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当我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新来的德鲁伊带着他的狼正在收拾行装。他告诉我们说自从找到那本德鲁伊秘录,他就整夜难眠。最终决定离开,带着资料去回家务农。他说如果最终的始作俑者是这本书的作者的话,他会很难狠心和他战斗的。我们体谅地没说什么,目送着这位德鲁伊离开。我心想:也许那个地精提到的德鲁伊并不是无可救药,或许他有什么好的理由也不一定。也许是……试图发明一种新的肥料?
带着种种疑问继续前进。大家都感觉离解开谜底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然而这是好是坏?我不知道。但愿我们可以活着回去。商人的儿女也要平安无事才好……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见其他人似乎乱了起来。敌袭?我赶快看看发生了什么。原来是牧师的虚弱症再度发作,他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先走。想了想救人如救火,虽然已经拖了个把月份了,然而还是要分秒必争的……所以我们就先继续前进了。
沿着狭窄的通路,就到了上次看到的洞穴里。因为类似的洞穴也见过不少了,大家对眼前这堪称奇观的景象反应都不算很大,而是警戒地向四周看去。想起刚刚进入地下城时因为赞叹出声而被老鼠偷袭的时候,不得不说大家都比原来成熟了许多……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前面侦查的人几乎同时低声发出警告。于是我顺着他们指的方向仔细看去:借着洞穴岩壁那淡紫色的微光,可以看见前方有4个矮小的生物蹲在地上干活。
“肯定是地精……”
“没错……”
“来个突袭?”
“OK,等我数1~2~3!”
于是我们就冲了上去,当场就砍死3只地精,剩下的一只试图向灌木林深处逃去,然而风岚只一箭就把它射翻在地。四周,又恢复了平静。除了微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简单地搜索了一下,发现这里的土地十分肥沃……当然这是自称农民出身的酒壶说的,他似乎上周喝酒时还说自己曾是光荣的矮人警卫队的一员呢,真是……我摇摇头,跟上了前进的队友。
这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地底洞穴,地面上长满了各种病态的苍白灌木,洞穴顶部和墙壁上生长着发光的真菌,在重重微弱的光源映照下,眼前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灌木林。这么茂密的灌木林到还是下来以后第一次遇到。灌木上生长着一些小小的倒刺,虽不至划破皮肤,但是勾在衣服上,让大家的行走变得困难难起来。前进了一段后,突然听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沙沙声,就好像风吹过树梢的声音,然而现在就本没有风……
“不好!”我警告道。这情形我遇到过一次,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当时是在来的路上被几棵会走路、会咬人的植物偷袭。当时大家都被惊呆了,还好人数占优,这才勉强取胜……
这件事情因为过去了很久,所以我都忘记告诉新队友了……我们警戒地看着四周:周围的雾气很重,发光真菌的光芒在这种环境下,让人感觉周围淡紫色的雾气在逼近一样。但是目光敏锐的射手发现,逼近的并不紧紧是雾气,几株苍白的树苗,在雾气中慢慢靠了过来……
“什么玩意儿?!”矮人吼着向面前的树木挥去一斧。然而似乎是因为惊讶而用力过猛,被脚下的荆棘绊了一下,斧子也挥空了。小贼和风岚早已搭在弦上的箭“刷”的一声就射了出去。但即使是风岚也两箭只中了一箭。大家看起来都被这不寻常怪物扰乱了心神。我抢前一步,挥剑把一棵树砍翻。说起来到底是在地城里历练了几个月的人了,很快安定下心神之后,我们就像斩瓜切菜一样把几棵树打成了碎屑。最后一棵树一看不是对手,就借着我们被荆棘阻挡的机会……biajibiaji地逃跑了……它在树丛中飞快的消失,丝毫没有受到地形障碍的影响。
简单地向队友解释了一下我上次遇到树苗的情况后,我们继续向荆棘林深处前进。这时候我突然想起石化的前队长曾经说过“人们向外追寻,寻找不已。最终发现起点恰是终点,所谓疑问是在开始的时候就揭示了的……”现在看到了初次所遇的鬼树,莫非也就是到了终点?
