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 ————————始——————————
<说书人> 南梁,太清二年八月
<说书人> 魏降将侯景起兵叛乱的消息断续传至南港
<说书人> 传言说建康已被攻破,人心惶惶
<说书人> 这几天你出门,总能瞥见人们在街头交头接耳
<说书人> 你照常开着你的药材铺,大门开着驱散热气,这阵子的传言似乎还影响了你的生意。
<说书人> 隔壁小吃铺的老板兼你的好友刘朝元走了进来,这是今天第一个进店门的人。
* 方翼展 沉默的坐在桌子后头撑着下巴看他
<说书人> 你敏锐地注意到他今天有些神色慌张,这对于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可不常见
* 方翼展 挑了挑眉毛
<说书人> 他凑到你桌子上,“喂喂喂,你听说了没,那个……那个……建康那个”
<方翼展> “哪个?”
* 方翼展 一脸茫然
<说书人> “建康叛乱了!”他焦急地说。“说不定会打过来!”
<方翼展> “叛乱……?”
<说书人> “嗯嗯。”
<方翼展> “这么大的事情啊……难怪这几天上街都不安生。”
<方翼展> “生意都被打扰了。”
* 方翼展 苦恼的环顾店里
<说书人> “你也真是不问世事啊。”朝元倒有些幽怨地看着你。
<方翼展> “……先得保证自己能活下去不是。”
<方翼展> “不过叛乱的话……唉”
<说书人> “你说这可怎么办啊,要是真打过来,街尾的阿七已经带着家小回乡下了。”
<方翼展> “不管怎么说,只能做好点准备了……”
<方翼展> “回乡下……又有多大意义呢,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吧。”
* 方翼展 耸肩
<方翼展> “话说回来,你准备怎么办?”
<说书人> “总比在城里等死好吧。我已经收拾好了包袱,等过一阵看看,要是真有什么随时都能走。”
<说书人> 你看得出他眼里深深的忧虑,“说起来,你呢?”
<方翼展> “我……?”
* 方翼展 摊手“不知道啊”
<说书人> “劝你这几天也准备准备,我还挺不放心你的。”
<方翼展> “也不知道去哪比较好……实在不行应该能上山躲躲吧,我觉得总比城里安全。”
<方翼展> “恩……我会收拾收拾东西的。”
<说书人> “你别再来个饿死首阳山就好。”
* 方翼展 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翼展> “啧,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好歹上山采药是老本行了”
<说书人> “啊,那也是。唉,这世道,说变就变。”
<方翼展> “就是……山上没什么美味是真的。”
<说书人> 他叹了口气
* 方翼展 遗憾的吧嗒嘴
<方翼展> “……这些东西我等小民也管不过来……注意保住命才是真的。活得下来才有资格说以后的事不是吗”
<说书人> 他似乎被你这句话稍微逗到了,露出了一丝笑容
<说书人> 这时候,一个家仆样的人急匆匆跑进你店铺
<说书人> “请问方先生在吗?”家仆进门问道。
* 方翼展 瞄了他一眼“什么事?”
<说书人> “王大人请先生去府上问诊,是夫人她病倒了。”家仆说。你认出来他是朱雀巷的王家的家仆。琅琊王氏,甲第高门,南港的分家现在由三子王孝俨当家。
<方翼展> “噢……?”
* 方翼展 一边起身准备收拾东西,一边开口“有什么症状嘛?”
* 方翼展 冲朝元点点头“朝元,你先回店子收拾收拾?”
