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和著日常服一個人躺在床上。交替著的三色月光透過窗簾映進,給房間繪上或白,或紅,或紫的顏色。
有人在門上敲了兩下。茉根的聲音隔著門響起,“埃里克?我來收要洗的衣服了。”
埃里克立刻坐起身,忽忽看自己一眼確定不會失禮後去開門。
茉根將頭走了進來,看了一下,伸手指向污衣籃。
一些陣風將木條織的籃子托起吹到茉根跟前。她捏著鼻子對裡面望了一會兒,然後皺眉。
“怎麼了,茉根?”
“絲莉雅猜對了。你的鎧甲。多少天沒洗了?”
埃里克也皺眉,“她昨天不是已經用魔法洗過嗎...”
“今次是拿給工人用水洗,比較乾淨。還是,你想將來勞煩我們給你洗?”她叉腰
“鎧甲不能沾水呀,會生锈...”
茉根踏前一步,戳埃里克的胸口,“你不如說這件衣服沾水的話會生黴菌?”
“對阿,對阿。”
“我給你一分鐘。你不換下來的話,我去找絲。”說完,門就又關上了。
埃里克對著像一陣風一樣開了又關的門發了數秒凱,然後轉身拖著腳走向衣櫃。
* * *
埃里克還在陽臺上淋雨。
門再次被敲響,打破了沉默。
“你的天使來找你了。”威克斯笑著丟下了這一句,就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天使?是伊嗎?”埃里克頓了一下,向房門飛奔。
門被打開,外面的人長了一對翼。
“伊!”
埃撲上前擁抱,卻抱了些甚麼硬硬又有彈性的圓柱體在懷裡。
絲莉雅捧著一籃衣服,一臉驚嚇,縮成一團。但她捧著籃子的手被埃的手抱著,退不開。
一陣風吹過。黑色的雙翼揚起,消失。只是窗簾的陰影。
埃里克立刻放開手退後,“呀?呀!對不起。對不起。”
她站在門外,穿著一套寬鬆的白色罩衣,踩著拖鞋,束起了長髮。
絲莉雅垂頭,有點傷心地對著籃子說,“對不起,埃里克... 我不是伊爾塔蘇麗...”
罩衣被風吹胋在身上,但兩人都沒注意到。
陣風止息。罩衣恢復到輕鬆的樣子。窗簾歸位,影子掃過絲莉雅的背影回復成普通的直線。
“讓我來拿,辛苦了。”
“小意思。倒是你,混身濕透了!發生甚麼事?”
“呀,我立刻去更衣。”
絲莉雅進來,關門。走到一半的埃里克回頭望,水滴紛飛,弄得絲莉雅急叫。
“停下,埃,停下。週圍都濕了!”
被召喚出來的蝴蝶迅速地抽出剛洗好的毛巾包住埃里克擦拭他。埃里克反抗要自己來,絲莉雅更加叫他停下。
“對。別動。舉高手。”
“我真的可以自己來,絲...”
“同時將週圍弄濕?不。你看,你由陽臺一直滴到門口。剛才甚麼事?”
“沒事沒事。濕了也沒所謂。”
“不乾淨。”
“絲你一揚手就可以變乾吧?”
“...... 埃里克。”
“嗯?”
埃里克轉過頭。絲莉雅的巴掌啪的一聲打在埃里克的左臉。
她看著埃里克,埃里克看著床。蝴蝶都靜了。
最後,絲莉雅轉過身走到桌邊,背對著埃里克坐下望天。蝴蝶放下毛巾,將乾淨的衣服捧到埃里克跟前。
“埃里克,我有些事想說。不過,等你換完衫再說。”
換好新衣的埃里克拉開椅子坐在絲莉雅旁邊。桌上放著一支施展宗教法式用的上等祭酒,已經開了瓶。
“絲... 這酒應該快到期了...”
“已經過了,這些酒禁不住日曬雨淋。我跟你一起在沙漠村子買的,記得嗎?”
“嗯,記得。”
絲莉雅拿起茶杯啜飲。蝴蝶捧起酒瓶,給埃里克倒酒。
埃里克看看杯,也拿起喝了一口,“好酒。很好喝。”
雨還在灑下。烏雲輪流蓋住三個月亮,將兩人罩在三色光芒之中。
絲莉雅放下杯,望著茶杯裡的月亮倒影,“茉根給我檢查過了。沒有事。”
埃里克也放下杯,“沒有事?”
“沒有喜脈,體溫也正常。”
埃里克一下子臉红了。阿里艾爾的回憶在腦中回播。
“絲你醉了。你的頭髮都紅透了。”埃里克再次推開絲,然後再次被梳化上的手勾回來。
絲莉雅眯著眼,混身酒香,“呢... 冠軍的獎勵,完全不想要嗎?送的喔...”
背後傳來茉根的偷笑聲... 也許將其他女孩子趕上樓睡不是好主意...
埃里克用力推開她,“不。快穿衣。”
絲淚眼旺旺縮在沙發上,然後,縮起腿,抱著膝開始哭。
茉根皺眉。
埃里克無奈地走回去,摟住絲安慰她。絲縮在他的懷裡。
“求求你,埃里克,別走。別像他們一樣丟下我一個... 就讓我醉一晚...”
靜默。
絲莉雅舉杯一口氣喝光杯中物,然後讓蝴蝶給自己添酒。
現在勸酒太早了,而且事實證明也勸也勸不止。
“呢,埃里克?”
“怎麼樣,絲?”
“在阿里艾爾的事,很對不起。”
“没事,没事。”埃別開頭,望房裡的攞設。
靜默。
“你相信命运嗎?”
“我相信哈亞提安。”
“唔。埃里克覺得自己是為神而戰的忠僕,還是守護身邊的人的聖武者呢...”
埃里克也喝了一小口,望著夜空,“過了好多年,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解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