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境界】洞察万事之眼——弗洛尼斯·杰森

[苏亦]

“第一只眼睛注视外在，第二只眼睛判别真伪。”
“第三只眼睛观测内心，第四只眼睛窥探本质。”
“——但人是什么？异能者又是什么？”
“我的第几只眼睛——才能看穿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源？”
你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心想事成的美梦里，你获得了一直苦苦追寻的渴求之物。理想与野望如今已然实现，你握住了世界的根本，世间万物在你眼中再也没有秘密。然而为何如此的空虚？明明已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答案，却像是碰触泡影般毫无实感。
你凝望着眼前的真理，试图从中得出答案。——然后，你坠落了。
再度从蒙昧中醒来已经是不知道多久之后的事。跟正常孩童一样的浑噩中度过了童年，一直到心智逐渐成熟、记忆逐渐复苏，你这才回想起被遗忘的过去。怀抱着对于探索人之根本的追求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却依然没能得到那个的答案，强烈的不甘驱使你继续往前，继续不断地往前——
你所在组织很慷慨地提供了转生的材料，而你众望所归地抓住了其中微乎其微的机会，将灵魂与意志延续了下去。只不过虽然你通过WSC的情报网查到过转生者有可能会在地底重生，但现在的情况仍然尴尬非常；作为情报组织，WSC对于地底的了解远比普通异能者来得深，阴影之刃家族议会的情报不是秘密，大致上的家族体系、人员结构和生态环境你都了然于胸，这些信息给了你一定程度上的自信，就算落入这样的境安然无恙的重回地表并非不可能之事，甚至这在某个方面而言是个了解地底、收集情报的好机会。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事总归是难料。
即使是WSC这样无孔不入的情报组织，对于地下的了解仍旧一知半解，尽管大体上没有出入，细节上的缺失就像是导弹少了启动按钮，空调失去了遥控器，最至关重要那部分线索的缺少导致情况的复杂程度瞬间增加了十倍——至少曾经的你从来不知道卓尔家族的诞生是与虫魔物交杂的先进成果。
好消息是，虽然变成了拥有螳螂基因的异族，但你的血统足够高贵，相比起氏族中混血被欺压的艰苦生活，纯血的日子倒是不是那么的难过。凭借着比旁人多活了接近两百年的智慧，你在同龄人之间混得游刃有余，甚至打听到了不少WSC闻所未闻的情报——就这样继续下去似乎也是不坏的选择，等探听到足够的秘密之后再重回WSC，这么多年的见闻上交足以升职加薪了。
你在对接下来的美好生活万般期待的信心中，迎接来了成人礼。

[莫问无心]

我看到了。我触碰到了。我找寻到了。
……真的吗？
看到了吗？触碰到了吗？找寻到了吗？
梦就像是任何一个梦一样，如同美丽的肥皂泡一样在自我的问询中轻易地炸裂了。
但那毫无可惜之处；毕竟，只是一个梦而已。

