季提供不了多少温度,却有着无以伦比的存在感。
“市长大人,您好些日子没见太阳了吧,别对着它看啊,伤了眼睛。”
水手好心地提醒,她转过目光,微微地笑了起来,没有死过一次的人不知道,疼痛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能够再一次闻到纷乱的气味,吃到滋味鲜美的食物,又或者是注视着太阳,感受眼睛传进大脑那一波又一波的疼痛,都是极为难得的。
——因为它们代表了生命,多姿多彩,鲜活美好的生命。
冷风袭来,吉莉亚裹了裹身上的斗篷,目的地不算很远,码头只出了城,向北不足几里的海路,便能到旧码头。
那里是切利亚斯海军的母港之一,造船厂日以继夜的为这个衰落的魔鬼帝国制造新的战争武器,每一艘战舰都会涂上切利亚斯标志性的黑红色船漆,向全格拉里昂宣布着它们的冷酷杀意。
而现在,在巴基莱的封锁和艾奥梅黛远征军以及配扎克叛乱的几重原因下,这座旧港冷冷清清,停靠补给的也只有一艘一看就知道有点年纪的战舰,那是吉莉亚今天的目标,也是切利亚斯海军里,或许唯一有同情心的舰长所在。
“什么人!”
“恶魔之灾”号的水手警惕地喝问,她从斗篷里露出了那张因为多日不见阳光而仍然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仰起头看向上方的水兵,“吉莉亚·拜尼鲁斯,金塔格的合法市长,我来拜访你们的萨格塔舰长。”
【2】
当舰长室的雕花木制大门为她而开的时候,温暖而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那是燃烧了卡塔佩什某种名贵香料产生的香气,黑曜石制成的香炉就安置在明亮的窗下,这玻璃般易碎的玩意儿上刻着精工细作的花纹,而这又让吉莉亚再次地确认了,里面的确是一位切利亚斯贵族的起居室。
萨格塔舰长在等待她,他坐得很安稳,面前是一张坚固朴素,质地优良的黑木办公桌,一只猴子坐在办公桌上,正在给他剥坚果,而在另一旁,一位穿着银灰色长裙,裹着素色羊绒披肩的年轻女士倚在桌旁,正同他低声说些什么,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转过了头,那张秀丽的脸庞的确与银鸦的牧师小姐有几分肖似。
“市长?真的是您?”
她惊讶地睁大了美丽的眼睛,从桌后转了出来,两步便到了她面前,“您没有死!太好了!”
“我曾经死过,但金塔格的人民又一次将我从阿斯莫蒂斯罪恶的阴谋中拯救出来。”吉莉亚微笑起来,她认得这位塔内森小姐,塔内森伯爵唯一的女儿,也是极有才华的一位作家。
“谢琳娜。”卡西乌斯·萨格塔舰长从扶手椅里面站了起来,他彬彬有礼地冲面前的女士点头致意,而与此同时,他向谢琳娜伸出了一只手。
谢琳娜下意识地又重新回到了他身边,这位三十出头的年轻舰长有一张足以迷惑女性的英俊脸蛋,他现在也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他身侧的恋人,然后才重新将目光转向吉莉亚。
“您重新回来真是个好消息,”他微微弯了弯眼睛,“请坐。”
这是一个有些棘手的对手,吉莉亚心想,这个开头不算太顺利。
【3】
“您经历了一段非常曲折的旅程。”
一边的半身人仆人将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到了桌上后,躬身离开。
萨格塔舰长安静地听完吉莉亚的叙述后,片刻只说了这么一句。
他修长的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睫毛微微下垂,掩盖住了舰长的真实情绪。旁边的谢琳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地推了推情人的肩膀,后者挽住了她的手,温柔而带有安抚性地吻了吻她的指尖。
“的确曲折,但这只会让我保卫金塔格的信念更加坚固,而丝毫不能磨灭我对它的热爱。”她简短地回应了一句,然后紧紧地盯着舰长的那张脸,“我们会夺回金塔格,但只有我们的力量还不足够,萨格塔舰长,我希望您能够帮助我们。”
“毫无疑问,您是一位具有坚定信念的女士,您比巴基莱伯爵更适合领导金塔格。”黑发的舰长重新看向了她,面带微笑地回答,“如果是我能做到的,并且不会违反女皇意志和切利亚斯法令的前提下——我很愿意为您效力。”
他的笑容亲切,声音里却透露着另一种含义。
“您很清楚,巴基莱不是合法市长,他所颁布的一切条令都没有任何法律效力。”她说,“那些被他召唤出来,正在肆意屠杀市民的魔鬼……允许它们在金塔格街头和天空上肆虐,哪怕是一分一秒,都是每一个具有正义和勇气的人所难以忍受的。”
“是的,是的,那么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他声音里仍然带着冷静得几乎冷酷的力量。
“我的银鸦朋友们,他们希望您能炮击金塔格要塞,为他们吸引魔鬼的注意力,这样他们就能抓紧时间攻进要塞,救出寒鸦,”吉莉亚观察着他的表情,那张英俊的脸上毫无表情,这让她不得不加重了语气,“只有寒鸦有‘银之歌’的词谱,所以也只有救出她,‘银之歌’才能再一次奏响,金塔格才有被拯救的希望。”
萨格塔船长又一次陷入沉默,而谢琳娜在旁边又推了推他的肩膀,那张英俊的脸扬了起来,他似乎更愿意注视他的恋人,而非对面的这位合法的,但麻烦缠身的市长。
“您了解那些魔鬼吗?”在谢琳娜焦虑的目光下,他终于又一次开口。
但这并不是一个问题,因为他很快就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听说过银之歌的传闻,我也承认如果真的能够启动那支乐曲,一定会对金塔格的局势有极大的逆转,但是在此之前,您是否考虑过,恶魔之灾号上百名海军官兵,将会面对什么呢?”
她在那一瞬间几乎要犹豫了。
尽管有着名声极为嘹亮的血统——那些诗人们传颂说,她的祖先是怎样一位具有决心和勇气的高超剑客,甚至独得了凯登·凯连的青眼——而她实际上仍然只是一名贵族,身配名剑,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仍然没有经受过充分的战斗历练。
她擅长的舞台是议会厅,是市长办公室,是洁净明亮的客厅,而非同魔鬼浴血搏杀的战场。
“萨格塔舰长,如果能够得到您的允许,我想请求留在恶魔之灾号上,同您的水兵们并肩战斗。”她张开了嘴唇,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这样的话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了,“我知道您热爱金塔格的文明,我知道您心里也明白,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恶魔之灾能为银鸦带来多大的助力,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您的水手们用命去换取金塔格的明天。”
她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茶杯。
【把它带上,实在说服不了那个小白脸的时候,你就把它拿出来好啦!】
这个平淡无奇的茶杯上有着数道裂痕,很明显是摔碎后又重新拼起来的,她不明所以,但仍然将它递了过去。
“银鸦的朋友们托我将这个交给你。”她说。
萨格塔注视着那个茶杯,发起了呆,过了一会儿,他用一种仿佛自言自语的奇妙语气问了一个问题。
“这是你全部的请求吗?”
【4】
萨格塔舰长没有立刻给她答复。
他离开了舰长室,表示要去和自己的副官,随队牧师,以及其他几位副手们开个会。
等待的时间是焦急而漫长的,但她很庆幸有谢琳娜的陪伴。
这位年轻女士走了过来,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请放心吧。”
她语气柔和,如她明媚的面庞一样,而她的目光和语气却无比的坚定,“卡西乌斯会同意您的请求的。”
“为什么?”吉莉亚忽然觉得内心的焦虑消弭了几分,她甚至有些戏谑地想逗一逗这位年轻的姑娘。
“因为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她笑了起来,当提及他的时候,她满眼温柔的爱意,不容置喙,“否则我们就不会相爱了。”
在脚步声还没有传到门前的时候,桌上的猴子先察觉到了主人的归来,这只毛茸茸的小东西敏捷地跳了起来,踩在了吉莉亚的肩膀上,然后姿态优美地向空中一跃。
正好跳进了打开门的萨格塔舰长的怀里。
“啊……又一次是它先迎接我。”
他的声音轻松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在里面,这让吉莉亚的心突然地悬在了空中。
“那么,谢琳娜,”这位英俊的舰长注视着他的恋人,“告诉我,你希望我这么做吗?”
塔内森小姐走过去,将他的手拉了起来。
“是的,卡西乌斯,我恳求你,拜尼鲁斯女士,我的银鸦朋友们,以及金塔格的市民们,都希望你能拯救这座城市。”
“只要你——”他声调很轻地说,“就够了。”
门口的阳光照了进来,将一身海军军官装束的萨格塔舰长勾勒出了明亮的光晕,而在这片光晕里,吉莉亚几乎有些恍惚地听到了他的回复。
“市长女士,恶魔之灾号的水兵们是受过训练的切利亚斯海军精英,恕我直言,女士们在这里的‘并肩作战’,更多的只是在添乱。”
“所以请你带着我亲爱的谢琳娜,回到幸运骨头去,并请照顾好她。”
“以及,我需要一天的时间来调度物资,制订战斗计划,请转告银鸦,明天中午之前,派人来船上最后敲定攻击时间。”
在那一瞬间,吉莉亚·拜尼鲁斯清楚地感觉到,凯登·凯连向她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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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7.1 (AR4716,1月27日)
“围剿银鸦”第五日
在我清晨祷告结束时,小堂妹还没有醒。
她昨天傍晚被吉莉亚女士带回了幸运骨头,萨格塔舰长同意了我们的请求,并且托孤一般把谢琳娜送了回来。
半个多月以前,我们还在苍白之夜的晚宴上欢声笑语,而现在的她面色苍白,即使她意志坚定地支持我们,也仍然掩盖不住对恋人的担忧。
所以昨晚她跟我哭诉了大半个晚上。
而她又是一个咖啡党,我的意思是说,她不喜欢喝黛丝娜之星。
所以她错过了跟我一起向女神祷告……
……好吧,我忽然觉得,也说不定其实在船上的时候,谢琳娜就习惯晚起了,或者说,贵族女性们晚起晚睡是一种十分正常且高雅时髦的生活习惯?
……………………
神龛上雕刻的星辰女神展开双翼,她唇边的微笑妩媚又神秘,一如她明亮澄澈的目光。
她在注视着我们吗?一如几十年前注视着寒鸦一般?
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转过脸,于是一个清浅的吻落在了我的头发上。
奥克塔维正微笑着看着我,“早安。”
“早安。”
这一个是真的没有睡懒觉的习气。
“你们今天要去金塔格要塞吗?”
“是。”
我突然意识到了今早团长并不是特意跑来刷我好感度的,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还是算了……”我说,“想想地狱骑士打地狱骑士的画面,再想想金塔格人民自由而勇敢的八卦精神,你可能会被大家念个三五十年的。”
没错,在我们给刑架那几个鼻孔朝天的地狱骑士一顿暴打,解放了金塔格要塞(上层)之后,从档案室抽出的那纸契约让我深刻感受到今天没带奥克塔维过来是多么明智……
他来了的话一定会骂娘啊!会骂刑架全团的娘啊!
我们在行动前曾经猜测过很多次,刑架和巴基莱到底签的什么契约,我们往各种离谱的地方猜测了半天,就没猜到——这纸写着“你们过来替我打架,我就把激流干掉,把他们的财产都给你们”的契约,竟然是在激流还没被指控之前签订的!
也就是说刑架这群人不仅仅是对自己同袍下手的见利忘义程度,他们还肆无忌惮地把地狱骑士引以为傲的守序精神给碾成渣渣了啊!这根本就是恶意地践踏法律,抢夺财产的犯罪行为吧!!!
“不得了。”大白猫感慨着说,“我可算见到一个比我还混乱邪恶的家伙了,所以你刚刚是拿什么砍的我?”
这位刑架的副执棒官低下了头。
“你到底为啥能放出破乱斩的……”
这不仅仅是大白猫的疑惑,也是我们全体的疑惑……
这种疑惑一直持续到我们下到金塔格要塞底部,看到了那个枯坐几十年的巫妖。
“我觉得她比上面那个守序多了。”
“这是真的。”
在我们打开牢房后,我仿佛穿越回了我们起义的第一天。
在咏歌公园举着牌子向巴基莱抗议的那天。
那时候民众中无数人都在传颂寒鸦的名字,TA是男是女,TA是不是还活着?TA经历了那么多,到底有没有变节?是不是已经背叛了金塔格人民?
这个形容枯槁,身上到处都是伤痕的半精灵女性在看到我们的时候,眼里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欣喜,而是神色狂乱地冲着我们尖叫起来。
“你们死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向特鲁恩屈服的!”
漫长的囚禁与折磨时光已经让她变得神志不清,除了最后一点骄傲之外,她什么也——
“你伤感完了吗……”教授站在我身后不耐烦地说,“我是说,你能不能给她一个医疗术?”
………………………………………………
好吧,在大小白猫压住她之后,我走上去给了她一个医疗术。
那些漫长的囚禁和折磨的痕迹消失了。
她又变得红光满面了。
尽管这几十年的岁月无可置疑地仍然夺走了她一部分的青春活力,但现在的寒鸦至少是一个看上去颇为健康的……熟女了。
她很明显有几秒的恍惚,等到她再抬起头时,那双眼睛里重新又有了神采。
“我救了你!”大白猫抢先一步,“你得报答我们!”
我看到别克投给他一个赞许的目光。
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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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三周 NO.7.1 (AR4716,1月27日)
“围剿银鸦”第五日
银之歌开启第一日
灰尘,瓦砾,几十年风霜与时光的破坏也抵不上“舞会之夜”给这座大剧院留下的创伤。
那些绚丽灯光,飘飘洒洒的雪花,还有衣香鬓影的画面,都被而今到处可见的血迹取代了。
巴基莱甚至没有费心多清洗一遍大剧院,就这么把它扔在了这里。
“你知道吗?”寒鸦有点恍惚地说,“我还记得凯达穿着那身轻巧的皮甲,外面罩着染过数次的纱衣的模样,她是莎琳的诗人,她喜爱一切美丽的事物。”
“为了保卫这座城市,她和阿米里德创造了《银之歌》,她说那不仅仅是天籁之音,那是能够激起人民勇气,能够拯救这座城市的战斗之歌。”
“然而那天《银之歌》的启动失败了,等我和巴尔赶到的时候,我只看到了一片地狱的火焰。”
“我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然而在那片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中,我仍然能听到她轻缓的歌声。”
“我们的战斗失败了,我们让这座城市落在了魔鬼的手中,任由她被玷污折磨,被摧残至今……”
银鸦的创始者闭上了眼睛,泪水从她的脸上流了下来,那些与同伴们并肩战斗的回忆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然而在她重新睁开眼睛之后,斗志与希望的光辉又回到了她的脸上,她不再显得憔悴哀伤,而是神采奕奕。
“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成功,阳光终将剥开云层,将金塔格的阴影与伤痛清洗一空。”
她向珊森,美丽的明星诗人伸出了手,“我们开始吧。”
珊森看向我们,她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相反带了点俏皮,“你们会保护我们的,对吗?”
我毫不意外地看到大白猫对着他的“后宫”拍了拍胸膛。
那个画面有点微妙,但是大白猫是非常自信的。
“放心吧,那群家伙要是敢来,我们就把它们砍成渣渣!”
“顺便留下LOOT!”
这句是德西梅斯加的。
“对!LOOT都是我的!”
……………………………………
我们这样吊儿郎当的新银鸦真的能完成七十年前寒鸦未完成的革命吗?
在大小白猫忙着斗嘴,雷克萨斯四处用预言法术侦查,别克蹲在一片瓦砾后面等待随便出来个什么玩意儿就“给它一梭子!”的漫长等待时间里,珊森收敛了俏皮的表情,我们第一次听到她的歌声——的确是天籁之音。
大剧院的地下是真的有奇妙的魔法力量,那缥缈而又清越的优美歌声层层叠叠,穿过了石墙的阻隔,穿透了剧院的房顶,它仿佛有了金石般坚定而不朽的力量,在珊森的歌声转到了一个嘹亮的小节时,那些音波带着银色的光芒,透出了大剧院。
“天啊!”德西梅斯震惊地望着浑身被银白色光辉笼罩的珊森,“我要找她要签名!”
珊森的身影变得越来越耀眼,当那光辉已经刺眼到令我们无法直视的时候,它冲破了一层层的天花板,最终冲向了金塔格的天空。
那道银色光束激荡在大剧院的上空,而后如同美丽的极光一般,舒展纱衣,将整个金塔格笼罩了进去。
“成功了!”用了不知道什么偷窥法术的雷克萨斯收回了法术,他兴奋得甚至有些结巴,“我,我看到那些,那些魔鬼,它们惊慌失措,它们企图使用传送能力来到剧院,但是很明显它们失败了!”
“是的,在银之歌开启的时间里,它们没有了污秽的防护能力,地狱的力量也无法再庇护到它们。”寒鸦微笑着看向了我们,“这是银之歌的力量。”
“我唱的怎么样?”结束了表演的珊森还有些疲惫,但她非常兴奋。
当然,围在她身边绕来绕去的德西梅斯比她更兴奋。
“凯达的歌声更婉转,更柔美。”寒鸦思考了一下,然后眼里充满赞赏地看着她,“而你的歌声更有力。”
金塔格上空的魔鬼们将会很快被清除掉,它们再也没有能力屠杀人民,但这并不是革命的终结。
离开大剧院时,我们的创始者女士回头看向那道笔直冲破天空的银白光束,她的眼里藏了好多复杂的情绪。
我猜她在回忆那些与同伴们并肩战斗的岁月,那些光荣战死的高尚灵魂。
而寒鸦什么都没说,她只是看了几眼之后回过头来微笑着看向我们,“接下来一切看你们的了,银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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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四周 NO.1 (AR4716,1月28日)
“围剿银鸦”第六日
银之歌开启第二日
“接下来一切看你们的了,银鸦们。”
昨天寒鸦这么说过。
在金塔格玫瑰的带领下,大街小巷的民众们纷纷走出家门,开始用铁锹,锄头,粪叉,等等诸如此类的临时武器去对抗那些魔鬼。
魔鬼身上的那些防护能力全部都消失了,在银之歌笼罩之下,它们变得虚弱而惊慌失措,很快,战局开始扭转。
阿斯莫蒂斯看到它心爱的,高贵的,轻盈的,美丽的欲魔被插在粪叉上示众的场面,大概也会悲伤地装过头,不忍再看。
巴基莱会怎么做?
我们的雷克萨斯又一次跑去给维尔创收了,我想再来这么几次,说不定女王会移情别恋了。
当然,雷克萨斯肯定是个专情的人,就算他不专情,奥拉玛小姐也会让他专情的。
昨天的炮轰要塞,奏响银之歌两件事情结束后,奥拉玛家的使者就悄悄送来了一封信。
信里写的是啥我们是看不到了,但是雷克萨斯拿到信就飘进卧室了。
然后他半天没出来。
大白猫担心地凑过去想敲敲门,被别克拽走了。
我一点也没有好奇啦,但我还是使用了隐形戒指,悄悄摸到门口听了听。
我们的高级法师,维克多古拉男爵,在哼哼什么不成调的曲子。
好吧,我大概猜到信里写些什么了。
就好像被救回来的米罗,我准备给他治疗一下,但被他毅然决然地谢绝了。
然后他就开始享受起拉莉亚的病号饭待遇,拉莉亚也对百忙之中还要照顾她的小男友表示……很开心。
除了快乐的雷克萨斯,以及快乐的拉莉亚之外,在简短的战斗间歇时间里,我们还得抓紧时间打磨武器,抄写卷轴,准备法术。
哈蒙克准备带着秘法小队去白石学院找一下他们的秘密联络人,看看能不能淘点卷轴回来。
奥克塔维还有点低气压,尽管今天前方探子传来了消息——刑架骑士团已经全部撤出了金塔格——他还是低气压。
我们都能理解啦……不过这不能阻止四面八方传来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狱骑士居然也干这种事情吗!真不愧是守序的楷模啊!”
我企图去安慰他,但好像失败了。
团长还是有点委屈……
“有人入侵!有人入侵!!!”
团长一瞬间拎着长戟跳了起来,然后就迅捷无比地冲了出去。
妈耶,我们放走的那只女郎蜘蛛果然是个祸害。
她现在得意洋洋地站在“幸运骨头”的大门口,一只手掐腰,一只手指着我们,尖叫道,“就是这群碧池杀了我们老大!把女人都杀了!漂亮男人都搬回我的窝里去!”
…………………………………………
“幸运骨头”里有漂亮男人吗?我有点怀…………
“别打伤他的脸!”女郎蜘蛛指着教授大叫,“小心点儿!别打————!”
她在被带着电光的黑刃戳穿胸膛时还保留着这样的表情。
德西梅斯拔出黑刃,然后愤愤地又戳了她一刀。
战斗结束后,我们整理了一下来龙去脉。
他们魅惑并控制了一个银鸦成员……这回没有卡里斯翠信徒来通风报信了,女郎蜘蛛掌握信息之后,就带着一群乱七八糟的魔鬼,公民会成员,以及那几个还没被我们打死的巴基莱亲卫队队员,用了点易容法术就冲进来了,然后就被我们的法师小队识破了。
再然后我们的法师小队队长,理查德先生就牺牲了……
我把他的尸体冻了起来。
如果接下来两天的战斗没什么太大消耗的话,他应该会在排队复活的前列,毕竟复活他不需要复生术。
总之,打扫一片狼藉又花了我们很长时间……
团长更加地低气压了,他认为身为安保官的他应该对此负责。
这次是真的怎么安慰都没用了!
“巴基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确切地点,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发动主动攻击了,除非带来那头蓝龙。”
“但是没关系,明天就是他那只蓝皮肤的小姘头的末日。”
清溪这样耿耿于怀地说,拉莉亚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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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四周 NO.2 (AR4716,1月29日)
“围剿银鸦”第七日
银之歌开启第三日
这是个多云天,但没有风。
早上起来的时候,珊森和清溪还有些不放心地又问了寒鸦一次。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在救出她之后,我们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屠龙计划,
海特曼已经安排妥当,金塔格玫瑰们会在蓝龙出现的第一时间疏散民众,减少伤亡。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去当一头愤怒的蓝龙的诱饵。
但她的情绪倒是非常的镇定。
“我没有任何理由逃避我的职责。”她微笑着说,“今早的麦片粥很好喝,如果你们担心我的话,再给我加一份香蕉片好了。”
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她的笑容如少女一般,带着活泼又明媚的光辉。
金塔格要塞的地下监狱是不可能有什么好囚服的,米罗带伤工作,给她加紧缝制了一身外套,墨蓝色的披风外面绘制着银渡鸦的徽章,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认真的点点头。
“棒极了。”她说,“时代在发展,裁缝们的手艺也在进步!”
短短两天的时间里,街头的魔鬼们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有些半死不活的小魔鬼被市民们拿绳子穿成串儿挂出来,活像一只只风干鸡,谁能想到两天以前它们还在这片不属于它们的土地上耀武扬威,任意欺凌民众呢?
所以当寒鸦站在金塔格大剧院的门口时,她不由得抬头望了望天空,“看不到那些长着翅膀的身影真好。”
“但一会儿还有一只大的。”雷克萨斯提醒她。
“是,我们就是为此而来。”她抿嘴一笑。
咏歌公园曾经是什么样子的?
那些吟游诗人,街头音乐家,艺术家们的圣地,他们会各自占领一块地盘儿,然后搬出家伙事儿,卖力的表演,吸引民众们的阵阵喝彩,最后心满意足地掂一掂摆在地上的小钱袋。
当然啰,在他们旁边,也总有露天小酒吧,为凯登凯连干一杯,为莎琳干一杯,为卡里斯翠的宠儿再来一杯,这些艺术家们本该受到如此宠爱,不是吗?
那些歌声交织成一曲自由又悠然的合唱曲,那是咏歌公园自己的声音。
在巴基莱来到这个城市之后,大家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了。
“难道我们不想念那些自由的日子吗?”寒鸦微皱着眉头,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怒火,连台下的民众们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我们的城市应该是什么模样?”
“好像起风了……”德西梅斯突然摆了摆头。
透过云层,我们什么也看不到,但广场上莫名地静了下来。
广场上的松树开始微微地颤抖。
遥远而莫名的云层之后,仿佛传来了恶意的嘶吼。
“是蓝龙!”别克大喊起来,“是那头蓝龙瑞沃泽尔!”
“大家撤退!撤退!”
只有短短数秒的时间,刚够广场上的民众退离大剧院几尺,那阵森冷的寒风就突然变成了狂风!
地狱般的蓝色火焰一瞬间铺满了金塔格大剧院的门口,而随之现身的是那头蓝龙,她的脖颈高昂,蜥蜴般的眼中满是怒火。
“你还敢出现!寒鸦!寒鸦!!”她嘶吼着,“这一次你死定了!!”
她的翅膀张开,引来的狂风让广场上的民众们惊恐地四散奔逃。
这是一头恶龙,一头沾满金塔格民众血腥的恶龙,而她露出狰狞的面目,正准备大快朵颐!
“不要方!”在蓝色火焰之中,雷克萨斯和寒鸦都被裹在了玻璃般透明的弹力法球里,他传讯术的声音传了出来,“抓紧时间打死她!”
我并不想说……女性是不理智的,诸如此类的非常大男子主义的话。
但是这头母龙,她抱着那个弹力法球拼命又撕又咬的样子,真的是非常不理智。
她是真的非常痛恨寒鸦,而作为一名有着无数作战经验的战士,寒鸦也是非常懂得如何吸引仇恨。
她在弹力法球里面比出了一个非常带有侮辱性的手势。
“爬虫!”她大喊道,“你这记吃不记打的爬虫!听到我的名字居然还敢来!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吗!”
