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主题: [週邊] 絲莉雅,未知之年二:花謝  (阅读 3823 次)

副标题: 重遇五月花的倫。安格魯

离线 Shee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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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邊] 絲莉雅,未知之年二:花謝
« 于: 2009-03-16, 周一 18:45:01 »
明朗的藍天萬里無雲。在一個小廣場上,一些藝人在進行表演。
在正中央,穿著華麗宮殿服的一男一女以歌劇的方式唱出一個異國故事。在旁邊,一名很有精神的老人拉著手風琴給他們伴奏,時而輕快,時而莊嚴。
一名黃黃藍藍的小丑圍著他們轉,一時抛球,一時變魔術,一時在故事插一把腳,甚至在兩名主角跳舞時將圍觀者強拉入去一起跳。
無論是戲服,道具,器材都不是新的,四名藝人也不是甚麼年輕的藝術家:中年的主角,一頭白髮白鬚的琴師,小丑有白臉妝都壓不住的歲月痕跡。
但這些都無礙熟練的演出。黃銅色的賞錢不時掉進錢袋,為他們打氣。
等表演完結,人群開始散去時,天空已經變成暗啞無光的夕陽前的灰藍色。
一名最後一刻才駐足的白衣女仕微笑放下一枚金幣。
“嘩,嘩,嘩,請接受我們仝人鞠躬。”
善心人只點點頭微笑,準備轉身而去,但小丑卻出奇地友善,“妳的衣著不似本地人。妳是新來的?我很久以前認識一名很像妳的朋友,但妳比她有朝氣多了。”
“謝謝,精靈。不過如果你太專注我的話,錢袋就要被小贼取走喔。”
他立刻回碩,一名窮小孩已經掀起了儲著賞錢的錢袋。察覺到兩人的目光,他掉頭拔足狂跑。小丑大叫著急忙追上去。
她笑笑,搖搖頭,轉身離去,由得他們追逐。
小丑突然在背後叫她,“唷,絲莉雅,攔住他!”
她頓了一下,然後像獵豹一樣曲背轉身,攞出戰鬥姿勢。祡祡白白的魔法氣息自她混身上下散發出來。
"avances" 三支魔法箭飛出,被閃開,像無頭蒼蠅一樣往天空亂轉消散。
抱著錢袋的小偷滿頭大汗地扭身避開她。絲莉雅反手拔出背後隱藏的短劍,揮出,割出一道紫黑色的劍氣,劍氣又化成無數的蝴蝶撲向小孩,令他在一團魔光中無力倒地昏迷。掉出的錢幣在地上潑出一度散亂的線。
小丑趕上來,拾起錢袋。絲莉雅已經藏好武器,手搭在長劍劍柄上,好奇地笑問,“我們以前見過嗎?”
小丑抬頭直視她,手還在忙著拾錢,“妳連老朋友都不認得了?噢,妳把我的心偷走,現在又要粉碎它。我可憐的心...”其他的藝員也開始幫忙。
絲莉雅沒有幫手的意思,眼神變得沒那麼友善,“我的老朋友都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在躲避全世界的追殺,或者已經出賣靈魂。所以,你是誰,精靈,屬於那一類?死人,通輯犯,或背叛者?”
大家停下手。小丑彈起身誇張地點頭搖手,“對對對!不不不!”
他的反應很熟識,但這不是回答。絲莉雅的手往下摸,反手握住劍柄。
“還記得五月花嗎?那個,很久很久之前的那個。”
絲莉雅納悶了一會兒,“幾乎沒有人知道...”然後難以致信地瞪大眼,“倫。你是小丑‧倫。安格魯叔叔。”
“妳現在才知道我是小丑?噢,妳令我傷心。”他取出一塊手帕蓋鼻,用力的噴。絲莉雅頓了半秒,記起些甚麼,急忙跳開。手帕被吹飛,一些水向她剛才站的位置噴出。
絲莉雅想氣又想笑,“這麼多年了,把戲還是沒變。”
小丑悲傷地答,“這麼多年了,妳一點兒都沒變。”他讓開向大家介紹,“她是絲莉雅。她是我的舊同事。很舊的同事。”
手很快握完。他早就離開去收拾了,遠遠的看見,大聲問,“妳今晚有空嗎?我的家在附近?”
她想了一下,腦中浮現埃里克擔心自己的樣子,和塔米亞失望地猛敲桌的樣子。絲莉雅對他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當然。”

