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涅一瞬间露出了极为古怪的表情——他发现自己又在忍笑。
除去自身的绝望之外,一切忧愁都是他嘲弄的对象。只是他现在提不起劲大声讥讽人,甚至也懒得拿出礼貌来婉拒圣酒。和先前的印象相同,如果克莱因所言确实,那么科学神教已经死了。它老了。像蜘蛛蚂蚁围绕蚁巢运转一样,他们聚集在城市中,在教堂里,党派分裂,争论不止;貌似声势浩大,不过是虫子在自家窝巢中干架而已。现在这两只最老的蚂蚁就连爬到蚁巢主室也做不到,靠着在黯淡的桌台上推移生锈的筹码作为安慰。齐默尔曼把所有赌注都压上了千路之碑,克莱因则不问缘由地将委托交给他心目中的“月光旅人”……这些在巫师眼中不过是漫长寻索之旅上的两件小事。只要还没被夺走追逐的力量,根本没有什么痛苦值得用酒与梦抚慰。
对他来说,完成委托和放这两个倒霉蛋鸽子的区别不过是在巫师夜会的时刻飞越黑暗废墟和城市华光这样微小的差距罢了。