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主题: 【LOG】静默余烬  (阅读 13545 次)

副标题: 某PC:“这根本就是找两个人看你写文嘛”

线上 风见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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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G】静默余烬
« 于: 2020-04-18, 周六 12:10:04 »
  PART 1

  穿过落灰的小径,从堆满垃圾、杂物和呼呼大睡的醉鬼的巷道中走出,并不高大但已经足够遮住大半天空的建筑物在你的眼前分开,没有了半空中那些胡乱搭建的木架、窗台甚至是摇摇晃晃挂在建筑物墙体上的阳台的遮挡,雪片一般混杂着火星的灰烬从不断翻滚着的灰红色天空中缓缓落下。

  一条宽阔而干净的道路在你的面前展开,呼哧呼哧喷吐着黑色烟雾的黄铜马车被骨瘦如柴的马牵拉着在街道上行走,在压下“为什么已经有蒸汽驱动了还需要马拉车”的疑问之后,你顺着满布肮脏雕像的路边逆着车流行走,不多时就沿洁净之路来到了灰城巡骑营驻地的门口。几个佩戴着长剑与战斧徽章的年轻人从你身边走过,你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只是被强行拉入队伍的新兵蛋子,脸上还带着街头少年的顽劣气。

  你踏入巡骑营驻地内,行不多时便发觉有一个人影跟在你的身后,你没有回头去看,只是默默地走自己的路。在巡骑营议事大楼前,你停下了脚步,将一只手放在这扇厚重木质大门的门把手上。过了片刻,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对侧的把手之上。你转头看去,在对方灰城式的防灰斗篷兜帽下看到了一张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年轻女孩的脸。

  你简单而客套地朝对方点了一下头,用力转动门把手——对方在同时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大楼的大门慢慢打开,你们走了进去。在向一位精灵接待员说明来意后,她带着你走上楼梯,黄铜制的阶梯在你的脚下嘎吱作响。你注意到,你的那位同行者也在自己的身旁。

  接待员将你们引入一间宽阔而舒适的接待厅,并且奉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水。待你们坐在垫有软垫的木椅上后,这个精灵微微鞠了一躬,轻声道:

  “雷多·艾缪塔议员阁下马上就到,请两位稍候。”



<DM>此时,距离那个暗中以信件传唤你们来此的议员阁下抵达,应该还有几分钟时间。
<DM>虽然传唤这个词确实不太恰当,但是对方信件中表露出的掩饰不住的傲慢神气,却足以用得上这个词汇。
<DM>现在,你们应该还有些时候确认一下身边这位同行者的身份,以及,无伤大雅地闲聊几句。
<可可娜兹>直到坐下之后可可娜兹才有机会仔细地端详同来之人的外貌。竟然是个冥裔,她心想,这群人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听说他们都和墓区的人多多少少有些牵连,回想起议员信件中那股神气劲儿,对发生了什么事倒是有点难下判断了,还是说这是议员有意为之?
察觉到自己盯着身边人的面孔时间太久,影猫下意识地笑了笑:“初次见面,你也是被艾缪塔议员叫,呃,请来的?我是可可娜兹,嫌太长的话叫我可可也行。”

<墨丘莉>“墨丘莉,被议员请来的私家侦探。”
面对同行者一开始毫不收敛的好奇视线,冥裔非但没有像对方以为的那样冷淡,反而抿起了一个不知该说友善还是怪异的笑,向对方伸出自己的右手——没戴着手套,皮肤像长期锁在家中的病人一般惨白。她是认识这个在兄弟会出没,有些名气的影猫族的:但对方今天连盔甲都没穿,让她的眼神里带上了点审视。

<可可娜兹>墨丘莉……似乎在哪里也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具体有过些什么事迹,总之……
可可大大方方地握住墨丘莉伸出的右手,轻轻摇了一下:“我还以为会像是枯树枝那样的感觉,没想到还挺有弹……啊,是保养得还挺不错的。”

<墨丘莉>“比起不死生物,冥裔还是更像活人,”她的语气里带着某种黑色的笑意,放开对方的手后,转头看了看依然紧闭的房门,“但灰城的居民大多半死不活,所以差别倒不是很大……哦,我想议员差不多该到了。”
<DM>私家侦探的话音刚落,接待厅的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穿着皮甲,腰间佩戴长剑,精悍而壮实的角人族女性走了进来,随后朝她身后仍在门外的那人微微躬身,并且让开道路。随后,那位传唤你们来此的议员就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那是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头发往后梳去,露出宽阔的额头,但你们可以看到他的发根已经微微泛白。以他的年纪和他现在的位置而言,雷多·艾缪塔应该算是灰阁里相当有前途的一位政治家——只要他仍然不知道灰阁的真相。
<DM>议员来到你们的面前,平静地在椅子上坐下,而那位角人族女性则面无表情地侍立在他身后,你们注意到,她刻意往后退了两步——比普通的侍卫和主人之间的距离更远。
<DM>“感谢两位今天能够应约而来。”雷多的声音干巴巴地,有些沙哑,似乎在几天前刚刚过度使用了自己的嗓子,不过至于是因为哭泣还是因为对某些人大声咆哮,你们就不得而知了。他交叠着双手,平静地打量着你们的脸孔。
<DM>“我想,信件中应该把一些问题说得很明确了,就让我们省去无谓的客套话开始吧:我想要雇佣两位调查两件事情,第一件,是静默症的成因,包括它是怎么出现的,如果它是被人为散播的,那么幕后黑手又是谁。”他竖起一根手指,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竖起第二根,“第二件,是找到治疗它的办法,并且确保它能让我的儿子安全地苏醒。”
<DM>“接下来就是报酬。”他低声说了一个数字,这个数字即使是在灰城销金如土的中层区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它,以及来自雷多议员的举荐,足够成为你们挤入上层社会的敲门砖,或者,也足够和一封议员的信一起飞入法师协会,让他们在高塔中多准备出两个房间。
<DM>“完成我所说的其中一件事,两位就可以得到这个数字的50%。而两件事全部完成,那么金币将如数奉上,在我得到我想要的之后,它们很快就会流入两位在灰城银行的账户里。”议员的话语简洁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客套与起伏的语气,你们也知道,面前这位政客绝对没有任何和你们多说一个字的兴趣。
<DM>“关于静默症这种病症的详细情况,两位可以询问巡骑营第六大队的队长,塔格娜小姐。”他转过身去,向你们介绍身后的那位角人族女性,而后者则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一步,正好错开他的示意,而雷多则对此无动于衷,“我委托她协助你们的行动,你们调查所需的一切物资,权限,以及情报,都由她来负责。当然了,也请两位不要过度为难她,索取一些不在巡骑营掌控范围内的事物,关于这些,我想——一位精熟奥术的私家侦探,与熔炉区的阴影公主,想必比我更清楚。”
<DM>“现在,我只想要两位一个答复。”说完,他似乎是有些忧虑地绞动了一下双手十指,面沉如水地看着你们。
<墨丘莉>“我们恐怕需要一个时限,”她回答得也很简练,这位冥裔只是让视线缓缓在议员和那位“队长”身上移动,“承接委托也有风险要担,您得向我们说清楚。”
<可可娜兹>“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说,您能够容忍的时间极限在哪里,以及如果一件事都没完成的话,我们会……?”
影猫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地在脖子附近做了个手势。
<DM>“啊,这个问题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了。你说是不是,塔格娜小姐?”雷多轻轻以手指支着额头,似乎在考虑,“公众是健忘的……我想,在他们将这件事情彻底忘记之前,无论如何我都需要看到事件的进展。那么就暂且定为半个月吧,小姐们。另外,如果你们没有在时间期限之前给我令人满意的答复,那么报酬的削减自不必说,虽然不至于到这个份儿上……”
<DM>他有意无意地摸着自己的领带,这个动作的暗示很明显,“但是恐怕你们中的其中一位在下层区就会接不到什么好活计,而另一位嘛……让我想想,黄铜兄弟会最近似乎要接一份收益非常可观的跨层面交易订单……嗯,如果这个时候灰城的跨界贸易机构稍微从中作梗一下……”
<DM>“但是,这也不是绝对的。”他说,“如果两位因为不小心,或者是由于其他原因,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他刻意在糟糕两个字上加重语气,“例如,我的儿子没能苏醒,情况反而变得更差了,或者,两位找来的办法有什么明显且不可规避的永久性副作用……”
<DM>他干巴巴地微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墨丘莉>“真是让人感动的家族情谊啊。”她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笑得越来越明显,“我可以承接这份委托,和以前的每一份一样,我尽我所能。”
她往椅子上靠了靠,碰也没碰那杯快要冷掉的茶,用干枯的暗红色眼睛看着议员,等待着另一位被传唤者的答复。

<可可娜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摊了摊手,朝议员那张毫不可爱的笑容挑了挑眉毛,“半个月内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没错吧?”
<DM>议员笑着点点头,“那么接下来的说明工作就交给塔格娜小姐了。我还有要事在身,请恕我先行告辞。”他这么说着,起身优雅地微微欠了欠身,然后推门离去。
<DM>他走得干脆利落,被他撂在房间里的塔格娜的脸色看起来就没那么好了。就在你们都以为她要接替议员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却看到她做出了一个和现在房间气氛非常、非常不相符的动作——她摸到房门口,探出头去瞧了瞧,然后把门关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DM>砰的一声,角人族女性恨恨地踢翻了刚才议员坐的那张椅子。
<DM>“这条老毒蛇!”她忿忿地说,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想找个地方坐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把刚才被她踢翻的椅子扶了起来,坐在上面,“我又不是他的秘书……”
<DM>“好吧,那我们从哪儿开始呢。”她似乎并不在意在你们面前的失态,或者说这种程度对她来说还算不上是失态,“总之,先从他那个狗屁儿子说起吧。”
<DM>“奥勒·艾缪塔,艾缪塔家族的三子,一个典型的中层区小少爷,说实话,据我所知,在家族里的地位不太高,平日里喜欢舞文弄墨,画画画,看看书,跳跳舞,打打猎,嗑嗑药。他得上那种怪病,大概是在一个月前。现在,这个小屁崽子躺在下层炼金区一家叫蝮蛇诊所的诊所里,正做着他的春秋大梦呢。”塔格娜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木族语口音,遣词造句也是典型的灰城下层区式平民腔。
<DM>“事实上,除了这个小崽子,下层区得上静默症的人不少。”她说,“但是记录在案的不多,大多数都因为长期得不到人照料而挂掉了,要么就是失踪了——鬼才相信这种借口,谁会死心塌地养着一个消耗药和粮食,躺着不能动的造粪机器?下层区的那些人就算愿意养着他们,也没那个能力。作为一个只会耍耍剑的老粗,我是不太懂这个病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但你们可以去问问蝮蛇诊所的那条小毒蛇,顺便再看看躺在那的小屁崽子,她知道的比我多多了。”
<DM>“这里是一封介绍信,老毒蛇写给你们的。”她从皮甲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和一张打卷的羊皮纸,“还有巡骑营的调查令,总队长盖了印章的。用这个应该可以敲开中层区绝大多数人的房门……”
<DM>“还有,或许你们可以去中层区的泉水庭问问,小屁崽子曾经在那儿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但是因为没有什么屁用,所以干脆转到下层区的诊所来了。顺便一提,那家诊所隶属于本地的一个帮会,所以……单论治疗水平, 那儿还蛮高的,最好不要小瞧那条小毒蛇。”她把介绍信和调查令放到了墨丘莉手里,“你们还有什么其他想问的吗?还是我们现在就出发?”
<可可娜兹>“哇哦……”
看着眼前人豪迈的坐姿,可可在心里发出“不愧是角人族”的感叹。

<墨丘莉>“炼金区弄出来的怪病可不少,”她安静地听喋喋不休的角人族说完,从对方手中接过了文件,“住我隔壁的人类多生出了一打的手,我觉得炉灰小径应该为这事给捡尸人加钱。”
说完,冥裔翻了翻手中的文件。
“先去见见病人吧,有话我们路上再说。还有——可可小姐,看来我们现在是绑在一串的蚂蚱了。”

<可可娜兹>“我想是这样,希望之后不会再被下进同一口油锅里。塔格娜小姐——这么叫没问题吧?我们不如现在就去看看那边的状况?待在这里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进展,现在我们两个的命可相当值钱了,每浪费一秒都要溜走这个数儿。”她开玩笑似的比了个数字。
<DM>“成。”塔格娜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我跟你们去蝮蛇诊所走一趟。不过我可能陪不了你们太久,毕竟我也有我的事儿。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儿要找我,来巡骑营就好。有闪焰队长盖章的调查令,门口的小秃子们不会拦你们。”
<DM>于是,你们跟着塔格娜离开了巡骑营驻地,沿着洁净之路向前走了一段,她轻车熟路地拐进一条小巷,于是巷子两旁那建筑物的屋顶,与墙体上挂着的杂七杂八的东西立刻像乌云一样围拢了进来,将四周罩得一片昏暗,只有拐角处才有几块灰烬云投射下来的光斑。塔格娜迈过地上堆砌的垃圾和杂物,离开了洁净之路附近这片还算是有秩序的街区,带你们拐进了炼金区内部。
<DM>刚刚踏入算是划归在炼金区范围内的街道,你们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刺激性酸味,这种化学试剂散发出来的气味满布在炼金区的空气之中,这里的街道一如既往地混乱和昏暗,街道上车来车往,马嘶声,蒸汽引擎的咚咚声,车夫敲打黄铜外壳的拍击声,以及横穿马路的醉鬼和瘾君子们毫无意义的哭泣、叫骂和哄笑声像海浪一样把你们淹没。
<DM>几个光着胳膊,没戴帽子的蠢货顶着满头满脸的灰烬从你们身边跑过,窜入建筑物的阴影下歇息:他们是从别的层面,或者别的世界误入灰城的外乡人,每天都有几串呆头像苍蝇一样闷头撞进来,然后去到他们“该去的地方”。一些灰孩子抱着成垛的报纸沿街叫卖,离你们越来越近,他们和其他区域的灰孩子不一样,都穿着厚实的皮靴子。要踩在街道两旁颜色诡异的污水里,这项装备是必要的,甚至比斗篷和兜帽都更必要。
<DM>“新闻新闻!哈里锐影报纸的头条新闻!”他们胡乱叫嚷着,把报纸塞到每一个路过的人的鼻子底下,“大新闻!墓区血酒被爆出掺了动物的血,吸血鬼帮派对哈珀兄弟酒厂发出警告!黑湖周围惊现脑壳被砍开的浮尸!议员雷多·艾缪塔声称要调查解决静默症,还下层区居民一个健康的生活环境!”
<DM>“看看吧,漂亮小姐们!”一个灰孩子踩着污水跑到你们面前,不停地把报纸往塔格娜的腰眼子上戳,“看看那个傻逼议员说了些什么蠢话吧!足够当一天的笑料!只要一个铜板!”
<墨丘莉>“脑壳被砍开的浮尸?”她不动声色地伸手挡住那个灰孩子,把一枚铜币放在他的手里,“记者们已经没东西报道了吗?如果他们愿意收描写尸体的稿件,我今晚就可以不干私家侦探这行了。”
冥裔打开报纸,扫视了一眼灰孩子提到的报道,准备看看那位议员对下层区是怎么说的。也许可以看到点静默症的线索……

<DM>那个满脸雀斑的孩子打量了你一眼,把报纸塞在了你的手里。“那你可以去黑门牙赌场参观学习个两三天。”他说,“可他妈带劲儿了!我上次在那附近捡到过成袋的耳朵!里面一定有个吃耳朵的老妖婆!”他说完,挥舞着手里的报纸卷,继续沿街叫卖去了。
<可可娜兹>“成袋的耳朵?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住你隔壁的人多长了一打的手,他的脑袋上也许也多长了不少耳朵?”可可忍不住打趣,试着驱散一些沉闷的空气。
<墨丘莉>“那他在墓区肯定很受欢迎,毕竟脖子上长了个插满薯片的西瓜。”墨丘莉漫不经心地搭腔,抖了抖手上的报纸。
<DM>墨丘莉快速浏览了一遍报纸,提到灰阁议员的报道百分之九十都是一些什么清除病症,彻查静默症之类的垃圾话,百分之十是雷多·艾缪塔阴阳怪气拐里拐去地讽刺上层区法师们的怪话,众所周知下层区的人们向来对那些眼高于顶的尖帽子没什么好感,或许雷多正是想要通过这一点,给自己塑造一个和下层区平民们同仇敌忾的亲民政治家形象。
<DM>至于另外的一些报道,则百分之百都是一些垃圾话,除了一篇描写得绘声绘色,简直可以当超短篇恐怖小说看的报道——关于迷雾荒野岸边的浮尸。这些尸体都有手脚被绑过的痕迹,脑壳被砍开,还被钻眼,不过在灰城,每天都会有很多呆头横死,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最多让那些渔村里的渔夫们害怕一阵罢了。
<DM>塔格娜只是瞥了一眼墨丘莉手里的报纸,不予置评。你们继续沿街向前走着,不时路过一条又一条街巷。只消转头看看,你们就能看到巷子里三三两两蹲着的小混混们,这些蓬头纹身,衣衫褴褛的年轻人们多半都只是在裤腰带上插了把匕首,就有勇气拿出一副凶狠的眼神去瞪视每一个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路人。他们聚集在巷子的深处,有的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注射器往自己胳膊上深深一扎,然后仰起头发出溺死一样的无意义咕噜声,有的则在手掌上摊了一堆粉末,拿一个小纸卷不停地往鼻子里吸。
<DM>一个光头的年轻兽人在往自己脖子上扎完一管什么东西之后,站在原地挺直了身体,像是死后僵直一样傻站着过了一会儿,发出几声不像人声的号叫,然后晃了晃脑袋,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
<DM>“嗨,小傻妞们!”他傻乎乎地笑着,咧开大嘴,露出发黄的獠牙,用手指揪住自己皮马甲的前襟,“要不要来点‘爽的’?绝对是新奇货,你们肯定没尝过!”说着,他偷偷撩开自己的皮马甲,露出里面用胶带粘着的一串注射器,你们能看到注射器里盛满了灰蓝色的诡异液体。
<墨丘莉>“嗯?长手的还是长耳朵的?”
她平淡地问,打算看看领着两人的巡骑营队长会不会破口大骂。

<DM>“长翅膀的!”兽人咯咯地笑了起来,伸开双手原地扑扇了几下,跳动着,活像一只伸长了脖子的老母鸡,“能让你飞起来,飞向天空!”他指向笼罩着灰城天穹的灰烬云,“一直飞,一直飞,一直飞……掀开那云层,往上看!越来越高!只需要来那么一下!就能离开这个狗操的城市!”
<DM>塔格娜冷眼旁观,似乎对兽人出售的药剂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兴趣,她用审视的视线看着这个小混混,把手按在了剑柄上。
<可可娜兹>“这么带劲?不如大哥你现在给我们表演一下?我还挺想见识一下怎么飞的呢。”
<DM>“我已经打过了,打过了。”他流着口涎,傻笑着,显然药劲儿还没过去,“来吧,小猫咪,小,呃……”他用半睁不睁的浑浊眼睛打量了一下墨丘莉,摸了摸脑袋,“小、小死人,还有,嗝,小奶牛,来飘吧,一起飘!”
<DM>“我飘你的卵蛋蛋!”塔格娜大吼一声,一脚踹在兽人的胸口,你们毫无疑问地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兽人咕咚一声仰天就倒,马甲内侧粘上去的注射器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划破了他的胸口,但是这个家伙似乎根本不觉得疼痛,他躺在地上双手朝着天空挥舞,兀自傻笑着,嘴里嘟哝,“小翅膀儿,嘿嘿,小翅膀儿,和大爷一起飞,只是别跑进爷的脑壳里,那里边儿——什么都没有……”
<可可娜兹>“三米,哦不四米,确实飞得还挺高的,我给你打九分,塔格娜小姐。”她比了个数字九的手势。
<DM>“别理这个蠢蛋了。”塔格娜说,看起来很疲惫,似乎她已经处理过不下几百起这种事件了,“在炼金区就是这样,每走一步就有蠢货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给你推销这个那个。不过他卖的确实是新品,至少是我们还没发现的货品。”她挠了挠头,第六大队负责巡逻炼金区,她对这里街头巷尾传播的各种药物了如指掌也是理所当然的。
<DM>“不过现在它们也都碎了。等过些时候我会让手底下的小子们过来调查一下的。”她说,“现在我们去找那条小毒蛇吧。”她跨过兽人的身体,顺便还给了他脸一下,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
<墨丘莉>“还没发现?”冥裔看着在魔法伎俩的作用下漂浮在指尖的一团灰蓝色药剂,它在灰烬云投下的红光中不祥地闪烁着,“嗯哼……”
墨丘莉让水滴落进兽人的眼睛里,似乎在想着什么。

<DM>你们注意到兽人赤裸的胳膊上有一条歪歪扭扭的伤疤,而且故意用颜料涂成了鲜红色,它的边缘凹凸不平,乍一看上去就像一条弯弯曲曲的蜈蚣一样。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地方知识):1d20+7=11+7=18
<可可娜兹>投骰(地方知识):1d20+8=6+8=14
<DM>墨丘莉看了那条伤疤一眼,那是属于红蜈蚣的标记——下层区的一个帮派,通俗点说就是黑帮。她和可可娜兹都知道,这个帮派的人平时行事放荡残暴,以收高利贷,收保护费,以及出卖武力担任保镖和打手为主要的生意来源,而且平时这帮人还喜欢嗑点小药。不过墨丘莉知道的更多一点儿,据她得到的情报,红蜈蚣最近好像经常来往于迷雾荒野和黑湖岸边一带,不知道在做什么。
<DM>水滴落进兽人的眼睛里,墨丘莉看到他的瞳孔涣散了,似乎意识已经飞向高高的天空。他没有清醒着,但也没有彻底失去意识,没有对外界的刺激做出任何反应。她注意到他的脸上和身上都有一些被殴打后留下的淤青。
<墨丘莉>“塔格娜,可可,”她静静地注视着兽人的反应,叫住了两人,“你们应该看看这个。”
<可可娜兹>投骰(手艺(炼金术)):1d20+3=2+3=5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手艺(炼金术)):1d20+2=5+2=7
<DM>你们两人仔细观察着在魔法作用下浮空的药水,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晌。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塔格娜折了回来,于是第三双迷惑的眼睛出现了。
<墨丘莉>“别光是看着,”她笑了笑,“我们需要弄些空瓶子。可可,你记得黑湖边尸体的传言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地方知识):1d20+7=17+7=24
<可可娜兹>“嗯?你是说刚刚那个小孩说的掉脑袋浮尸?”[
投骰(地方知识):1d20+8=6+8=14

<DM>“空瓶子?”塔格娜在身上摸了一阵,拿出一个小酒瓶,眉开眼笑地拧开塞子。
<DM>“我先说好,这不算执勤时饮酒。毕竟我们需要瓶子。”角人族严肃地看着你们,然后把酒瓶一口闷了个干净,抹抹嘴,把瓶子塞给了墨丘莉。
<墨丘莉>“这是为了调查,对吧?”她顺着塔格娜的话说了下去,将酒瓶里的液体清理的一干二净,随后尽量收集了兽人身边的那些药剂,“看到他胳膊上的那个了吗?红蜈蚣会最近在城内外来回跑,刚才在报纸上……”
<DM>可可娜兹想了想,但是浮上脑海的只有黑湖鱼那不太美妙的造型。
<DM>墨丘莉回忆着相关的报道,她想了起来,大约是在三个月前,黑湖边上发现了第一具尸体,不过并没有被掀开脑壳,因此也就没什么人注意。
<墨丘莉>装好那瓶药,墨丘莉呼出一口气。至少在那个议员的儿子之前……
“我们正好要去诊所,”她晃了晃手中的酒瓶,“让那边的人看看吧。”