对于任何一名转生者而言，进行转生当然都绝非首次诞生于世那般无措又无助、而是深思熟虑充分准备之后的举动。作为WSC情报部门的一员，对于许多异能者而言稀世难求的转生材料直接靠着贡献积分就能轻易获取，不必辛苦奔走于交易市场之间使得自己有了更充足的时间查阅与搜寻相关资料。虽然很遗憾，公开资料中转生者们都对此讳莫如深，而WSE及其相关组织的建立又太晚，由寥寥的转生者们分享给内部的资料相当不完善……不过，作为初步的准备而言，至少也胜过没有太多了。
……好吧。说对此完全没有怨念是假的。
虽然只是不会撼动自己决定、抉择与决心的细节——但如果提前得以知道卓尔家族有着如此先进的基因杂交技术，总归还可以先做个心理准备——
……算了。心理准备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总而言之，身体上并没有少点什么，只是多了点什么这一点也不算特别难以接受_{毕竟再难以接受，它也就长在那里了}。托这个多出的器官的福，自己在家族里的生活倒还说得上过得不错；毕竟战力优秀或是擅于法术的混血卓尔尚且能有份还过得去的工作，如果像自己这样资质平平的，那活得跟奴隶也没什么两样。和绝大多数的异象监察官一样，直接下场战斗并非自己的强项；虽然依靠第一「眼」的加成能够相当程度上地增强对于战斗动作的观察能力，但一则仍然需要身体本身的反应速度足够，二则「眼」的使用过于明显，在这种时候引来不必要的注意未免得不偿失。
更何况，对于自己的目的而言，适度对于弱者的轻视并非坏事。卓尔们大多生性狡诈，但在面对血统高贵却又柔弱和顺的同族时，诡计和猜疑往往会由于带着嘲弄的同情而相当收敛——毕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又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呢？
这样很不错。即使还只是个没有参与任何家族事务的少年，获得的情报就已经远超资料库里的那些记载；如果在成人礼后能够在氏族中获得一席之地，那么能够带回去填充情报库的资料可就堪称珍宝了。不过……
啊，至少还要先成功地通过成人礼才行。
不过还好，虽然并没有得知具体的内容，但从那些语焉不详的说法来看，成人礼的内容与严苛的战斗无关，更接近于某种风俗性的仪式；自己也从未听闻过有人死于成人礼，至多只不过是返回的日期有所差别而已。
不管要做些什么，那想来并不是危险的事吧。
成人礼，我来了！

[苏亦]

怀抱着急不可待跃跃欲试的心情，象征着成年的那一日如约而至。与三五好友简单地开了一个生日派对之后，独产于幽暗城的特殊酒酿把你送入梦乡，再度醒过来时时间已经指向了第二天的下午。过度饮酒带来的副作用让你头疼欲裂，好一会都还沉浸在如梦似幻的漂浮中，直到一个声音把你从虚幻拉回现实。
“该说你是毫无自知，还是自甘堕落？”
凌厉的声线，嘲讽的语调，每一样都令人如此熟悉。身着皮甲的卓尔女性正倚在窗边双手抱臂斜眼瞥着你，从表情上的不耐烦来看，她可能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会了。浑浑噩噩的大脑开始运转，你费了点劲这才从记忆里翻出了眼前之人的信息；身为卓尔家的一员，你毫无疑问并非独生子，比起那位比你还不成器的兄长，你的这位长姐无疑是家中的顶梁柱，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了氏族内赫赫有名的战士，你偶尔听到过母亲抱怨为何你们两人的血统不能换一换，若她是纯血出身，恐怕现在已经成为下一任族长的候选了。
相较于母亲对于血统的耿耿于怀，你的长姐对此不以为意——当然，也或许是她隐藏得很好；但不论如何，你能平安的活到现在足以证明她并不像那些善妒的卓尔一样，对自己的手足兄弟毫无感情。
卓尔家族的新生儿远比其他族裔来得稀少，尤其是纯血的数量。因而成人礼并不是统一的时间，通常是在卓尔22岁成年的当天，氏族内的长辈会亲自告知成人礼的种种事宜，并且在其带领下前往试炼的区域。你的母亲在氏族中地位不凡常常事物缠身，他本人也对没有出息的子嗣不屑一顾，近年来你只在新年的大宴会上见过他。毫无疑问，鉴于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战技不行法术也不行，离废物相去不远，哪怕是纯血子嗣的成人礼这种大事仍旧没能请动他，这一次成人礼的负责人依然是你的长姐。
“还不赶紧从床上滚下来。”

[莫问无心]

是的，那就是梦。
妙不可言的光影里，数十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跳着令人愉快的舞蹈，即使在意识逐渐开始清醒后，这片幻觉也依旧还在徘徊不去——但某个突然响起的声音显然对于此刻的自己而言，比起冷水浇头都更能起到让人清醒的效果。

“该说你是毫无自知，还是自甘堕落？”