“我不会再输给你——”瑞沃泽尔吼到一半就中断了,她转过了身。
我有点尴尬,我刚刚对她施放了一个高等解除魔法,我不知道龙类在身上的防护法术被剥掉时是什么感觉。
作为一个人类我是会不高兴的,这没错……
“你怎么敢!!”她发出了毒蛇般的声音,一边嘶嘶地诅咒着我,一边举起了爪子……
那只价值不菲的龙爪上顷刻就被开了一个口子,龙血喷涌而出,而她的攻击也被打断了,她甚至非常狼狈地摔到了地上。
“我的!”大白猫咆哮着说,“这头龙是我的!”
“我的!!!”德西梅斯高举黑刃,带着冰冷的寒光对着瑞沃泽尔就是一顿猛戳,“我的伤害最高!所以是我的!!!”
当她飞到我们上方,在地狱的火光中显现出她的身姿时,她是冰冷的,强大的,愤怒的,她橙黄色的双眼中透着杀意与决心,连鳞片上都染着杀戮的色泽。
她周身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提醒着每一个人,这是不朽的龙族,她们生来强大,不仅有尖牙利爪,还有燃尽一切的龙焰。
“阿格莱亚!不要抱头了!战斗结束了!”
………………………………
她仍然还在那里,但她已经瘫作一堆了,新鲜滚烫的血液不断从她周身的伤口涌出,染满了咏歌公园的石板地面。她双眼望向天空,爪子还在企图努力抓住地面,被砍得几近破碎的翅膀还在企图重新展翅,然而停不住的颤抖阻止了她的努力,她伤得太重了。
“我怎么会——我怎么会——!”她绝望地咆哮着,从牙缝间往外涌着血沫,“我……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那些被你屠杀的民众们,他们也从来都不想死。”寒鸦从弹力法球里走了出来,她接过大白猫递过去的一把长刀。
“你毁灭了多少人的生命呢?瑞沃泽尔?为了你所谓的复仇,为了你那贪婪的野心,你将你自己卖给了炼狱,你最终又获得了什么?”
“请你,宁静地去死吧。”
她会下地狱的,她只能下地狱。
而那个在瑞沃泽尔的龙焰面前,勇敢举起双管猎枪的身影呢?
我知道,在法莱斯玛面前,他是可以无畏地接受审判的,因为他舍弃性命的勇敢举动,我们此刻才能够终结这头蓝龙的罪恶。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周围躲闪不及的每个人的身上,带着炽热的硫磺气息,大白猫舔了舔嘴唇,然后“呸呸呸”起来。
“这是什么味道啊!就这个还能卖钱吗!”
“不仅能卖钱!这是复原术材料啊!”
而在大小白猫例行吵嘴的时候,周围的民众们已经围了上来。
“屠龙者……他们……他们是屠龙者!”
“他们杀了那头龙!!!他们杀了那头龙!!!天啊!!!”
寒鸦将砍下的龙头高高举起,“她终于得到了公正的审判!为她犯下的罪行!为那些在她的屠杀下丧命的无辜民众!!可是这还不够!我们的城市获得解放了吗?我们的城市获得新生了吗?!!”
“把巴基莱赶出去!!!”
“把阿斯莫蒂斯信徒们赶出去!!!”
广场上沸腾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大获全胜,但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我们要阻止巴基莱,我们…………
“阿格莱亚。”
“蛤?”
肩膀上搭了一只沾满龙血的爪子,吓了我一跳,我转过脸,看到大白猫向我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你有防腐法术吧?”他期待地说,“这么大一只,怎么解剖啊?咱们不能浪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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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四周 NO.3.1 (AR4716,1月30日)
“围剿银鸦”第八日
银之歌开启第四日
我发誓我不是来听爱情故事的。
昨天收拾那头母龙的尸体一直折腾到很晚,非常晚,所以关于大主教本人的情报,我们挪到了今天早餐时间的晨会来处理。
然后我们听到了一个腻倒牙的故事……
没错,珊森很讨厌阿斯莫蒂斯信徒,但她一点也不讨厌阿斯莫蒂斯信徒们的八卦。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年轻俊俏的阿斯莫蒂斯侍僧,在某次执行任务时遇到了一位受伤严重的美丽少女,也不知道是哪个可恶的晨花牧师把这位美丽的吸血鬼少女照成这个样子,总而言之统而言之,在黎明之前,太阳将要出现在金塔格的地平线时,侍僧脱下了自己的长袍,裹住了这位重伤的少女,他没有注意到她望向他的眼神,那种感激而包含爱恋的眼神,直到五十年之后——
“够了!够了!”雷克萨斯听不下去了。
“不要停!”别克两眼放光,“然后呢?有什么实质性的描写吗?”
“哎呀……真是的……”小堂妹偷偷用扇子遮住了脸,露出了半只眼睛,今天她终于早起了,而且还没忘记修整一下睫毛,乌黑又纤长的睫毛搭在扇子上的画面真是美丽,但我还是要说,尽管她思想先进,不怕吃苦,但她还是残留了好多贵族习气。
比如劳苦大众是不会在1月下旬随身携带扇子的。
“我很讨厌格里温纳大主教,但那一段写得确实挺不错的……”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用一种咏叹调的语气复述起来,“‘他的手指碰触到了她苍白如象牙的肌肤,如同碰触到了白王座上的新雪,那片肌肤冰冷滑腻,而在冰冷的表象下面,午夜领主之女蕴藏了无穷无尽的热情,正等待他点燃’……”
“好了,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那个宗库山的女祭司也很可能会参加战斗。”奥克塔维忙不迭地打断了小堂妹的咏叹调,“我们有什么关于她的,战斗方面的信息吗?”
“她是个宗库山牧师,牧师有啥好讲的。”大白猫指了指我,“不都一个样子?”
“不不不,”我连忙反驳,“我可没有这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而且我是正能量——谢琳娜你不要去瞟团长啦!”
这样丝毫不严肃的气氛最终的终结者是寒鸦。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发问。
“你们是不是觉得瑞沃泽尔已经授首,阿斯莫蒂斯大教堂也只需要一场摧枯拉朽的战斗?”
“不是啦……好吧……”德西梅斯抓了抓头,“没错啊。”
他晃了晃头上那两只小犄角,“我们不是已经侦查出大教堂的密门了吗?接下来我们只需要钻进去,冲到教堂中央,把那对狗男女和巴基莱打死,再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即可。”
说着这样的话的德西梅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几个小时后,他是以如何狼狈的姿态逃窜出大教堂的……
咳,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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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四周 NO.3.2 (AR4716,1月30日)
“围剿银鸦”第八日
银之歌开启第四日
当我们来到阿斯莫蒂斯神殿门口的时候,天气还非常晴朗。
所以在阳光的照耀下,黑暗王子的神殿就显得尤其有压迫力。
它恢弘而华丽,数座漆黑的尖塔被工匠们打磨无数遍,再在上面刻满对阿斯莫蒂斯的颂词,而后随着愈来愈尖锐的线条刺向天空,带着不朽的地狱力量,以弃绝尘寰的傲慢态度俯视着整个金塔格。
天空,甚至是太阳,也会被它锐利的线条分割开来。
即使在银之歌开启的现在,这座神殿大门已经森然关闭,它仍然以它的沉默来表达抗拒和不屑——胆敢碰触神殿的人,都会被神殿保护结界的法术杀害。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进去,用一次干净利落的斩首行动,来终结这一切。
神殿大厅已经布置好了一个庞大而邪恶的法阵,地狱火焰熊熊燃烧,黑红长袍的侍僧们佩戴着五芒星邪徽,站在法阵的五个角落上,与它们身边的魔鬼一起高声吟诵给绯红之子的赞歌。
“他是地狱不朽秩序的保证;
他是金石之语的主人;
称颂他的光辉,
因他双翼犹如烈阳!
称颂他的智慧,
因凡人为他弃绝灵魂!”
在一片可怕的赞歌声中,地狱火焰中的传送门又一次亮起了夺目的光芒!
一头庞大的奇鲁魔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用它冰封的复眼毫无感情的扫视神殿里的一切,而侍僧们完全不为所动,他们仍然在不知疲倦地高声吟唱,在传送门的后面,穿过无穷无尽的灰烬之风,交织着锁链与尘埃之网,那是狱火圣约,燃烧夜幕的卡尼亚最深处的宫殿。
雷克萨斯额头上的汗水流了下来,他苍白的脸上带着梦呓般的神情。
“他在注视着我……!”
“谁?”
我扶了一把他的肩膀,我们的法师转过头来,艰涩地张开嘴,“绯红之子。”
在这座被特鲁恩王室和地狱暴君们所统治的城市里,这个词绝不令人感到陌生。
卡尼亚地狱之主,被黑暗王子所宠爱的欺诈者,九层地狱真正的神秘意志造物——墨菲斯托菲里斯。
穿过那片灰烬之风,我看到了。
他高坐在由燃烧之翼和睿智的骷髅头所堆砌而成的王座上,冲我们露出了狰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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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塔格革命第二十四周 NO.3.3 (AR4716,1月30日)
“围剿银鸦”第八日
银之歌开启第四日
【我要咕这一段了,难度系数太高今天写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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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1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一天。
我们将保存得……还凑合的……雷克萨斯的父母的遗体从仓库里取了出来。
半年多以前,在咏歌公园见到雷克萨斯时,他是个什么样子?狼狈?惊恐?一个遍体鳞伤,形容狼狈的小青年?
现在他穿着一身制作精良的法师袍,手持法杖站在一边,垂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很好奇,于是我问了。
雷克萨斯有些诧异地抬眼看着我,“阿格莱亚小姐,你知道吗,在格拉里昂大陆上,绝大多数人的生命如江河中的浪花一般,一去不复返。
“他们抗争过,呼喊过,但没有什么用,灵魂长河平静而残酷,在这条河面上的游者们只能向着同一个方向行进,你能听到他们的呼喊声吗?
“在许多个日夜,我都能清楚地听到,我家人灵魂的呼喊声,我发誓将会为他们复仇,也发誓不会让维克多古拉之名堕落。
“但我没有想到,我能看到此情此景。”
这个胡须修剪得很整齐的高级法师,银鸦最好的朋友,最可靠的伙伴,正在冲我微笑。
“所以拜托你了,阿格莱亚小姐,将他们从法莱斯玛骨园中唤回来吧,让他们回到我的身边,他们……”
那双棕色的眼睛里突然满是雾气,下一刻又消散了,他仍旧镇定自若地微笑。
“让他们见证我的婚礼,亲眼看到他们的孙儿出世吧。”
……嘿他想得真远。
奥哈拉小姐一定是答应他的求婚了,但我不相信凭她对身材照顾的精心程度,会那么早地答应生孩子……再说生男生女还不一定呢!
咳,我溜号了。
我拿出了复生术卷轴,我已经细细地看过了数遍,但我知道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它非常珍贵,那密密麻麻的回生咒文将唤起法莱斯玛的注意,但那还不足够,书写这份卷轴所用的材料是向神祇献上的最珍贵的礼物,光辉美丽的钻石粉尘在咒语的念诵下燃烧起了明亮光辉,而在光辉的中央,腐坏的肌肤在恢复弹性,青灰色的皮肤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在下一刻,祭坛下平躺的两名中年男女睁开了双眼。
他们上一次睁开双眼是作为不堪入目的污秽丧尸,而这一次,真正的生命之力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身体里,作为他们的儿子,雷克萨斯会说点什么呢?
……我看他要控制不住情绪了,握着法杖的手就快要将那根精雕细琢的木棍捏碎了,眼圈儿也红了,嘴唇颤抖着,就是讲不出话。
我想我还是退场比较好一点,省得下次看到雷克萨斯时万一他想到些什么,不给我上BUFF就亏了! :em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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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2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二天。
我们要改造阿斯莫蒂斯神殿!
将魔鬼信仰从金塔格赶出去!
海特曼先生和一直很支持我们的莎伦莱的牧师们找到我,商量着要将阿斯莫蒂斯神殿改造成万神殿,供奉所有对金塔格人民有益的(并且不邪恶的)神祇。
善神的信徒们大部分都是非常宽容的,但是在万神殿居中的位置上供奉哪位神祇,大家产生了……一些分歧。
作为金塔格目前等级最高且存活的牧师(大主教的尸体仍然没有卖出去),我想供奉黛丝娜应该是没有疑义的,但是在我提出之后,抗议就开始此起彼伏了。
“金塔格玫瑰”们肯定希望供奉密拉妮,“银色之星”的莎伦莱牧师们希望供奉晨花,商人协会更喜欢阿巴达尔,哦我是不是忘记说了,市长大人祖上出过凯登·凯连选民,所以她当然也有非常明确的期待……
途中还有被其他的神职人员影响的群众也跑来给出过意见,我要说歌鸟路那些卡里斯翠的女信徒们真是太过分了!
她们竟然认为可以在万神殿里做生意——不是,我是说——供奉卡里斯翠——不都是一回事吗!
最后我们将一进门就可以看到的中心位置……让给了……
奥罗登。
咳。
没错,这个奇怪的建议是卡西乌斯舰长给出的,在看到我们这些神职人员吵得就快把房顶掀开后,他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人神已经陨落,但他永远是切利亚斯最伟大的象征,他的名字是不朽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钟楼发生的一些事情,但我想起了那位灵魂被阿斯莫蒂斯折磨得疯疯癫癫的奥罗登主教。
绝大多数的市民真的能感受到神祇吗?他们真的能蒙受诸神恩宠吗?不,他们只是将神殿当做精神寄托,祈求精神世界中自己构筑出的神祇能给予他克服困难的勇气。
那么人神是否陨落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真傻,真的,”准备远行去维尔度一个长假的马格努斯教授遗憾地说,“萨格塔舰长哄你们,只是因为他不想看到你们这些人将混乱神祇——没错,黛丝娜,或者密拉妮——占了万神殿的主位而已。”
………………………………好吧。
神殿改造才刚开始,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我想了想,觉得教授说得也没错,但是卡西乌斯说得……也不算错吧? :em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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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3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三天。
市政府的人来找到了我们,提出了以下要求。
1.他们要接收金塔格要塞,成为多塔里的新驻地;
2.他们要带走银鸦的那些俘虏,让他们接受金塔格法院的审判;
3.建议关闭幸运骨头;
我问他们能提供点啥,市政府的人想了半天,比划了一下。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为诸位英雄雕刻了符合你们身份的石雕——”
他们被我们赶出去了。
说起来真应该在金塔格地价触底还未反弹时买栋房子,难道银鸦就无家可归了吗?
…………我是不是忘记什么了!没错,宗库山神殿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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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3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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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地去回忆,回忆曾经的灰暗时光。
那霉坏的衣柜在雨季会生出奇形怪状的蘑菇,而到了冬季,又会与湿冷的气息一起浸染透我的衣袍。
姐姐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去大厅的壁炉处,将我的棉袍烤干。
这并不合规矩,而且再考虑到修道院的通例,只要有人举报修女犯禁的行为,就可以多换来一块黑面包,所以姐姐再怎么小心,也总会被亚纳尔嬷嬷责罚。
在黑暗,冰冷的房间里,长跪在神龛前,诚心诚意地祈求着阿斯莫蒂斯的宽恕,九层炼狱之主是我们的主人,他是严厉的,不宽容的,修女们总要诚惶诚恐地提醒自己这一点。
那黑暗而又辉煌的圣堂里,无数燃烧着的蜡烛后面,每一笔鲜血,每一笔火焰,都由最名贵的颜料绘就,院长曾经骄傲地说,那是艾格利安最优秀画师的作品,即使如此也不足以描绘出黑暗王子的威严。
蜡烛上的火光永远在毫无温度地跳动着,画上的阿斯莫蒂斯神情也随着火光,毫无温度地变幻着,不管从什么角度去仰望他,他都似乎在嘲讽地微笑,嘲讽他拥有无尽的力量,财富,权力,那些是他会赐予他的信徒们的,可在他的定义里,信徒并不包括女性。
所以那么漫长的时光里,爱丽安娜跪在冰冷的石砖上,到底在向谁祈祷?
我记得她的背影,她颤抖的双肩,还有她温柔且悲哀的微笑。
她到底什么样子?我记得她有双蓝眼睛,她总会将我护在身后,可是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为什么忘记了她的模样?
金塔格冬季的海风真冷啊,我长久地坐在荒草丛里,努力地回忆。
我只需要几个预言法术,定位法术,就找到了我与狄安一同埋葬爱丽安娜的地方。
那是在修道院旁边的村落附近,一条溪流的上游,附近开满了花草。
村落仍在,村民们对于金塔格革命的事情不太了解,但他们知道蒙纳德峡谷被毁之后,棉布价格上涨,海盐基本滞销,这让他们很困恼。
至于革命?
“小姐,您看起来像是有出身的人,您认识银鸦的人吗?您能和他们说说吗?俺们实在交不起更多的‘革命筹备金’了,税官老爷催得急啊……”
我明智地没有告诉他,银鸦从来没有收取过什么“革命筹备金”,我只是答应了他。
农夫感恩戴德。
尽管他们因为惧怕瘟疫,而将我的姐姐赶出了村落等死,可是看啊,他们仍然是,老实,顺从,勤劳的人。
夕阳落进了海洋里,“骏马”阿巴隆带着温柔而明亮的光芒升上天空,抹消掉了时光留下的所有痕迹。
我满身的霉臭味儿,仿佛又回到了修道院一般——不,我的身上还多了尸臭味儿。
爱丽安娜是这么瘦弱的小女孩吗?还是土地吸收了她身体里的养分,让这把骨头变得如此细弱?
我从卷轴匣里拿出了最后一张复生术卷轴,念诵了起来。
沾满泥土的骨头上开始亮起光泽,然后生出了肌肤,她的确很瘦弱,长年劳累与营养不良让她的皮肤苍白,不见血色。
她瘦小得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女子,而更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
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为什么漫天星空,我却看不清她的长相了呢?
“阿格莱亚……?”
轻微而纤细的嗓音响起。
带着泥土的手指刮过我的脸颊,一并带走了滚落下来的水珠。
“你长大了呀……”
“是的……”我努力地露出微笑,“我已经变老了,而你仍然这么年轻。”
你的漫长梦境是什么样子的?那里是不是充满了凛冽而清澈的夜风,是不是有开满黛丝娜之星的花海,是不是宁静而悠远,让你几乎不舍得返还?
可我终于抓住了你的命运之线,将你带回了这个世界,现在我可以保护你了,我真的好开心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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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5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五天。
寒鸦失踪了。
雷克萨斯用了一个小法术,告诉我们她在城东的一处小墓地里。
当我找到的时候,我看到她和珊森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岁月没有剥去精灵女士的美貌,她憔悴且衰老,但当她站在寒风中,微微闭着眼睛思考的时候,如同蝶翼般的睫毛忽闪,沉静得仿佛整个人都透着光辉,即使身边站着的是年轻而有活力的金塔格明星,寒鸦的光辉也从不曾敛去。
我仔细地望过去,才发现她面前是几座新竖起的小墓碑。
凯达,阿米里德,巴尔……
近百年前初代银鸦英雄们都在的时候,他们战斗的身姿是怎样的呢?
“你要离开了吗?”
她转过头,诧异的望向我,而后微笑起来。
“不。”
刚刚笼罩在她身上的那层安静而忧伤的薄雾消散了。
“如果我离开的话,”她认真地说,“你们会被那些狡猾的议员欺负到渣渣都不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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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5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五天。
我顺路去了一趟亚尔斯兰庄园。
说是庄园,不过是塔内森家族封地内的一处小农庄,金塔格的革命似乎并未波及到这里,当我走近的时候,正在低头吃着干草的老马抬起头来,警惕地看向了我。
我望着在屋檐下晒太阳的那个老人,他浑浑噩噩,神志不清,手里的酒瓶似乎还剩了半瓶酒。
他胸前一片污渍,与我记忆里的那个形象有些不符,却又微妙地重叠起来。
屋里走出了一个中年妇人,手里抱着装满脏衣服的木盆,嘟嘟囔囔地在说些什么,当她隔着围栏看到我时,立刻诧异地开口询问。
“小姐,你找谁呢?”
“这里是布雷诺·塔内森先生的宅邸吗?”我明知故问。
她努了努嘴,冲着躺椅上那个老人耸了一下肩,“老布雷!嘿!有位小姐找你呢!”
后者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在妇人大声的提醒下,才醉眼惺忪的看向我,“你是谁啊?”
我看着那张充满了皱纹的脸,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金币,扔了过去。
“收着吧。”
他仍旧醉醺醺的,甚至没有伸出手接住那个布袋,他身边的中年妇人倒是一把抓了过去。
“您是伯爵那边儿的贵人吗?是海杰尔大人的亲戚吗?”她喜笑颜开,“我把布雷诺老爷照顾得很好呢,请大人们放心吧——”
老马换了一个姿势,继续低头吃起了干草。
我想告诉他爱丽安娜回来了,但我改变主意了。
我不清楚他还记不记得爱丽安娜,他也许已经忘记了,正如他忘记我一般。
金塔格难得的好天气,太阳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连海风都变得温和了几分。我知道在这样的天气里,我不该打扰一位宿醉老人的好眠。
所以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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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6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六天。
德西梅斯和大白猫打了一架。
过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结果,大白猫少有的败下阵来。
那条超凡体能腰带最终还是戴在了德西梅斯的腰间。
我看着他和他那把黑刃快乐地跳起了不知哪里的提夫林社区流行的舞蹈,我决定还是去看看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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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7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七天。
“阿格莱亚姐姐啊……”
谢琳娜欲言又止,这是今天的第三次了。
自从金塔格解放,萨格塔舰长被雷克萨斯悄悄带回金塔格之后,她是开心了好几天的,但是这种开心很快转变成了纠结。
我可是个牧师,我察言观色很高的。
所以这太奇怪了。哪怕是对着十八岁的爱丽安娜,谢琳娜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喊出姐姐,她可不是那种纠结的性格,所以她到底在……
“你……”我想了一下,决定斟酌着用委婉的言辞来提问,“你怀孕了吗?”
………………………………………………
我的袍子上被喷了茶水。
雷克萨斯最近都在忙着重建家园,哈蒙克跑回白石学院去了,我的意思是说,现在银鸦想找个法师来帮忙魔法伎俩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没有,但差不多吧。”谢琳娜重新端起茶杯,“我觉得,妈妈应该开始想念我了……”
所以,在场的三位塔内森小姐,谁比较适合去敲开绿荫区的伯爵府大门?
“还不如再让我革命一次呢……”
我小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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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8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二周
我该穿什么出门?
去一位伯爵的家里拜访,似乎应该……
我看了看左边的幽灵罩袍,右边的+3拒亡无相全身甲。
小孩才做选择题!我全都要!
谁知道伯爵会不会拿巴基莱的地狱犬招待我!
于是我就这么一路飘到了塔内森伯爵府的正门门前。
正门紧闭,我敲敲门。
一个仆人警惕地探出了头。
我把隐形戒指关掉,他“妈呀——!”一声瘫倒在地。
…………
“我只是来拜访伯爵的。”我说,“你去帮我传达一声好不好……”
“伯伯伯伯伯伯爵最近近近近近近近近身体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没事儿,我是牧师,我看病可拿手了。”
“但但但但但但但但您没预约……”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从花园里跑出来的那些如临大敌的侍卫,“你就说,银鸦的牧师,阿格莱亚·塔内森前来拜访。”
我很小的时候来过这座气派的府邸,那时是什么感觉?
在一条又一条用上等灯烛照明的气派长廊里,那些侍卫板着脸,仆人们也穿着整洁一致的号衣,行动说话一丝不苟,让那时的我心生畏惧,而又对这富丽堂皇的一切感到向往。
现在的我只能感觉到这座府邸的刻板,压抑,以及压抑百年的霉朽气息。
转过昏暗的长廊,仆人一直不太敢回头看我,他可能觉得身后跟着一个白布蒙头无声无息飘着走的家伙有点太刺激了……
走到两扇雕花木门前时,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
“进来吧。”
我飘进去了。
威严,肃穆,一直以喜怒不形于色和沉稳冷静引以为傲的塔内森伯爵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我尽量姿态优雅地向他行了个礼,“伯爵大人,我是银鸦的黛丝娜牧师,同时也是塔内森的一员,您可能对我没有什么印象,所以我想我需要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阿格莱亚·塔内森,我的父亲是您的堂弟,布雷……”
“你不要介绍了,”他打断了我,“你先告诉我,你觉得你的打扮是得体的吗?”
“当然了,”我坦然地说,“我可是孤身一人来拜访,这件幽灵罩袍能充分地保护我,您喜欢吗?”
伯爵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我不用察言观色也能看得出来。
但他是如何用几次深呼吸就将脸色恢复过来的?这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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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8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二周
比起我已经朽败的父亲,伯爵看上去精力甚至不输年轻人,他的头发雪白,梳得一丝不苟,一身常服穿得像礼服一样不见半分纰漏。
他就那么坐在扶手椅里,皱着眉头,打量着我——的幽灵罩袍。
而我隔着那层白布,用魔法的视力也在打量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语调轻缓地说,“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接纳这个偷走我女儿的人,成为塔内森家族的女婿吗?”
“是的。”我诚恳地说,“他比巴基莱伯爵强多了,你知道的,如果谢琳娜的钦定未婚夫出现在这座城市里,他是一定会被我们打死的。”
“………………”他瞪着我,我没有瞪回去,因为反正我瞪他他也看不见。
最后他终于瞪累了,“让他来见我吧。”
“好的,那么我这就回去告诉他。”我愉快地飘在空中,以伯爵的精明,他绝不会设计鸿门宴,把自己未来女婿打死,尤其这位女婿是位年轻英俊而又前途无限的切利亚斯海军舰长。
我就不一样了!尽管黛丝娜已经非常确定地告诉我,伯爵对我没有杀心,但谁知道巴基莱不会突然收到大佬的传讯,一个高等传送术冲过来捅我几刀呢?