 * * *

剛睡醒的多多頭在殘舊的地毯上爬著,十八隻眼迷糊地東西張望,想睡但又對週圍很好奇。
其中一個口張開打哈久,吐出一點小火。一如往常,這觸發了連鎖反應,其他頭也輪番張口吸氣呼氣,冰和火一陣亂噴。
廚房傳來烤爐打開的聲音。一會兒後柴火的聲音響起。倫捧著盤走出來,看見在地上亂爬的九頭龍,嚇得幾乎倒掉所有盤子。
“噢,對不起。他是我的寶貝。他很乖的。尼斯,過來,叫安格魯叔叔。”
多多頭很聽話。所有的頭卷起來,變成一團像粗毛線球的東西,滾到絲莉雅和屋主中間,又展開變回傳說生物的正常樣子。
“安格魯叔叔。”數個頭一起叫。其餘的望著桌子或廚房。
倫呆了一會兒,突然抖了一下,急急繞過牠將盤子放在桌上。
被叫作尼斯的多多沒有移動,但頭追著他不放。那樣子叫絲莉雅想起了眼魔。有的頭在期待地望她,有的頭困惑地望倫。較內向的頭已經因為他的反應而自悲地縮成一團。
倫轉身面向小怪物,蹲下。絲緊張地輕咬唇。“歡迎來到我的家。天哪,你們看上去很餓。難怪絲莉雅妹妹要我多煮一些。我只是沒有想到... 我以為妳是指肚裡的寶寶或甚麼...別的。”
絲莉雅惡作劇成功似的偷笑,“尼斯比我吃得更多。應該也比你多。”
倫難以置信地搖搖頭,“但牠看上去那麼... 小。和可愛。”
絲莉雅笑了,對多多頭說,“晚餐還要一會兒。安格魯叔叔和我要敍一下舊。去再睡一會兒?”
就在她這樣說的時候,空氣有一陣擾動。魔法的擾動。十八張眼臉的重量即時增加,開始下垂,“晚安媽媽。晚安叔叔...”
兩人默默地看著。一個用看怪物的眼神,一個用看孩子的眼神。等牠的呼吸變得安穩後他才開口。
“那是... 一隻非常奇特的寵物。和危險。妳不擔心嗎?”
“一點兒也不擔心。一開始會擔心,特別是有段時間他很喜歡咬別人的手指。但他很能照顧自己。”
“牠多大了?我想不到牠會說話。”
絲莉雅歪頭,想了一會兒,小心地答,“跟你們分開之後大約一年,在一個被怪人佔據的地下穴室裡,我意外獲得了他的蛋。他那時應該已經接近孵化。”
倫聽了,也想了一會兒,“二百多歲?”
絲莉雅聳肩,說:“牠有變大。不像你和我。”
倫打量絲,微笑,“不像妳。像我。那麼,你不聽我們勸阻執意離開之後,穿上了冒險者的靴子?”
“冒險者的高跟鞋。冒險者...”她望望掛在衣帽架的長劍,用手指梳了一下頭髮,“我... 不喜歡將自己視作冒險者。”
倫笑了,“那麼,視作甚麼?尋找白馬王子的小公主?哈。不過。妳當年也是喜歡被稱為藝人多於任何我們慣用的名字。”
絲瞪了他一會兒,白馬王子?“對。雖然那一點兒都改變不了程序表印甚麼字。”
“哈。不,當然不。沒人能改變團長的決定。他好像甚麼都知道。你知道他一開始就對我們說妳不會久留嗎?”
絲莉雅眨眨眼,搖搖頭。
“是的,他一開始就這樣認定。所羅門為此反對讓妳加入。訓練野貓是浪費時間。他說。”
絲縮了一下,“我... 可以想像。他是對的。”
“我們不介意。妳當年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貓。我依然記得你敲我們的門的那個晚上...”
依然是無家可歸...
“不過,居然沒有人告訴你他的想法?三姐妹也沒有?我需要重新評估她們。”
“呃,沒有。從來都沒有。她們在我身邊說話時總是很小心。”
倫望天,“當然。妳是她們妒嫉的共同對像。”
絲呻吟,“求求你,告訴我不是真的那麼糟。我頂替依蘭當飛人的時候,伊莎和伊瑪有接住我。不是嗎?”
倫猶疑了一下,“事實上,妳第一次表演的時候,伊瑪'忘了'抹石灰粉。妳滑了一下手,差點兒就甩掉。副團長幾乎要嚇死。”
“噢。莫爾...”
“是的。這也是他很支持你去試絲帶空舞的原因。團長狠狠的罵了她們一頓。”
“我以為只是因為我有正式的舞踏訓練。”
倫點點頭,“那當然也是原因之一。”
“其實,我頗為享受在場內娛眾...”
“是的,我知道。但妳太能令觀眾分心。我們怎樣給妳抹粉都沒有用,不記得嗎?”
