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 Witness: ============归途============
(9:10) Witness:
两名旅者骑着马走在宽敞的大道上,一人背剑,一人一身火红
(9:11) Witness:
事实证明,跟T.T.有交情的人大多很不简单。龟石酒馆的老板詹姆就是一个生动的例子。
这个和蔼的老头造的酒确实是极品,而且他跟附近的冒险者很熟,另外,詹姆还有一种让人畅所欲言的天赋。你们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在两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你们不知不觉中把几天来的事统统告诉了他。当梅可莘讲到那个法师时,他的笑眼里闪过一丝怅然,“同门相残么……”
(9:11) Witness:
他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愉快地吹了一个口哨,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套造型诡异的工具,从铭文看来应该有几十年历史了,但保养得很好,像新造的一样。他的手指灵巧得足以让很多能工巧匠自愧不如。没多久,沾满血污的羊皮纸就被清得差不多了。
“恩,大部分内容都过时了。信里强调要把丫头活着带回去,而且要做得不为人知。”……“唷,居然有提到我,真是荣幸。”……他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了梅可莘一眼“众神啊……居然用苍天之泪付订金……当年我偷了哪个公爵的黄金大印都没这么值钱过。你们究竟惹上了什么人?”感叹之余,老人表示从未听说过信上的印章“但应该是个人物,而且不是什么好鸟。我的鼻子可跟过去一样灵光。”
(9:12) Witness:
当你们离开酒馆的时候外面已备好两匹快马和一些给养。
“过了这里公会就罩不了你们了,自己多保重。”
(9:23) 梅可莘:
阳光透过路边的树梢洒下来,远处的丘陵绿木葱郁。大道上没有多少行人,在晴朗的天气中,一切都显得温暖而祥和。
两匹马驰骋在宽阔的大道上,风吹起二人的衣襟,少女的金色长发更是迎风飞扬。随着愈来愈接近故乡的乡村,梅可莘的心情也愈加难以平复。久违的家乡……父母的去逝……还有等待着她的未知的未来……一切都在前方么?
(9:41) 格莱斯:
或许,在道路的尽头,等待的将是解开疑惑的答案之匙。那时,清洌的风会拂去表面上的沙尘,显露被掩盖的真相。
也或许,一切都不会改变。至少,那初春的清爽气息,青草的芬芳,鸟儿的啾啁,得得的马蹄声,平静而安详的日夜……总有那么一瞬,让人觉得仿佛会永远、永远持续下去。
只要阳光还照耀着大地,潜伏着的黑暗爪牙便不敢伸出罢。
在那之前,且放下遥远的担忧,专心于那风的歌声吧。
(10:15) 梅可莘:
六天,是少女对行程的估算。虽然已经多年未归,但对这条道路的印象却依然如故。每往前进一天,昔日的记忆就更加鲜明一点。沿途的树荫、鸟鸣、如诗句所叙的小桥与流水……还有更如童话般中的……那些小人。
小人。又是它们。
沿路,梅可莘不止一次是再度见到了它们,如今不仅是声音,连景象都清晰可见。在沿途的石头后、头顶的枝叶间、草丛的花朵下……有时它们笑嘻嘻地从前方大道穿越,又转眼隐匿入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
格莱斯已经从雇主的口中听到关于小人的事。也见多了梅可莘在马背上不时神情奇特的左右张望,还有在中途休息时,少女盯着空无一人的角落怔怔出神。但是,他可以确信的是,那些方向什么也没有……
这天,已经是计划中六日旅程的最后一天。黄昏的天空布满红彤的晚霞。马匹经过连日的奔波,也在这个宁静的傍晚时分放慢的四蹄,慢步行走在一片平坦的原野上。梅可莘再度在马背上进入了出神状态。怔怔地望着前路的树
(10:30) Witness:
笼子中的鸟儿.
无时无刻都想要出来.
在拂晓前的夜晚,
白鹤与乌龟一起摔倒,
背后的正面是谁?