“等一下。”
“哎?”我转过身,看到伯爵还是皱着眉头,用那种沉思的神情盯着我。
“尽管这段时间里,因为身体原因,我想闭门谢客了,但周日的晚上,我很欢迎你来家里吃晚餐。”伯爵慢慢地说,“你到时把谢琳娜带回来吧,她的母亲很想她,也很想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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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9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二周
我们也很委屈的。
在银鸦英雄们的雕像揭幕仪式开始前,我就占卜过。
“从地狱深处响起的绝望犬吠,正向你们而来。”
说实在的,实在没有什么能比地狱犬更能代表巴基莱这个人了。
他刚到金塔格时,还有人看他长得气派,又是个阿斯莫蒂斯审判官,觉得补一补脸上的疤也说不定能当半个偶像,现在他在人们心里大概真的就是一头人形地狱犬吧。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当雕像揭幕仪式开始的时候,雷克萨斯用幻术造了一个我,比我本人的形象可爱多了。她穿着一条质地精良的深蓝色礼服长裙,上面绣满了一整个星空,金色的长发用蓝宝石发网罩住,耳边是一圈钻石镶嵌的蓝宝石耳环。
这套真好看,一定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我在人群上方飘了一圈,看到同款的耳环在克劳莉娅·奥拉玛小姐的耳畔烁烁闪着美丽耀眼的光芒。
啊她真美,在这样的日子里,作为维克多古拉男爵未婚妻的她脸上带着得体而矜持的微笑,接受着身边诸多贵族的奉承与恭维,她像太阳一样闪耀着光辉,而我在人群的上方,以隐形幽灵的姿态飘啊飘……
妈哒!都怪巴基莱!
我又转过去看了一眼奥克塔维,自从我拒绝了他“不如把4环以上所有神术位都记探知吧!”的建议之后,好像有一个星期没见到他了。他身边带了一群地狱骑士,以及地狱骑士扈从,严肃得简直就跟那条地狱犬似的……
拜尼鲁斯市长走上前,微笑着向众人招了招手,然后开始讲话。
她感谢了我们的贡献,感谢了金塔格玫瑰,莎伦莱牧师们,还有玲花会,以及可爱的金塔格人民为推翻巴基莱的凶残统治所作出的贡献。作为我们当中的代表,寒鸦女士站在她身边,接受着万众瞩目和欢呼。
【所以巴基莱怎么还没来……】
【妈哒,他不会也用了预言法术知道我们在这里,所以不来了吧?】
【谁知道呢……】
【我的黑刃已经饥渴难耐了!】
【打爆他!我早就想换一把武器了!】
【你又胖虎!】
我的脑子里响起了各种肆无忌惮的声音,就在我忍无可忍,想屏蔽掉这个法术的时候,揭幕仪式到了最重要的时刻。
就在雷克萨斯雕像上的红布刚刚被掀开的一瞬间——
它的头就掉了下来!
我们的人形地狱犬,谢琳娜的钦定未婚夫,前金塔格市长,巴基莱·特鲁恩伯爵就这样威风凛凛,满脸仇恨地带着几只欲魔一同降临在了揭幕仪式现场。
“你们这些叛逆——!”他的眼睛里冒着仇恨的火光,“你们必须付出代——!”
他举起了阿斯莫蒂斯神职人员们最爱的钉头锤,那把钉头锤上跳动着不详的光辉,我以为他会冲向大白猫,可是,可是……
巴基莱的目光转向了拜尼鲁斯市长,妈呀!
我没办法形容那个表情,我为什么是个察言观色爆表的牧师?我好想把我的眼睛戳瞎……
总之,他的目光里充满了疯狂,仇恨,以及谁他妈也无法想象的迷恋和占有欲,他就这么举起钉头锤,一脸变态地砸向了拜尼鲁斯市长。
我傻了。
我在那一瞬间已经惊得不能动了。
而雷克萨斯的反应比我快多了,他的身形一闪,空气里带着法力痕迹的一道光就传到了巴基莱的身前。
一个弹力法球将拜尼鲁斯市长笼罩其中,那一锤子砸在力场球的表面,弹出刺目的光芒!
人群里一阵惊呼。
雷克萨斯紧接着又念了一个法术,我的法术辨识不是特别的过关,但我感觉……
哦没错。
这位威风凛凛的穿着战甲,身披无数炼狱符文的审判官就这么被长戟戳了个对穿,他身上那些闪耀着的防护法术在雷克萨斯的反魔场作用力下失去了力量。
一个无法使用任何魔法力量的高级审判官,就这么眼睁睁地被多塔里一轮箭雨齐射给变成了刺猬,然后在血雨中,他的尸体渐渐地消散了。
“我的LOOOOOOOOOOOOOOOOOT————!”
我看到大白猫绝望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但他只抓住了一只盒子。
“我的!”大白猫一点也不嫌弃这东西的尺寸,“这是我的!”
太惨了。
我就不提那几只魔鬼的下场好了。
总之,在这场混乱的结尾,我四处又看了一圈,萨里尼女伯爵的脸色很难看,而脸色没比她强多少的是戴隆日女爵,至于塔内森伯爵,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钦定的女婿就这么被万箭穿心,竟然还能一脸平静地紧了紧他那身颇为气派的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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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10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二周
做了个梦,吓醒了。
不好说是噩梦……但肯定也不是什么美梦就是了。
我梦到巴基莱对着被他藏在大剧院地下的吸血鬼吉莉亚女士一脸变态。
不仅表情变态,说的话也非常变态,类似什么“我终于得到你了”“你的城市已经归我了,你的人民也归我了你已经一无所有了哇哈哈哈哈”“你痛苦吗?屈服在我的脚下吧,你只有我,只有我,只有我”之类……
总之我吓醒了。 :em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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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10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二周
我一定得承认,“贵族”并不是迂腐的象征。
马车在塔内森宅邸门口停下,我带着谢琳娜走出来,站在门口迎接的是卢奎莎夫人,她伸出手,满怀慈爱地迎接她多日未归家的女儿,以及……我。
“我记得你母亲的样子。”她温柔地对我说,“你长得真像她……”
她的另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非常温暖,就像她的表情一样。
“这种天气出行,总要在马车里备上炉子,你看,手这么冰。”
我已经很久不知道天冷是什么感觉了,但我知道我印象里的卢奎莎夫人并不是这个样子——她安静,高傲,带着艾格利安世家的傲慢与冷漠,穿着一袭黑红相间的长裙,光洁的脖颈上总会佩戴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中间那一颗宝石鲜红如血,据说是她最得意的嫁妆。
而现在的她带着棕色的貂皮帽子,穿着同色的大衣,与之配套的是琥珀宝石耳坠,整个人都散发着慈母般的光辉。
她看上去温柔得简直不像一位韩德瑟恩家族成员,然而在她那双切利亚斯绿眼睛的深处,我看到了探究与戒备。
我松了一口气,这才是我印象里的卢奎莎夫人。
气派,雅致,即使在寒冬二月,这间餐厅里依然摆放着各色精心修剪过的鲜花,插在那些名贵的瓶子里,不动声色地彰显它们的艺术价值,以及它们为主人挣得的好品位。
伯爵和他的两个儿子都出席了晚宴,但我没有见到海杰尔和那个传说中脾气非常爆炸的伯爵幼子,当谢琳娜问起的时候,伯爵态度不变地回答了她。
于勒被送去艾格利安学习了,海杰尔作为陪同。
我个人认为这根本是一种借口,是伯爵不放心我们的借口。
但从他的脸上可看不出来。
甚至在菲尔姆子爵数次提到珊森小姐,并且一脸欣喜的时候,伯爵都保持了一种兼有嘲笑和慈爱的神情,我猜如果不是时移世易,伯爵看到自己的长子喜欢一个莎伦莱的诗人明星时,大概会气得剥夺他的继承权吧。
“尝尝这块羔羊肉吧。”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卢米埃突然对我说,“自从你们炸毁蒙纳德峡谷之后,这种巴罗羊就运不过来了。”
“那我一定得尝尝。”我无视了卢奎莎夫人看向卢米埃的眼神,切了一块塞在嘴里——唉我去,我真的不想承认,但是,它确实挺好吃的!
表面的焦香和里面嫩得几乎出水的羔羊肉完美结合起来,羊肉里似乎没加多少香料,但却没有腥膻之气,完美的肉香味!
我刚想开口夸一句,对上了卢米埃几乎不掩盖恶意的眼神。
“多可惜啊。”他惋惜地叹了口气,“如果爱丽安娜姐姐还在的话……”
“她在啊,除了巴基莱伯爵那种得蒙炼狱之主恩宠的贵人之外,复活术大概都还能用用的。”我又切了一块羊肉,四周的目光齐齐地看向我,“而且你可以让法师们用传送术把羊运进来啊。”
我觉得卢米埃的眼神就快把我打成昨天的巴基莱了。
“谈谈那个小伙子吧。”卢奎莎夫人果断地接过了话题,她微笑着看向我和谢琳娜,“我虽然见过萨格塔舰长几面,但毕竟是上了岁数的妇女,和年轻小伙子们不会太有话题的,但是现在我对他感兴趣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总体来说,除了卢米埃无法抑制的仇恨之外,这顿晚餐吃得还挺愉快的,如果厨艺能够转换成战斗力,伯爵家的厨子足以秒杀银鸦的吉祥三宝十次,会计小队五十次,以及天狗小队一百次。
卢奎莎夫人像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那样,在晚餐后还拽着我让我陪她和谢琳娜挑了半天谢琳娜的婚礼礼服的缎料,途中还拐弯抹角地问起我的私人情况。
“不要害羞啊,阿格莱亚,”她握着我的手,看向谢琳娜,“如果你和萨宾努斯团长能搬到绿荫区就好了,我听说尼克劳斯家想出售他们的宅邸,那里离档案馆太近,的确有些吵,但那套宅邸保养得不错,干净又体面,价格也适合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呀,总是不希望谢琳娜嫁得太远,这下嫁给一位船长可好了,他执行任务时,谢琳娜不能总跟在船上吧?”
我看了看她耳边闪着光辉的琥珀耳坠,里面的小甲虫一晃一晃的,流光溢彩。
太神奇了!无论是伯爵,夫人,还是跟我过不去的卢米埃……他们似乎全部都把昨天新鲜热辣射成筛子的巴基莱给忘掉了!我真的好想知道他们当初准备接纳那条地狱犬当女婿时是不是也这么温柔地企图说服谢琳娜来着?
“总之,你要是能离我们近些,你忙的时候,爱丽安娜可以由我们来照顾,闲暇时,也方便谢琳娜去你那里作客。”卢奎莎夫人的声音温柔得简直能挤出水了。
而我想,我还是问问寒鸦前辈,市议会到底给塔内森家开了什么罚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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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10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二周
歌鸟路20号叒出事了。
银鸦的英雄,屠龙的勇士,神出鬼没的别克君,被一位怒气冲冲的女士从卡里斯翠女信徒的据点里揪了出来。
这种流言甚至传进了蛾子小酒馆,长嘴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据说银鸦英雄被揪出来时只穿了一条裤子,鼻青脸肿,但意外地乖觉,一路都没敢吭声。
2月天啊!就穿了一条裤子!这也太心狠手辣了吧。
“好歹还让他把裤子穿上了呢……”跑来酒馆里喝酒的某位金塔格玫瑰成员嘟囔道,“据说那群女信徒们搞崇拜仪式时特别地崇尚自然。”
………………唉我去。
为了同伴的安全着想,我还是又使用了一次预言术,想了解一下他现在的状态。
黛丝娜的神使拼命扑闪翅膀,扑了我一脸的粉。
“他在北上回玛格尼玛老家的船上,饿着肚子,没有饭吃,随机跪榴莲/毛栗子/搓衣板/玻璃渣,下次不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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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11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三周
这群金塔格的贵族们太了不得了!
拉莉亚愤怒如旋风一样冲进了前·宗库山神殿,现·银鸦总部,冲着我们嚷了半天,我才理解发生了些什么。
拉莉亚和清溪加入了市议会,这是她们应得的,在这场战争中,半身人和提夫林一直是我们的忠诚盟友,不计代价,不计牺牲地与我们并肩作战,而现在她们的诉求也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贵族们并不这么想,不知道萨里尼,戴隆日,或许还有塔内森家是不是搞了什么攻守同盟,他们成功地让银币华庭相信“是否倾向特鲁恩是小问题,阶级流动才是大问题”。
于是,一些贵族被他们拉拢住,开始将战后清算与利益分配变成了贵族与市民阶级的革命导火索,并誓要将火苗掐死在摇篮里,而背叛金塔格的那几家贵族得以躲在这场大论战后面,试图苟一波直到危机过去为止。
除了雷克萨斯是真心帮助拉莉亚和清溪以外,甚至与我们结盟的那三个家族也仅仅是作壁上观,我能说点儿什么呢?
当我飘进塔内森伯爵府的时候,伯爵一点都不吃惊。这位老人还是穿着一身气派得像礼服的常服,坐在他那把朴素而质地精良的黑木扶手椅里,示意我坐下。
“要喝点什么吗?”他站了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酒壶,为我面前的银杯里倒了些葡萄酒,那只银杯镶嵌了十二色宝石,尊贵得不像一件酒器,而伯爵拿它似乎全不当一件玩意儿,“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酒杯?”我又看了一眼,现在那只杯子里装了一些葡萄酒,酒红色的光泽荡漾在银白色的杯中,颇为雅致。
“说实话。”
“…………能卖不少钱,拿来喝酒真浪费。”
伯爵拿起了另一只装了葡萄酒的杯子,笑了笑,“所以你看,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多么大,他们付出过很多,但他们并不懂得这个游戏的玩法。”
“我们也不懂得游戏的玩法,可我们胜利了。”我试图纠正他。
“不,不,你们懂得暴力游戏的玩法。”伯爵喝了一些酒,阳光透过窗子,洒进这间书房,将他眉宇间的皱纹勾勒得无比清楚,“但现在游戏规则变了,当然,所有游戏都可以变成暴力游戏,但后果绝不仅只有贵族来承担,你喜欢伽尔特吗?”
“这是不是有点诡辩……”我抗议道,“切利亚斯和伽尔特中间就差一个玲花会和一个提夫林组织吗?”
“还有很多,这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开个银鸦内部会议,把你们的盟友们也都喊上,看看大家的意见呢?”
银鸦内部会议?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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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11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三周
我发现银鸦内部会议想开起来是有点难的。
马格纳斯教授去了维尔,刚开始还经常传讯,最近似乎过得有点醉生梦死,下午两点之前找他都找不到,用探知看一下,要么被屏蔽,要么只能看到他穿着紫色丝绸睡袍,脚上还套着同色拖鞋坐在花园里一边懒洋洋吹海风晒太阳,一边漫不经心地跟女王聊天的画面。
——后者也会迅速被女王察觉,然后被嘲讽一波。
大白猫迷上了蓝龙改装事业,他拖着那头可怜的蓝龙尸骨不知道去哪里了,但即使我用探知找他他也只会不耐烦地告诉我政治啥的怎样都好,不是找他来独裁金塔格就不要浪费他的时间……
小白猫和雷克萨斯还有一个雷克萨斯最近从白石学院挖到的高级知识人才凑到了一起,每天蹲在书房里研究巴基莱的盒子里到底有啥秘密,这样说起来,雷克萨斯能抽空表达一下对拉莉亚的支持真是……太够意思了。
别克可能还在跪甲板,我已经不想探知了。
我掰着手指数来数去,面前刚刚好分两派,自由的珊森,寒鸦,清溪,海特曼,拉莉亚,以及我暂时还不确定的卡西乌斯和奥克塔维。
据说卡西乌斯已经求婚成功,最近频繁地往塔内森家跑,我想想先去找了他。
他在快乐并烦恼着,快乐当然是因为求婚成功,烦恼则是因为艾格利安现在和西冠城的辉煌光复军打成一团,没空理他……不,烦恼则是,艾格利安不可能永远都没空理他。
他总得为自己背叛艾格利安派到金塔格的市长而找点什么理由,而且还得是强有力的理由,阿布罗盖尔二世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女皇。
而当我找到他的时候,卡西乌斯脸上挂着非常得体的微笑。
“你是认真的吗?”
“蛤?”
“你真想看到昨天还在你家做工的半身人女仆今天坐到你的对面高谈阔论,美其名曰女性议员?”
………………………………………………………
“我家没有做工的半身人女仆。”
“给你们做饭的不是吗?”
“那也不是女仆,只是我们的属下而已!她们如果成为议员的话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好吧,说服你的工作留给激流骑士团的团长来操心吧。”卡西乌斯放下咖啡杯,拿起了他的笔记本,握在手里的羽毛笔蘸了蘸墨汁,“我们准备在塞娜拉订一些玫瑰,我想请雷克萨斯帮我带回来,他现在有空吗?”
“…………你自己去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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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12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三周
大——爆——炸——!!!
我想想怎么形容这【哗————】的一天!
总之,早上的时候我还是很高兴的。
我请来了多可尔女士,她很喜欢爱丽安娜,那是当然的,没有人会不喜欢爱丽安娜,我的姐姐就是那么可爱!
鉴于幸运骨头暂时关闭,宗库山神殿没有那么万全的防护措施,我最后还是决定将爱丽安娜送到多可尔女子学院,谢琳娜告诉我那里环境颇为优渥,尽管有些女孩儿间的勾心斗角,但在一个金塔格贵族们都会将女儿送进去的学院里,安全和环境都是不用太担心的。
爱丽安娜作为一个富庶的,塔内森旁支家族女儿进入学院,对我来说应该是最为安全的选择。
我有时会想,是不是应该等到金塔格与艾格利安的战争彻底结束再将她复活,但我不敢那样做。
机运是世界上最为变幻莫测的东西,谁能说自己永远获得黛丝娜的庇护呢?
米罗帮我给爱丽安娜准备了好几套不同场合的衣裙,“不用准备太多的,阿格莱亚小姐,”他说,“爱丽安娜小姐会很快再长高一些,到时还要换新衣服呢!”
总之,我看着一身淡蓝裙装,神情里充满期待的爱丽安娜跟着多可尔女士走上马车时,我的心情还是挺好的。
中午奇雅来找我吃饭,顺便还带来了海特曼先生,她告诉我说魔鬼温床西边新开了一家小酒馆,那里的烤鱼刷三层辣椒酱,被称为“三层诅咒的烤红鱼”,不早点去占不到位置,而在出门的时候,一位全身甲先生正走进来。
……于是在奥克塔维跟着我们走进小酒馆的时候,我感觉整个酒馆的气温都瞬间低了一度,老板甚至没让我们等位,他给我们让进了一个小包间里,说是小包间,其实是他家新开业,还没怎么住人的二层小阁楼。
这个阁楼的环境真的……很……一般,但在一个小时之后,我无比感谢老板的安排。
总之,面瘫脸的激流骑士团团长跟面瘫脸的密拉妮牧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我想起了昨天跟卡西乌斯中道崩殂的那场对话,于是企图拿它当一个话题聊起来。
然后我和奥克塔维迅速地杠了起来,我认为贵族们联合抵制市民阶级进入议会是偏见,是愚蠢,而奥克塔维认为管理城市这种责任理所应当由贵族来承担,市民们在革命中的付出有更适合他们的嘉奖,而不是任由他们拿政治来胡闹。
“阿格莱亚,不会是米拉妮那帮家伙又对你灌输了什么吧?”
…………………………………………
大杀器。
海特曼先生如果不接话,他就不是密拉妮牧师了!
所以他迅速地杠上了——
“哼,阿格莱亚小姐只不过像每一个有良知的金塔格市民一样,争取我们的正当权益有什么问题吗?你们贵族有真心关心过我们的权益吗?”
奥克塔维明显愣了一下,“我们当然关心人民!我们守护了这个城市如此漫长的历史难道在你们看来不值一提吗?”
“你这不过是用漂亮话,掩盖你们剥削人民的动机罢了。”
奥克塔维摸向了剑柄,艾玛——
“烤鱼上来了!”奇雅大叫。
老板送上来烤鱼,烤土豆,过了一会儿又送上来煮卷心菜,还有炖苹果,说实话那个炖苹果还挺好吃的,但是其他东西真的比塔内森家的厨子差远了。
最后在争吵到最凶的时候,他甚至送上来一份薄荷酱羊肉,这东西不便宜吧!
“小店赠送,小店赠送。”他整个人抖得有些像筛糠一样,“诸位能尝尝吗?我是说,小店才新开业……”
最后没有打起来。
但是海特曼先生还是气冲冲地跑路了。奇雅为难地看看我,又看看海特曼先生,然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临下楼之前我赶紧把饭钱结了,不能让奇雅为这样毁灭性的午餐掏腰包。
现在阁楼上只剩下我和奥克塔维了。
我也没心情吃了。
正准备离开,奥克塔维喊住了我。
我看到守序灵光亮得闪瞎人眼,简直就像异界守序生物一样的激流骑士团团长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了。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准备向你求婚的……”
……………………………………………………………………
我还在思考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他眨了眨眼,然后非常诚恳地又接话了。
“阿格莱亚,你是个非常善良的姑娘,所以我很担心你整日和密拉妮信徒在一起,被他们带坏了。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早些结婚吧,而且我希望你能够回到塔内森家,那边才是你的家人,也是你应在的圈子——”
唉我去,我要控制我自己,我今早怎么就没记个乱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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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12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三周
我并没有担心什么。
也没有觉得理屈。
但我还是想使用一个探知,看看奥克塔维在做什么。
在我对着水池念了一个小时的咒语之后……
我发现他没在沃尔堡的办公室里写公文,也不是在练习武技,他也没在家里。
这屋子特别有切利亚斯大贵族的奢侈风格,黑木家具,镶嵌了宝石的金银酒器,天洲的洁白瓷器上摆着一堆这时节普通人家根本见不到的水果,我正觉得这摆设莫名眼熟,一个身影进了水池里。
卡西乌斯,我说呢。
这俩人原来在聊“舞会之夜”的大屠杀,以及刑架骑士团与巴基莱之间的交易,奥克塔维准备了一些文件给卡西乌斯,而后者非常诚恳地道了谢。
“我知道我的行为是正义的,但我们不能藐视法规和律令,”他说,“所以一份提交给海军的详细报告是有必要的。”
不用说我也知道奥克塔维一定会露出赞同的神情。
“怎么了?”卡西乌斯突然说,“你今天似乎一直有些苦恼。”
地狱骑士执棒官露出了一个更加明显的苦恼神情。
“萨格塔舰长,你……如果塔内森小姐和你有一些观点上的不同意见……”
卡西乌斯突然做了个鬼脸。
我不想做鬼脸,我只想扶额。
“我的未婚妻是金塔格的‘毒笔’,你知道吗?”恶魔之灾号的船长晃了晃酒杯,“她性情坚韧,言辞机敏锐利,而且她是个人文主义者,所以非要说的话……我们俩观点上的不同还是挺多的。”
“但她和她那位银鸦的堂姐有两个非常不一样的地方。”
我看到奥克塔维皱起了眉,认真专注地等待对方的下文。但不知道为啥,我觉得卡西乌斯的神情里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
他可能不会说什么正经话的……
“第一,”他眉目间的调笑略微收敛了一点,“她认同自己的贵族身份,”
“第二……”
“嗯?”奥克塔维坐姿端正了一些。
卡西乌斯的神情又流露出幸灾乐祸,“第二,我们彼此相爱,不管多大的争执,都可以用一个亲吻消弭。”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听下去了。
就在我以为这两位有可能将话题引向奇怪方向,在犹豫应该关掉探知的时候,正直的执棒官又开口了。
“阿格莱亚是爱我的。”他坚定地说,“但那些密拉妮信徒一直在毒害她的心智,所以我非常地担心……”
“是的,是的,”卡西乌斯捏了捏眉心,“我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你知道吗,奥克塔维,其实我不那么在意皮匠或者是咖啡店老板进入市议会,瓦格纳男爵甚至建议说可以设置上下级议会,象征性给市民阶级一些权利,让他们给染皮子的小工涨涨工资,但我担心的是,他们不是贵族,就不会对艾格利安有足够的敬畏。”
“我们正是为了这件事争吵。”执棒官叹息道,“阿格莱亚太轻率了,她根本不能想象到那些市民会将这个城市的未来带向何方。”
“把这个繁华的歌剧和商业之都变成另一个断头台之国,或者他们内心的榜样是安多安,”卡西乌斯嘲笑道,“那些不懂得体面与尊严的——
妈哒!我听不下去了!这两个生而高贵的家伙凑一对儿去搞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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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15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三周
我最近都在忙什么……
这一个星期以来,我一直在鼓捣我的半位面,现在它终于成功了!
我创建了一个被我自己命名为“黛丝娜之星”的半位面,一个被流水环绕的小岛,它永远保持在夏天的夜晚状态,有流水声,有花香,有蝴蝶,有满天繁星,啊,我爱繁星,这样就可以很方便地让我钻进去睡个好觉了,我已经受够了这个神殿!
没错,理论上来说,银鸦占据了宗库山神殿,并且可以随便地改造它,但实际上……我他妈就没有见过这么变态的建筑!这座神殿里有掏不完的刑具,甚至许多房间都是按照执行酷刑来进行“独具匠心”的布局设计的!这群神经病!神经病!!!
更别提我们的小伙子们在拆除刑具时遭受过怎样的精神折磨了,最让我佩服的是——
当我们大清扫过第一遍之后,来这里找我的长嘴在这座神殿里走了一圈,然后她四处开始嗅了起来。
“不对,不对。”她说,“这里还有些腐臭气味,很淡,但不是清洗过后的很淡,而是藏得很深……”
没错!我们又花了两天时间四处探查了一遍,然后!妈的!我们又打开了十几个暗室!我都不想说里面都有些什么玩意儿!
银鸦的探员们满手腐烂的人体组织,两眼绝望地对我们哭诉,“我受不了了!我要请假!”的画面真是令人发指!