絲的臉紅了一點,“我... 記得鐵叔和所羅門說觀眾常常因為我而... 情緒高漲。”
“對。其他人原本只是聽聽,直到那次拆台的觀眾打鬥之後才體會到我們不是危言聳聽。”
“我不記得我跟那次有關係。我有幫手控制場面,不是嗎?”
倫苦笑,“妳是打鬥的原因,第一美人。我們可以讓妳上臺,但不可以當飛刀靶。”
絲抱胸,嘟嘴,摸摸額,我不記得你們那樣叫過我...“啍,少信的人。所羅門從來沒在觀眾面前失手過。除了那一次。”
“那次夠了。連我們都嚇死了,看妳立刻跌下來的樣子。我們... 以為你死定了。伊蘭哭了一整晚。”
絲驚訝地瞪眼,“為了我?不是因為被暴徒嚇壞?”
“她後來相信只是一場惡夢。也難怪,妳連疤都沒有留下。”倫順著她的手望她的額頭。“連莫爾士德都沒有那個本事。我很確定刀子埋得很深。”
“我... 我學習魔法的地方非常關注這種事。即使要忽略內傷也要優先處理好表面...”
倫目不轉睛,“難怪妳能保持美貌...”
絲不好意地別過頭,“但長遠而言對健康沒有好處。”
“妳看上去很健康。不管你是不是人類,二百年都是一段長時間。你看我,即使是精靈,歲月也不會不留痕。”
絲扶起他的手,拍了兩下,“你看上去雄風依舊,安格魯叔叔。”
他看上去突然老了很多。“呵呵。妳不需要安慰我。我知道我的情況。我很快就會跟隨死神回到他們身邊。”
“......很抱歉我沒有回來探望你們。”
倫揮揮手,“沒有問題。最終妳還是往北走吧?妳離開不久,北地就變亂了。戰爭。”
如果我說我有參戰,你會相信吧。“是的。我記得。”
“很多人死了。包括我的妻子。”
“噢。我為你難過。”
倫搖搖頭,“二百多年了。當時我們很擔心妳。妳沒事就好。”
“是的,我沒事。我後來又南下了,因為我跟我的家人重修了舊好。我記得在我離開北地之前,一般人的生活大致安穩。”
“那真是好消息。離家出走始終會令家人擔心。對了,我聽說你當上了皇后。”
絲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苦笑,“不敢當。世界上有很多絲莉雅。我沒有怎樣留意這名皇后。永遠都在旅行,你知道我。”
倫輕輕點頭,有點氣餒地站起身,取出一支精靈萄葡酒,打開,給自己和客人各倒了半杯。
絲取起酒杯,搖了兩下,又放下。“謝謝。這名絲莉雅皇后,我路上聽到她留下很多傳說,不是嗎?”
“哈,當然。她不是史上最年輕的,也不是史上最快失踪的,但都說她絶對是最美的。據聞她連微服出巡都辦不到,因為人們一眼就會認住她。”
流言。我常常借用侍女的樣子。“嘩。”
“她也是一名可怕的法師。當國內有地方發生大事,她立刻就會出現。有時,她會創造堤壩阻擋洪水。”
那種事我只幹過兩次吧。
“有時,她會出現在山寨中央,用火牆圍住所有山贼,召喚出會吐毒霧的惡魔狩獵他們,然後將半死不活的人押回去餵寵物。”倫旳眼漂向捲縮在地上的尼斯。
差不多。除了最後一部份。
倫壓低聲音,“而且,她總是載著一頂可以讀取心思的后冠,持有一本記載歷史、預知未來的書。過去,現在,未來,都在她竹旳掌握之中。”
“啍。”
倫揚眉,然後誤會了,“你聽過這傳說?”
“當然。我不久前才去完茉根巫女森林。叫人喪命的愚蠢流言。貪心的人。”
“哈,不是所有人都是貪心的。有些人認為,如果有那頂冠或那本書的話,或者如果獲得她的魔力或者魔法寶石,那麼就能活得有尊嚴一點。”
真的嗎?我為了那本書喪失了一切... 甚麼魔法寶石?“她的魔力。人們不怕踏上她的兒子的老路嗎?”
“... 很多人_崇拜_他,絲莉雅。即使她真的像最糟的傳聞一樣黑心,也總比惡魔好。”
絲莉雅一臉惱怒,“那麼你沒有聽過很多傳聞。我不認為剖開孕婦的肚取血泡浴會比現在的惡魔好...”
倫頓了一會兒,慢慢地說,“我以為妳沒有怎樣留意她。”
絲揮揮手,“當她在生的時候沒留意。何況,傳聞就是要傳開才稱得上傳聞。對了,焗得怎樣了?”
“應該差不多。我去看一下。”
絲莉雅看看桌上的酒杯。兩人都沒有嘗過一口。