<说书人> 朝元看到这情况也明白地点头,告诉你他先回去,让你自己多保重。
<说书人> 家仆有些着急,“夫人最近一直体虚,今天突然就晕倒了。”
<方翼展> “你也多小心”
<方翼展> “恩……事不宜迟,我们先过去看看。”
<说书人> “好,车子就在外面,有劳先生了。”他领着你上马车
<说书人> 马蹄嘚嘚地驶进了高门云集的朱雀巷,停在王府前,家仆领着你穿过修剪整齐而玲珑的庭院,来到偏室,他让你坐下稍等,因为王孝俨还有客人在,所以他得去通报一声。
* 方翼展 一边坐着一边打量着四周
<说书人> 这个偏室不大,装饰毫无奢华之气,然而却不觉间透着高贵的气息,彰显着主人不凡的出身和品位。在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坐榻或是油灯的装饰之下,不知隐藏着多少心思。你甚至能闻出这个房子还熏过香
* 方翼展 调整了下坐姿,放空发呆
<说书人> 不一会,你看到屋子里走出一个人,生得高大,面孔方正,他走出来朝身后的另一个人说,“王兄,就送到这里罢。”
* 方翼展 别开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说书人> 后面跟出来的那人穿着一件杏色的居家常服,样式简单,但是裁剪和面料却绝对上等。他对那位客人说,“崔兄,那你路上可得多保重,路途遥远,吉凶难料。”
* 方翼展 默默在心里皱着脸,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说书人> 这位姓崔的客人道,“多谢关照,待我归国,我定会向朝廷上表。”说完,他就跟着家仆走出去了。
<说书人> 这时候,那位被称作王兄的,想必就是王孝俨了,他转头对你说,“先生久等了,失礼。”
* 方翼展 站起身来
<方翼展> “没什么,先去看看病人吧”
<说书人> 你跟在他身后去往厢房,一路上,你稍微打量了下他,他大概和你一般高,估摸着不过长你三四岁。
* 方翼展 边走边问“尊夫人有什么不适?”
<说书人> 你想着,贵胄之家的男子,到这年纪,应该都有一官半职,而这种甲第高门封官至少都是从五品起。
<说书人> 王孝俨回头对你说,“还是请先生自己去看看吧,我们不懂医术不好乱说。”
<说书人> 你来到厢房,看到一个女子躺在卧榻上,半昏半醒,面无血色。王孝俨说:“内人今天在花园里突然就晕了,一整天了都没力气,吃也吃不下东西。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 方翼展 观察了一下夫人的气色,把了把脉
<方翼展> “王大人,请问尊夫人是不是一直有体虚的毛病?”
<说书人> “啊,是的,她自小纤弱,容易生病。”
<方翼展> “唔……尊夫人是因为最近流言四起,思虑太多,加上本来就体虚,导致急火攻心,所以才会昏倒”
<方翼展> “不过……”
* 方翼展 皱眉
<说书人> “不过什么?”他急忙问。
<方翼展> “尊夫人……”
<说书人> “但讲无妨。”
* 方翼展 看了看躺在卧榻上的病人,再看了看发问的人,欲言又止
<方翼展> “尊夫人命脉虚弱……”
<方翼展> “怕是会有危险。”
<方翼展> “不过我并不知道原因……”
<说书人> “啊?这个,请您再看看?”他有些不敢相信。
<说书人> 他俯身看着妻子,攒住她的手。
<说书人> 女子微微睁开眼,朝他虚弱地笑了一下。
* 方翼展 看了看他,摇了摇头“……唉”
<说书人> 他看向你,问:“还……还有救吗?”
<方翼展> “也许是我医术不够高明的缘故。大人不再找几个医生来看看么?”
* 方翼展 看了看他
<方翼展> “若是找到原因,估计还有对症下药的可能。但是我……”
* 方翼展 抱歉的冲他们摇摇头
<说书人> “先生有所不知,因为最近的传言,人都跑光了,下人也是跑了好几个地方才请到您的。”他看看你,说,“不知先生是否方便……不如您今天就留在这吧?内人如果真如您所说……我怕……”
<方翼展> “……在下医术有限……就算留下来怕也并不……”
<说书人> “万一她病情加重,如果有您在身边的话……”说到这,他妻子轻轻呻吟了一声,“啊,香兰,怎么了。”
* 方翼展 看了看病人,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也是图个安心吧。”
* 方翼展 在房里环顾了一下
<方翼展> “王大人,在下虽然并不知道命门虚弱是为什么,但是补气血治体虚的方子也是知道的。”
<方翼展> “开一副补身子的方子,也聊胜于无吧。”
<说书人> “太感谢您了。”
* 方翼展 点了点头,找纸笔写好方子
<说书人> 你写方子的时候,他让下人去准备了房间和茶饭招待你。
<方翼展> “煎服方式都写着了,让你们下人去抓药煎药即可”
<说书人> 他照着你说的做完了,然后看看天色,似乎也快到了晚饭时间。
<说书人> “先生,天色不早,不妨就一起去吃饭吧。”他邀请你。
<方翼展> “哦,那麻烦大人了”
* 方翼展 听到有东西可以吃,心里很开心
* 方翼展 当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示,沉默的跟着王大人
<说书人> 你跟着他绕过中廊的水池,一轮圆月倒映在池中,都忘了今天是中秋呢。
* 方翼展 扫了一眼水池中的圆月,抿了抿嘴
<说书人> 不一会,你们进入餐厅,一个大型铜灯映照着,诺大的餐厅中只坐了你们两人,不免显得冷清。
<说书人> 仆人一道道把菜端了上来,满盘珍馐置于你面前。
* 方翼展 看了看冷清的桌子
<方翼展> “王大人家……没有别的家人了?”