总之,我不想再在宗库山神殿睡觉了,黛丝娜在上,我可算搞出我自己的半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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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20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四周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我的那几个“高学历”队友了。
当我收到雷克萨斯的传讯术,赶到白石学院特地为维克多古拉家族成员腾出来的那套安静的小别墅时,里面充满了……奇怪的气味。
“啊,不要在意。”穿着睡袍,头发上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的雷克萨斯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边对我打招呼,一边不在意地摆着手,“我们几个都不是很擅长做家务而已……当然,学院安排了女仆,但是,但是……”
他们真该庆幸,金塔格现在是冬天。
总之,这一群奋战了几个星期所以无暇洗澡的银鸦用了一点时间之后,才整整齐齐地坐在了刚刚被打扫出来的客厅里。
我就不提女仆愤怒地冲我控诉“他们把什么东西都图省事扔进壁炉里!壁炉并不是垃圾堆!”的黑历史了。
“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艾文·乌尔维斯先生,他是一位与我不相上下的高阶法师,也是地道的金塔格贵族,我推荐他进入银鸦,并且乐意为他担保。”雷克萨斯冲在座的各位介绍道,“之后的时间里,可能因为重建庄园,和一些私事……我的时间也许并不充足。”
懂了,我心里暗暗地想,意思就是说他准备当一条快乐的现充狗,每天忙他的庄园,政治,以及跟奥哈拉小姐卿卿我我去了。
这位乌尔维斯先生年纪并不算大,看上去也就只有三十多岁,长了一张法师通用脸,呃,我是说,我不怎么能记得住的那种“和气又平凡”的长相。
我刚刚在客厅里坐下,我们的魔战士,德西梅斯,莫名其妙地冲我露出了一排细细的白牙。
“阿格莱亚,”他刚想说什么,他的黑刃先叫了起来,“准备下地狱吧!”
“嘿你怎么骂人呢!”
“哎嘿!”德西梅斯欢乐地嚷道,“是字面意义上的!大家!我们大家准备一下!真的要下地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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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21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四周
我可去你们【哗——】的吧!
我的父母是切利亚斯人不假,但我更喜欢把我自己当成一个(至少半个)瓦瑞西亚人,我讨厌排队,讨厌和政府机关打交道,讨厌那些假惺惺的门卫,更讨厌……
现在,我们在炼狱通道的门口,对面是两只颐指气使的尖刺魔守卫。
“你们想见欧德西戴大人吗?”它们傲慢地说,“没有预约就要排队,去,领个号码牌,然后填一下表,在那边等着吧。”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接过了一张用炼狱语写得密密麻麻,中间还有几个空格的羊皮纸,有点怯懦地问。
“表格!你们几个村炮!”一个守卫嚷道,“看不懂吗!把你们的姓名,出身,来访目的,来访时间,都填上!”
你才是村炮!你全家都是村炮!本黛丝娜牧师要……
“你先等等,”大白猫冷静地打断了守卫,“你先告诉我们,要等多长时间?”
“我怎么知道!欧德西戴大人每天的日程表排得那么——”
大白猫一剑下去,尖刺魔的半个脑袋没了,但剩下的那张嘴巴还在继续喋喋不休,坚持着把最后的训诫讲完,“满!你们就只要在这里乖乖等着就好了!不等就滚……”
另一只尖刺魔守卫有些愣,但它很快反应过来,那张岩浆色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惊恐,“你们——!”
“嗯,我们,”小白猫拔出了月之刃,剑上亮起电光,把他的表情衬得有点阴森,“怎么样?没见过插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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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21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四周
这真的是一场不想排队引出的悲剧啊。
我们砍瓜切菜一般杀了守门的两个尖刺魔卫兵,在转过一个弯后,遭遇了一头奇鲁魔和一群蝇魔,不消说,我们把它们也都砍倒了,鉴于这里是炼狱第二层,已经是魔鬼们的老家了,这群尽忠职守的魔鬼守卫们恐怕被砍死就是砍死了。
但它们都是一群既没亲人,也没爱侣,更没朋友的……玩意儿,我也感受不到它们对于死亡有啥恐惧和哀伤,反正阿斯莫蒂斯会继续批量生产的,我们杀多少,那个山羊头就生多少,对吧?
总之,在这座装修精美,气味诡异(硫磺味儿好浓),每个严丝合缝的房门后还时不时传出哀嚎声——我们打开了几个,并且救赎了一群倒霉催的灵魂——的律师事务所里,我们大概花费了十几分钟时间,途中还解救了一个敢和魔鬼签订契约的倒霉工匠,以及把一只看小说看得入迷的小白猫从图书室里拽出来。
“我想看看结尾!真的!”小白猫尖叫着,坚持着把那本作者上写着欧德西戴名字的小说揣进了他的次元袋里。
这人,不对,这魔写的小说真的那么好看?
我要考虑在小白猫看完之后也借来看看。
总之,我们没花太长时间,就一路杀到了欧德西戴的办公室里。在办公室门前,往外张望了一会儿的乌尔维斯还跟我们商量了一番。
“我们还是要先跟他好好说的。”他的脸上带着某种心虚,“你们知道,解读契约还是这种生物比较拿手……”
“你不是智力24吗?”
“26也没用!术业有专攻!”
在女秘书通报了一阵后,一位戴着眼镜和假笑的契约魔出现了,它其实不太能维持得住假笑,一开口,我们当中最迟钝的人也听出了他的气愤。
“你们为什么杀了我那么多卫兵?嗯?请问,这是什么道理?”
“哦,”大白猫满不在乎地说,“他们让我们排队。”
“然后?”欧德西戴律师很显然不太能理解这其中的逻辑。
“然后它们就撞上了我们手中的刀子,”我说,“足足十几次。”
它真是个好脾气的律师。
当然,按照它的说法是,因为这份契约是由它书写的,后门是它留的,这么多年就没人/魔留意过,使用过这个后门。
它很寂寞【
总之,巴基莱那个盒子里的秘密,我们现在终于知道了。
那牵扯到阿布罗盖尔一世留下的一个秘密,一个后门,一个可能让她孙女捶胸顿足,躲在被子里咬牙哭泣的,瑞瓦诺公国合法建立的可能性。
顺带一提,在我们向欧德西戴表达了谢意之后,他也友善地回应了我们。
“不客气,如果诸位希望表达谢意,请把巴基莱那个通行证还给我。”他说,“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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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22日
金塔格新生的第四周
“欧德西戴这个——这个——老子要杀了他!”
难得在银鸦总部睡个觉,将近天亮的时候被一阵怒吼声吓醒了。
德西梅斯穿着睡袍,头上顶着一只白猫睡帽,两只黑眼圈挂在眼睛下面,非常的像什么新音乐青年。
他手里抓着那本从欧德西戴的事务所偷来的小说,怒气冲冲地叫嚷着,“这个畜生!他写小说不写结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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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22日
在一杯红茶加上一片黄油面包的早餐之后,我们开始了一个简短的早会。
这一切源于阿布罗盖尔一世为自己留的一个后门。
人神奥罗登陨落后,切利亚斯的贵族们立刻开始了混战,而在一片混乱当中,阿布罗盖尔一世算是相当“识时务”的一位。
她将这个古老而伟大的国家卖给了魔鬼,换来了一碗名为王座的剩饭。但即使是魔鬼吃过的剩饭,也有无数人觊觎,所以她还要确保自己即使吃不到这碗饭,也要有个角落能缩起来让她过着富足而安宁的日子。
这个角落就是金塔格,准确说是,瑞瓦诺公国。
当阿波罗盖尔一世决心借助魔鬼的力量卷入切利亚斯内战时,她与金塔格的五个古老贵族家族签订了一份地狱契约,为她自己留出了切利亚斯东北部的这一块肥沃土地,只要蒙纳德峡谷封闭,除非切利亚斯海军无穷无尽地添油战术,否则瑞瓦诺公国的安全是基本可以保证的。
但是,这份契约并不是只有她能利用。
欧德西戴起草这份契约时,清楚地写上了金塔格理事会需要五位当年与阿布罗盖尔一世有过某些政治盟约的古老家族后人加入。
只要组建起这样的一个理事会,再跟金塔格周边地区的首领签订协议之后,特鲁恩皇室就不能再对金塔格做些什么——否则他们将失去地狱的帮助。
阿波罗盖尔二世如果知道她的祖母签了这样一份契约,并且即将把东北部这一大片土地拱手送给一群乱党,会是什么表情呢?
一定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出声的!
而我们需要的,就是打听一番,把这五位家族成员找到。
他们是:梅哈特、索思汀、塔内森、乌尔维斯、戴隆日。
“我已经看到了。”欧德西戴昨天说,“银鸦里就有两位家族成员,黑暗王子深不可测,也许这是他的意愿吧。”
我可不觉得我姓塔内森跟阿斯莫蒂斯有啥关系。
但总之,我们整理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首先,为了让金塔格和切里亚斯内陆之间有足够的缓冲,银鸦必须联合整个瑞瓦诺大公国,让大公国的其余部分国民认可金塔格的领导,从而将整个大公国纳入金塔格条约的保护之中。
所以我们的外交小队要出门去和各地的首领签订契约,我们把这件事交给了珊森,她看了一下笔记本之后嚷起来。
“我可不确定我能和维尔那个——相处得好!”
“放心吧……”瑟托娜安慰道,“那边由马格努斯教授负责,我听说他准备把他和愉悦女王的第一个孩子起名叫阿里曼,这名字有什么来头吗?”
“………………”
而我们,需要促成理事会的成立。
“戴隆日家族倒是很方便,”拜尼鲁斯市长跟我们讲道,“梅洛蒂亚大女男爵是相当果断的女性,但她现在也陷入了‘巴基莱困境’里。”
“巴基莱困境”是个啥?
“嗯……你们要知道,戴隆日家族的名声不是那么好听,不不不,不是萨里尼那种,萨里尼家族尽管也很不怎么样,但他们懂得巧妙地与贵族们联合起来,戴隆日则不是,所以他们被清算得……比较厉害。”
“不管怎么说,”市长喝了一口咖啡,“哦这是卡蒂亚的咖啡豆?谢谢,我喜欢这个!不管怎么说,梅洛蒂亚如果知道她能成为理事会成员,科林勋爵绝对会少挨几顿打。”
啥意思?
我看到在场的几位贵族男性,包括但不限于雷克萨斯,奥克塔维,卡西乌斯,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我不想问他们,我捅了捅艾文,后者转了转眼珠,很明显在调动脑内的记忆库,然后这位13级的法师就大声地讲了出来。
“科林勋爵是梅洛蒂亚大女男爵的丈夫,听说最近每天都在被家暴当成撒气桶!”
………………………………
厉害了我的金塔格贵夫人们……
“总之,总之!”雷克萨斯在拼命把银鸦们的注意力拉回来,“我们需要找到梅哈特和索思汀家族的后人!索思汀家族的资料我已经找到了,我们会派人去和他们谈一谈的,现在,重点是梅哈特!卡利斯·梅哈特男爵在金塔格要塞里!你们!集中精神听我说啊!”
“哦。”大白猫说,“把他放出来就好。”
“不不不,”雷克萨斯说,“他是因为犯罪而被关进去的,我们不能就这么把他放出来。”
“没问题。”我痛快地说,“我今天记预言术了,你等一下……”
“他是无辜的,我们可以把他放出来了。”我说。
“阿格莱亚,你好歹也要顾及到金塔格的法律啊!”
“为啥要顾及?”
奥克塔维一脸崩溃,但我没理解,“在场的诸位,你们看,金塔格的法律里不包括炮击金塔格要塞,也不包括把寒鸦放出来,不包括冲进大剧院里去开启银之歌,也不包括从房顶的某个狗洞里钻进阿斯莫蒂斯大教堂然后把尊敬的,格里文纳大主教斩首,话说他的尸体还在我的次元袋里呢,有人想买吗?”
“那跟今天的议题无关!”地狱骑士团的执棒官嚷道,“金塔格已经获得新生了!你不能再那么做!”
“然后准备被王座上那个地狱小萝莉再按死一次?”海特曼突然说。
“我不准你对女王陛下不敬!”
海特曼先生冲着对面的卡西乌斯·萨格塔舰长露出了提夫林的尖牙,然后用红瓦区特有的口音说道,“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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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23日
我们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把梅哈特从金塔格要塞里给弄出来了。
昨天上午结束了混战(过程我还是忽略掉吧)后,我就去金塔格要塞看望了梅哈特先生,然后我又去看望了所谓的苦主阿尔德文科家的老太太。
这是一场闹剧,两个有宿仇的家族的年轻人约定决斗,其中一个年轻人提前准备好了假死与回避侦测的手段,然后把另一个年轻人送进了监狱。
但这又是令人发指的枉法,检察官和法官收受了阿尔德文科家的贿赂,明明证据不足,仍然判了梅哈特死刑,如果不是巴基莱突然来到,并且为了给自己留个后门(他当然知道那份魔鬼契约的内容)于是将梅哈特收进了金塔格要塞,现在我们就只能在荒郊野外去翻找这个可怜的年轻人的尸骨来让梅哈特家族继承人重现于世上了。
总之,莱瑞斯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声称他当时被海精灵救了没死成。他公开认可当时的决斗,并且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称卡利斯的遭遇“是个遗憾的悲剧”。阿尔德文科家族也没有反对他的声明。因为莱瑞斯现身,卡利斯杀人明显不成立。卡利斯无罪释放。
而法官把我给投诉了,因为我在路过法院时冲进去随手抽了他一耳光。
……好吧,我打错人了,那个收了钱于是准备杀害梅哈特的邪恶法官在混战中被欲魔偶尔射偏的一箭干掉了。
不得不说欲魔偶尔也会做点好事。
总之,我不认为这群官员有什么正义感,我觉得如果由一群善神牧师来当城市的审判者,金塔格的民众会好过很多。
当我在万神殿里这样讲的时候,莎伦莱的牧师们拼命地点头,“没错,为了不令善良而高尚的灵魂蒙冤,众神的目光应当凌驾在法律之上。”
“我打断一下你们啊……这里有几份关于万神殿神职人员们的银行保险文件需要……好的,阿格莱亚小姐,来签个字。顺带一提,”这个穿着黄袍子的阿巴达尔牧师不经意地说,“一个善良的黛丝娜牧师带着瓦瑞西亚人跳进别人家果园里去摘果子的行为,这在宝库之主眼里也是有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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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你家几个果子怎么啦!黛丝娜就从来不会这么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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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24日
“不,我不同意加入,我的孙子们在混战中因为银鸦牺牲了……”
“好的,我们帮您复活,您有钻石尘吗?”
两个小时之后。
“也许你是对的,也许现在也是改变的时候了。好的,我同意加入理事会。”
梅哈特、索思汀、塔内森、乌尔维斯、戴隆日。
“我们集齐了七龙珠五个家族,完美无缺,理事会可以正式开始筹备了!总之,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们办就好了! :em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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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25日
残雪消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座城市转变了风向,当它处在冬季时,凛冽的北风仿佛从白王座上刮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与敌意。
而在这座银之城获得新生的同时,风向也悄悄有了变化。阿卡迪亚洋上的海风慢慢吹拂而来,也许那海风来自更远的地方,穿过阿班德果的暴风之眼,比如说,镣铐群岛?
解除了宵禁之后,民众们可不会放过即将春暖花开的好时节,我听说城郊许多踏春游玩的小庄园已经被预订了,附近的花田也即将迎来一个黄金季节,约鲁比斯河上的船夫们开始向金塔格运送各种淡水鱼虾。
经过了一个萧条的冬季,那些鱼儿变得更肥美了。
甚至连商船都开始变多,不过我隐约地听到了一点奇怪的风声。
“谢天谢地,卡西乌斯在忙他的婚礼。”
“否则?”
“否则你猜他看到港区那些一口安多安方言的……商船水手,会不会气炸。”
“…………”
恶魔之灾号仍然在维修,据说已经大体修好了,只是剩下一些边边角角的东西,卡西乌斯是特别地想把它开回金塔格,但是,港口区被瑞沃泽尔的地狱之火烧得一片狼藉,几个造船厂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当然无论怎样也能容下一艘战舰,不过肯定没有维尔那么好的条件啦!
顺带一提,我不知道马格纳斯用了什么手段,据说连恶魔之灾号的海军小伙子们都很乐意在维尔多待些天。
当我用探知找他问起这个问题时,对面的教授想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回答了我。
“我只是去了一趟卡里斯翠神殿,跟她们签了个合同,你既然问起来,那么我这里有份预算要签字。”
…………我服了。
总之,如果卡西乌斯知道哪些“安多安商船”都是怎么回事的话,他决不会坐视不理,但他现在忙得很。
他忙到什么地步呢?他不仅征用了雷克萨斯,还征用了其实跟他不太熟的艾文。包括但不限于采购婚礼用品,布置会场,以及准备一些什么我想得到或者想不到的法术,哦没错,他差点把我也征用了。
“阿格莱亚,”他当时正在一边咬一块鳕鱼三明治,一边飞速地翻阅商人拿来的一份什么文件并且不停地签字,“你现在6环法术位有空吗?”
“干哈?”
“放个英雄宴我看看?我要比较一下我从欧帕拉雇来的厨子们水准到底怎么样?”
…………………………………………
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那么多高环法术位干啥!飞出格拉里昂吗!
“这挺好的。”寒鸦听完我的抱怨之后端庄地笑了笑,啊寒鸦姐姐真是好看,尽管已经上了年纪,但还是那么的好看!
“萨格塔舰长可不会容忍哪怕一丁点的,与安多安之间的联系,所以……我可以去参加婚礼吗?”
“让米罗赶工吧!我来给他放次级复原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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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26日
我才不想说我闻到了狗血的气味。
但是在我例行地带着礼物去拜访老海思先生时,我看到了啥?
为啥拜尼鲁斯市长在皮货店里跟海特曼先生聊得那么热火朝天?
??????
我想起了珊森跟我讲的一些八卦。
“你知道吗?”她那天一边用勺子挖着我碟子里的冰淇淋,一边小声地说,“我看海特曼危险了。”
“蛤?”
“我们的市长大人,”她含含糊糊地说,“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富有激情的,提夫林情人。”
“……………………………………?”
“高大,英俊,心地善良,品格高尚,粗糙但有激情,未婚,单身,提夫林!”她举起手一条条地给我数着海特曼的优点,数到后来不得不把勺子叼在嘴里,因为用上了另一只手的手指头,“这么优秀的对象,你说市长会不会无视他?”
不知道为啥我想起了巴基莱那个绝望又狂热的眼神。
我觉得脑子里好像什么东西坏掉了。
顺带一提当我把这个八卦讲给激流骑士团执棒官的时候。
“我就知道!”奥克塔维气愤地说,“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我在旁边心惊胆战。
“到底是哪一个挖了你的墙角?”我颤颤巍巍地说,“是海特曼挖了你的墙角,还是市长挖了你的墙角?”
团长给了我一个看蛇精病的眼神,我躲到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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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2月27日
非常棒的天气,晴空万里,诸神对这场婚礼献出了祝福与微笑。
但我的脑子里感觉乱哄哄的。
女人的直觉是非常敏感的,我是说,昨天晚上奇雅跑来找我哭了半宿,直到今天早上重燃斗志,发誓要将海特曼夺回来。
在她走后,我只能给自己放了个次级复原术。
我今天该穿什么来着?
妈耶……
塔内森伯爵对银鸦施放了前所未有的善意,他邀请银鸦英雄们来参加他女儿与卡西乌斯·萨格塔的婚礼。
……并且不介意大家穿什么。
反正无论穿什么也不可能闪过那些贵族宾客们。
但进门的时候还是惊了!
庄园里特意地把所有的地毯都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的玫瑰花瓣!
他们到底要怎么压榨雷克萨斯才能运来这么多红玫瑰的啊?这个季节的玫瑰要多少钱啊?
“至少能买两双加速鞋了!”小白猫观察一圈,感慨道。
大白猫并没有感慨,他直奔餐桌而去了。
楼上响起了美妙的音乐声,这弦乐穿越了层层砖瓦,悠扬清越,仿佛能够慑人心弦,寒鸦抬起头,惊奇地向上望去。
“我曾经听到过一次!”她说,“这是翼蛇人的音乐吗?”
………………我为啥想起舞会之夜了!要命!
“当然。”雷克萨斯走了过来,今天的他不仅盛装打扮了,而且身边还带着他那年轻美丽,闪耀得仿佛能盖过新娘风头的克劳利娅小姐,“塔内森伯爵有几卷珍藏的画卷,它们真的很受翼蛇人的喜爱。当然,我给她们稍微的施放了一点……一点法术,让她们不至于对建筑产生什么实质性的损害。”
哦,我想起来了,这些美丽的爱塔天族标准体重3800磅。
…………据说黛丝娜的牧师们死后会蒙受感召,成为爱塔天族。
我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我下意识地想寻找人群中有没有奥克塔维的身影,但我的余光感受到了人群中对我投来的打量目光。
“是赛斯提亚吧?”克劳利娅小姐展开了她那把精细的象牙扇子,尽管遮住了面孔,但露出来的两只眼睛还是没能掩盖住那抹幸灾乐祸,“听说贾维斯小姐最近经常往沃尔堡跑呢,但是巴拉兰女爵是不会允许她加入激流骑士团的。”
…………………………
这场盛会邀请了几乎所有银币华庭的宾客,以及大半个金塔格市议会的名流,当新郎和新娘出场的时候,在一片欢呼声与花瓣的飘洒之下,我感觉魔法灵光几乎要闪瞎了我的眼睛。
谢琳娜穿着一条雪白的婚纱走了出来,这长长的婚纱让人看不出到底使用了什么材质,流淌着变幻莫测的光辉,将那条钻石腰带衬得更加耀眼,她的棕色长发盘了起来,散发着魔法气息的赛娜拉白玫瑰点缀在她的发间,一只精巧美丽,并且按照雷克萨斯的说法,“决不会在礼仪上冒犯皇室”的珍珠王冠戴在她的头顶,水滴般的珍珠颤颤巍巍地挂在她的额头,闪着令人屏息的光辉。
大白猫伸出了爪子。
小白猫赶紧给他拦下。
“她就穿这一次是不是有点浪费了?”大白猫说。
幸好新郎听不到这句话。同样盛装打扮,英俊得令女宾客们吸气的舰长走进大厅时,我同样也看到了他满身的魔法灵光。
我又看了一眼雷克萨斯,以及站在另一侧的艾文。
两个高级法师都挂了黑眼圈儿,其中一个还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
我叹了口气,从腰包里掏出一瓶圣水,念念有词。
“哇!”宾客们惊呼,随着新郎与新娘的入场,大厅的墙壁上迅速布满了如同水晶一般坚硬透明,闪着神圣光辉的冰晶,这如同伊利森冰宫般的奇幻场景似乎美得令人惊叹不已。
“黛丝娜知道你拿她给的五环法术当戏法放着玩吗?”
“不知道,她大概不会介意的。”我愁眉苦脸地说。
一场在金塔格举办的切利亚斯贵族的婚礼,无论是找黛丝娜牧师还是找阿斯莫蒂斯牧师来当证婚人似乎都不太合适,最后站在台上宣布新人结为合法夫妻的是一位莎琳牧师。
这也挺对的,至少我是做不到将教义如他一般念诵得如同诗篇般抑扬顿挫,悠扬动听。
他赞颂了爱情,赞颂了世间美好,赞颂了莎琳女神,最后祝福了新人。
在证婚词结束,众人欢呼,新郎新娘交换了戒指,并且亲吻的时候,牧师微笑着施放了一个法术,两只美丽的,拥有五彩羽毛的夜莺盘旋飞翔,鸣叫出悦耳歌声,并且将五彩翎毛洒向整个大厅。
“阿嚏!”小白猫揉了揉鼻子,“我可能对鸟毛过敏。”
有人在拽我的礼服,我转过头去,看到了奥克塔维。
他眼里好像有点不安,我察言观色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
“放心吧,”我说,“我不会这么折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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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1日
谢琳娜和舰长的婚礼搞得我们人仰马翻。
以至于在银鸦总部开会时,我看到了雷克萨斯难得一见的又穿起了……非常……的袍子。
我想想怎么形容比较好,他那条又旧,颜色又脏,用魔法伎俩也无法变得好看,活像一个九流小作家的睡袍一样的袍子。
但是那条袍子看起来确实挺舒服,因为他现在就穿着这样的袍子,并且以一种力竭的姿态瘫在椅子里,抱着一袋水果干,一边嚼着,一边时不时地看向咖啡。
咖啡杯慢慢悠悠地就飘到他的面前,他接住,慢慢地喝了一口,那只骨瓷咖啡杯又飘回了桌上的咖啡碟里。
“啊……不得不说还是跟你们在一起比较舒服。”他感慨道,“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钻研过了,接下来我准备找个理由躲一些日子。”
“你不是也要准备订婚?”我说,“奥拉玛小姐不会允许你偷懒的吧?”
他做了个鬼脸,“我很爱她,但如果她能不那么的……勤奋,我会更爱她的。”
……………………………………
哦海特曼先生到了。
他今天看起来,有点微妙。
我说不上他那里微妙,他像是被幸福笼罩着,但同时又因为什么事情在苦恼着,他甚至有点魂不守舍,进来时胡乱地跟我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差点坐在奥克塔维旁边。
当然,牧师都是直觉很敏锐的,他在后者投来渗人目光的时候迅速地反应过来,冷哼一声,然后换了个位置。
这次他坐在了拉莉亚的旁边。
我们的会议开始了,雷克萨斯用了将近一分多钟的时间才从那把非常舒服的椅子里爬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开始给我们讲起了银鸦联络员们得到的情报。
维尔:愉悦女王已经代表维尔签署了条约,承认金塔格的领导。
北方平原:北方平原居民的精神领袖女祭司谢瑞莉拉。她愿意接受金塔格的领导,但是北方平原上的被称为夜之金字塔的奈多据点让她感到不安,希望派人去清扫。她在柏树点镇。
外海:长老阿瑟纳尔已经代表海精灵签署了条约,承认金塔格的领导。
拉瓦诺森林:这个森林危险重重,多变的天气、复杂的地形、以及强大的精怪阻止了联络小队进一步的深入。需要派出精锐部队与当地居民联络。
详细情报:周围的人都说里面很危险,有沉默杀手以及能操控天气的怪物。就算老练的猎户也仅仅敢在白天天气好的时候深入1小时距离。有未证实流言提到,里面还有飞行的人形怪物,拉瓦古格教团在里面也有牵连。
“总之,大白猫,德西梅斯,阿格莱亚,艾文,你们四位作为银鸦的代表,准备出发吧。”他说,“而我将会作为你们最——”
“打扰一下?”
