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笑了。虽然只是无法与几位相提并论的卑微兵器而已……不过魔力储备消耗殆尽的话,毫无疑问还是会死的。”
“没有灵武司愿意使用,被遗弃于此的大家,自然早就已经清楚会有这样的结局。”
没有魔力供给的战器会陷入长眠,失去意识直到再度被唤起的那一天——从这个角度而言以「死」相称倒也能理解。失去自主行动能力陷入昏睡,不知道哪天才能重新醒来,那也确实跟「死」差不多了。只是——
没有灵武系的异能者愿意使用,这是哪门子的玩笑?
作为实验体,不知道真实情况被灌输进了莫名其妙的‘常识’……?倒不算意外。
只是根据所知不多的了解, 人造战器能够自主实体化就意味着成为距离成功只差0.01步。目光又捕捉痕迹地扫过那一堆残次品,最后又落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上。或许这中间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状况,而导致眼前的这位朋友无法、不能、更甚者——没有人愿意使用。
比如……身上缠着某种异常的诅咒?
“正如您所说,战器能够从签订契约的人类身上获得赖以生存的魔力。虽然由于天赋不同,每个人类的魔力量会有很大的差异;不过就本质而言是一样的。”
等,等一下。
是面前这个人的表述而或你的理解出了问题——还是巨大的差异点出现了?
魔力本身确无不同;不管什么系别的异能者,都能够操纵使用这种看不见的人体能量铸造幻觉重构现实,完成各种人力所不能及的异象。
但问题就在这里。每个人的差别并非在「魔力」本身之上,而是源于对魔力的操控方式;不只是各个系别之间的使用方式不同,甚至会精确到能够通过使用习惯判别出使用者的程度。之所以「灵契师」能够与外物建立起契约,自然也是依靠其独特的魔力使用方式;但就对方的叙述而言,在他的认知里似乎并没有无法操控魔力的「普通人」和能够操控魔力的「异能者」之间的分别,就连「建立契约」这一魔力使用方式似乎也并没有独特性……
……嗯?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从两人的对话中将陷入纷乱猜想中的思绪拉了回来,即使向来惯于伪装也没忍住在瞬间露出诧异的神色。
如果这段话中的人类改为灵契师,那就是记录在WSE和EPO手册上的常识,然而他所言的却是——什么时候阴影之刃已经研发出能给所有异能者使用的战器了?!这是可能做到的事吗??
……不,或许不是阴影之刃。这个世界中最善于创新和研究的组织并非阴影之刃,若论理论研究作为施法者心中圣地的黑塔是其中佼佼者;而若论将所有研究都导向实质化的成果,提及此言所有人都会同时联想到那个包裹于神秘之下,尽管人数稀少却名列九大组织的机构——自由同盟。在制造与研发上面,自由同盟敢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
……是那群疯子研究员搞出来的东西吗?或许正是因此,它们的存在是极为特殊的、不应以常理来判断。即使拥有人形也并非是完成品。
“正…啊,正如您所见,我们是异乡人。我自己更是连‘魔力’都搞不太明白的外行中的外行。我也不要求您事无巨细地教我,但如果您认为有什么能帮几个一无所有的人在这里生活下去、回到家乡的建议值得一提……作为交换,我也愿意帮您寻找合适的灵武司。”
装疯卖傻的方式也太拙劣了一点。心中对此嗤之以鼻,但没有出声打断他们的交谈。
能多套出一点情报并非坏事,假如真的误入了某个人的研究基地,能打听到的情报越多越利于对接下来的行动做出判断。众所周知,没有任何研究者喜欢外来人闯进自己的培养皿,自由同盟的研究者虽然性格迥异,但更多人以执着和疯狂、为了自己的研究可以不顾世俗的一切而著名昭彰。天知道这个实验项目的研究者是什么性格,在搞清楚情况之前最好别闹出太大的动静以免对方发现。
“血与血交融,就是缔结契约的方式。”
收回前言。这里还有一个表演得更差劲的家伙。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和陌生人签订莫名其妙的契约,更别说是最高程度的血契了。
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诱人上钩,这得是对方的智力和戒心都堪比草履虫才行。作为那个令自己咬牙切齿的家伙最宠爱的学生,高古明显不在此列。
“原来如此。你确实一无所知……在签订契约的同时你就能获知契约的事,不过。”
“这句话说得就像是喝下了这碗毒药的同时你就能知道毒药的效果,至于被毒死的人能不能再诈尸起来后悔又是另一件事了。”
唇角轻轻扬起,毫不留情语带讥讽地说着,下一秒则立刻变成了温柔到发腻的腔调。
“当然不是,我和亲爱的学长怎么会是敌人。“
”要说的话,在座的两人都应该算是情人才对——是这样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