<说书人> 他想了想,似乎在想着怎么说,“家父侍奉朝廷,长居建康,家兄也随着父亲到建康任职,其他兄弟也各奔前程,这个家现在只有我留守着,哈,别人都说我是在隐居。”他笑笑。
<方翼展> “建康……”
* 方翼展 摸了摸下巴,同情的看了眼他,没再做声
<说书人> 也许是因为吃饭总能缓和气氛,你在明亮的铜灯下才仔细地看清他
<说书人> 肌肤白皙,约莫二十五六,在贵族式的矜持之下,隐约透着些许张扬的气息在跃跃欲试。
<说书人> “啊,是啊,建康。”他对你的话没什么大反应。
* 方翼展 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色,然后没说什么继续埋头吃饭
<说书人> “先生,您啊,过了这几天后也做个准备吧。”你知道他在说什么。“我这个隐士看起来也要当不下去咯。”
* 方翼展 叹了口气
<方翼展> “我倒希望不是真的……”
<说书人> “我的消息可比你要灵通呢。”
<方翼展> “这是自然……只是……”
<方翼展> “毕竟还是舍不得不是。”
<说书人> “当然,不过也要学会当机立断啊。建康传来消息了,说侯景开始屠戮王谢两家了。”
<说书人> 他说着一口酒灌了下去
<方翼展> “王谢……?”
* 方翼展 看了看他的脸色,试图找出点什么
<说书人> 然后把酒杯重重拍在案几上,“就是因为求亲不成!一介武夫!”
* 方翼展 挑了挑眉,思虑一下局的还是不要接话的好
<说书人> “你不知道吧,侯景当年向皇上说,要与王谢两家联姻,皇上自然没答应,说‘不如改找朱张之下’,哼哼。”
<方翼展> “我不知道……其实也不太想知道。宫闱之事,向来离我们太远,不是吗。”
<说书人> “啊,我又失礼啦,先生请喝酒。”到这时,他已不像白天那么疏远
* 方翼展 举起酒杯,敬了他一杯。
<说书人> 说话也随意了不少,“啊呀,先生,我现在才注意到,您的眼睛……真少见啊。”
* 方翼展 动作顿了顿
<方翼展> “天生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说书人> “世界嘛,大得很不是吗。”
<说书人> 你们就这样聊着吃完了晚饭
<说书人> 一个下人急匆匆跑过来,“大人,大人,请去看看夫人。”
* 方翼展 看了看跑过来的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书人> 你们两人急忙跑回厢房,看到王孝俨的妻子正在浑身发抖,不停冒着冷汗
* 方翼展 急忙上前
<方翼展> “打点水来,拿条毛巾”
* 方翼展 试图把脉
<说书人> 下人赶紧张罗起来,你感到脉搏跳得飞快,却又非常虚弱
* 方翼展 皱眉,沉着脸
<说书人> 夫人艰难地执起王孝俨的手,轻声说:“孝俨……孝俨……别费心了……”
<说书人> 她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倒是你啊,要多保重……我知道你一直不满意你父亲给你的婚姻……但是……我……我是……”
<说书人> 王孝俨握着她的手,“别这么说,别这么说……”
<说书人> 夫人虚弱地笑了笑,阖上了眼睛。
* 方翼展 看了看王大人,摇摇头说“抱歉了。在下已经尽了全力……尊夫人……”
<说书人> 他无言地点点头,没有回答你。
<说书人> ———————止—————————
<叙事者> ————————续————————
<叙事者> 你们默然地立在房中,烛影摇曳
<叙事者> 他招招手让下人下去了,似乎也没什么心情继续招待你
<方翼展> “既然这样……王大人,在下就先告辞了”
<叙事者> 他只是点点头。“恕不相送……”
<叙事者> 你跟着一个家仆沿着原路走出去,回到自己的铺子里。
* 方翼展 揉揉肩膀,叹了口气
<叙事者> 你刚回到家,就看到一条大狗趴在屋里,冷不防吓你一大跳。不过很快你就看清楚了这大狗其实是谁。