奇雅匆匆地走了进来,妈呀!狗血大爆发!
她看上去特别憔悴,很显然这几天没怎么睡好,但她讲起了另一件令我们诧异不已的事情。
“有提夫林失踪吗?”
“海特曼先生没注意到吗?”
…………………………我真是没办法忘记一脸懵逼的海特曼,以及站在他旁边,用那种鄙视,冷酷,仇恨眼神盯着他的奇雅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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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1日
我们打死了大部分的奴隶贩子,解救出了大部分的奴隶,打死了一只尖刺魔,俘虏了几个活口,顺便还拿到了一堆艾格利安指示奴隶贩子刺探金塔格情报的信笺,这一切首先应该归功于奥克塔维,激流骑士团的地狱骑士类法术能力竟然是找人!
而且还是超大范围找人!
他有点不习惯我的目光,躲闪了几下,“阿格莱亚,你怎么了?”
“没想到啊,”我感慨,“你找起提夫林比海特曼先生还尽心尽力点儿。当然,海特曼先生最近是被爱情俘虏了,这是特殊情况。”
他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果然还是忘不掉吗?”
“…………………………”他叹了口气,“唉,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希望吉莉亚这次藏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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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1日
离开金塔格的晚上,我要干点什么呢?
我已经很久没去过蛾子小酒馆了。
今天晚上的生意也是相当地好,天狗姐妹们已经适应了金塔格的生活,即使奇雅因为个人情况最近无心打理酒馆,她们几个也把账目做得清清楚楚,并且还研发出来几道相当受欢迎的拿手菜。
“其实,阿格莱亚小姐,”富根对我说,“在约鲁比斯河讨生活的工人们口味没那么精细,你看,我们的煎鱼杂用的是稍微有些腐败的鱼内脏,加了大把的辣椒进去,这种特殊的臭味和辣味混合在一起,又下酒,又下饭!还有人买了回去带给家人吃!”
“这是谁发明的?”我闻了一下,这种淡淡的臭味让我有了不太好的联想。
“长嘴!”富根大姐开心地挥动了一下勺子,“两个多星期以前想出来的,然后试制了几次,其实做法也很简单啦,就是把新鲜的鱼杂加盐稍微地腌——”
……………………………………………………
我真恨我的记忆力,我已经想起两个星期以前发生了什么事。
“哦哦!是阿格莱亚祭司吗!”酒客里有认出我的,举起了装满麦酒的木杯向我致敬,他们的面前大多摆着一盘散发着浓郁气味的煎鱼杂。
“这个确实很下酒呢!”一个造船厂工人打扮的大叔发现我的目光盯在餐桌上,于是用洪亮的嗓音向我热情推荐道,“祭司小姐要不要来尝尝!”
我不想说我是怎么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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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2日
个人线,写来随便立FLAG虐狗的
清晨爬起来祈祷,并且准备了今天的一些神术。
昨天的通神术已经将瑞瓦诺森林里可能有部族居住的地点限定在非常小的一个范围内了,今天就只要……
咦,为什么这么早会有人来银鸦总部?
“我只是去上班的途中……”奥克塔维有点不自然地解释道,“你们要出发去瑞瓦诺森林了吗?那里据说相当危险,阿格莱亚……”
他开启了说教模式。
我几度溜号。
“阿格莱亚?”
“哦哦!”我回过神,“放心吧,我们有充分的准备,你要听我讲一讲我们准备的法——”
我被他抱在了怀里。
这个全身甲真是相当的……硬核啊!
他的眼睛是灰色的,平时闪着锐利的光芒,而现在正专注地盯着我。
当然,当然,恋人在离别前的拥抱,或者一个吻,都是正常的。
但是能不能不要在亲吻之后对我说,“阿格莱亚,等你回来我们就订婚吧”?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em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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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2日
鸮形人小姐姐超可爱的!
我想想怎么记录今天的遭遇,我们清晨出发,传送到瑞瓦诺森林附近,我们用通神术已经确定了一个很小范围,大概不到100英亩的范围,我们只要在森林中穿行寻找就可以了。
瑞瓦诺森林里隐藏了许多精类,它们大部分对我们不能构成什么威胁,少部分……比如说,有一种叫“zomok”的树怪,据说它发起脾气来相当可怕,但是按照雷克萨斯的说法,我们的时间挑得好。
“度过了寒冷与饥饿的严冬,春季来临时,它们的心情大体上是不错的,可能会跟你做点恶作剧,但不会主动地伤害你。”
而现在的瑞瓦诺森林,已经展现出了郁郁葱葱的姿态。
精类,植物,动物们,都显得繁忙而快乐,甚至还有长得像灌木丛,但有颗蜘蛛脑袋,以及几条猫腿的东西跑过去。
但是并没有攻击我们,它们悄悄地观察我们,在确认我们不会对森林做出什么危害后,就又悄悄地离开了。我想,在这样的森林里,我们应该不会遇到什么……
“我看到了,”大白猫悄悄地说,“有人跟踪我们,她身上好多好东西啊,我要试试我的磁力手套。”
………………………………
跟踪我们的是一只鸮形人游侠,她狐疑而警惕地跟着我们,打量我们,在我们亮明身份后,还迟疑地不肯上前。
“证明你们自己!证明你们不是邪恶的鬼婆变幻出的幻象!”
什么鬼婆能有大白猫这样的战斗力?
这个青灰色皮肤的鸮形人小姐姐领导着一个鸮形人族群,她们现在只剩下几十人了,数百年来,她们一直在被一个鬼婆战团猎杀,这种痛苦的……
“她真的是15级游侠?A U KIDDING ME ?”
…………………………
接下来的战斗没啥好讲的了。
这是一群风暴鬼婆,她们熟练地使用闪电束,闪电链,降祸,顽强强效闪电链等等法术攻击我们,而我们已经提前把所有有关闪电伤害的BUFF拍满了。
当我选择法术免疫目标的时候,我不知道为啥选择了闪电束和降祸。事实证明这真的非常见效。
也许另一个时间线里的我是个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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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2日
离开鸮形人部族的时候,我感觉有些舍不得。
这群长着翅膀,住在树上的类人生物对我们不算太友善,尽管我们是银鸦英雄,为他们清除了百年来一直威胁他们的鬼婆战团,他们依然会非常小心翼翼地,躲在他们的巢穴后面窥看我们。
但当他们的首领要求他们盛情招待我们的时候,他们又会立刻拿出藏了一冬天的干果和肉干,铺在地上充满期待地等待我们去挑选一些来吃。
“你们吃这个的吧?”一只鸮形人小女孩试探地问,“你们不吃小孩子的对吧?”
……大白猫竟然犹豫了一下!
当我表示我们不吃小孩子的时候,她显得很开心,普拉普拉地飞走了,过了一会儿又飞了回来。
她伸出了青灰色的手掌,里面是一把烤得焦黑,但爪子还在颤颤巍巍动弹的……蝎子。
“谢谢你们,你们不像那些鬼婆,也不像故事里的人类,”她睁大眼睛望着我,“我把我最爱吃的烤蝎子送给你!”
我转过头,那位名字很拗口的女游侠望向我,她那张以人类审美来看略有些一言难尽的脸上展现出了轻松的笑容。
“这个真的很好吃的,而且现在才三月,蝎子们都还很狡猾地躲在泥土里,只有提耶莉这样机灵的孩子才能找得到!”
……………………………
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北方平原,这里还没有开始耕种,但随处都能看到土地被翻新的痕迹。
“你们来得如果再晚一点,就能看到非常有乡村特色的画面了。”谢瑞莉拉微笑着说,“农人在前面走,抛洒着麦种,无数饥饿的鸟儿在后面追逐,从泥土里重新将种子叼出吃掉。”
谢瑞莉拉是一位上了岁数的妇人,她的眼角有数道智慧的皱纹,这并没有让她显得苍老,而是看起来非常的温柔。
在我们入夜到达村庄时,她不仅迅速地准备好了晚餐,还安排辅祭为我们打扫清理出来两间干净的木屋。
不得不说,比起烤蝎子,我还是更喜欢吃她这里的拌沙拉与土豆浓汤,汤里加了些羊骨头,这让滋味变得浓厚,但我最喜欢的还是那盘拌沙拉,尽管我说不出来那里面都加了些什么东西。
“是一种野草的嫩芽。”女祭司说,“当它再成长个十几天后,它就会变得苦涩,无法入口,而且会开始准备与我们的麦子争夺养分,只有现在,它只有现在才会受人欢迎。”
我又用勺子舀起一勺尝了尝,略有些清脆的口感带着植物根茎特有的清香。
艾文没吃多少,尽管乌尔维斯已经过气,这个长年在学院里钻研的法师仍然带了点贵族习气。
但小白猫竟然把这种野菜沙拉都吃了,这让我感到有些震惊。
一边喝着饭后的茶——我讲不上来这是什么茶,谢瑞莉拉告诉我这也是北方平原一种自制的发酵茶——她一边告诉我们关于阴影金字塔的原委。
那里由什么人建造而成的已不可考,但在建造不久之后就开始了阴影盘桓,阳光无法照耀到那片地域,仿佛它已经被诸神遗忘了一般。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里不能靠近,曾经有旅人,探险者,商人靠近过那里,而后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不管里面有什么,它肯定不是这个位面的原住民。”谢瑞莉拉坚定地说,“如果你们希望获得我们的支持,银鸦的英雄们,恳请你们早日将阴影金字塔里的威胁解除掉吧!”
里面有什么东西呢?
在结束了晚上的这个短会之后,谢瑞莉拉将我们送到了临时住处便离开了。这两座小木屋换了新床单,又准备了枕头和被子,壁炉里面堆了些木炭,微微泛着灰烬里的火光。壁炉上面还放了一只铜水壶,以及两只木杯。
大小白猫占了一间,我占了一间,艾文怎么办,我也不太清楚……一个13级法师总会有地方去的。
我需要静下心,进行一个通神术。
金字塔里有没有龙?没有,太好了。
当我结束了这场通神术后,我觉得我可以睡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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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3日
我做了一个梦,我说不清楚。
总体来说,我觉得梦里的女神似乎想让我知道,今天的行程有些小小的惊吓……但总体来说还是有惊无险的。
大概,大概是这样的。
我们在谢瑞莉拉的木屋里吃了一顿非常有乡村风的早餐,除了煮鸡蛋,烤土豆,以及黑咖啡之外,她还煎了咸肉,切了块黄油给我们。
除了起得有点早之外,一切完美无瑕。
我准备了各种防护系的法术,穿上了全身甲,套上了幽灵罩袍,与我的同伴们一起来到了阴影金字塔前。
昨天的通神术昭示着这里有陷阱,所以……
“你们都在干啥?”小白猫站在门口,转过头看向三十尺外的我们。
“等你踩陷阱。”艾文回答得非常干脆。
“…………”小白猫又看向了大白猫。
大白猫站在艾文身后。
小白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金塔格的救星,传奇的英雄,银渡鸦们,就这样面面相觑起来。
“我说,你们都知道的吧?”我委婉地说,“我给你们上的BUFF是有时限的。”
小白猫没动,他看向了大白猫。
最后大家排了个队,艾文,大白猫,小白猫,我。
我觉得如果一道闪电束出来,可能效果会非常棒……
金字塔墙上黑色的浮雕哀嚎着飞了下来,扑向了我们!
……不管怎么说,至少是比闪电束要强的。
我认命地伸出手,开始对着这群痛苦尖叫的幽魂引导正能量。
在圣光与大小白猫的剑光中,它们消散了。
到此为止,除了我的队友们有些过于谨慎之外,一切都还在我们的掌握之内。
黛丝娜不会欺骗我的。
我这样坚信着,跟随着我的队友们,慢慢进入了金字塔内部。
当我们仔细观察之后,这座金字塔的用途很快就显现出来。它曾经是什么人建造的,已经不可考,但现在,它的居住者不再是这个位面的生物,里面的居住者身形高大,性格残忍,它们看起来是智慧生物,但它们永远不会有沟通的可能。
金字塔内部到处都是骨堆,那些人类的骸骨被嚼得支离破碎,不难想象这些无辜误入的旅人遭遇了什么样的命运。
在大小白猫踩进内室的一瞬间,地面上的阴影活动了起来,如同流动着的幽魂,愤怒地扑向了他们俩。
“一个数学问题,如果这里放两个昼明术,会出现几个影子?”
“………………………………”
当那两个皮肤暗灰色,身材高大,满脸狞笑的巨人挥舞着屠戮斧冲过来时,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战斗……
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阴影巨人会选择破武。
然后在下一刻,我的耳膜骤然受到了穿刺一般的剧痛!
“他媽打三小,幹幹幹,好痛阿!!!!”
黑刃的尖叫声直上云霄,连两个巨人都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拿住武器……
接下来的战斗我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德西梅斯是一个魔战士,他从来没有“狂暴”这个技能。
但他狂暴了。
总之,我们清理了这座罪恶的,尸骨累累的金字塔,并且疲惫不堪地爬出去,准备回到谢瑞莉拉那里去,洗个热水澡,等到明天准备一个圣居术再过来净化这里。
但是,但是,但是,当我们爬出金字塔时,谁能告诉我,门口歪着头,好奇盯着我们的这个,长着犄角和翅膀的,有蜥蜴眼睛的,身上布满深灰色鳞片的,家伙,是什么啊?
黛丝娜明明告诉我这里没有龙的!!!
………………………………………………
我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我甚至想到了离开金塔格前,奥克塔维与我吻别时的那句话。
“等你回来我们就订婚吧。”
我恨你。
“哦,我只是回来看看。”那只影龙搓了搓爪子,“如果你们把里面清理干净了,我也不介意继续回来住,你们看起来很有压力?”
它把脑袋又凑近了一点,“我比较喜欢观察你们这些人类,很有意思,嗯……但是,如果你愿意每个月送些牛羊过来,我也可以保证不会骚扰到附近的居民。”
我们签订了屈辱的协议。
与一头喜爱讨论神学和哲学的影龙签订了互不干扰的约定,它只要不出门打牙祭就可以,而我们每个月要送来价值三十个白金币的家畜。
当我们带回契约的时候,谢瑞莉拉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我看着她朴素的打扮,不忍心地说,“这笔预算由银鸦来出。”
她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温暖,干燥,带着占卜香料的气息,声音无比诚恳。
“我相信你们,并且愿意服从瑞瓦诺大公国的领导,谢谢你们。”
……………………………………
我觉得我似乎从她那双真诚的眼睛里看到了省下一笔开支后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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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3日
这一页似乎使用了一些魔法墨水,不那么容易显示出来
PG13的番外,好孩子不要看 :em028
在经历了一群风暴鬼婆,一群幽魂,两只阴影巨人,一头影龙之后,嗯,在那之后,一个人最想做点什么?
肯定是洗个澡,吃点新鲜的水果,喝上一杯热茶,然后睡一觉。
当我爬回我的卧室时,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响。
今天不喝黛丝娜之星,我要煮一壶水果茶,把那些挪用银鸦资金买来的昂贵水果切成小块,慢慢地煮一壶……
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我刚刚从浴缸里爬出来,门外就传来了奥克塔维的声音。
“阿格莱亚?”
现在几点了?我们传送回金塔格时已经是深夜了吧?就算取消了宵禁,我也没听说过他会在这个时间出门——除了工作原因之外。
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我极其意外地看到……激流骑士团的执棒官并没有穿全身甲,他只穿了一身便装,像绝大多数银币华庭的贵族一样的外袍,马甲,马裤,靴子,他伸出手,将我揽进怀里,然后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可以进去吗?”他微笑着看向我。
这是什么展开?
我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但我还是把他让了进来,我没有不舍得我的水果茶。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他问我一路上都遇到了什么,我讲给他听,但我觉得他的关注点并不在此,甚至倒好的茶他都不喝!
他到底心里在想啥呢?
当我几乎就要借洗手的理由施放一个预言法术的时候,执棒官突然开口了。
“阿格莱亚,我听说你创造了一个半位面?”他说道,“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咦?当然,那个半位面本来就是创造来给我睡觉,或者某些时候,给银鸦们睡觉用的。
群星之下,湖水围绕的小岛正中是一片柔软的草坪,我在里面放了一座纱帐,那是专门留给我睡觉的地方,当我指给他看的时候,奥克塔维突然抱住了我。
他的亲吻和平时不太一样,更加急切,更加热情,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将我打横抱了起来,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倒进了纱帐里。
那双灰眼睛在执著地盯着我,他的呼吸离我非常近,近得我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奥克塔维……到底怎么啦?”
“我梦到……舞会之夜了,你满身都是血,那样安静地倒在血泊里,我抱着你,不知如何是好……我很担心你。”他的鼻息在我的脖颈间,温暖的气息带着海风的味道浸染进了我的神经里,“阿格莱亚,把这些事交给海特曼去处理好吗?嫁给我,萨宾努斯家已经很多年没有一位女主人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他在讲他自己,讲激流骑士团,在金塔格革命成功后,激流骑士团因为大放异彩的表现,沃尔堡门口每天排满了希望加入的小伙子们,尤其是他和雷克萨斯合力斩杀巴基莱的那一幕,令金塔格市民们津津乐道,他无意像第一位团长那样名垂青史,但他努力挽救这个地狱骑士团的付出终于有所收获了。
而与此同时,他在金塔格的地位也在上升,他毕竟是一位血统贵族,比起风格偏市民、偏自由而令贵族们吃不消的银鸦,市议会和银币华庭都更喜欢这样一位贵族出身的地狱骑士团执棒官作为他们和银鸦之间的缓冲带。
卢奎莎夫人推荐的尼克劳斯家宅邸很好,但萨宾努斯家的房子只是古老了一些,他雇了金塔格里相当有名气的工匠去修缮,还有个很不错的小花园,我想不想去看看?
在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与亲吻之间,我触碰到了他的胸膛,他的呼吸忽然停了一下。
“啊……”裹在全身甲里的身体,因为常年的武技训练,仍然泛着浅棕色的光泽,而在光泽之下,奥克塔维的身体上有许许多多的伤痕。它们看起来有些像是海盗武器导致的,有些像鱼人的长矛刺伤后留下的,有些……像是匕首之类留下的暗杀痕迹。
“我要给你准备一个再生术……再来一个医疗术吧?”
他皱了皱眉,露出了一个苦笑。
“我有时候真希望你不是一名黛丝娜牧师,”他叹息着,“这样你就可以像那些贵族女性一样安心地操持家务,生儿育女了。”
当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我刚想说点什么,他突然吻住了我。
他的胸膛紧贴在我的胸前,胸腔里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我是不是给这里的温度设定得有点高了?
而在与他拥吻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帧画面。
是卡西乌斯的书房。
萨格塔舰长拍了拍奥克塔维的肩膀,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诡秘的微笑。
“奥克塔维,”他说,“如果你以激流骑士团执棒官的身份去规劝阿格莱亚,那么你会发现你的规劝对象是一位相当坚定的黛丝娜牧师。”
后者明显有些不解,“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吗?”
“当然。”卡西乌斯的笑容更深了,“你是她的恋人,你为什么不考虑情人之间的缠绵手段呢?”
我已经完全理解了。
这位激流骑士团执棒官不惜出卖色相,也要把银鸦的牧师从激进的市民阶级中捞出来的……壮举?义举?牺牲精神?
当然,必须要承认,这个身材的确是拿得出手的,我想起那个关于“金塔格偶像”的市井八卦,莫名其妙地觉得我赚到了。
我躺在纱帐里,微微仰头,视线里是恋人深情的面容,而在他的上方,群星之间,我似乎看到女神在冲我调皮地眨眼。
“的确赚到了!”黛丝娜也在这么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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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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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了啊!金塔格又炸了啊!
我无法形容清早起来听到这个消息的……的……
但我还是坚持着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不想说半个小时是在马车上度过的——祈祷,把我的神术位填了一半,然后才来到了传说中“妈的出大事了!”的万神殿。
一个被杀害的可怜提夫林,胸腔被打开,心脏被取出,而这个可怜人,他被塞进了蜡像里,就那么惊怵地立在了万神殿门口。
一众莎伦莱,莎琳,凯登凯连的牧师都用那种瑟瑟发抖的雏鸟眼神看着我,“一打开门,它就立在这里了啊!它好可怕的啊!”
它再怎么可怕难道比巴基莱更可怕吗!
好吧,满地干涸的鲜血的确是够可怕的。
我们准备了一个死者交谈,但比起上次,这次幸运女神显然没有眷顾我们。
这个可怜人什么都没见到,他只是一个在盐店当搬运工的提夫林工人,下班后又在小酒馆喝了一杯,回家的路上忽然感到后脖颈一凉,然后就去了法莱斯玛的骨园。
凶手如此大张旗鼓,但又如此干净利索。多塔里,以及那些治安官,一个个地都悄悄的用袖子擦了擦脑门儿。
当我看向奥克塔维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下:“我去旧城区探查一下。”
过了几个小时之后,消息传回来。
那条街道干净得没有半分血腥味儿。
我认命地从包里翻出了蜡烛,香料。
在十六个通神术问题之后,我们终于搞清楚了。
白石学院尘封已久的废弃教学楼里那块铭牌上,清晰地写着那个名字——
曼格胡尼教授,大概是他,又一次的回来了。带着谋杀,鲜血,以及永无止境的饥渴,从深渊之中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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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4日
我以为这里会静而冷,带着从寂静无垠的泥土里泛上来的阴冷气息。
但并不是这样。当我们传送进来之后,扑面而来的是黏腻,浓烈,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曼格胡尼,“满分教授”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金塔格市井街头的传说中,他偶尔是一位儒雅有风度的教授,偶尔是一位残忍嗜血的杀手,再偶尔,他还是一位英俊多情的金牌单身汉。
不过现在我们可看不出来他到底多有风度……
“咳,我尊贵的客人们,我一直是很有风度的。”怪异的嗓音从这间地下课室的四方溢出,轻飘飘的,与黏腻的血腥味儿混在一起。
“那为什么不出来见见呢?”
“当然是因为,我要观察一下,你们是否有此必要了。”
我们推开了每个房间的门,然后走进去清理里面可能有的怪物,顺带还消弭了一场作祟。
当阴冷的力量从另一个世界侵袭而来时,我看到了他曾经的面貌。
还真的是一位相当英俊的男士,我被绑在手术台上,而他拿起了一把手术刀。
那温柔的笑容甚至让我一瞬间忘记了我的危险处境,但是下一刻我就清醒了。
狂风呼啸,偏偏连地上的一根草叶也卷不起,漫长而寂静的灰色队伍在排着队,缓慢向前行进,那是法莱斯玛的骨园。
而我,阿格莱亚·塔内森,黛丝娜的女祭司,我身上一大堆的防护法术,触发法术以及各种保命的魔法奇物,我决不会——!
“嘿,嘿!阿格莱亚!”
“她傻掉了!那个傻乎乎的女祭司傻掉了!”
德西梅斯和他的黑刃在一边聒噪,一边企图唤醒我。
在我们清理掉这个课室里一大堆的白骨,以及一打的……魔裔?还是什么玩意儿?之后,艾文特地解释了一下,说那是一种人类女性在深渊里与恶魔结合后产下的罪恶之种。
“那些女人口味可真重啊……”
“你是天然呆吗!肯定是被抓进去的啊!——喂!喂!说你呢!行啦!又打不穿抗!你不能省几个炸弹给我们节约点LOOT吗!”
当最后一个曼格胡尼的仆从,忠心的炼金师倒下时,空中传来了曼格胡尼的声音,仍然颇为得体,但带着一丝掩盖不住的尴尬。
“哼,你们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值得我亲自——”
而大白猫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别装逼了。”他说,“你只是个盗贼,没资本的。”
…………………………………………………………………………
我曾经短暂地脑补过,如果现身的杀人狂真的仍旧保留着昔日英俊得体的模样,我们要不要……
但气急败坏地从空中现身,并且冲着大白猫就是一刀,还戳偏了的,是一只标准的巴布魔。
最后一点期待也失去了。
“我是自己想转世成巴布魔的吗!”我仿佛听到曼格胡尼教授内心的咆哮,“我也想转生成一只英俊的亚空神使啊!但是哪个天堂会收我这种杀人狂魔啊!”
总之,我们和他展开了大概数分钟的战斗,期间他造成了一次(对我们而言)有惊无险的袭击,德西梅斯被一刀戳中胸口,伤不重,但是被打晕了。
亡魂铠甲带着他回到我身边接受我的照顾时,我听到昏迷中的他喃喃自语。
“我不失敏……你……休想……打……偷……袭……”
…………………………………………………………………………
最终,曼格胡尼教授还是波澜不惊地倒下了。
“盗贼就是这个下场!”变巨后的大白猫抡着手里的巨剑,鄙视地说。
我们在接下来的短暂搜索中,除了获得一笔不错的收益,一些宝贵的,关于“灵魂之锚”的信息,以及搜索到更多曼格胡尼的罪证外,我们还发现了一个被亵渎的行刑室。
邪恶与魅惑的力量令常人进入这里之后就会丢失掉神志。
当我感受到这股力量向我侵蚀而来时,我抵抗住了,但在我准备警告我的队友时——
德西梅斯一路小跑到了那堆枷锁面前,兴奋地丢下了他的黑刃,然后用只属于魔战士的敏捷和灵活将它们一件件地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把自己捆得结结实实。
我看傻了。
我身后的大白猫和艾文也整整齐齐地停住了。
“谁要是会画画,能把这一幕画下来该多好啊。”艾文感慨。
听到声音的德西梅斯转过头来,冲我们丢出了一个“傻瓜,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把我开膛破肚支锅煮了”的妩媚眼神。
…………我真的不想回忆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废猫仔你要丢脸一辈子了!!!”