梅可莘的耳边再度响起小小的声音,像是一群小孩齐声吟唱童谣,那声音纯洁得几乎催人泪下
然而她无法跟他人分享这个声音,因为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这个声音,也只有她自己才看得到嬉戏的小人
(10:42) 格莱斯:
提到小人的事情时,少女的声音总是不如平常明朗清脆。虽然用骄傲和轻蔑作外壳,但拖沓的尾音出卖了她。其中蕴含的犹豫、不安及淡淡的哀伤,在摇曳的树影中是那么明显。
这些隐晦的讯息,他接收到了吗?……不知道。只是,一旦她开口,他从不插话;等她说完,他仍沉默着,一副既像听懂了又像没听懂的迷糊样子。
此时,她再度出神,少年依旧安静地闭着嘴,等待着……
(10:54) Witness:
不知不觉中,太阳快落山了,树影摇曳,远方的村庄升起袅袅炊烟。
道路的尽头出现长长的影子,落日的余辉中,一辆马车驶来
两匹健壮的黑马拖着装饰得很漂亮的车厢,在阴影中显得越发高大。赶车的人裹在斗篷里,看不清面目,眼尖的梅可莘一眼看出马车上装饰的,赫然是双头乌鸦——伽顿一族的徽记。
(10:58) Witness:
即使是在近处,依然无法看清车夫的脸,裹着斗篷的身影在车上颔首施礼,粗糙的声音从兜帽下的影子里传来
“请上车吧,大小姐。”
(11:01) 梅可莘:
“你们是谁?如何知道我来到此处的?”
梅可莘在端坐马背,从马车上的家徵进入眼帘起就禁不住心潮起伏。但声音还是尽量保持惯常的平稳。
(11:10) Witness:
“伽顿大人命我等在此恭候小姐。”
口音古怪的说话声再度响起,彬彬有礼却充满了诡异
“大人还希望当面谢谢一路护送小姐归来的战士。”
(11:13) 格莱斯: “……不。”
少年驾马行至梅可莘身前——尽管经过了六天的集中特训,骑术仍然远远追不上贵族小姐。
但低沉的嗓音里,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份稳重。
“不行。”
(11:17) 梅可莘:
微讶于少年的决意,梅可莘望他一眼,心中的疑惑也飞快地理清。
“伽顿大人?”她端坐马背直视来人,“不知你口中所说是哪一位?报上名来。”
(11:22) Witness:
鬼魅般的车夫流畅地做了个“请上车”的手势
非人的声音在你们耳边隆隆作响
“杰米尔·冯·伽顿男爵大人恭请大小姐回府。”
一阵闪光,世界变成了漆黑一片,万籁俱寂,你们失去了意识
(11:29) Witness: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昏昏沉沉地醒来,神经依然沉浸在剧痛之中
眼前,是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你们,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墙壁上伽顿家列祖列宗的肖像
杰米尔·冯·伽顿,家族的耻辱,正站在你们面前
(11:40) 梅可莘:
“……叔父!”
梅可莘一跃而起,惊呼出声。她反射式地四下张望:熟悉又陌生的宽敞房间,天花板上精绘着前世纪花纹,松软的地毯、四角豪华而古朴的烛台……还有四面壁上依次挂着的油画,一幅幅,静静地展示着屋宇主人昔日的辉煌……
“这里……是我家的画廓……?”
梅可莘又惊又异,头脑一阵眩晕。她看向正前的背影,“你……叔父大人?”
突然间,一路上无数的疑惑解答似乎就近在眼前。
(12:32) 格莱斯:
视界的另一边,与叔父的身影平齐的,还有一直跟在身旁的格莱斯。
新买的外套短短几天内就被弄旧,常穿的皮甲上随处可见磨损的痕迹,褐色的乱发令人想到干燥的泥土。在透着华贵和历史的豪宅里,年轻的冒险者是那样与周围格格不入。
尤其是当他拔出重剑之后。
可是,不知为何,那个背影的压迫感如此之强,以至于持有武器的一方,反而像只面对老鹰的小乌鸦,每一片羽毛都在颤栗。
(12:38) Witness:
“你长大了。”身着红黑相间的华丽长袍的身影转过来面对你们,“欢迎回来,梅可莘。”
被梅可莘称为叔父的人露齿而笑,他有着和肖像上的祖先一样的高鼻梁和细长眉毛,脸形瘦削,“说起来,我们快十年没见了吧”和蔼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本该是瞳孔的地方似乎在燃烧,发出诡异的火光。
他真的是人类吗……
(12:39) Witness:
“为什么是这个表情?”口气里满是嘲讽,“你有很多问题,是吗?”