……啊？啊啊啊？
在来得及确认时间之前，被预定要为自己主持成人礼的负责人从床上毫不留情地叫醒这件事直接性地带来了一种“本来要出任务但你睡过了头”的强烈恐怖感。一面胡乱地嘀咕着“抱歉抱歉我昨天喝得有点多”之类的话甩开了被子爬起来，又突然意识到因为昨夜的狂欢，自己此时只穿了一条宽松的内裤，连忙噌地一下将自己卷回被子当中——

“还不赶紧从床上滚下来。”

“我马上就——能不能有劳你暂时先到门外等我一下？”

你的母亲在氏族中地位不凡常常事物缠身，他本人也对没有出息的子嗣不屑一顾，近年来你只在新年的大宴会上见过他。毫无疑问，鉴于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战技不行法术也不行，离废物相去不远，哪怕是纯血子嗣的成人礼这种大事仍旧没能请动他，这一次成人礼的负责人依然是你的长姐。

事实上，谢天谢地。
不管怎么说，长时间地与一个稍年长于自己的同辈相处总要好过与这具躯体的母亲相处——卓尔的习俗里没有「父亲」的概念，拥有子嗣的卓尔无论男性或女性都会被称作「母亲」；单单是每次克制着这种与旧时认知完全不同的怪异感称呼对方就已经相当要命了，更不用说对于转生者而言，实在很难在这样的环境里建立起什么家庭关系或是亲缘观感。相较之下，「长姐」的身份倒还要容易接受许多。
理顺长发扎好头带，用冷水拍几次脸颊，再将自己包裹进有着精致氏族图纹的内衣与法师长袍之中，十几分钟的洗漱总算将自己与宿醉的晕眩感暂时隔离开来，惊慌失措的尴尬感也或多或少地消退了几分。尽可能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门，以几乎不会见于纯血对混血卓尔说话时的谦和口吻堪称低声下气地又说了一句。
“抱歉，我准备好了。”
当然。当然。当然。
或许这位长姐想要的就是这个；一个纯血卓尔对她放低姿态俯首听命，就算她的战技堪称氏族中的明日之星，碍于血脉也很难会有这样的机会。只不过对于_{奴隶制和血统论都灭亡多少年了}现代人而言，这种程度的礼貌用语实在只是面对任何人的正常态度而已，与卓尔理解当中的放下身段事实上扯不上什么关系；不过，倒也很合适于自己_美丽废物一无所长的位置。

[苏亦]

一面胡乱地嘀咕着“抱歉抱歉我昨天喝得有点多”之类的话甩开了被子爬起来，又突然意识到因为昨夜的狂欢，自己此时只穿了一条宽松的内裤，连忙噌地一下将自己卷回被子当中——
“我马上就——能不能有劳你暂时先到门外等我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尴尬的气息——当然，只有你察觉到了这一分微妙性。站在旁边的卓尔女性不但没有任何窘迫，反而是以一种诧异又古怪的目光反复打量你，她的视线落在你藏在被褥当中的下半身上，半晌之后才慢条斯理地抽回视线，唇边弯起疑似讽刺的弧度。
“怎么，纯血的产卵管这么金贵？看一下都怕被看坏了？”
好在你低调又怯懦的性格深入人心，她没有把你的行为与发言往更为偏颇的方向理解，丢下了一句阴影怪气的嘲弄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毕竟卓尔社会诡异的阶级造就了畸形的生态，能够生育繁衍的纯血卓尔是天生的贵族，大部分的纯血面对混血总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哪怕对面的混血单就能力而言远比他们来得优秀。美丽废物的标签让你远离了卓尔家族惯有明争暗斗，但从狐朋狗友的八卦里你听说了不少有关这位长姐的光辉事迹，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以一种同时饱含敬畏与鄙夷的口吻出现。
混血平民挑战纯血贵族的权威，显然是难以容忍的事情，而到如今能够相安无事，自然得归功于卓尔女性远超他人的战斗力。对你不经意间冒犯的宽容，恐怕更多是来自于强者对弱者的不屑一顾，但不论她究竟作何想法，对你而言被归为不具有威胁性的范畴无疑是一件好事。