* 方翼展 无奈摊手
<方翼展> “来做客好歹通知我一声”
<叙事者> 他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你,你看到他身体一侧不知道被什么撕了个大口子。“需要医生的时候居然偏偏不在。”
<叙事者> 他并没有化回人形,只是固执地继续趴在地上。
* 方翼展 蹲下来看看伤口
<方翼展> “啧,怎么突然受伤了”
<方翼展> “还这么厉害……我记得你不是挺能打么”
* 方翼展 一边念叨一边准备工具
<叙事者> “哼……只不过是吵了一架罢了……”
<叙事者> 他扭头望向一边
<方翼展> “那这个架吵得还挺惊天动地的不是吗”
* 方翼展 用毛巾使劲摁了下伤口
* 方翼展 起身准备药物和工具
<叙事者> “哼。我闻到你身上有很香的味道,看起来有人不顾病人跑去吃花酒了?”他在你身上嗅嗅。
<方翼展> “哪有花酒……不过是——”
* 方翼展 叹气
<方翼展> “下午出诊去了,结果病人还是没撑过去。我什么也没做,已经晚了”
<叙事者> “原来如此。”他只是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人类。
* 方翼展 耸肩“你当然不懂人类的生老病死了”
* 方翼展 给伤口上药包扎
<叙事者> 他看着你在他身上敷的药包,用嘴巴蹭蹭。“真难看……我是不太理解,但是我能闻得出来。”
<叙事者> “我还闻得出来,这城里的味道最近不太对劲。”
<方翼展> “是啊。世道马上就要乱了。”
<方翼展> “而且……城里怕是马上就要动荡起来了”
<叙事者> “啊,又是互相打架吗?”
<方翼展> “总的来说是……”
<方翼展> “不过,城里马上就不安全了。朝元他都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了……”
<叙事者> “哼。”他站起身,试着踱了两步,什么也没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铜制哨子扔到你面前,“有需要的时候吹一下。”然后他再没说什么,就从后窗跳了出去。
<方翼展> “唉——”
* 方翼展 恼怒的拍了拍桌子“用完了就跑也太没良心了吧!”
<叙事者> ——太清二年十月——
<叙事者> 西风起。
<叙事者> 侯景军围台城。
<叙事者> 南港里的人又跑了不少
<叙事者> 今天你依旧开着店门,发呆之际看到门前飞驰过一两马车,上面坐着的人有些面熟,生得高大,面孔方正,马车往朱雀巷疾驰而去。
* 方翼展 心里默默地想,不会又是有人生病了吧……
* 方翼展 然后耸耸肩,反正生病了也不会找自己了
<叙事者> 你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刘朝元跑了进来。“方兄!方兄!”
<叙事者> 声色匆忙
<方翼展> “怎么了朝元?”
<叙事者> “我听到不好的消息,说叛军围城,要把里面的人活活饿死呀,而且沿路攻下的地方都尽遭屠戮抢劫呀。很快就要打到南港啦!”
<方翼展> “这……”
<方翼展> “不管怎么样……朝元你东西收拾好了么?收拾好了马上准备撤走吧,南港不安全了”
<叙事者> “我一早收拾好了,店门都关了。你呢?”
<方翼展> “我没什么很多东西要带的……前一阵子也打包好了”
<方翼展> “朝元,你有地方去吗?”
<叙事者> “我……我也不清楚……大概回乡下老家吧……先躲过这一阵再说。”刘朝元老家就在南港所辖的一处乡村
<方翼展> “……可是,如果南港不安全了,这边的乡村……”
<叙事者> “诶,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到时候再想新办法。”
<方翼展> “朝元……”
<叙事者> “啊?”