(12:43) 梅可莘:
惊骇明显地涌上眼瞳,梅可莘僵硬地直起背脊:
“……是有很多。但看来,答案全都在你身上吧。”
(12:53) Witness:
“我的侄女还是跟从前一样聪明,不过我有很多答案,你想先知道哪一个呢?”
确实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但一切的温情,一切曾令梅可莘忍俊不禁的幽默已然不复存在
(13:02) 梅可莘:
少女一窒,但在接触到旁侧少年的眼光后,再度燃起了勇气。
“那好……”梅可莘迎着对面的男人迈近一步,昂头发问:“首先一点,你为何在我家中,而且胆敢自称‘男爵’的?!”
(13:05) 格莱斯:
“…………”
少年保持着战斗的姿势,重剑却仿佛失去了锋芒,似乎被看不见的沉重铅块压着,光是抬起就很吃力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一步一步向梅可莘走去——四肢好像被千万条藤蔓拉扯缠绕,每挪动一步都那么艰难——在旁人眼里,那笨拙的动作却该是一出滑稽的景象。
但目光中的决意,丝毫未改。
(13:17) Witness:
“很尖刻的问题,我记得你以前也爱这么说话,天生是当贵族的料,”声音里满是揶揄,丝毫不在意少年的“危险”举动
“抱歉,让我们跳过回忆的部分。你知道,按照传统,如果休斯顿没有直系后代的话,他的称号及财产将由我来继承。而我们高贵的冯·伽顿男爵小姐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得不承认,冒险者公会的工作使我无法发现你们的下落,不过呢,”他冲格莱斯赞许地笑笑,“我也刚好有机会跟大家撒个小小的谎,提前接受‘我’的领地。老掉牙的阴谋,不是吗?”
(13:25) 梅可莘:
梅可莘的脸色骤变,身后左手已经反射式地比出施法前的手结。
“果然,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她声音骤厉,“当初父亲大人就该将你逐出家门!可惜,只要我回来了,你的男爵称号就算上报到皇室也不会被承认!现在你还有什么打算?!”
(13:34) 格莱斯:
“……不……”
终于来到梅可莘身旁,少年声音不知何时嘶哑许多,带着激烈战斗后的疲惫。
“他来、真的……你……”
重剑微微颤抖着,横在少女和男人中间。熟悉的的电光从手腕缓慢地蜿蜒缠上剑身,光芒却那么黯淡。
“快逃……!”
(13:38) Witness:
面对声色俱厉的梅可莘,杰米尔郎声大笑,“好一个厉害的丫头。”长长的回廊在笑声中微微颤抖“你竟想对你的叔父施法吗?”
“谢谢你为我操心继承权的问题。不过,你难道不想问问我为什么想要你活着回来?你们应该看到卡森手中的信了吧。上面还带着我的印章。”
“至于你,年轻人,我赞许你的勇气,不过行动前记得先看看身后。”
他手一指,只见门口竟站着那个车夫。他(它?)依旧裹着斗篷,全身上下散发着纯粹的邪恶
(13:44) 梅可莘:
“要我活着……看来你还有不少的计划么。”梅可莘朝身前的少年靠近一点,望向男子的眼神更加冷彻,“我想你已经不是我的叔父了,杰米尔·伽顿。”
(13:56) Witness:
“下次记得加个‘冯’,我不是第一次提醒你了。你的眼神跟哥哥很像,”他轻轻地叹道,依旧微笑,“说话的方式也是。他和他妻子都是好人,恩,是的。尽管我亲手杀了他们,但我想我年老的时候也许会怀念他们。哦,等等,阿斯莫迪斯给了我永恒的生命,我要等到年老可能还需要好几个世纪。知道吗,他们战斗得很英勇,值得每个术士学习。”
燃烧着地狱烈眼的眼睛依旧紧盯着梅可莘,那眼神是在压迫,还是在榨取什么?