在魅惑被解除,我们回到地面上的时候,我听到黑刃这样疯狂地嘲笑了他一路。
于是直到晚上,抑郁的德西梅斯也没有出来吃晚饭。 :em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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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5日
通过了一项投票,吉莉亚·拜尼鲁斯市长成为了瑞瓦诺大公国的第一任领导者。
途中有点波澜,我们的无政府平衡主义者艾文·乌尔维斯大法师把票投给了大白猫。
“权力只不过是浮云,是虚幻,是空中楼阁破灭前的梦幻泡影,你看千年的帝国——”他深沉地感慨的时候被德西梅斯拖走了。
并且大白猫抗议了,“权力怎么能是浮云呢!选我!快选我!我要在金塔格造一个超级大的强无敌雕像!我还要把我的蓝龙复活,骑着亡灵蓝龙在——”
总之,剩下四票都给了拜尼鲁斯市长,哪怕是很有些不太得体的新闻的戴隆日家族的女爵也没有把票投给这个反社会战争机器。
雷克萨斯字斟句酌地写好了给阿布罗盖尔二世的信,然后他突然叹气。
“我真想不出来她看到这封信是什么表情,”他说,“其实我都想不出在外面度蜜月的卡西乌斯知道这个消息是什么表情。”
我使用了一个预言系法术,黛丝娜的力量不能穿过重重防护法术所保护的艾格利安皇宫,但我仍然预测到了那位带着皇冠的小姑娘的反应。
在黑暗而辉煌,燃烧着无数蜡烛,环绕着数位魔鬼将军和顾问的,珠宝制成而显得华贵冰冷,坐起来很不舒服的王座上,阿布罗盖尔二世伸出了手。
她接过已经被法术顾问侦测过,绝对安全的信纸,将它展开,仔细阅读,那双漂亮的眉毛突然紧紧地皱了起来,涂抹得艳丽的妆容一瞬间扭曲成难看的一团。
“啊,啊!”她愤怒地尖叫着,“我可敬的祖母给我留下了这样的麻烦事,难道解决西冠城那些狂热的圣武士还不够我忙吗?谁能来告诉我为什么连这个卖鲑鱼的……小城镇现在都要如此明目张胆地反叛了?!”
“这群叛逆,这群——”漆黑的天鹅绒袍服下摆剧烈地动了一下,坠在边角上的那一排红宝石纽扣发出了鲜血一般的光泽,“这群罪人,还有那个巴基莱!我们的家族真是饱受诅咒,总是要面对这样不幸的事,可是,我绝对不会在这种可笑的试探前退缩!”
那双翡翠般的眼睛在灯火下闪着一片火光,王座上的年轻女士看向了台阶下一位阿斯莫蒂斯审判官打扮的女性贵族,“莉拉萨女爵,让那些人查查是不是有这么一份见鬼的契约吧,我有很不好的预感,那些缩在西北边境上的叛逆不会有胆量欺骗我,但如果是真的……”
深受炼狱女皇宠爱的欲魔审判官恭敬地欠了欠身,而另一旁有着熔岩般皮肤的魔鬼将军发出了来自地狱深处的隆隆声音。
“陛下,一次精心准备的谈判是必要的,能够评估对方实力,也能够拖延时间。”
“要我与这群叛逆谈判?!好大的胆子,将军!”绿眼睛的美人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咆哮道,“与他们谈判要怎样将瑞瓦诺独立出来吗?不!”
王座间突然寂静了一刻,一份契约从空气中显现而出,法术顾问只是看了几眼,便对切利亚斯的女主人点了点头。
“这份契约是存在的。”
顾问与将军们都将目光投向了王座之上,而那位女皇,阿布罗盖尔二世泄气地又坐了回去,将她那玉石般美丽的手放在扶手上,艳若珊瑚的指甲不停敲打着,并且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是的,我们应该去谈判。”她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眼中闪耀着冷酷而可怕的光辉,“首先,我们来写封回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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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5日
海特曼先生失踪了两天。
其实大家没有察觉,但是老海思先生有些担心,可能是过去的经历所导致的。
他甚至特意等到了晚上,认为我们都已经结束了工作之后,才悄悄找过来,恳请我们帮忙寻找他的儿子。
我一边安慰他,一边(完全没多想的)放了一个探知术。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金塔格最有名的凯登凯连的选民后裔,第一任瑞瓦诺大公国的领导者,巴基莱·特鲁恩的暗恋对象的,金塔格的女市长,这个卧室,这么的……有……风格……
我惊了。
水镜那边的海特曼先生也惊了。
我看向老海思先生,他有些发愣。
“不管怎么说,”我硬着头皮安慰他,“不管怎么说,拜尼鲁斯市长不是魅魔,这还是一个好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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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6日
我们很快收到了回信。
送信的是一只欲魔,当她走进金塔格的时候,我感觉她好像浑身都有点儿不得劲,连翅膀上的毛都掉了好几根,不过我们都能理解她。
“以阿斯莫迪斯权能的代行者,地狱的最高王权,切里亚斯以及下辖一切疆域的统治者,三重诅咒特鲁恩家族的阿波罗盖二世的名义。”她说,“陛下希望派出使节,与你们的领导者开始一场友好的谈判。”
她竟然真的不喘气地把那一长串儿的头衔背下来了。
信里的阿布罗盖尔二世言辞客气又温和,丝毫不带威胁地与我们开始商酌谈判事宜。
——这个“客气又温和”“丝毫不带威胁”是我们的天然呆法师艾文所描述的。
她就像一个十几岁的,玩宫斗的小女孩一样,竭力地在“礼貌用语”的范围内给我们各种可怕的暗示。
在我们研究如何回信的时候,卡西乌斯回来了。
他和小堂妹在城郊的一处庄园里度蜜月,据说那里靠近一个海精灵小村落,夜晚能欣赏到精灵们的歌舞美景,我原本以为他会在那里多待上一阵,直到这里的麻烦事彻底解决掉为止。
他非常吃惊,但他吃惊的事情与我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瑞瓦诺地区要独立了?”他说,“怎么从来没人通知我?”
“……因为你在忙着结婚?”雷克萨斯摊开双手,“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来一块水果馅饼吗?”
“不是什么大事?”我看到舰长英俊的胡子吃惊得翘了起来,“你们考虑过金塔格被封锁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我们考虑了。”我看看雷克萨斯和艾文,“我们准备恒定几个传送法阵。”
“什么,什么法阵?”作为一个不经常和魔法打交道的枪手,舰长皱起了眉头。
“传送法阵。”雷克萨斯比划了一下,“虽然需要几万金币的预算,但是我们可以把法阵修建在……”
我看向了已经目瞪口呆的萨格塔舰长,又看了看旁边脸色也很凝重的奥克塔维,想起了教授教我的交涉用小窍门。
“尽管安多安政府很乐意与我们有一些民间商贸往来,但是我想这也许会伤害一些切利亚斯人的心,所以我们也在和艾巴萨罗姆谈这件事,舰长,你希望我们把传送法阵目的地修建在哪里比较好呢?”
我听说天洲人很精通谈判,他们总会先抛出一个最差的条件,这样当你被吸引注意力之后,就不会觉得他们抛出的真实条件有多么过分了。
这招对萨格塔舰长也很实用,他认真地开始思考“比起安多安,瑞瓦诺和艾巴萨罗姆或者其他国家建交也许更合适”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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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7日
谈判地点约在了橡木梁旅馆,就是蒙纳德峡谷北边,离要塞不算很远的那家旅馆。
我记得大白猫在他家还蹭走两只老母鸡,不晓得旅馆老板还有印象不。
我们当然得提前一天到那里,稍微地做一下准备。
但是我没找到艾文的联系方式,我尝试联系他,雷克萨斯也尝试联系他,都失败了。
艾文·乌尔维斯是一位高阶施法者,所以我十分理解他对于自己隐私的全方位保护的举动。
但他真的没有考虑过给自己上心灵屏障会发生什么事吗?
我传送到了阴影金字塔前,使用了一点扩音手段,大声嚷嚷,然后将一条从他房间里搜出来的裤子投掷进了阴影金字塔里。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他穿着那条裤子跑出来了,表情很不怎么样。
“如果你感觉不错,”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亲切一些,“请为我们的早晨叫醒服务打个好评喔。”
从金字塔里慢慢地流淌出一大片阴影,它们在晨光的照耀下聚集起形态,最后变成了一只龙脑袋,那只龙脑袋看上去还有点睡眼惺忪。
“你要走了?”这只名为伊森欧萨尔的影龙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回来?记得给我带点小吃。”
我假装啥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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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7日
“哦我亲爱的好小伙子们!还有你!好姑娘!”老板扯着热情到有点夸张的大嗓门儿,搓了搓手,兴奋地跑来跑去,想亲自为我们搬行李——我们当然没有把次元袋交给他,那里还装了一头蓝龙,以及一个格里文纳大主教的尸体呢。
“我记得你们!天啊,小店是何其有幸啊!”他嚷道,“那时我就看出你们气概不凡,你们是银鸦!是金塔格的英雄!金塔格的传奇!——哦对了,那个小伙子呢?”
“啊?”
“那个,”他比划了一下身高胖瘦,“那个很多情的小伙子呢?我们重新装修了一下,而且我们还招来了相当不错的姑娘!”
这个头发已经有点稀疏,马甲上挂了一条相当耀眼的金链子,肚皮又开始重新充气的老板挺了挺胸,还用双手虚托了一下他的胸膛,做了一个相当明显又低俗的手势,“相当丰满的姑娘哦!”
我看了看我的同伴,他们脸上都浮现出了“秒懂”的表情。
“呵呵。”我说,“他在跟一群也相当不错的姑娘在一起时被他老婆发现了。”
老板闭嘴了。
旅馆总体来说打扫得挺不错,尽管短短几天时间不足以让他们给整个宾馆重新装修一遍,但财大气粗的切利亚斯政府还是一掷千金,让他们贴上了新墙纸,换了新窗帘,新床单,已经褪色的地板被重新固定过,不再吱呀作响,并且擦拭得光可鉴人,简直就像大理石桌面一般。
使团甚至还派了大厨过来!我过去套套话,问他有没有意向来金塔格开店,傲慢的大厨对我“呵呵哒”了一下。
“恕我直言啊,牧师小姐,”他说,“您可能觉得艾格利安都是一群信魔鬼的家伙,但是这群魔鬼教徒重视体面,热爱享受,他们吃得起,也乐意吃我的高档菜。”
“金塔格呢?”
“我不想被一群好写讽刺诗的文人变着法儿的挑剔,尤其他们很可能因为交不出剧本,在整天踅摸任何能写进他们剧本里的素材。”
“……………………”
不管怎么说,晚餐确实还是挺好吃的。大厨给我们准备的橘汁小羊排表皮酥脆,内里又嫩得微微带着点血水,入口即化,再配一口艾兰德产的葡萄酒,瞬间感受到了艾格利安贵族的生活水平。
“我知道为什么伽尔特人爱闹革命了。”德西梅斯感慨道,“如果这厨子会做香香鸡的话,我也想闹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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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7日
晚餐结束,该做点什么?
艾文跟我嘀咕了一番,我们认为应当稍微了解一下切利亚斯派来的正使是个什么样的人。
据说这位埃梅里德·奥拉齐奥正使是一位精明,冷静,风度优雅的贵族,他当然也是一位在艾格利安政府中颇受信任的外交官,他被人认为是言行谨慎,无懈可击的。
“不可能有人真的无懈可击啦。”大白猫说,“快偷窥一下,看看他的弱点是什么。”
“那不是偷窥,那是灵视!”艾文抗议道。
“都一回事!”德西梅斯嚷道,“总之我们要看看他有什么能拿出来说嘴的把柄!”
艾文想到的是行贿或者受贿,德西梅斯认为这种人私下肯定是个阴谋家,我觉得他说不定是那种花花公子,在妓院里胡天胡地,大白猫冷笑一声。
“说不定是个变态!”
在灵视的画面里,显现出了一位金发男性的身影,不得不说他这张脸确实做到了无懈可击,五官端庄英俊,带着成熟男人的魅力。画面稍微缩小一点,显露出他的上半身赤裸着,好像还微微流着汗,根据他的动作以及带了点迷醉的神情判断,他绝对是在进行非常典型的私密活动。
我的偷窥狂队友们一瞬间都把脑袋凑了过来。
“咦果然像我说的是个花花公——妈耶!”
我吐了。
艾文和德西梅斯露出了见鬼的神情。
大白猫泰然自若:“我就说了他是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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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8日
睡得不太好,昨天那一幕瞎狗眼的画面总在眼前闪来闪去。
橡木梁旅馆的早餐服务脱胎换骨,当我穿着晨衣下楼的时候,我看到餐厅里已经摆好了各种香肠,黄油,鸡子儿,白面包,还有摆成金字塔状的方糖,下面铺了葡萄叶。
这才三月份,哪来的葡萄叶?当我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大厨自豪地也挺了挺肚子,“装饰也是美食必不可少的一环,这些葡萄叶也是从艾格利安运来的!”
………………………………他们真闲啊,难道跟狗头神使打成一团的是别的什么政府吗?
你能理解吗?一群法师不停地用传送术往这个小旅馆里运各种装修材料,各种食材,各种调料,各种酒类,甚至葡萄叶子!
不过当我们开始吃起早餐的时候,旅馆大门处传来了一阵喧哗。
哦,使节团到了。
这群代表了切利亚斯最优秀的外交风范的使节们基本可以说是个个儿俊男美女,无论柔顺的头发,端庄的脸蛋,还是匀称的身材,裁剪得当的服饰,都堪称帝国的脸面,其中走在第一位的那位尤其英俊挺拔,金发在晨光下如同流淌的金子一般闪着光亮。这位外交官优雅地走到我们面前,行了一礼,微笑着向我们打招呼,当他看到我时,还特意用那双深邃而迷人的眼睛多看了我一眼,我不需要察言观色也能看出那种带了手腕与技巧的,向女性示好的暗示。
然后我瞬间回忆起昨天晚上我们一群银鸦偷窥到的画面。
仍然是这张脸,带着欢愉又痛苦的神情,满身汗水地,在那里【哗——】一具肌肤透着青灰色泽,即使失去了生命也仍然企图反抗的僵尸。
我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黛丝娜啊,我真的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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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8日
谈判开始前一个小时,午餐时间。
我们邀请对方共进午餐,被婉拒了。他们需要一点时间休息,尽管我不太清楚这群传送术送过来的使节们需要哪门子的休息,但是阴谋家们肯定有事情需要忙。
而在我对付面前那盘海鲜炒饭的时候,海特曼突然联系了我。
“金塔格炸了呀!”他的声音有些惊慌。
…………………………………………蛤?
一瞬间我感觉头皮有些发麻,难道那群切利亚斯魔鬼主义者已经不管不顾西冠城的威胁,冲金塔格下手了吗?
但是海特曼接下来一句瞬间让我想把炒饭扣在他的脸上——如果他在我对面的话。
“我和吉莉亚的事情,被报纸曝光了!”
比起切利亚斯政府用法师搬运葡萄叶来这个小旅馆,我们金塔格的施法者们不遑多让,当我挂断探知,跟我的同伴们简单讲了一下这个新闻之后也就十分钟,艾文跑了回来,这位十五级的高阶法师手里拿着大概十几张报纸,兴奋地冲我们挥舞。
“我把所有跟这件桃色新闻有关的报纸都买了一份!”
大白猫发出了不满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他翻了翻报纸之后就失去兴趣地跑去睡午觉了,德西梅斯倒是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我发现他在看一份角落里的广告。
【转让香香鸡快餐店一间,地点:旧城区xx路,位于盐市附近,人气旺盛,海纳百川,日进斗金】
好了,我把报纸抢了过来。
这些报纸分成两派,很有趣,报纸巨头一直是奥拉玛家族,但在被巴基莱打击的这半年里,萨里尼家也资助了他们自己的报社,并且迅速成为了旧贵族发声的喉舌,于是在报纸上也能看到截然不同的两种叙事模式。
一种是奥拉玛家族控制的报社,这些报道明显更倾向新兴的富有市民阶级和商人阶级,报道者将海特曼塑造成一名“具有市民阶级不羁浪漫”的言情男主角,他运用自己的狂野魅力俘获了上层社会美丽女市长的心,报纸里还比着现行出版刊物的界限打了一堆情色擦边球,详细地讲了讲提夫林男人多有激情——标准的浪漫喜剧。
另一种是旧贵族控制的报社,这些报纸的言辞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他们尖锐地指出,拜尼鲁斯市长应当秉承中立的态度与位置,而不是与金塔格玫瑰的领导者进行这种私下的“权色交易”,报道者甚至大声疾呼——“当我们的市长与一个仇视切利亚斯的极端份子结成盟友,我们不禁要担心,要发问,她要将金塔格带向何方!将瑞瓦诺大公国带向何方!”
带你们妹的呀!我已经完全能预料到奥克塔维会是什么反应了,他肯定是一张生无可恋脸:唉,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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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8日
谈判开始,俊男美女们连坐姿都一丝不苟。
我看了看对面的正使,曾经担任切利亚斯驻奈多大使的奥拉齐奥先生,他的外形真是无懈可击,一颦一笑都充满端正优雅的贵族风度。我猜如果金塔格市民们内心给吉莉亚·拜尼鲁斯女士选一位配偶的话,大概也就是这一款会没人质疑了。
我又一次捂住了眼睛。
很明显,对面是不会这么快就听说金塔格城内的政治桃色八卦新闻的,所以奥拉齐奥先生只是略带不解地瞟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就开始了议题。
关于瑞瓦诺大公国独立的议题,被对面跳过去了,他们含糊地告诉我们,这种基本已经成既定事实的事情咱们就不要特意拿出来惹阿布罗盖尔二世生气了,女王最近心情也是很差的,极坏的情绪已经影响到她的皮肤了,连面膜都不管用了。
咳……总之,我们的议题主要分6个方面——
1、贸易协定
2、蒙纳德要塞
3、文化和学术交流
4、外交使节
5、互不侵犯条约
6、共同防御条款
我不知道我在对面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但大家在各项协定的讨论中,稍微一细化,这个布置得严肃又趣味高雅的会议室迅速沦为了菜市场。
“涨涨价吧,俺们的鲑鱼不能卖得太贱了啊。”
“你相信我啊,兄弟,咱们政府已经是下了最大力度在为你们谋求福利了,这个价格你们不赔的啊,你算算比去年,前年……”
“这话不能那么讲,再说俺们也捞不出那么多鲑鱼啊,今年年成不好……”
“太客气了吧兄弟,”对面金发闪闪亮的正使表情诚恳地立刻拦住了话头,“我给你们算一下账啊,你们的金塔格革命主要参与者可一没渔民二没矿主,今年的气温冷暖交替,渔场的收益又好,我上次去吃鱼,一条鲑鱼——”他夸张地伸开双臂,比划了一下,“那么大!”
真的吗?我们面面相觑,然后发现……我们谁也没太注意过今年的鲑鱼行情到底怎么样。
我硬下心肠,“少废话吧,要么涨价,要么俺们留下鲑鱼自己吃,吃到痛风也不卖给你们。”
“……………………”
途中休息了一下,老板为我们上了各自提前吩咐过的清凉饮料,在老板端着我们的饮料路过对方区域时,我看到对面的尖刺魔保镖突然抽了抽鼻子。
“怎么啦?想来一杯吗?”我咧开嘴,“巴基莱钦定犯禁饮料,加了薄荷的苹果茶,清凉又提神,一杯要交20个金币的罚款,不交的话会被抓起来关6天喔。”
奥拉齐奥先生不太能维持得住脸上假笑地回应了一句,“他神经病。”
接下来的议题里,他迅速后悔了。
“你都说了,他神经病,所以是他的问题。”
“不不不,巴基莱背叛了女王,是他的问题,你们炸了蒙纳德要塞,是你们的问题。”英俊的恋尸癖使节先生拍着桌子喊道,“你不能两者混为一谈!”
“我们没炸啊。”我说,“蒙纳德要塞启动自毁装置完全是因为它真正的守护者——那几个亚空发现这座要塞被魔鬼玷污了——不好意思,不是说你们——总之,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使了一点友好的手段进入要塞,并且将真实情况通知了那群亚空而已。”
“真能鬼扯。”德西梅斯在身后小声嘟囔。
“在阿斯莫蒂斯修道院学来的,你想去吗?”我也小声嘀咕。
大白猫发出了鼾声。
“不不不不不不不,”使节先生愤怒地打断了我们的交流,“你这太扯了!这怎么谈下去啊!”
“那要不这样,”我说,“我们把原来的指挥官,斯戎家族的——”
“你不要把那个在维尔开饭馆的小白脸搅进来!”
哦他原来也知道。
我们今天的表现应当是很得体的吧?但是在晚餐铃响起来之后,奥拉齐奥先生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今天先这样吧,”他起身时还稍微趔趄了一下,但迅速恢复了优雅的贵族风度,“诸位银鸦英雄们,请问今晚愿意赏脸参加我们的晚餐吗?”
“这里是瑞瓦诺公国的领地,”艾文这时候突然福至心灵地GET了外交礼仪,小声嘀咕道,“要请也是我们——”
“请客吃饭还有抢着来的吗!”大白猫完全没理会地跳了起来,他差不多睡了半个下午,现在抖擞了一下身上的毛,兴奋地接了话,“菜单拿来看看!”
………………………………
上次来这里时,我记得晚餐是一只即将寿终内寝的老母鸡,我们需要拿出切割底栖魔鱼的力气去将它瘦弱而坚韧的身体切割开来,但是今天的菜谱很显然比那天上档次了不是一两个阶级。
有山珍,有海鲜,有不属于切利亚斯出产的各种珍奇美味,猎奇程度比不上维尔女王那顿,但美味程度绝不逊色。
晚宴上不谈政事,大家讲起了各路新闻和八卦,比如说塔尔多愈演愈烈的王座风波,又比如说奥斯里昂红宝石亲王宫廷里的某些秘闻,至于切利亚斯的,似乎有些难以开启话题。
我倒是很想听听对面嘴里的艾奥梅黛圣武士们什么样子?我还挺好奇的。
我是没想过这会成为第二天的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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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9日
在文化学术交流方面,我们全权交给了雷克萨斯和艾文,反正我们也不大理解对面那些专业词汇。
在外交使节方面,谈判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然后在“互不侵犯条约”和“共同防御条款”方面,我们争执了起来。
争论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我们不想出兵,也不想出钱,他们特别想把军舰往金塔格港口里停,以及“共同防御”的对象……
“你说真的?”德西梅斯怀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对面的奥拉齐奥先生,“你真想让金塔格出兵去打光复军?”
“我们是盟友,不是吗?”对面的金发美男一丝不苟地端坐着,“这有什么好笑的?”
“你知道他们召唤出的部队是一群亚空是吧?”
“是啊。”
“你也知道银鸦的盟友们是一群爱塔是吧?”
“是啊。”
“所以你想看亚空打爱塔是吗?”
“…………………………”
“你知道吗?”艾文一边嘀嘀咕咕的让桌面上的茶杯飘到他手里,一边说,“我最近在玩一种,一种棋子,那里设定了一个全新的国度,然后大家要用骰子决一胜负……”
“说重点。”
“重点是,你们觉得爱塔打亚空像不像恶魔打魔鬼啊我玩的那个棋子游戏里就有这么个战役不如我们给这场战争起个名字叫血战西冠城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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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9日
我的队友们对谈判失去了耐心。
德西梅斯在进入旅馆的第一天还能保持住“文艺摇滚提夫林”的形象。
现在他已经四脚朝天的开始耍废了。
雷克萨斯喊他离开卧室,出来谈一谈关于互不侵犯条约的一些细则时,他抱着枕头尖叫。
“什么都好啦!都随便啦!我全权交给你们了!不要再来烦我!”
“我是来打架的!不是坐桌边一坐三天啥也不动的!”
雷克萨斯希望我们多注意一下他的精神状态。
“我觉得他可能有点……”我们的小胡子法师——尽管他平时都特别不修边幅,但最近被奥拉齐奥先生刺激了之后,竟然也知道修修胡子,顺便掸了一点香水——担忧地说,“我听到他和黑刃在讲些什么了。”
“蛤?”
“他说,如果有密室杀人案就好了。”
“……………………”
我能想象出两眼无神的提夫林魔战穿着睡袍,顶着小白猫睡帽,坐在床上抱着黑刃嘀嘀咕咕的神经质形象。
“偶尔说说而已。”
“不,他嘀咕了很多遍……”
“…………………………”
为了不让我们的队友成为杀人犯(尽管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早就双手沾满血腥了),我决定去找切利亚斯正使先生谈一谈,加快谈判节奏。
英俊的正使先生坐在酒吧里,手里拿着一只银杯在晃悠晃悠,昏暗的烛火恰到好处地裁出了修长挺拔的身材,要是来金塔格怎么地也能混个偶像地位,但是为什么有这么【哗——】的爱好呢?
唉。
当他看到我走向他的时候,奥拉齐奥先生脸上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我微妙地觉得,他在等待我上前搭讪,跟他讲些什么男女之间比较老套的话题,按照大白猫的敏锐眼力,这位十几级的诗人先生对此一定是驾轻就熟。
“让个步吧。”我客气地说,“不然你的那点小爱好就要上艾格利安的八卦新闻头条了。”
“……什么爱好?”他很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会惹恼法莱斯玛祭司们的那点爱好啊。”
他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我都要怀疑他要暴起杀人了,他终于开口了。
“我小瞧了你们,不错,你们还是很不错的。”
??????????
我觉得接下来的画面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了,这位正使对我露出了一个特别变态的笑容。
“塔内森小姐,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在想,如果——”他挥了挥手,“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但是你以为,我的上司不会考察我的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秘密吗?这与我们的谈判无关——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在将来某一天,你蒙受了你的女神的感召之后,我希望你知道,你留下的这具——”
我落荒而逃。
明天我就把大主教爷爷的尸体处理掉,妈的,恋尸癖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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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10日
我们又吵了很长时间。
大白猫和德西梅斯已经把头埋进桌子下面去了。
最终敲定了一个比较温和的协议。
我们同意切利亚斯的军舰进入金塔格港口进行修整和补给,作为交换,他们要给我一笔经济补偿,我们可以用这笔经济补偿去补贴我们的高新兴产业。
我们也签订了共同防御与互不侵犯条约。
顺便一提,在我们敲定一切之后,有两位女性使节才开口找我们要珊森的签名。
“我觉得她的《失窃之地的恋人》真的是演得出神入化!我还记得那段演唱选段!”金发见习谈判官兴致勃勃地开启了话题,然后书记官立刻接上。
“是‘没有回报的恋情’那段吧!我也超喜欢!”平时看起来一丝不苟的书记官小姐姐摆了一个POSE,张口就开始唱,“‘如果我是困在蛛网中的飞蛾——’”
…………………………………………
我得找点借口离开这里……我占卜吧?