<DM>“我敢说那条小毒蛇只要用它分叉的舌头舔一舔,就能把这药的成分跟报菜名似的给你说出来。”塔格娜说,“现在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可可娜兹>“那我希望他舔过之后还能足够清醒地跟我们张口说话。”
<DM>你们丢下兽人,刚刚拐过一个街角,就用余光看到一群小混混和灰孩子像是扑在腐肉上的苍蝇一样围了过去,于是你们知道,这位老兄恐怕连裤头都不会剩下了。
<DM>很快,在塔格娜的带领下,你们就从打结的肠子一样的狭窄小路里拐了出来,说来也奇怪,你们一路走来,原本还像路边垃圾一样随处可见的小混混,醉鬼和外乡人也逐渐稀少了起来,空气中的酸味也变得更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腻的寒气,混杂着微微的腥味。
<DM>在小巷子的一角,一个很难注意到的角落——现在它很容易注意到了,因为门口站着两个拿着武器的彪形大汉。那是一栋二层的小楼,大门漆成了墨绿色,还掉了漆,混杂在周遭建筑物脏兮兮的墙壁中间,实在是很难辨认。它没什么特征,也没有挂门牌一类的东西。如果不是这两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保镖,或许你们跟着塔格娜在这堵墙面前绕两圈也未必能找到那扇门。
<DM>塔格娜上前和那两个半兽人保镖说了几句,让墨丘莉出示了一下议员的介绍信,那两个家伙就让开道路,放你们进去了。进门之后,迎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空气中充满了微微让人发昏的熏香气味,混杂着粘腻的腥冷,你们注意到这走廊两边的墙壁似乎后面是空的,因为墙壁中间镶了两条玻璃,有一个影子正慢悠悠地从玻璃后游过去。它没想遮掩自己的行踪,于是你们看到,那是一条墨绿色的蛇,大概有你们的胳膊那么粗,正透过墙壁上的玻璃好奇地打量着你们,然后很快爬走了。
<DM>走廊后是会客室,墙壁一角有一个小窗口,那条蛇正慢慢地从里面爬出来。原来那中空的墙壁是和这里相连的“蛇道”。会客室布置得很简单,而且不是灰城风格:地上铺着色彩鲜艳的地毯,没有椅子,取而代之的是几个柔软的大垫子。蛇在地毯上爬来爬去,又顺着另外一侧墙壁上的窗口游了进去,你们觉得这里的蛇道应该是连通整栋建筑物的。
<DM>很快,一个身影就从通向二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蛇裔女性,看外表大约在二十岁后半的年纪,她穿着一身淡金色和墨绿色的紧身筒裙,勾勒出细瘦柔韧的腰身——这几乎是蛇裔女性共同的特征——她的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头发是深褐色,双眼则是黄色的爬虫类瞳孔。你们刚才看到的那条绿色的蛇,就像围巾一样缠在她的脖子上。
<DM>在看到塔格娜的时候,这位蛇裔女性立刻眯起了眼睛,下意识地发出了“咝咝”的声音。不过很快她就让自己恢复了正常,故意忽视了塔格娜的存在,来到你们的面前。
<DM>“你们就是艾缪塔议员找来的‘侦探’?”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你们一遍,用下巴指了指待客室的垫子,“我是蝮蛇诊所的诊师,蒂贝雅。议员已经跟我说过他会派专业人士来调查这件事。所以我们要不要坐下说话?还是说你们更愿意直接上楼去看那位睡美人?”
<可可娜兹>“‘专业人士’嘛……不如上去看看样子再聊聊,他应该不会介意我们在他身边讨论如何帮助他吧?”
她在帮助两个字上加重了些语气。

<DM>“请便。”蒂贝雅耸了耸肩膀,“他睡得比在妈妈肚子里还熟。就算你们找一头牛来在他耳边大吐特吐,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可可娜兹>听到这话,影猫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角人小姐,期待着好玩的事发生。
<墨丘莉>“希望他被治好之后别发现自己扭了脖子。”
冥裔并没有急着拿出那瓶炼金药剂,而是对诊师点头,示意自己随时可以跟她上楼。

<DM>或许因为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也或许知道这是在办正事,所以塔格娜令人意外地毫无反应。她点点头,于是你们三个跟着蒂贝雅走上了二楼。二楼的区域比一楼要宽广许多——或许因为一楼除了待客室之外的地方都是不开放的——这里主要是病房,由几间单独的病房,和一间共通病房所组成,在走廊的尽头还有看护人员的休息室和杂物室等设施。蒂贝雅带着你们来到最靠里的一间病房,这里环境整洁,看得出来每天都有专人打扫。而奥勒就躺在这里唯一的一张病床上。
<DM>他是个大概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相以人类的标准来说可以算得上极具魅力,仿佛就是按照人们心目中“贵族公子哥”的形象拓出来的一样。就如同蒂贝雅说的,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只是脑袋诡异地歪向一侧。这个特征昭示了他所患的病症究竟是什么。
<DM>而也就是从此时开始,你们的静默症调查之旅,真正地揭开了序幕。

引述: 信息栏
墨丘莉
当日法术位:
零环:5/6
一环:8/8
二环:7/7
三环:4/4
强效法力碎片:3/3
« 上次编辑: 2020-04-18, 周六 12:18:00 由 风见幽华 »
石镌凤书苔藓驳,像垂龙衮水云飘。
波鸣海市晴输税,雾卷鲛宫夜贡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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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1 于: 2020-04-24, 周五 14:29:05 »
  PART 2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放松的熏香气息,在这香气中还有一丝丝冰凉的腥味。而罹患静默症的那位贵公子——奥勒·艾缪塔就躺在这间香气缭绕的病房里。他的双眼紧紧地闭着,英俊的脸庞上仍然带着一个弧度极浅的微笑,似乎正在做着美梦。他的头不自然地歪向一侧,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被拧歪了脑袋的人偶。一条输液管从他的手腕上接了出来,另一头与床边输液架上一瓶淡黄色的液体相连。

  年轻的蛇裔女性站在病床边,她双手抱在胸前,平静地看着病床上的青年。那条暗绿色的蛇盘绕在她的脖子上,像一条别具风格的围巾。

  “这就是我们亲爱的睡美人儿,你们可以检查他的身体情况,但是动作要轻点。”诊师蒂贝雅说,她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习惯性地动了动,似乎想要敲打并不存在的烟袋杆。“不要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奇怪的痕迹,如果可以的话也最好别扒开他的裤子这儿看看那儿看看。我向你们保证静默症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有趣的物理性痕迹,而他的那玩意更是不值一提。”

  “如果你们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这种疾病的事情,可以来问我,只不过别抱有太大希望,毕竟我可不是个法师,你们应该知道的,而静默症不凑巧是一种魔法病症。”最后,她向你们点了点头,退到墙角,靠在墙壁上,示意你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DM>你们来到了位于灰城下层炼金区的蝮蛇诊所,雷多·艾缪塔那患病的儿子,奥勒·艾缪塔就躺在这里的病床上。在来到这里之前,你们或许也想过,为什么一个灰阁议员要把自己的儿子从中层区神殿的牧师们手里转移到这儿,不过这个问题并不难得到答案:病急乱投医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炼金区那些靠得住的诊所大部分都是本地势力强大的地下帮派开设的,而作为一个议员,雷多与下层区的地下帮派有着某种程度的联系——或者说所有灰阁议员都与下层区的地下帮派有着“某种程度的联系”——几乎是不言而喻的事实。
<DM>现在,这个蛇裔诊师蒂贝雅口中的“睡美人儿”(别忘了蛇裔独有的翘舌音)就躺在你们的面前。
<墨丘莉>“他一直保持着这样?”冥裔随口问道,走到失去意识的贵族面前并俯下身,“如果我们把他的床搬个方向,脑袋也会往这里扭过去吗?”
<可可娜兹>“听上去你倒是很确信这是魔法病症?详细说说?”她凑近看了看,打算伸手又缩了回来,“这玩意儿不传染吧?摸他是不是得戴手套什么的?”
<DM>“灰城有超过两百种以上的怪病。”蒂贝雅轻描淡写地说,你们分辨不出来她说的是实话还是在开玩笑,“其中只有一半左右才有传染性,而静默症并不属于那一半。和他接触过的所有人——我知道的那些——都还好端端的,这就是证据。”
<DM>“另外,魔法病症嘛。”她叹了口气,“这个推论最初是从中层区的牧师那里传出来的。或许你们施法者应该有点什么鉴别魔法不魔法的小手段?”她轮流看了看你们两个,似乎想判断哪个人是施法者,“至于他的脑袋,我得先警告你一声,虽然这种转头强迫症没那么大的劲儿——我是说,如果你把他的脑壳压着,那他确实是没法再转了,不过为了我们自己的脑壳着想,还是别玩他的脑袋玩得太过火。”
<墨丘莉>“有传染性的话就不会这么安置他了,”墨丘莉简单地说,发现对方确实还处在存活的状态,“至于魔法病症……我们总是得试试看的。”
少女比了个手势,念出一句古怪的咒语,希望侦测魔法能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可可娜兹>“那可不好说,外头站着那两位,里面看上去也不会随随便便有人进来……”可可瞄了一眼蛇裔医师,“我说也别卖关子了,相信这位少爷治不好你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我们现在不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吗,就没有什么内幕消息能透露透露?”
<DM>墨丘莉将精神集中在面前的人身上,在魔法的力量作用下,奥勒的身上逐渐腾起一道淡淡的光晕。很显然,这是有法术曾经附着,或者正附着在他身上的证据。不过这种灵光和墨丘莉之前所见过的魔法灵光都有些区别,她可能没办法完全用之前的经验来判断它。
<DM>“内幕消息嘛……”蒂贝雅吐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们可以看看他的手腕,臂弯之类的地方。然后再看看他的小脑壳到底朝向什么方向。我不知道这个病症到底会牵涉到什么样的秘密,但我觉得无论是它背后的秘密,还是那个叫雷多的混蛋,都是我招惹不起的东西。”
<DM>“然后我确实是知道一点这位小少爷的私生活,毕竟,你们知道的,在下层区讨生活总得有点自己的情报网。据说一个月前,哦,也就是他躺下之前的一段时间——具体时限我不知道,大概再两到三周之前,他有过一个情人。但是谁都没见过那个情人,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且从那个时候起,他的行为就有些古怪,好像经常画一些怪画……不过我也没见过那些画。如果你们想知道,我建议你们找和他更亲密的人去问问,雷多本人是不可能了,最好的人选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她被那个老东西送进了神殿区当见习牧师。”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法术辨识):1d20+13=3+13=16
<墨丘莉>“看来我们的神殿之行会变得很让人尴尬,毕竟要打听一位植物人的情人。”
冥裔轻轻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这种魔法也太古怪了,连魔法学派的灵光都辨认不出来……现在看来,比起一种魔法病症,静默症还更像是有人给受害者下了咒呢。
“确实能看到魔法灵光,但我一眼没认出来,”墨丘莉说,叹了口气,“恐怕你们还要再等一会儿——让我再看看。”

<可可娜兹>可可仔细查看起这个叫奥勒的手腕和手臂,又沿着他看着的方向比划了两下,脑海里思索着这个方向上大概有些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姐姐被送去当牧师,那这小少爷平时都在家里干什么?净包养小情人了?”

<DM>可可娜兹检查了蒂贝雅说的地方,她发现在那里有很明显的注射器针孔痕迹。然后经过一番比照之后,她意识到,奥勒的脸总是朝着灰城的中心。众所周知,灰城的结构大体呈现出同心圆——或者椭圆——的形状,下层区是最外围的圆环,然后是中层区,中层区里面则是上层区,法师们的高塔。
<DM>“谁知道呢。他是他们家最小的儿子,他前面还有一堆嗷嗷叫的哥哥准备继承父亲的家业,而自从他被试图送去法师学院遭到退货之后,就一直没人对他抱有什么期待,反正艾缪塔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小废物,只要他不傻乎乎地把全家人的名字都写在黑纸上。”蒂贝雅说,“他平时的私生活大概就和其他普通公子差不多吧,社交,舞会,调调情,摆弄摆弄艺术,反正他们空空如也的脑袋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事情可做了。”
<DM>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检查之后,墨丘莉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她从魔法灵光的运作方式,与力之线条的织构方式中捕捉到了一点儿信息——这应该是个幻术学派的法术,或者至少和幻术沾点边儿。
<可可娜兹>“哈哈,艺术!”她从病床前站起来拍拍手,“看上去为了追逐艺术之神的启迪这家伙没少砸钱在那些给劲儿的上面。你肯定也检查过这些针孔吧,知道他磕过什么药吗?”
<墨丘莉>“下层区的邪恶人民们在家里出了‘小废物’之后只会丢掉,贵族家庭的情谊真是让人感动。”她面无表情地说,在自己的笔记本中随手记下什么。当她打算结束侦测魔法的专注时,身边影猫的话让冥裔想起了什么,从袍子里取出了那瓶收集下来的药物,低头看了看它。
“诊师,我们来之前从下层区的人那边弄到了一些没见过的药物,能帮忙看看吗?”

<DM>“中层区亲爱的小贵族们经常茶余饭后喜欢来点没什么副作用的炼金药物当小甜点。”蒂贝雅耸了耸肩,“换句话说,没有副作用的意思是,它能很快被人体排出,或者干脆要么就是一些非常轻微的幻术魔法,根本不会在体内留下像样的炼金物残留。而且他躺在这里都一个月了,就算他一个月之前真的嗑了点什么,现在查也晚了,我只能知道他长期注射过哪些药物。至于更具体的——抱歉,爱莫能助。”
<DM>蒂贝雅接过冥裔手里的小瓶子,看了看,又拔出塞子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露出一脸嫌恶,“这怎么一股酒精的臭味儿。”
<DM>旁边的塔格娜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DM>蒂贝雅塞上塞子,抛了抛这个小瓶子,塞回到墨丘莉手里,“算了,我好像知道给你们这个瓶子的究竟是哪个蠢货了。但是你们为什么要让我检验这东西?我不记得合作内容包括要帮你们检验从街上顺来的任何一瓶怪药。”
<可可娜兹>“别急嘛,这是我们来的路上从一个红蜈蚣的喽啰手上弄来的,说是新品。”她朝一边的塔格娜努了努眼神,“就是想让你给看看会不会跟这小少爷有关,这不找线索呢么,什么都得瞧瞧不是?”
<墨丘莉>“我亲爱的诊师,”她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侧过脸用那双眼睛看着蛇裔,“我们的时间和你的一样宝贵,不会拿和事件无关的情报骚扰你的:你听到了,连巡骑营也没见过这种药。更何况红蜈蚣最近的动作也可疑得吓人……蒂贝雅小姐,我相信你辨认这瓶药的成分也用不了几秒钟,这位队长路上可是对我们说过的。”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交涉):1d20+17=14+17=31
<可可娜兹>投骰(交涉):1d20+13=13+13=26
<DM>“她说的你也信?”蒂贝雅斜了一眼塔格娜,想了想,“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当然不可能只需要几秒钟,你们可以把它先放在我这里,我检验出结果之后会告知你们的。”
<DM>“不过,你们真的该不会以为,刚接下这桩麻烦事儿,出门随便走两步就能正好碰到解决案子的关键吧?”蒂贝雅叹了口气,似乎还是不太相信这种药物和静默症会有关系,“红蜈蚣那帮家伙,把过了期的大麦酒和食尸鬼的胆汁儿兑一块儿搅合搅合都能说成是‘新品’。总之你们别抱太大希望,毕竟静默症这种东西在一段时间以前就开始闹起来了,而且现在下层区里的病人除了我们的小睡美人儿之外还大有人在。”
<墨丘莉>“如果真有人是这么想的,那他应该被关进大博物馆里,展览牌上就写‘出淤泥而不染’好了。”冥裔耸耸肩,把那瓶药放在一边的柜子上,“我宁愿多检查一万条看起来没有关系的线索,也不愿意和可可小姐一起被扔进油锅炸……嗯,我们还有什么需要在这里办的事吗?”
她看向自己的两位同行者,似乎是打算征求意见。

<DM>“如果你们觉得在这里已经没有事儿可做了,那我们就可以走了。”塔格娜说,“其实我也很想走,不过你们最好先在这把问题都问完。”
<可可娜兹>"让我再问个问题?你了不了解你所知的最早那个病人的事?还有这些得了病的是不是脑袋都朝着法师塔那边,私下里就没点什么传闻?"
可可问完之后挠了挠后脑勺:“好像不止一个问题了,当我没说。”

<DM>“我所知道的最早的病人,应该是炼金术士赫尔凯特。这个蠢货很有水平,但是……哎,我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得上这种病。总之他在得病后就被安置在他的工作室里由专人看管,不过在他出事儿后,他那个工作室逐渐也就无人问津了。至于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我也不知道。然后我想想,还有谁……哦对,两条街开外的坎贝尔诊所里有一个,半兽人弗雷特,她是个普通的小混混,你们最好别去坎贝尔诊所看病,那里的诊师不是什么正经人,我觉得现在弗雷特应该已经被他解剖了……谁知道呢。还有和赫尔凯特同一时期的苏丽娅,她是一个中层区的歌手,而且是个罕见的气元素裔,她消失应该是在六个月前,虽然她所在的剧院没有对外公布她的退役原因,但小道消息都在传,她莫名其妙成了植物人——非常莫名其妙,据我所知她没有被人殴打过,也没有过量嗑药的习惯——所以我想那应该是静默症……但也有可能不是。”
<DM>蒂贝雅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三个人,除了他们之外应该还有一些患者,不过名字我都不大记得了。毕竟我的诊所从来没接收过这类病人,他是第一个。”她用下巴指了指病床上的奥勒。
<可可娜兹>“你怎么想?我看蒂贝雅医师也没法告诉我们更详细的内容了,不如先找个地方去转转?”
<墨丘莉>“最早……那大概是多久之前?”冥裔问,但似乎并不怎么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挺好奇那个半兽人的,如果她真的被解剖了就更好奇了……位置还近,我们不如就先见那个诊师一面好了。”
<可可娜兹>影猫吹了声口哨:“酷,那就去那儿瞧瞧吧。这应该不算同业竞争?”
<墨丘莉>“除非蒂贝雅诊师也喜欢人体解剖。”
<DM>蒂贝雅面无表情地看着你们。“算了,你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吧。”她说,“等我检验完这瓶发馊的酒(塔格娜:对我的酒尊重点儿!)之后会把检验结果寄给你们的,希望到时候你们还能看到。”
<DM>于是在告别了蝮蛇诊所之后,你们拐向了两条街开外的坎贝尔诊所,塔格娜则表示她还要回巡骑营去处理事情,也就和你们分道而行了。位于炼金区边缘的坎贝尔诊所是一间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二层小楼,发黑的爬山虎几乎盖满了墙体,门口挂了一个同样破破烂烂的木招牌,写着“坎贝尔诊所”,还有一把生锈的小锯子卡在上面。顺便一提,那种锯子看起来像极了在手术台上用来截肢的那种。
<墨丘莉>“品味不错,”冥裔半真半假地评价道,“我们就这样进去吗?”
<可可娜兹>“嗯?我没听说要带什么伴手礼啊?现在去找点碎肉什么的还来得及吗?”
也同样不着调儿地回了一句,可可敲了敲诊所的大门:“有人在家吗?”

<DM>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它根本没上锁。这间诊所或许也根本不怕有贼惦记着,从门口向里望去,走廊上堆满了发黑的绷带、沾血的棉花、还有奇怪的药瓶之类的垃圾,一直延伸到里面。在这些垃圾中还夹杂着好多红白相间的浓汤罐头,看上去就像是这位诊师的日常起居和医疗行为都在同一个房间里进行一样。
<DM>你们顺着走廊慢慢前进,然后发现和这里相比,蝮蛇诊所简直就像天堂一样整洁干净:坎贝尔诊所的会客室,或者说,可以充当会客室的地方是一个宽敞的房间,摆满了折叠式病床和担架,一堆堆医疗垃圾像地毯一样铺在地上,那些病床和担架上都有着皮带,在要把病人绑在上面的时候非常方便。一排病床旁边的墙上布满了奇怪的抓痕,墙皮脱落斑驳,弄得病床上也满是石灰。一个干巴巴的侏儒老头从里屋怒气冲冲地走出来,似乎不太欢迎你们这些不速之客,他戴着镜片一大一小的眼镜,和他眼睛的大小正好相反——大眼睛配小镜片,小眼睛配大镜片。
<DM>“你们是什么人!”他尖声尖气地说,“来这里做什么!”他打量你们两眼,“来看病的吗!哪儿不舒服!”
<墨丘莉>“我们恐怕不是来看病的,先生。”她拉掉兜帽,露出自己那张惨白的脸,“我们是来看‘病人’的。”
冥裔轻轻晃了一下手中巡骑营的调查令。
“别担心,我们只是想聊聊你知道的一些事,这样对大家都好。”

<可可娜兹>“别别别,怎么一见面就掏这个,伤和气伤和气,医师一看就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一定不会介意抽出一点点时间帮我们这个小小的忙的是不是?”可可又换上侏儒的腔调操起侏儒语吹捧了几句,两眼倒是时不时地朝小老头的身后瞥。
<DM>“看‘病人?!’”侏儒在看到调查令后,明显地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他的身体绷得笔直,把眼镜摘了下来掉了个方向又戴上——这次大小配对得很整齐——仔细瞧了瞧墨丘莉手里的调查令,似乎是逐字逐句地看过去的,“你你你们要看什么病人?哪个病人?嗯?看看我的小诊所,现在一个病人都没有,没有任何可看的东西!”他夸张地挥舞着短短的胳膊,试图阻挡可可娜兹的视线,“灰阁的税我每个月都有交!触犯法律的事儿也没干过!你们这帮斧子休想敲诈我!”
<可可娜兹>“嗨,你看你把咱们的好医师给吓的,我们来啊就是想看看之前那几个成了植物人的,听说您为了探寻医学的奥秘还做了解剖,我们对这方面可都感兴趣得很呐。不瞒您说,我们确实认识巡骑营的人,要是您方便让我们进去参观参观,一定帮您在那边说上点儿好话,省得他们老来打扰您做研究,您看?”
<墨丘莉>“我们也没时间和你兜圈子,先生。”墨丘莉收好那份调查令,以她特有的那种半笑不笑的表情注视着诊师,“实话实说了吧,你应该也听说雷多议员想要根除静默症的消息了,我们正是他派来的。对你的诊所,你平时干的事和你藏着的东西我们一概没有兴趣,只想弄清楚静默症的消息——当然,你若是在这方面了解得多,雷多议员也会高兴的。”
<DM>“静静静静静默症?”侏儒老头的眼睛瞪得老大,“议员?你们是来查这事儿的?”他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也镇静了许多,轻咳几声,露出满脸古怪的神色。
<DM>“我这儿确实曾经有过一个静默症病人。”他说,声音也不那么尖了,把眼镜摘了下来,倒过来又戴上,“我也很想帮上两位的忙,嘿嘿,帮上议员的忙,只不过……”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在内心挣扎着什么。
<DM>最后,他一拍手,“嗨,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跟两位说了吧。我确实收过一个那种歪头植物人,但是后来……这家伙……不见了。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儿啊,他不见了,跑了,失踪了,我本来把他放在病房里,但是第二天早晨去看他的时候,病床就空了,窗户大敞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总之,他就是失踪了!”
<墨丘莉>“真让人想不通。”冥裔笑着说,微微眯起眼睛。她侧过脸看了看身边的影猫,“你说,如果有人说谎的话……”
<可可娜兹>“我相信医师不会对我们俩说谎的,他只是一下子有点想不起来了,不如我们一起进去坐坐,帮医师回忆回忆?”可可轻轻搭上侏儒老头的肩就往屋里走。
<可可娜兹>投骰(察言观色):1d20+5=13+5=18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察言观色):1d20-1=3-1=2
<DM>“不是,你你你我我我我我我不是不是你别……”侏儒老头满头大汗,嘴里一连串地蹦着模糊不清的咕噜声,被可可娜兹半强迫地往里屋走去。
<DM>从侏儒的神态上来看,可可娜兹觉得他应该是没有说谎。而墨丘莉则不太能确定这个老家伙是不是在骗她,那副古怪的眼镜很容易就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DM>你们半推半就地进了里屋,发现这是一间看上去像是手术室的屋子,房间正中是手术台,不过现在那上面放着的不是病人,更不是尸体,而是一堆空了的浓汤罐头,在手术台一角胡乱堆着一些裹好的干面包之类的东西,在旁边的药品橱柜上挂着袜子和背带裤,似乎侏儒老头是用这间房间来当做起居室的。尽管这里的生活气息非常浓厚,但墙壁上挂着的钳子、锯子、镊子、尖刀等全套解剖工具还是表明了,这个手术台在被当作罐头架子之前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DM>“我都跟你们说了我这儿已经很久没有病人上门了!”侏儒老头苦着脸对你们尖着嗓子嚷嚷,“现在坎贝尔外科诊所只能靠这些便宜浓汤罐头过日子了,你们知道吗!”
<墨丘莉>“比起来这边治病,我宁愿让我的邻居把我抬去烧了赚两个铜币,”墨丘莉挑了挑眉毛,“可惜他自己先进去了。可可,他有认真配合我们吗?有的话,也许我们还得问问那个扭了脖子的半兽人是怎么翻出窗外的。”
<可可娜兹>“别这么说嘛,没点小小的牺牲医学怎么才能进步呢~坎贝尔医师你放心,只要你把关于那个静默症半兽人的事情全都原原本本地讲出来,包括他怎么被送来的又是怎么没了的,大家都是好朋友,也没人会想要为难你嘛!”她拍了拍老头儿的肩膀,还找来了张椅子“请”他坐了上去。
<DM>侏儒被可可娜兹按在椅子上,双手疯狂乱摆,“不是不是不是,真的是他自己跑了,你听我说,你们听我说,被送到这来的那个小混球是个街边小流氓,你们知道的,就算捡到一瓶食尸鬼胆汁也敢兑上过期酒往静脉里扎的那种纯正小混球,要我说,这种人得上什么病都不奇怪。当时是他的同伙把他送到我这来的,那个时候我还在义正言辞地呵斥他们,我说,‘我这里是外科诊所,只负责给人截肢’……但他们拿着刀子硬要我给那个小混球看病,我有什么办法?他们威胁我说如果不把他们的小兄弟治好,就砸了我的医院……于是我把他留下了,给挂了一瓶液体燕麦——就是那种营养液——然后……我、我又不会治这种病!我能怎么样!就、就挂着呗……然后某一天早晨起来我过去看他的时候,他就跑了!不见了!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
<DM>“我说的真的都是实话,对议员老爷发誓!”他赌咒道,“要么是他突然醒过来自己跑了,要么就是有谁把他给弄走了,总之这事儿跟我没关系!”然后这个老头又皱紧了脸,露出一副苦哈哈的表情,“然后那群小混球就来找我,向我讨他们的兄弟,我还以为他已经回到他们那去了呢!这不……自从那件破事儿之后,我这诊所就一直没人光顾……只能靠着市场上卖剩下的汤罐头过活,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喝成番茄味儿的了……”
<墨丘莉>冥裔和按着侏儒的可可对视一眼,知道两人都联想到了那位蛇裔诊师说过的话。墨丘莉取出自己的笔记本,随手在上面涂鸦一下之后,放在了诊师面前。
“那帮混混,”她问,指着笔记本上那个红蜈蚣的标记,“身上有这个东西吗?”