(13:59) 梅可莘:
“你——是你把我的父母大人……!?”
仅管之前已有揣测,但直接得知真相时,还是犹如晴天霹雳击中大脑,梅可莘身形一晃,跌跌撞撞后退两步。
(14:10) 格莱斯:
如果是平时,少年一定会及时伸出手臂,拉住失去平衡的她——尽管他接人待物时经常反应迟钝得令人发指,但那“拉一把”的动作好像不需要经过大脑,只是纯粹的条件反射。
然而,这一回,与以往都不同。
男人一声轻叹,他的手腕便不再颤抖,但好不容易聚集起的电光也随之消散。整个人犹如一尊木头塑像,连淡淡的影子也像被钉住似的。
只有那目光,茶色的眼眸中,什么东西正剧烈地燃烧起来,几乎可以和地狱的烈火一较高下。
(14:15) Witness:
周围的空气发生些许异变,空无中有东西在窜动。是眼花吗?
慢慢地,眼前的迷乱开始变得清晰,那是无数小小的灵体,围绕在梅可莘身边,发出各种声音,哀泣,呐喊,怒吼,恐惧……
突然间,梅可莘明白了,是自己的情绪创造了它们。也许它们本来就存在,只不过自己现在才看到罢了。
梅可莘可以“看到”格莱斯感到深深的无力和自责,也许还有愤怒和恐惧,但他仍鼓起勇气守在她身边,直面魔鬼的仆人;而杰米尔,他身上满是贪念,残忍,还有阴谋得逞的狂喜
(14:17) Witness:
“你的心中充满愤怒,悲哀,还有恐惧,我看不见,但我可以感觉到。”杰米尔的声音冷冷地传来“终于觉醒了。”
“竖起耳朵,听我讲一个休斯顿一直不敢讲给你听的故事。”
(14:28) Witness:
“我想现在赫因加鲁的课本上都没有提到污化者拉铎司了吧。”他看来没准备听你回答。
“好几千年之前,这只强大的魔鬼,当然,他也很邪恶,来到主物质位面。污化者乃是地狱之主阿斯莫迪斯的分身,他用假先知,谣言,狡猾的交易诱使人们堕落,做出亵渎的行为,互相争斗。很多英雄倒下了,但世界没有得到拯救。最后,一群法师,术士,及其他乱七八遭的施法者站了出来。”
(14:36) Witness:
“通过惨烈的牺牲,他们制造了三件堪与神器匹敌的奇物,一颗黑宝石,一本黑典,以及一只铁壶。这三件东西具有打开亚空间的力量。最后,他们当然成功了,污化者被化为你所看到的灵体并被封印在亚空间中。连阿斯莫迪斯的大能都无法将它解放——因为亚空间不归众神管辖“
(14:38) Witness:
“很久之后,法师们一个个死去,但操纵这几件奇物的能力却随着血脉传承下来。没错,伽顿家就是他们中的一支”
(14:42) Witness:
“记得吗,休斯顿从不让其他人进入我们眼前的那个房间,”他一指走廊尽头的门“因为那里面就是黑宝石,它上面的铭文刻着启动它的方法,并将指示其他两件奇物的位置”
(14:45) Witness:
“下面,我们来谈谈关于你的事”他看了梅可莘一眼“你也许从不知道休斯顿是个强大的术士——相当强大。命运给了他力量,财富,地位。而我,只得到‘冯·伽顿’这个姓氏,”
(14:52) Witness:
“抱歉,扯远了。然后,那力量又被传给了你。知道为什么休斯顿听说你能看见小人后整天忧心忡忡吗,因为伽顿家五代以来不曾发生过的事在你身上重新发生了——这意味这你有能力看到黑宝石上的文字,启动它的力量。你看见的那些东西,介于生物和灵体之间,他们是亚空间的子民,精神与灵魂的投影。”
(14:59) Witness:
“我听说你在赫因加鲁的召唤课从未及格过,”他若有所思地笑笑,“因为你无意间打开了亚空间,从其他位面来的生物传过那里显现出了他们的本质,邪恶的变得丑陋而恶毒,善良的则美得不可言说。难怪那些法师要尖叫了。”
(15:03) 梅可莘:
梅可莘的脸色随着叔父的话变得越来越苍白。直到最后一句音落,眼前的重重帷幕,似乎在从未料想到的震憾现实中拉开了一角——
“你的目的……”她突然开口,有些气喘,“你的目的,一直需要我活着的原因……难道是……”
目光投向走廊尽头封存黑宝石的房间,再转到门口那浑身裹着斗蓬的诡异“人”身上……再开口时,声音中已经带着颤抖:“——你与恶魔之间定了什么契约?!”