占卜一下明天回家的路途,顺带看看从今天下午到明天会不会又有什么幺蛾子事件发生。
……然后我看到了夜空中一大片不祥的血色云雾。
我把我的占卜结果告诉了我的队友们,为了防患于未然,我又通知了一下切利亚斯使节们,以及建议旅馆的服务生们在晚上老实待着,不要乱出来走动。
两名法师各自爬进了自己的魔绳术空间里,我则是隐形状态在屋顶警戒,大白猫和德西梅斯倒是很淡定,当然我也觉得,敌人要多不开眼才会拿这两个战斗机器当首要目标……
半夜,一声惨叫,从,特使的房间传来。
“密室杀人案!我就说!密室杀人案!”
…………………………………………
不管怎么说,德西梅斯是从自己卧室里窜出来的,而不是从特使的房间里跑出来的,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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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10日
“你确定?”大白猫充满怀疑地伸出爪子,指了指旁边状态有点萎靡的艾文·乌尔维斯,“你确定凶手是这个,而不是——”
他又指了指德西梅斯,“这个?”
………………
奥拉齐奥先生化灰了。
根据两位法师的判断,他应该是受到了价格最贵的那种顶级杀手的暗杀,这一招还有个名堂,叫什么死亡天使,或者也可以称为死亡使徒……反正就是不仅杀,还要杀得让受害者灰飞烟灭,连普通的“死者复活”或“复生术”都无法拯救他那可怜的灵魂。
我莫名觉得这一招真特适合爱好折磨尸体的正使先生,我都快要怀疑他其实是自杀了,否则谁会花这么大的价钱来请一位在刺客进阶里升了10级的绝顶高手呢?
但是这位刺客杀也就杀了,还非要顶着艾文的外形来杀人,这就很麻烦了。
灯火通明的旅馆大堂,所有人都被喊了出来,大家穿着睡衣睡袍,脸上都露着彷徨的神色,一旁是气愤的切利亚斯使节团,要求我们找出真凶,或者是交出艾文。
我听到有人在嘀咕“不如把艾文交出去算了”
………………
我们用了一些预言法术,但这【哗——】养的刺客竟然还给自己上了个心灵屏障!
大白猫最后出了个主意,“先确定在场的这些人有没有嫌疑吧。”
“怎么确定?”
“我放个恩赐,你放个侦测魔法,谁身上侦测不出来,不就是上了心灵屏障了吗?”
还别说。
看到这个数百磅的提夫林壮汉走近,大部分旅馆员工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只有一个,我还没想得很明白,他脸上那种警惕,戒备,仇恨,是怎么回事,他就抽出了两把反曲刀,以完全不符合一个旅馆园丁的身手高高跃起,“去死吧!银渡鸦!”
…………………………………………………………
大白猫舔了舔爪子,又转过头去看看第一轮仍旧给自己上了个护盾术,所以此刻只能补刀的德西梅斯,在放空了第一轮之后,他差点连补刀都没补上,因为切利亚斯使节团也一瞬间扑上了,连那个不太称职的尖刺魔保镖都冲上去戳了刺客两刀。
“一个盗贼,为什么要有这么崇高的理想呢?你只是一个盗贼啊。”
我们简单地审问了他一下,然后得知,这位18级的刺客大师,仍然来自锯皮教团……
为了黑风,为了灰蜘蛛,为了那把很早以前被我们净化掉,我们都快没有印象的圣物反曲刀,为了曼格胡尼,为了诺格巴的荣耀,他,不收钱地跑来刺杀切利亚斯正使,就为给我们身上泼脏水。
……他到底是如何升到18级的呢?这真是一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所以说,太长情的人是没有好结果的。”艾文叹了口气,他终于获得了借口,明目张胆地去搜刮食品仓库,把那些新鲜的牛排和羊腿往他的次元袋里塞,“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放下。”
我们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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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11日
我是不是写过,这几天的金塔格报纸一直在讨论拜尼鲁斯的恋情问题?
我是不是还写过,昨天晚上艾文跟我们聊了聊关于“人不能太长情”的问题?
据说天洲人有句俗语叫做“一语成谶”。
可能就是形容现下这个状态的。
金塔格又出事了。
尽管他的形体没有出现,但他的声音笼罩在金塔格的上空。
巴基莱·特鲁恩,一位伯爵,一位阿斯莫蒂斯审判官,一位前·金塔格市长,一位无论看长相名气还是实力都可以叱咤风云一下的男人,一位拜尼鲁斯市长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跟踪狂?在金塔格的上空咆哮着。
“你们!!!都要死——!!!”
光是听到转述我都能脑补出地狱深处的巴基莱那张扭曲,愤怒,满脸神经病一般的占有欲的脸。
……没眼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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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11日
艾文没跟我们一起回金塔格。
所以金塔格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得用传送术跑去影之金字塔一趟。
还好这次他好好地穿着衣服和裤子。
当我跑进那个充满了……怎么说呢……血腥气味的金字塔里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懒洋洋的影龙,它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看我,而是就那样趴在一堆财宝上,慢吞吞地咀嚼着什么东西。
什么时候多了这堆财宝的?
“还不错。”影龙伊森欧萨尔嘟囔了一句,“这群切国佬的腿的确很好吃。”
“是切国佬的羊的腿。”艾文一边纠正,一边又从次元袋里抽出了一条血淋淋的羊腿,塞进那团阴影一般的大嘴里。
“我懒得说辣么长的句子。”它一边带着满意的神情细细品尝它的小吃,一边伸出了一只爪子,精准地勾住了艾文的次元袋,睁开一只蜥蜴般的眼睛往里面瞄,“把它留下,你跟那个小妞走吧。”
令人感动,我本以为我要在旁边再当个几小时壁花,这一人一龙才能想起我,但艾文终于对我的存在做出了反应。
“你还有什么事?”我们的银鸦大法师不耐烦地问我,“巴基莱不是本人没出面吗?我不负责解决市长的恋爱问题。”
“不……”我硬着头皮解释道,“巴基莱他是没出面,但他搞来了一大群的幽灵狗替他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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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11日
在我们返回金塔格的时候,城市里一片混乱。
街道上到处都是金塔格卫队的士兵,他们顶着黑眼圈,疲惫地追逐着各种带着硫磺气息的喷火猎犬。这些巴基莱的心爱小宝贝们不知道是从哪里的阴影冒出来的,它们狂吠着点燃了商铺和住宅,四处攻击市民,它们甚至都不想放过“幸运骨头”,还好我们回去的时候把守在“幸运骨头”门口的那群狗狗打爆了。
“它们以为这里真有骨头?”看到我们赶来时,终于可以休息一下的拉莉亚瘫坐在地。
“我现在开始怀疑巴基莱是基佬了。”珊森耸了耸肩,收起了刀,“他是真的很记仇啊!”
巴基莱到底是不是基佬,这不是我们首要要解决的问题,当然,我们也不会真的把这场混乱归咎到拜尼鲁斯市长的恋情上,尽管她有些彷徨。
这个原本做着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勤劳并快乐地白天上班晚上找不同口味提夫林男人调情的女市长坐在她的办公室里抱着头,桌上堆着小山似的紧急公文,那些全部都是调度物资,安排人手,抢救各区民众财产及保护民众财产的请求,而坐在文件中央的女市长,那幅憔悴的神色看得我都要跟着憔悴起来了。
几天前她还是个容光焕发,被爱情俘虏的贵族女性,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与妩媚的魅力。
“他怎么还死不透啊……”吉莉亚·拜尼鲁斯抬起头,满脸绝望地看着我,“难道我要拎着剑冲进地狱里去再宰他一遍吗?”
可别,就巴基莱的行动力,妥妥的会被墨菲斯托斯安排一个第八狱的VIP包房,我们去了一趟第二狱已经感觉极为酸爽了,我绝对不想再去一次那种地方。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奥克塔维在约鲁比里斯河那边,你要是方便的话就给他两个次级复原术吧……他也已经两天没休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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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形容那个画面。约鲁比里斯河我是不陌生的,商船停靠在两岸,养活了无数码头工人,而这些码头工人又养活了许多小酒馆,妓女,赌场,盗贼公会,他们混杂在一起,带着汗水、油腻、劣质脂粉味儿,活泼泼地组成了一幅最普通不过的底层人民画卷。
奥克塔维很不喜欢这地方,他甚至把这里当做“穷人之所以是穷人”的论据拿来跟我争论过,在他眼里,一个码头工人如果勤劳工作几年,他的积蓄就可以在旧城区买个小公寓,再工作个几年,攒下来的积蓄还能用来做一些投资,他们有了这笔小小的收入,就可以在养家糊口之余为孩子攒一笔受教育的经费,金塔格的金融商业如此繁荣,而那些码头工人永远只知道把他们钱袋里的铜币晃得叮当响,拿去在赌场或者是妓女身上换来一夜欢愉,第二天朝阳从约鲁比里斯河上升起的时候,他们又一无所有了。
不过他现在一定颇为想念那些……底层的流氓,混混,以及随便什么东西吧,什么都比这沸腾如血河般,翻涌出腐肉腥臭气息的长河要来得正常!
当我找到他的时候,六七个腐烂的头颅正围绕着他,尖叫着,低语着,呻吟着,并且狰狞着企图从这个穿着全套地狱骑士甲的骑士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其中一个头颅甚至已经死死地咬在了他的靴子上,直到被他踩碎了头颅,那幅森白牙齿也绝不松口。
“阿格莱亚?”当他转过身看到我的时候,还没有忘记一长戟戳碎另一只正准备撞击他的头颅,“这里很危险!”
“我总觉得这些工作不适合你做……”我伸出手,黛丝娜圣徽发出炫目的光芒,在正能量引导的范围内,那些腐烂的头颅一寸寸地变成了灰烬。
“你说那些牧师吗?”他摇了摇头,“神殿区被蝙蝠笼罩了,牧师们需要守卫那里,我听说甚至不擅长战斗的莎琳牧师和卡里斯翠女祭司们都加入了驱逐蝙蝠的行列。”
“总之,去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不,旧区那边——”
“大白猫回来了。”我制止了他,“所以,不用管了。”
当发现城市里一片混乱之后,大白猫的反应既不气恼,也不心痛,他在打爆了“幸运骨头”门口那群狗狗之后,跑去了“牙与指甲”门口——那里算是旧城区的主干道——换上了一柄长柄战锤,闭目养神起来。
“三小?”
“笨蛋。”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我站在这里,那些猎犬会一个个被我借机,给我挂机升级,我再也不需要准备100只鸡死亡丧钟了!它们都是我的材料!!!”
………………………………
我实在不想回忆了,总之,在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之后,我终于捉了几个牧师,把约鲁比里斯河岸两边的飞头蛮给解决干净了,尽管那些牧师们瑟瑟发抖地表示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第二天夜晚降临时还会从河水里冒出来这些腐烂的头颅,但是管他呢,第二天夜晚降临时,说不定巴基莱已经被我们彻底打爆了。
顺带一提,在巴基莱咆哮之后,德西梅斯就跑去抓艾文跟我们通讯开了个会。
“我感觉到他了!我感觉到他了!”他激动地抱着黑刃嚷嚷道,“你们感觉到他了吗!我好像和他合体了!”
巴基莱是不是基佬我不确定,德西梅斯的性取向我有点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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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12日
顺着德西梅斯的记忆,我们进入了金塔格的地下城。
谁会相信呢?以后抽空我要去问问贾维斯家族,他们不是给金塔格修建了相当完善的下水道吗?说起来银鸦还要感谢他们,毕竟我们在最艰苦的巴基莱执政时期一直靠着下水道爬来爬去,穿梭在地表被戒严得相当有切利亚斯风格的城市里。
但是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在下水道的下一层,还有那么大一个地城!
里面甚至还有一头脑袋被打爆之后,特别愤怒特别悲伤特别暴躁的亡灵红龙!
顶着那个阿斯莫蒂斯神职人员标配武器——钉头锤凿出来的凹陷痕迹——徒劳无益地和我们打了半天的架。
……在我们侦查遍整座地下城之后,我们还是挺惊讶的。
一位被杀死的,生前应该很美貌的邪教女祭司的幽魂帮助我们,把一直替巴基莱干活的某个据说可以被当做伪神信仰的大魔鬼给解决了,在解决掉它之后,我能信吗?谁能信吗?
这座地下城!这座被巴基莱带着人冲进来一路烧杀的地下城,他居然只是使用了一下那座神器,搞了个心脏收割仪式,然后就不带走一片叶子地离开了!
我们已经无法形容在这座被巴基莱遗弃的地下城里到底搜刮到多少财宝了,这么说吧。
除了几张许愿术卷轴——25000金币那种——我们额外地,每个人还分到了十几万金币……
如果我是巴基莱,我一个人独得了六十万金币的财产,我肯定不会费尽心机地跑来这里当个什么土炮市长,然后被每天的游行示威还有地下游击队搞到灰头突脸。
我……
我们已经完全地知道,巴基莱的灵魂在地狱里,如果我们不追进墨菲斯托菲里斯的卡尼亚地狱里去,巴基莱在过完这个长长的假期之后,他早晚还是要跳出来毁灭掉我们心爱的城市的。
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把那十几万金币换成了各种卷轴,药水,昂贵的装备,尽量地武装自己,准备迎来最后一场战斗。
顺带一提,我去找多可尔女士谈了一下,女子学院现在倒是还能维持基本的秩序,在这位半精灵女士的羽翼下,这些贵族小姐们倒算是金塔格现下最为安逸的人员了。
“如果我无法从地狱中归来,”我说,“请把这三万金币的遗产交给我的姐姐,爱丽安娜,希望她一生平安顺遂。”
“这额外的五千金币是留给报社记者的,如果奥克塔维找其他人结婚了,请不要客气,我花钱,让记者们尽情地写他的黑料,把他的名声糟蹋光才算完!”
多可尔女士一开始是在用一种感动,尊敬,仰望的眼神看着我,但是听到后半段的时候,她默默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我感觉很欣慰,真的,阿格莱亚女士,”她说,“就算你已经是一个17级牧师,很多人认为这样强大的神职人员已经接近神的领域,不再有几分烟火气了,但是你不同,你在拈酸吃醋这一项上仍然保留着完整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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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13日
【最终冒险的序章】
有的人在人生的终途,会迎来生理性死亡;
有的人在人生的中途,会遭遇社会性死亡。
我们都没有想到过,我们会给一个人“生理性死亡”一次之后,又见识了他的“社会性死亡”一次。
巴基莱·斯戎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冷酷,残忍,傲慢,强大的阿斯莫蒂斯审判官,他当然是我们的敌人,但他应当是那种凛如寒冬的敌人,换句话说,应该是一个有BIG的敌人。
我从来没想到过会看到一个虐猫的熊孩子,一个偷看妹妹洗澡于是被妈妈一顿暴打的小男孩,一个被妓女欺骗感情抱头痛哭的屌丝。
真的,当我看到他用逼迫仆人徒手清洗他的夜壶来寻找自己的地位,自己的归属感时,我在心里宣判了这位特鲁恩,这位伯爵,这位金塔格的前市长,这位强大的审判者——社会性死亡。
我猜他应该没脸出现在人前了,除非给我们全部都灭口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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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4716,3月13日
【最终冒险的初章】
当我们穿过那如水面浓雾一般的神器之镜后,我们并未见到巴基莱本人。
我们被丢到了一个非常……恶心的地方。
那些研究地狱的学者们是怎么形容卡尼亚的?
“交错着锈蚀桥梁与巨大铁索的辉煌之渊”……
而我们降落在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身上,我是说,无边无际,散发着硫磺与腐肉气息的肉堆上,四周有刺向天空般巨大的骨刺,用来当做这肉堆的“边界”。
边界以下,就是无穷无尽的深渊。
放眼望去,卡尼亚就是由这样从深渊中长出的,一根又一根的石柱组成,而我们就站在某根石柱顶端的……肉堆上。
与其说是肉堆,不如说是肉掌,这柔软的,似乎仍有温度的触感让人不寒而栗,而在这条肉之路的尽头,尘埃与锁链交错中,矗立着一座高塔。
而抬头望去呢?当我们还在接受老师的教育,学习修辞与描写的时候,我们会说日暮时的晚霞“如同燃烧的天空”,但事实上,我们并未见过天空燃烧是什么样子的。
炙热,干燥,无穷尽的火焰在天空中熊熊燃烧,点亮了永夜地狱的每一处角落,当火焰变幻它的形状时,也会卷起一股又一股的热浪,将灰尘卷上天空,为稀薄而阴沉的黑云增添一分晦暗的色泽。
那热浪是咆哮的,裹挟着灰尘,从锁链与绞索中穿梭,带着哀诉般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畔尖啸,而因为这几乎能融化锁链的热风的缘故,那充斥在地狱,如同大合唱般的灵魂哭喊声都被压制下去了。
当下一股热浪袭来,令我们有些不适想要用点什么法术改善一下处境时,与热风一同降落在地面——或者说,这一大块肉上的——是一只带着火红色双翼的巨大魔鬼,它如余烬般燃烧的眼睛傲慢地盯着我们。
那是一只深渊炼魔,它收起双翼后才开始对我们讲话,当它那隆隆的地狱之音响起时,硫磺与灰烬的气息立刻席卷而来。
“欢迎,银渡鸦们,我主墨菲斯托菲里斯,绯红之子,收购灵魂的商人,地狱意志之体现者,不朽的魔鬼之王,”即使是这么个不喘气儿的家伙,背下来这么一串头衔之后,都免不了停一下,“命令我,地狱公爵欧尔森——墨菲斯托菲利斯最卑微的仆人——向诸位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
“欧尔森?”德西梅斯在传讯术里嘟囔了一句,“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七十年前的第一代银鸦开启银之歌时,特鲁恩家族召唤了深渊炼魔欧尔森。”
“你知道吗?”寒鸦有点恍惚地说,“我还记得凯达穿着那身轻巧的皮甲,外面罩着染过数次的纱衣的模样,她是莎琳的诗人,她喜爱一切美丽的事物。”
“为了保卫这座城市,她和阿米里德创造了《银之歌》,她说那不仅仅是天籁之音,那是能够激起人民勇气,能够拯救这座城市的战斗之歌。”
“然而那天《银之歌》的启动失败了,等我和巴尔赶到的时候,我只看到了一片地狱的火焰。”
“我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然而在那片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中,我仍然能听到她轻缓的歌声。”
寒鸦那恍惚而悲伤的声音重新响彻在我的脑海里,我想起来它是谁了。
这个双手沾满银鸦鲜血的魔鬼。
大白猫的反应更直接一点,尽管他可能没想起来这个魔鬼与银鸦有什么渊源,但他直觉地将手放在了剑鞘上,然后被德西梅斯碰了一下肩膀。
欧尔森那双余烬般燃烧的眼睛将我们的表情一一看了进去,那张覆盖了鲜红鳞片,如蜥蜴般丑陋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
“看起来我不需要额外地再介绍我自己了。”
“所以呢?”艾文冷淡地反问了一句,“你的主人是有什么指教吗?”
“当然,我主了解卡尼亚这座地狱中发生的一切,一切,一切,在你们穿过传送门来到这里时,甚至在第一缕卡尼亚之风还没有侵袭你们的身体时,尊贵的绯红之子已经完全地了解了你们的意图,你们的全部想法。”
真的?还包括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打它一顿的想法?
这位地狱公爵摆出了一个颇为夸张的姿势,我不清楚这是几百还是几千年前什么地方的礼仪,我听说当阿斯莫蒂斯从天上摔进地狱里之后,这地方的礼仪就再也没更新过了。
但它不知道是不是了解我内心的想法,它只是看着我们冷冰冰的表情,就那么自动自觉地继续把话说了下去,“你们想要从巴基莱·特鲁恩的手中拯救金塔格——这原本是不可能的,也是不被允许的,一切卡尼亚之物都属于我主——但,我主是睿智的,慈悲的,不朽的……”
它喋喋不休了许久,剔除那些自以为是的修辞,我想一句话就能概括墨菲斯托斯要它转达给我们的话:前方那座骨塔就是巴基莱的VIP包房,他住顶楼,我们想找他,要一路从塔底打进去,要面对赎罪的罪恶灵魂,邪恶的地狱生物,以及各种各样的难题。
哦。
难道我们是指望卡尼亚之主会友好地接待我们请我们吃烤鳕鱼配苏维亚葡萄酒,然后再把铐上手铐的巴基莱亲自送到我们手里吗?
即使是黛丝娜也不会做这么狂野的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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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冒险的正篇】
骨之塔·大厅
它是天堂的倒影,是一切美好事物极致的对立面,它坚固而可靠,如钢铁一般强硬,但比钢铁更加不朽,巨大的漆黑骨刀如利刃闪烁不祥光辉,矗立在卡尼亚炼狱般的天空之下。骨之塔的四周传来空洞低沉的回响,同灰烬之风一起咆哮着,围绕着这座用无尽深渊中古老巨兽骸骨制成的高塔,撕扯着里面哀恸哭嚎的堕落灵魂,最后张开了饕餮一般的血口。
在走进血口塔门的时候,很难不注意到墙壁上怪诞的浮雕,那上面绘制了三星之战,昔日骄傲美丽的堕天使在与幻蛇的战争中死去,而在奥蒂尔斯宝库之中,那些曾冒犯过魔鬼大君的怪物变成了地狱无数收藏品的一部分,而除了幻蛇之外,浮雕上还绘满了其他各种各样的地狱收藏品……那些九头蛇,那些畸形的怪胎,飞虫之主的百万化身,以及隐藏着无数只恶毒眼睛的梦魇。
但说到底,骨之塔中最珍贵的收藏品还是那些灵魂,阿斯莫蒂斯喜欢凡人之中伟大者的灵魂,诱使他们散发出堕落的味道,再游荡在地狱深处徘徊才是这里的经典曲目,所以……
“能让他们歇会儿吗?”艾文两眼无神地嘟囔,“我的耳膜要穿孔了。”
这种魔法建筑材质想隔音的话,我认为是非常容易的,因此我的确不能理解,它如此不隔音,乃至从地下深层的怪物到骨塔最顶端巴基莱的咆哮,以及中间这么多层的灵魂的哀嚎都清晰地送到了我们的耳畔,这就造成严重的噪音污染了……尤其是巴基莱,我印象中这位特鲁恩家的伯爵,金塔格的市长,还是一个挺威严的人,但是他现在在大声的问候我们银鸦小队全体成员的老妈,这就很不对了。
“你能闭一会儿嘴吗——!”德西梅斯大声喊道,“就一会儿!”
巴基莱的声音真的停了一会儿,但是“一会儿”也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然后他以更加狂怒的,暴躁的,并且比以前洪亮了数倍的嗓音又开始骂了起来。
“我【哗——】你们银鸦的老妈——!你们每一个的老妈——都【哗——】【哗——】【哗——】了!!!”
……五分钟之后,我们才搞懂这座塔是典型的魔法塔……换言之就是,巴基莱的声音是被全塔广播的,全塔的人/魔/随便什么别的生物都要听他的聒噪,但我们的声音是传不到他那里去的,想要让他听到我们的回击,我们要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我有没有写过,我最讨厌爬楼梯了?
我想象这里会有用骨头制成的苍白楼梯,踩上去会传来远古时残存至今的灵魂的叹息与哭泣,但是……
“他们真是贴心啊。”艾文凑近了大厅尽头的地狱火圈研究半天,感慨道,“好消息,我们不需要走楼梯,这里有传送门!”
魔鬼们这么贴心的?我狐疑着又检查了一遍队友们的BUFF,然后才跟随脚步走进了火圈。
……我不想说在里面的十几分钟是怎么过来的,卡尼亚真是个恶心的地方。
骨之塔·忏悔之间
踏出地狱火传送火圈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产生了一阵恍惚。
这个房间很像塔内森伯爵府的起居室,当然,自从魔鬼亵渎地统治了这个古老的国家之后,切利亚斯贵族们偏爱的装修风格一般也就那几种,因此这富贵又死板,用大量酒红色绸缎和黑木家具布置出的房间还真是能让人一眼扫过去就找到观测的重点——
一个五官明显有巴基莱痕迹,穿着也十分贵族范儿的小男孩在用一把贵族常用的,吃冰淇淋的银勺子,将被他死死按住的小猫的眼睛挖出来,而在他旁边还有个小女孩,束手束脚,只知道哭泣。
嘿这小闺女只知道哭呢?就不会操起桌上的酒壶,一酒壶把那熊孩子拍晕?
但幻象只有一瞬,随着恍惚感一同消失之后,没等我开口跟队友们商量,讨论一下那是不是巴基莱的沧海遗珠时,房间的景色变了。
一条长廊,中间除了路,还堆了各种刑具,两边都是牢房,看到我们进入,有些生物隔着栅栏激动的就围上来了……熟人。
“我认识你——我认识你!”有个经常溜达在旧城区收保护费的公民会成员激动得嚷嚷起来,“你是长路咖啡馆的女服务员!”