<方翼展> “照你说的,如果叛军准备围攻南港,而且沿路攻下得地方都被抢掠的话……”
<方翼展> “南岗周围的村镇,只会更不安全”
<方翼展> “去那边躲,只比留在城里稍微好些,但绝对称不上安全的”
<叙事者> “可是……可是……我能去哪呢!活了这半辈子,我就没出过这个郡!”
<方翼展> “我也不知道……”
<叙事者> “而且,我家里人都在呢……我母亲……还有几个兄弟……”
<方翼展> “没办法了,先回村子里吧……见机行事比较好。毕竟还有亲人在,总不能丢下他们自己跑掉吧”
<叙事者> “嗯。今晚怎么样?还有一班船可以回去。”
<方翼展> “朝元,你回去准备准备,晚上再碰头”
<叙事者> “不见不散。”说着他就回去了。
<叙事者> 傍晚,一轮昏黄的落日的残影倒映在离水中
<叙事者> 你正收拾着东西,忽听得街上分外嘈杂。
<叙事者> 正此时,朝元也收拾好了东西,来到你店铺和你碰头。
<方翼展> “街上怎么了?”
* 方翼展 问刚进门的朝元
<叙事者>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很多人都在往外跑。”
<叙事者>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叙事者> 他朝外面瞄了一眼,“你好了没?”
<方翼展> “好了”
* 方翼展 拿起收拾好了的包裹,示意朝元往外走
<叙事者> “走吧!”说着他领头朝码头走去。
<叙事者> 你看到,街上不知道怎么突然多出了很多人,大家都背着包袱,慌张的神色浮现在脸上。
<方翼展> “难道是叛军打过来了?”
<叙事者> 你们捉住几个人问了一下,但是什么说法都有,有说叛军来了的,有说要征丁的,有说要抓人的,有说断粮的了。
<叙事者> 虽然说法不一,但大家的行动都很一致——逃。
<叙事者> 你们来到码头,但是这里早已人头攒动,大家争抢着不多的位置。
<叙事者> 朝元死命挤也挤不进去,眼看着那最后的小船就要开走了。
<方翼展> “朝元!小心点”
<叙事者> “呀。怎么办……”
* 方翼展 咬了咬嘴唇“我也不知道……难道要走着去么?”
<叙事者> 你四处看看,发现在商船身后驶过不少无人的船只,它们朝着朱雀巷方向的码头驶去。
<方翼展> “朝元,那不是有没有人的船嘛?是谁的船啊?”
<叙事者> 朝元说道:“唉,大贵族就是好,这都他们自家的私船,别想挤啦。”
<方翼展> “……大贵族……?”
<叙事者> “你看它们往朱雀巷开过去了,喏,那艘我想是卢家的,后面那个是钱家的。”他指着刚过去的那两艘
<方翼展> “……那,王家,算不算大贵族?”
<叙事者> “你傻啦,谁不知道琅琊王氏是最高等级的贵族啊。”
* 方翼展 一咬牙
<方翼展> “朝元,你跟我来”
<叙事者> “啊?干嘛?”
<方翼展> “那天下午帮王家夫人看诊来着,但是……还是没救回尊夫人”
<方翼展> “不过这么算来,好歹和王家有一面之缘”
<叙事者> “诶诶诶?你该不会是想……”
<叙事者> 他吃惊地看着你
<方翼展> “我们且去试试,能不能碰下运气……”
<方翼展> “总比站在这发呆要好。”
<方翼展> “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叙事者> “这个这个……”他显然犹豫不决
<方翼展> “朝元,去试试总是无妨的。毕竟是命啊……”
<叙事者> 他一下子没了主意,任由你拉着走
* 方翼展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还是心里没底的一边走一边想说辞
<叙事者> 你们两个来到朱雀巷,这里也是一派慌乱的气氛,不少马车停在门前,仆人们搬着一箱箱的行李。
<叙事者> 后面的水道上也是同样的景象。
* 方翼展 四下搜寻看有没有认识的人
<叙事者> 你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你们来到王府前,大门是开着的,但却无人把守。
<叙事者> 你看到不少仆人在东奔西跑。
* 方翼展 往门里张望
<叙事者> .rh d100
* DiceBot 滚进叙事者怀里。
-DiceBot- 你悄悄进行检定: d100=96
<叙事者> 不一会你看到有一面之缘的王孝俨和他上次那位客人“崔兄”急匆匆朝门外走来,崔兄嘴里还说着什么,“船……安排好了……婆罗洲……”
<方翼展> “王大人……王大人!”