<DM>“有!有……”侏儒只是看了一眼,就开始疯狂点头,“那群小混球每个人的膀子上都有个这种刀疤!他们还威胁我说要在我脸上也划一个!”
<可可娜兹>“这也不是他们自己人扛回去的,食尸鬼也不至于费那么大劲儿来这种地方偷人吧?”可可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难不成是有人在收集得了静默症的病人?不过好像也没听蒂贝雅提起过……对了医师,关于蒂贝雅这个人你有什么知道的事情吗?”
<DM>“呃……抢我生意的小毒蛇。”侏儒老头张了张嘴,轮流看着你们的脸色,最后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垮了下来,嘟囔道,“是条有本事的小毒蛇。”然后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瞪着你们说,“既、既然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那、那你们是不是能帮忙跟议员……不、不对,或者跟那群斧头们说一声,求求他们行行好,别让那帮小混球再来这儿找事儿了,现在是个病人都不肯来我这儿看病……好不好,好不好?你们要是有需求的话尽管来找我……不管是缝伤口截肢还是割阑尾,我都行……给你们打九折!……要、要不然八折?七、七点五折总可以了吧!”
<墨丘莉>“嗯哼……”
冥裔微笑着注视着侏儒,似乎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手上有着这种刀疤的混混,直到最近还在定期骚扰你?”

<DM>“也、也不算定期吧……”侏儒在墨丘莉的盯视之下满头大汗,“距离他们上一次来这儿找茬也过了挺久的了……就是、哎,就是,因为他们吓得病人都不肯来,所以我就想请你们最好是能帮我介绍点病人……哎……他们来了肯定会满意的!我用我的锯子保证!我的切口比炼金区任何一家诊所都漂亮!早晨截肢完晚上就能拄着拐走路!呃……晚上可能不太行……一天后?三、三天后?……”
<可可娜兹>“看来也就这么点了……”她扭过头跟墨丘莉对了对眼神,”坎贝尔医师你放心,我们这就去找我们的巡骑营朋友聊聊,说不定她会派两个人来站站岗呢~“
大概没人会相信这种鬼话吧,可可把侏儒老头随手往椅子上 一丢,迈开步子就朝外走:“还有下一家呢,我们得赶紧。”

<墨丘莉>“给你个好心的忠告:先打理干净诊所,”冥裔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进来前可是做好了和不死生物大战的准备的。哎,它们可是我的远亲,真让人悲伤……”
也许走之前应该警告一下那位蒂贝雅诊师,说不定也会有人想要劫走那个一动不动的公子哥呢。墨丘莉如此想到,和可可一起离开了这间诊所。

<DM>于是,你们没有再管那个侏儒老头,转头离开了坎贝尔诊所。在将这件事情告诉蒂贝雅后,蛇裔诊师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但她采纳了你们的建议,决定增强蝮蛇诊所的警备。然后,你们又来到了炼金区的街头,现在,是开始调查的第一天的下午。“夜晚”很快就要到来——虽然灰城没有昼夜轮转,但人们终归还是需要休息。无论是回巡骑营通知塔格娜,还是再继续在炼金区寻找线索,亦或者前往中层区拜访那位牧师,你们都需要快点做出决定。

引述: 信息栏
墨丘莉
当日法术位:
零环:4/6
一环:8/8
二环:7/7
三环:4/4
强效法力碎片:3/3

« 上次编辑: 2020-04-24, 周五 14:31:18 由 风见幽华 »
石镌凤书苔藓驳,像垂龙衮水云飘。
波鸣海市晴输税,雾卷鲛宫夜贡绡。

线上 风见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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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2 于: 2020-05-06, 周三 21:18:40 »
PART 3

  天空中依然翻滚着黑红色的灰烬云,视线所能抵达的最远方是笔直地刺入其中的高塔群落。一座座阴森而尖锐的建筑物环绕着它们绵延开来,直到将你们包裹在它肮脏而混乱的街道之中。在炼金区与熔炉区的交界处耸立着下层区的大钟楼,它是这一区最高的建筑物,无论在下层区的哪里,只要在地表上,想要看到它都不算太难。每一天的“夜晚”,它都会发出在魔法作用下足以遍及整个下层区的钟声,宣告着夜之时的到来。

  而现在,离它长鸣已经没有剩下多少时间了。你们站在坎贝尔诊所外的街头,目之所及,街道上的人群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少,人们纷纷离开街道,回到建筑物的庇护之中,似乎钟声是凡人和某种黑暗存在的势力范围的分界线,即使这“夜晚”依然明亮,他们也必须回到自己的家中,将街道让给那些事物。而事实也与此相差不远,“入夜”之后,出于下层区居民都彼此心照不宣的某种潜规则,街道上将变得“有一点儿”危险,尤其是混乱的炼金区,以及墓区的附近。

  当心啊,凡人们,在钟声响起后的灰城,将向你们露出它不那么友好的一面。最好尽快寻求墙壁与屋顶的庇护,切莫让自己暴露于自天空而降的灰烬之下。


<DM>现在,你们刚刚离开被廉价浓汤罐头堆满的坎贝尔诊所,正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DM>目前,根据你们得到的情报,可以去的地方有三个:第一个是赫尔凯特的炼金术工作室,据蒂贝雅说,他是她所知的静默症患者中的一个,而且可能至今还在自己的工作室里接受别人的看护;第二个是巡骑营,你们可以去找塔格娜,告诉她坎贝尔诊所的事情,并且让她帮忙警告一下红蜈蚣的那些崽子们——好吧,必须得承认这是所有选择中最没意义的一个;第三个是中层区的神殿,蒂贝雅告诉你们,奥勒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在那里担任牧师,她能告诉你们更多情报,但在“入夜”之后,下层区通往中层区的议员之门就将关闭,想要过去的话可得费一番口舌。
<DM>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得做出选择。
<墨丘莉>冥裔翻动着那本笔记本,抬起头看了一眼街道上的人群——似乎她已经想清楚了接下来的打算,将那本本子收回了腰包中。
“钟要响了。”她简单地说,“我们得早些安顿下来,不过那之前似乎还有些时间……”
自己知道那个炼金术师的工作室的位置吗?

<可可娜兹>“看样子,时间还够我们再去拜访一下那位炼金术师的工作室。”她似乎全然不在乎之前对坎贝尔许诺过的事情,“那之后我们再考虑住哪儿吧,你怎么想?嗯……”
到了两人私下里的场合,可可倒是反而有点难以直呼身边冥裔的姓名。

<墨丘莉>“到时候就近住吧,我在洁净之道那边有个住处。”
似乎是注意到了身边人的犹豫,少女觉得有些好笑。她斜过头打量着对方——这猫比自己要高了小半个头,年纪似乎不大,即使是在灰城中,看上去也不算是非得从事特别灰暗工作的人。每次和这样的同行者站在一起,她都有种忍不住想要发笑的感觉——也并不是发笑,也许只是想要微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在这座城市里,大家不明白的事情实在太多,有时候要忘记一些才能生存下去。
“走了,可可。”冥裔拉了拉自己左手的手套,“早点去工作室看看,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在钟响前去一趟巡骑营。”

<可可娜兹>“好,那就事不宜迟。”
既然对方并不在意,那么自己也就不会在意,她在心里这么念叨着,快步走在前方,将表情隐藏在兜帽和背影里。

<DM>墨丘莉回忆了一下,她们两人离开蝮蛇诊所的时候,蒂贝雅曾经简单描述过赫尔凯特炼金术工作室的所在地点——而且那个地方其实也非常容易找,就在炼金区的最边缘。你们沿着洁净之道,很快就找到了那里。
<DM>与坎贝尔诊所不同,这间炼金术工作室大部分位于地下,它的地面入口位于一座楼的一层,而这座楼的其余楼层要么是租住在这里的住户,要么是小诊所(你们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三楼挂着的牌子上写着“锯锯牙科”四个字),要么是一些更不可言说的地方……总之,不管怎么样,你们走入了地下室,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终于看到了那间工作室。在地下室的入口处挂着赫尔凯特炼金的招牌,不过那个招牌已经蒙尘许久,就连发光的炼金涂料也褪去不少,看起来是长久无人问津的样子。
<DM>这里的门没有锁,你们轻轻一推,它就吱呀一声打开,里面飘出一股就像是福尔马林混合硫磺的诡异气味。门后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一个会客室,但是它比普通这种规模的房间的会客室小了一半——在它的当中有一道焊死在地上的金属架子,架子上塞满了瓶瓶罐罐,不留一点缝隙,就像一道分隔墙一样。看起来这间工作室的主人吝啬到甚至不肯让会客室占据太多空间的程度。
<DM>在这道玻璃分隔墙的一侧,放着一些椅子和一张桌子——最低限度地表示“这是会客室”的家具——由于只有一半空间,所以它狭窄得看起来像巡骑营的审讯室一样。在桌子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布满灰尘的画像,画着一个留着红色莫西干头的人类男性,向前伸着大拇指,露出一脸灿烂的微笑,你们似乎可以想象在它还光鲜的时候,这个人的牙齿该有多么的白——但是现在它们被一排虫蛀洞代替了。在画像下面有一个金属牌,上面刻着“炼金术专家赫尔凯特·巴洛克”。
<墨丘莉>“这么久也没人来收走工作室,”墨丘莉和画像上的人类对视几秒,“也许不是租而是买下了。那位诊师可能说的没错,这人怪有钱的。”
这里的破败程度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但来都来了,冥裔还是决定四处找找有没有那个人留下的痕迹。她接近房间内看上去唯一可以放置东西的金属架子,打量着那些药罐。

<可可娜兹>“这可不像是什么*由专人看管*的样子……哈啰——有人在吗?”可可朝着似乎是通往内室的方向喊了两声,试图引起这里应该存在的什么人的注意。
不过,要是真的谁都不在的话,有什么地方可以翻一翻找出点线索呢?

<DM>在可可娜兹喊了两声之后,你们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那里似乎通向更深的地下室。很快,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一个小小的影子从内室跑了出来,那是一个半精灵少女,看起来有些慌张,她穿着长袍,戴着护目镜,口罩歪斜地挂在耳朵上,手上戴着橡胶手套,浑身散发着你们之前闻到的那种福尔马林混合硫磺的怪异气味。
<DM>“请、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她小心翼翼地问,习惯性地搓了搓手,“莫、莫非是客人吗?”
<墨丘莉>“我还以为这里是一口空棺材,僵尸早就爬走了呢。”冥裔挑了挑眉,把手从那些瓶罐上收了回来,“我们倒是不介意在这边买点东西,不过……是,我们是打算来见见赫尔凯特·巴洛克的。”
<可可娜兹>“别紧张,我们知道巴洛克先生得了那种怪病,所以才特地过来瞧瞧。”影猫边说边打量起眼前的半精灵女孩,“有人派我们来调查关于静默症的事情,如果能有什么发现的话说不定也能帮助找到治疗的方法呢。啊,抱歉,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我是可可娜兹,叫我可可就好。”
<DM>“我叫伊蒂亚。”半精灵少女有些紧张地绞着双手,“哎……关于我师傅的事情,或许你们可能不信,但是……”她吞吞吐吐地犹豫了半天,最后把心一横,说,“他……不见了。”
<DM>“自从他得了静默症后,就一直是我们几个徒弟在照顾他。”她继续说,“但是也因为他病倒了,所以渐渐地,也就没有客人来给我们工作室寄订单了,我们几个拼尽了力气也只能挣到很少的一点钱,更别说还要照顾师傅。就这样,渐渐地,其他人都离开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做一些药剂什么的勉强维持……”她有些忧愁地看着蒙尘的房间,“这间工作室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DM>“就这样,直到某一天,我照例给师傅他换完营养剂吊瓶,给他擦完身体之后,就去工作了,后半夜的时候,我睡得迷迷糊糊地,听到玻璃瓶砸碎的声音,连忙起来查看,却看到师父的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他的营养剂吊瓶摔碎在地上。我找遍了工作室,连外面的街道都找遍问遍了,但是人们都说没有人见到过他。”伊蒂亚忧虑地说,“就是这样,我真的没办法告诉你们更多了,如果你们想看的话可以在工作室里四处看看……”
<可可娜兹>果然是学徒,可可心想,看向这孩子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对从小在黄铜兄弟会长大的她来说,师徒关系算是最熟悉的几种情感,有这样一个忠实的学徒,这位赫尔凯特炼金术师至少不会是什么品德败坏的家伙。
“巴洛克先生具体是哪一天失踪的你还记得吗?”她顺着之前的话题脱口而出,突然有些懊恼自己之前怎么没跟那个侏儒医师问清楚他那边的植物人混混是什么时候插上翅膀飞走的。

<墨丘莉>又一个?
第一个还可以说是巧合,这下有人正在掳走静默症患者的猜测可以说是更有可信度了。墨丘莉没有搭话,她捏着头发思考着,在一旁任由可可与炼金学徒交谈。

<DM>伊蒂亚思索了片刻就说出了一个具体的日期,那是三个月前的某一天。
<DM>“就是这一天应该没错。”她说,“如果这对你们有所帮助就好啦。”说到这,她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其实我也知道师父他生还的可能性很低,毕竟他处于那个状态,又莫名其妙不见了,没有人照顾他的话是活不下去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找到了他的踪迹,请无论如何都告诉我,可以吗?”
<可可娜兹>“当然,我更希望我们最后找到的不止是踪迹而已。”
可可点了点头,略作思忖:“对了,巴洛克先生在得这个病之前有去过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或是见过什么特别的人吗?”

<DM>“这个嘛,我记得在他还清醒着的时候,确实接过一个奇怪的订单,那个时候我们还被师父使唤去在坩埚里熬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她比划着双手,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抹厌恶之色,“我记得非常清楚,是灰色的,像变形虫一样的冻状的东西,里面还有很多暗蓝色的泡泡一样的物质,那个时候师父要我们必须戴上全套的护目镜和呼吸装置,还有防护服,才能去碰这种东西。”
<DM>“但是关于这到底是什么,师父从来不说,他也没告诉我们订单和客人的事情,交货也是他亲自去的,他只说这是一笔很大的单子,利益非常可观。”伊蒂亚说,“在那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他就那个样子了。我们其实也都怀疑他就是那个时候……可是和师父做了一样的防护措施的我们却没有事情,所以也可能不是因为那个。师傅在交货之后,顺带着把实验室里留着的样本也都处理掉了,甚至还小心翼翼地把熬煮那东西的房间整个儿地清洗消毒了一遍,反应非常奇怪。”
<可可娜兹>“那……你能带我们去看看那个房间吗,伊蒂亚?”
这听上去是个非常关键的信息,但也没有那么乐观,要是炼金术师把可能的线索全都消灭得一干二净的话……不管怎么说总是要去试试才对。

<墨丘莉>“很难想象一位有名气的炼金术师会留下什么能给我们这些门外汉发现的线索,”她倒是直接说出了悲观的预测,“不过去看看也是好的。学徒小姐,有关订单的事……虽然赫尔凯特守口如瓶,但你有偶然间看到或发现什么吗?”
<DM>伊蒂亚带着你们离开会客室,前往内室。你们穿过一条更加深入地下的走廊,来到一个大工作间。它分成许多个小房间,每个房间上都挂着金属标牌,有蒸馏室,熬制室,原料室等等。她推开其中一扇熬制室的大门,你们看到里面摆着整整齐齐的坩埚、玻璃器皿、试管、小火炉和一些其他的炼金用具,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DM>“倒是有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伊蒂亚按着太阳穴,冥思苦想了半天,“那个客人来工作室下订单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袍子下面似乎有一个形状很奇怪的装饰物。我不确定那是什么,它看起来是纯银做的,所以我想应该是圣徽,但我从未见过那种模样的圣徽,它长得就像是一个……”
<DM>半精灵少女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它长得就像是一个甜甜圈。”她比划着,“它是一个环形的,环的轮廓非常不规则,不是那种光滑平整的圆形。”她抽了一张纸和笔出来,“我可以大概给你们画一下,请稍等……”
<墨丘莉>冥裔沿着那些炼金用具走过。这是三个多月前的事,哪怕那种药剂在这间屋子里搭了窝,也早该被学徒们扫地出门了……
<DM>过了一会儿,伊蒂亚带着一脸不确定的表情拿过那张手绘图给你们看,“它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那是三个月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也没有仔细看清楚那个东西。我不太确定它是否是圣徽,但我能确定它绝不是怀表之类的东西。”
<DM>墨丘莉在屋里寻找了一番,试图找到一些纸质记录,但是这间熬制室里除了一些炼金器皿的操作指南,以及一些药剂的标签之外,就没有别的书写品了。
<可可娜兹>可可接过伊蒂亚的手绘图案,虽说不是什么大画家水平的作品,但用来理解和向人询问是否见过这种样子的东西已是绰绰有余。
“这一定会是件相当重要的线索,伊蒂亚,我想巴洛克先生一定会因为能有你这样一位优秀的学徒而感到骄傲。”她顿了顿,“那,之后你有什么打算?还是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DM>半精灵少女露出一丝苦笑,“我也只有留在这里一个选择了。我是孤儿,只不过在灰城里数不尽的孤儿之中算是比较幸运的那个,这里就是我的家,而且至少我还能凭借自己的手艺多少挣一点钱,也算是能活得下去。”说着,她埋下头去,叹了口气,用微弱的声音说,“谢谢你,猫人小姐……”
<墨丘莉>“我们该走了,”冥裔适时地插上了话,她对半精灵略微一点头,“钟要响了,可可。”
<可可娜兹>“嗯……”或许下次见面的时候这里就会改名叫作“伊蒂亚炼金”了吧,谁知道呢。
可可与眼前年轻的炼金学徒道别,随着墨丘莉一同走出地下炼金工坊。“关于不翼而飞的炼金术师,你有什么想法吗,墨丘莉?”
她在冥裔的背后发问。

<墨丘莉>“想法?”她反问,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单调平静,“也许静默症的始作俑者是信奉甜点的甜甜圈邪神,他们把病人的肉变成奶油,血变成巧克力,等到所有人的脑袋都扭了之后,灰城就会沉入黑湖,一座由人类肢体和糖果搭建的新城市建立起来,甜甜圈们扭着脖子,在大街上高喊:献祭,献祭!……我们知道的还太少了,可可。不过至少有一点是没错的,恐怕真的有人在收集那些静默症患者……”
或是他们忽然起身,拔掉营养液后像啮齿动物一样窜进了下水道?有谁知道呢?

<可可娜兹>“哇哦,甜甜圈邪神,那准是巡骑营那些人的守护神,为了铲除所有和骑士们作对的坏东西,看塔格娜的样子,我们的议员大人一定也是目标之一,说不定再过几天我们就会收到不用再努力了的指示,因为那位要自掏腰包的大人物自己也从灰城蒸发了——”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确保刚刚说的那些胡话没有被什么好事之徒听见。
“不过,现在我们去找塔格娜似乎也不像之前那样没有意义了,要不然干脆直接问她巡骑营里有没有地方可以过夜?”

<墨丘莉>“什么,和巡骑营抓来的疯子睡在同一个囚房里?好主意,”墨丘莉侧过脸,看了一眼下城区的钟楼,“趁现在去港口买一套扑克,这样晚上就有事做了……嗯,你说得对,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去巡骑营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过夜吧。有什么方便我们落脚的地方吗?从这里去我家倒也不远,只是那里窄得像棺材。”
<可可娜兹>“我家倒是足够宽敞,但是老头子大概……”可可盯着墨丘莉看了两眼,“他虽然死板,但我保证是个好人。”她补充道,“就是熔炉区离这里还有些距离,不如就近?明天还好直接去神殿那儿瞧瞧。”
<墨丘莉>“一想到我要住进一个活人的家,还怪不好意思的呢。”墨丘莉抿了抿嘴,似乎并不介意,“好,我想留宿必要的东西还是有的,我来带路。”
<DM>在墨丘莉的带领下,你们离开了炼金区,来到了洁净之路附近的居民区域。拜这条灰城主干道的福,这里算是整个下层区最干净的地方之一,由于灰阁政府花了大力气来确保这里的环境以及交通畅通的缘故,在这里没有炼金区弥天罩野的试剂味儿,也没有熔炉区昼夜不休的叮当声和明显比其他区域高一个等级的气温,只要能够忍受每天“上午”时分通过洁净之路的车流喧闹,这里就还算是个好去处。
<DM>墨丘莉的家位于洁净之路周边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层层叠叠的建筑物挡住了那条路上的喧闹,让这儿成为了一个难得的,又干净又安静的好地方。就如私家侦探所说,这里窄得像棺材——因为它是一栋公寓楼里不怎么大的一小间,但是有句话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尽管面积确实不算大,但至少该有的东西都有。
<墨丘莉>“只有这么点大,那边就是浴室。”冥裔说,她脱下自己的袍子,挂在门边褪了色的衣架上,“厨房还有些吃的,但不剩太多——哦,‘我们这类人’是不怎么吃东西的——要用阳台的话先扫扫,每晚回来都堆着灰。还有,双人床是没有的,你要是介意我可以睡在地上。”
<可可娜兹>听着这些平时都是自己对老爹一句句叮嘱的内容,可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啊,没有,我只是想到那些稀奇古怪的谣传,像是要吃尸体啦必须要吸血啦什么的,其实你们也跟那些到处看得见的种族们没什么两样嘛。”
她也有样学样地把斗篷挂在衣架的另一侧,然后盘腿坐到椅子上,之前一直被斗篷遮住的尾巴这才显露出来,在她背后摇晃着:“怎么想都该是我睡在地上吧,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我也不想当个来住旅馆度假的游客,虽然应该没有人会想来灰城消磨自己宝贵的假期。”

<墨丘莉>“你面前的书架,第二排第三本是一份灰城冒险者铁匠目录,”墨丘莉念完清洁双手的咒语,把手套也脱下放在一旁,“还有钱的话明早就去买身盔甲。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食尸鬼享用你的时候不用剥壳了。”
冥裔甩了甩自己灰白色的头发,藏在袍子下的时候只能看见几缕,现在看来长的不像私家侦探,倒像是哪家公墓的大小姐了。她打开浴室的门,关上前又退回了几步,对盘腿坐着的影猫探出头来。
“哦,我想起一件事,”她平淡地说,仿佛在讨论明天清晨的菜单,“那些传言有一点没说错,我吸血的。”
啪,浴室的门关上了。

<DM>就在浴室的门关上的同时,你们听到外面传来了钟声。灰城的“夜晚”,总算是降临了。一般来说,在那些治安不太好的地方,例如炼金区中心,或者墓区,人们得格外小心,这个时候的帮派分子和不死生物就像迷雾荒野里的杂草一样随处可见。不过在洁净之道周边,则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DM>在入夜后,之前窗外隐约可闻的喧闹声也逐渐消弭下去,能听到的只有灰烬落在建筑物屋顶上发出的沙沙声。灰城浅红色的大气透过窗帘,为窗户镶上了一层红色的光边。洗完澡,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之后,两人坐到了桌边,开始商讨明天的行动。
<可可娜兹>“根据蒂贝雅的说法,我们至少还有一个歌手得拜访一下,顺道再去问问牧师们的意见,就是不知道那个叫苏丽娅的歌手是不是也和今天的炼金术师那样消失了,真要这样还挺头疼的……”
可可手拿叉子拨弄着碗里仅剩的两块说不上是什么的食物,倒是并不在意那寡淡的滋味,看起来调查静默症的烦恼完全占据了上风。

<墨丘莉>“如果她在中层区失踪,可能那些人能发现更多绑架者——或者她自己——留下的情报,”冥裔指出这点,她的空盘子上只有一点食物留下的痕迹,似乎根本没吃多少,“好消息是牧师那边肯定能得到新的线索,我对他画的那些‘诡异的画’可是很有兴趣……哦,我想起了上一次拜访金枝牧师的时候,那个小修女吓得想要驱散我呢。”
<可可娜兹>“这么一想,要是我们去的时候正好撞上绑架犯岂不是更好?也省得再去一个个追查了。”在她的进攻之下,碗里的东西已经快要成为一滩看不出结构的烂泥,“后来呢,你被驱散了吗,还是你在修女的脖子上留下了几道吸血后的小口子?”
<墨丘莉>“吸血对我唯一的意义就是省下一天的餐饮费,但找一个愿意被吸血的人要比买面包贵多了……天呐,现在想想,要是她真能让我的亡灵血脉掉头就跑的话,金枝牧师肯定要组织一支队伍净化冥裔社区了。”
她叹了口气,一抬手指让影猫的盘子悬浮起来,阻止了对方继续创造后现代艺术品的行为。餐具漂浮到厨房中,自动泡进了水池里。

<可可娜兹>“哎,怎么就收走了。”可可象征性地朝盘子飘走的方向伸手抓了两下,但是盘腿的坐姿一动不动出卖了她压根就没打算要继续吃的想法。
“关键是之后呢,船到桥头自然直?之前撞上红蜈蚣的人的时候你好像有想到些什么?”边问,她边在不大的房间里寻找些能在手上摆弄的小玩意儿。

