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拉芙·故事开始的四年前
赛拉芙端着一盘盖着盖子餐盘快速地在哈特宅邸内奔跑,脸上喜悦的笑容显出她沉浸在浓浓的幸福感里,就连漆木色地板和墙壁都仿佛开出了马卡其色的花纹。
来到目标的门前她就毫不犹豫地摔开了房门,让那可怜的木板发出充满活力的惊叹。高扬的清脆声音悦耳如百灵鸟一般,但却发出了鸡鸣般的大嗓音:
“帕修哥,我烤了薄饼要吃吗?!”
那与其说是询问和请求,不如说更像是半强迫性的撒娇。对少女来说,这已经是日常的常态。这些天来她已经让她口中的帕修哥试过不知多少次的食物了。
就像是捕到老鼠的猫咪向主人送上猎物作为礼物,就像是夺下飞盘的狗子塞回主人手里作为英勇的证明。
为了吸引心上人的注意力,少女的热情一如既往如火焰般主动积极。
在那窗口处静静望着书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美男子。柔和的面孔下有着安静的浅笑,在少女闯进来之前,他在窗户旁不知道看了多久书。金色的阳光斜斜打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打上一层金纱,在少女眼里那背景里更是开出了黄蔷薇的花朵。
赛拉芙充满活力地快步走到他身前举起了餐盘,“吃吧?吃吧!这次我可是很自信的!”她脸上爽朗自信的笑容总是那样绚烂。
面对这样的少女,帕修·塔布·阿卡迪亚只是轻轻笑了笑,放下了书本伸出了手。
然后撕掉了少女的手臂。
“库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痛苦的尖叫声响彻了宅邸。
周围的一切化作火海。
最亲近的人化为了怪物。
血液和疼痛止不住的流出。
好痛……好痛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痛苦,撕扯出来的痛苦让赛拉芙整个人都趴俯到了地上。
一圈又一圈的魔物的嚎叫回荡在满是尸骸的火海废墟上。
异化地扭曲了面孔的金色发丝的怪物俯下身子拽起了她的腿,纵使手指在破碎的木板上挖出血色的指宽的沟也无济于事。
扭断的腿再一次迫使她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惨叫声。血盆大口撕开了她的喉咙,让声音戛然而止,变成噎语的悲鸣。
随后众兽聚集而上,瓜分这饕餮盛宴。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呼……哈……呼……哈……”深深地喘息着,赛拉芙从租宅的床上惊醒过来,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黏糊糊地粘在她的身躯上,凸显着有些贫瘠的娇躯的起伏。
她的头发乱糟糟地,杂乱在一起,脸上也带着很深的黑眼圈,看起来昨晚完全没有睡好。
“……已经都过去了五年了……居然还会做这样的梦……”她咬着牙,抓握着自己已经闪过黑色金属光泽的左手臂,仿佛上面还有着梦中剧痛的残留,脸上是深沉地怨憎。
从木制的床板上起身,赛拉芙的右手不自觉地拿起放在床头的烟盒,她的左手则拿起了她的爱剑,她的眼神里没有光彩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她的身心都还沉浸在那种幻痛中。她粗暴地从中拽出一根香烟含到嘴里,接着用左手打了一个响指,微小的火苗从她那左手的中指升起,点燃了香烟。
赛拉芙甩了甩左手,让火苗消逝在风中。她赤脚踩在地板上,其中一只同样闪着黑色金属光泽的义足在木板上踩踏出轻微的咯吱声,她一边站了窗口旁一边打开了窗户。外面此时的阳光才刚刚升起不久,清晨的风微微冷却了她的脑袋,吹散了迷茫的烟雾。
但随风传来的争吵声却让她皱起了眉头,那是三个男子的争吵声。
“(粗犷的男音)就这么点?!喂,我可是在为你们这样不受待见的低等家伙干活的!你这混蛋知不知道最近这些货有多难拿?”
“(不耐烦的年轻男音)我现在手头上就这么多了!等我之后抄点卷轴,到时候再补给你一些!”
“(低沉的男音)你们安静点,是想引来守卫吗?就这样交易吧,我作证补交剩下的就好。速度快点。”
在楼下巷子的那一侧,一个金发耳环流里流气模样的男子和一个身穿长袍的只露出胡渣下巴男人,还有一个黑色短发带着墨镜的短衫纹身男性正在为什么而争辩。
“大早上叽叽喳喳地,真是吵死老娘了。”虽然是低骂,但赛拉芙的眼中却亮起了光,脸上也露出了欣喜。
那是……找到猎物的狩猎者的欢喜。没有时间去着衣了,那样猎物会跑掉。
现在正是好时机。(Now is the right time.)