<叙事者> 他们发现了你,那位崔兄有些疑惑地看着你,王孝俨看了你一会,认出来了。
<叙事者> “啊……是方先生。”他不忘行了一个简朴的礼
<方翼展> “王大人……在下”
* 方翼展 心虚的看了眼他
<方翼展> “在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叙事者> “怎么?”他又注意到了你旁边的刘朝元
<叙事者> 朝元在王大人的目光注视下有些提心吊胆的
* 方翼展 稍微往前朝元身前挡了挡
<方翼展> “在下和在下的挚友”指了指身后的朝元“本来准备是在今晚出城回村的……可是今晚出城的人太多……船——”
* 方翼展 抿了抿嘴“在下在港口边看到有空船往大人这边来了……于是想来……呃……”
* 方翼展 尴尬的结束了发言
<叙事者> 那位崔兄和王孝俨对望了一眼
<叙事者> “崔兄”附在王孝俨耳边说了什么,王孝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你们两个,“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叙事者> 崔兄道:“希望我只是多虑。”
<方翼展>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是……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
<叙事者> 王孝俨和气地对你们说:“世道艰难,人同此心,你们这是要去哪?”
* 方翼展 看了看朝元“我们打算回於乡亭刘家村,他还有家人在那,一方面是避一避动乱,一方面是希望回去照顾家人”
<叙事者> “啊……这样,我可以送你们一程,只能顺路於乡亭上,你们看如何。”
<方翼展> “没问题!太感谢您了王大人!”
* 方翼展 一边道谢一边行礼,顺便按着朝元一起行礼
<叙事者> 朝元还处在震惊中,有些机械地行着礼
<叙事者> 那位崔兄脸色黑了不少,不过没有说什么,他对王孝俨说:“事不宜迟,那就赶快启程吧。”
<叙事者> 你们四个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贴身家仆,到了后巷水道,一艘中等大小的船已经等在那了,那船浑身涂得漆黑,活像一道黑影。
<叙事者> 所有人安顿好后,由于本身空间不大,所以你们全都坐在不大的船舱里
<叙事者> 刘朝元小声地对你说:“真有你的啊……真是……吓死我了……”
* 方翼展 往朝元耳边凑了凑“没办法……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你要谢就感谢王大人心肠好”
<叙事者> “嗯嗯……”他猛点头
<叙事者> 而另一边的两人也在小声说着什么话
<叙事者> .rh d100
* DiceBot 滚进叙事者怀里。
-DiceBot- 你悄悄进行检定: d100=17
* 方翼展 继续悄声“话说回来,那个崔兄可能不太支持这个决定呢……安分点好了,反正一会我们就下船了”
<叙事者> “嗯……”
<方翼展> .r d100 偷听一发
<DiceBot> 方翼展进行偷听一发检定: d100=55
<叙事者> 你只听到王孝俨对崔兄说:“宅子我……托付给可信之人的……杨兄是挚交……”
<叙事者> “杨牧吗……好吧……这件事倒没什么紧要……”崔兄答
* 方翼展 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转头看船外
<叙事者> 天以完全黑了,不一会,你们驶出去了城外
* 方翼展 有点莫名的不安,往朝元身边挤了挤
<叙事者> 你们看到岸边路上不时有一些稀疏的灯火,是赶夜路的人,待水道逐渐与大路分离之后,你们的船灯似乎成了唯一与天上群星相辉映的东西。
* 方翼展 出神的盯着窗外
<叙事者> 安静得出奇。
<叙事者> 猛地一下,船身剧烈地晃动了一阵。
<叙事者> “怎……怎么回事……”朝元惊叫起来
* 方翼展 猛的扶住朝元的胳膊,“我不知道!”
<叙事者> 船上的警示用的锣被狠狠地敲打着,王孝俨说:“有强盗!”