“抱歉，我准备好了。”
当然。当然。当然。
或许这位长姐想要的就是这个；一个纯血卓尔对她放低姿态俯首听命，就算她的战技堪称氏族中的明日之星，碍于血脉也很难会有这样的机会。只不过对于奴隶制和血统论都灭亡多少年了现代人而言，这种程度的礼貌用语实在只是面对任何人的正常态度而已，与卓尔理解当中的放下身段事实上扯不上什么关系；不过，倒也很合适于自己美丽废物一无所长的位置。

或许是你的低声下气让她感到心情愉快，她没有再纠缠于之前的话题，而是率先一步穿过长廊一路往下走到门口。大门的不远处一只螳螂状的虫魔物正栖息在石头边上，见到她出来立刻直起身，身后的薄翅微扬，无声地表达着欢迎，看起来相当温和又无害——如果不是它的体型巨大得像一辆小轿车，前肢上锐利的镰刀刃堪比断头台的闸刀，想必你更能感受到它的友好。
卓尔女性轻松一跃翻到巨型螳螂的背上，抓住环住虫魔物前胸的束带，其简单的构造甚至称不上缰绳，你甚至很怀疑如果虫魔物发起疯飞奔，这条带子恐怕会在拽扯之下分分秒秒断裂；除此之外，你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用以骑乘的鞍座，先一步上去的卓尔女性以一种非常随性的姿势坐在虫魔物的腹背上，看起来毫不担心会被螳螂形状的小轿车摔飞出去。
见你还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来看去，她颇为不耐烦朝你吼了一声。
“看什么呢，上来。”
在说完这句话的片刻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了她的弟弟身上打着的美丽废物标签，尽管皱着眉头表达出了心情的不悦她最终还是朝你伸出了手。

[莫问无心]

即使在【早有准备】的前提下，现在的这些同族们许多细节性的习惯也依旧令人难以接受；就像是将现代人塞进了热带丛林里的野蛮食人部落，放眼望去简直没有什么能看得顺眼的地方。
……不，比起食人部落当然还是要好那么一些。卓尔的社会体系虽然还处在奴隶制阶段，在不同血统性别之间划分了不可逾越的等级制度，贵族毫无疑问地可以随意杀戮或凌虐作为社会最下层的奴隶——但至少这群类人生物的食谱还在正常范畴_{只是把自己的血统混种得千奇百怪而已}。但不管怎么说，就算尝试说服自己再多次，来自于正常现代社会的认知还是让自己很难在赤身裸体地（只差那么一点点）面对一个异性时完全无动于衷——
还好，对方并没有我就要！站在那里看自己穿衣洗漱，而是_{嘲讽的话听得太多了，就当作没有听到吧}宽容地离开了房间。

大门的不远处一只螳螂状的虫魔物正栖息在石头边上，见到她出来立刻直起身，身后的薄翅微扬，无声地表达着欢迎，看起来相当温和又无害——如果不是它的体型巨大得像一辆小轿车，前肢上锐利的镰刀刃堪比断头台的闸刀，想必你更能感受到它的友好。

你看，我都说过了；到处都是令人无法接受的细节。
卓尔们与这些大体来说像是放大了百倍的昆虫的生物相处良好，将它们广泛地当作守卫、士兵或是战马使用。但事实上，光是注视这些怪物如同无机质般不带一丝情绪的复眼就足够让小孩子做上几天噩梦，更不用说是看到它们以纯粹野兽性的活跃态度追捕猎物甚至逃跑的奴隶，将任何活动的生物如同薄纸般切成碎块再吞食的场面了；就算是异界使徒们召唤来的狰狞怪兽，看起来也要比这些魔物多出几分理智。谢天谢地，这些虫类有着明确的主从所属，通常由氏族里的纯血以及地位够高的混血战士们饲养，是不会让小孩子有机会触碰的——当然，这反之也意味着作为一个成年·纯血·贵族·卓尔，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