(15:16) Witness: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他再度露齿而笑,眉宇间满载欣然与得意,
杰米尔撩起袖子,手臂上赫然是一个翻转的五芒星,“还记得那个印章吗,五芒星乃是魔鬼的记号。你是不是在宗教课上打瞌睡了,休斯顿会不高兴的。”
“奉我主阿斯莫迪斯的神喻,我在此献上黑宝石的传承者梅可莘·冯·伽顿。自此我将领受黑宝石的力量以及永恒的生命;污化者再临之日,我将加冕为南境的君王。九层地狱的使节,拜亚特在此以为见证。”
杰米尔·冯·伽顿向着天空大声宣告,门口那穿着斗篷的魔鬼闻言微微颔首。
(15:37) 格莱斯:
刹那间,梅可莘的世界破碎了。
她的初春,蔚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清风,绿草,鸟儿,家……在男人的宣告下,皆像古老的墙壳般片片剥落,露出潜伏已经的黑暗——深不可测的黑暗,纯粹的邪恶,狡诈而极富耐心,已经等待了近乎无限的时间……
而现在,它终于向她伸出利爪。阴影未到,地狱的熊熊烈火灼烧着她脚下的地面,浓浓的硫磺味让她窒息,而那逼人的邪恶肆意地将恐惧灌入她的心灵……很快,视界模糊了,一切都渐渐熔化了……
……也许这样更好?至少她不用面对即将到来的痛苦……
…………
(可是……)
……好像在很遥远的地方,有谁在呼喊着她。
是幻觉吗?她听不真切,但只觉得莫名的熟悉。她试着向声音的来源张望,尽管此时连自身的存在感都在慢慢消失……
然后,她看到了证明。
——绝望的黑暗之幕下,一簇小小的白色光芒,跃动着,真真切切地闪耀着。
(16:04) Witness:
重剑,漆黑如夜,闪耀着刺眼的电光。积蓄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
格莱斯不再畏缩,不再迟疑,黑色的眼眸里写满愤怒,宛若修罗现世。恐惧,痛苦,绝望,死亡……一切都不再重要,这一刻,他的心中唯有守护。
呐喊声震撼着周遭的一切,重剑咆哮着斩向魔鬼的信徒,
虎口被强大的反冲震得生痛,紧握的剑几乎要脱手飞出
(中了吗……
房间里刹那间白光迸射,仿佛另一个太阳横空出世,教人无法直视。
“砰”,然后是物体砸在墙上,落地的声音,
杰米尔的身前荡漾着能量的波光,“跟他们说的一样,很有前途,”
“阿尔法。”他轻轻说出这个名字
(16:10) Witness:
黑暗的力量压迫着梅可莘的意志,摧毁最后的防线,
“去把门打开。”脑海中一个声音轻轻地说
为什么不照做呢。
(16:18) Witness:
门里面,是一个小小房间,没有任何装饰,一个小台子上摆着一个黑黑的盒子
房间里设置着强力的结界和咒文,解除的暗语脱口而出,梅可莘知道从未有人告诉她暗语是什么。
“打开它。”盒子里,是一颗黑夜般的宝石,不,它比黑夜更黑,仿佛连光都可以被吸进去
黑宝石上,清晰地刻着一行看不懂的文字,
某种冲动在梅可莘心里萌芽,哀求着把那文字念出来
(16:38) 梅可莘:
——不要读!