<叙事者> 本来安静的夜晚突然响起各种声音
<叙事者> 锣声,船夫呼叫声,家仆跑动声,周围粗俗的大喊声。
* 方翼展 看了看船前头,试图观察一下情况
<叙事者> 强盗们似乎利用地形弄了个陷阱,即使你们的船浑身涂了个漆黑,还是自己撞上去了。
<叙事者> 你看到周围突然出现了不少细长的小船,围住了你们
* 方翼展 一边在心里默念祸不单行,一边担心的看着外面
* 方翼展 有些焦虑的抓紧朝元的胳膊“朝元……”
<叙事者> 家仆们不少都已经拿出了武器,站在船舷上。
<叙事者> 朝元这下真是被吓惨了,也死死地抓着你的胳膊。
* 方翼展 感到朝元抓紧了自己的胳膊,强自镇定了一点,继续看形势发展
<叙事者> 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拿了钱就能打发的,这年头,大家都不在乎多死几个人。
<叙事者> 冷不防几支箭射过来,一个家仆哗啦就掉进了下面的河里,遗言是一声“啊!”
* 方翼展 攥紧了拳头
<方翼展> “王大人……这……?”
<叙事者> 这一下所有人都慌了。
<叙事者> 王孝俨紧抿嘴唇,似乎也在考虑怎么办。
<叙事者> 他叫来一个人,让他对强盗们喊话,就说愿意把所有财物一并奉上,只求放人通行。
* 方翼展 紧张的观察着形式,悄悄掏出哨子攥在手里
<叙事者> .rh d100
* DiceBot 滚进叙事者怀里。
-DiceBot- 你悄悄进行检定: d100=81
<叙事者> 不一会,对方似乎是同意了,派了两条小船靠近来载财物。
* 方翼展 有些担心的看着对方派过来的船,转头看向对面的两个人“王大人……”
<叙事者> 你看得出王孝俨也挺紧张,但没有表露什么。他让拿着武器的家仆去看着那两条小船,不让他们搞什么花样。
<叙事者> 待东西搬得差不多后,王孝俨派人去说最后的一部分要等他们放人后再放在一条小船上留给他们
<叙事者> “要是现在全交给你们,保不齐你们谋完财再害命。”他说
<叙事者> 对方大喊大叫起来,“你就不怕我们现在就谋财害命吗!”
<叙事者> 刘朝元一听大惊,“诶呀诶呀,这可如何是好。”
* 方翼展 担心的看着王大人
* 方翼展 拍了拍朝元的手臂“安静些,别出声”
<叙事者> 王大人说:“你们刚才拿去不过是些次等玩意,我这里可有的是奇珍异宝,南海的珍珠珊瑚,西域的翡翠珠宝……”他历数了一大堆听起来就无比铺张的珍宝。
* 方翼展 心里暗暗切了一声,有钱人真是财大气粗
<叙事者> “要是现在就谋财害命,这些能让你们八辈子不愁吃穿的东西就要永远沉在河底了。”
<叙事者> 那几个强盗忙打开刚才接过去的几个箱子,他们看了一眼后啐了一声,里面好像真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叙事者> 僵持一阵后,对方同意了王孝俨的要求,你们的船夫慢慢调整方向,把船开了出去,然后把剩下的财物放在一艘空的小船上留给了对方。
* 方翼展 安抚的拍了拍朝元的胳膊“幸好没事”
<叙事者> 朝元一下子瘫坐下来,看起来真是吓傻了。
* 方翼展 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了朝元,没事了”
<叙事者> 那位崔兄也抹了一把汗,“好险,多亏王兄说服了他们。”
<叙事者> 王孝俨的神色却不见放松,他叫船夫“快快离开,能开多快开多快,别让他们追上。”
<叙事者> 朝元经过这次后似乎反而没了面对王大人时的紧张,或者是因为惊恐战胜了那种紧张,他说:“王大人……他们……他们应该不会……追上来了吧?你都给了他们……那么多财宝了……对吧?”
<叙事者> 王孝俨撇了好几次嘴才终于对你们说:“你们不会真以为那里面有南海的珍珠珊瑚,西域的翡翠珠宝吧?”
* 方翼展 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叙事者> “啊?!”朝元又一屁股跌下去。这下连那位崔兄也吓了一跳。
<方翼展> “不管有没有财宝,都应该加紧逃命吧。那些人杀人越货可是不手软的”
* 方翼展 安抚性的拍了拍朝元的背“你镇定些,小心一会尿裤子啦!”
<叙事者> “呜呜呜。”朝元哀怨地嚎了一声。王孝俨和崔兄看着他撇无奈地耸耸肩。
<叙事者>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