廚房再次傳來烤爐打開的聲音,馬鈴薯的味道突然充斥整個客廳。倫捧著一大盤被西蘭花圍著的焗薯蓉走出來。九頭龍在地上打滾,在吐冰和火,似乎剛睡醒。
絲莉雅站在壁爐邊,在端詳一幅油畫。
“那是潔拉,我的妻子。我們那時剛剛結婚。”
絲的眼沒離開過畫,“潔拉‧安格魯。她看上去很高興。你們在甚麼地方......”不,不是相識。“...結婚的?”
“克魯索。確認皇后失踪之後一個月。”倫走過來,站在絲莉雅身後。
絲吸了一口氣,“她的表情很... 滿足。”
“那是她一生中最高興的日子。很對不起,但她說就連被妳冊封為直屬騎士的那一天都比不上,陛下。”
絲不再否認,伸出食指,輕柔地摸畫中人的臉。“我... 我... 安格魯,你說潔拉她...”
倫的聲音很平靜。“妳的兒子親手殺了她。她的遺願是要我找到妳。她相信妳是唯一能拯救他和國王的人。”
“潔拉...”
“她不相信妳會那麼容易被幹掉。她相信妳終有一天會重訪五月花,就像妳跟妳的舊組織重修舊好一樣。”
絲稍微轉過頭。倫的聲音有點... 不妥。有點壓抑。
“我也相信。直到劇團在大戰中被毁掉之前,我都相信著。我是唯一活著的,也許因為潔拉冥冥中的守護。”
“毁... 掉?”
“我們聽到妳在南方一帶出現過。就是現在變成一片沙漠,破壞最嚴重的地方。不適當的地方,不適當的時間。”
焚燒的帳篷。豺狼人像捉弄玩具一樣狩獵劇團成員,空氣中充滿了熟識的呼喚聲。長翼的死亡在天空掠過,將一切消滅殆盡。絲莉雅不需要很豐富的想像力。她有很多經驗。
“為甚麼妳要現在出現?我已經放棄了希望。一切都已經太晚。保持傳說,給我們一個休息,給世界一個休息,會很困難嗎?”
後面傳來椅子移動的聲音。多多頭在爬上椅子。但沒有人留意牠。
“無數的人為了尋找妳或守護妳的理想而喪命。而妳好像沒事一樣拒絶承認妳就是紫羅蘭王妃。”
黑祡色的魔法氣息自絲莉雅身上爆發出來,她突然轉身,對安格魯注目。魔法陣以她為中心分開數環擴展覆蓋全間小屋。尼斯受到分心,拍的一聲掉到地毯上。
倫被震得後退一步,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輕聲嘆氣,“我有千萬個理由恨妳,老朋友。但我的火已經熄滅了,哈。繼續。我想見潔拉。”
像觸手一樣的黑色魔力流變得興奮,然後突然下沉消失,被白色的柔和氣場取代,將客廳笼罩在一陣聖光之中。
帶著甜蜜得像天使一樣的笑容,絲莉雅答,“是的,安格魯叔叔,我也想見她。她的安息地近嗎?在做完應該做的事之前,我和我的朋友不會讓你或這個世界休息。”
絲莉雅惡作劇成功似的偷笑,“聞上去很香。裡面埋了些甚麼。白肉。魚?”
“試一口。別客氣。”倫充滿自信地尌勵絲莉雅。她挖了一大片到自己的盤,然後挖了一小匙。
“看上去很熱...呼...唔。嗯啍。很滑。這是... 這裡面甚麼都沒有,可是又有很多東西...有點鹹。”絲的眉鎖在一起。“很特別。我喜歡這味道和口感。”
“馬介休。”倫也拉開椅子坐下。絲挖了另一盤給多多頭,一副困惑的表情,“鹽醃鱈魚?是...有點像...但我甚麼都咬不到。”
他沾沾自喜地笑,“因為都混在一起了。打得很辛苦呀。”他的眼瞄向地上。九個頭在給晚餐調溫,一邊冷,一邊熱。
“他們喜歡不同的食物溫度。噢,你一定要教我這道菜。”
« 上次编辑: 2009-06-15, 周一 11:23:55 由 Sheepy »
(10:23:05 PM) 欧剃: 咩的笑话一般不仅冷,而且是黑漆漆的阴冷?
(10:23:11 PM) 布布: 这只是,对别人来说是掉SAN值的腹黑,对咩来说仅仅是笑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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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帖 #1 于: 2009-03-16, 周一 18:45:10 »
在一個小小的後院裡,魔力已經在地上刻劃出魔法陣,裡面站著兩名耳朵尖尖像小仙子的女孩子。
法線在地上型成層疊的空白空間,像花瓣一樣,配上中央像花蕊一樣的符文構成花之法陣,由不定型的長葉狀法陣外圍襯托。
倫站在十米遠的一棵樹下。他擦擦額上的汗。這是一個悶熱的晚上。
 “Revenir d'entre les morts”
站在法陣裡面的絲莉雅念出最後一句咒文。她的法袍的袖子和裙攞都被吹起,從倫的角度望上去活像一隻黑色的蝴蝶。
法陣閃了一下,然後變淡消失。中央的骨灰龕一點反應都沒有。香燭沒有點起,聖徽沒發亮,梵香也沒有消散。
穿著巫女袍的茉根垂下手,“有點太難...”
法袍又靜下來了。臉色蒼白的絲莉雅嘆了一口氣,輕聲答,“不,茉根。我還沒有使出混身解數。我們再努力一下。”
當兩人重新準備時,倫好奇地發問,“剛才,我好像聽見我的名字,妻子的名字,和一些別的名字?”
絲莉雅沒有停下手,“是的,我們在用你的名字和絲的名字呼喚埋在身體裡的記憶。莎絲莉安雅是我的...名字。之一。”
新的法線在地上緩慢的浮現。絲莉雅開始背誦法式,“主軸,固化。”
“固化。”茉根跟著念誦。
“主脈連接。流通確認。舖蓋隔離膜。”
  “隔離膜舖蓋好,看上去平均。流通全部沒問題... 除了這兒。有點暗。”
“明白...己修正。次層開展。次軸,固化。修正層疊。”
  “固化。摸到了,準備修正層疊:一,二,三。”
地上的魔法陣漸漸成型。倫不安地說,“絲莉雅... 如果真的不行...”
“安格魯叔叔請放心,失敗也不會怎樣。”絲微笑著安慰他,但手卻沒有停過,“編織抗涉外圍。平固,回饋。”
  “回饋調整。迴路織立。連接...絲,這是甚麼魔法陣結構?好像是奧法...”
“德瑞特羅斯之雙旋。視它作濾波符文和同調線的結合體,是個中性的汛用結構。別忘記隱地干涉。”
  “啥?” “隱藏在地面下面的干擾波。” “噢...(還是不明白)真煩...” “對不起呢,這不是靈體...”
倫抺抺汗,一句都聽不懂,不再說甚麼。