“看什么呢，上来。”

“我从来没骑过这种东西。”
掩饰似的咕哝了一句，接着抓住长姐_{仁慈的，毫无疑问是非常仁慈的}伸出的手，艰难又困苦地爬到了她的后方，接着像个第一次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小孩子一样紧紧扣住了她的腰。

[苏亦]

“我从来没骑过这种东西。”

“这么娇贵。我在你这个年纪早就去武技塔了。”
面对你如同辩解一般的咕哝，坐在前方的卓尔女性发出嗤笑，语气尽是鄙夷。与数量稀少的纯血卓尔不同——即使是最为平庸的纯血也能在家族里混吃等死_{前提是他们履行了身为纯血卓尔的义务}——身为平民的混血卓尔从小就必须加入残酷的竞争当中，进入武技塔锻炼武技，成为上位者的护卫与保镖，又或是进入法师塔学习类法术，依靠着努力成为一名秘术师； 如果这两个方面都没有天赋，那通常就意味着这位混血卓尔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尽管卓尔社会里很多工作依靠这些平庸的混血来完成，但其地位如同大型机械里默默无闻运转着的螺丝钉，就算哪天悄无声息的消失都不会有人在意——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还不如讨得主人欢心的奴隶过得好。
你的长姐靠着过人的天赋与强悍的能力在崇尚用实力说话的卓尔家族里杀出重围，年纪轻轻就获得不低的位次；只是尽管如此你也知道假如她是一名纯血，恐怕早就比现在更上一层了。
确认你坐好之后，巨型螳螂在卓尔女性的口哨中迈开纤细的足肢，速度并不是很快，跟你记忆里的摩托车相差无几。但你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胯下的虫魔物就彷如弹簧一般跳上了屋顶，紧接着开始沿着石壁与屋脊跳跃穿行，时上时下翻越面前的障碍物，偶尔还用倒挂金钟的姿势攀上了洞穴的岩顶。而在此期间它的速度也没有落下分毫，有几次甚至与其他同样在高速急行的虫魔物打了照面，每当你担心发生接下来就要发生恐怖的车祸事故的下一秒，巨大的螳螂就宛如一只聪明的牧羊犬，在卓尔女性的指挥下干脆利落地从对方的上空飞跃而去，惊险刺激的程度堪比过山车，也许极限运动爱好者才能欣赏这项具有独特风格的骑行活动。
好在令人胆战心惊的颠簸并没有持续很久，离开建立在巨大岩窟中的城市之后，虫魔物带着你们钻进了四通八达的小型穴道里面。贴着岩壁生长的荧光苔藓闪烁着影影绰绰的幽光，卓尔血统带来的黑暗视力足以让你看清四周的情况，但很快你发现这毫无意义，每一条狭长的通道都大同小异，与地表的道路完全不同，这些天然形成的甬道没有任何设计可言，曲折复杂的程度恐怕让建筑大师过来都难以辨认方向，十分钟之后你已经搞不清自己身处何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你感觉你的屁股已经颠得快要跟上半身分离了，载着你们的虫魔物突然停了下来，卡辛提娅——你的长姐率先一跃而下跳到地上。
“到了，下来。”

[莫问无心]

惊险刺激的程度堪比过山车，也许极限运动爱好者才能欣赏这项具有独特风格的骑行活动。

还，还好——当然了；虽然次数非常稀少，但在前世作为WSC成员的经历之中也不是没体验过那么几回紧张刺激的三维空间穿梭式的追逐战，有那么两次还得背对着后方机枪扫射密集程度的攻击，单是一只极限运动爱好者螳螂还不至于让自己失态地惨叫起来……
……反正惨叫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把精力放在祈祷螳螂和驾驶员都有着足够符合他们自信的驾驶技术——以及留神在_{以防万一，这肯定不会发生的；当然只是以防万一}出现任何原因的车祸（虫祸？）时及时抱住头部保护自己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你感觉你的屁股已经颠得快要跟上半身分离了，载着你们的虫魔物突然停了下来，卡辛提娅——你的长姐率先一跃而下跳到地上。
“到了，下来。”