——不要碰!
脑海中有声音在嘶叫,在混沌的藤蔓中拼命挣扎。她听得很清楚: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别去……别开口……身体,给我停住!脚步……指尖……全都停住啊!!
大脑还能运转,是暗示术么?背后大厅里的格莱斯怎么样了?是何处的力量操控着这一切?!该死……不要过去!
但是,象是某个遥远又古老的召唤者,轻柔地、幽咽着引诱着她,牵引着她靠近、靠近、再靠近。映入眼帘的黑宝石上浮现的文字,也象有了生命,在黑夜的背景下翻滚着、涌动着……似要化成陌生又无意识的语音,从她口里逃逸出来——
(16:51) Witness:
古老的咒语再一次响起,黑宝石再度回应创造它的力量的呼唤
某种异样的感觉在现场所有的活物心中升起,黑宝石随着咒语散发出柔和的,黑色的光芒。
那黑色的光渐强,渐强,最后戛然而止,跟它的出现一样不可思议
觉醒的黑宝石稳稳地躺在梅可莘手中。细细体会,宝石传来脉动的感觉,好象有了生命
(16:58) Witness:
受伤倒地的格莱斯试图向梅可莘喊些什么,但她已经听不到了,也无力回应。
黑宝石光滑如镜的表面映出杰米尔欣喜若狂的脸,于是你们知道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
(17:01) Witness:
杰米尔伸手拿起黑宝石的那一刻,梅可莘突然感到控制着身体的束缚被解除了
(17:14) 格莱斯:
“……Kelgore's Fire Bolt。”
与此同时,随着格莱斯嘶哑的声音,一支橘红色的火焰之箭笔直地向男人飞去——却在快要射中他的时候,被元素护盾挡下,仅在空气中微微漾起一圈涟漪。
“……啐……啊……”
少年咬紧牙关,借助背靠的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外套的左肩和右衬皆红了。
(17:20) 梅可莘:
没等空气中护盾的涟漪圈纹散去,一声清清脆脆的巴掌声“啪”地响在大厅。
在外人惊诧的目光中,杰米尔的脸上迅速升起浮肿的红痕,对面,是一脸忿怒暴发中的梅可莘。
(17:29) Witness:
一时间,回廊里世界末日一般寂静。梅可莘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死死盯着杰米尔;格莱斯靠着墙,呆呆地望着梅可莘;就连门边的魔鬼也开始兴致勃勃地打量这一切,尽管他的脸仍深埋在阴影中。
杰米尔慢慢转过脸来,向梅可莘微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17:37) Witness:
但你们没机会听到了,杰米尔的微笑定格,须臾间变得扭曲而狰狞,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黑宝石紧紧地附着在杰米尔的手上,“不可能!黑典上没提到这个!”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狠狠地瞪着门口的魔鬼,后者无动于衷。
杰米尔拿宝石的手上出现一个黑洞,越来越大。“凡人怎么胆敢要求黑宝石作为报酬。”门口的影子说话了,声音冰冷无情,满是嘲讽。你将成为黑宝石的一部分,在亚空间里,你的灵魂将得到永存,“
“再见,伽顿家的叛子。”
(17:47) Witness:
杰米尔的血肉变得透明,化归虚无。在他背后,一个阴影随着他的消失越长越大。
当杰米尔停止哀号的时候,他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个丑陋的灵体,它是如此扭曲,以致教人不愿多看一眼。
“只要你的心脏仍在跳动,只要你的血液仍在流淌,你就将因你的血脉遭受无尽的觊觎,直至你生命的终结。”杰米尔的邪恶灵魂发出最后的诅咒,“恶者会为力量将你追逐,善者会为净化你将你猎杀。你的后代亦将背负受诅咒的血统。终有一日,你会为你的命运悲泣,而我,将在亚空间静候那一天。”