很快,標準的陣法建立完成了。茉根打開,新的咒文響起,雙女聲的對唱開始。
絲:“La cadavre de Jessra”
茉:“j'ai des questions”
絲:“Au nom de Cecilia Frangipani”
茉:“revenir d'entre les morts”
合:“eveiller, noble chevalier, noble chantre”
茉:“Au nom de Angelo R'lin”
絲:“revenir d'entre les morts”
合:“eveiller, bonne soeur, bonne femme”
合:“Revenir d'entre les morts”
茉根和絲莉雅伸向骨灰龕的雙手一起上舉。法陣閃亮,然後開始變淡。安格魯嘆氣。
絲莉雅急了。法線再度以絲莉雅為中心揚開,圈出大小不一的圓環作為新法陣的框架。
平行而間距漸變的線條迅速展開,像翼一樣疊在現有法陣上方。一陣輕嗚隨之響起。
圓框豎立拉起法線形成立體結構,符文自法陣中心沿法線流瀉而出。眨眼間歌姬的魔法陣魔法陣已經在运作。
悠揚的魔咒被唱出,“依樂章指引,順神曲導領,魔法之流遵意而行。增幅,共嗚。以莎絲莉雅之名,同化。魔力灌注。”
法陣閃礫了一下。然後,突然,絲莉雅的頭髮一下子退色,從明亮的焰紅變成發亮的淡金,失神的眼瞳也散發詭異的魔光。
茉根本來也在協助,但一看到絲的樣子就雙眼圓瞪,“絲?”
週圍環境無預警地暗下來,彷彿世界披上一道黑幕。大量魔力從法師身上散發,再次吹起法袍,流瀉到地上的魔法陣。
魔法陣的光芒穩定下來,散發出靈靜的銀輝。一名幾乎全透明的青色女精靈幽靈若隱若現地浮現在法陣中央的骨灰龕上。
茉根望望她,然後看看絲,“絲?成功了?”
穿著全套克魯索軍官禮儀服的卡洛維斯精靈動也不動,浮在空中輕聲說出對魔法的回應,“poser des questions.”
絲莉雅低頭喘了口氣,然後膝頭一軟,跌倒,被趕過去的茉根接在懷裡。
倫走近到法陣邊沿,也問有沒有事,但不敢進入魔法陣。特別是正在运作的,好像很複雜的雙重魔法陣。
絲莉雅按著茉根的雙手舉起自己,站穩,再喘了數口氣,“我沒事,一陣子就會好。很成功...嗚,唔。”
她再次倒在茉根的懷裡,雙手蓋住口咳了數下。一些血絲從指鏠中透了出來。
絲莉雅將手拿開,滿手的血像污水一樣摔到地上。倫嚇得張著口退後跌倒。

