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哪里发财？”
“你不是知道的嘛？上次我在圣阳国买了一堆土地，打算二手出售——”
“哦对对对，我记得后来大圣堂炸了，那边的房产价格跟大白菜一样。”
“对啊！”地精一拍大腿“所以我改行卖白菜和海鲜了，大赚了一比。”
剑士陷入了沉默。
“那么你现在来这里做什么？我的朋友。你应该去卖你的海鲜和白菜，而不是来这海边四处打听。小妖精与那群带着海盗帽子的骷髅不会在意，但是那群企鹅和熊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他们喜欢把外地人当做冬眠的食物，放在自己家床底的冰洞里。”
“那么老伙计，你听说过星海吗？”老地精眯起了眼睛，带着期盼的语气说道。
剑士当然知道星海是什么，但是星海从不存在。
星海乃星之倒影，是星空倒映于海中的景色。古老的鲸鱼在倒影里面歌唱，这便是星海。
但是星海从未存在，就好像人们只能听到鲸鸣，却从未有人真正的记录下看到过的星之鲸一样，就连残骸都没有人发觉过。
“虚假的传说可以创造名气，但是却不能带来真正的财富，我记得这是你说的。”剑士摇了摇头，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地精的时候，他还只是个酒馆老板，那么久以后却没有想到他已经成为了这片土地上最大的批发商。
所谓批发商，在这片土地上需要的可不止是头脑，还要有对抗雪暴与黑暗的力量。
死士与法师，大量的金钱，令人窒息的味道从后面的商队里面传了出来。剑士知道那是什么，那是腐朽天使，可以轻易毒杀一个村庄的怪物。
但是现在，只不过商队的看门犬而已。
“但是我这次可以证明他的存在。”
“那就展示给我看。”
地精拿出了手里的卷轴，展现出了影像。
那是一个水潭，在暴风雪中依然没有化为冰的水潭，甚至狂风掀不起一丝波澜。
在剑士的生命中这并不算罕见，毕竟在冰原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强大的魔法天灾与各种怪物可以自然而然的影响着整个环境，他上次甚至看过曾伪装成小雪山然后用触须乔装成树木的大章鱼。
但是很多人在第一次冒险的时候都会产生好奇心，就如同现在。
接下来便是一片漆黑。
“你要让我看的就是这个？”剑士略微有些讶异。“死人最后的影像？”
“不，这就是那个湖面。”
“什么意思？”
“那个湖面看不到一点星空，明明是可以反射出光泽的湖面，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如同....”
“被星之鲸啃咬掉的影吗？那只是个传说。”
“不单只这个，这个湖面原本的位置是一座村庄，而现在...”
景象突然靠近的了那片黑暗，接着越来越靠近水面，接着沉了下去。
一座城市，倒立在湖底，或者说——大地在上，天空在下。
“这有什么意义？”剑士皱起了眉头。“即使证明了星海真的存在，对于我们来说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你还看不明白吗？如果星海真的存在，那么这就是我们的避难所——一个有别与阳域与秘境的真正的避难所，界中之界！”
剑士沉默了。
他已经很老了，和面前的地精一样。他们还有认识的人活在世界上，等他们死去的时候又有什么方法庇护他们？
无尽的寒冷，无尽的黑暗，但是却有限的资源。
“这件事，知道的不知你一个，对吗？”
“所以我这才找到你，不是吗老朋友？”
剑士笑着，下一秒地上的风雪开始变换，一把又一把的魂刃从风雪中幻化，小小的庭院幻化成了如同战场一般可怕的存在。
老地精也笑了起来，在风雪之中不止一人笑了起来。有人在远方，有人就在附近偷听着，还有人正在路上。
皆是为了那个理想中的世界
不止一人，从来不止一人对深海感到好奇，无论是那片永无止境的冰洋，还是着星空的倒影之海，但就如去往海洋深处回不来的人一样，这只是又一个无法回来叙述的故事而已。
这便是九九怪谈之五十二，星海非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