<墨丘莉>“没什么,就是可疑,”她抬头就看见了影猫那似乎打算追问到底的绿色眼睛,“真的只是可疑。其实就算是在灰城,脑壳被砍碎后特意丢在黑湖边的尸体也不是每天都有的,一件事只是一件事,却会在下城区激起一圈涟漪,所以我们最好注意每一件异常的事。唉,我可不乐意和药罐子打交道,我上一次尝到血就是……”
墨丘莉吐了吐舌头。她起身开始处理日常的家务,在水声和擦洗声中,冥裔头一次对可可娜兹主动丢出了问题。
“今天在炼金术师的工作室的时候,你好像很在意那个学徒。”

<可可娜兹>“嗯?怎么,难道说你在嫉妒?”
可可说完故意笑得张牙舞爪,“你也知道我是在熔炉区里被人带大,一个学徒是好是坏全都逃不过我这灵敏的鼻子。那孩子,只是叫人有些担心罢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没再说下去。

<墨丘莉>“我工作这么些年,”她等待影猫说完,停顿了片刻,“遇到的同行的大多没心情去关心别人,别说主动,连流露出好感都会招来麻烦,你这样还挺少见的。没什么,我不是在说这样不好。”
对这么一个狭小的住处而言,家务实在没有多少。清洗完盘子之后,墨丘莉很快就回到了桌边——不过她完全没有在衣柜中寻找替换衣物的意思,只是打了个响指,身上的那件便服立刻就变成了灰色的睡衣。

<可可娜兹>“在那里也没有外人,不是吗?说真的,下次我一定要找个机会让老头子见见你,好好修理修理他那个死脑筋,看到是冥裔那儿来的订单就苦着张脸,胡子全都趁机在下面打蝴蝶结。“
看到墨丘莉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睡觉,可可也从椅子上下来,帮忙整理些自己要用的东西,总不能全让主人家包办。

<墨丘莉>和白天行动时给人的印象一样,冥裔的动作简单利索,很快背靠着墙躺了下来。虽然确实如她所说,这张单人床窄得让人无奈,但少女瘦小得像个长期卧病在床的病秧子,身边倒还真能躺的下一只猫。
“睡吧,”她说,黑暗中暗红色的眼睛反倒显眼了起来,“有时候我很感谢自己施法者的身份,这让许多人都不敢打扰我睡觉了。明早再见,可可。”

<可可娜兹>“是吗,那听起来还真是霸道。”另一双绿色的眼睛眨了眨,“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晚安,墨丘莉。”
影猫轻轻地蜷在那个被刻意留下的空位里。

<DM>两人很快陷入了梦乡,当钟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新的一天就将到来。就如墨丘莉所言,现有的线索仍然不够多,两位侦探小姐仍然没有掌握关键的情报,不过无论如何,明天的行程已然确定——前往中层区寻找那位牧师,也是奥勒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有蒂贝雅提供的静默症患者名单中的最后一人,那位名叫苏丽娅的气元素裔歌手。不管明天会是怎样,至少“今晚”的睡眠安详而宁静,这就够了。

石镌凤书苔藓驳,像垂龙衮水云飘。
波鸣海市晴输税,雾卷鲛宫夜贡绡。

线上 风见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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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3 于: 2020-05-25, 周一 14:51:05 »
PART 4

  在平静而饱足的睡眠之后,钟声如约而至。它唤醒了灰层的下层城区,人们走出自己的家,开始新一天的生活与工作。那些在“夜晚”时分于街道上游荡的生物也消失不见,下层区又恢复了它以往的样子:喧闹、混乱、弥漫着烟火气、散碎的灰烬,以及无处不在的苦难。

  沿着洁净之路一直向前,就能笔直地穿过下层城区,来到中层区的大门之前。中层区是一座自灰城最低平面上抬升起的平台,形状近似于圆柱形,在它的表面上坐落着中层区的建筑物,洁净之路沿着这个巨大的平台盘旋而上,而在它的底部,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拱门,它被下层区的人们满怀讽刺之意地称为“议员之门”。

  而那里,就是你们新一天冒险的目的地。



<DM>新的一天到来了,钟声代替了其它层面的昼夜轮转宣告着这一点。狭窄房间内,窗帘边缘的红色光边依然如旧,没有任何改变。灰烬云赐给了灰城恒定的光照,也赐给了灰城人厚重的窗帘。在这里,没有人会使用那种轻薄透光的窗帘,除非他们不介意锈红色的光芒成为他们房间永远的底色。
<DM>洁净之路上重新响起的喧闹声穿透了建筑物的过滤,将你们唤醒。那些嘈杂而刺耳的声响令人生厌,但却讽刺般地正是这座城市的主旋律。
<DM>是时候开始这一切了。
<可可娜兹>多年来的熔炉区生活造就了可可如同精密钟表的作息,几乎与钟声响起的同时,她便从陌生的床铺上醒来,习惯性地吸起鼻子——这里的气味与自己所熟悉的街道截然不同,比起老爹身上似乎永恒的火焰与金属气息,一股更加阴沉倒也并不令人生厌的淡香盘踞在房间的空气之中。
对猫人而言,嗅觉永远是记忆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正如岩石之于矮人那样。
醒来的影猫轻轻爬下地,整理起自己今天出门要用的装备,一面观察着仍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同伴,连带着昨夜的氛围一道与气味绑定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

<墨丘莉>她醒的很快。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睁开一只暗红色的眼睛,眼神涣散地盯着影猫不放了一会儿。从这样的状态恢复到平日的她没花多久,墨丘莉很快就站在桌前整理起了腰包,自然地对身边的可可搭话,仿佛她们平时就睡在一起似的。
“你应该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吧?”冥裔问道,打量了一下包裹住自己指尖的手套,“打算怎么去中层?从这里出去的话,搭马车会比较快。”

<可可娜兹>“歌手和牧师姐姐,”她扳了扳手指,“没错吧,倒是先去哪边好像还没有定。”可可默认了同乘马车的提议,直接把话题推到了下一步。
“不如先去苏丽娅那边吧,牧师们指不定还在做晨礼啊祷告什么的,我可不想一大早就在那边傻站着。”

<墨丘莉>“墓区的人说,尸体要在清晨抬,面包留到晚上吃。”墨丘莉挑了挑眉毛,“所以我本来打算先去见见讨厌的牧师……不过你说得对,我可不想大清早走进那里。出发吧,去见见那个歌手……如果她真的还在的话。”
<DM>你们简单吃了早饭,梳洗整理完毕之后就离开了墨丘莉的公寓,沿着洁净之路找了一辆正在路边接活的“马车”,在说明了目的地后,这辆黄铜兄弟会出品的蒸汽车轰隆隆地震动起来,从车子后方的引擎里喷出一阵黑烟,慢慢地沿着路面开了起来。
<DM>这辆蒸汽车就和其他所有蒸汽车一样,轮子做了改装,非常适合在铺满灰烬的地面上行驶,尽管洁净之路上没有什么灰烬,但黄铜兄弟会的工匠依然采用了这项设计,就好像他们很喜欢这种满是粗大金属铆钉的厚重风格一样。
<DM>黄铜蒸汽车带着你们沿洁净之路行驶,一路驶过半个下层城区,远远地,你们就看到了那座拔地而起的中层区平台,在下层区那些满是尖顶的塔楼遮掩之下,你们很难看到它的全貌,但无论如何,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在那些塔楼之中,有一大片建筑仿佛凭空浮起一般,比它们高出一大截,而且颜色也趋向于灰色和白色,总之是更为干净的颜色,就好像其他建筑的顶端充作了它们的地基一样。
<DM>最终,你们经过了议员之门,来到了中层城区的玫瑰区。这里云集着灰城最好的娱乐场所,应有尽有。根据蒂贝雅的情报,那个气元素裔歌手苏丽娅所在的剧院叫做“燃烧玫瑰”,是玫瑰区最大也是最著名的剧院。黄铜车将你们在剧院门口放下就开走了。
<DM>这是一座高大的、建筑风格十分华丽繁复的建筑物,远远望去,它就像是在地面上摊开了一大片蕾丝一样,从上到下都充斥着精致的浮雕、穷究每一个细节,它的主体是玫瑰红色,或者说深红色,与它的名字倒是相得益彰。
<DM>你们和剧院门口负责接待的侍从说明来意并且亮出搜查证之后,他将你们引入剧院之中,并且通知了这里的大厅负责人格里姆。很快,你们就在一间布置奢华的休息室里见到了这位打扮得一丝不苟的精灵男性。
<DM>格里姆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认时间,又似乎是在考量能留给你们多少时间。这个精灵的眉宇之间带着一丝中层区居民特有的倨傲,但他用上流社会式的礼节将它藏得非常好。
<DM>“很高兴见到两位。”他简短地说,“不知道能为两位……嗯,巡骑营特派的搜查官提供什么帮助?”
<可可娜兹>“我想还是先从基本情况开始吧?”可可看了一眼墨丘莉,似乎是在征询她的意见,“我想你也应该有所耳闻,所谓苏丽娅小姐最近半年身体欠佳无法登台演出是因为得了静默症的流言,既然巡骑营这边想要调查这个病症的来龙去脉,或许我们应该澄清一下苏丽娅小姐的真实状况?假如这条传言并非实情,我们也好调整方向,省得在错误的地方白费工夫。”
<墨丘莉>“除非她的退役是一件不可为外人道的秘密,负责人先生,”冥裔毫无笑意地笑了,“当然,想必灰城最大的剧院不会有这种问题?”
<DM>当你们提到苏丽娅时,你们看到格里姆的眉头皱了一下。“苏丽娅已经因为患病而与我们剧院解约了。”他直截了当地说,“在解约之后,剧院就与她再无关系。但是我们剧院仍然有对外保密艺人信息的义务,这是对艺人的基本尊重。”
<DM>换句话说,格里姆的意思是,苏丽娅已经与燃烧玫瑰剧院没有关系,而且他也没有向你们提供关于她的信息的义务。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地方知识):1d20+7=2+7=9
<可可娜兹>投骰(地方知识):1d20+8=4+8=12
<DM>可可娜兹想起,在下层区流传着一条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小道消息,燃烧玫瑰剧院的签约合同上有这么一条:当艺人因为外在的不可抗力,包括但不限于疾病,负伤,精神问题,以及其它一系列原因导致剧院判断该艺人的演出活动难以继续时,有权与艺人解除合同,并且视为艺人自愿与剧院解约。结合这位格里姆的证词,很明显这恐怕不是一条“小道”消息。
<DM>它是*事实*。
<墨丘莉>“很高兴在这么一座城市里还能遇到您这样负责的工作人员?”她似乎是友好地笑了一声,但语气却平淡得相当不招人喜欢,“我们都知道,任何一个灰城人的人身权利都是要建立在公义与法律上的,任何维护个人隐私的行为,当然要在……执法机关认为它确实对维护其他公民的生命安全有帮助的前提下才行。说句实话,我认为在这里与我们分享这些信息更加明智,也许您也听说了,就连中层区也出现了静默症的患者。”
说到这里,冥裔露出了像是在回忆什么的表情,让对话中断了几秒钟。
“……哦,您也可以选择坚持自己的职责,我们不会强求,但下一位前来调查的搜查官——或者说议员自己,也一定会再问个清楚的。”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交涉):1d20+17=11+17=28
<DM>墨丘莉说完这番话后,格里姆陷入了沉默。你们能看得出来,他的内心在动摇。最后,他掏出怀表又看了看,然后轻轻吐出一口气。“我不会做有损剧院利益与名义的事情。”他整了整自己的领带,“但……我认为我即将说出口的这些话对剧院并没有什么损失。先告诉你们结论,我本人并不知晓苏丽娅罹患的究竟是静默症,还是什么其他病症。我接到的报告只是她患有无法正常演出活动的疾病,因此根据合同条约,她的代理人与剧院解除了条约。仅此而已。”
<DM>“不过,根据我听到的一些在艺人和工作人员们之中流传的闲言碎语……”他清了清嗓子,“或许你们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据说,在她患病之前,也就是——半年左右之前——经常在更衣室,休息室之类的地方念叨一些疯话,什么‘冲上天空’,‘掀开云层’什么的,看起来就像是,嗯,注射了一些奇怪的药物。我们剧院是不允许艺人使用这种精神致幻类药物的,因此剧院还给这位‘清风公主’发布了警告。”他嘴角扭了扭,露出一个冷笑。
<DM>“不过介于气元素裔这个种族一向向往着‘真正的天空’,听说她们在封闭环境下会有相当强烈的不适感,我想这也可能是元素裔本身的身体或精神缺陷所致。”格里姆说,“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至于她之前的住所,我——”
<DM>他说着,看了一眼冥裔没有感情的暗红色眼睛,退缩了,“好吧,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查一查档案。不过你们最好别抱希望,她基本上不可能还住在那里。”
<可可娜兹>可可稍稍凑到墨丘莉的耳边念叨了两句:“解约的事情应该是真的,剧院与艺人之间的合约恐怕就是这么写的。”
<墨丘莉>“那就麻烦您了。”
她轻声说,侧过脸对可可点了点头。
“很高兴您也为维护灰城的治安出了一份力,负责人先生,”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的笑容倒像是发自内心的,只不过那究竟是因为真心感到欣慰,还是因为自己“讲了个好笑话”就没人知道了,“您需要多久?我们会在这里等的。”

<可可娜兹>影猫也跟着笑了笑:“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感谢你对调查的协助。”可可又抖了抖手上的搜查令,然后把它小心地卷好,塞回卷轴盒里。
<DM>格里姆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礼节性微笑,匆匆离开了。当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资料。“中层区外环黑泉路217号。”他干巴巴地念道。
<墨丘莉>“那么,我们告辞了。”
冥裔将地址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对这位负责人点点头。尽管在这里不必担心漫天的灰烬,她在转身离开前还是戴上了兜帽,遮住自己那头毫无生机的灰色头发。

<DM>你们离开了燃烧玫瑰剧院,在中层区的街道上打了一辆马车前往格里姆告诉你们的地址。苏丽娅的住所位于中层区的外侧,在这里,财产越多,社会地位越高的人,居住的地方越靠近中央,而反之则靠近外侧,离下层区更近。中层区外环居住的大多数都是餐厅或店铺的服务员、雇工,以及没什么知名度的小艺人等等,总而言之,是这个“上层社会”里的下等人。
<DM>有时候,你们也能在中层区外环的街道上见到一些小混混,许多下层区的帮派都在不断地试图将自己的触手伸到这里来,而很显然,他们的努力是成功的。在和马车夫的闲聊之中,你们很快就来到了苏丽娅的居所。这条街道和玫瑰区有很大的不同,它一改中层区整洁干净的模样,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一些垃圾,店铺的门脸也肮脏而窄小。几个胳膊上纹着各种奇怪纹身的小混混经过你们的车时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你们。
<DM>黑泉路217号是一座公寓,但是它明显比墨丘莉居住的那一间高级很多。它是一座独栋建筑,从街道上粗略目测,里面每一间房间的面积大概都是墨丘莉家的四倍左右,甚至可能更大。通过之前和马车夫的闲聊,墨丘莉得知,苏丽娅在玫瑰区是一个昙花一现的小明星,她的歌喉空灵而飘忽,身姿轻盈如同微风,因此也得到了“清风公主”的美誉。她在出道的时候就被认为是燃烧玫瑰剧院未来数年内最大的摇钱树之一,她举办的几场演唱会也是场场爆满,甚至还赢得了在某位灰阁高阶议员府邸内进行个人表演的殊荣。当然了,就像转瞬即逝的清风一样,她的活跃也是短暂的,在几场演唱会后不知为何就销声匿迹。
<DM>而关于这一点,街头巷尾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她为了赢得在剧院出道的机会,暗中借了高利贷贿赂剧院工作人员,也有人说,在燃烧玫瑰剧院的层层盘剥和高压演出之下,她的身体终于垮了,而气元素裔一向以身体纤弱著称;更有人说,她最终精神失常发了疯,因为灰城这个层面实在太过压抑,她就像被关在密闭牢笼里的鹰一样,郁结而死。
<DM>不管如何,苏丽娅的消失已经是过去的事。你们结了车钱,走入公寓,找到了公寓的管理人。那是一个中年人类男性,脑门顶上秃了一大块,也就是俗称的“地中海”发型。在你们掏出搜查令后,他非常爽快地表示愿意配合你们的调查。
<DM>“苏丽娅那个小丫头,”“地中海”说,“她以前确实在我这儿住。那个时候她可是这儿的大红人儿。我给她换的房间也是最好的。当然了,一开始我们谁知道她能一炮走红嘛。半年前她确实莫名其妙生病了,植物人,就是,躺床上什么都不能干,那种,你们都懂,至于是不是静默症,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DM>“在她生病之后,剧院那帮人就给她找了个护工,当然了,是用的她自己的积蓄。”他说,“唉,你们别看她曾经红过,但实际上,这丫头的积蓄真没多少。不到三个月,三个月啊。”他比出三根手指头,“她在我这里预付的房租就花完了。那个护工也丢下她不管了,然后我……”
<DM>他说到这里,有些吞吞吐吐地,不肯继续再往下说了。
<可可娜兹>投骰(地方知识):1d20+10=4+10=14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地方知识):1d20+7+2=18+7+2=27
<墨丘莉>“您见过她卧病在床时的样子吗?”没有马上在这个地方追问,冥裔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可可娜兹>可可看了一眼搭档,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出声,或许墨丘莉有她自己的理由?
<DM>“见过倒是见过。”地中海说,“可你问这个是啥意思哟?她躺在床上,也不比其他人躺床上多一颗脑袋嘛。”
<墨丘莉>“我们知道一些静默症的事,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冥裔微笑着,非常有耐心地说道,“那颗脑袋是歪着的吗?”
<DM>“哎哟,这我哪儿记得住啊。”地中海苦恼地说,“一般人谁会去特地注意她的头有没有歪着嘛,而且那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了啊,至少是三个月前。”
<墨丘莉>“也是,”她点点头,“在这里过日子的,就算是她这样的歌手也不容易。我们听说她生病之前就糊里糊涂的,像打了药,也许那时候已经差不多了吧……谁管得了别人呢?”
墨丘莉略微停顿了一下,等待面前的人类男性听进自己的话:“她已经‘走了’吗?您听说过后来的事吗?嗯……或者说得病之前的事?”

<DM>听到墨丘莉没有细究苏丽娅具体是怎么“走”的,地中海明显松了一口气,话匣子又打开了,“之前啊,她确实就像是磕了药一样,哎哟,那个神经劲儿的,而且有时候还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小地痞来往,说真的,我倒不怕她跟他们有什么男女之事,我怕的是她借了他们的高利贷哟。”
<DM>地中海苦着脸掰起手指头来,“苏丽娅这丫头自从一唱走红之后,就经常要被剧院拉着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啊,舞会啊什么的,在那上面唱歌给那些达官贵人听,那又不是正经演唱会,怎么可能拿得到报酬嘛!就算拿也只有一点……而且她去参加那些东西,还不得要几件礼服,一堆首饰啊?你们猜怎么的?”
<DM>地中海一拍双手,露出一副非常痛切的样子,“她哪儿有那么多积蓄去买那些东西,那都是通过剧院牵线找礼服店首饰店租的呀,就算是这样,租的钱也不便宜,更何况那些玩意儿还要每天保养,每次去宴会都不能穿重样儿,而且……”他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最后还是果断放弃了,“再加上她出了名之后,这儿的房客每天都吵着要让她请客,找她借钱使,说是什么要沾她的光,这么一个小姑娘,哪儿有那么多钱挥霍来挥霍去……”
<DM>说到这儿,这个两腮有些凹陷,鼻子尖尖,看起来有点娘娘腔的地中海男人拿手背抹了一把眼睛,显出一副掉泪的模样,“她被那些小流氓缠上,肯定是因为钱的事儿,哎……”
<可可娜兹>“所以你也因为钱的事儿把我们可怜的苏丽娅赶出去了?”实在等不及想要知道歌手下落的可可从半当中杀了出来,“当然了,租客付不起房租你也别无选择,我也没指望你来当什么大慈善家,不过管理人先生你至少可以告诉我们你把苏丽娅小姐送去了什么地方?”
<墨丘莉>“别这么说嘛,”她微笑道,“把没钱的租客赶出去是本分,没干好这件事才是不尽职对吧?嗯……不过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您恐怕得讲讲把她送去哪儿了,毕竟要是没人知道,这事就得是……您的责任了。”
<DM>“哎哟,瞧您两位这话说的。”地中海的脸愈发地苦了,“虽说我也不能把她一直留在我这儿,但是……哎,哎……我本来想把她送到下层区的疗养院去,那儿说是疗养院,但实际上就是给重症患者一点儿苟延残喘的时间……虽然我知道这小姑娘已经没救了,但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不是?不过就在我打算把她送到那儿去之前,她就被几个小流氓带走了呀。我问他们要一个植物人干什么,他们——唉,他们说,就算是植物人也还有个身子不是?唉,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到底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墨丘莉>“我想您一定还记得一些小流氓的样子?比如……纹身?”
<DM>“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当时那个领头儿的膀子上有一条鲜红鲜红的疤,哎,看起来就像是蜈蚣一样……”地中海忙不迭地比划着,“他们把那姑娘从床上扛起来就走啦,我也不敢拦着,到最后她屋子里剩下的东西都还是我收拾的……”
<墨丘莉>冥裔悄悄对可可点点头,甚至眨了眨右眼。
“那些东西还在吗?”

<DM>“这个嘛……”地中海的眼睛转了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讪讪地笑了起来,“您看,我毕竟还得把那些东西处理掉,腾出房间来给下一个租客不是……”
<可可娜兹>“我劝你还是不要有所隐瞒,你刚刚说的那些事要是给真骑士听到了,少说也得把你带去关个十天半个月的吧,你现在老实一点把东西拿出来,或者告诉我们怎么处理的,或许巡骑营的人就不会知道是‘管理人主动和地痞流氓达成协议拐卖妇女’了。”可可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DM>“这……”地中海脸色一白,连忙摆手,“我说,我说……她留下的那些礼服首饰什么的,我都还给店铺了,那些东西我可是一分钱没拿啊。她的其他衣服什么的,我……我卖了,卖给了她的几个歌迷,不知道他们要拿去干什么……其他的家具能接着用的我就刷洗了一下继续用了,剩下值钱的玩意儿,比如她自己的首饰,一个奇怪的银块儿就都卖到市场上去了,买不了的就都烧掉了……”
<墨丘莉>“银块?该不会是……可可,你应该有带笔记吧?给他看看?”
<可可娜兹>可可从匣子里找出伊蒂亚画给自己的图案,在管理人的眼前晃了晃:“银块上面有没有像这样的印记?”
<DM>“哎哎,就是这样的,怪模怪样的银圈圈。我记得可清楚了!”地中海叫了起来,“我还记得当时在市场上它被一个奇怪的女人买走了,老实说这东西造型奇怪,品质也不怎么好,好多人走过来看都不看一眼,却被那个女人一眼挑中了。”说着,他仔细看了看墨丘莉,“说起来,那个女的和小姑娘你倒是有点像,灰头发,但是眼睛是死蓝死蓝的,皮肤也死白死白的,更诡异的是她没有影子,走路也没声响,跟个魂灵似的悄无声息地走过来走过去……”他比划了一大通。
<墨丘莉>“幽影裔?”
这个问题不像是询问这位管理员,而像是她自言自语的:就算是灰城这种地方,要在本来就稀有的冥裔里找出一个经常活动的幽影裔也没那么容易。她仔细咀嚼着对方的话,忽然从里面尝到一丝熟悉来:
“你说的那个女人,头上该不会别着两朵水晶兰吧?”

<DM>“确实是这样没错……”他挠着头,“该不会,您两位是亲戚?”
<墨丘莉>“你要说是亲戚,某种意义上也没错。不过无论是我、她还是其他的‘这一类人’,都不大喜欢把同类当成亲戚……大概吧。无论如何,很感谢你的配合,我们该走了。”
墨丘莉明显有些走神,说这句话时也显得心不在焉。她草草点头后,没多说什么就转过身。

<可可娜兹>“哎?等等……”
看到墨丘莉掉头就走,可可只好把那地中海晾在一边,跟在她身后一起离开。
“怎么了,突然跟丢了魂儿似的,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水晶兰,和你是熟人?”