“我们会再见的,我的怪物侄女。”
他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存在过。
(17:54) 梅可莘:
呆呆地屹立在空气中,梅可莘眼睁睁地看着叔父变化,直到那恐怖而尖锐的诅咒尾声消弥在大厅中。
……什……么……
神智,在疯狂的现实面前渐渐退至虚幻——
(17:55) Witness:
门口的那个影子动了,他缓缓地走来,完全无视墙边的格莱斯。
他走过惊魂未定的梅可莘,来到杰米尔原先站的地方,轻声念颂一个咒语,然后,将黑宝石收入怀中,
“谢谢。”他向梅可莘微微点头,那声音是如此粗嘎。
“九层地狱很荣幸为伽顿家保管祖传的宝物。”
啪的一声,一阵闪光之后,魔鬼消失不见,只留下刺鼻的硫磺味和呆若木鸡的二人。
(18:08) Witness: =========================
(18:14) Witness:
格莱斯和梅可莘都不记得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
杰米尔一死,他施加在回廊的咒语立刻被解除了。不久,两人被伽顿家的人们发现,得到了及时的救治。
当他们醒来时,已是几天之后。
梅可莘变成了冯·伽顿女男爵;而格莱斯的任务,也将于此结束。
(18:32) 梅可莘:
又是黎明。
千百年来,人们总是津津乐道于黑夜过去,必将再见黎明。而少有人提道,黎明之后,终也会再沉入黑夜。
不过,若是历经黑暗苦苦寻求后终于见晨曦,何不暂且沉浸入那短暂的光明呢?
庄园大门口的花丛,在今朝和熙的阳光中静静绽放。拂面的晨风依然温柔,远处的山丘依然青翠。一如这平静乡间无数次的黎明。
两个人影站在门口大道边,一个身着陈旧的铠甲与衬衫,一个浑身火红如焰。
“……就到这里了。”
梅可莘轻轻地吁出口气,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少年:“这匹马,就作送你回程的礼物吧。你可以回去覆命了……”
(18:50) 格莱斯:
“吾……”
少年右手牵过缰绳,却并不上马。左手在兜里一阵痛摸,扯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羊皮纸,正是委托合约。低头,梅可莘工整秀丽的签字赫然在目,便又一把揉了,狠狠捅回兜里。
“……那个……”
(18:53) 梅可莘:
“怎么?”梅可莘澄蓝的目光抬起,声音中,却带着一丝丝风雨后的疲惫。
(18:56) 格莱斯:
侧过眼,胆怯似的不敢与少女对视。下意识地攥紧缰绳,带着懊悔和自责:
“其实我,没有完成委托……”
“…我……”
(18:58) 梅可莘:
梅可莘——或者已经该说,伽顿女男爵——的眼睛中终于露出了疑惑之色。她没有开口,只是直直地看着少年。
(19:02) 格莱斯:
“我什么都,没有做到……”
少年抬起头,望着梅可莘的澄清目光充满了钦佩,语调也稍有上扬,
“全都靠你……”
(19:08) 梅可莘:
“……你出了不少力。”
良久,少女才有些艰涩地应道。视线越过少年投向东方天际。那里,看不见遥远的海岸线。
“委托的任务,你已经完成了。之后,是我自己的事了……”
(19:14) 格莱斯:
“……唉?”
仿佛听到难以置信的事情,少年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天梅可莘怒扇叔父耳光时他也没吃惊成这样——搔搔后脑勺,认真地想了想,
“……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用力摇摇头,“……来公会委托……吗?”
支支吾吾着,一脸期待。
(19:31) 梅可莘:
“委托么……”似是啄磨着这个词汇,“到大海那边的公会?”
少女突然浅浅地、夹着淡淡忧伤地笑了。“呵呵……说不定呢……三件奇物还有两件未现身,也许多少年后……我这身血脉还会再度有用么?”