絲莉雅望望按自己的茉根,她的嘴唇一張一合的,好像在說些甚麼。
然後,一點前兆都沒有地,地面迎面翻上來蓋住絲的視線。

寧靜的黑暗很快就包住了絲莉雅,抺去了她潛意識流下的淚水...

 
« 上次编辑: 2009-06-06, 周六 18:02:47 由 Sheepy »
(10:23:05 PM) 欧剃: 咩的笑话一般不仅冷,而且是黑漆漆的阴冷?
(10:23:11 PM) 布布: 这只是,对别人来说是掉SAN值的腹黑,对咩来说仅仅是笑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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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帖 #2 于: 2009-06-06, 周六 18:02:19 »
“Ma reine. Ma maitre”
(誰...)
“Chevalier Angelo, Jessra.”
(潔拉...我的騎士...)
一名克魯索騎士的輕裝身影在黑暗中漸漸顯現。一步一步地,她向絲莉雅靠近。
護甲上的皇家羽飾表明她是皇室親衛人員,而稀有的三色塔聖徽表明她是修習魔法的神官。
“殿下。”
絲莉雅回過神。世界就只有自己和正在行禮的潔拉‧安格魯兩人。
王妃回禮,“安格魯騎士。恭喜,妳終於通過教會的考驗獲得這聖徽。親衛騎士中的第一人,我猜?”
“謝謝,老師,但潔拉的第二次考驗也失敗了。加里奧比潔拉先一步得到三色塔的認可。”
“加里奧。陛下提過他。他還好嗎?”
“他在典雅守衛戰中為保護陛下獻上了生命,殿下。”
絲莉雅低頭,不再問下去。
“假如陛下知道殿下還在生,他一定會很高興。”
絲望向遠方,輕嘆,說,“嘉失踪已經二百年。我只能假設他已經離世。不過,似乎我已經跟隨了他的腳步?”絲向週圍的黑暗揚手。
“對不起殿下,潔拉不知道時間。時間對我們已經沒有意義。可是,殿下還在生。”
“我記得我全身的血都沸騰了,為了供應更多的魔力。然後我吐很多血。我已經死了,潔拉。我做得太過份了...”
“殿下。是的,妳過度允許妳的血被利用。換作是其他人...老師的靈魂將因此加入我們,是的。
 但殿下的...身體狀況有點不同。雖然人類的血透支了,但殿下的...其他方面還可以支持。看。”
潔拉從腰袋裡拿出一面小鏡子,交給絲莉雅。絲莉雅接過,狐疑了一會兒,然後照自己。