继续前进……
渐渐的,雾气变得淡薄起来,逐渐能看清楚浓雾之外的东西了。远远的似乎有个巨大的黑影,好像建筑物一般拔地而起。这在洞穴里并不常见,于是我们放慢了速度,小心的前行。而眼前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一圈半人高的石头围绕在大树四周,围墙中还生长着各种植物,以及一些形状可疑的苍白色树苗。围墙正中大树树干上,真菌散发着邪魅的光芒。两条阴影般的树枝扭曲着向上延伸,好像一具骷髅挣扎着从泥土中举起自己的双臂一样。两名男性人类和一名女性人类站在树下,其中一人身边还趴着一只三尺长的大树蛙。
“天……”我被眼前的情景震慑了,几乎说不出话来。矮人低沉的战吼声让我重新集中注意力,原来4棵鬼树已经围了上来。我迅速抓好我的巨剑,然后发现队友也都作好了战斗准备。
那名站在中央的男子似乎早已预见了我们的到来一般,说了一句什么,周围在靠近的鬼树停止了移动。然后向我们吼道:
“站住!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作些什么!就像外界通常对我的误会那样,我相信你们对我的行为也一定有些误解,而我本人衷心希望消除我们之间的这些误解。如果你们愿意听,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现在正在进行的伟大计划。那时候你们将知道,你们想要阻止的事情,是多么伟大的一件事情!!”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辩驳的狂热气势,让人感到一种强烈的压抑感。我看看队友:他们拿着武器,但是也没有要抢攻的意思。于是我就回喊道“说来听听!”同时尽量向他靠近。出于对他气势的警觉,我打算如果谈判破裂,可以在他出手前就把他砍翻。
“我叫贝利克,在13年前被德鲁依组织驱逐……”他开始说,眼中带着狂热的神情。“对此,我不感到任何难堪,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将要进行的伟大试验是什么。我被驱逐之后就来到了这里,13年来,一直在研究这棵树。”
“这棵树是什么?”卡斯提尔问道。
“这是一棵很奇妙的大树,虽然看起来好像死去一样,但其实生机勃勃。这种美感让人难以自拔,不是么?”他可以说是深情地看看大树,继续说道,“每到夏天和冬天,这棵树就会长出一个苹果。夏天的苹果是鲜红色、冬天的苹果是苍白色。无论哪种苹果,他们的种子都可以培育出这种树苗!”他指了指周围活动着的鬼树,“在研究后,我发现了另外一些可以加强这种力量的方法!可以让人也变成这树苗的样式生存,感受这伟大的力量!”他几乎醉心于如此演说了,兴奋地说个不停。而我们却感觉背脊阵阵发凉……
“你身边那2位是你的同伴?”风岚问道。
德鲁伊似乎不满自己的演讲被打断,皱了皱眉头,然后桀桀桀的笑着:“这两个人原来是像你们一样的冒险者,但是经过我的说服,已经成为了大树的仆人。”我努力向那两个人看去,他们目光呆滞,皮肤带着树皮的感觉,“当然,他们队伍的另外一个成员,已经在和地精的作战中死掉了,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那么你们现在愿意配合我的试验,将自己奉献给这伟大的壮举吗?”德鲁伊继续说完他的话。这时候对于他想要我们干什么,大家已经都很明白了。
“把人变成树?哈!真是不知所谓!”
“做你的梦去吧!”
“我绝不会如你的意的……”
“你自己去当树吧!”
尽管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凶多吉少的战斗,但是每个人都一时间对德鲁伊的话报以不屑和讥讽。而且,即使战死,也比成为树的仆人或鬼树要好一万倍。
德鲁伊立时被激怒了,他桀桀桀的冷笑着“一开始,多少会有那么一点不情愿,这我知道,我知道……”他举起手,嘴里开始念动咒语,接着我们脚下的植物就开始扭曲、缠绕过来。我尽力闪了过去,然而已经失了先机……因为德鲁伊已经完成了另一道咒文,一个小火球从矮子的头上砸下来,不但正中,把矮人打的怒吼一声,而且依然存在呀。这时那些该死的树又向我们靠拢过来,我本打算冲锋也没有可能了……
这时只听身后传来熟悉的祈祷声,紧接着那些诡异的树就当场爆裂了!我回头一看,正是拿着一个跳跃的独角兽模样圣徽的牧师--蛙蛋啊!