短暂的微笑如春花般消逝。梅可莘脸庞迎着天际朝阳,似镀上了一层高贵而倨傲的金边。恍惚中,象是再度恢复为最初相见时的情景。
“——我的路,我会一直走下去。伽顿家绝不会向愚蠢的诅咒低头!”望过少年,眼神在刹那间最后闪过一抹温柔:
“……我想我们不会再相见了。”
(19:34) 梅可莘:
“再见,格莱斯……我优秀的骑士。”
(19:35) Witness: =========尾声=========
(19:40) Witness:
“这么说,黑宝石还是被夺走了是吗……”T.T.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说。
又是一个春日,T.T.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前,是刚刚回来就被要求去汇报的格莱斯
(19:43) Witness:
“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呢……”他突然转移了话题,“恩,回去后写一份书面报告,给我用心一点。到时候,以报告去换你的报酬,一共是男爵小姐付的钱的一半。”
听起来T.T.不是在开玩笑。
(19:56) 格莱斯:
少年点点头,低头看看快被文件、笔和茶杯蚕食殆尽的桌面:一小袋白金币和宝石,被贴上“证物”的字条(谁知道会不会真的封存);几份来自不同地方的账单,其中驿站的放在最上面;那张破烂不堪的委托合约上,多了他自己歪扭如狗刨的签字,和T.T.的(同样好看不好哪去的)签名。
一角,静静躺着最近出版的冒险漫画。
但他并不急着收起它……被莫名的情绪驱使着,他望向窗外。
在这城镇中央的塔楼上,视野极佳,像今天这样晴朗的日子,几乎可以眺望到海的另一边……
(19:58) 格莱斯: “……我还没有,跟她道歉……”
云下,几只海鸥轻捷地飞过。
“我也没有,跟她道谢……”
(20:23) Witness 说:
“这下你该学着写信了吧,记得顺便把字练好看点。”T.T.笑了,笑得很温暖,也许他从格莱斯身看到了什么。“就算你说了,哪怕她心里很感动但还是会说些不冷不热的话吧。”
(20:35) 格莱斯:
少年转过身,目光掠过乱糟糟的桌面。
“……那些没用,我知道……”
拳头握紧,松开,又握紧。
“我要,变得更强。所以……”
最后回望一眼,他反手一推窗台,纵身跃到办公桌边,右拳高高举起——不知何时,那一贯呈迷糊表情的脸竟因激动浮起红晕,茶色眼瞳里闪着异样的光彩——
在T.T.惊恐的目光(?)中,少年石破天惊的一拳“砰!”的一声重重砸在桌子上,文件和账单随风飞扬。
(20:36) 格莱斯:
“管他多难的委托都统统派给我吧!!!”
(20:37) 格莱斯:
………………
…………………………
(20:41) 格莱斯:
一阵手忙脚乱,在混杂着斥喝、吵架与诡异的惨叫声后,办公桌终于恢复了原样。
“……恭喜成为老鸟。”
目送少年离去的背影,T.T.这么想道。
接着,视线投向空荡荡的贵宾椅,随后,又转向窗口,越过春日里湛蓝的大海眺望着,似乎在找寻远方的陆地。
“说起来,那丫头真不容易。”
“她会好起来的,我们所有人都会。对吧,休斯顿?”
(20:46) 格莱斯:
他端起茶杯,啜饮一口,沉吟一会儿,忽然露出淡淡的微笑。抓过笔,轻快地写起来。
凉爽的海风送来曼陀林的歌声,依稀可以听出,是歌颂美好夏日的民谣。
奥德兰克达的春天,已经结束了。
(20:46) 格莱斯: =========================FIN==============================
(20:46) 格莱斯:
导演:Ronin
(20:46) 格莱斯:
编剧:Ronin
(20:47) 格莱斯:
主演:
梅可莘-----维茜
格莱斯-----布布
(20:48) 格莱斯:
摄像:布布
(20:49) 格莱斯:
服装、灯光、化妆、舞美、武术指导:集体创作
(20:50) 格莱斯:
场地提供:MSN LIVE MESSAGER
(20:50) 格莱斯:
特别鸣谢:WISH所在的网吧!
DM的小狗(?!)
(20:50) 格莱斯: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20:50) 格莱斯: ==========谢谢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