真是一段顺其自然，听天由命，随波逐流的旅程。不管怎么说，至少这只螳螂还是将自己完整无缺地送达了目的地；没有在漫长的旅行中意料之外地损失某些部件，就已经是值得庆祝的顺利开始了。至于一开始准备趁此机会观察四周地形的打算嘛，还是干脆利落地——对于一个甚至连无人区野营都没享受过的人_{意即求生才区区2点}而言，趁早放弃念头总比无谓地浪费力气来得要好。
“……喔，喔。”
在答应了一声之后，还十分谨慎略微等了几秒_{那是肯定的，如果它突然暴跳如雷了怎么办！}之后才慢慢从螳螂背上蠕动了下来_{这是为了避免刺激到虫魔物，绝不是因为恐高或恐虫}落到地上；谢天谢地，从高处跳下来总比往高处爬来得轻松一些。
往远离大螳螂的方向走了两步，但又微妙地保持着随时可以往长姐身边躲的距离——然后才小心地打量四周，一面开口问道。
“然后呢？”

[苏亦]

“怎么，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没有告诉过你？”
你的长姐挑起眉，唇角边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以充满兴味的神色上下打量着你——那副表情就像是在看餐盘上码好的红烧肉；一股油然而生的恶寒从后背升起，作为以‘观’察为著名的异能者，即使在不使用能力的情况下你也远比他人要来得敏锐，此时卓尔女性眼中的不怀好意就比夜空中的明灯还要来得显眼。
“我还以为你如此热衷于混迹在那些没用的纯血当中就是为了笼络人脉，看来也不怎么样啊。”
卡辛缇娅以一贯辛辣地唇枪舌剑嘲讽了你，随即又伸手随性地往前方幽暗的洞穴中一指。
“往前面走过不久你就会见到艾萃西斯螳螂的巢穴，只要捉一只回来就算你通过了成年礼的考验——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

[莫问无心]

“怎么，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没有告诉过你？”

不，要说的话当然或多或少地探询过这方面的情报；毕竟作为非战斗人员，如果成人礼的考验会有致命性的危险，那还不如在此之前就早做打算尝试逃出去来得好些。但混血卓尔享受不到体验成人礼的殊荣，那几个略年长于自己的纯血则在提起这个话题时总以暧昧的态度语焉不详。
啊，不，一点都不危险。
对这种事情这么感兴趣啊？
反正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总而言之，总而言之。虽然得不到具体的说明，但关于成年礼危险性的说法的确与自己所得到的消息一致；无论在德安戈氏族之中，还是其他氏族偶有的传闻中，都没有听说过任何因这个仪式而导致纯血卓尔丧生的不幸意外——考虑到家族里对于血统的看重，如果真有这样的事发生还真的是很了不得的事故。
但是。但是。但是——
这未免也和想象中太不一样了吧？？？

“往前面走过不久你就会见到艾萃西斯螳螂的巢穴，只要捉一只回来就算你通过了成年礼的考验——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

沉默地看了长姐几秒，然后走到她那只坐骑的前侧面，张开手臂比划着长度。
一臂，两臂，两臂半。
“嗯……我也知道，作为我们家的耀眼光芒，氏族里的明日之星，这对天生神力的你来说肯定不是问题。”
“但先不提野生的艾萃西斯螳螂会不会一见面就把我干脆利落地切成两片的问题，就算它乖巧温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随便我搬动。”
“我看起来很像是能把这个有我臂展两个半长度的东西搬回来的样子吗？”
“所以你真的是在逗我吧？卡辛缇娅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