于是眼前又出现了德鲁伊的情况,只见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开始念动咒语,慢慢从手心里洒出一些粉状的东西。紧接着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我努力支撑过去,看见昨天守夜的小贼已经躺在荆棘丛里,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看着小贼,我就又有些困了……这时只见矮人扔掉盾牌,双手持斧怒吼着冲过荆棘林,身上被划破了不少口子,然后一斧向那个手持长剑的人劈去。冲锋所带来的冲力加上双手持斧的威力加上矮人的怒火的绚丽无比又朴实无华的命运一斧竟然被那个家伙的盔甲挡住了!而矮人的冲力也让自己险些摔倒。
我一看不好,那个女人似乎又打算施法,就改变了原本打算先砍德鲁伊的想法,全力向那女人冲去。把她拦腰斩断。我还没等狂吼,就看到那女子看着我的原本呆滞的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和生命的火花……我感到一阵胸闷,几乎要为这一剑而后悔的大吼了。这时感觉一阵剧痛,该死的树蛙咬了我一口,但是也把我咬清醒了。这时只见那个生前似乎是骑士的男子双手举起手里的长剑,向矮人的斧子劈去。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矮人的斧子被剑生生地劈了进去,似乎马上就要破裂。我连忙强前一步,口里默念着愿他安息的祷文,全力一剑向下劈去。这个骑士从头到脚被劈做两半,连铠甲都被劈碎了。他手上的长剑掉在地上,长剑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愤慨之下我怒吼道“像你的主人一样去死吧!”把不能救他们的怒火发泄到德鲁伊的树蛙身上。它几乎立时就被劈死了。
德鲁伊也异常愤怒,他念念有词了一下,我几乎马上就感到身上的铠甲热了起来。矮人似乎也是一样,因为我看到他势在必中的一斧被那个德鲁伊闪了开去。然而他闪的过斧子却闪不过风岚和被风岚踢醒的小贼的箭,卡斯提尔和风岚的箭准确地射在了他的右臂上。他似乎没有痛觉一样狂吼,他的皮肤变得好像树皮似的,拿着镰刀冲上来冲我就是一下子。这时候又听到了牧师的祈祷声,很快我就感觉自己更加充满勇气了。矮人抓住机会给那家伙来了下重的,然而因为之前斧子受损,没能把他一斧劈翻。我回头一看:牧师被之前的小火球炸的失去了直觉,风岚正闪开火球的攻击,跑去急救牧师。而我身上的盔甲已经感觉像烧着了一样。如果是平时的我,早已经不支倒地了,矮子看起来也好不了多少,他身上的盔甲已经开始发红,而我更好像是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然而当我踏前一步,高举巨剑面对德鲁伊时,却并没感到多少痛苦,相反的,女子死前的眼神、队友这几个月来受的伤痛、小地精在狗头人箭下死去的的场景让我心中充满怒意。我狂笑道:“放心地去死吧,我们会把你的鬼树一起送到地狱去的!”然后一剑劈下。德鲁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仰倒在地。我连忙脱去身上的铠甲,然后一阵难以抗拒的疲惫让我扑倒在地,“一切都结束了……”
疲惫的我们把这苍白的罪恶种子化成了一缕青烟,不管这棵树是否本身邪恶,毕竟它是一切的根源……
带着战利品和商人儿女的戒指,我们离开了这个充满太多回忆的地下城。狗头人首领亲自送了我们一程,她还如约封我们作“王国大功臣”,自然,没人会觉得多么光荣……
回到了小镇,我们把证物给了商人,他也许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并没有过多询问他儿女死亡的细节,就按照约定给付了报酬。当然,或许这只是我的自我安慰也不一定……
现在的我,正坐在酒馆的窗边,欣赏着外面的世界,和队友分享着美酒和佳肴。周围充满了友善的气氛……
说实话,阳光真可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