絲不可置信地看著鏡中人,“我... 這不是我。我的頭髮。這不是我的眼或...”像是不相信似的,絲伸手摸自己的耳尖。
“殿下的血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復,相貌也會恢復。但殿下最好還是避免這情況的發生。為了安全。
 也許人民相信妳是無敵的,也許陛下相信你不會有事,也許妳的命运...” 潔拉打住,最後說,“要保重身體,殿下。”

絲將鏡交回,望了騎士一會兒,“妳知道多少我的事。”
比王妃矮一個頭的潔拉低頭,“也許... 比殿下希望潔拉知道的為多。殿下失踪後,潔拉追尋了十六年。”
潔拉抬頭,看見一對魔眼看著自己,等自己繼續說。

“潔拉找到了五月花。這一早就知道,因為潔拉的哥哥。潔拉順著線索找過聖國,入過蠻域,而且...”
“而且?”
潔拉再次低頭,“而且找到三色花, 找到了瑞萊克斯、湯姆斯、奧莉維亞等人的遺物... 及妳的... 母親。殿下。”
絲莉雅呆了一會兒,閉眼深呼吸,斷氣似的說,“我... 妳... 他們... 妳怎樣... 算了。沒事。”
“對不起,殿下。”
“妳完全超越了我的期望。很好。”
“十六年是一段長時間,殿下。那是你們人類成年的年月,亦是殿下認為自己開始自立的年月。”
絲莉雅抱胸再次別過頭,“認為?”
潔拉搖了搖頭,“說錯了,別在意。”
過了半响,絲平靜地問,“陛下知道多少?”
“王是統籌搜索的人,殿下。他有我們所有人的報告。重要的情報,他也會跟其他探員分享。”
絲又靜了半响,才答,“是的。這是嘉蘭諾德。陛下很信任其他人。即使,有時,他可能不相信自己。”
潔拉望絲,“嘉蘭諾德陛下是個好的王,殿下。他只是...需要你的扶持。”
“潔拉。妳覺得我能一直在他身邊嗎...”
“陛下曾經相信過殿下會一直在他身邊。也許他其實是借失踪的機會脫離國家的枷鎖來找尋艾逹和殿下也說不定。”
絲突然扭回頭,“艾逹?為甚麼?”
“潔拉不知道。陛下似乎相信你們有關係。但潔拉不知道,請原諒學生。”
再次換絲垂頭了,“艾逹... 潔拉,妳覺得我普通... 不,我自然嗎,像大家一樣,還是,我會比較像艾逹或其他傳說中的人...”
“殿下,妳這樣問我並不公平,我...”
絲微抬頭鈄視潔拉。潔拉縮了一下,想了想,最後說,“陛下和殿下寫下了克魯索新的一章,已經是傳說的主角。”
絲合上眼輕嘆,“... 答得好。”
“謝謝老師誇獎... 你要走了。你同伴的醫術很高明。”
“潔拉?慢著,我還有問題...”
週圍的黑影越壓越重。嘉蘭諾德的呼喚聲已經從後面響起。
“想找答案的話,可以回去雷爾夫。但是,妳願意記起嗎,克魯索殿下?保重。我和陛下無論怎樣都會支持老師。”
潔拉輕靠上去抱了絲莉雅一下,然後推跌她。

“潔拉?讓我見一見嘉蘭。這是命令。我已經沒甚麼可以做了。”
絲莉雅墜下,但伸出手拉住了潔拉的手臂。
潔拉握住,然後伸手解開護臂甲的扣。
“不,克魯索殿下,請回去。”