…………………………………
我盯着栅栏里那个憔悴的,喋喋不休还在跟我讲些什么的灵魂,很是不想开口。
“哈,哈,怎么可能呢,这么鲜活又强大的灵魂,”走廊尽头的开阔地是一间刑讯室,三只红皮肤生物都纷纷抬起头来望向我们,其中一只怪腔怪调的如此开口,“他们只能让巴基莱失望,而你们……”
这三只战狂魔一边露出变态的微笑,一边举起了武器,向我们而来。
我看到旁边的大白猫也露出了变态的微笑,举起了武器,他还舔了舔嘴唇。
骨之塔·浴池
战斗乏善可陈,用大白猫的话就是“我起了,我秒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这节省了我们大家许多的时间,但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找个地方洗一洗溅到我身上的这些血。
顺带一提,对大白猫的战斗力没有充分习惯的艾文·乌尔维斯在上一场战斗里放了个群体自发散瞳,这让大白猫嘲笑了他很久。
但我没想到我的祈祷能见效,毕竟这里是繁星照耀不到的地狱第八层,因此当我们又结束了十几分钟的漫长传送,从极其恶心的,散发着地狱深处特有恶臭的地狱火传送门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是惊了。
这里四周点着灯火,因此房间如此色彩鲜明的展现在了我们面前。象牙色的墙砖闪闪发亮,莹润的质地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象牙,空气温暖而不炙热,散发着铃兰、玫瑰、鸢尾的香气,这是上层贵族女性与情人幽会时最喜欢的调香气味,馥郁甜美,带着轻柔又隐晦的暗示,流淌在空气中。
而房间中央注满温水的贝壳浴池,以及露出两条洁白长腿,身上只披了轻纱,坐在浴池边弹奏一把银竖琴的美貌水妖精,正用小鹿一般湿漉漉的大眼睛,惊恐的望着我们。
……哎呦我的天哪,这如果不是给我们布置的陷阱,那就真的是对巴基莱也太好了点儿吧?看看这脸蛋,看看这腰肢,看看这……女神啊,我忏悔,我不是故意的。
艾文上前彬彬有礼的搭讪了,鉴于他的性取向,我们都对他很放心,于此同时我注意到,在浴池的后方,整个房间最为明亮的位置矗立了一座雕像,那是一座被创造者偏爱的人类少女雕像,她看起来如此的安静纯洁,穿着极为朴素的艾格利安旧式长袍,面容与水妖精近似,却更加具有令人沉醉的魅力。
“我也不想的呀——!”
好的,在我一边企图用浴池里的水洗洗幽灵罩袍,一边观察这座雕像的时候,艾文成功把水妖精聊哭了,那张美艳的脸蛋上现在鼻涕一把泪一把,“变态!通通是变态!”
在我们使用了一些语言技巧让她安静下来之后,这个可怜的水妖精给我们讲述了她不幸的遭遇——她被一个魔鬼抓起来了,但它不想【哗——】她,也不想【哗——】她,它抢走了她的纱巾,大家都知道水妖精这种生物纱巾是性命一样重要的东西,但它也没有逼迫她做什么,只是把她关在这个澡堂子里,让她无休无止的在这里等待下去,这让桑德丽萨感到十分恐惧,如果那个魔鬼只是迷恋她的美色,或者需要她的美色去迷惑什么人,她是能理解的,但是现在这样,谁知道什么时候什么样的灾祸会降临呢?
顺带一提,在我们安抚她的时候,巴基莱又一次破口大骂,这次他没有骂我们,他骂起了一个名叫“奈丝莉尔”的人,她竟然敢逃走,她竟然敢让他如此痛苦,她BALABALABALABALA……
“你们休息够了吗?”德西梅斯挖了半天耳朵,他看起来有点憔悴,“我们赶紧去下一个房间吧,巴基莱的失恋史我听够了,他一点都没廉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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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之塔·血墙堡垒
之所以让德西梅斯挖耳朵,是因为在浴池暂作休息的时候,我们又看到了一段幻象,这也让我们确定了忏悔之间的那个小男孩并非巴基莱的私生子,而是童年时的他——
我不想详细描述十八九岁的巴基莱是个什么模样,但我们这些底层人民都看懂了他参加的那个“沙龙”是什么玩意儿,看着他站在角落里怯懦地翻半天自己的口袋,我都想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摇晃摇晃了,你一个伯爵为何这么穷?!
总而言之,在他挺胸,深呼吸,走上前去准备邀请那位相貌有点像浴池的水妖精,也有点像那座少女雕像的特殊工作者时——平心而论,那的确是位美人——后者忽然“哈”地大声笑了起来,引来了周围嫖客和妓女们的注视。
“这不是勋爵大人吗?”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何必冒着被妈妈痛打的危险从家里偷钱呢?为您那半杯酒时间就能消停的小玩意儿?”
“这不值得呀——!”
在整个沙龙哄堂大笑和下流打趣中,年轻的巴基莱·特鲁恩伯爵落荒而逃,我看到有个黑发绿眼的纨绔子弟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半根长棍面包,握在手里,挡住了巴基莱的去路,在后者发愣和惊恐的目光里,那个年轻贵族不慌不忙的左手把长棍面包虚挂在胯下,右手极具暗示意味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一刀两断的棍状面包滚落在地,众人笑出眼泪,前仰后合,有个胖子甚至趴在地上揉着胸口,滚来滚去,连他的绸缎礼装被过于狂野的动作撕开数条口子都恍若未觉。
……………………我已经不想评价什么了。
因为紧接着,在我们穿行到下一个房间后,我们又一次接收到这位阿斯莫蒂斯审判官社会性死亡的回忆幻象。
顺带一提,我们知道了浴池那个少女雕像的真实身份,她的名字应该是奈丝莉尔·特鲁恩,巴基莱的妹妹,暗恋对象,以及受害者,在兄妹俩的老妈看到自己儿子一边偷看妹妹洗澡一边在那里……
我已经越来越想不起那个神情平淡,眼神里带着蔑视,一身气派铠甲的伯爵了,这个被老妈打断了某项活动的小男孩还没来得及把裤子穿好,藤条就劈头盖脸的抽了下来,一边抽一边伴随着妹妹惊恐的哭泣,以及小巴基莱毫无骨气的尖叫求饶。
“诸神在上啊,”艾文叹了口气,“魔鬼怎能这么残忍。”
“因为这不是我们的美德。”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欢迎,欢迎来到我们的托儿所。”
幻象消失,三个颇具炼狱美感的女性魔鬼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周围是墙壁上流淌鲜血般液体,空气中满是浓重血腥味的房间,而被她们所“照顾”的那些儿童灵魂在哭泣着打扫地板,清洗机械,采摘房间角落里长满尖刺的枝条上的果实。
我觉得没人会相信这么小的孩子就信仰魔鬼,或是和炼狱签订了什么契约,而且还是几十号儿童,一位魔鬼十分彬彬有礼,甚至堪称温和的解答了我们的问题。
“不,不,他们同样是巴基莱的私兵,他们渴求巴基莱许诺给他们的地上的财富与权势,又希望能够照顾家庭或者是……腹中的胎儿。”
“献身给地狱可不是一桩游戏。”魔鬼的声音抑扬顿挫,“他们只想索取,不想付出,因此他们来到了这里。”
连续看完两场巴基莱的羞耻表演可能给我的精神带来了一些冲击,我看到我的队友们也一样。
“那我们不打扰你们了,”我麻木地说,“玩得开心点。”
“如果你们需要虐待这些孩子的点子,我可以给你们出一个。”我指了指几乎没被使用过的休息区,“精神刺激是有阈值的,超过阈值,人就会感到麻木,痛苦也一样,因此你们可以对这些孩子好一点,给他们小点心,让他们休息,给他们玩具,让他们恢复快乐时,再鞭笞他们,让他们去干活,相信我,这样周而复始,你们就能看到更多更丰富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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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之塔·毒素花园、兵营、撕扯羽翼之亭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我见到天使,一位真正的天使,他会向我微笑,他英俊而明媚的脸庞如同初升的太阳,而我——
我们又穿过了毒素花园和兵营,打死了一堆随便什么玩意儿。顺带一提,我原以为巴基莱和墨菲斯托菲利斯尽管是散发着硫磺气味儿的种族,但好歹也知道点体面,不会把自己的住处搞成粪坑。
但我们又错了。
总之,在我们穿过叒一道传送门,终于走进一间虽然黑暗,但比较气派富贵的小圣堂时,圣堂深处的深坑旁边传来了一阵虚弱的话语。
“好臭,你们这群魔鬼是掉进粪坑了吗?”
……………………………………
我左右看看。
两侧的石膏墙上贴着大片精美的彩色玻璃,玻璃上印着魔鬼诱惑人类的画面——德西梅斯纠正了我,他说那应该是魔鬼向原始人类传授知识,不过在我看来都一回事——头上有角,身后有尾巴的异界生物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了安宁。
就比如我们走进圣堂时,眼前又出现的幻觉那样,一名阿斯莫蒂斯审判官在一边残虐的殴打折磨密拉妮的牧师,一边用治疗法术保证她能够继续承受自己的折磨。
……我知道那个审判官是巴基莱,但我的意思是,其实阿斯莫蒂斯的审判官们都差不多,巴基莱也并不特别邪恶。
当然,我不是说没有魔鬼这个世界就和平了,但我痛恨他们,他们不仅毁灭了我的生活,还毁灭了我和天使的第一次会面。
我们带着一身浓重的肥料发酵气味,小心翼翼走过去,于是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不得不说,魔鬼还是挺懂艺术的,在他的身后是一大片艺术画,在天堂与炼狱间的战斗中,一部分天使叛变加入了魔鬼的阵营,一部分天使羽翼燃烧,痛苦嚎叫,还有一部分被锁链俘虏,鲜血淋漓。
而这个名为塞罗斯瑞恩的伽勒天使很明显是最后一种,他被锁在这里不知道多长时间,赤身裸体,满是烧伤过后的伤痕,右臂被魔鬼的爪子撕扯下来,只留下一大片可怖的伤痕,但他看到我们之后,精神状态竟然还不错。
“你们不是魔鬼!”他抽了抽鼻子,“但是为什么这么臭?”
………………………………………………
总之,在我们凿碎锁链,他对自己使用了医疗术和复原术之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英俊强壮,在血腥黑暗的炼狱之中闪闪发光的伽勒天使,大白猫甚至又一次伸出了万恶的爪子。
“我救了你!”大白猫十分熟练地说,“你得报答我!”
“嗯,以身相许吗?”这位英俊的天使也十分熟练的接了话,“可以啊。”
………………………………………………
这个世界的基佬真多。
大白猫的脸色变换得十分精彩,但他最后还是坚持着说了下去,“不不不,你得跟着我们一起去打巴基莱!”
“那是啥?我是来追击欧尔森的,那个碧池养的——”
“没错,就是欧尔森的儿子。”德西梅斯十分无所谓的接话,“亲儿子或者干儿子,反正你看到了,这座塔就是欧尔森给巴基莱建的。”
“……我可以!”
………………………………………………
“这算不算一种欺骗?”
“我觉得不算。反正墨菲斯托菲利斯曾经曰过,他们都是炼狱的公仆,魔鬼的儿子嘛。”
骨之塔·图书馆
“安静点儿,安静点儿,就算你们是文盲,至少也该对知识抱有基本的尊敬。”
一只魔鬼转了出来,它看起来文质彬彬,穿着丝绸礼装,戴着金丝边眼镜,模样颇有些熟悉,但它的笑容在目光穿过我们,落在队伍后方的塞罗斯瑞恩身上时,就凝固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们——”
他的愤怒并没有持续很久,一道长长的电光带着惊雷,在图书馆里炸开来!
“你你你你你说说说说说过过过不交资源的!”艾文吃惊得有些结巴。
而德西梅斯收了黑刃,冷冷的瞥视着躺在地板上的可怜虫。
“你们没觉得他长得像欧德西戴吗?”
那是谁?
哦哦哦哦,我想起来了。
那个坑了小白猫的无良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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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之塔·忧虑之间
【我能够永生吗?】
【我追求永生吗?】
【不,我只想要我的名字流传下去,我的儿孙,我的子嗣,他们会念诵我的名字,我的故事,我所创造的传奇,在千百年之后,切利亚斯或已不存,而我的精魂仍在。】
【但我既无子嗣,又不曾创造过任何传奇。】
【那么,我追求永生,岁月将再也无法伤害到我,我不再有喜悦或悲伤,我不再为生者或死者的世界所触动。】
【我将永生,并以另一种面目存在于世,令凡人颤抖!】
我看到了火焰,火舌温柔舔舐着特鲁恩家族的家谱,即使只是一根枝杈,其上都有无数枝叶。
但在“巴基莱”的名字后面,很明显,无论是家庭的保护神艾拉斯蒂尔,还是爱情女神莎琳,都不曾予他以青眼,他孑然一身,无有子嗣。
因而那卷用上好羊皮制成,绣以贵重的金银丝线,在黑暗中散发着灼灼光华的名贵家谱就那样慢慢化为了灰烬,洒在被火光照亮的切利亚斯地图上。
我甚至能清楚看到地图上的瑞瓦诺地区被洒上灰烬后,染成了鲜红如血的色泽,发出了被腐蚀的响声和刺鼻的气味。
那张切利亚斯地图瞬间在我眼前扩大了,血池占满了整个眼眶。
血池中有无数人在哭叫挣扎,两只链魔在来回巡视,当他们注意到我们时,我们也终于从巴基莱的幻象中走了出来。
两只链魔中间,有个灵体走了上来,他穿着阿斯莫蒂斯高阶牧师的祭袍,即使变成了怨灵,完好的面容上仍然能看到昔日的威严与英俊。
……………………………………这不大主教吗?
艾玛,大主教爷爷尸体还装进次元背包里,一直背在大白猫身上呢!我们一直没抽空给那具15级牧师的尸体找个好卖家!
但是不等大白猫从背包里翻出那具颇为仙风道骨的尸体,大主教很明显也已经认出了我们,他那张威严的脸一瞬间就扭曲了。
“去死吧!银渡鸦!”他举起了锤子,高声咆哮道,“你们今天一定——”
下次吧,下次一定。
-
破碎的平台·上
九柱火焰腾空而起,冲破卡尼亚上空翻滚的焚云。
这座平台由无数碎骨拼成,四周无遮无拦,平台边缘的碎骨不断落入深渊中,中央则不断长出新的骨头。
每一根都似乎是从巴基莱身上削下来的——我总还记得他的模样,哪怕见过了我们前任市长大人不同的面孔,以及被羞辱的种种画面,他站在歌剧院上方的阳台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向下俯视的样子,过去这么久了,仍然深深印在脑海里。
那张傲慢又平淡的脸是金塔格噩梦的起源,在前行的路上,无数人倒下,尸骨无存,他们可能只是小人物,比如一个尽忠职守的银鸦卫兵,一个乐于帮助别人的莎伦莱牧师,又或者是一个酒馆的小老板。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而他们的人生因巴基莱的一个决定戛然而止。
——真是相当骄傲的一位阿斯莫蒂斯审判官,可我如今几乎认不出他了。平台上铺满的碎骨似乎都是从他的身上剥落下来的,他被黑色的锁链所束缚着,锁链上刻满九层炼狱的咒文,勒进他的血肉与白骨之中,让他支离破碎,咆哮哀嚎。
但当他见到我们的时候,那破碎的躯壳上重新燃烧起了地狱火焰,伤痕累累的脸上交织着狰狞和喜悦。
“是你们!银鸦!我认得你们!每一个!每一个!”
“我一直在看着你们!用我的眼睛!瑞瓦诺的眼睛!你们在反抗我!你们在反抗你们既定的命运——既定的世界!”
他的声音翻滚着,咆哮着,嘶哑如哀嚎,却又迸出发自肺腑的喜悦,他每咆哮一声,平台周围都传出了无数猎狗的尖啸与低声呜咽作为应和。
九层炼狱是他的监狱,他的牢笼,但此时此刻又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泉。
“死吧!银渡鸦!死在这里!”
………………………………
虽然巴基莱这么喊着,但他并不打算自己一个人VS我们四个(算上一直跃跃欲试的天使就是五个人),他一伸手,一片阴影伴着我完全听不懂的,叽里咕噜的炼狱语咆哮声冲着我们而来。
艾文大惊失色,双手比出了施法姿势,也跟着叽里咕噜念起法咒。
德西梅斯也跟着叽里咕噜起来。
但我听懂了。
“为什么不休息我就说休息一下啊我奥能点不够用了你们在想什么啦”
“弱鸡,真正的滥强不需要每日资源,还有,快BUFF我”
我也听到大白猫这样悄悄嘟囔。
当然,嘟囔并不需要花费什么时间,因而他们俩尽管在偷偷发牢骚,出手的速度还是相当的——
小山一样的深渊魔王铠甲上瞬间多了无数道口子,锋锐的电光与火光切开了炼狱引以为傲的精制铠甲,鲜血迸放开来,但这还不是结束,艾文的法咒也同时起效了。
头上长了犄角的大魔王顿时大叫起来,只属于魔鬼的眼睛里带着炼狱火焰一般的怒气,他的炼狱语终于停了下来,而我感受到了那个法术带着邪恶的力量,排山倒海的锤向了我。
他好像在念什么渎神之语……
不我不太怕晕眩,我……
我………………
我忽然想起来,在这里我们才是跨位面生物。
麻麻,我不想回家。
……………………………………
-
破碎的平台·下
空气粘稠得就快凝固,深深浅浅的血迹铺洒在累累碎骨上,再被火光照亮。
艾文伸出一只手,神情专注的指向深渊魔王,五指上散发着咒法精华的淡淡光辉,随着咒语声不断,光亮与阴影交织,闪烁在魔鬼周边,扭曲了光线法则的法术让它身上的火光也扭曲了一瞬。
而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明亮的淡蓝光辉闪过,如同皎洁月光破开卡尼亚燃烧的天空。
我很少看到月之刃这么沉默的时候,它似乎永远在喋喋不休,这一路上来它吐槽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巴基莱的骨科倾向,水妖精的悲惨/奇葩遭遇,天使的莽撞以及大主教的死了又死。
但此刻这把自我值相当高,几乎可以说拥有完整人格的武器一声不吭,它只发出了锋锐破开空气时的嗡嗡蜂鸣。
那声音尖锐而又美丽,破开血腥而粘稠的空气,破开了炼狱火焰,以及深渊魔王的胸膛。
它曾经是炼狱中不朽意志的体现,是无数魔鬼的统帅,它的力量匹敌它的忠心,给无数世界的生灵带来恐怖。
可现在它就这样倒在从自己身体翻涌而出的血海之中,甚至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艾文的另一只手上握着次级瞬发超魔权杖,那柄精美的木制权杖动了动,随着他右手的一个小动作,空气中凝结出一股冰冷的暴风雪,带着雪球扑向了从四面八方的空间猛扑而出的狗群们。
狗群后面的审判官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钉头锤,亵渎的神力在他身上层层叠叠的亮起,他冲我们狰狞的露出牙齿,但还没等笑够,大白猫的斧子就砍了上去。
“可笑——”
“笑你妹。”
我专心在后面读着圣洁灵光,一道短暂却明亮圣洁的光束轻柔的洒了下来,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德西梅斯挥动了一下月之刃,黏腻的血珠被甩飞到了空气中,还没来得及落地,月之刃的淡蓝火焰便化成一道流光,冲向了巴基莱,而后者仿佛计算好一般,刚好转过身,连他那充满了炼狱神能的钉头锤都挥舞得刚刚恰到位置。
我记得金塔格地下城的龙穴中,那只亡灵红龙头骨上的凹陷痕迹。
因而我伸出了手,想借助黛丝娜的神力干涉那柄钉头锤的挥舞轨迹。
然而那柄燃烧着炼狱火光的钉头锤与他的主人意志力一般坚定,它撞上了德西梅斯的胸膛,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德西梅斯很喜欢那件暗叶布制成的镶嵌皮甲,然而在一瞬间,同样的凹陷痕迹出现在了那件皮甲上。
我们的提夫林炸鸡老板的眼睛也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光泽,他的灵魂再也无法束缚住被击碎的肉体,连生命之息也无法修复那具毁损严重的身体。
我的队友就这样倒在了骨之塔的平台上?
就这样倒在了巴基莱的面前?
不不不不不不剧本可不是这样写的!
我听到周围空气流动的声音,火柱噼啪燃烧的声音,焚云带着灰烬之风在卡尼亚上空咆哮,深渊之中无数人嚎哭;我还听到巴基莱得意的大笑声,大白猫愤怒的谩骂声,狗群的吠叫声,以及艾文快速念动咒语的声音。
还有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我们半路救下来的天使,塞罗斯瑞恩一跃而起,接住了德西梅斯急速向深渊坠落,几近破碎的身体。
他在焦急的嚷着什么,然而我没有学过天界语,我……听不懂。
但我知道此刻一个牧师应当做什么。
我从未如此的聚精会神过,我的祈祷也从未如此恳切过,她在注视着我,在澄澈而冰冷的夜空之上,灿烂如同长河般的群星之中,黛丝娜的意志是昔在,今在,永在的。
所以请将我的队友还给我,我这样祈祷着,抓出了一把钻石粉尘,洒向了空中,火光之中的钻石粉尘折射出无数种色彩和光芒,随着一阵清凉的夜风袭来,它们被吹向了德西梅斯所在的地方,那具破碎的躯壳仿佛被夜风所充斥,被钻石尘所修复,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重新恢复了完整和健康。
我们的提夫林魔战睁开了眼睛,他的手里还握着那柄从不舍得放开的月之刃,他看着我,好像想说点什么。
我说,“施法材料费三万金币,盛惠。”
…………这个钱确实不应该我出的对吧?
“不——!”我听到巴基莱痛苦的哀嚎了一声,“我不会失败——我,是,瑞,瓦,诺——”
后面的话我没听完。
因为大白猫那柄看起来一直很脏兮兮,并不名贵,但是特别凶残,而且型号就要超体型了的巨斧(普通+3变形屠斧带+5魔化武器追加神圣破敌武器馈赠)劈在了他的头上。
大白猫也在骂着什么,他一激动就会飚炼狱语,我听不懂,但看他的神情我猜测有可能是这样几句——
“死!这轮就给爷死!”
“谁都休想抢我的人头!”
“你以为我会错斩吗?!”
“老子砍人从来都对着头砍!”
巴基莱的眼珠凸了出来,他在徒劳的张着嘴,想要讲点什么,而大白猫将斧子更用力的按了下去。
他把语言重新切换回了通用语频道,于是我听懂了一句。
“把LOOT给我交出来——!!!”
………………………………………………
四周的火柱好像停滞了一瞬,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我十分确定,那个骄傲的审判官就这样不甘的哀嚎着,化为了火焰和灰烬,洒落在骨之塔的平台上。
我的队友们喘着粗气,以艾文喘得最厉害,他这时才终于又一次开口,“我从来没一次打过那么多条狗,我感觉我要窒息了……你们有嗅盐吗?”
“我觉得你应该用不到那玩意。”我听到一个很陌生,很平静,特别有磁性,比我看过的那些九流言情小说里,什么年轻的伯爵英俊的国王的声音都要有磁性,且极其优雅,富有魅力的一把声线在耳边响起。
随着声音响起,一个穿着极其富贵雅致的魔鬼出现了,他的头上长着犄角,但整张脸仍然是无懈可击的英俊——但我不吃这一款,我对红皮没兴趣,我猜如果拜尼鲁斯市长看到他可能会有兴趣——这位散发着硫磺与香料气息的大哥虽然是初见,但我们对他都不陌生。
毕竟卡尼亚里到处都是他的雕像,微笑的,沉思的,肃穆的,墨菲斯托菲利斯好像是个自恋狂。
但现在他声音抑扬顿挫,虽然有点快,我敏锐的察觉到,他似乎在执行什么不得不完成的任务一样——“你们给了特鲁恩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他们并不能如他们所愿那样的完全掌控国家,他们的骄傲,切利亚斯的骄傲,已经衰退了,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吾主的计划中——”
【真的?包括大白猫要LOOT?】
他仿佛能读心,我不是上了心灵屏障吗?为什么我感觉他看了我一眼?而且是用那种看神经病的目光?
“总之,享受你们的自由,瑞瓦诺的自由,银渡鸦们,”他又一次加快了语速,“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送大家回家了,我得承认和你们相处让我感觉骨头有点痒——”
“等等!”
我听到大小白猫同时嚷了起来。
“我们的LOOT呢?”/“请问你可以成为银渡鸦的盟友吗?”
卡尼亚地狱之主,被黑暗王子所宠爱的欺诈者,九层地狱真正的神秘意志造物,绯红之子墨菲斯托菲利斯,冲着我们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不愧是欺诈者,他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将话说完。
“现在让我把你们送回家吧。”
久违的阳光又一次洒在了我们的肩膀上。
我假装没听到穿过九层炼狱时,响彻在脑海深处的“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
我看到了寒鸦,清溪,珊森,雷克萨斯,奥克塔维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人,向我们而来。
而我的队友们已经张开了手臂,迎上了他们。
我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故事,我要抽空讲给珊森,请她为我雇一位吟游诗人,在蛾子酒馆里将这个故事慢慢的吟唱完,它一定会博得酒客们的喝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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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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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028把后日谈拆出来单独放一个帖子好了!这样这边可以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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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超厉害的连载顺利完结!(划掉)可以好意思用我水水的回帖污染那么有文采的帖子了(划掉)
感觉是战报中的艺术品!好文艺,人物故事也好有趣!里面对美食的描述很诱人!狗粮也很好吃(发出狗叫)
祝贺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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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超厉害的连载顺利完结!(划掉)可以好意思用我水水的回帖污染那么有文采的帖子了(划掉)
感觉是战报中的艺术品!好文艺,人物故事也好有趣!里面对美食的描述很诱人!狗粮也很好吃(发出狗叫)
祝贺撒花~
葡萄大佬的团团记也超好看!(互相吹嘘ing)
而且队友们超级可爱!不像我的叛军队友们一心滥强! :em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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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蹭葡萄姐姐 :em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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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莱亚和团长的cp真甜,磕了磕了,可喜可贺,快去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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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是想来看剧透的
为什么偏偏#110没写 :em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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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是想来看剧透的
为什么偏偏#110没写 :em030
必须不能写,等你们打完了我再填上 :em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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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是想来看剧透的
为什么偏偏#110没写 :em030
必须不能写,等你们打完了我再填上 :em028
上次编辑: 2019-03-12, 周二 18:17:02 由 高阶清音 »
明显只是咕了一年忘记了这一段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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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是想来看剧透的
为什么偏偏#110没写 :em030
必须不能写,等你们打完了我再填上 :em028
上次编辑: 2019-03-12, 周二 18:17:02 由 高阶清音 »
明显只是咕了一年忘记了这一段的存在吧
:em006是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