<墨丘莉>“不是熟人,但是是有名的人。你不知道她,也许反而是一件好事……说实话,我开始觉得这次的事麻烦起来了。可可,我们恐怕得去一趟墓区,你喜欢什么饮料?”
<可可娜兹>“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饮料什么的我平时还真没仔细想过,至少甜一点的?”
<墨丘莉>“那看来你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她忽然微笑一下,似乎终于从记忆中挣脱了出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幽灵酒吧’,至于那个奇怪的女人……她就是那个地方的主人。”
<可可娜兹>“酒吧啊……”
听到这个词,可可不由得有点心虚,老头子天天喝的麦酒啊烧酒之类的她都偷偷尝过,至少不是自己喜欢的玩意儿。再说了,她平时在家里都是喝些牛奶之类的,去酒吧里点这个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反正自己是没脸当场说出来的,影猫偷偷吐了吐舌头,试图把脸上小小的红晕赶跑。

<DM>从地中海那里得到足够的情报之后,你们离开了黑泉路。他提供的信息无疑又为这桩扑朔迷离的案件投入了一块新的石头,更多的波纹扩散开来,让你们看不清潜藏在水底的真相。不过,至少有一点确凿无疑:静默症确确实实和红蜈蚣有极为紧密的关系。至于那枚圣徽代表着什么,苏丽娅又为什么会持有那块圣徽,则仍然笼罩在谜团之中。或许前往神殿区之后,你们能得到更进一步的答案。

石镌凤书苔藓驳,像垂龙衮水云飘。
波鸣海市晴输税,雾卷鲛宫夜贡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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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4 于: 2020-05-25, 周一 14:54:48 »
PART 5

  调查开始的第二天,中午。

  气元素裔苏丽娅,第三个失踪的静默症患者。不,准确来说不是失踪,她在罹患静默症后就被红蜈蚣的成员带走,然后销声匿迹。目前有充足的证据表明,红蜈蚣——以及他们那一份“新药”与静默症,以及静默症患者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一步非常重大的突破:你们现在有理由建议巡骑营对这个臭名昭著的地下帮派直接采取行动了。而正如蛇裔诊师蒂贝雅所言,“你们该不会以为接任务出门之后随便遇上的什么东西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吧?”但事实却戏剧性地恰好如此。

  但是,在你们的行程中还有一个地点,那就是中层城区的神殿区,那个只为有闲暇与心情祈祷的人提供服务的地方——他曾经在那里接受过牧师的诊治,或许那位曾为他看诊过的年轻牧师,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能告诉你们一些更加关键的消息。

  不过无论如何,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一个个谜团就如同台球桌上来回滚动的小球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滑进球筐,让你们应接不暇:失踪的静默症患者,红蜈蚣的暗中活动,那导致奇怪幻觉的药物,闪烁着魔法灵光的超自然病症,形状奇异的圣徽,还有——种种迹象表明已经在介入此事的下层去情报贩子,幽灵花。

  或许,墓区将是你们行程中的下一个目的地。



<DM>离开了苏丽娅曾经居住的公寓之后,你们前往神殿区。在中层区平整干净的街道上行走了一会儿,你们就远远看到一座庞大的环形建筑:它的体积远远不是燃烧玫瑰剧院可以比拟,七座尖塔将这个环分成了七等份,恰似你们在博物馆画像展中见过的,其他层面的环形斗兽场,又像是插了七根蜡烛的环形蛋糕。只不过,神殿区的主要建筑——也就是你们面前的“布道圆环”,其环中央并非露天,而是一座有着长廊和亭台的花园,供前来此处祷告的信徒们休憩,静思或冥想,以求得内心的宁静。
<DM>布道圆环的七等份每一份都对应灰城七神之一,你们从属于未诞之枝的领域进入,这一环繁忙而劳碌,洁净宽阔的大理石建筑之中有序地分布着诊室、药房与病房,甚至还有供妇女生产的产房,与新生儿洗礼的厅室,俨然一座设施更加齐备,气氛更加庄严而神圣的大型诊所。一些身着洁净亚麻白袍的牧师在大厅中匆忙来去,你们喊住一位负责接待的低阶祭司,说明来意。
<DM>很快,你们的求见就得到了回应:在那位低阶祭司入内通报后,那位曾经为奥勒看诊的金枝牧师就来到了你们面前,那是一位金发的人类女子,看上去约莫二十岁前半,她引你们来到会客室,自我介绍说,她叫做艾蕾娜。
<DM>“那么两位……究竟想问些什么呢?”她有些拘谨地双手互握,手指无意识地微微绞动。在提到她弟弟的时候,这位女性脸上满是愁容。
<可可娜兹>“嗯……别紧张别紧张,”看到眼前的见习牧师扭来扭去的模样可可也开始觉得有些浑身发痒,“先来互相认识一下吧,我是可可娜兹,叫我可可就好,这边这个是……”
她侧眼看了看墨丘莉,用眼神催促她说点什么。

<墨丘莉>“墨丘莉,”冥裔简单地说,似乎觉得可可的样子很有趣,“牧师小姐,您看起来有些紧张?或者说……”
她没继续说,只是比了个手势。
“我们自然是来帮助你的,也很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就像可可说的那样,不如先放松下来,有什么话我们都可以慢慢谈,我们不缺这点时间。如果您多少冷静下来了的话……”

<DM>艾蕾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她双手握住挂在胸前的未诞之枝圣徽——一颗镀金的抽芽种子——无声地默念了几句之后,再次睁开眼睛。这次,她看上去镇定了一些。
<DM>“抱歉……”她轻声说,“我还是太不成熟了。两位想问些什么可以尽管开口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都会回答……”
<墨丘莉>“我们慢慢聊吧,”她用那种平稳的声音说,“奥勒先生……您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事的,我们听说他在得病前有一些怪异的行为,甚至画了一些……古怪的画,能跟我们讲讲吗?”
<DM>“是的……”说起自己弟弟的怪癖,艾蕾娜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犹豫了片刻后,继续开口道,“实际上,在画那些古怪的画之前,他的行为就多少有些反常之处。尽管父亲并不禁止我们去接触那些……”
<可可娜兹>“你太直接了啦……”可可在墨丘莉的嘴前挥了挥手,没想到艾雷娜就这么顺着说了下去,一晃神呆在两人身旁。
<墨丘莉>心满意足地对可可眨了眨右眼。
<DM>说到这里,牧师神色怪异地打了个手势,那是表示噤声的手势,似乎她的职业不允许她过多地在正式场合提起这种东西,你们知道她指的是那些可疑的致幻药,上层社会人士可爱的小消遣,“……东西,但奥勒他一直都很少接触它们,和他其他的兄弟都不一样。不过就在三个月左右之前,一切都变了……他开始吸食一种奇怪的药物,并且也极力向他周围的朋友推介,也包括我。当然,我拒绝了……”
<DM>“自从他接触过那种东西后,就开始不一样了。他先是对我说,他邂逅了自己的梦中情人,那是一个如同清风般飘逸的女子,一举一动都像是卷裹花瓣的香风,她的声音柔软动听,像夹杂着细腻雨声的柔风,啊……总之,就是一堆千奇百怪的赞美之词。他说,他每晚都与那女子相会,可是无论我们怎么打听,即使父亲和他的兄弟们动用各种手段,也没能打探出那女子的真实身份,我们也从未见过她。”艾蕾娜说,苦恼地捏紧掌中的圣徽。
<DM>“他画画是在认识那奇怪女子之后。”牧师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在那之后,他就开始说一些什么天空,云层之类的疯话。他画的画也全都是关于天空和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画的是其他层面的,‘普通’的云,而不是灰城的灰烬云。”艾蕾娜多少还是知晓,在无貌之境中,余烬之城的天空也属异常,她知道正常的天空是什么样的。
<墨丘莉>这个情报中所含有的信息量显然有些庞大,冥裔低头消化了一下,也和可可交换了视线。
“嗯……我一个一个来听你说吧,”墨丘莉缓缓吐出这句话,似乎还在组织自己的语言,“牧师小姐,先谈谈那种奇怪的药物可以吗?那是什么样的药,你还有印象吗?”

<DM>“他拿给我看的时候,我瞥过一眼,但没有看得特别仔细。我记得那东西发灰,很浑浊,还有一点蓝,总之非常奇怪。至于更详细的,比如气味什么的,我就说不上来了。”艾蕾娜摆摆手。
<可可娜兹>发灰……蓝色……可可马上想起之前那个在马路上犯瘾的兽人,转过头去和墨丘莉对了对眼神:“他是不是还老嘟囔些什么‘飞向天空’、‘冲破云层’之类的傻话?”
<DM>“他倒是经常对我说一些什么,他将踏着风暴升入云端,与他的爱人一起化作自由之风,他们将永存,永远自由之类的蠢话。”艾蕾娜说,脸上露出后怕神色,“就在他患静默症之前不久,他还时常发疯,他疯的最厉害的那一次,他哭喊着什么他要献祭,还试图用刀子阉割自己,幸好被仆人拦了下来……”
<墨丘莉>冥裔眨了眨眼,暗红色的眼睛里有光闪了一下。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大概察觉到墨丘莉又想讲个灰暗的笑话了,不过,也许是为了谈话能顺利进行,少女并没有当着这位牧师的面说什么。
“真是不幸,”她轻声说,“嗯……牧师小姐,你有保存奥勒先生画的画吗?无论如何,我们想去看一眼。”

<DM>艾蕾娜长长吐出一口气,她似乎因为能离开这间有些压抑的会客室而感到轻松了一些,“它们就在我的房间中,两位请随我来。”说着,她起身推开门,带你们来到了这一区内的牧师与祭司们居住的地方。这个起居场所被划分为许多供人居住的卧室,艾蕾娜打开其中一间卧室的门,你们随她入内。这间房间布置简朴——原本未诞之枝便不是什么强调感官刺激与舒适体验的神祇——没有过多华丽装饰,只是在床头和墙壁上有一些精致的铁艺挂饰,颇为符合年轻女性的爱好。艾蕾娜从床底拖出几副被油布仔细包好的画布,将它们在你们面前打开。
<DM>第一幅画描绘的是黑湖——在漆黑的湖水上方是厚重的白色云层,中间则是灰城浅淡的轮廓影子,画师似乎是在以一个极目远眺的视角描绘了这幅景象。你们看得出来,奥勒的画技颇为精湛,但就怪异之处而言,这幅画上几乎没有,除了将灰城的灰烬云变为普通物质领域的白色云层之外。
<墨丘莉>默默观看着这副描绘了不可能存在于灰城的现实中的画,看起来居然有些出神。她只是对牧师点点头,等待着观看奥勒的其他画作。
<可可娜兹>可可对眼前的画作并没有感到太多不协调的感觉,毕竟知晓其他层面的天空的人在灰城并不少见,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把头顶上那个成天只会落灰的破龙心一脚踢开的人在这里想必也不在少数,单单这一幅画似乎不能被称作什么“怪画”。
“嗯……我们看看下一幅?”

<DM>艾蕾娜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第二幅画作的油布包。这幅画似乎是第一幅画的连续,只不过在这里,画师的视角调换成了仰视天空,背对黑湖,画面上呈现的是一团白茫茫的云雾,但你们似乎能够从这云层中看到一个非常淡的轮廓。
<可可娜兹>投骰(侦查):1d20+9=6+9=15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侦查):1d20=4
<DM>墨丘莉盯着云层间的浅淡轮廓看了半晌,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那颜料绘制成的线条带偏。她揉了揉有点酸疼的眼睛,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DM>而可可娜兹则准确地捕捉到了奥勒那飘忽虚幻的笔触,她透过用于描画云层的白色和淡灰颜料,沿着那不易被察觉的纤细线条一路勾勒出了藏在云间的完整轮廓。她将那轮廓与第一幅画仔细比对,赫然发现:第二幅画中云层里的模糊轮廓,正是第一幅画里云水之间的灰城轮廓。
<可可娜兹>“嗯?你们来瞧瞧这里。”可可将两幅画放在一起,把自己的发现向身边的二人指出,“难不成小公子……啊不,奥勒先生的画是这样相互串在一起的?快看看下一幅!”
<墨丘莉>“嗯?嗯……不过说实话,单从这两幅里也看不出什么……”
<DM>在第三幅画中,画师的角度似乎比第二幅更加贴近天空,有了第二幅画的经验,你们很容易就找到了第三幅画中云层里的城市轮廓。它似乎比之前一幅更清晰,换言之,也就是画师更加靠近这座云中城市。
<DM>在第四幅画中,这座云中城离画面更近了,你们甚至能够看到几角穿过云层向下探出的尖塔顶端,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刻意为之,这些尖塔顶端和它藏在云间的塔身都有些弯曲,乍一看去,它们就像是几条藏在云层里的弯曲触手。
<可可娜兹>比起刚才的兴奋劲,此刻的可可突然沉默了,这些画确实一步一步展现出了一座云中之城的模样,但这又说明了什么?她想起那些瘾君子们说的“飞上天空”之类的胡话,总不能是在要自己也突破头顶上的灰烬看看天上到底有些什么吧。
至于那些看上去像是触手的尖塔,可可盯着它们越看越有些发毛,最终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不小心撞了墨丘莉一下。

<墨丘莉>伸手扶住了可可,不过什么也没说。她看着那些画,觉得一种怪异的猜想渐渐从自己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也许……”她用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说,只有此时离她很近的可可才能听得清楚,“也许冲上云层并不是普通的幻觉,静默症也不是……他们看到的东西可能是有意义的。”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冥裔才再次让声音回复到平时的高度:“牧师小姐,这些就是全部了吗?”

<DM>“不,还有最后一幅。”艾蕾娜迟疑了片刻,打开了第五幅画的油布包。在最后一副画中,画师比以往都更要贴近那座云中城市,被云层遮挡住的影之城。但是你们却没能看到它的全貌,因为在画面的正中央赫然有一个巨大的破洞,就像是被人用力一拳打穿的一样,贯穿了画布。它挡住了云中城市的主体,你们只能在它的边缘看到几笔恰如无力触须的拖曳。奇异的是,这幅云中的破洞,与你们见过的另一件物事有一种极为异样的相似——它与那个形状怪模怪样的圣徽像得可怕。
<可可娜兹>可可又从包里取出从炼金工坊那儿得来的图案,放在一旁与这最后的画比对。不,说不定连比对这个动作都是多余的,这个破洞的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根本就不需要把参照物拿出来看,可可感到自己只是在被那幅画里若隐若现的触手抓住手臂,半强迫地将那枚古怪圣徽的印记取出来重见天日罢了。
愣了半晌儿,可可勉强挤出来一句:“艾蕾娜小姐,你后来有从你父亲……艾缪塔议员那边听说过些什么吗,大概就是从奥勒先生开始说胡话搞艺术那时候开始?”

<DM>“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艾蕾娜的眉头紧锁,“我是庶出,奥勒他则是家族里最小的儿子,因此父亲对我们一直都是不怎么关注的。即使是在他开始胡闹之后,父亲也只是派人把他锁在房间里,让仆人多加看护而已。直到他患了静默症,在得知这是一种魔法病症后,父亲才动用各种手段为他寻求治疗,甚至不惜朝那些法师们……”
牧师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你们知道她是在看向那些法师塔的方向,“朝那些法师们发起攻势。或许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个攫取政治势力的好机会而已吧……”

<墨丘莉>“一个政治家总需要考虑这些事,虽然我不了解牧师小姐家里的关系,但这也是难免的。”
这话她说得很淡,似乎只是为了引出接下来的话罢了。
“至少他愿意请我们来调查……嗯,也许可可还有一些要问的问题?我暂时想不到什么了。”

<可可娜兹>“嗯?我吗?唔嗯……”
可可脑袋里突然传来三声木鱼的敲击声,一下比一下更远,随即便是一阵空腹的抗议声。
“……饿了。”
她想起来两人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进食,方才抓住这个空间不放的紧张感此刻荡然无存,脸上扬起红云。
“那个,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可以在这边……?”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墨丘莉>“哦?哦……”她笑了笑,“抱歉,我总是忘了这个,东西我吃得很少。确实也是午饭的时间了。”
<DM>“说起这个。”艾蕾娜也笑出了声,她脸上的紧张神色荡然无存,“虽说布道圆环这里也是有生活区的,但要说进餐的话还是应该去‘杯’那边呢。那些红袍祭司是最懂得享受的人,也经常会召开宴会来款待前来祷告的信徒。我带两位过去的话,应该还能拿到同行的折扣吧。”
<DM>在艾蕾娜的引导下,你们来到了布道圆环中属于狂喜之杯的领域,在这位感官欢愉与饕餮飨宴之神的神殿之中,充满了浓郁到粘腻的香气——有食物的,有香料的,甚至还有一些你们根本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儿。艾蕾娜与这里负责迎接客人的红袍祭司说明来意之后,那人满面微笑地将你们引入了宴会厅——这里尊奉着狂喜之杯的名义,昼夜无休地召开盛大的宴会,欢迎每一位宾客的到来。
<DM>宴会厅内灯火通明,数张长桌上摆满美味飘香的食物以及香醇美酒,宾客随时入场,享用完毕后就可离去,自有侍者收拾席位,恭候下一位宾客。无怪有人说,灰城最辛苦的职业,当数中层的裁缝,圣餐的厨子,以及灰阁的议员,看来此话着实不假。你们在宴席的空位上落座,美美地享受了一顿圣餐神赐予的饕餮之宴。侍者在知晓墨丘莉是冥裔之后,还为她奉上了满满一杯新鲜香浓的鲜血。
<DM>离开圣餐的不休宴会之后,你们告别了艾蕾娜,远离那满是欢愉之声,令人心神恍惚,如在天堂的宴厅,来到了灰城中层区的街头。此时已经临近“夜晚”,你们需要尽早决定下一步的行程,再过不久,灰城的“第二夜”就将到来。

石镌凤书苔藓驳,像垂龙衮水云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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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5 于: 2020-05-25, 周一 14:56:43 »
PART 6

  或许中层区的“夜晚”比下层区的更加安全一些,但事实上,也安全得有限。如果说灰城是一棵巨树,那么下层区就是长满真菌,藤蔓,以及其他附着物的,最底层的那节树干。而且这些寄生生物在那里盘根错节,它们的势力甚至蔓延到了更上方的区域——也就是中层区。

  是的,即使在这里,灰城市民们依然要受到地下帮派的威胁,只不过中层区的帮派要比下层区的更加小心谨慎,更加精明,与灰阁的勾结也越深。而其中,也绝少不了来自于墓区的暗影。小心啊,市民们,不要贸然踏入街巷中的阴影里,那可能需要你付出生命作为上这一课的学费。

  灰城的第二夜即将来临,你们仍然停留在中层区的街头。无论是要抽身回家,亦或是要在这里寻得一个短暂的容身之所,你们都需要早做决断。



<DM>在享受了杯之追随者敬奉的一顿宴席之后,你们带着微微的倦意离开了布道圆环,来到了中层区的街头。从牧师艾蕾娜那里得到的信息已属足够,并且理所当然地足够劲爆,它足以带着你们一步步深入静默症的秘密。但如果想得知更多,你们不能继续停留于此。
<可可娜兹>“怎么样,现在我们知道红蜈蚣跟这件事牵涉颇深,另外还有你的嗯……远房亲戚?”影猫闭上眼睛顿了两顿,“不管怎么说现在回去下层区的话都要到晚上了,应该还不至于硬闯痞子窝吧?”
<墨丘莉>“我们留在这儿是肯定没有意义了,接下来无论做些什么,都还是往下走比较好。”冥裔心不在焉地拉着自己的手套,“我倒有个提议,既然我们已经知道这件事和红蜈蚣脱不了干系,不如先回我家里看看,那位诊师小姐的分析报告可能已经寄过来了。至于今晚是先休息还是半夜去墓区跳舞,就等看了那份结果再说。”
<可可娜兹>“什么,去墓区跳舞,原来你还有这种嗜好……”可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重新打量了一下身边这个红眼睛的苍白女性,“要是分析报告已经出来的话倒也是应该先看看再做打算,先回去吧。”
<DM>在商议完毕之后,你们决定先回到墨丘莉的住所。当你们乘着马车通过议员门,沿着洁净之路回到下层区时,宣告入夜的钟声恰好响起。在钟声之中,你们穿过阴暗的小巷,又回到了那间僻静的公寓。在墨丘莉房间的门口信箱里,你们找到了一封墨绿色的信件,信封摸起来像是皮质的,上面还有鳞片的轮廓,恶趣味地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皮。信封上没有署名,但你们都知道是蒂贝雅寄来的。
<DM>你们走进房间,打开这封关于“那种药”的调查分析。信封里有两张纸,第一张纸上写满了各种密密麻麻的成分及其比例,全部用炼金术术语写成,你们有一大半都看不懂,但也不太需要看懂。在第二张纸上写着蒂贝雅对这种药剂的检验结果,她用非常符合蛇裔性格的,玩世不恭的笔调告诉你们,她在化验完这玩意儿之后得出的第一条结论是……
<DM>——这东西与其说是炼金术做的药物,不如说是一种魔药。因此她无法准确地分析出这种魔药具体的用处,只能告诉你们它的制作方式。经过初步的检验,她认为这种药物是经过熬煮精炼,并且施加过魔法的某种体液,属于类人生物的体液,至于究竟是血液,还是别的哪儿的液体,由于上面施加的魔法,以及经过长时间的精煮,基本已经丧失了可以判断的特征。
<DM>但它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引人进入某种奇怪的幻觉之中,这种幻觉可能不是单纯的感官错乱所导致的,而是由魔法所创造的幻象。而这种魔法幻象可能会直接影响人的灵魂。至于这种魔法为什么需要类人生物的体液作为载体,这种体液在魔法仪式中象征着什么,这些她就不得而知了。
<DM>她在第二张纸上也一并附上了巡骑营调查的简要结果,这种药的名字叫做“天空之泥”,是红蜈蚣组织内部流出的新型药物,它的出现时间大致是在三个月前,但奇怪的是与最早的、可能被判定为静默症患者的病人,美声歌手苏丽娅的发病时间并不吻合。她说,如果苏丽娅真的是静默症患者,那么这种药可能并不是这种疾病的唯一诱因,或者另一种可能是,它之前一直在组织内部进行试验和制作,只是在最近才流出而已。
<DM>最后,她告诉你们,据她,和巡骑营手里掌握的情报,红蜈蚣能够制作这种魔药是一件蛮古怪的事儿,因为这个满是大老粗的帮派里可没几个像样的施法者,更别说掌握制作魔药这种精细活儿的施法者了。
<DM>在拿出两张信纸之后,你们看到信封的内侧也有一句话。
——“没想到你们刚走出门两步就真的撞上了解决事情的钥匙,你们这两个好运的臭小鬼”。

<墨丘莉>她穿着那身睡衣,拿着手上的这一半分析报告来回踱步,另一半如今正在冥裔的同行者手上。读完这封相当有分量的邮件后,她好久都没有说话,显然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我有一个……”她最后缓缓地说,“不能说是假说,但可能是个猜测……也许把静默症患者弄走的人也是红蜈蚣,这种药的原料正是患者的体液。”

<可可娜兹>“噫……听上去怎么那么像是腌菜汁……”说了些对患者相当不敬的话之后,可可重新正经起来:“这样的话,应该说明红蜈蚣背后有什么势力在支持他们搞这种破玩意儿吧,没准还会牵涉到……”
她用眼神努了努大家都明白的方向,像是担心隔墙有耳那样避开了“上层法师”这个单词,“这事情要是闹大了,就算是议员也不一定兜得住吧?”

<墨丘莉>“如果真是这样,议员先生就是本纪元完成最精彩表演的小丑之一。”
说这句话的时候,冥裔连那点浮于表面的笑容都没有,显然也不希望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
“我本来认为下一步显然是想办法深入红蜈蚣的内部,但……会吗?如果会的话,我们恐怕不能那么冒失,那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了……”

<可可娜兹>“哪儿?你在这破灰城里还有这种关系?”碧绿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可可指着墨丘莉的胸口:“怪不得像你这样懂魔法的人还一直蹲在下层区里不往上爬,原来你就是被安插在底下的眼线吗?”
说出这种不得了的推测之后,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似的把手捂在自己嘴上,自顾自地小声嘀咕起来:“我之前应该没说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墨丘莉>“如果我真是眼线,议员也犯不着专门请我来调查这事吧?”聊到这个话题,墨丘莉反而笑了,“放心吧,我留在下层有自己的原因,可不会守在这里三年又三年。至于关系……你记得我们早上听说的事吗?那个头上戴着花,我们打算去拜访的冥裔,她除了是墓区一间酒吧的主人以外,还是灰城最有名的情报贩子。如果我们真的担心这件事和‘他们’有关联,去她那里探探底可能是最好的。”
<可可娜兹>“酒吧?怪不得你之前问我喜欢什么饮料,你早就想好要去那里了吧!也好,多知道些信息总是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句以前从别的层面带来的书上写着的一句话:得知即死亡。
可可摇了摇头让那句话从虚空中散去:“就是不知道那边安不安全,墓区那边不是听说经常会出事?”

<墨丘莉>“用‘经常出事’这句话来描述墓区已经很温柔了,我认为那边全天候出事。”
冥裔说,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又变成了早上的那身。她从门边的衣架上取下了自己的外套,熟练地检查起身上的装备。
“我认为这件事不能拖,所以想要现在就去一趟幽灵酒吧。你如果担心那边太危险的话可以不跟来——说句老实话,我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不穿盔甲?这里不是什么甜甜圈在街上行走的温柔城市吧?”

<可可娜兹>“这个嘛……以前是有的,但是为了这一对宝贝……那个什么,忍痛割爱?”她拍了拍腰间两把还未曾拔出来过的短剑,“等之后赚到了钱再买也不迟吧,老爹也是死脑筋,一家人也不肯算我便宜一点!”
可可绕着墨丘莉转着圈圈,一直到屋主都有些失去耐心的时候才下定决心:“不就是个酒吧嘛,我也要去,万一,我是说万一中的万一,你和远房亲戚合起伙来算计些什么,我也好来得及把你们都戳穿!”