“潔拉?潔拉!”
黑暗吞沒了絲莉雅。
“克魯索殿下。別忘記,很多人在等妳。他們需要你。”
« 上次编辑: 2009-06-06, 周六 18:11:00 由 Sheepy »
(10:23:05 PM) 欧剃: 咩的笑话一般不仅冷,而且是黑漆漆的阴冷?
(10:23:11 PM) 布布: 这只是,对别人来说是掉SAN值的腹黑,对咩来说仅仅是笑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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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邊] 絲莉雅,未知之年二:花謝
« 回帖 #3 于: 2009-06-12, 周五 14:20:24 »
在黑暗中,一名黑袍男子的身影徐徐出現。
 “Violet。別再睡了。”
絲莉雅感覺不到自己,“先生?”
 “枉費我多年心血,妳的力量那兒去了?”
“我... 它們流失了。我也無法...”
 沒說完就被打斷,“胡說。自欺欺人。妳自己丟下的花,還想賴我的書?”
“不,老師,是真的...”
 “妳是為甚麼離開的?這樣就要放棄了?”
“不,不是...”

 瑞萊克斯的面孔被一面慈詳婦女的臉取代。

 “莎絲莉安娜?甜心?”
“媽?”
 “我不是妳的媽。妳忘了嗎?”
“妳永遠都是...”
 “乖,別哭。沒事。這兒,安靜。要來了。”
 在婦女的跟前,一朵百合花冒起,盛放。然後,一朵紅玟瑰。然後,一朵紫羅蘭。
“媽,這些花是...”
 婦女微笑,“妳很快就會記得。看-”
由中心開始,三色花成片冒起,開花,週圍飄揚著深浅不一的彩色花辮。很快,黑暗的世界成了無邊無際的花海。
 像雪花、像落櫻一樣的花辮從天而降,從腳開始埋沒對方... 和自己。

婦女的臉回復青春,是絲莉雅的臉,但有著一對洞悉一切的,沒有感情的空洞眼瞳。

“唔。哈囉?”
 “時候近了...”
“時候?”
 腰以下已經看不見了。
 “命运的巨輪已出軌脫軸。
  命运的巨輪將崩裂敗壞。
  命运的巨輪現歸位重轉。”
“我不明白...”
 胸口。
 “為了重拾力量,你需先失去力量、瀕死。
  為了回到天堂,你需先經歷深淵、墬落。
  為了記起一切,你需先忘記一切、黯烏。”
“甚麼?我需?”
 脖子。
 “瀕死已經逹成。現在,你將重拾力量。”
“妳是我嗎?”
 “是,也不是。睡吧。在你睡的時候,你會記起你的力量。”

一切都被淹沒。世界只餘下三種顏色的落花。
然後,從中央開始,花的顏色深化,合而為一。
白色百合變成灰藍色,變成紫藍色,最後變成黑色。
鮮紅玟瑰變成深紅色,變成血紅色,最後變成黑色。
紫羅蘭花變成紫黑色,很快就變成全黑。

眨眼間,世界變成黑色一片。
然後,也是從中央開始,花兒敗落消去。就好像開了個無底洞一樣,顏色幾乎一樣的花往虛無落下,構成花的瀑布。

然後,只餘下虛無。


 * * *

“絲怎樣了?”
“燒已經退了些,沒甚麼事了。”
“但她未恢復神智... 她還需要休息...”
“我來用聖療。”
“沒用,表面上可以修補的都修補了,但深層生命力要休息恢復。”
“身體和精神都沒事... 餘下的要看病人的... 絲會沒事”
“她的頭髮又變紅了。”
“我們也不知道原因,對不起。但這表明她在康復。”
“可是她之前沒有囈語...”
“囈語?”
“大部是名字。包括你的。”
“我們的。”
“對,也有我們的。還有些食物。”
“和一些花... 你可以留下來陪她...”
“來,握住她的手,她會快些醒來。”
“給她一個吻會更有效,嘻。”
“又不是睡公主...”
“她現在就是你的睡公主。”
 “埃...”
“絲莉雅?”
“...”
“最少,你現在是她的王子...”
 “zzz...”
“絲莉雅...”

~ fin ~
« 上次编辑: 2009-06-12, 周五 14:21:09 由 Sheepy »
(10:23:05 PM) 欧剃: 咩的笑话一般不仅冷,而且是黑漆漆的阴冷?
(10:23:11 PM) 布布: 这只是,对别人来说是掉SAN值的腹黑,对咩来说仅仅是笑话而已
(10:23:45 PM) ***Sheepy 聳肩, 一笑置之
(10:24:17 PM) ***布布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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