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正十五年的深秋,异于常年的寒冷并没有停下帝都的人们来去匆匆的步伐。
噪杂的大街上,一辆满载的电车扎扎地穿行在冰凉的轨道上,掉下一顶来不及被主人抓住的呢子圆帽——又随即被匆匆驶过汽车的轮胎卷走。今天的日日新闻还是老样子,讨论着震灾两年之后日本国民的重新振作问题;赤化分子已经卓有成效的被新近颁布的治安维持法令压住“逆反”的势头,俄国人看起来就也不那么可怕了;关于最近流行的“收录机”和帝都近郊犯罪事件的报道则深深地躲藏在豆腐块的角落里。民众更加关心的内阁军缩事务,还有爱因斯坦教授最近的来访则光鲜地登在头条上,一如在贵族院进进出出的疲惫绅士们。
世界大战虽然已经成了古旧几乎不受欢迎的话题,军人和警察却像是它的幽灵一般,在帝都的上上下下越来越多了起来。不景气的气氛还不是很浓,乱糟糟的电线杆间青烟袅袅升起,混合着“蝙蝠”牌的强烈气味和东京站新到达列车喘出的蒸汽。银座的百货商店中,老百姓已经在考虑趁便宜时购置新年的服饰,制服整齐的学生们骑着自行车以惊人的速度和铁道车并行来去,而工人们则夹着包裹匆匆跑向新立的炼瓦厂,唯恐在“惰怠帝国复兴”的罪名下又被扣去微薄的薪水一份。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