<墨丘莉>“得亏冥裔人不多,否则按你这同族算亲戚的逻辑,我们很快就统一无貌之境咯。”墨丘莉挑了挑眉,“我们走吧,小心点。”
<DM>在打点完行装之后,你们离开了墨丘莉的家,出发前去寻找幽灵花。那家灰城最为“臭名昭著”的情报贩子窝点位于墓区的边缘——幸好是边缘。你们沿着炼金区的小路一路前行,终于,扑鼻而来的化学药剂味儿里带上了一点点诡异的冰寒,而徘徊在街头的瘾君子,精神失常的人,还有那些偶尔会从阴暗小巷里瞪着两只绿油油眼珠窥探你们的突变生物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哭泣声,不似人声的哀嚎声,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发出的啪啦啪啦声。
<DM>头顶的天空逐渐暗了下来,灰烬云的亮度并没有减弱,只不过是这一带的建筑物缝隙间逐渐多了一些奇怪的悬挂物,似乎这附近的居民都不喜欢过于强烈的光线一样,一些破烂的布幡悬挂在街头与巷间,越是深入,你们就越能感觉到,头顶上的悬挂物变得愈来愈危险——有时,一颗什么东西会啪的一声掉在墨丘莉或者可可娜兹的脚边,仔细看去时却发现那是一颗业已腐烂的眼球,而抬起头看去,则会看到头顶建筑物伸出的横杆上吊着一具正在散发出臭味的尸体。·
<DM>墓区的建筑物比其他区域的要歪斜扭曲许多,并且大多数都是私自搭建的烂脚楼,就像许多个木盒子歪歪扭扭地摞在一起,你们甚至看到过几间阴森森的,布满霉菌的木板屋从一栋建筑的侧面横着向上延伸出来,活像是大树树干的分叉,堂而皇之地借用了道路上方无人使用的空间,一架锈迹斑斑的铁梯子靠在建筑边缘,直通上面那些乱修乱建的“盒子”。
<DM>根据墨丘莉脑内的灰城地图,幽灵花的酒吧应该是位于墓区边缘,比较好找的一个位置。你们谨慎地朝着那里前进,不过墓区的危险并不是谨慎就能躲过的,你们在路过一条阴沟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从污水里伸了出来。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反射豁免):1d20+4=16+4=20
<可可娜兹>投骰(反射豁免):1d20+11=15+11=26
<DM>你们敏捷地闪过这个袭击者的偷袭,这只不知道属于什么生物的手只捞到一把寒凉的空气。它伸在半空徒劳地抓了抓,似乎正在因为什么都没有抓到而恼火。然后它随手抓起路边的一块石头泄愤般地朝你们丢了过去,但理所当然地并没有命中,石头咕噜噜地滚入了一个小巷,过了两分钟,你们看到巷口处冒出了一个脑袋,它的脸上挂着松弛而半腐的皮肉,脸颊凹陷,一张血盆大口几乎咧到耳根,双眼泛着血红色的光芒。这只探出头来的食尸鬼打量着你们,似乎正在掂量你们足够当它几天的口粮。
<墨丘莉>“呀——”冥裔玩笑般举起自己的右手,暗红色的眼睛里闪着恶意的光,“要被吃掉了——”
<可可娜兹>“你真的没有说笑话的天赋,墨丘莉。”可可轻松地点评了一下同伴的浮夸演技,拔出了之前宣称的宝贝,摆出临战的姿势。突然,她歪了一下头,脸上露出喜色:“什么嘛,原来你早就在那边等我们来了啊,快帮我们收拾一下这玩意儿!”甚至还朝食尸鬼的背后挥了挥手。
投骰(唬骗):1d20+7=9+7=16
<DM>投骰(UD哪儿有什么察言观色):1d20-1=1-1=0
<DM>那个食尸鬼迅速扭头回望了一眼阴暗的街道深处,然后狐疑地慢慢转过头来看着你们。这时,街道深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不知道是什么生物发出来的——惊起了一大群乌鸦嘎嘎怪叫着从你们的头顶上飞过。那只食尸鬼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小巷子深处。
<DM>随即,街道再次归于寂静。你们两个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前进。在这段通向幽灵酒吧的路上,你们遇到了许多来自墓区居民的热烈欢迎——例如在石板路底下蠕动的大群蜈蚣,偶尔从巷子里跑出来的食尸鬼,在悬空的盒子房间里用泛白的死鱼眼瞪着你们,衣衫褴褛,皮肤上长满瘘管与灰翳的居民(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死人还是活人,你们决定不去管它们),甚至还有几只成群结队用手指充当脚从地上走过去的断手。
<DM>而越是靠近幽灵酒吧,这些居民的数量也就越发地少了起来。最终,你们来到了一条小巷前,这条巷子深邃而幽暗,布满寒凉的阴影。它就像通向墓地前的小路,荒草萋萋,但却意外地干净。这里没有横流的污水,乱爬的断肢,以及似乎无处不在的食尸生物,只有一脉墓土的寒凉流淌在空气里,远方建筑的阴霾遮挡住了灰城锈红色的大气远景,乍一看去,这条小巷竟然好似充满了阴寒的暗蓝色。
<DM>在它的尽头,有一座歪歪扭扭的建筑,不过它比起那些违章盒子来说好多了。黑色的木墙上满是斑驳的霉菌与污痕,但是不知谁涂上去的彩色涂鸦遮盖了它脏兮兮的本来面目,厚厚的颜料好像它的衣服一样,你们勉强能从这堆乱糟糟的涂鸦上辨认出很多带着死亡、冲突,以及性的意味的图案。
<DM>建筑前竖立着一座墓碑,上面用红色的油漆写着一行字。
“本店拒绝为不购买饮料的客人提供任何额外服务,并且踏入本店即视为同意此规则”
在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别怕,这不是用血写的”

<墨丘莉>“希望早上的那个问题你已经想好了,可可。”冥裔说,同行者很明显地注意到她略微放松了警惕,似乎这里已经不像刚刚两人经过的地方那么危险了。
<可可娜兹>“呃……想、想好了。”
说实话此刻她还是脑袋空空,实在不行进去闭上眼睛随便指一个?她老老实实地跟着墨丘莉一同推开大门,步入幽灵酒吧。

<DM>你们推开脏兮兮的大门走了进去,却看到酒吧大厅的两侧全部都用黑色的布幔隔断,只留了一条通往吧台的道路。那些布幔上挂着幽蓝色的烛台,燃烧着蓝色的火焰,把这里映照得鬼气森森的。奇异的是,在这里你们听不到任何声音,似乎这酒吧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DM>在这道黑色布幔围成的笔直通路之后,是一张黑色的吧台,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感觉这个吧台……是生铁的。没错,它就是生铁的,上面还有暗红色的铁锈呢。一个穿着侍应生服装,面无表情的女孩站在吧台后,她有着一头黑色的头发,以及金色和深绿色的异色瞳孔,年纪大约在十四岁左右。她的背后是一排“饮料架”,之所以要加引号,是因为在正常的酒吧里,酒保背后一般都是那东西,而在这儿明显不是。在那些架子上,你们看到了大罐大罐的红色液体,绿色液体,蓝色和紫色混杂,正在专注地打着转儿的液体,还有一个罐子里用透明液体泡着一只小恶魔,它正在拼命地敲打罐子,朝你们挤眼睛。几只造型奇怪的鸡爪一样的东西挂在架子上。在这个大概有两人高的架子最顶端还有一排罐子,你们看到两只长着鸟腿的罐子慢悠悠地走到边缘,装在上面的水龙头慢慢地拧开,朝地上滴了几滴不明液体,然后罐子满意地抖了抖,水龙头再次拧上。
<DM>吧台后的女孩明显看到了你们,但是她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在这间酒吧里,酒保不会主动招待任何客人。
<墨丘莉>“请给我一杯加冰的柠檬水,”她主动上去搭话了,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可可,“还有——”
<可可娜兹>“啊,嗯……呃,那个,和她一样!”可可急得手舞足蹈,最后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
<DM>女孩平静地看了你们一眼。“两杯乏味的饮料。”她重复了一遍,从吧台后拿出两个空杯子,一个铁壶和一个冰罐,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用普通到乏味的手法为你们调制了两杯普通到乏味的冰柠檬水。最后在杯子里放入吸管的时候,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骨一样的东西,做出一个要往杯子里放的姿势,看了看你们,似乎在征询你们的意见。
<可可娜兹>“等……”影猫拉过墨丘莉的斗篷,背过身子讲起了悄悄话:“这样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墨丘莉>“没事,吃不死人,”冥裔偷笑起来,对女孩点点头示意没问题,“你如果实在不乐意,也可以拒绝她。”
<可可娜兹>“谁、谁说我不乐意了,我只是,只是小心谨慎!”随后脖子僵硬地朝酒保点了点头。
<DM>酒保平静地把骨头代替吸管放进了杯子里,然后把饮料放在你们面前。“两杯乏味的饮料。”她说。
<墨丘莉>“除了饮料外,我们还有事情想打听打听。”冥裔让冷得杯壁开始凝水的饮料进入自己的胃里,放下杯子后,她这么对女孩说,“有关……这个‘圣徽’的。”
墨丘莉从斗篷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小纸片,是她在来之前画好的,那个被称作“扭曲的甜甜圈”的圣徽图案。

<DM>酒保看了一眼这个圣徽。“我负责出售饮料,”她说,脸上终于露出了有点奇怪的表情,“如果要购买情报,你们应该去找我的老板。”
<墨丘莉>“所以,她现在应该在哪儿呢?”
<可可娜兹>看着墨丘莉熟门熟路的样子,可可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眼前的杯子与“吸管”,颤颤巍巍地闭上眼睛嘬了一小口,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竟然管这种酸得要命的玩意儿叫“乏味的饮料”?!她开始怀疑起身边的两个人的舌头是不是都被发红的铁块烫过两三回,脑袋里还是回荡着老爹打铁的时候叮叮当当的响声。

<DM>“她一个小时之前去了黑齿赌场。”酒保说,“我希望她在那里把自己的内脏都输个一干二净。不过更有可能的是,她在把自己的内脏输光之前,会先把我的抵押过去。”
<墨丘莉>即使是墨丘莉,听到这句话后也很明显地迟疑了半秒。再次开口之前,她很显然在心中做了某种重要的决定。
“她一时半会儿回得来吗?”冥裔问道,“如果不会的话,我现在动身去那里找她吧。”

<可可娜兹>可可的脸因为柠檬水皱成一团,看着小酒保和墨丘莉讨论着自己不熟悉的场所。
“那个黑齿赌场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地方?”她悄悄耳语。

<墨丘莉>“没有听说过,说明你还是个‘好孩子’,”冥裔回答,这回非但没有笑意,声音还比可可的耳语还要低,小得像是墓地里吹过的一缕风,“我们这行里流传着一句话,就是有关黑齿赌场的。”
她停顿片刻,似乎想让自己重新冷却下来。
“你会把自己妈妈的名字写在黑纸上吗?”

<DM>最终,可可娜兹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把母亲的名字写在黑纸上是什么意思,但是猫人一族与生俱来的危机感与直觉让她保持了沉默。酒馆里的空气似乎也随着这个问题的出现而凝固了,最后,小酒保拿出那个铁壶,金属与金属磕碰的声音打破了平静。她为你们又倒上了两杯冰柠檬水,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乏味的饮料,续杯。”
<DM>在喝完(或者没喝完)那两杯酸溜溜的,不加任何其他配料的柠檬水后,你们离开了幽灵酒吧,从墨丘莉和小酒保的对话中,可可娜兹推测接下来她们的目的地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叫黑齿赌场的地方。

石镌凤书苔藓驳,像垂龙衮水云飘。
波鸣海市晴输税,雾卷鲛宫夜贡绡。

线上 风见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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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6 于: 2020-06-15, 周一 16:34:26 »
PART 7

  “夜幕”已然降临。不过,在墓区,无论是夜时段还是昼时段,都比灰城其他地方更加危险。从幽灵酒吧的小酒保那里得知了幽灵花在一个小时之前前往了黑齿赌场的消息之后,你们离开了那家奇怪的酒吧,回到了墓区的小路上。

  黑齿赌场是这座城市中最为臭名昭著的地点,它位于墓区的地下,或者说,真正的墓区所在的地方。那里是名副其实的不死生物的乐园,来自生者世界的金钱、血肉与欲望流入这里,然后被过滤成生命的甘美与鲜香,被那些饥渴的亡者吞噬咀嚼,咽入腹中。这里交易生命、灵魂与肉体,它允许赌客以自己的肉体——甚至家人的肉体作为赌注——只要他愿意将自己的,或者其他人的名字写在一张被称为“黑纸”的黑色契约书上。

  拜酒吧的主人幽灵花所赐,这家酒吧附近的街道相当和平,没有什么危险,那些游荡的不死生物不敢靠近这里,以免触怒这位女术士。在幽灵酒吧门外,你们有充足的时间思考下一步该去哪里,然后……走出去,回到死者气息的拥抱之中。



<DM>当从那个小酒保的口中听到“黑齿赌场”四个字的时候,你们就感觉自己一行人可能免不了要去那墓区真正的领域走一遭了。但究竟是现在立刻就去,还是打道回府次日再去,亦或者是暂且搁下,等其他事情处理完毕,幽灵花回到酒吧后再来这里找她……都是你们的自由。
<可可娜兹>“所以,现在是要直奔那个黑齿赌场了?刚刚那小孩子的嘴还真毒,真的会有老板雇这样的孩子来上班?等一下……难不成是那个谁的癖好也说不准……”可可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变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墨丘莉>“你总不会想要现在走出去,明天又找个时间钻到这里来吧?”冥裔叹了口气,“下次又要去哪里找幽灵花……来都来了,这次就把这件事办完好了。”
<可可娜兹>可可耸了耸肩,墨丘莉说的一点儿没错,既然来都来了,不把线索什么的问出来实在对不起刚才花掉的钱。什么嘛,两杯酸到尸体都会跳起来的柠檬汁居然这么贵!她暗暗把这笔账全都记在了还未见过面的酒吧老板头上。
“说是赌场,只要不下场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危险吧,我们尽量早去早回,我可不想和一堆臭男人挤在一起呼吸一晚上的酒气。”

<墨丘莉>“天呐……”墨丘莉听着可可在身边说这些话,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她有些可爱,“那边可能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比起酒气……”
冥裔比了个手势。
“其实赌场本身就是这墓区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只有在那里——当然还要算上刚才的酒馆——不死生物才不会主动袭击活人,活人才可能‘雇佣’不死生物做一些事。中层的灰阁官员们,有一些也会通过这里……但你说的也没错,那边的气氛比想象中讨厌多了,我可能还宁愿和一堆男人呆在酒吧里呼吸酒气呢。”

<可可娜兹>影猫吐了吐舌头发出作呕的声音:“那么该往哪边走呢,似乎你对这里还挺熟的?”
<墨丘莉>“我上次来也是很久之前了……这边走。”
<DM>在简单地辨认了一下方向之后,墨丘莉和可可娜兹拐入了幽灵酒吧旁的一条小巷里。这条巷子明显比她们来的时候更加狭窄,也更加阴暗。离开了幽灵酒吧的地界之后,那股盘旋不去的,墓土的寒凉逐渐变成若有若无的恶臭,混合了尸体腐烂时发出的味道,刺鼻的烟雾味儿,和阴沟里散发出的气息。你们在这浑浊的空气中一路前行,最终,巷子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拱门,它镶嵌在一堵高高的黑色墙壁最底部,拱门内是一片深邃的黑暗,门旁零零落落地堆着一些骸骨。
<DM>这里就是通向真正的墓区的入口。这个不死生物聚集的区域位于灰城下层区深深的地底,那里是真正的亡灵居民聚集之所,与地面上那些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像麻风病人一样皮肤死白的居民不一样,墓区地下由真正强大的不死生物把守。
<DM>你们走入这道拱门,门后的隧道斜斜向下,你们能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它越来越浓,在这条隧道的尽头,你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地下街道。这里被苍白的炼金灯点亮,弥漫着阴冷的气息,气温低得有些吓人,抬起头能看到的只是黑色的洞顶,那偶尔会翻滚露出炽亮光焰的灰烬云已经被你们留在地表。
<DM>街道两侧是一排阴森的房屋,每一栋屋子前面都竖立着一座墓碑,似乎在提醒周围的人,这里是亡者的居所。街道上空空落落,偶尔能听到蝙蝠拍打翅膀的声音,但是却见不到它在哪儿。这里寂静、森冷而阴暗,它的尽头通向更加深不可测的黑暗。在这条街道上走了一会儿之后,你们偶尔能看到几具歪歪扭扭的骷髅在街边蹒跚,而两侧的房屋内有时也会传来几声不似人声的哀嚎,一道道阴冷的视线从里面射出,盯在你们的身上。
<墨丘莉>也许是因为这副身体的原因,墨丘莉没有表现出一点不适应这里环境的样子。她用视线简单地确认了可可的状态,开始在这里寻找黑齿赌场那标志性的大门。
“冷吗?”她问。

<可可娜兹>“嗯?倒也还好。这些骷髅还真得变老实了,还记得之前那个想要给我们惊喜的那双手吗,现在我倒是有点后悔没把它拖出来踹两脚了。”可可显然能够感到四周那些不死生物充满对生者的敌意视线,不过这里既然双方都不能动手,也就只能在嘴上过过瘾了。
<墨丘莉>“没事就好。我们要找的是一扇……黑色的金属门,上下开合,像一对牙齿那样。比起呆在外面,还是赶紧进去吧。”
<可可娜兹>可可点了点头,跟在墨丘莉身后四处张望着寻找赌场大门。
<DM>你们沿着街道继续前行,墓区的地下部分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但至少你们现在所在的是一条主干道,尽管它是一条一直向下的下坡路。如同蜘蛛网一样错综复杂的道路在你们的面前延伸出去,这里的道路由黑色的石砖铺成,但许多都已经脱落,露出锈红色土壤中半露的腐朽骨骸,或许这条道路的石板之下完全就是由尸体填塞……
<DM>在不远处的一条十字路口处,你们见到了一个“路牌”。那是一具被穿刺在木桩上的尸体,只剩了从下颚开始的半个脑袋,在它的一排牙齿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黑齿赌场”几个字,它凸出胸腔的肋骨上也各挂了两三个木牌,都通向不同的地点。这具尸体似乎被施加了防腐之类的法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腐烂。
<DM>即使是在十字路口,也依然空空荡荡,道路两旁古旧腐朽的房子在阴冷的火焰灯光中勾勒出幽暗的轮廓,这里就仿佛一个被时光所遗忘的所在,如果用熔炉区矮人们的话来说,那就是“他妈的每一座闹鬼的房子都被搬来这个阴间地方了”。你们沿着尸体的指引继续前进,每走一段路就都会看到一个路牌,这些路牌毫无疑问也都是用尸体,或者用尸体的一部分组成,你们见到的最后一个“路牌”是被人——不过多半不是人——恶意拼凑成的“艺术品”,它由六条大腿和一个人头组成,大腿呈轮辐状排列在人头的周围。这个头被人摆出一副夸张地大笑着的脸孔,它的眼睛、耳朵、鼻孔都被黑线缝上,没有头发和眉毛,很难看出性别和长相。他的舌头长长地垂了下来——不止是他的,因为那条舌头上还用铁钉钉了好几条别人的舌头——没准就是那几条腿的主人的——一直拖到地上。
<DM>舌头上夸张地用绿色荧光墨水纹着几个单词,“黑——齿——赌——场”,那些大腿上也有着同样字样的纹身。顺带一提,这个路牌朝每个方向(包括上和下)都伸了一腿。你们离开了这个令人感到不快的路牌,最终,在它其中一条腿所指的道路尽头,发现了一个大坑。准确地来说,是一扇横着躺在地上的大门,像一张方形的大嘴,门板不是左右,而是前后布置,活像这张嘴的上下两排大牙。在它下牙的中间缺了一块,一条岩石阶梯延伸下去。在这张门周围有很多插在木桩上的腿,所有腿上都挂着五颜六色的炼金灯,它们的脚丫子都指向门内,上面纹着,“黑齿赌场”。
<DM>这些颜色绚丽的灯火给这扇冰冷而不祥的门添了一丝疯狂而残酷的黑色幽默,就像一个小丑在用节日灯在装饰自己的杀人现场。
<墨丘莉>“艺术风格真是越来越超前了。”
她这次的话里也没有笑意,不像是之前说那些话时似的带着些许调侃。往墓区深处走来后,墨丘莉的心情似乎就变得糟糕了起来,她那像湖面般一成不变的情绪波动像瀑布一样下坠了一截,在新的水平线上维持着平静。

<可可娜兹>可可算是见识到了老爹和其他矮人一起喝酒的时候骂骂咧咧地扬言要全部一锤子砸烂的所谓“阴间风格”,今天来过这里的事情可不能让他知道。想到这里,她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回去得好好洗个澡才行。
<DM>你们沿着黑齿赌场大门下板牙上的那个缺口走了下去,在这个地下洞穴内部的两侧墙壁上也挂满了愚蠢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地把洞穴里照得五彩缤纷,你们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座品味非常下三滥的惊吓屋,而不是一座买卖肉体的赌场。在洞穴的最深处,你们忽然看到一阵耀眼的灯光刺来,不由得都紧闭了双眼。在这道光芒之后,呈现在你们面前的是一间巨大的大厅,墙壁、地面和天花板都由黑色大理石铺成,亮得可以照见你们的倒影。就像许多赌场大厅一样,这里有一张一张的赌桌,每一张都围满了赌客,有些是普通人,有些是骷髅,还有些座椅上没有人,你们看到筹码在半空中飞舞,似乎坐在那里的是幽灵。
<DM>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每一张桌旁都有一个荷官,这些荷官要么是穿着短燕尾服和黑丝袜高跟鞋,领口恨不得一直开到肚脐眼,露出大片白花花乳肉,但肤色苍白到一看就知道是吸血鬼的年轻女人,要么是衣冠楚楚西装笔挺一尘不染,笑容美好到像冬天清晨的阳光一样能把冰激凌蛋糕照化的温暖男孩,虽然明眼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们也是吸血鬼。在这间大厅里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吧台兼服务台,环形吧台里是一个巨大的饮料柜,里面还有一个酒保。
<DM>不过这里和普通赌场不同的是,太安静了。这里的每一个赌客都面容严峻,死死地盯着赌桌,一言不发。那些荷官也没有说话的意图,只是微笑,也只在必要的时候才轻声细语。这里的气氛压抑得吓人,你们看着那些活人赌客白到发青青到发紫的脸,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两眼一翻白猝死过去都不奇怪。
<DM>忽然,你们听到旁边一张赌桌上传来一声兴奋的大叫,“我赢了,我赢了!”,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正抛下一副正好凑成完美牌型的扑克牌,而他对面的那个小青年则一下子面如死灰,双股战战,他的面前放着一张黑色的契约书。胡子男大笑着把小青年面前的筹码全都抱了过来,不停地抛接,“我赢了,我赢了……”
<DM>那个小青年咽了口口水,凸出的眼球向左右看看,隔壁桌的人对他毫不关心,而这一桌的荷官则微笑着在为赢家清点筹码。突然,他一脚踢翻赌桌拔腿就跑,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但下一秒,刚刚还在点筹码的那个吸血鬼荷官忽然腾身而起,化作一道浅淡的影子拦在那青年面前,毫不留情地——而且微笑着——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丢到了那张翻倒的桌子旁。
<DM>“您要付的赌金是一万两千金币,以及您的肝脏。但是鉴于您的资产已经不足以支付这笔赌金,我们将额外收取您的其他内脏和身体器官,直到足数为止。”吸血鬼甜甜地笑着,也不等这个青年反应,突然一掌插入他的腹中。青年立刻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而荷官则无动于衷地在他的肚腹内翻搅着,“啊,肝脏在哪儿呢……让我找一找……”
<DM>旁边那个赢家胡茬男人已经吓呆了,他像是丢了魂一样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对手被开膛取肝,手里的筹码掉了一地,在血腥味中忽然传来一股尿骚,你们看到那个男人的双腿之间湿了一大片。
<DM>见到已经有人被开膛破腹,在稍远处的一张赌桌边忽然也有人大叫一声拔腿就向最近的出口跑去,但他的命运和那个青年一般无二,一个吸血鬼拦在了他的面前,那个看上去大概只有十四岁的,穿着暴露的小女孩微笑着说,“这位客人,在赌局进行中时离开赌桌视为弃权哦。您知道弃权是什么意思吗?在这里,弃权会被视为自动认输,然后咦咿咿咦咦咦咦——”
<DM>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了尖锐怪异的嘶吼,一个纵跃就扑了上去,原本天真可爱的小脸被嗜血的渴望所扭曲得一塌糊涂,她压在那个赌客身上,嘴巴大张——几乎一直咧到耳根——就咬上了对方的脖颈,尖锐的獠牙插入皮肤,后者狂叫着在地上滚成一团试图把她甩下去,但是吸血鬼却把他死死按在地上,大股大股的鲜血飚射而出,溅了满地,那个小荷官趴在尸体上大口撕咬吮吸,从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混沌和疯狂的喜悦,“然后就嘻嘻嘻嘻成为我们呼呼呼呼的食物哦哦哦哦哦我已经嘻嘻嘻好久没喝过呼呼呼呼活人的血了咦咦咦咦咦——”
<DM>见到这一幕,绝大多数还活着的赌客都已经瘫软在了地上,那些荷官则微笑着扶起他们的手臂劝说让他们回到赌桌,看着那些吸血鬼脸上难掩的饥渴,还是有几个人战胜不住内心的恐惧夺路而逃,然后自然是被追上,然后血溅当场。令人头皮发麻的撕咬和吸吮声在大厅中回荡。
<DM>你们站在原地愣了几分钟,然后那个最先开始进食的小女孩已经从尸体上爬起来,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浸了个透湿,还在往下滴着血珠。她向你们走了过来,稚嫩的脸上满是血迹,露出一个满含残酷之色的微笑,“两位客人,请问你们要玩些什么呢?”
<DM>还不等你们答话,她就做了个“请跟我来”的手势,一边走一边对你们说,“这里有扑克、弹珠、摊钱,也有其他的玩法,无论两位想找什么样的刺激都没问题哦。另外,我个人强烈建议两位签一张黑纸……”说到这里她舔了舔嘴唇,像发现猎物的肉食动物一样眯起眼睛,“最好写上姐姐妹妹,或者是儿子女儿的名字,因为小孩子的血不仅新鲜,而且内脏也很嫩,直接吃也没问题哦。”
<墨丘莉>“我们不是来赌钱的。”
冥裔说,声音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却微妙地让人觉得气氛又下降到了冰点。墨丘莉拉了拉左手的手套,看都没看还坐在赌桌上的赌客和倒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尸体。
“我是来找人的。抱歉,请让一让。”