快举起你的剑。(Raise your sword quickly,)
“然后踏上战场。(then step on the battlefield.)”赛拉芙低语着,就那样直接地跳出了窗口,半跪着落在巷子地面。
响声惊起了那边正在交谈的三人,使他们面面相觑。
最先反应过来出声的是那个金发男,仿佛是为了掩盖什么,又或是平复之前被小女孩吓到的情绪:“喂喂喂,小姑娘,这么早就想出来找人度春宵吗?那也发情得太早了点。”
他痞笑着,一边往赛拉芙走去,一边试图用花花的语言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过哥哥我到是很喜欢搞一些残疾人,你在那等一会,我就来疼爱你啊。”
的确,就那样衣衫褴褛,汗津贴衣,仅仅留着内衣物的赛拉芙看上去的确有些色气,更别提站起来后优雅步行地气质,使得某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在发散。
然而,即使危险的气息,暴露的杀机被隐藏。然而沉默的声音,鲜艳如火的红发,红鲛皮的刀鞘身,却提醒了金发男的同伙。
“……炎发,义肢,武士刀?”纹身男喃喃着,突然发觉什么不对,向金发男高喊起来:“不对,傻瓜,那个是……!”
但是,太晚了。
“嗯?”就在金发男稍有疑惑地顿住脚步的时候。
赛拉芙已然滑步往前突袭:“先觉心剑·人见居合。”
一瞬银光滑过金发男的背部,那是剑刃只露出尖头的银色勾线。
血液从金发男的身上喷涌而出,沾湿了地面的颜色,溅射在了少女的身上。
赛拉芙舔了舔嘴角的血,微微抬起头,朝着金发男倒下方向的他的同伙们,投去充满喜悦的阳光笑容。
“那是专门猎杀法师有关人士的……‘穷凶极恶的血狼’。”纹身男对那白色内衣都沾染血液的少女却感到了不寒而栗。
那份美丽的危险令人下意识恐惧,敲响危险的警钟。
“啧,”旁边的长袍男子毫不犹豫地开始了施法,短促地咒语声从他口中展露。
但是,太迟了。
微亮的挂饰在少女内衬底下闪亮。不过一瞬,她便仿佛滑行过地面一般,闪到了长袍男子的身前,抓住了这一机会。
在那空隙之机间,血光涌动剑面,刺入喉咙,随后涂上真正的血液。
赛拉芙睡醒时的痛苦仿佛在这一瞬释放出来了一样,愉悦……不,幸福的神色迷乱了她的面孔。
“可恶……你这,怪物!”纹身男咒骂一句毫不犹豫转身就往后全力跑去,那个速度只是追着跑的话估计很难追上。
“啧。” 刚刚收刀的赛拉芙露出了揶揄自己的神色:“不要把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叫做怪物啊。”
从地上来不及的话,那就从天上。
她轻轻下蹲起来,身形背越式弹向了高空,那一刻,有翅膀从她的背后张开。那是,闪耀着金属光泽的机械天使的翅膀。
望着一如既往湛蓝的天空,赛拉芙轻轻闭上了眼睛,张开了双臂,仿佛要再一次拥抱这一个世界。
无情。
无念。
无想。
无心。
把那滑翔而过的身体,交给空气与重力吧。
将世界在心中拥抱,先觉一切未来。
随后,在空中旋转往下坠落。她的身形在空中摆出了拔刀的架势。
“该死!”纹身男望见掠过的飞影低骂一句,顿停摆位马步,右拳拖后全力击出:“……石铸身躯!”
但是,太慢了。
赛拉芙睁开如熔岩核心的瞳孔,所见之处仿佛世界静止成缩影。
死敌之锤。不……应是:
“……先觉心剑·苍见天罚居合。”
刹那剑光破碎,闪烁圆舞半空。
右手齐臂断根,血红色从纹身男的脖颈处向后喷溅出去,落在地上画出一道完美的半圆。
斩首,总是比切腹要来得轻松的。
旋转着落回到地上的赛拉芙,背对着数个尸骸再一次收起了翅膀,轻轻一甩拭去天城无情无念无想无心剑上的鲜血。
当她不自觉地又咬了一口香烟的滤嘴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心已经放松了下来:“啧……明明打算戒烟了……”她叹着气把刀刃收起,一脸抱怨自己地后悔着:“算了……抽都抽了……不过……”
赛拉芙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用左手拿下才烧到一半的烟,用金属的手掌将其揉成一小块灭了火弧。
“这些尸体怎么办呢……丢在这里?一把火烧掉?……不行,切面太整齐了……哟西,就作为勾结非法施法罪犯的同伙报备吧。”轻轻吐出最后一口白烟,决定萌混过关的赛拉芙朝着清晨的阳光露出和以往一样带有活力的笑容。
看啊,今天是多么美好的一日。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而那些该死的法师,已成尸骸。
愿我的苦痛,尽数化作对尔等的诅咒。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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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赛拉芙因为私自裁决罪犯,被赶出了这座还不算太混乱的城市。
下次想来,她得带上帝国的许可证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