<DM>这个吸血鬼荷官顿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职业性的礼貌,和她刚才在尸体上大快朵颐的时候判若两人,或许吸血鬼就是这么一种只有吃饱了才能保持智商水平的可悲物种吧。“好的,如果您想要玩点什么的话,请务必再来找我。”她说,然后为你们让开道路。一摊鲜血慢慢地流了过来,漫过墨丘莉的脚边。不远处那具头脸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没有被收拾,它的周围空出了一大块,只有一张桌边的赌客还坐在那里,那是一个穿着黑色低胸礼服的女人,有着一头淡灰色的头发,头上别着两朵淡白色的花,脸上围着一条淡灰色半透明面纱,遮住鼻梁以下的位置。她交叠双腿坐在椅子上,你们看到她的脚踝上系着一条装饰有金色骷髅头的细链子。
<可可娜兹>“所以你平时也是像刚才那样?看上去打扫起来会很麻烦啊……”可可边说边扭头瞧了瞧地上的血池,“感觉还挺浪费的,是你的话应该会更精致点灌进小玻璃瓶?”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缺根筋还是在强颜欢笑,可可用只有墨丘莉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些有的没的,顺便确认了在场所有能看见的吸血鬼的位置。

<墨丘莉>“我不是吸血鬼,我是自己意志的主人。”冥裔回答,看样子已经一眼看到了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冥裔……吃不了太多东西。我也没有方便撕咬的牙,总是用刀划个小口子。”
<可可娜兹>“哦?至少不是用吸管。”她又想了想刚才酒吧里的手骨。
<墨丘莉>墨丘莉配合着同行者的话题,但却不像往常那样自然地接上下一句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拉了拉可可,不让她踩到地上的血泊。
<可可娜兹>“那么,那边那个胆子最大的女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酒吧老板了?”可可注意到她与墨丘莉相似的,专属于冥裔的外貌特征,以及她头上那两朵标志性的水晶兰,“没想到还是个大美女,我还以为会是喜欢毒舌小鬼胡子拉碴的中年胖大叔。”
<墨丘莉>“明明那个公寓管理员就说过了吧?”墨丘莉无奈地笑笑,“她可不是简单的酒吧老板,想想看吧,幽灵花知道那么多秘密却好好地活着……有人说她可能就是高阶法师的一员,我觉得这种说法并不是毫无道理。”
两人走到了窃窃私语时会被听见的距离,因此墨丘莉很快就不再开口了。她在幽灵花的对面找到位置,坐了下来。

<DM>幽灵花看了你们一眼。她的手放在赌桌上,面前是一把骰子。这时你们注意到,她的身体没有在桌子上投下影子。
“如果你们是来和我赌的,那么可能要等一会儿了。”她细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墨丘莉>“我们是为了其他事而来的,幽灵花小姐。”
墨丘莉回答,她摘下自己的兜帽,面对面和这个幽影裔交谈。
“刚刚我们拜访了幽灵酒馆,想问问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不过您不在那里,我们从酒保口中知道您在黑齿赌场,于是直接从那边赶来了。幽灵花小姐,不知道现在……愿不愿意谈一谈情报的事?”
她从斗篷中取出了那张画着圣徽的纸,推到对方的面前。

<DM>幽灵花叹了口气,看都没看就把那张纸推了回来。“你真是不解风情。”她打量了你一眼,摇了摇头,“都来到这种地方了,还在想什么调查啊,情报啊,信息啊。”
这个女人朝赌场大厅挥了挥手,“瞧这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
朝旁边的尸体挥了挥手,“瞧这一地的死人!”
又朝旁边的吸血鬼荷官挥了挥手,“瞧这……!哦,你也是死人。”
那个吸血鬼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DM>“更何况,”她收回手,双手交叉垫在颌下,“你打算从我这儿白拿情报?”
<墨丘莉>“我并不算喜欢这里。”
冥裔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当然不,我知道交换情报的原则。但如果不来见您,我也不能得知情报的出价……只是,幽灵花小姐觉得在谈情报之前,我们要做点别的事?”

<DM>“两件事。”幽灵花伸出两根手指在墨丘莉面前晃晃,“第一件,和我玩一把。”她指了指面前的骰子,“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三条情报,免费的。如果你输了……嗯,那到时候再说。”
“第二件。”幽灵花转过头去,你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赌场大厅中央有一个圆形的舞台一样的东西,现在它的上方,几盏炼金灯正在被缓缓点亮。
“他们马上就要开始表演了,欣赏完之后再说事情也不迟。”

<墨丘莉>“……”她闭上眼睛,几秒之后才重新睁开。墨丘莉没有说些什么,显然又一次陷进了自己的思绪里,她看着舞台上亮起的灯光,也不知自己能否把即将出现的表演看进去。
<可可娜兹>两个冥裔之间的空气看上去即将跌破冰点,冻得影猫话都不敢说。听说两人要玩一把,她又回头看了看刚才那两个倒霉蛋——现在已经是两坨烂肉的地方,总算理解了之前的毒舌酒保只是在简单地陈述事实而已。
头顶山的炼金灯发出的光芒越来越亮,而可可则是在心中不断盘算着自己和刚才的吸血鬼对上的话会有几分胜算。十赌九输,眼下自己显然已经踏入了一个连环赌局,总不能把一切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奇迹上面。

<墨丘莉>“抱歉,”冥裔忽然说,声音很小,只有身边的影猫听得见,“结果我还是下场咯。”
<DM>一个虚幻的身影在那个圆形舞台上逐渐现形,那或许是一个幽灵歌者,或者别的什么。总归,它是一个不死生物,并且即将要登台表演。你们身边的幽灵花慢慢地点着头,按照一定节奏敲击着桌面,显得游刃有余,气定神闲,丝毫不像是身处满布尸体、鲜血和食人恶灵的人间地狱里。而她开出的条件,你们显然也无法拒绝。在这出不知所谓的“表演”结束之后,命运就将亲自为你们揭开骰盅。

石镌凤书苔藓驳,像垂龙衮水云飘。
波鸣海市晴输税,雾卷鲛宫夜贡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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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7 于: 2020-06-15, 周一 16:37:04 »
PART 8

  黑齿赌场的空气中混合着浓到化不开的血腥味,以及在这片腥气中努力想要保持自身存在感的,俗艳的香水味。在赌场大厅的最中央,有一个如幽灵般虚幻的身影缓缓浮现:这就是幽灵花所说的“表演者”。即使是在这么一个亡者狂躁而激奋,生者惧怕欲死之地,在这个圆形舞台中出现的身影似乎也丝毫未受打扰。

  在你们的身边,幽灵花悠然自得地点着头,手指富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显得一副颇为期待的样子。几个穿着西装,驼背将衣服撑出硕大隆起的食尸鬼拖走了那些被吸血鬼们啃得残缺不全的尸体,然后伏在地上擦拭起血迹来——你们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它们究竟是用抹布还是用舌头在擦。

  一阵悠扬婉转的音乐声响起,也不知道是环境所致,还是乐曲里本身就掺杂着诡异的音调,你们感到身上一阵发冷,而幽灵花则显得更期待了,她昂起头,眺望着大厅正中央那位幽灵歌者,满意地舔了舔嘴唇,举起一只水晶杯。一个吸血鬼侍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边,在杯子里倒满血红色的液体。

<DM>“表演要开始了。”幽灵花微笑着,将那杯血色液体凑到唇边轻轻啜饮,“你们来得很是时候,今天恰好轮到黑檀登台献声。能听到她的歌声是很珍贵的体验。”
<可可娜兹>感觉到现在可能不是多嘴问问题的时候,可可循着幽灵花的视线望向舞台中央那个身影,眯起眼睛想要看到更多的细节。
<墨丘莉>静静看了一眼幽灵花杯中的饮料,虽然心思并不在表演上,但还是把视线投向了舞台。
<DM>在舞台之上,那个虚幻的影子逐渐成型。那就像是从空气中慢慢析出的水彩,在虚空里被人涂抹成画作。你们看到一位身着黑色礼服长裙的少女,黑色长发如瀑布般滑落,她头戴用荆棘、枯萎的槲寄生与黑色亚麻编织成的环冠,包裹着双臂的黑色丝质长手套上有着如同蛛网般的破损,倘若往下看去,便能看到在那长裙之下并无双脚,她就这么悬浮在空中。
<DM>你们注意到,这少女耳朵尖长,似是一位精灵。她佩戴一抹纯黑色面纱,面纱底部破碎不堪。她的双眼被黑色的亚麻线缝死,双手交握在胸前。回荡在大厅中的那诡异乐声轻轻转了几转,这幽灵般的女孩便悄然开口,空灵的声音伴随着乐声盘旋而起,它就如已失去光泽,被蛀蚀一空的丝缎,空洞得不似人声,但仍然残留着一丝婉转甜美的残渣。
<DM>Listen: my poor children
听着:我可怜的孩子
It's a gunshot ringing hour-twelve
那是枪声响起的十二点钟
Sleep tight in the waters
在水中安稳地睡吧

她的歌声迅速漫过整个大厅,你们感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寒气从脚底升起,仿佛在午夜漫步荒草萋萋的墓场。似乎有冰冷的手指在碰触你们的后颈,但当你们猛然回头时,看到的却只有其他脸色发白的活人赌客。
<DM>It's a cradle swinging hour-twenty-two
那是摇篮摇晃的二十二点
“I've always been and will always be”
“我已经成为并始终将是”
That'show this dance with death goes
这是与死亡的共舞
Listen: my dear children
听着:我亲爱的孩子
“I've always gone and will always go”
“我已前去并将永远前去”

你们感到世界在不停地旋转、下沉,飘荡,无形的冰凉自空中垂下,宛如看不到的寒冷帷幕在轻抚脸颊。这女孩的歌声轻柔得像是恋人的低语,只是在你们耳中轻轻钻入一点,便叫人昏昏欲睡。
<DM>This is an endless crusade
这是一场无尽的求索
Step, slide, rest
跨步,滑步,停止
Catch your breath
喘口气再继续
A hundred-six
一百零六个
Waltzes of death
死亡的华尔兹
We're all just poor pilgrims of time
我们都只是时间的可怜朝圣者
Caught and displayed in this immortal shells
被捕捉并展览于这不朽的空壳

终于,一首缥缈的乐曲唱到尾声,而你们也感到心魂摇荡,一切思绪都在远去,似乎忘记了为何要来此地,除了歌声之外的所有声响逐渐消失、静默,归于岑寂,而一些冰凉霜花也开始在空中飘摇,一向闷热的灰城宛如入冬一般,变得寒凉,但你们却感到说不出的舒适,似乎那不自然的寒冷正是为了你们麻木的皮肤与灵魂所量身打造。
<DM>“——Death?”

最终,这首幽灵之歌以一个远去的疑问句作为结尾,舞台中央的女孩张开双臂拎起裙角,微微躬身行礼,旋转一周后,身形隐没在一片飞舞的雪花中。温度逐渐回升,你们看着桌椅上慢慢缩小的白色霜痕,竟然如哑了一般无从发声。直到几分钟后,声音在回到你们的喉中。

<墨丘莉>好一会儿,冥裔的暗红色眼睛才又回了神,她用苍白的指尖扫了扫桌面上正在消逝的白霜,没有鼓掌,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可可娜兹>仿佛从一片雪原中徒步来回,可可不自觉地活动起自己的四肢关节。赌场里仍然是一片寂静,让她也不知道到底这里是该鼓掌还是该等待某个傻瓜刺破这块无声的幕布,只好呆在原地偷偷瞧着四周。
<DM>不知过了多久,幽灵花才仿佛回味完歌曲余韵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杯中已经结上冰碴的血色液体一饮而尽。
“感觉怎么样?”她微笑着问你们。

<墨丘莉>“我虽然因为委托参与过一些类似的活动,看过歌手和舞女们的表演,但完全没到能够评判一首曲子优劣的水平……不过诚实的说,作为一个外行人,我认为她是位好歌手,曲子也是好曲子。”
<DM>幽灵花叹了口气,开始摇头。
“你太无趣了,小姑娘。”她说,“对于一年都未必能听到一次的黑檀的歌声,你的评价就只是‘好曲子’?”
“她唱的每一首歌都是他人的死亡。”幽灵花用指尖敲敲桌面,“在这里之外的某个地方,大概又死了一百零六个人吧。当然了,这个世界上每一秒都有死亡,也就是说她每一秒都有歌可以唱……但是她只会挑选其中极为少数的死亡来歌唱,尽管没人知道她挑选的标准是什么,但她对死亡的品味一向很好。当然了,她唱的第一首歌,是她自己的死亡。”

<墨丘莉>“……您一直在关注她?听起来,她的曲子不像是唱过之后还能在哪里买到的东西。”
<DM>“用金钱来衡量她的歌声太无趣了。小姑娘,你欣赏音乐的品味和你挑选饮料的品味一样无趣。”幽灵花把玩着桌面上的骰子,“我从她生前就开始关注她……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在这里献唱,还在傻兮兮地追求所谓音乐的真谛,并且不惜从我这里购买,嗯……关于音乐与灵魂的秘密。”
“而我当然是把那个秘密告诉了她,哦……不得不说,她的‘生命的热度’真的是非常美味……”这个女术士仰着头,似乎在回味那所谓的“生命的热度”,陶醉了片刻后,接着说,“然后她就实践并且献上了这个秘密,为自己的歌声注入了灵魂……就是你们现在所听到的。你看,她的愿望实现了。”

<可可娜兹>可可看着两个冥裔一来一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日里在熔炉区天天听些锤子镰刀叮叮咣咣的,刚才那种软绵绵的歌声很难称得上“带劲儿”,眼下她更担心自己把实话和盘托出后会被幽灵花直接轰出赌场,拼命地想要挤出点有意思的答复。
“在她之前呢?我是说被她抢走了饭碗的倒霉蛋儿都唱些什么破烂?”

<DM>幽灵花看了可可娜兹一眼。
“有些无聊的法师会找一些杀人犯或者其他什么囚犯来,把他们做成骷髅,让它们去敲敲鼓什么的。”女术士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想欣赏一下吗?这里也可以点歌,当然,费用你出。”

<墨丘莉>“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让死亡唱歌’了。”
冥裔低下头悄悄笑了起来,她察觉到可可目前所处的困境,轻轻咳嗽了一声。
“如果献祭自己就能知道音乐和灵魂的秘密的话,倒也不算是一笔特别亏本的买卖。”

<DM>“但如果当你有机会献上这个秘密,穿过一道门,但最后却返身打算原路走回的时候,就不是亏本不亏本的问题了。”幽灵花轻笑一声,几颗骰子在她掌心滴溜溜地转动,然后被握于手中。
“我们该谈正事了。”她说,“你们想要什么情报?又打算用什么来换?”

<墨丘莉>“……我们想要知道,”她重新将那张纸片翻转过来,放在桌子的中间,“这个‘圣徽’到底代表着什么。至于交换……说实话,我并不知道它值得怎样的代价,因此我想听听您自己的出价。”
<DM>幽灵花看了一眼那个“圣徽”。她旋即微笑起来。
“看在你是我同族的份上,我可以算你500金币。”她说,“如果你更有趣点,那么这个出价还会再减少。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和我玩一把骰子,只要你赢了,我就可以免费告诉你这条情报,还可以再告诉你一点别的小秘密。”

<可可娜兹>竟然张口就要500金币,可可瞄了一眼身边这个长年面无表情的同伴,难以想象这个人变得有趣的样子,又偷偷掂量了一下自己兜里的钱袋,难道真的要和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人玩骰子?
“要是输了呢,赌博向来不能只做自己天天赢钱的黄粱美梦吧?”

<DM>“输了的话,你们可以选择为我做一件事,作为情报的交换,或者……用‘生命的热度’来抵债。”幽灵花耸了耸肩,“就如同黑檀所做的一样。好了,你们现在可以选择你们愿意接受的支付方式。”
<墨丘莉>“我认为我们可以试试。如果输了,为你做一件事也等于是付出了报酬……”她笑了笑,但看上去却意外地不打算问问那会是“什么事”,“既然我们都来这里了,那就试试吧。规则是什么,幽灵花小姐?”
<可可娜兹>“喂喂,万一她要你当场割一颗肾出来呢?你就这么答应了?”可可朝墨丘莉小声抗议。
<墨丘莉>“别担心,可可,”她只是这么说,并没有把视线转向身边的黑猫,而是就这样与那位幽灵花对视,“就算是用器官来交换,至少也是用我自己的。让我试一试吧,这一次就够了。”
<可可娜兹>“说的轻巧,到时候可别后……”她小声嘀咕起来。
<DM>“很简单。”幽灵花说,她张开手掌,六颗骰子从她手中落下,滴溜溜地落在桌子上,“只是最普通的猜大小。15点以上为大,15点以下为小。你猜大,还是猜小?哦,对了,为了避免你们说我作弊,你们可以检查这些骰子,并且自己来丢。我都无所谓。”
<墨丘莉>“虽然我并不认为您会在这里作弊,不过……让我来丢吧,可以吗?”
她接过桌上那些骰子,让手腕略微离开桌面:
“我猜……大。”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6d6={1,2,4,1,1,1}=10
<DM>幽灵花微笑着在桌子上一抹,将骰子收入掌中。“我想,我不用再说‘我猜小’这三个字了吧?作为情报的代价,你们需要为我带来一桩秘密……我的要求很简单,至少是可以献祭在门前的秘密。如果你们不知道‘可以献祭在门前’是什么意思,那么我想,你们在知晓某个秘密时,自然也会知道它是否可以献祭。另外,不要让我等太久。在我失去耐心的时候,会亲自去找你们。”
<墨丘莉>“不是‘我们’,是‘我’,”墨丘莉纠正道,虽然输了这场赌博,她的身体却微微放松下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我能问一问,这个时间大概是多久吗?”
<DM>“那我得问问我自己。”幽灵花作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嗨,我,你能等多久?”过了两秒,她耸了耸肩,“她没有回答。要知道,没有期限才是最有效的期限。所以你们还是尽快为妙。”
然后她将手掌按在你们画着圣徽的那张纸上,微笑道,“按照约定,我会告诉你们这个徽记的情报。它属于一个叫做‘寻天者’的秘密组织,这是一个秘教组织,它的目的是驱散笼罩在灰城上方的灰烬云,找回如同其他层面一样,正常的、湛蓝的天空。它信仰风暴、降雨和闪电的天神,但你们要知道,这种神在灰城一点市场都没有。所以这个组织的规模一直很小,灰城七神的教派也不甚关注它。”
“简而言之。”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空,“它的目标是,云层之上。”

<墨丘莉>“秘教组织……”
冥裔咀嚼着这个词,希望从自己的记忆里揪出一点什么。
“中层区曾有一名歌手,她的遗物中有这样一枚徽记,而您买下了它?”

<DM>幽灵花弹了弹手指,那张纸慢悠悠地飞回墨丘莉的手中。她双手十指交叉,神色忽然平静了下来,收敛起笑容。
“这件事,就当做是给同族的见面礼吧。”她说,“我在关注着所有可能触及到‘表皮之下’的个人或者是组织,当然了,我自己也算是其中之一。但由于我献祭了一个不正确的秘密,导致我无法再自行干涉有关于‘门’的事物。在灰城背后,这是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上层区的法师们知道,而下层区的巡骑营总长也知道,甚至于某些比较‘博学’的帮派首领,以及这黑齿赌场的主人也知道。正因为我在一次错误的献祭中,不得不退出了这一场围绕着门与道路的角逐,因此才能担任最好的中间人与情报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无法对他们的追奉造成任何威胁,而他们却可以从我这里得到各种秘密和利益……只要付出合适的代价。”
“而且。”她忽然轻松起来,竖起手指,欣赏着自己暗蓝色的指甲,“我也有足以胜任中间人的实力。或许这才是最主要的。”

<墨丘莉>冥裔暂时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思考着今晚从幽灵花这里听到的东西。终日落着灰烬的余烬之城,笼罩天空的灰烬云,而那个教会的目的是让灰烬云背后的真相重见天日……也许一般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无论如何,她看过了议员儿子画下的那几幅画,这个教派的教义立刻就变得有些不祥起来。
“……我明白了,今晚从您这里听到了很多东西,”冥裔叹了口气,“也许我们该道别了。”

<DM>“也好。”幽灵花点了点头,“你们要小心些,或许寻天者也不知道他们一直在追求的云层之后究竟有些什么东西。尽管你们被卷入了这桩与‘表皮之下’相关联的事件,但我想,我无法再说更多了。最后,记得你们和我的约定。”她站起身来,向你们微微一笑,然后离去了,消失在黑齿赌场的身处。
<可可娜兹>这场微妙的赌局意外地收在一个竟还有些温暖的地方,这让可可重又咀嚼了一番之前幽灵花说的一串哑谜。或许老爹也知道些什么,只是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起过?她拽了拽负责了一整晚主要交涉的墨丘莉的袍子:“关于那个门,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墨丘莉>“你听说过秘教吗?”冥裔低声说,“他们将一些‘隐秘知识’作为祭品,奉献给自己所追寻的秘神。门这个词我并未听说过,但从意象上来考虑,多半和那些秘教教徒脱不了关系……”
她知道的并不多,但身为施法者,墨丘莉多少了解过一些秘法知识,因此好歹不会对现在正在发生的事一头雾水。但寻天者追寻的秘密又让她笑了笑:灰城的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有关灰烬云的真相,或者说灰烬云的真相就是一切秘密的集合体。无论如何……
“我们要在这里总结一下目前为止的推论吗?”冥裔摊了摊手,扫了一眼还未缓过来的赌客和四周的荷官,不过从语气上听,她的心情不知为何好了不少,“还是说先回去睡一觉呢?”

<可可娜兹>“哎……你说的对,回去再说吧。”赌场的确不是个讨论下一步计划的好地方,谁说死人不会说话呢,这里会说话的死人也太多了。可可拉起墨丘莉就朝外走,得赶在那群人反应过来之前撤退。
<墨丘莉>“啊……”
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正被同伴拉着走向出口。她微笑一下,也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任凭她握着自己的手腕,快步离开了黑齿赌场。

<DM>你们回去的路上非常顺利,那些不死生物没有来打扰你们的归途,也没有来打扰墨丘莉的沉思。你们安全无事地通过了墓区,回到了灰城的地表。夜时段的灰城寂静无声,你们很快就穿过了街巷和居民区,来到了洁净之路,并且沿着这条道路,回到了墨丘莉的公寓。
在那之后,你们没做过多的交谈,一个个谜团在你们的脑海里萦绕,一个个猜想在缓慢成形。你们彼此都在梳理着思维,等待它能结出一个富有条理的,可以向他人诉说的果实。在简单的洗漱之后,你们进入了睡眠之中,并且期望能够从次日经过休息,恢复了活力的大脑中摘取下答案的果实。
于是,就这样,灰城的第三天到来了。

石镌凤书苔藓驳,像垂龙衮水云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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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8 于: 2020-06-15, 周一 16:48:45 »
PART 9

  你们离开了阴森的墓区,回到了墨丘莉位于城门区的公寓。在与幽灵花告别后,你们的脑海中已经盛装了足够多的秘密与线索,它们等待着梳理,推测,与破解。余烬之城的第三天已经来临,这一天恰好由欲望女神司掌,这位掌管欲望与情感的女神同时还握有激情与灵感的权柄,尽管它在很大程度上与理性的思考相冲突,但有时一道灵感的闪光比缜密的推理能更快地让你们到达目的地。

  当你们在钟摆区的钟声里醒来时,眼前所见的仍然是那透过窗帘渗出来的锈红色。经过大半夜平静无梦的睡眠,你们感到头脑清醒,精神饱足。

  那么,是行动的时候了。


<DM>墨丘莉家的早餐一如既往地简单,而且分量也极少,这是冥裔出于自身的食量和需求而形成的习惯。在结束这一顿由燕麦面包、焗豆,一些不是特别新鲜的腌肉,以及热牛奶组成的早饭,感受着填饱肚子后从腹中升起的暖流,你们这才觉得自己从前一晚墓区投下的寒凉阴影中走出来了一些。
<墨丘莉>“我有个好提议。”
两人正检查身上的装备,准备出门行动的时候,墨丘莉这么说道。她正仔细端详着一把锋利的银色小刀——平时几乎都藏在袍子里,这还是调查以来第一次拿到手上——并将它重新挂好。
“比起直接闯进他们在的地方,不如我们去一趟巡骑营,”冥裔说,检查了一下房间的门锁,“看那位队长有没有和我们一起行动的打算。我一点也不想一个人闯进蜈蚣堆里。”

<可可娜兹>“也确实有几天没有见到那个暴躁的骑士了,不过要是骑士们真的有想法要去闯闯毒虫窝应该早就打得不可开交了吧。”可可用布条擦拭着自己的两把宝贝短剑,“没准儿他们也分不出那么多人手来干这事儿,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不过确实应该去碰碰运气,总比我们两个人要来得强。”她在我们两个人上加重了点语气。
<墨丘莉>“哦,我想议员应该会给他们施压吧……毕竟按照我们手上的情报,红蜈蚣和这件事有关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带上了自己的房门,“出发吧,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下午就能在红蜈蚣的总部看看他们的底细了。”
<可可娜兹>“希望他们也已经在擦亮盔甲,就等着我们过去带队出发了。”
可可收起自己的装备,吹了吹口哨:“你说要是带两壶酒过去算不算贿赂官员?”

<墨丘莉>“她之前为了帮我们装红蜈蚣的药用掉了一瓶,这叫报销。”
<可可娜兹>“巡骑营骑士穷得揭不开锅啦,要纯良的灰城百姓来报销行动开支~”她在后面捏着嗓子怪叫起来,推着慢步调的墨丘莉向前。
<DM>你们离开了位于城门区的公寓,沿着洁净之路前行,然后拐过一条街道,就看到了骑士区的地标建筑——巡骑营驻地。在进入之前,你们在酒馆里买了瓶酒,然后靠着塔格娜交给你们的搜查令顺利通过了警哨。而在驻地大楼内,你们再一次看到了那位好酒堪比矮人的巡骑营大队队长。
“是你们啊。”塔格娜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一脸烦躁地翻着一堆卷宗。眼尖的墨丘莉注意到,她的上衣口袋里鼓鼓的,似乎放着一个不太大的瓶状物。当然,大家都知道那是什么。“调查有什么进展吗?”她问。

<墨丘莉>“恐怕是好消息,队长。”她微笑着说,把两人买来的那瓶酒推给她,“上次那个工作中用掉的东西的‘报销’。顺便,我们找到了很多直接指向红蜈蚣的情报,基本可以肯定他们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要推进我们的调查也很简单,只要……”
冥裔耸耸肩,没有真的说出那个词。
“你怎么看?巡骑营要出动吗?这可是个好机会,不管是对议员还是对治安。”

<可可娜兹>“我都已经想好明天的新闻头条了,就叫《巡骑营大破毒窝,红蜈蚣首脑伏法》,怎么样,是不是很长骑士们的威风?至少能保证一个星期里下层区的百姓们不会看到你们的人就骂骂咧咧的。”
<DM>“你们可能还不太懂下层区的,嗯……一些不太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规矩。”塔格娜的眼睛被牢牢吸在那瓶“报销”上,然后她看了看办公室的后门,拼命用眼神示意你们把这玩意儿收回去。
“巡骑营虽然是灰城的治安和执法机构,但在下层区,很多时候我们的权力无法延伸到太深的地方。在真正的底层民众聚集的地方,掌控着法律,维持着基本秩序的反而是那些帮派。”塔格娜叹了口气,“那些大大小小的毒瘤互相制衡,反而形成了一种颇为微妙的稳定局面。如果我们突然出手端掉一整个帮派,那么在那之后,周遭帮派就会像水往低处流一样流向那片权力真空。”
她向你们比了个手势。
“而对于居住在那里的平民们来说,下一个接管这里的帮派就会比红蜈蚣对他们更好?未必。而且武力冲突对该区域的秩序来说是破坏性的,就结果而言,如果我们真的做了,那么他们不但不会感谢我们,还会把我们骂得更惨。”
“至于一口气把下层区所有毒瘤都铲除干净……”
塔格娜露出苦笑。
“如果我们能做到就好了。这其中有太多的掣肘,不但包括来自于中层区那些——蠢货官员——”说到这儿,她突然故意提高了声音,似乎想故意让人听到,“的牵制,灰城本身也在阻碍我们。你们知道灰城地底的水道吧?那里就像个迷宫。有许多帮派把据点设置在浅层水道的某处。而且有的时候,这座该死的城市还会突然吞没一条小巷,让建筑物消失在一个夹缝里,或者又在哪儿变出一条新的小巷,这种现象在它的边缘尤其常见,就像人身上的疹子出现又消失一样,麻烦极了。”

<墨丘莉>“我不会天真到真的希望巡骑营出手把他们斩草除根,也不会像嘴碎的下层居民一样抱怨你们办事不利。大家都有大家的难处,我很清楚。”
冥裔耸耸肩,暂时将那瓶酒放进自己的袍子里。
“但我得说句实话:以我们的调查来看,即使是为了维持下层区的帮派势力平衡,红蜈蚣也做得太过了些。一次打击未必意味着消灭,也可以代表巡骑营的警告,这样对谁都好。放掉这些明面上的话不讲,塔格娜队长,我们现在也都被雷多议员绑在一起,而红蜈蚣是最好最大的线索了——怎样都要尝试一下吧?你知道,我们不可能两个人就这样闯进红蜈蚣的深处,至少也让巡骑营发动一次攻击替我们分散些注意力吧?”

<DM>“如果只是一次突袭的话倒还好说。反正这种小袭击我们也搞过不少次了。”塔格娜松了口气,“不过问题是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说不能完全确定红蜈蚣的主根据地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但他们的外围据点的情报,我们还是掌握了几个的。老实说,关于他们的主根据地,我们有一些信息,也通过预言之类的法术进行了确认,应该是在浅层水道里,但是……”
说到这里,她开始苦恼地敲起了自己的太阳穴,“负责预言的法师告诉我们她看到的是一片昏暗的、像是下水道一样的地底空间,但问题是浅层水道整个都是那样的。”
<DM>“你们之前过来通报之后,我们通过调查,倒是也知道了一些新的东西。比如那种药物的名字叫‘天空之泥’,比如这种玩意儿很有可能不是红蜈蚣自己完成的,他们只是负责经手流通……”塔格娜说,“根据他们的一个小混混供述,他之前看到有一个佩戴着奇怪环形装饰的人走进他们小头目的房间……”
<墨丘莉>“我猜是这样的装饰吧?”冥裔在塔格娜面前晃了晃一张画着寻天者圣徽的小纸片,“根据我们调查到的情报,红蜈蚣背后有着这个……秘密教派,它才是我们要调查的关键。也许我们应该想办法抓住这个小头目?”
<可可娜兹>“这个教派的名字应该叫作‘寻天者’,你们平时有跟顶着这种名号的人打过交道吗?不然就是那些神神叨叨地说什么灰烬云之上有蓝天的那种先知之类的家伙。”可可补充道,“对了,那小公子最后画的几幅画上也尽是这种徽记的图案,也不晓得要是议员先生知道了会不会比较有动力去搜查。”
<DM>“这种杂七杂八和酒里的杂质一样的奇怪教团太多了。”塔格娜揉了揉太阳穴,“上次我们还抓到一个说灰烬云上面是一棵大树的,不知怎么哄骗了一群人跟他在灰城种一堆奇怪的寄生植物,后来我们在他打工的工地找到他,把他送到种植园去做苦工了。总之这个情报我们到时候会着手去调查,关于这次袭击行动嘛……”
她转过头去偷偷看了一眼后门,确认没有人从后门的小窗望着自己后,掏出胸袋里的小酒瓶一口闷光,站起身来。
“我可以派一支暂时没有任务的行动小组跟你们去。红蜈蚣的一个据点在南港区的一家妓院里。”

<墨丘莉>“我觉得没问题,”冥裔看了看自己的同行者,用眼神征求她的同意,“总不能就这样闯进下水道吧?不过,既然连相信灰城是第二个常青穹顶的人都有,也许甜甜圈教派还真有不少受众。”
她说了个塔格娜肯定听不懂的东西,随后站起身来。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如果这次行动有成果,我们也许可以开瓶酒庆祝一下。”

<DM>“一般来说现在就可以。”塔格娜从她的办公桌里抽出一个文件夹,“让我看看今天没有巡逻任务的是哪几个家伙……啊哦。”她沉思了片刻,合上文件,“我让毒舌(toxic tongue)和她的小队跟你们去吧,虽然各种意义上不太好相处,但她们还算是听指挥,而且实力也不错。”
<可可娜兹>“没想到巡骑营的排班还挺随便的……”可可瞟着塔格娜盯着排班表的当儿伸出手去想要把“报销”和已经被她偷摸喝光的酒瓶做个对换。
投骰(手上功夫):1d20+7=5+7=12
<DM>可可娜兹没能成功调换酒瓶,在她的手指摸到那个酒瓶的时候,就发现塔格娜的视线粘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在干啥?”角人女性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这瓶都空了。”

<可可娜兹>“马上要出动了,正好缺一个容器来装可能收缴来的证据,不如你再为搜查任务做一次贡献?”既然已经被发现,可可索性直接把瓶子捞了过来,然后把自己带来的另一瓶塞进塔格娜原本装瓶子的口袋里。
<DM>“哦——”塔格娜眨了眨眼睛,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声音。然后你们从她脸上看到了像趁主人不在家的时候把盘子推下桌去的猫一样偷笑的表情。她按了一下办公桌上的铃铛,之前带领你们进来的那个半精灵女孩推门而入,她敏锐地看了一眼,似乎在寻找可能存在的酒瓶。
“把毒舌带过来。”塔格娜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半精灵女孩翻了个白眼,露出吃了臭虫一样的表情,关上门离开了。过了几分钟后,一个很有礼貌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塔格娜说。
推开门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提夫林女性,额头上长着两支短角,有着一头卷曲的黑色头发,双眼巩膜也是黑色的。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你们看到她嘴里锐利的牙齿和像蛇一样分叉的艳紫色舌头。
“叫老娘过来又有什么屁话要放?”
塔格娜作出了和那个半精灵女孩一样的表情:她也翻了个白眼。

<墨丘莉>笑眯眯地看着这位队长和她的属下的互动。
<可可娜兹>用口型向塔格娜传达“加油”的讯息,还顺势比了个大拇指。
<DM>塔格娜偷偷朝你们比了个中指。
“那个什么呢,呃,对,有个任务。”她走上前去轻轻摸着提夫林的头,而后者则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但嘴里却依然谩骂不休。
“大休息日的就知道给我找事儿,你是脑子被核桃钳夹了?”
塔格娜就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说,“你带着你小队的人一起去南港区的马头天使走一趟,配合这两个侦探一起把红蜈蚣在那里的据点打下来,最好能抓活的。”
然后她转过身来看着你们,肩膀一沉,叹了口气。
“介绍一下,这是毒舌,因为受到某种诅咒,嘴里只会冒出骂人话。你们习惯就好。”塔格娜走过来,双臂搭在你们肩膀上,清了清嗓子,用耳语的音量道:“虽然她在我们这里是最靠谱的一个,但是有个小毛病就是有点脆弱,可以的话尽量安抚着她点儿,还有,行动的时候别太在意她的话,绝大多数时候这姑娘都没什么恶意。”

<可可娜兹>“请问我也可以摸摸头吗?”影猫笑嘻嘻地看向毒舌。
<DM>“你摸你妈呢?”毒舌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泪汪汪地微微低下了脑袋,还配合可可的身高弯下了膝盖。
<墨丘莉>“别担心,我们会和她好好相处的。”墨丘莉很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诡异画面,“也许我可以从她那里学习到一些不错的技巧,大概吧。”
<可可娜兹>学着塔格娜的样子也轻轻地摸起毒舌,“之后要好好合作哦。”
眼前这样心口不一的傲娇可可在熔炉区里见的多了,又有大队长的亲身示范,对付这种程度的粗口对她来说就和矮人们在胡须里养小鸟一样轻松。

<DM>接下来,在塔格娜的调度之下,你们和毒舌的队员们见了面。这几个人一看面相就知道是特别有耐性的类型,大概都是在和毒舌相处的过程中被“训练”出来的。在塔格娜交代完任务之后,你们一行人离开骑士区,前往南港区的“马头天使”酒馆。这里说是妓院,但其实还是以酒馆作为伪装的。在码头混乱破旧的街道上,这间建筑上悬挂着的标牌特别显眼,上面用油漆涂鸦着一个裸体的女人形象,就像各种宗教典籍里说的那样长着翅膀,但脑袋是一匹马的脑袋。
“到时候别他妈都一股脑儿地像窜稀一样窜进去。”
在还没进入红蜈蚣的势力范围的时候,毒舌就这么对你们,以及她的小队队员说。
“都挨个儿给我装成普通去嫖的,去喝黄汤的,玩牌九的,错开时间进去。”
“出了骑士区就会被红蜈蚣的小瘪三盯上,一会儿站开点儿,直到过去之前都别让他们看出我们是一根绳儿上的。”
“你,你,还有你。”毒舌点了三个人,“你们装成瘪三和醉鬼,绕到后门转一圈闹点事儿,信号你们都知道。剩下的人在前面随便灌点马尿,到时候借机行事。”
然后她看了看墨丘莉和可可娜兹,“等到时候闹起来了,后门儿的守卫被引开,你们就摸进去。”

<墨丘莉>“明白了,”她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我还是第一次和巡骑营合作,感觉挺好。”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有时候这些守卫的战术风格和下层区的帮派也没有多大区别,在毒舌指挥下更是如此,也许灰城人的脑回路是有共通点的吧。

<可可娜兹>“那你呢?要跟我们一起冲进去吗?”可可还是嬉皮笑脸地盯着毒舌的双眼,像是之前在巡骑营里还没有玩够。
<DM>“想他妈什么屁呢?”毒舌认真地看着可可,摇了摇头。你们觉得那句话的意思可能是“大概不会”。
于是,在一切安排停当之后,你们分散队形,装作互相之间各不认识的路人——在毒舌的暗示之下,有两个人甚至还当这一群小混混的面打了一架,被打趴的那个还装出一脸阴狠的样子掏出匕首尾行跟了上去。
在南港区马头天使所在的街道上,你们两个装作在路边小摊挑选商品,实则注意着酒馆那边传来的动静。在进行调查的第三天,对红蜈蚣外围据点展开的作战,即将开始……

石镌凤书苔藓驳,像垂龙衮水云飘。
波鸣海市晴输税,雾卷鲛宫夜贡绡。

离线 音无筱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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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LOG】静默余烬
« 回帖 #9 于: 2020-09-04, 周五 16:59:44 »
PART 10

随着一声响亮的玻璃器皿破裂声响起,你们看到,毒舌小队的队员已经和马头天使后门的看门人起了争执,其中一人抄起手里的酒瓶就砸在一个守卫的头上,对方顿时应声而倒。紧接着他们打晕另外一个守卫,装出一副上门讨债搞事的样子破门而入。你们和几个想进去顺手牵羊的小毛贼一起摸了进去——虽然里面只有一个真正的小毛贼——看到酒馆大厅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在来这里的路上,毒舌就告诉你们,红蜈蚣在这里驻扎的小头目名叫雷蒙德,人称“蜈蚣手”,因为他胳膊上的蜈蚣形伤疤一直延伸到整个手臂,而不只有短短一条。在南港区,他算得上是一个狠角色,手底下也沾了不少血。通常来说,在这个时候,他会在马头天使的二楼“品尝”妓院老板新弄来的女人。

你们在一片混乱之中摸上二楼,即使隔了一层楼板,仍然能听到毒舌响亮的叫骂声。

“你他妈的照他的脑袋砍啊,今天是没灌黄汤吗?”

“拿你的屁眼看看你腚后面,有个龟孙正想拿啤酒瓶砍你呢,傻逼!”

“你他妈的就不会往左走走拿凳子挡一下?”

“平民?管他妈的平不平民的,敢冒头的统统干倒!”

在这场激烈的室内斗殴之中,老板和酒保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而保镖自然是被毒舌和她的队员们死死缠住。拜此所赐,你们来到了二楼,在这条空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一间房间外面站着两个小混混模样的守卫,而一个人高马大的半兽人壮汉,正一边提裤腰带一边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的右手拿着一把硬头锤,而那条肌肉虬结的胳膊上,正刻着一条长长的、歪歪曲曲的、蜈蚣一样的伤痕。
——————————————————————————————————————————
<DM>毫无疑问,你们面前这个半兽人,就是红蜈蚣在这里的小头目,蜈蚣手雷蒙德。
“你们他妈的谁啊?!”他看到你们也是一愣,第一是没想到在这个他惯例包场的下午会有人摸到二楼,第二是没想到摸到二楼的居然还是两个女性。

<可可娜兹>“是雷蒙德老板吧,”可可定睛瞧了瞧他胳膊上的蜈蚣伤疤,跟身侧的墨丘莉确认了一下眼神,丝毫没有被半兽人的粗野吓到,“我们是来上班的,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墨丘莉>“没想到这个职场这么有活力,”她侧耳倾听着楼下的声音,一副看似没有仔细打量过雷蒙德的表情,“还真让我有些不适应呢。”
<DM>“你们他妈的来上什么班?”半兽人有些糊涂,他侧耳听了听楼下打斗的激烈程度,冷笑一声,“烂鼻子邓恩可没和老子说过这儿还有个死人妞儿。”他掂了掂手里的硬头锤,“看老子先把你们俩的小腿儿砸折,再去料理楼下那堆垃圾!”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先攻):1d20+2=15+2=17
<可可娜兹>投骰(先攻):1d20+4=10+4=14
<DM> 投骰(雷蒙德先攻):1d20+4=16+4=20
投骰(盗贼先攻):1d20+2=8+2=10
————————————第一轮——————————————
雷蒙德-墨丘莉-可可娜兹-盗贼1-盗贼2
<DM>“去死吧!”半兽人咆哮一声,双手举起硬头锤朝离他最近的可可娜兹冲了过去,看那样子丝毫不像是“只是打断腿”就完事的程度。
投骰(冲锋):1d20+5BAB+4力量+1武器专攻+2冲锋=16+5+4+1+2=28
投骰(硬头锤):1d8+6=4+6=10

<DM>半兽人的硬头锤呼啸着砸了过来,可可娜兹侧身一闪,但终究没能完全躲过,被一锤砸中左肩,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顿时疼得龇牙咧嘴,但拜没有砸实的福,终究是没有骨折。
<墨丘莉>“别那么着急,话还没讲完呢。”
冥裔向后一步远离了那把有半个自己大的锤子,抬起手开始施放法术——几条生锈的沉重铁条从空中出现,试图缠上半兽人的身体。

<DM>投骰(雷蒙德-反射):1d20+1=7+1=8
半兽人似乎根本没预料到会出现这等异象,当他再想逃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登时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倒在地上。

<可可娜兹>“雷蒙德老板不是想知道我们来上什么班吗?马上你就知道了!”
看到自己的搭档已经把冲来的敌人按在地上,可可也不多犹豫,抄起两把短剑就给眼前的半兽人两下子。

<可可娜兹>投骰(双武器攻击):
1d20+12=13+12=25
1d20+12=16+12=28
投骰(双武器伤害):8d6+16={1,6,3,3,1,1,1,4}+16=36

<DM>可可的两把短剑轻易地划开了半兽人的皮肉,深入骨骼的缝隙之间。被缠住的雷蒙德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声,鲜血横流。
<DM>“老大!”“是巫师!那个小妞是巫师!”那两个看门的小混混也大叫起来,其中一个拼命往后退去,从腰间掏出十字弓对着墨丘莉就是一箭。
投骰:1d20+4bab+2敏捷+1专攻+1近程射击=16+4+2+1+1=24
投骰(十字弓):1d8=4

<DM>一支十字弩矢擦过墨丘莉的肩膀,带起一溜血花。而另一个小混混则拔出一把反曲刀,大叫着冲了上来,一刀砍在了可可娜兹身上,鲜血四溅。
<DM>投骰(反曲刀伤害好低啊):1d4+2=4+2=6
————————————————第二轮——————————————————
<DM>被束缚住的雷蒙德发出了一阵低吼,他蜷起身躯,鼓胀肌肉试图挣脱法术的束缚,但也因此流出了更多鲜血。但是墨丘莉的束缚比他想象的更加坚固,他并没能挣脱开。
<墨丘莉>暗红色的血很快渗入了黑色的袍子,片刻之后就看不见了。冥裔越过还在挣扎着的半兽人,对射箭的那个小混混抬起了自己的银匕首。两道灼热的火光忽然点亮了这条走廊,把她干涸颜料般的暗红色眼睛照得明亮,一时间让冥裔身上不祥的寒气都消散了。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1d20+5=7+5=12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1d20+5=17+5=22
<墨丘莉> 伤害 1.5*24+1.5*24+2=74
<DM>墨丘莉的匕首尖端迸出两道赤红色的光束,红光一闪,那个小混混胸口便突然多出一个大洞,他低下头看了看胸口的窟窿,又回头看了看背后墙壁上同样形状,带着焦痕的窟窿,刚刚发出“哎?”的一声,便被接踵而至的第二道光束穿颅而过,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过了几秒,一束青烟从尸体上缓缓冒出,焦臭味儿缓缓弥漫开来。
<可可娜兹>瞧了瞧远处变成半沓焦炭的可怜虫,嘴上轻巧地吹了声口哨,朝身边手持反曲刀的小混混嘲讽着:“你再不赶紧过去看看就来不及知道自己死掉的时候是什么样了!”随后她轻巧地用两把短剑继续朝地上的半兽人重重刺去,余光却也没有放松对剩下这个敌人的注意。(宣告对1额外闪避)
投骰(双武器攻击):
1d20+12=3+12=15
1d20+12=20+12=32
投骰(重击确认):1d20+12=18+12=30
投骰(双武器伤害):9d6+24={5,1,5,6,6,1,4,1,6}+24=59

<DM>可可娜兹的短剑直接插进了半兽人的后心,他双眼暴突张大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挣扎了几下后就不动了。剩下的那个小混混看到自己老大没了气息,呆呆地往后退了两步,干脆把手里的反曲刀一扔,直接跪了下来。
“我投降!别杀我!”

——————————战斗居然就这么结束了,妈的法狗——————————
<墨丘莉>“啊……”冥裔踩在半兽人身上,用脚尖拨弄了一下他的脸,“死了,好像下手太重了。”
<可可娜兹>“欸嘿~”可可吐了吐舌头,“想起老爹打铁时候的样子一不小心用力过猛……这下是不是不太好交差?”
<墨丘莉>“他的下巴还在,圣餐的牧师应该会有些办法。下层区的杀手杀人的时候一般会弄掉下巴的。”
墨丘莉听了听楼下的声音,估计毒舌带的队伍差不多弄完了。冥裔用那把银匕首指了指小混混——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再指了指楼下。
“下去找下面的人投降,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可可,伤口怎么样?”

<可可娜兹>“我没啥,对这种事早有准备了。”她把治疗轻伤魔杖抽出来朝墨丘莉晃了晃,“你刚刚的箭伤呢,趁现在一起解决了吧。”
<墨丘莉>“很轻,睡一觉过夜就差不多了。用魔杖怪可惜的,我手上有个能治疗的魔法道具,处理一下你那边吧。”
她碰了碰可可身上的伤口,腰间那条腰带闪烁了一下,很快就暗了下去。

<墨丘莉> 墨丘莉 投骰:2d8={7,2}=9
<可可娜兹>“嗯……”感觉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受到了什么照顾,搞得可可心里有点不爽,但也不好对墨丘莉说什么,只好把这股无名火朝那个跪在地上的小混混身上发泄,胡乱地踹了他几脚算数。
<DM>那个小混混被踢了几脚,也不敢出声,鼻青脸肿地丢了手里的武器跑到楼下去了。你们下楼之后,看到一楼的战斗也基本平息了,毒舌一行人把酒馆里的保镖全都打趴在了地上,但基本上也都挂了点彩,你们看到一个小队成员用绷带包着头坐在一边休息,绷带上还渗出了血迹。
看到你们下来后,毒舌迎了上来。
“他妈的搞定了?”她问。

<可可娜兹>“是啊是啊,就是那大个子摔倒的时候不长眼,拿胸口撞了刀,死在上面了。巡骑营认不认识会死者交谈的牧师啊,费用能报销吗?”反正谁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可可试着跟毒舌套近乎。
<DM>“啊哈,我就知道你他妈的失手把那个弱智捅死了。”毒舌说,但脸上却一脸忧虑之色,“死者交谈的法术……会这种阴间玩意儿的人都在第十七部队,就是那个‘教父’带的队伍,正经的牧师或者法师谁会来巡骑营低就?”
你们注意到,在谈及第十七部队以及“教父”的时候,毒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口吐芬芳。
“你们要么去神殿区找个牧师施法,要么自己硬着头皮去第十七部队交涉。”提夫林挠了挠头,“我们正常编制向来是能离那个教父多远就离多远的。”

<可可娜兹>“那找个什么东西把上面的尸体抬一抬还是怎么说?”可可朝酒吧一楼的残垣断壁里望了望,想要找些合适的废桌板,“要不然就塞到那个坎贝尔诊所去吧,反正都已经是‘熟人’了,怎么样?”她跟身边的墨丘莉提议。
<墨丘莉>“好啊,这么看来我们在下层区的熟人还不少。”她挑了挑眉,“就这么顺路搬过去吧,我们正好在路上想一想问那个半兽人的脑袋什么问题……”
<DM>于是,你们将善后留给毒舌处理之后,就押着几个小混混抬着雷蒙德的尸体来到了坎贝尔诊所借用停尸房。而这自然是将正在喝浓汤罐头的侏儒小老头吓了个够呛。但当然了,他也不敢对你们的行为有什么非议,甚至看起来还兴致勃勃地想要解剖雷蒙德的尸体。在对坎贝尔下了不许胡乱动尸体的禁令之后,你们又顺路押着那几个小混混回到了巡骑营驻地。在那里,你们对塔格娜说明了事情原委,而她也对这位神秘的第十七部队长感到颇为头疼。
最终,她答应你们,在那位“教父”的面前引荐你们。而为什么一位巡骑营队长会被扣上这么一个绰号?你们怀抱着疑问,来到了第十七部队驻地的队长办公室内,等待这位神秘人物的接见。


« 上次编辑: 2020-09-04, 周五 17:05:44 由 音无筱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